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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出聲，長久的沉寂，只聽見他緩緩在她耳旁繼續，「……是我不好，不應該故意漠視你，不應該對你說過分的話。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多問題，個性也好，觀念也罷……可你明白的，我這麼愛你，根本不可能放開你！」

「如果是花心就不要原諒！男人的大忌，不好！」

他突然覺得，婚姻對她來說也許從來就不代表什麼。他終究不是她心裏所愛的那個人。

帕提燒烤的美食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尙泠吃了一會就沒了怒氣，華寧實在很懂得她心思，可惜第一比她小了四歲，第二她對他不來電。

「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你們早就分開了，這一年多都是我在照顧她，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干涉她的生活！」

「我雖然對你表白，但並沒有逼你，你可以繼續把我當做朋友……」和葉措的聊天內容他自然不會說，只怪自己當時太衝動，居然把他和尙泠還沒在一起的事漏了口。看到那男人在那一瞬間略過眸底的流光，他總覺得不妙。現在也唯有亡羊補牢，先把自己和尙泠的關係恢復了再說。

他的氣息，在耳旁起伏，帶著夜的輕柔寂寞，低低吐出三個字，「你贏了。」

「還有，要從戀愛開始，重新追求我一次。」她說的有點賭氣，「要麼就包養用錢砸我，要麼就惡霸似的強上……連求婚都是用威脅，一點都不浪漫！」

「你騙鬼啊！那時我幾次問你你都沒有否認，兩個人出雙入對，夜半聊天，還搞曖昧，真當我是瞎子！」

「我知道了。」他似有些無奈又萬般寵溺的嘆了口氣，接著伸出手，與她十指緊扣，像是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

「你不用一見我就再解釋一次吧，我又沒逼你什麼！」華寧搖頭，嘆了口氣說要去洗手間。

這兩天他比她更空閑，白天她去工作他就留在小公寓里，有時看看電視有時上網，晚上固定時間進房睡覺。雖然她早出晚歸，兩人幾乎沒有交流，但到底家裡多了個人，存在感又是如此強烈，讓她很不舒服。

「氣什麼？」他自嘲的冷笑，「你連自己那天見過什麼人都忘了嗎！」

她的話讓他移回目光，眼底帶著幾分疑惑，然後他明白過來，「馬幽不是我前女友。」

她已經很久沒見阿影了，最後一次似乎還是他和米米吵架那回。眨眼大半年就這樣過去了，看他的模樣似乎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都消瘦了。

找？怎麼不想找？

「原來你每晚都在忙wwｗ•ｈｅtuboｏk•cｏｍ.ｃom這些。」

他撇開視線，許久再開口，聲音低了幾分，「我那只是生氣。」

她上午沒工作，本打算好好補個眠，結果七點不到就被吵醒，怒氣沖沖拉開門，罵句卻卡在喉嚨口。

「我不想重複。」

不遠處攝影區的燈光下，男子盯著她離開的背影蹙起眉頭。

「……先做到這些，其他我想起來再補充。」

「我在Z城有些事，這幾天會住在這裏。」他理所當然拎行李進房。

來人臉色陰霾，是葉措！

於是直到這天尙泠才知道，這一年多來她真正的大房東是誰。

華寧從洗手間出來就正巧見到尙泠被拉扯著走出大門，他匆忙追上去，在店外攔住他們。

招蜂引蝶，不知所謂！

她耳旁似乎響起指關節咯啦咯啦的聲音。

確切的說，是攔住了他。

華寧打了數個電話過來，她到底還是接了。

「我從沒想過要和你離婚！」他扶著方向盤，回頭看她。

「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滾開。」

次日早上，她被敲門聲吵醒。

她突然覺得不甘心，「如果當年，你能像現在這樣把話說清楚，我們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走！」他再度甩開追上來的華寧，將她塞入路旁的車子，飛馳離開。

