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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作者:朱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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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北冥教壇 第095章 禍亂平息

第七卷 北冥教壇

第095章 禍亂平息

司馬相解釋道:「十年前,我接到匿名消息,說翁求和邀請少林方丈到家中秘會,商討中原武林共同對付北冥教之事。此時我繼任教主不滿一年,北冥教人心不穩,一旦中原武林大舉來攻,我教必然損失慘重。於是,我便帶著路大長老和彭堂主喬裝改扮,暗中到濟南查訪。到那裡一打聽,瞭然大師果然在翁求和家中,而且已經在那住了幾個月,看來真的是要圖謀大事。我們商量了一下,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趁他們還沒有召集人馬,先找上門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把翁求和與瞭然大師一舉滅了,至少也能給予重創,擾亂他們的計劃。這才有了所謂的挑戰之事。」彭玄一搭話道:「大家都聽到了吧,教主也是為了咱們北冥教著想。」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等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吳秋遇看著蒙面人的身影,忽然一愣,似乎認了出來。纏鬥了二十余招,司馬相忽然發現蒙面人招式的漏洞。他心中大喜,甘願冒著被秦鍾禮踢中一腳的風險,奮起一掌用力向蒙面人的小腹打去。楚江天驚叫道:「小心毒針!」司馬相心頭一驚,但是機會難得又不甘心撤手,稍一猶豫,後背上已經被秦鍾禮踹中一腳,整個身子向蒙面人撞去,有毒針也來不及躲避了。蒙面人也是大驚失色,好像小腹真的是他的漏洞,一旦被司馬相打中,也性命堪憂。
司馬相讓楚江天、伍澄清、宋金翁、郝承平、卞通五位長老以及莫奇星、連山嶽兩位旗主和康奇、吳莫離、景素素三位堂主也都落座。顏祺尷尬地看了看司馬相和路橋蔭,索性站得離他們遠些。小靈子拉著吳秋遇走到顏祺旁邊,小聲安慰了她幾句,也讓她一起坐下。顏祺遠遠看了看路橋蔭和司馬相,自認問心無愧,便也在小靈子身邊坐了下來。
司馬相已經意識到自己當初的疏忽,事到如今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找各位長老商議,是我一時疏忽。」秦長老冷笑道:「當時什麼情況我們不知道,當然隨便你怎麼說了。司馬教主說情況緊急來不及商議,我們不敢有異議,可是回來之後呢?十年啊,司馬教主,你有沒有跟我們任何一位護教長老說過此事?楚長老,伍長老,宋長老,郝長老,卞長老,蘇長老,這個事你們知道嗎?」卞通和蘇起海搖了搖頭。楚江天、郝承平等人不願意讓教主難堪,於是悶頭嘆氣。秦長老繼續說道:「教主一句疏忽就想掩蓋過去,是不是在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們護教長老的位置?難道你真的只把我們當成擺設,當成你顯示教主威風的儀仗?」司馬相被問得有些氣短,勉強說道:「回來之後,我一直忙於處理教中事務,沒顧得上跟各位長老提及此事。後來一切風平浪靜,事情都過去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跟各位長老談起此事。」他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小靈子暗自搖頭。郝承平等人聽了也不禁搖頭。秦鍾禮輕輕哼了一聲,與魏都等人斜著眼睛等著看司馬相的笑話。
