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多晴隨口問了一句，李默然滿臉無奈，「吹了。」

晚上回去天陰的很沉，她從地鐵站出來，已經開始落雪。

第二天早上過去，藍冰正在鼓著腮幫子吹氣球。

那個有雙狹長的祖母綠狐狸眼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關於他如何追求幸月萱的故事，她也從李默然那裡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如果他那叫好男人，她寧願從沒遇見過好男人。

多晴低頭小聲問，「真的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被原諒嗎？我聽說他拆散了你跟你以前一喜歡的男人？這樣都行嗎？那只是佔有慾，怎麼能叫做|愛呢？」

電話里他的姑姑打來的，上了年紀不添好毛病，原本已經鬧了幾次，腦血管堵塞，不算嚴重，在醫院住了兩次，而這次是半夜突然陷入昏迷，人已經沒有反應了。

兩個人正說著，藍冰口中的何老師帶著他的嬌妻來了，幸月萱長的很漂亮，那雙眼睛長得尤其好看，青山綠水的一個美人，她真的很溫柔，紀多晴無法想象這樣的女人在大街上把偷摸她的登徒子打到脫臼。

「人家前女友找來了，要死要活的，非君不嫁，鄭博士失魂落魄的，真是一對痴男怨女，算了，我李烏鴉成人之美，」雖然和*圖*書這麼說著，她卻沒有一點難過的神色，相反有點解脫的釋然，她跟藍冰這堆難兄難弟抱在一起唱《分手快樂》，真是一對不得了的活寶。

多晴瞪著漆黑的大眼睛，覺得自己突然探聽到了別人家庭的隱私，對這個每人多了幾分同情，難道和老師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讓阿宣在家裡穿女僕裝？眼罩？黑色弔帶襪？SM？噗......真的很香艷。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滾，你當老子是冤大頭吧，老子不會給你錢了，你跟其他女人怎麼樣都沒關係，給我滾。」

下午李默然來了，沒帶來那個博士。

藍冰翻了個白眼，「如果他沒跟你說，那肯定就是不好，現在你的付老師一定很需要他最愛的人在他身邊陪著他，都快過年了，又出這樣的事，唉，人生真是無常。」

多晴答不上來，愛，她也弄不懂。

「垃圾，真晦氣。」

而這一瞬間，她非常非常地想念他。

「怪不得，真是麻煩你了。」

「來來，多晴，咱比比誰肺活量大。」

多晴突然想起來，自己從未主動打電話找過他。

多晴本來想送他去機場，可是htｔps://ｍ•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被他按住了，已經太晚了，他不放心，她沒堅持，他已經夠疲憊了，她不能給他多事。

多晴咧嘴一笑，「請假了。」

「.......他父親病重，回南方去了。」

人生是無常。

「壞了，烏鴉去買了。」

「對了，你的付老師怎麼沒帶來？」

連多晴都花了五千多買了一塊玉送給孩子，讓李默然很想死，她這個乾媽也就花四百買了個變形金剛的模型，多晴工資算高的，而且也沒什麼花銷，金店裡的導購小姐說，玉養人，又護身，明若又是個玉石頭雕刻的娃娃，真是可愛得緊，何明若小朋友也很是給面子，摟著她獻了個大大的吻，跟孩子在一起，真的覺得自己重新變成了孩子。

藍冰拎起個凳子砸過去，男人抱頭鼠傳地跑了。

多晴精神滿滿的，「你早說啊，我幫你削他。」

下班前李默然在MSN上問，狼崽子，明天我們在藍冰的店子里給何明若小朋友辦生日會，你來不來？多晴回了一個字，來，反正她沒心情上班，乾脆請了假。

話音剛落，藍冰嘴上「啪」爆了，多晴臉色鐵青，她惡作劇得逞得意地笑，接著藍冰的男朋友來來，聽李默hetubook.com.com然說過，這個男人原本是她的食客，後來因為同樣喜歡巴西隊，又在一起看球，漸漸地稱兄道弟，又漸漸地變成了男女朋友關係。

幸月萱嘆了口氣，「豈止凶，完全是被他奴役。」

何明若是他的姑姑Alina從幼兒園接過來的，都是孩子的長輩，送的禮物很是慷慨。

幸月萱瞧她這副八卦的要命的摸樣，忍不住笑起來，何落凡走過來彈了下她的額頭警告她，「不許嚇唬小朋友，」眼角上揚帶著點兇狠，幸月萱縮了縮脖子，臉上的笑意卻不減，多晴很八卦，她才不是小朋友。

付雲傾的父親病重，他買了機票連夜趕回去。

「多晴，你來的這麼早，今天不上班？」她問。

「什麼事」？

「在我看來何老師總是有點兇巴巴的，在家裡他也這樣對你嗎？」

「說什麼麻煩，明若這輩子也就過一次三歲生日。」

「情況很不好？」

去年在北京，隔著玻璃窗，鋪天蓋地的潔白，那時，有巧克力蛋糕的香味，有溫暖，還有他。

「笨蛋，人總是要死的，這道理誰都知道，可是你想想啊，你愛的人，突然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再也看不到了，總會很傷心的，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開的hetubook.com.com，有些人表面上裝作很好，可是心裏很不好，要麼想愛你在的心理醫生怎麼會這麼搶手。」

「那你覺得什麼才叫愛呢？」

多晴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何老師教訓完老婆就去充氣球，幸月萱看著他的背影，又微笑了，「其實啊，他對我很好，只是有時候在人前不好意思承認，都說女人口是心非，男人也會口是心非，所以我從不聽他嘴裏說什麼，他只會騙人，我只要把他心裏的話聽清楚就好了如果一個男人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女人又不懂得去觸碰他的內心，那怎麼行呢，總有一個兒女要妥協吧，我這半生也遇見過一些事情，剛開始也會想，為什麼我要受到傷害，為什麼要被這個男人牽著鼻子走，不甘心，可是內心裡面，我從沒有後悔遇見過他，沒有後悔跟他結婚，有了明若，大概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完美的故事，一定要有殘缺才真實，讓人有安全感吧。」

幸月萱笑了笑，眼神明媚動人，多晴頓時有點恍惚，膽子也大了，「阿宣，有件事我很急怪。」

「行了，讓你看見這些還不夠丟人的，這世上的好男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遇見就自求多福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我們何老師那和-圖-書樣的，也是所有男人都像你的付老師那樣的，要我說你哥就不是個玩意，」要是真疼你，能讓你幫著干這種蠢事.......」

今天藍冰見了他就橫眉豎眼，擋在他面前惡聲惡氣的問，「誰讓你來的。」

她撥通了他的手機，覺得手都在抖，只能放在口袋裡，抬頭望著被燈光染成橘色的天空，和不停融化在睫毛尖的雪。

「你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想得到他，跟他在一起嗎？是計較得失重要，把自己保護的滴水不漏，還是破釜沉舟，用力去爭取重要？」幸月萱說，「多晴，我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但是我，只要我愛一個人，我便無所顧忌，一定要想辦法拼了命跟他在一起，我是這樣的，落凡也是這樣的，多晴，你有這樣的人嗎？」

多晴勉強笑了笑，「沒關係，付老師知道的，人總是要死的。」

那個男人忍著怒氣還低聲下氣，「藍冰，我真的錯了........藍冰.......」

「沒有充氣筒？」

「我不吹，我害怕爆炸。」

「啊？」

多晴一下午都在走神，她有這樣的人嗎？她是不是從沒有想過拼了命也想要跟付雲傾在一起？他們都是怕被拋棄，所以先要拋棄對方的人，這樣也是愛情的一種麻？

「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