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試問東流水

作者:簫樓
試問東流水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七、卧龍躍馬終黃土

七、卧龍躍馬終黃土

另一個官兵接道:「是啊,這開州一直固若金湯,怎麼這一次如此輕易的被燕兵破了呢?只是不知何人及時向蕭將軍傳出敵訊,又阻敵于靖南山北,才破了燕兵的陰謀詭計。」
清洛卻渾身一震,燕兵已經攻下開州了嗎?還曾經度過淶水?那靖南山的情況如何了?爹娘幼弟及義母還有楊家村的村民們怎麼樣了?自己象是只離開一天,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么?她恨不得衝出樹林,揪住那幾個官兵問個詳細,卻終究穩住了腳步,此時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飛回家中,但這大隊官兵在前,又如何能夠成行?
「就是,就是,張大哥真是說笑!」
眾人七嘴八舌的道:「聽過聽過,只是這李正益將軍後來不是失蹤了么?又怎會這麼及時的出現在靖南山呢?」
待得大隊士兵過去,清洛悄悄的輟于隊伍的後面,她雖身具武功,但畢竟為一纖纖少女,前面是幾千如虎狼一般的精兵,自是不敢造次,怕官兵發現,遠遠的跟隨著。
清洛收起暇思,一手抱緊懷中依然昏睡不醒的雪兒,向潭邊游去。出得水潭,一陣清風拂過,濕衣緊貼身上,饒是清洛身具上乘武功,也不禁有一些寒意,特別是心尖那一點冰寒,始終沒有消去,她忖思怕只有回去讓義母參詳一下才行。而且也急於將自己在塔底所見所聞告之義母,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尋找菁菁公主的線索。
也不知漂浮了多久,清洛從入定中醒了過來,因為傳入她耳中的水聲漸漸的大了起來,睜開眼來,暗河四周的洞壁已隱約可見,她心下一喜:怕是快要出去了吧。只不知這地下暗河究竟是通往何方,離家有多遠,自己這麼久未回去,父母幼弟只怕是等得心急了吧。
和-圖-書抱起仍舊昏迷的雪兒,她走到石洞邊緣,仍舊循著那幾級石梯下到暗河之中,運聚真氣,護住自己心脈,同時分出一絲真氣,讓抱著雪兒的右掌始終保持溫熱。放鬆身體隨著河水向前漂去。
她沿著潭邊行走,走過十餘步,便到了一處石橋邊,這橋似渾然天成,橋的另一頭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清洛穿過石橋,仔細觀看,石橋過來似有一條小小的山路,只是長久無人行走,草木頗深,遮掩了原來的路痕,她以手為刃,一路披荊斬棘,直到小手隱約可見血印,方走出那片密林。
那張大哥顯是有些氣惱同伴不相信自己所言,聲調有所提高:「怎會有假,聽我老鄉之言,燕兵度過淶水之後,氣勢洶洶,本欲長驅直入,不料行至靖南山一處山路轉彎之處,先頭部隊便見著一位將軍身著鎧甲,橫刀勒馬,守候于路口之處。」
密林開處,清洛發現自己位於一座山峰的山腰之處,視野豁然開朗,遙望山下,官道已隱約可見。她欣喜不已,運起真氣,向山下縱躍而去。
清洛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李正益,李益,難道這獨臂將軍真的竟是爹爹么?只是為何從來未曾聽爹爹提起過他輝煌的往事呢?
