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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作者:朱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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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北冥教壇 第093章 星夜上山

第七卷 北冥教壇

第093章 星夜上山

莫奇星問道:「大長老,接下來有何安排?」路橋蔭問:「你這裡有沒有多餘的人手?」莫奇星說:「晴天崖易守難攻,這些年我們也修設了不少機關,我這裏用不了一半的人就可守住。」路橋蔭說:「那好,你安排一些人守住晴天崖,剩餘的由你親自帶領,跟我同去見教主。」莫奇星欣然領命:「是,屬下這就安排。」說完,轉身走了。路橋蔭又對彭玄一說:「我擔心烈火旗也要生變,原來咱們的計劃中沒有把他們考慮在內,青衣堂、藍衣堂、紅衣堂分頭埋伏了,如今只得調用丘岳旗的人了。你馬上派人告知連山嶽,讓他分出人手,看好烈火旗。」彭玄一面露難色:「這種緊急調派,只有長老以上才有權力。沒有大長老的腰牌,他們去了也沒用。我看只有我去一趟了。」路橋蔭說:「你不能走。讓我再想想。」這時候,喬三哥上前說道:「大長老,彭堂主,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不如讓屬下去試試吧。我剛才跟他見過,他應該記得我。」路橋蔭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就你去吧。跟他說清楚,就說是我的意思。」「屬下明白。」喬三哥領命走了。看著喬三哥的背影,彭玄一點了點頭,相信他定能辦好此事。
彭玄一走到關前,高聲喊道:「顏旗主,你剛才說我們使詐。我想知道,你為何不相信這的路大長老是真的?」顏祺說:「若真是路大長老到此,怎會給出一塊假的腰牌?」下面的眾人都是一愣。路橋蔭看了看自己的腰上,確定剛才給出的就是自己的腰牌。彭玄一交給喬三哥,小聲問道:「你剛才有拿錯嗎?」喬三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腰牌還在,堅定地說道:「我從路大長老手中接過來,放入框中之前就沒離過手,肯定不會給錯!」其實這些彭玄一也都是親眼所見,只是又確認一下而已,於是他抬頭喊道:「顏旗主,你一定看錯了!大長老的腰牌怎麼可能是假的?」顏祺說:「你真當我們不識貨么?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吧!」說著,把手裡的腰牌丟了下來。
走了百十級台階登上高台,吳秋遇和小靈子猛然發現這院落的周邊都是空的,這院子竟然是懸在山崖外面的。彭玄一見他們吃驚,笑著安慰道:「小靈子姑娘不用害怕,這裏只是倚靠山崖而建,其實結實得很。」小靈子說:「誰住在裏面,不會做噩夢么?」彭玄一說:「這就是北冥教的總壇,教主就在裏面。」
「不好!」小靈子輕呼一聲,拉著吳秋遇趕緊躲入暗處。顏祺一揮手:「放箭!」十幾弓箭手,將手裡的箭點燃了,紛紛射了下來。彭玄一等人趕緊護著路橋蔭後撤。路橋蔭忍痛怒吼:「反了,真是反了!」吳秋遇問小靈子:「靈兒,你怎麼知道他們要放箭?」小靈子說:「路大長老都那樣了,相當於是攻關了,人家自然要射箭防守。」吳秋遇暗自驚嘆,小靈子雖然不會武功,但江湖上的事倒懂得不少。
