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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錦棺坊不能免俗，徹夜不眠地守歲。

這是攆人的意思了。白寒露嘴角一揚：「不忙，幽曇說你家飯好吃，再多吃些日子。」

而前堂幽曇剛剛帶著那群小孩子玩陀螺，見小孩子們走了，手指憑空一撥，那陀螺就穩穩地轉起來。

「沒有。」

小孩子們又面面相覷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一樣同時伸出手，從懷裡掏出一把柔韌油亮的枯黃乾草從窗邊扔進去，而後用天真無邪又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許多年來倒是第一次把一個年景過得如此熱鬧，又解開了與師弟的心結，和_圖_書這一趟總算沒白來。白寒露站在窗口，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又開始下雪，這裏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雪國。

飛鳳樓的那一日，他們回去誰都沒提，就當是一場歷險遊戲罷了。

白清明端著茶盞，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老神在在地說：「那是你還不了解他，他啊，嘴上說著不要可是身體卻誠實得很呢。」

「幽曇讓我來問你。」

白清明拿著算盤來書房，經過窗邊卻看到他坐在那裡，正在寫他的妖怪故事，便倚在窗邊笑笑的，欠揍的模樣：「我給師兄找的這份差使，師兄和-圖-書賺得不少啊？」

白寒露給他個淡漠的眼神，防備道：「飛鳳樓送來的東西，不都讓你收起來了？」

人類的小孩子為何如此遲鈍，在他們面前站著的可是一頭狼啊。還是妖怪好打交道多了，起碼懂得怕，哪像人類的小孩蠢到死。

「哈？！」

白清明「哦」了一聲，垂下眼把玩手中的蜜蠟珠子，默默地回了前堂。

「大白才不會給他們編呢，吾輩讓他編只蜻蜓都求了他好半天，像要了他的命一樣的。」

接著一群小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跑來，衝到院中大約有十幾個，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在書房窗邊停下，你推我，我推你，偷瞄著面癱的大白老闆都不敢上前。

家裡的兩隻豹子都去陪柳非銀的母親，獨孤金金和蘭芷卻跑來湊熱鬧，再加上嗓門大的綠意，三個女人趕得上一群鴨子。白鴛鴦和游兒混熟了，掌燈后就帶著游兒去了荷塘邊找骨姬和荷花妖玩。

白寒露停下筆，覺得有點不對，以師弟的性子就算是豆渣也要榨出二兩油才對。正奇怪著，卻聽前堂出了不小的動靜。

「完全不會！」白寒露擺出生人勿進的氣場，「還有其他的事嗎？」

白ｈｔｔps://m•hetubｏｏｋ.ｃom•com寒露只能把筆擱下，誰家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往棺材鋪里跑？！

「那都是些金銀珠寶，也不算什麼稀罕物。」白清明鳳眼微挑，湊近一點，狀似不經意地問，「前日衣昭和小姐不是單獨邀幽曇過去吃酒嗎，他們錦鯉整日在水中，聽聞水中多的是寶貝。」

幽曇愣在當場，不就是多吃你幾天飯嗎，你是要累死他嗎？！

擅長做手工？白寒露心中鈴聲大作：「不擅長。」

白寒露回答得謹慎，筆尖卻絲毫沒停頓：「……你怎麼不去問他？」

小姑娘急道：「……可是聽說你很會編蝴蝶和蚱hetubook.com.com蜢呀。」

「你根本不需要求他啊，只要摘長草放在他的面前，他就會完全控制不住拿去編呢，你要多少只，就有多少只。」白清明沖他眨眼，一派奸商派頭，「師兄好可愛啊，對不對？」

他把注意力放在面前平鋪的白紙上，筆尖吸飽了墨鄭重地寫下了三個字：飛鳳樓。

「……對了，你什麼時候走，開春店裡也該忙了吧？」

終於一個口水滴答的男童扭扭捏捏地問：「大白老闆，聽說你擅長做手工。」

白寒露手指飛快地編著蚱蜢，在小孩子們開心不已的目光中，咬牙切齒地想，你個死財迷，錢串子，老子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