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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桐的頭又開始疼了，可她還有工作要做，沒時間和那女人爭風吃醋。

她多麼希望真是抱錯了。

「二姐知道了么？」

她把朱玉珂跟她說的話照樣說了一遍，在她看來，不過是嫉妒兒子跟她親罷了。白惜言看向白素，而白素的臉色可謂是精彩，一副受了驚嚇魂不附體還強作鎮定的模樣。白惜言對苗桐說沒什麼事，我跟大姐聊聊，拉著白素進了書房關上門。

苗桐已經不能求更多，什麼光明磊落，什麼原則正直，人生原本就是缺失，就像星空和日光不可兼得。

「他出去了，我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

「那個時候她在西藏受傷痊癒后，元元帶了一支醫療隊過去，以檢查身體的名義對她做了全面的檢查，給她開的葯也是促排卵的葯，她什麼都不知道，以為那是營養葯。」白素抱歉地看著他，「我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同意的。苗桐更不會同意，實際上那時候我們都不認為苗桐能為了你放下仇恨。試問要是我的話，我做不到。不過用陌生女人的卵子倒不如用苗桐的，也算成全了你們，我是這麼想的。可阿敏厭惡苗桐，所以我沒告訴她，只是讓醫生替換了受精卵而已。只是我做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找她本家的表妹，而苗桐竟然會回來。呵呵，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本指望著能瞞的時間久一點的，我們究竟還能有多自私呢？」

朱玉珂嘆了口氣，卻也沒堅持，笑著對苗桐說：「明明是我生的孩子卻那麼像你。」

朱玉珂摸了hetubook.com.com摸他的臉：「夏生，叫媽媽。」

白素一愣：「沒有啊，保姆說一直在這邊，中午吃飯都沒回去，她以為在這邊吃了。」

「你今天沒上班？」朱玉珂環視了一遭說，「隔壁的保姆說夏生在這邊，我就過來了，惜言哥呢？」

等紅燈的時候，朱玉珂停下來看他，那乖巧安靜的樣子多像惜言哥。

「沒錯，夏生是你和小桐的孩子。」

女醫生的口氣緩和下來了，醫院抱錯孩子也有，也不算什麼稀罕事。等沉默的女人填好表遞給她，女醫生邊看表格邊想叫他們去採樣，走到門口，一下子停住了，嘆氣說：「你這鑒定不用做了。」

「不是，是我和孩子做。」

苗桐一時間大腦空白，白惜言看她臉色不對，忙問：「發生什麼事了？朱玉珂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把夏生帶走的？」

白惜言在屋子裡神經質地來回走，他無法冷靜下來，他很想指著大姐的鼻子罵一通，可他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或許他應該憎恨的人是自己，因為是他同意的，這全都是報應。

白惜言有心事，經常看著書半天不翻頁，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后，白惜言鎮定下來，拿起電話撥給劉錦之，說：「錦之，趕快查下本市哪裡可以做親子鑒定，朱玉珂應該是把夏生帶去做親子鑒定了。」

白素坐在椅子上交疊著雙手，帶著些愧疚的神色一言不發。

醫生開的止痛藥吃下去也沒用，足足痛了大半夜才緩解。第二天白惜言不肯讓她去ｍ.hｅｔｕｂook.ｃom.ｃoｍ上班了，只能在家裡處理工作。

此時，從親子鑒定中心出來，朱玉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開著車恍恍惚惚地往前走。

今年的冬天特別長似的，三月里桃花都開了，卻驟然又降了一場雪。

白素帶著夏生準備在B市長住，畢竟白惜言不再排斥他，苗桐和他相處得親如母子。她一邊歡喜另一邊也是擔憂朱玉珂，畢竟紙包不住火。

夏生把臉扭過來，他餓了。「回家。」

「不是不能做，是不用做了。你看你填的基本資料，你是Ｏ型血，你配偶是ＡＢ型，孩子是ＡＢ型。Ｏ型血和ＡＢ型是不可能生出ＡＢ型血的孩子的，小學生物課本里都學過吧，這是常識啊。」女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遺憾地說，「你啊，肯定是抱錯了，還是去醫院找一下吧，真是造孽。」

下午白惜言回來就在書房畫圖紙，苗桐處理完工作睡了個午覺，一天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今晚時白素會朋友回來，給苗桐和小侄子帶了那家餐廳招牌的慕斯蛋糕。苗桐聽她嘟囔著路上開始積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暖和，也很擔心明天一早要去上班的路況。

苗桐叫張阿姨去準備茶點。朱玉珂的雙手冰涼，頭髮上還有雪花化成的水珠，寒氣逼人。她摸了摸夏生的頭，小鬼立刻把臉扭到一邊去了，顯然是不歡迎她。

聽見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遠，張阿姨站在門口心疼地望了望，嘆氣說：「孩子造了什麼孽喲，要跟著一起受罪。」

