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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東流水

作者: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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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葉府孤城落日斜

六二、葉府孤城落日斜

聽她此言,清南君不自覺地挺起胸膛,臉上掛上一抹慣有的孔雀般驕傲的淡笑:「怎麼?小丫頭對本王動了春心了?」
清洛開始聽她似要應允,心中暗喜,但又聽她言道家中只有一間空房,頓時心呼不妙,欲待張口,清南君卻嫣然一笑,當先裊裊娜娜地走了進去,清洛無奈,也只得抱起小魚兒和雪兒,步入院中。腦中不停在想:只有一間空房,今夜可如何是好?
「既是如此,那麻煩你拿些銀兩來!」清洛將手伸至清南君面前,清南君不知她是何用意,但見她篤定的神態,便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入清洛手中,清洛開心一笑道:「有銀兩就好辦事,你在此稍候片刻,我到山腳下那個小鎮去去就來。」說著解下背上小魚兒,哄他幾句,將他往清南君懷中一塞,抬步向密林外行去。
「小丫頭倒是對此處地理挺熟悉的,誰教你的?蕭將軍?」清南君不覺有些訝異。
清洛卻沒察覺到他二人之間情況,她雖肩負一人一貂,也絲毫不覺勞累,在她心目當中,這慶氏男童就似戰亂中離散的幼弟小康和出生以來就天各一方的孿生兄弟一樣,在這滄碧山,在這重重危機之中,她將滿腔的姐弟之情轉移到了這名男童身上。
見他異常面色,清洛心中一動,想起那日戰場上青王兩個兒子對他的污辱之言,心內似有一些明白,輕嘆一聲,慢慢走至清南君面前,凝望著他柔聲道:「我知假扮女人令你有些難以接受,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既然決意要為父母兄長報仇,既然已走到了這一步,已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難道就不能再犧牲一下小小的自尊心嗎?」
「郡王。」清洛得意笑著湊到清南君面前一尺處,輕聲問道:「以往,一定有很多人誇你玉樹臨風,面如桃花,氣度不凡,見之忘俗吧?!」
清南君怔怔望著清洛閃亮的璀璨星眸,望著那眼中黑不見底的瞳仁,望著她瞳仁中那個渺小的自己,想起幼年心痛往事,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只得囁嚅道:「但我們現在要穿過龍子通的防線,潛往葉州,帶著他———」
那婦人面貌甚為慈和,她仔細打量了三人一番,見兩個大姑娘一艷麗,一清秀,幼童也是冰雪可愛,頓生憐惜之心,微笑道:「本來我夫君不在家中,我是不方便留宿外人的,但見你們姐弟似是良善之人,我家正好還有一間空房,便請進來吧。」說著將木門開啟,含笑看著三人。
清洛環顧洞中景況,心內瞭然:定是這男童的父母知身為慶氏被世人所不容,為逃避屠殺攜兒躲避在這山間,男童的父親可能死去很久,但他的母親似是前一段時日才倒斃于丈夫墳前,僅剩下這可憐的幼兒在山間苦苦求生。想到此處,她心中難過,俯身將男童抱起出了石洞,下得岩壁,蹲下來輕撫男童的頭頂柔聲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那男童卻只顧與雪兒嬉戲,並不回答。
清南君被她眸中堅韌之意嚇得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但緊接著揮手道:「不行,我不同意,如果你要帶他,我就不給你解藥了,我一個人去葉州,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也不行,反正不管這計策有多妙,要我假扮女人www.hetubook.com.com就是不行!」清南君越說越激動,額頭竟沁出汗來。
「小丫頭是何意思?」清南君眉頭一跳。