「笨蛋……」她低垂著頭，盡量不讓聲音顫抖。這一刻，她真怕他看見自己的表情，那短短一番話，居然讓她眼眶濕潤！太沒用了！還是這麼沒用！

可找到之後呢？重複一次之前的強硬掠奪？

「決定權不在你！」他冷冷丟話。

「葉先生，你是否知道現在的狀況！今天是我和尙泠在這裏吃飯，與你無關。」

「現在拒絕回答！」她到底把眼淚逼了回去，「是你說的，要重新開始。那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許霸道不許莫名其妙生氣，不許漠視我，不許和別的女人曖昧……」

如果她的心不在他這裏，即便他強奪一百次她都會離開。

她推門下車，繞過車尾踏上小道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些紛亂而急促，伴隨著呼吸，自後方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你這樣會弄痛她！」華寧一手扶住她手臂，一手扣住他手腕，「她不願意跟你走，勉強有意思嗎！就算你今天真的帶走她了，又能怎樣？你們都離婚一年多了，她是自由的！」

「我們之間還有個沒完成的談話。」

在攝影棚見到他后，她仍然選擇無視，任憑一眾女性如何八卦談論，都只當不存在。

尙泠心裏www.hetubook.com.com犯毛，不出所料，兩天後出現在攝影棚的人，真是葉措。

「哪一步？」他挑眉，「我們根本從來沒離婚。」

尙泠不笨，知道他意有所指，眉一挑，淡然道，「控制欲別這麼強，別忘記，當時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完全沒有關係。你忘了么，我曾試圖想和你談，可你說沒這個需要。」

「話說回來，他在尙泠身邊也好久了，兩人到底發展到什麼階段？」

「還有么？」

「對不起，其實那天聽到你說要和我好好談一談，我很開心。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想確定你的感情，所以才裝作無視……這一年多，我每天都在想你，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分心，總要得到你的消息才能安心工作。小泠，別再從我身邊離開，哪怕在你心裏我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我也不想再放開你……再給我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不會去」這四個字卡在她喉嚨口，尙泠淚流滿面的詛咒著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總戳她死穴！

女人們自說自話，嘰嘰喳喳開始聊天。

「我哪裡明白，你什麼都沒說過，我憑什麼要明白！」她沒有掙扎，平平回了一句，只覺得緊貼她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她繼續擺弄盤裡的食物，還不到十幾秒就聽到回來的腳步聲，她一邊揶揄著他的速度一邊抬頭，笑容卻僵在唇角。

他瞥她一眼，淡定，「這一棟樓的產權是我的。」

他送完行李就離開了，也沒問到米米的事，他離開后尙泠才感覺不對，正巧房間里的人醒來，她立刻將行李丟到他腳下，問他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後半句在見到他身後的美女模特時收住。靠！被人出賣了！

「我知道你今天不會加班。晚上我訂了帕提燒烤的位置，你之前不是說那裡的羊排和甜點超好吃？你也知道，那邊生意太好，我是提前一周訂位的，如果不去的話……」

下午回到攝影棚，照舊一番忙碌。

……

他問，「我是么？」

「我說過現在不想談了！」

簡單來說，她可以把他當弟弟當朋友，就是沒辦法當男人。

她真不知道這算什麼事，「房子是我的。」

「有區別嗎？這一年半我們各自生活。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在哪，卻從來沒找過我。」

