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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多麼不捨得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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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我相信你和跟你在地起是兩碼事 第二節

第七回 我相信你和跟你在地起是兩碼事

第二節

父親嘆口氣,「還好,最近天氣變得厲害老是腰疼,你也知道這南方的濕氣不養人。你在北方也多注意,要是閑了就回來住些日子,讓周姨給你燉點湯補補。」
多晴愣了愣,覺得他隨時都會向她招手,似笑非笑地說:」狼崽子,你傻愣著幹什麼?」
「你真該去照照鏡子,說起她要結婚,你現在滿臉的嫉妒,」 付雲傾嗤笑一聲,「為什麼每次你都是晚了一步。」
反正……再見還是朋友。
次日林嘉到了社裡,紀多晴咬著油條眨巴著眼睛湊上來,「付老師沒事吧?」
在社外看見付雲傾,他的頭髮剪短了,露出線條優美的頸子,雙目微垂倚在車邊。
「好,再回來就帶個老婆回來,老打光棍也不是那麼回事。男人終究還是要成家立業的。」父親頓了頓,付雲傾也沉默著,半晌又聽見父親的嘆息,「以前是爸不好,跟你說些亂七八糟的。讓你恨你媽,讓你不要相信女人,現在想起來……你變成這樣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www.hetubook.com.com……」老人的話音里哽咽起來,「……雲傾,孩子,你快點好起來吧。」
有寶藍色的身影疾步走過去,笑聲明媚,「雲傾。」
現在父親開始沒事就給他打個電話,說的都是不咸不淡的天氣飲食。大概是兩年前父親與兒子之間說不出什麼細膩煸情的叮囑。只是他的話明顯多了,不像從前那樣幾個月不聯繫,見了面也是冷冷清清的。一個扮演著威嚴的父親,一個扮演孝順的兒子。都是深藏不露的演技派,嘴上說得再妥帖,心裏也是冷清的,看誰高明。
付雲傾笑了,「瞧您說的,爸,最近好嗎?」
那邊立刻收了聲音露出歡天喜地的姿態來,「真的嗎?那就好,那就好!」他覺得挺心酸,父親硬氣了一輩子,最後卻也變成一個哭哭啼啼的老頭子了。幼時的他總覺得父親就像一座山,是他會崇拜一輩子的英雄和偶像。記得小學的作文題目《我的爸爸》里,他在結尾寫,爸爸很帥,我一輩子m•hetubook•com.com永遠都愛爸爸。
「你少給我裝睡,最近為什麼不理我,連喝酒都沒時間。」
付雲傾終於睜開眼,冷冷地盯著他,「林嘉。」
下午他又睡著了,晚上實在難受只好打了安靜的電話。十點鐘門門鈴響,他打開門卻是提著保溫瓶的林嘉。
付雲傾腦子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冷還是熱,耳邊全都是父親刻意壓抑的抽泣聲。那個一生都沒有低頭的父親,在遭遇背叛也冷靜地坐在那裡跟母親談條件的男人,現在老得已經承受不住失去了。
「嗯,上車,」他打開車門,紳士地微微躬身,「安全帶系好了嗎?」
客廳里的電話一響,他就醒了,起身接電話。
已經是中午,厚厚的窗帘將屋子隔絕得如同暗夜,父親在那邊問:「在睡覺?」
保溫杯里是熬的很厚的牛奶粥,香甜撲鼻,吃在病人的嘴裏卻跟糨糊差不多。他吃了粥,林嘉叫了他的家庭醫生。只是吹空調感冒引起的發燒,吊上點滴溫度就降了下來。林https://m•hetubook.com•com嘉看他好些,才在他耳邊抱怨:「現在你跟安靜倒是好得穿一條褲子了,也不想著她是個女的,要是你死了,她搬都搬不動你。可是她沒良心,著急去約會,就把我叫過來,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聽說是因為付雲傾生病沒人照顧,蕭漫每天都去照顧他,又溫柔又體貼,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有什麼東西從血肉中硬生生地剝離,多晴覺得自己身體某個地方在慢慢流血。
林嘉像見鬼一樣看了他半晌,「你瘋了,你胡說什麼!」
他退了一步,不知怎麼全身地不自在,腦子甲總能想起她熱乎乎的嘴唇,頓時看都不敢看她,「沒事了……哎,你怎麼知道?」
「嗯,有空我就回去。」
她說:「大家都知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沒事啊,沒事就不能給兒子打電話了嗎?」
這麼想著,她的腳步也沒停下,至少去跟他打個招呼。
一輩子和永遠,也只是小孩子才相信的東西。
那一瞬間,天地之間變成黑白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爸爸,有事嗎?」
他又笑了,聲音空落落的,「爸,其實我正要跟你說,我有女朋友,本來準備下去帶回家給你的驚喜的。」
不過紀多晴有自己的辦公室,無法打入人民群眾內部,自然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下班時她等電梯看見蕭漫跟圖書部的同事一起,電梯下來。蕭漫穿了一條寶藍色的連衣裙,多晴隱約聽見她說:「是啊,我也覺得太貴了,可是他非要給我買啦。」
而現在父親老了,不像前些年還跟年輕女人糾纏不清。他現在清楚那些溫清是用錢買來的,不像他的兒子會無條件地給他養老送終。
「還沒病死啊,我以為能趕得及給你收屍呢。」
林嘉默默地看他半晌,突然哼一聲:「其實那天你都看見了吧,那天以後你就對我不理不睬的。她跟你沒半毛錢的關係,而且再過一個多月她就要結婚了,應該快發請柬了吧,不知道會不會寫給你。反正又不是你的女人,給我親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他依舊沒睜眼,「只是忙。」
付雲傾又閉上眼睛,hetubook•com.com他真的很累。其實說完他就後悔了,林嘉嫉妒又怎樣,他什麼都寫在臉上,而自己心裏嫉妒得發狂,也只是咬牙硬撐著而已。
他那席話也是負氣,咬牙切齒的。
幾天後整個海棠社都在瘋傳付雲傾每天開車來接蕭漫下班的事。
付雲傾閉著眼呼吸均勻。
林嘉想起那男人昨晚的惡毒,冷笑一聲,」其實等他火化了你再知道也不遲,他怎麼還不死。」說完就用力甩上辦公室的門,一個上午沒出來。
付雲傾最近睡得很淺,可能是天氣不正常,四月剛下了雪,樓下園子里的櫻花全都凍死了。眼看著漫漫嚴寒,進了五月門檻卻突然熱起來,措手不及的,脫層皮都不夠。他半夜開空調著了涼,熱一陣冷一陣,身體好似在水中沉浮著。
「還是餓死比較快,」他笑,「帶了什麼好吃的?」
多晴瞄著天花板,又去瞄印表機,再去瞄地上的蟑螂兄,嘴裏的油條炸得像棉花。輝月社那邊的編輯說付雲傾病了要拖稿。蕭漫今天早上來了又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說是去探病。
她猛地頓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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