「只有假扮成女子,我再替你小小易容,才可讓別人認不出你來,你想想,你我兩個『女子』,加上小魚兒,便是三姐弟,哪裡會有人懷疑你是正在與青王酣戰的清南君?」
清洛想起他先前出言輕薄自己,心中不禁有一絲報復的快意,於是也擺出一副高深的樣子:「山人自有妙計,只是敢問郡王,如果我能夠兵不血刃,將你護送至葉州,你可願意諸事都聽我指揮?」
清南君黑著臉坐於一塊青石之上,清洛從另一個包裹中掏出一把木梳,替他將頭上髮髻解散,將他烏髮挽成芙蓉追月髻,輕輕地插上一支黃楊木簪,又從包中取出一些易容所需物品,她追隨林歸遠多時,易容之術自是也學得了一些,清南君本就面目秀美,身形高挑,只需稍稍裝點一下,便成了一個面如芙蓉、身似綠柳、千嬌百媚的絕色女子,只是這女子眼中的寒冽殺意未免稍嫌濃了一些。
清洛見他反對之意不再堅決,心中暗喜,淡淡笑道:「這個我剛才已想好了,其實帶著他只會對我們秘密潛往葉州有好處的!」
清南君不由在心中暗暗誇讚這小丫頭的喬裝之計確是高明,不然憑自己本來面目,在現在形勢下,真是很難秘密潛到葉州,不知不覺中對清洛語氣便緩和了許多:「小丫頭自己看著辦吧,我只管帶路,也不便出聲,一切事宜由你安排。」
「哈哈,我是笑你真會自作多情。我問這話的意思是怕你長得太過俊美,這青王軍和信州城認識你尊容的人太多,如果不想想辦法,只怕我們真的要一路殺去葉州了!」頓了頓道:「你可是說過,只要能秘密平安到達葉州,萬事聽我指揮的,你就在此等我吧。」說著哼著歌兒出密林而去。
清洛見清南君眼中壓抑著無窮怒意,悄悄吐了吐舌頭,輕聲道:「你在這處等我一下,我也需換一下衣裳。」說著抱起地上包裹向樹叢後走去,走得幾步回頭道:「如果你偷看,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我夫家姓葉,你就叫我葉嫂吧。」葉嫂爽快地說道:「盛姑娘,你們先在這小小歇息一會,我去弄些飯菜,想來你們一直趕路,定是餓了。」說著出房而去。
清洛被清南君輕薄之語激怒,再也不願理他,只是溫柔地哄著那男童用食,清南君見她生氣,一時竟不敢上前相催,心中暗暗驚訝:自己以往對任何美女佳麗都是不假顏色,怎麼今日竟似有些怕了這小丫頭?
這一日直行到申時,三人一貂方走到滄碧山北面山腳,步出密林之前,遙望山下小鎮,清洛停住了腳步,轉過頭向清南君道:「請問郡王,不知你是打算強行越過龍子通的封鎖線直接去到葉州,還是想繞到西南面的信州之後再去往葉州?」
這時已是黃昏時分,烈日逐漸落入西面的山巒之後,落日餘輝下雲霞絢麗多彩,山野的黃昏安詳又自在,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青草芳香,田間傳來激烈的蟲鳴聲,與逐漸暗淡下去的天色融合在一起,柔和而濃重,清亮而潮熱。
「己所不欲勿m.hetubook.com.com施於人,你看看他,他現在何曾不象你當年,又何曾不會在心底渴望有人疼愛,他的父母又何曾不象你的父母一樣在天上看著他,希望有人照顧於他,難道,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把他丟在這荒山之中嗎?」清洛越說越激動,眼神越來越亮,面頰上也飛出一抹激動的暈紅。
「我哪裡不守承諾,只是要我換上這女子衣物,假扮女人,便絕對不行!」清南君望著包內女子衣物,眸中閃過厭惡之光,斷然拒絕。
清南君慢慢轉過頭去,半天後方默默拾起地上衣物,再愣得一會,跺跺腳轉入右首林中。見他清冷背影,清洛竟也沒有一絲折辱他的快意,縱使這人以前對自己如何過份,但此刻,總覺他不過是一個可憐的人而已。
「那麼你幼時父母雙亡,被仇人凌|辱時,可曾十分希翼有人前來拯救於你?可曾在夢中時時呼喚父母和兄長?」
清南君卻只是緊抿雙唇,並不理她。清洛續道:「過去這十多年來,你忍受了那麼多,為的就是報仇雪恨的一天,現在這一天就在眼前,你為什麼還要斤斤計較於這種小節?你想想,鬼哭峽前,你的萬余兄弟正在為你爭取時間而流血犧牲,你想想他們吧!想想為你的復讎大計死去的那些弟兄吧!」
二人隨那男童穿過西首樹林,不多時到了一處岩壁前,岩壁上青藤蔓蘿,雜樹虯枝。那男童到得壁前,攀著壁上石頭爬了上去。清洛與清南君對望一眼,俱有些驚訝,但二人還是也隨之攀上岩壁。所幸岩壁有些坡度,壁上又皆是可落腳的石塊,不費什麼力氣便到了一個小小的平台之上。只是二人見那男童雖年紀甚幼,身手卻頗為敏捷,便都起了幾分警戒之心。