氣場太強太可怕，眾人鳥獸散。

「離婚？」他回頭朝她淺笑，「你真的確定我們已經離婚了？」

「想不想知道他們去哪了？我知道哦……」她紅唇嫣然，和_圖_書勾出誘人弧度。

這個春夜，美麗如斯。

阿影因為米米另嫁他人瘦了一圈，而和她離婚的葉美人卻絲毫沒有變化，唯一的相同點是這兩男人沒一個主動找過對方！

她暗暗罵了句靠，這人真是死拽，好欠抽！「你是不是真有病！當年說要離婚的明明是你，既然我如你所願，還拖著幹什麼！」

「還有么？」

「跟我回去！」他上前捉著她手臂就往外拖。

他們具體說了什麼尙泠不知道，華寧也不會告訴她，但她覺得兩件事應該有關係……

「說的好！」她扭動手臂，又扳他手指，用盡方法想掙脫，「葉措，你快點放開！」

「有錢人哪個不花心，而且他長得又帥，只要改過就好了嘛！」

他問自己，假如她心裏從來不曾有他，繼續下去還有意義么？

車在河堤上停下，這其間他連闖紅燈，幾次驚險連連，嚇得她縮在位置上一動不敢動。

「是啊，誰讓我寂寞又空虛呢！宴會、漂亮的禮服、有錢人，而且他還很帥，這不正是我所需要的么？」她笑容嫣然，輕輕拂開唇上的手指，「你打算在這裏停多久，如果不想送我，我可以自己去坐車。」

兩個男人見面，一個憤怒無比，另一個卻淡漠冷定。

「好。」

心裏咒罵不止，華小帥哥又在這時來了電話，他告訴她前幾天自己忙公事在外地，所以就送來了花。現在已經到了Z城，準備接她吃晚飯。

她們沒有想到，原來這樣完美清冷的男人也有八卦的潛質，問候不到兩句，便開始詢問有關花束、卡片以及BMW等事宜。

「我再也不會放開了。」漂亮的薄唇低低吐出話語。

「……」她怔住了，好像，貌似，的確他們從來都沒正面承認過。但是——「可你們在搞曖昧！那晚你們還抱在一起！」

「看來，需要我告訴你一個常識。離婚必須夫妻雙方都簽字，還要有後續工作。只可惜，當年你快遞來的那份協議書現在還好好躺在葉家的抽屜里。」笑容轉冷。那天的記憶，是他這一年多來輾轉反側的噩夢，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想重提。

「人家身邊早有追求者了，當然不會動心！」某美女模特結束工作，訕訕搭腔。她曾和尙泠一起與華寧吃過飯，後來留下他手機，單獨約過他幾次，不了了之後，她便開始對尙泠冷淡，有事沒事總愛諷幾句。

「我誤解了？！」

「所以你就轉投那小子懷抱！」

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華寧將怒氣轉向走出店門的美女模特，「為什麼帶他過和*圖*書來！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很無恥！」

「笨蛋！」她用力罵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是我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忙到快晚飯時，她得空休息，聽見兩個工作人員在一旁聊天，說是與攝影棚合作的某雜誌這幾天邀請到某人做訪問，要拍一組照片。她們很期待他，不知對方會被安排在幾號攝影棚，決定這幾天都不休息，加班也要照跟。

「你認為這兩者一樣？」他的指尖停在她唇上，瞳底又顯出那種森寒的光。

眾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當話題結束時，她們卻發現那雙比黑曜石更深邃迷人的瞳底漸漸浮起陰寒的鋒芒。

「別想岔開話題！你是我老公，當然要恪守夫道！你呢，自那女人一出現，就總給我臉色看，問你什麼都不說，和她關係又那麼好，是人都會生氣！」

那天，她快樂明亮的笑容是他多日所未見的。他因為不放心追了出來，卻看見他們偶遇，然後她載著他去了茶室。歡樂的聊天暢談，畫面異常刺眼，讓他記起很久之前在酒店前面他們相擁的場景——他將她抱緊，說她已是他的未婚妻。