曾梓圖看到吳秋遇的表現,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轉身對司馬相說:「多謝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臨走之前,我有一句話,想私下對司馬教主說。」路橋蔭說:「現在求饒已經來不及了!你就安心上路吧!」曾梓圖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教主和路大長老忌憚我的武功,怕我暗中偷襲。也罷,我先自廢了武功。」說完,提起雙掌,往自己胸前拍去。吳秋遇驚叫道:「不要啊!」曾梓圖噴出一口鮮血,捂著胸膛咳了幾聲,忍痛說道:「現在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可以放心了?」曾梓圖忽然自廢武功,眾人都很震驚。秦鍾禮等人跺腳嘆息道:「唉,曾先生,你這又何必?」路橋蔭走過來,一把抓住曾梓圖的手腕,感覺到曾梓圖的手疲軟無力,暗中用手指捏拿,也毫無內力抵抗,看上去真的已經廢了武功。和*圖*書路橋蔭衝著司馬相點了點頭。楚江天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看曾梓圖,又看看司馬相。
雖然司馬相的武功勝過北冥教任何一位長老,但是他同時被三個長老圍攻,就顯得力不從心了,期間也吃虧不少。此時蘇起海突然退出,司馬相面前就只剩下秦鍾禮和閻乙開兩個人,頓覺輕鬆了許多,也漸漸佔了上風。閻乙開一拳打空,被司馬相看出破綻在肋下踢了一腳,頓時翻倒在地。蒙面人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親自出手,對付司馬相。
曾梓圖笑道:「路大長老,你緊張什麼?我不過說一下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路橋蔭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曾梓圖故意看著司馬相,問道:「司馬教主,我還能繼續說么?」眾長老都望著司馬相。司馬相只好說:「你說。」郝承平隱隱覺得路橋蔭和司馬相表情不對,便起身對曾梓圖說道:「你可以繼續說。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存心生事、滿口胡言,北冥教可容不得你放肆!」曾梓圖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我只說事實,至於是非真假,我相信在場的眾位長老都是明白人,自然能夠判斷。」卞通催促道:「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秦鍾禮、蘇起海、洪迎泰沒參与當年議事,沒有發言權。大長老裴汝增以及楚江天、閻乙開等七位護教長老紛紛點頭。曾梓圖看著路橋蔭:「路大長老,你說我剛才講的是不是事實?」路橋蔭看著他:「你說的沒錯。你到底想說什麼?」
曾梓圖見眾人聽得入神,忽然問道:「各位長老,我說的這些,可是事實?」秦鍾禮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著其他人的反應。魏都說:「沒錯!霍教主是我們北冥教的大救星!沒有他,就沒有北冥教的今天!」其他人紛紛應道:「對。是這樣。」大長老裴汝增也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曾梓圖又轉向司馬相和路橋蔭:「司馬教主,路大長老,你們以為如何?」司馬相和路橋蔭也點頭認同。司馬相說:「確實如此。霍教主為北冥教付出不少心血,才使我北冥教得以振興。」曾梓圖點了點頭:「嗯,好。既然司馬教主和眾位長老都覺得我說的是事實,那我就繼續了。」卞通說:「請。我們洗耳恭聽。」曾梓圖繼續說道:「霍教主為北冥教付出的實在太多了,以至於心力交瘁,不到古稀之年就惡疾纏身,一病不起。」聽到這裏,眾人無不惋惜。曾梓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霍教主臨終之前,仍念念不忘教中之事。大家為繼任人選也傷透腦筋。後來,經秦全鶴、閻乙開兩位長老推薦,兩位護法大長老和十位護教長老協商,司馬教主在一夜之間,從青衣堂的堂主破格成為一教之主。當年的十位護教長老中,秦全鶴長老、賴保昌長老、時仁泰長老這三位已經不在了,分別由現在的秦鍾禮長老、蘇起海長老和洪迎泰長老接替。兩位護法大長老和七位護教長老都是老人,應該還記得當年的經過吧?」
曾梓圖輕輕拱了拱手:「多謝司馬教主。」然後轉身對秦鍾禮等人拱手說道:「秦長老,魏長老,閻長老,洪長老,蘇長老,勾旗主,曾某臨別有句話囑咐。如果司馬教主寬大為懷,念在你們對北冥教有大功,念及你們追隨霍教主和司馬教主本身多年,寬大為懷,放過你們,你們千萬不要鑽牛角尖,一定要感念司馬教主的恩德,一切以北冥教為重,好好保重自己。」秦鍾禮、魏都等人含淚拱手,心裏百感交集。曾梓圖說完之後,又看了看楚江天、伍澄清等幾位坐著的長老,拱了拱手,然後從容轉身,揚長而去。