清洛用心哄得那男童一陣,將他背在背後,那男童似是對她極為信任,加上雪兒時不時蹲在清洛肩頭與他戲耍,倒也安份得很,間或和雪兒玩得開心,還發出幾聲輕笑來,只是始終不曾開口說話,偶爾側頭看見寒著臉的清南君,也是將小臉一沉,別了過去,弄得清南君十分不爽,恨不得一手將這小傢伙拋到九霄雲外才好。
「你做什麼?!」耳邊傳來清洛的叱責聲,她從林外疾奔進來,將小魚兒緊緊摟入懷中,怒道:「虧你還是堂堂郡王,怎麼可以欺負一個幼兒?」
「唉喲 ,郡王可千萬別生氣。我們要前往葉州,當然不可以讓人看見他胸前的印記,現在這裏又沒多餘衣裳,我便幫他編一件小背心,暫為遮擋之用了。」清洛閑閑地說道,清南君聽言不由抬頭望天,長長吁出一口氣,心中惡狠狠地道:小丫頭,等到了葉州,看我怎麼收拾你!
清洛面上浮現痛恨之色,一步步向清南君逼近,清南君雖比她高出很多,卻似覺這丫頭的纖細身軀內飽含無窮力量,不由慢慢向後退卻,長劍橫在胸前,冷冷道:「你要做什麼?」
清洛用心想了一下,眼睛一亮,向男童道:「小弟弟,你跟姐姐走,好不好?」
清洛側頭想了一陣道:「小余不好,會讓人家以為他姓余,畢竟他是姓慶的,要不,叫他小魚兒吧,又可愛,又有這層含義。」說著開心地逗弄著背上的小魚兒,叫得數十次,那小魚兒似是m.hetubook•com.com也默認了自己新的名字,與清洛和雪兒相處更是融洽,那等溫馨場景讓清南君心中也泛起微微的酸意來。
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清南君自是在心中發了無數個狠願,同時也奇怪自己怎麼就會糊裡糊塗答應了這小丫頭,不但任她帶上這小不點,還甘心聽她擺布,實在與以往作風大相徑庭。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感覺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襟,他低頭望去,見那小魚兒正仰頭望著自己,臉上居然還露著笑容。
三人裝扮妥當,下得山來,清洛和小魚兒固是輕鬆無比,清南君也似是迅速放下心結,居然還將那女子行路體態學得頗為神似,望上去便真如一個羞怯怯的俏娘子,只是身材未免太過高挑,所幸其時青國女子所著衣裙裙裾較長,清洛費盡心思購來的這套衣裙剛好遮住他那一對大腳。
就在此時,身後道上黃土飛揚,馬蹄疾響,一大隊青王軍官兵急馳而來,兩人心頭一跳,悄悄閃身至道側,漫天塵土中,眾官兵只略略看了三人一眼,便擦身而過。
待那男童吃飽,清洛柔聲問道:「小弟弟,你的爹娘在哪裡啊?」那男童卻只是滿懷戒意地盯著她,並不回答。清洛見他戒備之色,想了一下,喚過雪兒,將雪兒塞入他懷中,輕聲道:「小弟弟,這是雪兒,它可以和你一起玩的,它會做你的朋友,現在你帶你的朋友和姐姐去找你的爹娘,好不好啊?」
清南君欲待出聲呼喚於她,見山腳下似有行人經過,忙單手摟起小魚兒,轉身進入密林。小魚兒對他敵意甚深,猛力掙脫開來,縮到一邊和雪兒玩耍。
那男童回頭看了清洛一眼,撥開壁前蔓蔓藤蘿,鑽了進去,兩人這才知裏面竟有一個山洞。清南君慢慢將腰間長劍拔出,清洛卻於此時聞到一股惡味,心呼不好,彎腰鑽了進去。
清洛見天色漸黑,側頭向清南君道:「夜間行路既不安全,又易惹人生疑,萬一碰上青兵,必有麻煩。看來今晚我們要在前面的村莊歇上一宿了。」
婦人將她們領入西廂房,清洛見房中只有一張雕花木床,連多餘的竹榻都沒有,心中頓時叫苦連天,只是此刻,也無法提出異議。清南君知她所慮,十分得意,掩嘴偷笑。那婦人卻不知她二人心思,又似很喜歡清洛,上來牽住她的雙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小姑娘是哪裡人?怎麼稱呼?」
清洛淡淡一笑:「我要去南疆救人,自然先要對南疆基本形勢有個大致了解,只是具體路途我卻是不識,到時還需你引路的。現在這兩條道路不知你作何選擇?」
清南君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忽覺這小魚兒確是十分可憐之人,便也堆出幾分笑容,蹲下來柔聲道:「小魚兒,什麼事啊?」他心中自信滿滿,想起前日自己便是憑著這副笑容「收伏」了雪兒,現在要收伏這小傢伙的心還不是輕而易舉?