那老成些的聲音壓低說道:「我聽在副將帳中值守的老鄉言道,說燕兵順利度過淶水,本可沿官道長驅直入,直奔京城,卻被一個人給嚇住,足足耽擱了一天的時間,那人又早燃起烽火,才讓蕭將軍能及時識破敵軍陰謀,令何副將率先頭部隊趕到,才能將燕兵趕回淶水之北的。」
她悄悄下行幾步,隱於一顆大樹之後,向官道望去,入目的竟是一長隊正在行進的官兵,看人數怕有幾千餘眾https://www•hetubook.com•com,戰馬也不計其數,間中大旗飄揚,颯颯迎風。旗上碩大的一個「蕭」字,隊伍整齊有序,士兵部分騎馬,部分快速步行,不時有武官騎馬來回吆喝:「快,快,快跟上,耽擱了軍情到時蕭將軍怪責下來,大家都別想有好果子吃。」隨著將士的快步前進,揚起漫天黃土。
那張大哥繼續說道:「燕兵雖然勇悍,卻也不是魯莽之徒,他們本以為這次拿下開州度過淶水,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卻在路口遭這獨臂將軍擋道,自然是懷疑我軍早已得知軍情,在那路口處設下埋伏,要知那路口正好在一山谷入口處,如果貿然進入中伏的話,燕兵將會死傷無數。故此燕兵以為那獨臂將軍是誘敵之計,只好先按捺不動,更有年老的燕兵認出那獨臂將軍,心下膽怯,所以那獨臂將軍才能以一己之力阻敵。你們道,那獨臂將軍卻是何人?」
在黑暗的漂浮中,清洛的心頭慢慢的靜了下來,這時,義母平時所授的武學現於腦海,說也奇怪,原來學時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此時卻如同走馬燈似在腦中閃過,一幕幕的如此清晰,以至於她全身隱約有一團劍氣遊走于經脈之中,渾渾然,使清洛進入了如老僧入定的境界。
清洛聽到此處,心中一陣顫抖,那張大哥所言如雷擊般轟鳴:他的左臂卻是已經斷了的,左臂斷了的,是誰,難道竟是爹爹嗎?只是爹爹又哪裡來的鎧甲,爹爹雖有武藝,卻又如何能一人阻敵一日?如果爹爹阻敵一日,加上蕭軍趕至靖南山將燕兵趕回北岸,難道,難道自己竟在那洞壁中飲過五彩水之後昏迷了幾日的時間么?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清洛蘇醒了過來,只覺四肢無www.hetubook•com•com力,渾身冒著冷汗,就好象大病一場的感覺,而且心尖的地方冷若寒冰,她努力坐起來,轉頭望去,只見雪兒仍然癱在她的身邊,也是和她一樣昏了過去,至今未醒。
正在細想間,水流的速度突然加急,而且身邊「嘩嘩」的水聲越來越大,漸漸的震耳欲聾,「轟」的一聲,清洛感覺自己隨著水流從高空落下,濺起一團水柱。身子又慢慢沉入水底,她連忙運氣向水面浮去。鑽出水面,抹去面上的水珠,久違的陽光又照射在她的臉上,度過最初的不適應之後,她禁不住歡呼:終於出來了!
清洛暗自尋思:只怕這石盆中的五彩水是奇寒之物,我和雪兒都抵擋不住,這石洞神秘莫測,且沒有出路,還是早些離開為妙。她端坐運氣,手腳四肢慢慢的暖和起來,只有心尖那處的寒意始終沒有辦法消去。
只聽前面的傳令官遠遠傳來的吆喝聲:「常副將有令,就地休息半個時辰,聽到指令再行出發!」那些行走的士兵雖處於極度疲勞,卻也不敢太過放鬆,只是原地盤坐,稍事休息。
「張大哥你說笑了,燕兵素來勇悍無比,又精騎射之術,怎會讓一個人給嚇住了呢?」
「啊?!那將軍是誰啊?」
「那是自然!」周圍官兵周聲附和。
「何人?」眾人齊聲問道。
從眼前的美景中蘇醒過來,她細細的打量著那巨大的瀑布,透過漫天的煙霧和水流,她隱約可見水流後方有一黑色山洞,心想這隻怕就是自己出來的洞口了,原來那條地下暗河竟是通向此處。只是此處又是何處,離靖南山又有多遠,卻是不得而知。