小靈子在吳秋遇耳邊嘀咕道:「這個曾梓圖倒挺有風度,明明是敗在人家手裡僥倖撿回一條命,他倒像是個散了筵席的賓客似的,還大搖大擺地跟眾人道別。」吳秋遇一直望著曾梓圖走出大廳,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路橋蔭不解地看著m.hetubook.com.com司馬相:「教主,就這樣放他走了?」司馬相說:「他家在薊州,走不遠的。你們暗中監視,別讓他興風作浪就是了。」「是。我一會就安排。」路橋蔭知道司馬相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已經很難改變,於是也不再勸。
彭玄一介紹說:「他就是薊州城裡的曾梓圖。」司馬相仔細打量了曾梓圖幾眼,斥問道:「曾梓圖,你在薊州多年,我北冥教不曾侵擾。你為何無事生非,煽動他們毀亂我教?」曾梓圖大笑道:「司馬教主,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受貴教中的朋友邀請,來掛月峰走走,不成想卻在這裏看了一場熱鬧。怎麼就認定我無事生非、煽動他人作亂了?」路橋蔭說:「你干過些什麼,咱們心裏都清楚,你掩飾也沒用。」曾梓圖說:「曾某今日落在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手裡,說什麼也無用。我已經做好準備,隨便你們怎麼處置。」路橋蔭冷笑道:「你倒不糊塗。」曾梓圖說:「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深謀遠慮,成功地穩住了局面,曾某真心佩服!你們已經贏了,不知有沒有度量讓我多說幾句?」路橋蔭道:「你想為自己開脫?」曾梓圖搖頭道:「非也。既然曾某已經甘願受死,就不會再為自己求饒。」路橋蔭問:「那你想說什麼?」曾梓圖看了看在場的眾人,尤其是十位護教長老,說道:「我想為秦長老他們說幾句公道話。」秦鍾禮、魏都、閻乙開等人都感激地看著曾梓圖。秦鍾禮開口說道:「曾先生,你不用為我們求情!我們能耐不濟成不了事,這怪不得別人!與其跟著他這樣的教主,還不如死了算了!我們這些長老,遲早也得死在他們手上!」路橋蔭怒道:「秦長老,你休要胡說!教主何曾要害死你們了?」曾梓圖勸道:「秦長老,路大長老,你們不必爭吵。司馬教主,能否容我說幾句話?」
接下來,司馬相要處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那個蒙面人的身份。蒙面人掙扎著慢慢站起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把身上的綢緞衣襟拉平整。司馬相命人把蒙面人帶過來。楚江天和伍澄清的手掌已經不疼了,手臂也活動自如,知道蒙面人給他們的解藥是真的,心中雖然踏實了,但也多少有些不解。彭玄一走上前去,對蒙面人說:「我們教主有話問你,過來吧。」蒙面人輕輕點了點頭,跟著彭玄一往司馬相面前走。走到吳秋遇身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才繼續往前走。彭玄一知道這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弱,怕他拚死偷襲,不敢讓他離教主太近,於是在距離司馬相六七步的地方讓他站下。蒙面人輕輕拱了拱手:「恭喜司馬教主,你今天贏了。」
曾梓圖輕輕拍手道:「好好好,司馬教主果然是壯士心懷。可是你想過沒有,你身為一教之主,一旦傷了翁求和或少林和尚,或是不幸挑戰失利,將會給北冥教招來怎樣的災禍?就算是一心為了北冥教,這麼大的事,不用跟長老們商量一下嗎?北冥教的裴大長老和十位護教長老難道只是擺設?只是教主的儀仗?此等關乎北冥教興衰存亡的大事,難道不該讓長老們知道一下么?」曾梓圖的說法是有道理的。護教長老是教眾公選的,教主只能提名,不能指定。十位護教長老的主要職責是輔佐教主治理本教,同時負有監督之責,如果教主的決定有失偏頗,長老們有義務進行規勸甚至要求重議。教中每有大事,教主應該跟十位長老共同商議,如果事情緊急來不及商議,至少也該事後儘快通報一聲。可是司馬相冒險去挑戰中原武林至尊,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甚至事後也從沒跟任何一位護教長老提起過,這個確實有違北冥教的規矩。包括擁護司馬相的楚江天和伍澄清在內,十個護教長老齊刷刷瞅向司馬相。