清洛聽他應允,心內大喜,嫣然一笑,走向那正與雪兒玩耍的男童。
清南君心中盤算一下,看清洛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緩緩道:「好,我就答應你,只要你平安護送我秘密到達葉州,我諸事都聽你指揮!」
見她出了房門,清南君壞壞地笑了一聲,貼近清洛耳邊問道https://m.hetubook.com.com:「小丫頭,你為什麼要給自己取名盛琳啊?」
清洛見他自賞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清南君被她笑得頭皮發麻,慢慢怒氣上涌,喝道:「小丫頭,你笑什麼?」
這個山洞不高,兩人需稍稍弓腰才能前行,但山洞較深,行得數十步豁然開朗,裏面竟是一個較大的石洞,那男童正立於石洞中央,回頭望向清洛,口中「啊啊」連聲,又轉過頭看著地上一具女屍,面上神情悲傷不已。
清洛面露感激之色:「多謝大嫂,不知大嫂如何稱呼?」
「我是一定要帶著他的,我不能丟下他!」清洛站起身來,盯住清南君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他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他是慶氏後人,帶出山去會引起大亂的,你難道想自尋死路嗎?絕對不行!」
清南君聽她此言,便如逮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瞬間恢復了他以前高傲的神態,諷道:「小丫頭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身材,圓潤不足,風情稍欠,縱是請我看,我還嫌污了我的雙眼呢!」清洛卻對他譏諷之言毫不理會,自行到密林深處迅速換過身上已稍嫌破爛的衣裙。
站在一邊的清南君聽她此言,不由大驚,忙跳過來,叫道:「小丫頭,你瘋了,竟想帶著他和我們一起走?!不行,絕對不行!」
小魚兒卻似對他面上俊美笑容視而不見,伸出小手來指指自己身上的棕葉背心,笑得甚是得意。見清南君一臉懵懂之色,又伸出一個小指頭戳上清南君身上長衫,嘴角又帶上一絲譏諷的笑容,清南君愣得片刻,終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小魚兒竟是在嘲笑自己沒有清洛親手編的棕葉衣服,想通此節,他大叫一聲,恨不得吐出一口血來,伸手便向小魚兒抓去。
清洛神秘一笑:「你我縱武功高強,總不可能一路殺去葉州吧?何況你本不願意讓人知道你是秘密前往葉州的,否則異日你出現在葉州城頭,怎能起到震懾迷惑敵人的效果?」
清南君略略沉吟了一下,道:「雖然信州也被盯得緊,但那處的守將為採取中立態度的栗陶之,龍子通也不敢太過得罪於他,而葉州東南面這邊肯定被龍子通封得水泄不通,唉,也怪我事先沒有預料到龍子通竟搶戰了滄碧山防線,看來原來想直接去往葉州的計劃是行不通的了,我們還是多費一天時間,繞路信州吧。只要能平安到得信州,快馬加鞭,半日就可趕到葉州的。」
清洛早就想好說辭,嬌怯道:「不瞞大嫂,我們是從王都來的,我姓盛名琳,這是我家大姐盛青,小弟盛小魚,我們父母已經去世,家產被惡毒的叔叔給霸佔了,此行是去往信州投靠舅舅的。」說著眼眶微紅,低聲飲泣。
清洛眼睛上上下下的掃了清南君幾個來回,眼神中含著一絲譏諷,清南君不由有些慍意:「你看什麼?」
當清洛哼著小曲,十指纖飛,將數十片野棕葉編成一件小小的棕葉背心,給背後的男童穿上時,清南君終於確認自己上當,怒道:「小丫頭,我忍你很久了,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男童慢慢將手撫上雪兒的頭頂,雪兒則偏過頭伸出舌頭來輕輕舔著他的小手,他眼中戒備之色漸去,過得一陣,他口中「啊」地喚了幾聲,轉身向密林深和圖書處行去。清洛連忙跟上,清南君欲喚住她,聲音到了喉間終不能呼出,跺跺腳也跟了上去。