路橋蔭帶人往前走了幾步,高聲喊道:「顏旗主!我是護法大長老路橋蔭!你可以開門了!」顏祺等人忽然看到下面又冒出幾個人來,樣子看不清,人數大約七八個,更提高了警惕。顏祺旁邊的那人又喊道:「你們還有多少人,都出來!還想躲在暗處是詐么?」路橋蔭見上面的人根本不搭理自己,有些惱怒:「顏祺!我是路橋蔭!你快快開門,剛才的事我不會計較!」顏祺聽到路橋蔭的喊話,愣了一下,又把手裡的腰牌看了一下,衝著下面說道:「別以為你們模仿了路大長老的聲音,就可以矇騙本旗主!我勸你們速速離去,免丟性命!」路橋蔭怒道:「顏祺,你幹什麼?!」彭玄一上前喊道:「顏祺旗主,你竟敢對大長老如此無禮!難道你也反了不成?!」顏祺說:「你又是誰?」彭玄一說:「我是青衣堂前任堂主彭玄一!」顏祺笑道:「哈哈,你們也太沒分寸,竟然連死人都要冒充!」彭玄一叫道:「你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死。」顏祺旁邊的人說道:「你現在是沒死,再糾纏下去就離死不遠了。還不快滾!」小靈子和吳秋遇聽著雙方喊來喊去,莫明其妙,只覺得很有趣,便真像看熱鬧一樣看著。
路橋蔭帶人繼續往前走。彭玄一特意留了幾步,等到吳秋遇和小靈子上來,便指著前面的巨石說道:「過了前面的巨石,一轉彎就到我們北冥教的總壇了。教主和各位長老的住處都在裏面。」吳秋遇和小靈子抬眼看去,發現那石頭果然很大。走得近了,藉著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刻有四個很大的字:北地幽冥。
又過了良久,關上多了幾個人,看樣子是又有人來了。藉著上面的火把,可以隱約看到其中有個四十多歲的女子。看裝束與連山嶽類似,應該就是烈火旗的旗主。喬三哥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喊道:「上面是顏祺旗主么?路大長老在此,請顏旗主開門迎接!」那女子高聲回道:「正是本旗主在此!你是哪裡來的閑人?敢到赤焰坡耍詐!」下面的路橋蔭等人都是一愣。小靈子小聲對吳秋遇說:「這個女旗主真有脾氣,竟然連大長老的面子都不給。」喬三哥回頭看了一眼路橋蔭,見他臉色難看,不敢再請示,直接喊道:「顏旗主,剛才已經把大長老的腰牌給你們看了。路大長老在此,快快看門哪!」顏祺身邊有人喊道:「憑你也敢冒充路大長老?你能活著到此,說明你也有些本事,我們不想隨便殺生,留你一條性命。快滾!」
彭玄一等人在關下無計可施,急得團團轉。路橋蔭覺得顏祺等人是故意刁難,成心拿他們取樂,氣得暴跳如雷:「顏祺!顏祺!你好大的膽子!」喬三哥繼續喊道:「顏旗主,真的是路大長老在外面!我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趕回總壇面見教主!你不要再開玩笑了!」顏祺說:「你們越說越離譜了!教主離開掛月峰多時,我這個旗主都一年多沒見過教主了,你還十萬火急去見教主?我勸你們省省吧,別費口舌了!再不走,我們可要放箭了!」很快十幾個弓箭手冒了出來。
月光皎潔。可以遠遠看到聽風崖上放哨的弟子走來走去。黑暗中忽然閃出一條人影,直向景素素的藏身之處走來。景素素輕輕提起寶劍,警惕地注視著那人。那人做了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的動作,然後卸下自己的腰牌,丟向景素素。景素素接了腰牌,藉著月光仔細看了一下,抬起頭輕聲叫道:「彭大哥。」吳秋遇也看到了,差點驚呼出來,他趕緊小聲告訴小靈子:「彭大哥來了。」那人正是彭玄一。他走到景素素麵前,小聲說:「景堂主,你們來得好快。」景素素說:「我們也剛到。彭大哥,你來找我有事么?」彭玄一說:「秋遇兄弟和小靈子姑娘跟你們在一起吧?」景素素說:「在。你是來找他們的?」彭玄一點頭道:「對。他們在哪裡?」吳秋遇探出半個身子,輕輕招手。彭玄一看到了,招呼他過來。