蒙面人看了看閻乙開,已經站不起來了,他暗自提氣在手,悄悄向司馬相靠近。司馬hetubook.com.com相驚覺有人在背後靠近,一腳逼退秦鍾禮,迅速轉過身來。楚江天和伍澄清站在大廳門口,高聲提醒道:「教主當心,他身上有毒針!」司馬相正打出一掌,聽到喊聲,急忙收力。蒙面人趁勢推出一掌,打在司馬相的手上。司馬相稍一猶豫,來不及撤手,頓覺對方掌力強勁,自己一條手臂都震麻了。秦鍾禮見司馬相背對自己,正是進攻良機,上下兩手,分別取司馬相的後腦和命門。司馬相聽到動靜,本要閃身避過腰間的爪手,同時回手抓取襲擊自己腦後的手臂。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那條手臂已經不聽使喚了,雖然用力,卻幾乎抬不起來。司馬相大驚,急忙改變策略,向旁邊翻身一滾,從兩個人中間逃了出去。蒙面人和秦鍾禮緊攻不舍,司馬相漸漸陷入被動。
蘇起海跟吳秋遇鬥了二十余招,被他的隨心所欲手拿住肩肘,點穴制住。小靈子說:「秋遇哥哥,你去幫助司馬教主。」吳秋遇說:「那你怎麼辦?」小靈子笑道:「我看著這個人,估計沒人敢動我。」說著她從蘇起海的靴子中摸出匕首,抵在他的命門上。吳秋遇點點頭,轉身去幫司馬相。
這時候,莫奇星帶人趕來,看了看大廳里的形勢,命人將秦鍾禮、蘇起海、閻乙開等人看住。小靈子開心地走到吳秋遇身邊。莫奇星不知奔雷堂的人是敵是友,但見他們大多數都倒在地上,也就不去過問。連山嶽悄悄走到莫奇星身邊,提醒他看好顏祺。莫奇星見彭玄一和顏祺在一起,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過去,也就作罷。
郝承平與洪迎泰,宋金翁與魏都,還在捉對打鬥。卞通說道:「洪長老,魏長老,住手吧。就剩你們兩個了!」四個人虛晃招式,各自退出,停了手。洪迎泰看了看眼前的形勢,無奈地搖了搖頭,已無心再斗。魏都卻仍然氣呼呼的,似是不服。宋長老說:「魏長老,算了吧,只要你們真心改過,教主不會難為你們的。」魏都料想再打下去自己也難取勝,也只得認命。
曾梓圖的言語和秦鍾禮等人的哭訴,令楚江天、郝承平等人也不禁動容,一個個搖頭嘆息。路橋蔭見狀,趕緊小聲對司馬相說道:「教主,此人頗能煽動,不能讓他再說了。趕緊處置吧!」司馬相點了點頭。路橋蔭高聲說道:「曾梓圖,你派人縱火謀害教主,又煽惑人心圖謀不軌,致使我北冥教掀起內鬥,擾亂總壇。雖然你不是北冥教的人,但是你做了傷害北冥教之事,按照我教規矩,你罪該分屍。念你認罪坦蕩,教主仁慈,賜你全屍。」吳秋遇念及曾家對他的種種恩德,一聽他們要處死曾梓圖,不由得大驚,便要上前求情:「司馬教主……」小靈子趕緊將他拉住。吳秋遇說:「曾家對我有恩,我剛才出手傷了他,不能再看他喪命!」小靈子沖他擺了擺手:「他未必會死,先看看再說。」
曾梓圖說:「請恕曾某冒昧,敢問司馬教主後來都忙了些什麼?我想大家應該都有興趣知道。」彭玄一在一旁說道:「這是本教機密,豈是你一個外人能隨便打聽的!」曾梓圖笑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外人,或許不該隨便打聽。那麼我不在場的時候,司馬教主能否給大夥說來聽聽?」司馬相被他一逼,有些尷尬。路橋蔭說:「曾梓圖,你都死到臨頭了,還關心這麼多事!」曾梓圖說:「為了北冥教的朋友,我死不足惜。只要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高興,殺了我、剮了我都可以,我絕無半句怨言。只是懇請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不要難為秦長老、魏長老他們。他們都沒有私心,只是希望北冥教再出現一位像霍教主那樣的教主,能夠帶領大夥重振北冥教。他們的做法或許不妥,但是對北冥教的忠心蒼天可鑒!今日他們觸犯了教主,請司馬教主念他們對北冥教的振興有功,念他們跟隨霍教主和司馬教主多年,念他們對北冥教的一片赤誠,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趕盡殺絕。所有罪過,都由我一人承擔好了!」秦鍾禮、魏都、閻乙開、蘇起海已經哭作一團:「曾先生,你不要說了!我們只忠於本教,不忠於他個人,他必定容不下我們的!我們願意去追隨霍教主!咱們來生再見!」