這天後來，攝影棚的女性們首次得到葉措的主動問候。

幾秒鐘的寂靜，沒有回答，只感覺到瀰漫的怒意。

被摒除在外的尙泠鬱悶。如果她知道連丟進垃圾桶的花束都會被人拿起，鐵定連同卡片一起分屍！

「誰說我們離婚了？」他手臂一揮，將華寧甩開數步，「她是我老婆，想帶她去哪裡都可以！」那張清冷臉孔寒如嚴冬。

面對兩個相熟夥伴的長吁短嘆，她只回以幾聲冷哼。

站在門外的人是阿影，他提著一袋行李，說是為葉措送來的。

相對於這種偏激的開車方式，他的神情始終淡漠冷定，眼底的冰霜卻愈來愈濃烈。

「我知道！那個BMW男是不是？這幾天都有送花來呢，卡片上還總寫著原諒我！喂，尚，他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了？」

「你好好想想，我和她兩個，有沒有親口對你說過，我們曾經是男女朋友？」

他突然不說話了，眼底卻慢慢漾起笑意，在夜晚迷離的暗光下，帶著魅惑的引誘，「你是在，嫉妒嗎？」

原來她從酒店離開后的第二天，衝動的華寧找上了葉措。他猜測應該是他對她做了什麼，才使得她突然離開。

……

「……」

沉沉的無力感充斥在他全身，他很想像以往每一次那樣，強硬切入那兩人，用所有方式將她拉回自己身邊。可是，真的有意義？

「答應的這麼爽快！要做到才行！和_圖_書」

他定定看了她片刻，神情忽而柔和下來，「我是沒否認，但我也沒承認。是你自己誤解。」

「彼此彼此，你身邊女人也沒少過。」她淡淡調侃。

「你氣什麼！該生氣的是我吧！」

「如果她愛你，早就和你在一起了。阻礙別人和好，也是一種無恥的行為。哦，忘了說，羅莉亞是我最好的姐妹，之前約你只是想看看你是什麼樣的男人！哼，你也不過如此！」她低低一笑，轉身離去。

因為雜誌方要求慎重，他的這組採訪照片拍了三天，大樓里的女性同胞每天都笑得和花兒一樣。送水送點心送正餐，服飾搭配燈光道具，所有能想到的細節工作統統一涌而上。

安全停車，尙泠在車內喘了許久才回過神，「你剛才說什麼！我們還沒離婚？」

「你有病啊！我們早離婚了！」死傢伙！居然捏的這麼痛！找死啊！

「為什麼要住我這裏！VIVS那麼多酒店，隨便住哪裡都可以！」

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落在她臉頰上，「我雖然沒找你，可是我知道你的事。那小子，這一年都在你身邊吧。」看著私家偵探傳遞來的一疊疊照片，他的心也一分分沉冷。

「那當然！字是我簽的，戒指也還給你了，還會有假！」

「你因為看到我和封唯諾一起，所以回去后就尋求前女友的懷抱？這就是你的理論？！」尙泠皺起眉。

天穹寧靜，晚風輕淡徐徐送來花的清香，素柔的月色里，男子側頭看著懷裡的人。她笑容狡黠，雙瞳明澈的回視他。

見她匆匆收拾東西離開，八卦的女人們了悟，「又去約會啊！真羡慕你，有專車接送！」

為此她心裏又不平。

書味著他的弦外之音，尙泠學著他的惡魔笑容，緩緩道，「既然從頭開始，那方面也應該一樣。我們應該從純潔的拉手開始！」

「滾開。」冰冷的平靜語言，出自葉措嘴中。

他的眸色又暗下來。

「沒想過？那難道是我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原地，只留下那個始終沒開口的美女模特，頗帶玩味的盯著他看。

抱著她的手臂更緊了，牢牢的彷彿要將她嵌入自己體內。

「會做到的，以後只要你說的，都會做到。」他側頭，在她頰邊印下吻，呼吸有些發熱，「回去吧，我很想你……」

對此，尙泠決定選擇無視。

她笑容更盛了，「好吧，我自己坐車。」

葉措強行住下了，這種態度只讓尙泠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他自己說沒有坐下來談的需要，也明明是他擺出一副冷漠姿態，卻又強勢的闖入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