路橋蔭帶人要走,連山嶽忽然提醒道:「路長老,去總壇最近的路還有烈火旗把手,他們未必和咱們一心,您可要有個準備。」路橋蔭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嗯,我知道。」說完,帶著彭玄一等人繼續趕路。小靈子暗自搖頭,心想:北冥教還真亂,各個旗呀堂的,還不是都一心。吳秋遇見了,問她:「靈兒,你想什麼呢?」小靈子示意他小聲,低聲道:「沒什麼,跟著走吧。咱們只是看熱鬧的,不管遇到什麼事,記得少攙和。」吳秋遇聽得沒頭沒腦,知道小靈子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就點了點頭。
彭玄一忽然瞥見小靈子,知道她人機靈主意多,便走過去試著問道:「小靈子姑娘,你看這……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小靈子剛才已經大致聽明白怎麼回事,笑著說道:「他們不知道彭大哥你還活著,也不知道司馬教主已經回到總壇,那你們只能儘力證明這個路大長老是真的了?」彭玄一說:「還怎麼證明?大長老的腰牌已經給他們了。」小靈子說:「那你就問問他們,憑什麼認定路大長老是冒充的。」彭玄一眼前一亮:「有道理,我現在就去問問。」
路橋蔭欣慰地點了點頭,胸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莫奇星快步走到路橋蔭面前,拱手施禮。路橋蔭說:「免了。」莫奇星問:「大長老,您星夜回來,外面的事都安排妥了?」路橋蔭說:「嗯,差不多。接下來就是總壇八旗和幾位長老,所以才急著回來和教主商議。」莫奇星看了看站在最後的吳秋遇和小靈子,有些驚訝。彭玄一介紹道:「那兩位是我們的朋友,司馬教主也見過的。」「哦。」莫奇星點了點頭,又忽然問道,「平日大長老上山都走赤焰坡,今夜繞遠到此,莫非對屬下和青雲旗有專門吩咐?」彭玄一趕緊沖他擺手。路橋蔭說:「這事說起來我就火大。顏祺那廝堵住關口不讓我們通過,最後居然沖我們放箭!」莫奇星吃驚不小:「有這種事?」彭玄一趕緊勸道:「大長老,先不提這個事了。後面的事才最要緊。」莫奇星也發覺大長老的火氣不小,趕緊說道:「大長老,彭堂主,咱們到裏面說話吧。」路橋蔭壓了壓火氣,點了一下頭,帶人走進關里。
忽然從山路兩側跳出幾個人來,一個個面目猙獰,身材高大,手裡拿的刀斧也比尋常的兵器要厚重許多。小靈子嚇了一跳,輕輕「啊」一聲。吳秋遇下意識地用身體護住她。其他人看上去倒不緊張。路橋蔭擺手道:「是我!」那幾個人認出路橋蔭,拱手叫了聲www.hetubook.com.com「路大長老」,便讓到山路兩旁。路橋蔭吩咐道:「嗯,都沒有偷懶。好,你們繼續在此把守。去吧。」幾個大漢應了一聲,很快又消失在道路兩旁。
看到有人靠近,關上有人大聲喊道:「什麼人?停下!」路橋蔭卸下自己的腰牌,讓喬三哥送了過去。喬三哥站在關下,手持大長老的腰牌,抬頭喊道:「路大長老回山!趕緊開關!」上面的人看到了,簡單商量了一下,很快用繩子放下一個筐來。有人喊道:「把腰牌放在筐里,我們看過了才知道是不是路大長老。」喬三哥回頭等待路橋蔭的命令。路橋蔭點了點頭:「放進去。他們這樣細心是對的。」喬三哥這才把大長老的腰牌放進筐里。筐子吊了回去,上面的人傳著看了,衝下面喊道:「大長老稍候!我們馬上通報旗主,開門迎接!」喬三哥說:「你們先開關!別讓大長老久候!」