司馬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莫奇星,開口責問道:「莫旗主,讓你去請裴長老,你都去哪了,怎麼才回來?」莫奇星說:「啟稟教主,屬下去請裴長老,卻見他卧病在床,便稍稍等了一會,伺候他更衣洗漱。在回來的路上,發現周圍有內衛埋伏阻擋我們進入總壇,便讓裴長老暫且歇息,我去調動青雲旗屬下。正好此時朱雀使趕來,幫我們一起將外圍的內衛穩住,又把手持弓箭要進入總壇的內衛制服了。」司馬相驚喜道:「朱雀使回來了?他人呢?」莫奇星說:「他讓我們先進來保護教主,自己去安排別的事情了,以防還有別的變故。」司馬相點頭道:「好,好。你們總算來得及時。哎,裴長老呢?」莫奇星說:「他有隨身內衛攙扶著,稍稍走得慢些,應該也快到了。」這時候,兩個內衛攙扶著一個病弱的老者走進大廳,緩緩來到司馬相面前,拱手道:「裴汝增參見教主。」司馬相擺手道:「免了。你身子弱,趕緊找地方坐下。一年多不見,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裴汝增讓人扶著找個椅子坐下來,虛弱地說道:「多謝教主。」
一切就緒之後,司馬相看了看秦鍾禮和魏都等人,開口說道:「秦長老,魏長老,我知道你們從來就不服我,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做出公然叛亂的事情來。」秦鍾禮和魏都各自哼了一聲,氣哼哼心中不服。
曾梓圖才又說道:「司馬教主繼任之後,知道自己平步青雲撿了便宜,根基不牢恐難服眾,急於樹立威望,便私下去了山東,找中原的武林至尊翁求和挑戰。」「啊?」「有這事?」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等人簡直難以置信。曾梓圖見他們驚訝,扭頭說道:「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還有那個姓什麼的堂主。他們應該是一起去的吧。」十位護教長老,包括秦鍾禮和魏都在內,都望著司馬相和路橋蔭,等著他們給出答案。就連大長老裴汝增也是一樣,他驚訝地望了一眼司馬相,不敢相信。知道曾梓圖既然提起此事,必有相關的線索或證據,司馬相明白此事瞞不下去,於是起身說道:「這個事情是有,不過不是他所說的那個樣子。」曾梓圖也不爭執,笑著說道:「司馬教主承認就好。司馬教主和路大長老是親歷之人,對當時的情況,當然比我知道得更為翔實。我所說未必全准,那就請司馬教主說說,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吧。」眾長老也都等著聽司馬相細說當年情形。
司馬相說:「現在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真實面目了吧?」蒙面人點了點頭,輕輕摘下自己臉上的絹帕,塞入懷中。吳秋遇和小靈子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只聽彭玄一說道:「果然是你!」那個人緩緩轉著身子,大大方方讓每個人都能看清他的臉。吳秋遇看了之後,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因為他事先已經基本從身影辨認出,蒙面人就是曾梓圖。想到曾家對自己的種種照顧,而自己卻出手打了他一掌,吳秋遇心中慚愧,低下頭不敢看他。小靈子見了,輕聲問道:「秋遇哥哥,你認得他?」吳秋遇說:「他就是婉兒小姐的父親曾梓圖。」小靈子能夠理解吳秋遇此時的心情,安慰道:「秋遇哥哥,你做得沒錯。誰讓他跑到北冥教來鬧事,還矇著臉,誰能想到是他?」
彭玄一和顏祺也不再爭鬥。顏祺想要扶起路橋蔭,彭玄一不允,她便回到自己旗下幾個屬下身邊。彭玄一將路橋蔭救醒,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來。路橋蔭慢慢睜開眼,開口問道:「情況怎麼樣了?」彭玄一說:「已經擺平了。多虧有秋遇兄弟。」路橋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https://m.hetubook.com.com問彭玄一:「是誰在背後偷襲我?」彭玄一看了一眼顏祺,想了想,小心說道:「這個屬下沒看清。不過我過去的時候,顏祺旗主也在。」路橋蔭扭頭看了看顏祺,沒有說什麼。
