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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人怎麼這麼膽小，我說了有我在誰都不用怕的……喂，你站住！」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她盛怒之下不遺餘力的掙扎和微微顫抖的聲音：「絕交！我們絕交！離我遠一點！」

他說完這句卻突然停住了，又沉默了許久，才道：「算了，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什麼？」她張了張嘴，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她沒再說下去，季澈接話道：「他是什麼？是巨澤的世子，還是你的丈夫？」

兩人一路說一路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庭院中那棵大樹和樹下拴著的馬。

「你吃錯藥了吧？」她一臉「有病就去治」的表情。

她還沒說完，鳳淵卻已經轉身朝來路走去：「那小梔姑娘請自便。」

「咦，這裏還有別人來了？」小梔走近來撫著馬的鬃毛，朝著周圍看了看，「馬是好馬，可是人去哪兒了？」

和之前對付鳳淵不同，這一巴掌帶著十二分的力氣，毫不留情，但也因為毫無章法，落到一半，就被季澈牢牢的擒住了手腕，他的和-圖-書唇離開了她的，但整個人還是貼得很近，身高的優勢，讓他看起來更有一種危險的氣勢。

她愣了愣，反駁道：「我才沒有生氣！」

「鎮上。」

「你說什麼？」正打算繼續解韁繩的手也停了下來，鳳眸中轉瞬布上了連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怒氣，她冷笑道：「我找他做什麼？他愛去哪裡去哪裡，愛和誰一起就和誰一起，與我何干？」

「鳳公子，你可知這座莊子是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梔愣了愣：「不是？」

……混賬！

「這是紫霞關大營的馬。」鳳淵一眼便看到了馬鞍上的烙印，皺了皺眉，「最近幾日，各國使節都在趕往白朔，這一帶耳目眾多。小梔姑娘，我們還是儘快回去為好。」

慕容七皺了皺眉，她不喜歡他這樣質問的語氣，她不是他的下屬，她有權力選擇說或者不說。

可是錯身而過的剎那，他卻突然拉住了她，與其說是拉，不如說是鉗制，因為他的手勁很大，她甚至能感覺到手臂上微和圖書微的疼。

他語帶嘲諷，慕容七頓時被激怒了，一把推開他，道：「你說的不錯！所以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就當你是做夢，好好醒醒吧！」

他捕捉到她眼中的一絲躲閃——她不敢直面他的質疑，是因為，她也在質疑自己，是因為方才那一幕，她並非毫不在乎。

小梔撅了噘嘴：「憑什麼呀？我才不怕什麼紫霞關大營，我們白朔……」

她的眼神又純粹又熱烈，隔著很遠都能看清。

說著就想掙脫他的手，可季澈卻紋絲不動，冷冷問道：「是因為鳳淵？」

「該醒醒的人是你！」

可她還沒走兩步，就被他一把扯了回來。

可他卻只是牢牢的看著她，黑眸中的琉璃之光更加湛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小梔顯然更無顧忌，一把拉住鳳淵的手臂，仰著頭，語速極快的說著什麼，這次她換了白朔的語言，慕容七聽不懂，但看鳳淵簡單的幾句回應，應該說的是持劍山莊當年被毀的事。

她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按在身後的樹榦上，眼前高和圖書大的身軀逼近，她尚未回過神來，便被吻住了。與手上的力氣相反，他的吻卻十分溫柔，甚至是青澀的，小心的試探著，像是怕傷了她。

只是她此刻並沒有心情同他理論，於是伸開手臂，好讓他看清自己身上的服飾，道：「我現在是大酉使臣家裡的丫鬟，要去鎮上辦事。」

「你認真的？」她瞪著眼睛問了一句，隨即又自己搖了搖頭，「別鬧了，你是不是又被什麼麻煩的大小姐纏上了？要我說，你早點娶了小慈，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桃花了……」

她的大酉話說的不太熟練，大概是為了能和鳳淵交流，卻也磕磕絆絆的說完了，鳳淵聽了，卻沒什麼表情，淡淡道：「是么？可惜我不是大酉人氏。」

他每說一句，她臉上的神情就震驚一分，直到最後，她似有些接受不了的垂下頭，咕噥著重複道：「你別鬧了，我忙著呢。」

「慕容七。」他的聲音里甚至也隱含著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嗎？聽著，我不遠千里的找你，ｗｗw•ｈetuｂoｏk.ｃｏm•ｃｏm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繩子才解到一半，就被季澈攔住了。

「我告訴你哦，是被我們大汗一把火燒掉的！」小梔聲音嬌俏，語氣得意，「聽說這裏的主人原本是你們大酉非常有名的大人物，可是最後也敗在我們大汗手下，那是二十年前，我們大汗才不到二十歲呢！」

小梔愣了愣，兩頰頓時有些泛紅：「你……你是在關心我嗎？」

她在後面直跺腳，鳳淵停下腳步，回頭道：「並非是我膽小，只是你我二人既然是一同來的，自然也要一起平安回去，我不想橫生枝節。」

是這樣嗎？

慕容七終於解開了韁繩，此時此刻，她只想離季澈越遠越好，他問的那句話和問完之後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安。

「想起來了嗎慕容嫣？」他一字一字的喊出她的名字，冷峻的聲音掩蓋不住氣息上的不穩，「四年前在宮裡，我們就已經不是普通朋友了。」

他本就長得極好，這一笑雖轉瞬即逝，目光卻極溫柔，小梔一時竟看呆了，回過神來，趕緊提起裙子追了上和-圖-書去，一邊嚷道：「哎，你等等我，等等我呀！」

他怔了怔，這一次沒有再阻止她，慢慢鬆開手，任憑她義無反顧的掙脫開來，然後氣急敗壞的跨上馬，他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她，直到她絕塵而去，直到這荒蕪的廢墟再無一絲聲響。

「略聽過一些江湖傳聞。」

「去做什麼？」

慕容七掙扎道：「你別胡說八道了，他不過是……」

鳳淵沒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牽馬而去。

「不是為了去找鳳淵嗎？」

慕容七一下子懵了，隨後的反應是抬起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要去哪兒？」

「我做不到。」他打斷了她的話，眉頭緊鎖，「如果可以坦然的娶小慈，我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找你。你有危險我會擔心，你看著別的男人我會不高興，慕容七，這種感覺很糟糕你明白嗎？」

兩人很快消失在廢墟中，直到再無聲息，慕容七才從藏身之處直起身子，走到樹邊去解韁繩。

季澈深深的看著她：「既然無關，你又何必生氣？」

「我知道你聽清楚了。」他似乎不想再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