路橋蔭十分熟悉這裏的地形和機關布置,帶著人順利通過外圍,很快來到一個通往總壇的關鍵隘口。彭玄一小聲對吳秋遇和小靈子說:「前面就是內八旗守衛的總壇核心區域了。這裡是丘岳旗的人把守。」吳秋遇和小靈子聽喬三哥說起過,丘岳旗是內八旗之一,彭玄一和喬三哥所在的青衣堂就屬丘岳旗管轄。青衣堂的人經常在教主和大長老身邊活動,那丘岳旗應該也是現任教主司馬相的嫡系人馬。
路橋蔭和彭玄一真是無奈呀。彭玄一這幾年一直幫著司馬相和路橋蔭辦理秘密差事。尤其是最近一年,除了去賀蘭山尋找賀蘭映雪,就是帶人在府君山斷崖下保護教主。青衣堂堂主的位置都安排給了康奇接替。因此,教中的很多人都以為彭玄一已經死了。教主司馬相,因經脈淤塞導致內力漸失,近兩年功力已降低了五六成,他擔心教中欲行不軌之人看出來乘機作亂,便隱身府君山崖下山洞修鍊,離開掛月峰總壇確實有一年多了。彭玄一沒死、教主秘密返回掛月峰,這兩件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烈火旗不是司馬相的嫡系,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這兩件事現在還真沒法解釋清楚,因此路橋蔭和彭玄一很無奈。
小靈子小聲對吳秋遇說:「秋遇哥哥,看出來了吧,北冥教要出大事。」吳秋遇問:「什麼大事?」小靈子說:「動用了那麼多堂口,一定不是小事。看架勢,怕是有人要造反,而且人數還不少,要不然路大長老他們也不會那麼緊張。」其實吳秋遇也已經隱隱察覺氣氛的詭異,只是他沒經歷過這樣的事,一時想不出來。小靈子囑咐道:「咱們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秋遇哥哥,你要知道,這個事跟咱們沒關係。咱們耐心看著就行了,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吳秋遇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大廳里空無一人。吳秋遇說:「這麼晚了,教主應該已經睡了吧?」路橋蔭說:「咱們遲了一個多時辰,教主不在,可能是已經睡了。事態緊急,顧不了那麼多了。你們先在這裏稍候,我去請教主。」說完便繞過屏風,去請司馬相。
轉過彎,小靈子抬眼一看,幾乎叫出聲來。後面青雲旗的弟子也忍不住小聲驚呼。莫奇星回頭瞪了一眼,那些人趕緊住口。只見前面險峰林立,怪石參差,常可見松柏探頭恰似鬼影,偶爾聽冷風呼嘯有如凄號。小靈子心頭一震,低聲道:「還真是幽冥地府。」吳秋遇輕輕摟住她,安慰道:「靈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路橋蔭傷口發作,肩頭疼痛,心裏越想越窩囊。彭玄一隻得一路陪著,邊走邊安慰:「大長老不必動怒。等咱們見了教主,議定大事,有的是機會出這口氣!」喬三哥等人級別太低,不能上前搭話,但是心裏都明白路橋蔭的憤怒。吳秋遇雖然心裏納悶,不明白路橋蔭的腰牌怎麼就成了假的,但是他久久想不出頭緒,也就不願意再想了。小靈子卻一直把這個事放在心上,認真想著各種可能的情況。她忽然眼前一亮,看了看吳秋遇,欲言又止。吳秋遇小聲問道:「靈兒,你想到什麼了?」小靈子拉著他離眾人稍遠一些,低聲說道:「你說,會不會是丘岳旗的人搗鬼,換了路大長老的腰牌?」吳秋遇愣了一下,搖頭道:「不可能。青衣堂是司馬教主的親信,丘岳旗與他們相從屬,應該也是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最信任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去換路大長老的腰牌?再說,就算真被他們換了,路大長老也不至於看不出來呀。」小靈子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就是忽然想到這個,也許是我多心了。」