就在這關鍵時刻,吳秋遇發出一掌「震斷心魔」,將蒙面人橫推了出去。司馬相背後中了一腳,蒙面人身上挨了一掌,兩個人各自摔出。司馬相踉蹌出好幾步才勉強站住。蒙面人則狼狽地癱在地上,爬不起來。吳秋遇順勢回手,迅速將秦長老的腳踝拿住,點了他腿上的兩處穴道,推了出去。秦鍾禮一腿酸麻,站立不穩,前後搖晃了幾下,單膝跪倒在地上。
局面已經得到控制,不怕他一個人翻了天。司馬相不想在一眾屬下面前顯得太小氣,於是故意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你說。」「多謝司馬教主。」曾梓圖來回走了幾步,慢慢掃視著在場的長老們,慢條斯理地說道:「想當年,北冥教遭遇天災人禍,一蹶不振。霍宣城教主接掌北冥教之時,南要應付中原武林的仇殺,北要對抗北方韃子的襲擾,那是何等的艱難哪?……可是霍教主不畏艱辛,一肩挑起重擔,他老人家兢兢業業,嘔心瀝血。經過十幾年的發展,北冥教一躍成為北方的第一大教派,令韃子聞風喪膽,令中原武林不敢覬覦。那時的北冥教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榮耀啊!」一席話勾起北冥教眾人對當年的回憶,裴大長老和十位護教長老紛紛點頭。顏祺、連山嶽、莫奇星、勾震都是資深旗主,這些事情也是知道的。司馬相和路橋蔭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他說這些意欲何為。吳秋遇認真地聽著曾梓圖講故事。小靈子心中納悶:曾梓圖從北冥教的前任教主說起,接下來他到底想說什麼呢?
司馬相靜靜看了一會,開口問道:「曾梓圖,事到如今,我肯留你全屍已是仁至義盡。你還有什麼話非說不可?」曾梓圖說:「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這句話說不說也沒什麼要緊。只怕司馬教主聽不到會遺憾終生。」司馬相看了看他,冷笑道:「你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曾梓圖搖頭嘆息道:「唉,算了,既然你不想聽,我也沒有必要非說不可。遺憾不遺憾是你的事,與我何干?我都已經成為廢人了,司馬教主還是不敢過來聽我說一句話……」司馬相也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又被他言語一激,便暗自提氣在手,走了過來:「我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眾人也都好奇,曾梓圖搞得那麼神秘,不知他到底要跟司馬教主說什麼。
吳秋遇想起小時候,自己跟師父濟蒼生住在太白山,有一天來了三個人找師父索要師公的武林秘笈。那三個人中有兩個是北冥教的長老,其中賴保昌被自己的鏈子錘砸死,另一位長老是幽冥鬼手秦全鶴,當時濟蒼生只是卸了他的膀子(肩部摘脫臼)饒他一命,沒想到這個秦長老太過貪心,非要上山尋找武功秘笈,結果中毒成為枯骨。至於曾梓圖提到的時仁泰長老,吳秋遇沒有聽說過,不知他是怎麼死的。
接著,紅衣堂的堂主景素素、藍衣堂的堂主吳莫離、青衣堂的堂主康奇也先後帶著幾個人趕到。彙報的情況是:旋風旗、廣澤旗都已在掌控之中,闊土旗沒有任何動靜。內八旗中,青雲旗旗主莫奇星、丘岳旗旗主連山嶽、烈火旗旗主顏祺、奔雷旗旗主勾震都在這裏,旋風旗、廣澤旗已被掌控,闊野旗平安無事,碧水旗是信得過的。至此,大局已定,總壇之亂基本平息。
曾梓圖在司馬相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忽見司馬相臉色突變,愣了半晌之後,盯著曾梓圖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曾梓圖肯定地點了點頭。司馬相稍稍冷靜了一下,開口說道:「曾梓圖,念你在薊州與北冥教為鄰多年,本教主可以放你一次。你走吧。」在場眾人全都愣住。就連秦鍾禮、魏都他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吳秋遇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一聽司馬相要放曾梓圖走,心裏還是非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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