極目四望,她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大水潭中,耳邊轟鳴的水聲原來傳自後方的一個大瀑布,水流從和-圖-書斷崖頂端凌空飛越而下,水花四濺,騰起一片煙霧,迷濛煙霧在陽光照射下,又化作一道道彩虹,幻景綽綽,美妙無比。此情此景,讓清洛如入夢中,腦中自然憶起陸先生教的一副描寫瀑布的對聯:「白水如棉不用弓彈花自散,虹霞似錦何用梭織天自成」。
清洛再也忍耐不住,從樹林中閃身而出,在眾官兵的叱喝中,幾個起落,已至隊伍的前列,搶過一匹軍馬,騰身而上,向靖南山趕去。
隊伍最末的幾名士兵不耐寂寞,交談起來。
一個老成些的聲音說道:「何副將的手下已經將燕兵趕回淶水北岸了,現在敵我兩軍正在沿淶水處於對峙狀態,咱們這回可得好好表現,不能再讓何副將搶去咱們常副將的風頭了。」
張大哥得意的道:「我也不知李將軍為何會在靖南山突然出現,這也是何副將從俘獲的燕兵口中得知的,只知燕兵中曾有官兵當年見過李將軍,故能認出來,那燕兵得知阻路的是我天朝威名赫赫的李將軍,便更不敢造次,那李將軍在阻路之前,更曾令人在靖南山頂點燃三堆柴火,三股濃煙衝天而起,故此蕭將軍才能得知敵訊,在燕兵南下之前及時趕到,只是那位李將軍卻不幸,唉!」
待到快行至山下,由於山路崎嶇,地勢陡峭,饒是清洛輕功不俗,額頭也沁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她稍稍停步,立於一棵樹下,剛喘過一口氣,耳中隱約聽到馬的嘶鳴聲,接著又有鼎沸的人聲傳來,竟似是有一大隊人馬正從山下方的官道經過。清洛暗覺詫異,這處也不知是何所在,從自己的經歷來看,此處當在靖南山南面的群山當中,此處官道定是由中原腹地而來,看其方向,則是去往靖南山北面的淶水河,只是自己在靖南山居住日久和圖書,小隊的商旅經過倒是間或有之,這樣的大隊人馬卻是從未出現過的。
清洛見隊伍停了下來,便改從道邊的小樹林輕輕地穿了過去,到離隊末的士兵約有三丈之遙時停住腳步。
張大哥見眾人關注,得意地道:「那將軍相貌堂堂,威武無比,鎧甲式樣正是我天朝二品將軍所著鎧甲式樣,只是他的左臂卻是已經斷了的。」
清洛暗覺奇怪,雖說靖南山是戰略要地,但由於淶水北岸尚有堅固的城池開州,開州郡守尚信之精忠為國,幾年來將開州守得是固若金湯,使燕兵不能越開州而渡江南下,只能轉而主攻東邊的朔州、連州及平州三府,所以靖南山才能一直得保安寧,今日這大隊蕭慎思將軍的親兵由官道北上,難道開州吃緊么?想到此處,清洛不由揪起心來,更加思念家中的爹娘幼弟以及尚未起行前往京城的義母。
眾官兵意料不及,加上天色已黑,李清洛又輕功出眾,竟一時來不及阻攔,待得回過神來,拉弓搭箭,一人一騎已去得遠了。
「張大哥,這燕兵真是狡猾,這次竟聲東擊西,將我軍主力拖于朔州一帶,悄然攻下開州,度過淶水,若非蕭將軍得到信息,只怕現時你我要趕回京城救急了。」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說道。
那張大哥壓低了聲音問道:「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十余年前我天朝曾經出過一位侍衛統領,姓李名正益,武藝高強,曾經在先帝接待外國使臣的宴會上連敗四國武林高手,被先帝欣然賜名為『鐵膽忠衛』的?」
約摸行走了個多時辰,還未到達靖南山,清洛心下嘀咕:自己在那暗河中也不知漂了多遠,竟離家這麼遠了。此時夕陽西下,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前面的隊伍也停止了前進,想是官兵行進了這麼久也需休整一下。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