過了晴天崖,前面幾乎沒有什麼機關了。路橋蔭帶著人很快來到總壇附近。
從丘岳堂到總壇,走赤焰坡是最近的路。可是赤焰坡有烈火旗的人把守,烈火旗旗主顏祺翻臉不認路橋蔭hetubook•com.com的大長老腰牌,這裏肯定是過不去了。眼看路橋蔭有傷在身,彭玄一隻得提議繞行晴天崖,改從青雲旗駐守的地方去總壇。雖然要多走不少山路,但是青雲旗是最可靠的堂口之一,晴天崖應可順利通過,在天亮之前還來得及趕到總壇。路橋蔭想了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點頭同意。
一行人寒暄著,便從關下進了門口。小靈子和吳秋遇好奇地東張西望,發現這裏確實要緊,如果關里的人守住大門不開,外人還真是很難進入。連山嶽問路橋蔭:「路長老,您此番半夜回來,一路辛苦了。不知有什麼要緊事?」路橋蔭看了看丘岳旗的屬下,先讓連山嶽吩咐他們退下,才小聲說道:「咱們教中有人不安分,恐有大事發生。我這才緊急布置以防不測。」連山嶽愣了一下:「這個……您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可靠么?會不會有什麼誤會?」路橋蔭說:「我忝居護法長老多年,在教中也有些耳目。雖然證據不夠確實,但是消息不會有錯。」連山嶽緊張地問道:「那據您所知,都有哪些人捲入其中?」路橋蔭說:「這個我暫時不便相告,到了明日就全都清楚了。丘岳旗深受司馬教主倚重,關鍵時刻正該出力。你們做好準備,等我信號。」連山嶽忙說:「那是自然。路長老放心,我們一定嚴守關口,隨時待命。」路橋蔭說:「此番半夜回來,專挑信得過的旗主把手的關口通過,就是不想驚動太多人,免得叫有心之人先有了防備。」連山嶽點了點頭:「路長老所慮極是。既已到此,今晚就在這裏暫歇,明早上山不遲。」路橋蔭說:「不了,我們要儘快趕回總壇,面見教主。」連山嶽問:「司馬教主在總壇?何時回來的?為何一直沒有召見我等?」路橋蔭說:「很快你就能見到了。我們不在此久留,請吩咐下去,讓他們不要亂說。只當我們今晚沒有來過。」連山嶽點頭應下。小靈子一看,心說:這位丘岳旗的旗主年歲不小,看上去比路大長老和司馬教主還老,路大長老似是對他禮敬有加,他說話也很有底氣,十句中倒有九句只管路橋蔭叫「路長老」而不是「路大長老」,看來在北冥教中也是個老資格。
彭玄一帶著吳秋遇和小靈子離開聽風崖,去找路橋蔭。山坡上圍著五個人,路橋蔭正在給幾個屬下布置任務。喬三哥也在,見到吳秋遇和小靈子,忙點頭示意。路橋蔭熱情招呼道:「秋遇兄弟,你來啦。哎,玄一,你怎麼把小靈子姑娘也帶來了?」彭玄一支吾道:「她,他們倆……」小靈子說:「我想跟秋遇哥哥在一起,就求著彭大哥,讓他帶我一起來了。」彭玄一知道小靈子在幫他解圍,忙點頭道:「是,是。他們兩個捨不得分開,我要是不答應,恐怕秋遇兄弟也來不了了。」路橋蔭微微搖了搖頭,不再糾結此事,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兄弟,待會咱們一起上山,你照顧好小靈子姑娘。」吳秋遇點頭道:「嗯,我會的。」路橋蔭又問喬三哥等人:「剛才我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吧?」喬三哥說:「放心吧,大長老。」