朱玉珂忍不住捂住臉嚎啕大哭。和圖書

苗桐正在處理緊急郵件，工作都忙不及了，只覺得她神經病，沒事找事來了，當下也沒給她添什麼好話，冷淡淡地回她：「你有時間在這裏說點不咸不淡的話，倒不如把這些時間空出來多和孩子相處一下。」

苗桐停下了手中的活，臉上有了惱怒的神色，「朱玉珂，你夠了么？你再怎麼委屈也是你自找的。夏生年紀小認不清人，你經常來對孩子是好事所以我也不發表什麼意見，你真以為我現在面對你很開心么？」

朱玉珂著急了：「為什麼不能做？」

一個小時前她戴著口圍罩坐在鑒定中心裏，接待她的女醫生看了看孩子，又看看她捂得那個嚴實。她早就見怪不怪了，畢竟現在男女都思想開放，她還見過一個女的帶著三個男人的頭髮來做鑒定呢。邊拿表格給她邊說：「是做父子的么，你配偶的指甲頭髮之類的帶來了吧？先填個表吧。」

「你不覺得你這樣說話太欺負人了么，他跟你兒子有什麼兩樣呢？」

朱玉珂看了她一會兒，冷笑：「那我把孩子帶去隔壁，省得礙你的眼。」

這次回來苗桐認真地糾正夏生對她的稱呼，不讓他叫媽媽，他就什麼也不肯叫了，跟個小啞巴似的跟進跟出。

苗桐邊打開慕斯盒子邊說：「哦，上午朱玉珂來了，抱你那邊去了。」

當她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個小胚芽正在成長的時候，她那麼期待和他見面，因為他每一點的長大而開心，第一次感受到胎動她驚慌感動得哭子。她恨不得想把全世界都送到他面前，和_圖_書幻想他以後的長相，又因為那紙代理合約而難過不已。她曾那麼期待過他。

女醫生有些奇怪：「孩子是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么，還是懷疑抱錯了？」

兩次的頭部創傷給給苗桐留下了痛苦的後遺症，一挨凍就頭痛欲裂，夏天怕是連空調都不能衝著吹的。這場雪來得太突然，苗桐去上班還是穿著毛衣，回到家就受不了了，好似一萬根針在頭皮里扎，疼得臉煞白煞白的。

「大概是上午十點多的樣子。」苗桐說不出地心慌，「她陰陽怪氣的，我跟她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白素不知道白惜言是怎麼知道的，只憑著夏生和苗桐長得像么。不過她心裏是不安的，畢竟強大的血緣維繫是最好的證明。她放棄了，她已經顧不得白敏，說到底也是她自找的，也只能請她自求多福了。

小夏生坐在副駕駛位上，不吵不鬧地趴在車窗玻璃上往外看。遠處的房頂都積了雪，還有雪花打到玻璃上化成小小的水珠。

「上次苒苒把孩子偷走，我就告訴阿敏了，所以她才對苗桐那麼大的成見。我並不是真正的苛刻，要是孩子真的是她的，木已成舟，我能真的不顧親戚的情分阻擋他們母子見面嗎？」

苗桐問他在想什麼，他說沒什麼，而後又盯著苗桐的臉失了焦距，那樣茫然又隱隱藏著些歡喜和憂愁的樣子讓她覺得也很好看。他都按照醫囑積極配合治療，飲食和運動，劉錦之那邊還在尋找合適腎源。他作為金牌秘書自然不會乖乖一味地跟醫院協商傻等，當然也有他的非常手段ｍ•heｔubook.cｏｍ•cｏｍ，不用他的僱主操心。

「那也先填個表吧。」

「什麼事？」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夏生的事？」

朱玉珂點點頭。

和苗桐聊了幾句天氣，白素才想起來：「對了，夏生呢，他今天乖不乖，在睡覺吧？」

以往朱玉珂看孩子都是以前和白素聯繫好，今天來得這麼突然，讓苗桐非常的意外。

即使已經知道了事實，可從白素嘴裏得到確認，白惜言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摳著桌子邊，難以置信：「你怎麼做的，怎麼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拿到她的卵子？！」

他們能夠這要平靜地廝守，已是最大的奢侈。

說完也不管小夏生掙扎，一把抱起來，張阿姨忙拿外套給孩子捂上怕他這一路著涼。

「……所有。」白惜言習慣性的去抽屜摸煙，摸空了才想起來苗桐都給他清了，笑得很苦，「你跟二姐竟是各自有算盤，她瞞著你用了苒苒，你又瞞著她做了些什麼？」

夏生用小手拍打玻璃，很生氣地說：「回家，回家！」

白惜言靠著桌邊，夕陽的餘暉落在他的頭髮上，他從玻璃上看到自己臉的倒影，除了平靜還是平靜。很好，這比他想象中的情緒要穩定太多。他問：「大姐，事到如今，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么？」

周圍目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她的世界更蒼白更寒冷。她沒有家可以回了。她什麼都沒有了。

白素出門會朋友去了，白惜言由劉錦之陪著去了醫院，小夏生趴在餐桌跟著張阿姨學剝豆莢，聽見門鈴聲聲嘟囔著「先生回來這麼早啊」便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