換過衣裙后,清洛又調出一些糊狀物,輕輕地抹于小魚兒胸口,遮掩住那火焰圖形,又用清水替他將面目清洗乾淨,才發現這小魚兒竟長得頗為俊秀。等清洛欲替他換上一件新衣服,小魚兒卻死活也要穿上先前那件棕葉背心,清洛無奈,只得將新衣套在了那棕葉背心之上。
「為什麼不行?他爹娘都死了,把他一個人丟在這深山,只怕不餓死也會被野獸叼走的,你於心何忍啊?!」
清南君這才知她是去山腳小鎮上購置衣物,頓時明白她是想替自己喬裝,忍不住譏諷道:「我這張臉走到哪都十分顯眼,換不換衣裳有何關係?」見清洛寒著臉不答,他還是慢慢解開了包裹,看清包內衣裳,頓時大叫:「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見她面上笑容,清南君不由打了個寒噤,彷彿覺得自己上了她的當,正掉入一個甜蜜的陷阱之中,束手束腳,再也無力爬出。
「那日戰場聽閣下與青王對答,閣下是四歲時便失去父母兄長的吧?」清洛緩緩問道。
那中年婦人頓起同情之心,憤憤道:「這世間哪有這麼多欺負弱小的人,真是太不公平了,你們姐弟真是可憐。盛姑娘放心,今夜就歇在大嫂這裏,明日再去信州吧。」
一路行來,她不斷去路邊扳下數十片野棕樹葉,塞入清南君手中,清南君不由叫苦連天,責問她為何要將自己堂堂郡王當成苦力,清洛卻只是笑著說與逸往葉州大計有關,清南君頓時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什麼好處?」
清洛和清南君望去,只見洞中靠石壁處用石塊壘著一個石墳,墳前還躺著一具身著破爛女子衣裳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顯是已死去多日。清南君忙掩住口鼻,悶聲道:「小丫頭,快出來!」轉身鑽了出去。
「這———」清南君不禁想起昨夜所做之夢,一時說不出話來。
清洛白他一眼,將手中的一個包裹重重放于地上,冷冷道:「請你信守承諾,趕快換上這些衣裳吧!」
三人一貂趁著天未全黑,趕至信州城外二十余里的一個小村莊,清洛細心觀察了一番,叩上了一戶人家的木門。片刻后,木門輕啟,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提著燈籠從門后探出頭來,清南君稍稍側過身子去,清洛微笑著向那婦人行了一禮道:「這位大嫂,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但我們姐弟三人行到此處,天已黑,無處住宿,不知大嫂可否讓我姐弟三人在您家打擾一宿,食宿費用我們自當奉上,並感激不盡。」
「那又如何?」
過了許久,清南君方慢慢從樹叢後步了出來,俊臉深沉,不發一言,清洛知他心結,忙裝作對他身上衣物視而不見,迎上前去,道:「你坐下來吧。」
清南君見她趕回,心情複雜,欣喜、憤恨、委屈,不滿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手指著小魚兒,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清洛卻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笑著來問他該給這慶氏男童取個什麼名字才好,清南君想了一下,板著臉道:「既然他是慶氏余孤,就叫他小余好了!」
清南君急拉住她:「小丫頭去哪裡?」
「郡王不是想不守承諾吧?」清洛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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