吳秋遇和小靈子便走了過來。小靈子抱怨道:「彭大哥,你不仗義。你居然派人綁架我,要挾秋遇哥哥到這來。」彭玄一說:「我們真心邀請,你們偏不肯來,我一時著急才出此下策。他們沒有傷害你吧?」小靈子說:「那倒沒有。有秋遇哥哥在,他們也不敢欺負我。」彭玄一笑道:「就算沒有秋遇兄弟在,他們也不敢欺負你。你是我們的貴客嘛,老朋友了。」小靈子說:「先別說這些了。我們已經來了,你也見到我們了,喬三哥他們也算完成了任務。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彭玄一說:「哎,都已經來了,幹嗎急著走啊?眼看就上掛月峰了,怎麼也得請你們到總壇坐坐呀。」小靈子說:「恐怕沒那麼簡單吧?青衣堂、紅衣堂……好幾個堂口的人都來了,他們都是來玩兒的?不可能吧。你們一定有事瞞著我們。」彭玄一說:「小靈子姑娘果然機靈。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有事要請秋遇兄弟幫忙。秋遇兄弟,你不會不願意吧?」吳秋遇說:「我們來,只是想跟彭大哥當面說一聲。我們要去找我師父的屍骨,就不上山打擾了。」彭玄一說:「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也都盼著你們來呢。你們好歹住上兩天,等事情處理完了,我送你們下山。」吳秋遇為難,看著小靈子。小靈子說:「我們本來不想來的,是被你們要挾來的,這個事就不說了。如果你們真心邀請我們上山做客,那沒的說,我們晚走兩天也不要緊。不過咱們可得事先說好,我們只是來做客玩耍的,打架的事可別找我們。」彭玄一稍稍停頓了一下,勉強笑道:「好說,好說。只要你們肯留下,一切事你們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做主,我們絕不勉強。」小靈子對吳秋遇說:「那咱們就勉強待兩天?」彭玄一說:「秋遇兄弟,你看小靈子姑娘都答應了。」吳秋遇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彭玄一大喜,對小靈子說:「那,秋遇兄弟,現在你就跟我去見見路大長老吧。」小靈子說:「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去?我呢?」彭玄一說:「那邊都是粗莽的漢子,我覺得你未必喜歡。你跟景堂主他們在一起,姐妹多,便於照應。」小靈子說:「秋遇哥哥太實在,我不放心,我要跟著一起去。」彭玄一有些為難。小靈子說:「要麼我跟著,要麼他留下。彭大哥你看著辦吧。」吳秋遇也說:「彭大哥,我跟靈兒一向同來同往。讓她一起去吧,我自會照應。」彭玄一想了一下,覺得讓二人分開確實很難,便點頭說道:「也好。那就辛苦小靈子姑娘了。」小靈子得意得看了他一眼,抱住吳秋遇的胳膊。彭玄一轉身對景素素說:「景堂主,你們繼續在此埋伏,等待路大長老信號。我帶著秋遇兄弟和小靈子姑娘去見路大長老。」景素素說:「好。彭大哥保重。」
過了怪石林,前面的石叢崖縫散落著數十間房舍,偶爾還有幾團焰火,隨著眾人的前行時隱時現,頗顯詭異。前面的高台上有個莊嚴的院落,遠看有點像寺院,只不過沒有佛家的安詳,反而處處透著陰森。
一行人藉著月光,趁夜往山上走。小靈子嘀咕道:「不是說掛月峰有十八層地獄么?咱們就這樣直接上去,會不會太危險了?」吳秋遇先示意她小聲,然後說道:「景堂主到過掛月峰,應該知道上山的路徑。我想她自有安排,咱們跟著走就是了。」果然,很快就聽景素素說道:「這一段倒還好走,拐過彎之後,便是掛月峰了,去總壇的沿途機關甚多。所以大家不要亂走,都跟在我身後,明白嗎?」眾人響應:「是,堂主。」景素素是個細心之人,來過幾次總壇之後,已把掛月峰的地形和各旗的駐紮位置牢記於心,雖然是夜間趕路,她仍然成竹在胸。
大門兩側有一對高大的石獸。路橋蔭扭動石獸肚皮下面的機關。大門開了。路橋蔭和莫奇星先走了進去。彭玄一見吳秋遇和小靈子還在發愣,便擁著他們也走了進去。路橋蔭讓彭玄一把大門關好,然後一行人穿過院落,走進大廳。
