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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一起生不如死吧。」

羅佑寧右手抄著口袋，臉上帶著點危險的笑意，說：「苗總編，你臉色真差。」而後他說，「陪我去喝一杯？」

會議桌兩旁的各部門負責人都縮著脖子不肯當出頭鳥，這種時刻，若是成事了就是每個人急著邀功的時候，不成事就是想著怎麼推卸責任。

「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那丫頭最懂這一套了，惡毒得很。」

「從頭到尾，我只看到你對她惡毒，而她壓根沒把你放眼裡。」

羅佑寧一下子把調酒噴出來，女酒保嗔怪地撅了撅嘴，他做個對不起的手勢，而後大笑著對苗桐說：「我今天在會議桌上等這句話等了一個鐘頭都沒聽見，我偏偏不想聽你說這句話，你卻說了，你說好笑不？」

「誰說我要對付他們。」羅佑寧譏笑，「你白痴啊，現m.hetubook.com.com在要是把報道曝出來，還不如直接在羅氏的大樓上掛個大條幅寫著，這事兒就是我乾的。」

「你相信不櫃信都好，我沒有騙你。「

羅佑寧雙手交疊在身前，一點發怒的徵兆都沒有。事實上羅佑寧也不會發怒，他們中了對方下的套兒，可他也同樣中了連環套，最後拍板的還是他。他深知道，事情發生了發火拿下屬開刀也沒用，不過是泄憤。他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只看他們中間有沒有個明白人。

完了。

「是啊是啊，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

苗桐獃獃的，半天一言不發。

其實他何嘗不是。

不知道誰先開了個頭：「羅總，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說一句，其實那塊地我們吃下也有點困難，雖然m.hetubook.com.com三角洲項目很喜人，但是那麼大一塊地建成豪宅區，怕是風險也太大。」

不過是你自己的好勝心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而已。

就好像按了個開始鍵，會議室里熱鬧得好像討價還價迎來送往的菜市 場。沒錯，郊區那塊地是不錯，但是，和遊樂園那塊地比起來，不過是一整條豬腿肉和一隻豬腳的區別。

電話那邊喘了半天的粗氣，幾乎都能聽到吳小芳咬牙切齒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從小到大她都不把我放狠里。你不會明白，她是怎樣毀了我的人生。我怎麼都無法蠃過她，那是因為我以前太老實力可能贏過她的唯一機會就是陪噁心的老頭子睡覺。我才不希望她死，我希望她生不如死。」

「你說要是這張照片流出去，以前吳小芳散播ｈeｔuboｏk•ｃom.com的那些謠言，是不是都成真了？你說再多都沒用了。」

吳小芳打電話過來，問：「你想得怎麼樣了？要怎麼對付他們？」

看這雨勢只大不小，打苗桐電話給小莫拜託他晚上去學校接洛雨回家 后，就打算回公司加班。可雨幕深處有人撐著把深灰色的傘走來，那身形無比熟悉，苗桐那一瞬間想起了電影里拿著巨大的黑色鐮刀四處收割生命的死神。

「那這是什麼？」羅佑寧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在苗桐眼前晃了晃，笑道，「我還以為你真去給我當間諜了呢，還感功得不行，合著你這間諜都當到床上去了。」照片里苗桐和白惜言相擁而眠並不清楚，從角度看，是從酒店衛生間里拉帘子偷|拍，他笑道，「不用懷疑，現在的私家偵探喬裝成保潔人員一點都不醒目，不過我也沒那麼齷齪和-圖-書要監督你，是吳小芳找人査的。這樣看就知道你有多招她記恨了。當然，你也別恨錯人，要恨就恨她好了。」

「羅佑寧，我不想辯解什麼。」苗桐說。

「是啊羅總，我們買下的郊區那塊地的拆遷工作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具體的項目成立已經要開展了，我覺得應該把那個項目立為重點，那邊可是政府圏定的發展區域，現在荒涼了點，也就不出五年……」

「好了，快走吧，男朋友來接了。」

苗桐腦海里一片尖銳的疼痛，完了。

傍晚時，開始下雨。

羅佑寧捏過她的下巴，慢慢施力像是要捏碎她，冷漠地說：「你沒有資格說不。」

在酒店的套間里，想起苗桐那嚇壞的眼抻，羅佑寧對著落地玻璃站了多久。

男孩子眉眼平順，看起來是個溫柔的人，將女友整個摟在傘下還數落她站得離屋檐www.hetubook.com.com太近身上都是水汽。前台姑娘脒著眼笑，沖苗桐擺了擺手，和男朋友依偎著走進雨水裡。

酒吧這種地方苗桐是不太喜歡的，燈紅酒綠的總有些莫名墮落的意味， 唯一會拉他來酒吧的也只有謝翎。羅佑寧在吧台上跟她的胳膊挨著，好像是老朋友一樣。

「對，沒錯。」

「不……」

「今年的雨特別多啊。」前台姑娘在樓下和苗桐一起躲雨，數算著，「幾乎是一周一場，不過雨水充沛，我老家的苞米今年一定會有個好收成的，到時候我回家背嫩苞米給大家吃。」

苗桐閉上嘴，棕色的一排酒瓶映出她略蒼白的臉，事到如今，難道羅佑寧肯讓她辯解？實際上她沒什麼好辯解的，知道源生中標的時候，她先是震驚，而後看到白惜言開心的臉又覺得慶幸。她並沒有對羅佑寧有多抱歉，她該做的也都做了，對他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