過了半個多時辰,眾人來到晴天崖下。青雲旗的旗主莫奇星聽到屬下稟報,說大長老路橋蔭到了關外,趕緊上了關,命人丟下一支火把,然後高聲喊道:「請路大長老近前說話!」喬三哥拾起火把。路橋蔭跨步上前,抬頭喊道:「莫旗主,是我!」藉著火把的亮光,莫奇星認出路橋蔭,驚喜叫道:「大長老稍候,我們馬上開門迎接!」說著便快步跑了下來,命人打開關卡,帶人出來迎接。
路橋蔭對莫奇星說:「讓你的屬下和青衣堂那幾個人在此等候,切不可出聲驚動其他長老。」莫奇星叫過青雲旗的屬下和喬三哥帶來的幾個人,安排他們就近埋伏,叮囑不可出聲。路橋蔭便帶著彭玄一、莫奇星、吳秋遇和小靈子往前走。小靈子看到前面的房舍覺得可怕,不想過去,便悄悄拉住吳秋遇的衣襟停在那裡。彭玄一見了,過來哄道:「教主就在裏面,兩位已經到了總壇,怎能不進去見見?來吧,走。」說著連推帶抱,把吳秋遇擁著往前走。小靈子無奈,也只得跟著。
莫奇星走來走去四下觀賞著,看樣子來總壇大廳的次數也不多,或者每次來了也沒工夫看。彭玄一先招呼吳秋遇和小靈子坐下,然後走到屏風邊上,等著教主和大長老。這時候來了幾個巡夜的,發現廳里有人,趕緊進來查看。帶頭的叫韓明,看了看廳里的四個人,有兩個從來沒見過,另外兩個穿的倒是北冥教的衣裳,但是也沒認出來,於是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彭玄一轉過身來,上前說道:「我們跟路大長老同來,在此等候教主。」韓明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來,驚訝道:「你是青衣堂的彭……彭……」彭玄一說:「我是彭玄一。」韓明又把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忽然笑道:「以前你經常跟著教主和路大長老來,這兩年突然不來了。聽人說你死了,這不活得好好的么?」彭玄一說:「承蒙記掛。我還活著。」韓明問:「路大長老呢?」彭玄一說:「去請教主了。」韓明說:「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教主早該睡了。」彭玄一笑了笑,沒有回答。韓明知道彭玄一是司馬教主的親信,他們深更半夜來找教主應該是有緊急秘密的事,也不敢亂打聽,於是說道:「那你們慢慢等吧。我們再去別處巡邏。」彭玄一笑著點了點頭。那幾個人剛走到門口,彭玄一忽然叫道:「等一下。」韓明回頭問道:「怎麼了?」彭玄一說:「你們幾位不要走遠和-圖-書。待會教主見過我們,說不定會有吩咐。」韓明愣了一下,想不到自己夜間巡邏還能趕上教主親自安排差事,於是高興地說道:「好,我們就在附近,隨時聽候教主吩咐。」說完帶著人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莫奇星安排妥當回來了,對路橋蔭說道:「大長老,這裏已經安排好了。」路橋蔭說:「好,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莫奇星召集屬下列隊跟在吳秋遇和小靈子身後,自己則陪在路橋蔭身邊隨時聽命。
上面的人沒再應答。過了一會,關門緩緩打開了。裏面走出來十幾個人。為首的那個人鬚髮花白,看上去得有五十多歲,從服飾上看應該就是丘岳旗的旗主。他快步上前,拱手道:「丘岳旗旗主連山嶽見過路大長老。」路橋蔭一擺手,笑著說道:「免了。山嶽旗主,這麼晚驚動你,攪了你的好夢吧?」連山嶽忙說:「沒有沒有。我身上擔著守衛總壇之責,怎敢怠慢。我正在關上巡查,聽說路長老回來了,就趕緊出來迎接。」說著把大長老的腰牌捧到路橋蔭面前。路橋蔭看也沒看就接過來,重新掛回腰上,讚許道:「很好。看到大家如此用心,我很高興。繼續努力,也不枉司馬教主對丘岳堂的信任。」連山嶽連連應道:「是,是。我等一定盡心竭力,效忠教主。」喬三哥是青衣堂的人,也屬於丘岳旗的屬下,此番見到丘岳旗主,特意上前拜見:「青衣堂屬下喬三哥參見旗主。」連山嶽並不認識他,只是輕微點了點頭,便轉頭和彭玄一說話:「彭堂主多日不見,這兩年去哪了?」彭玄一說:「教主和大長老使喚,在外面走動得多,一直沒空回總壇拜見,旗主不要見怪呀。」連山嶽知道他與司馬相和路橋蔭的關係都很近,也不敢擺旗主的架子,於是說道:「哪裡哪裡。彭老弟深受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賞識,在外面為本教奔波辛苦了,不像我等閑在總壇。」
景素素小心翼翼帶領眾人往前走,她不怕自己記憶有誤,最擔心的是會有後來新增設的機關。好在一路都很順利,並沒有發現新的機關埋伏。景素素忽聽一抬手,示意大家停下。眾人停下腳步,靜等堂主的吩咐。景素素小聲說道:「前面就是旋風旗駐守的聽風崖,咱們在聽風崖前埋伏下來,到天亮等待新的指令。大家跟著我,都不要出聲。你們一個個把我的話傳過去。」很快,一行人來到聽風崖下,各自找隱蔽之所埋伏下來。
喬三哥趕緊接了,捧到路橋蔭面前。路橋蔭一看,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成了假的!」彭玄一說:「會不會是他們給調換了?」路橋蔭大怒,衝著上面高聲喝道:「顏祺,你遲遲不肯開門,我不怪你。可你為什麼要調換我的腰牌?」顏祺冷笑道:「哼。你們不要再裝了!先拿個假腰牌來矇事,沒賺到開門,還想訛我們不成?」路橋蔭氣得發抖:「你,你,你們真是反了!」顏祺旁邊的人說:「旗主,別跟他們廢話了。放箭吧。」路橋蔭實在氣不過,將渾身的氣力都提到掌上,猛地打出一掌。先前在府君山斷崖下,路橋蔭擊退縱火困燒教主的蒙昆等人時,被白鹿司的毒針擊中肩頭。此時由於他用力過猛,牽扯到傷口,疼得他悶叫了一聲。掌力打在關牆上,震落無數土石。
亥時已過,眾人來到烈火旗把守的赤焰坡。路橋蔭仍舊命喬三哥拿著自己的大長老腰牌去關前聯絡。關上的人收了腰牌,讓外面的人暫且等候,便有人拿著腰牌去報知旗主。這一次等的時間比較長,路橋蔭有些不耐煩。喬三哥忙向關上的人喊道:「你們通報旗主是應該的,但是見到大長老的腰牌也該先打開關門,讓我們進去。怎能讓大長老在此久等?」關上的人回道:「沒有旗主的命令,我們不能開關!你再等一會吧。」上面有火把,所以下面的人能看到上面的人走動。路橋蔭他們為了隱蔽,只是藉著月光趕路,並沒有帶火把,上面的人看不清他們。守關的烈火堂弟子還以為下面只有喬三哥一個人。
小靈子忽然問道:「路大長老,您都已經是北冥教的護法大長老了,級別算是很高了吧。怎麼回到總壇還要偷偷摸摸的?這半夜爬山,是北冥教的規矩,還是本地的風俗?」路橋蔭瞅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是臉色有些難看。小靈子天真活潑,自由慣了,見到熟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根本沒有多想。可路橋蔭畢竟是北冥教的大長老,在屬下面前被一個小丫頭這樣說話,心裏難免有些不舒服。彭玄一發覺路橋蔭有些不高興,趕緊解圍道:「哈哈,咱們欣賞一下掛月峰的夜景也不錯。你看天上,明月高掛,正應了掛月峰的名頭。」吳秋遇也隱隱感覺到氣氛的變化,輕輕把小靈子拉到一邊。小靈子冰雪聰明,當然已經明白了,她微微搖了搖頭,並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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