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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沒看。」春緋嘆口氣，太後知後覺了，說不定是某個台灣當紅偶像，她來了精神，「是演台灣偶像劇的嗎？日韓的也可以。」

什麼都沒有。

搞錯了吧。

春緋揉著額頭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母親了，上次被砸傷了眼睛后，只是打了個電話，叮囑著定時去醫院換藥。生生疏疏的，她也習慣了。見不到面還顯得自在些。她猶豫著要不要去打招呼，給她找個好位置也好。

「噯，我說你，有時間發獃還不如去倉庫幫cosplay 社團拿演出服——」

果然是倉庫啊，燈光不夠明亮，地上都是凌亂的腳印，新的疊著舊的。演出道具，簡易桌椅還有和*圖*書廢棄的集裝箱。甚至有無聊的人把萬聖節扮鬼怪的臉譜和衣服掛在牆上，這樣不經意的望過去，只覺得汗毛倒數，格外的駭人。

——

「……啊。」

「誰讓你突然站在我身後——啊——你怎麼來了！」

「原來你跟冰……噯……會長認識。」原來是叫黎空，差點以為他的名字就叫冰雕了，果真被學姐們成功洗腦。

「知道。」冰雕會長做出一副白痴的表情，「早就領教過了。」

手指不自覺地摸到眼皮的傷疤，略微的粗糙，記憶中還有血紅背後母親憤怒的臉。

「完美先生，你的黃金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可承受不起。」

現在還有人用這麼老土的惡作劇來捉弄ｍ.ｈetｕbｏｏk•com•ｃｏm人么。太幼稚了。她不是會屈服的人，惡作劇的人，要的不過是她的恐懼和眼淚。她不會讓任何人得逞。她把頭埋在膝蓋里閉上眼睛，她一點都不怕。沒什麼好怕的。沒有黑暗。沒有鬼。

「知道——」春緋沒頭沒腦地轉身。

可是，為什麼自己在發抖。

「林信。」

春緋被巨大的黑暗包圍。被惡作劇了，還是被報復。她被關在倉庫里了，要被關多久，沒有人會發現的。她很快地便意識到，這個倉庫根本就是堆放廢棄物的地方，不會有人來。

「嗯，初中聯校競賽時認識的。」純淵說得格外雲淡風輕，「去倉庫吧，我和黎空好久沒見了。」

hetubook.com.com「怎麼老這樣毛毛躁躁的。」純淵拉下她的手檢查她的額頭，已經泛紅，是胸針的邊緣是鋸齒狀，留下小鐮刀的印子。

她閉上眼睛倚著門坐下。

像身處冰天雪地中，血液，肉體，神經再延續到靈魂，一寸一寸的，被吸幹了。怎麼會這樣，不能動了。

「嗯，所以今天媽也來了。」

「看路！」冰雕會長提醒時已經晚了。 「啊——」春緋捂著額頭蹲下身去。鋒利涼薄的東西。匕首？怎麼會有匕首！

畢竟是母親啊。也早知道母親是這樣的人。不討人喜歡的孩子，不乖巧，不聰明，也怪不得看慣了哥哥的母親審美疲勞。

「都半年的事情了，還計較啊。」

春緋只覺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懷裡頓然輕鬆，隔絕的熱氣重新裹緊手指，彎了彎，感覺又活過來。冰雕社長將冰鎮的飲料往化妝台上一放，接著說，「倉庫在哪裡知道吧？」

「哦——啊——就是那個中老年婦女的偶像啊，媽喜歡的那個。」

「要不——」她猶豫，「我去拜託會長找個位置吧，家長區靠後，她肯定不喜歡——」

「有個明星來唱歌，沒帶伴奏，學校就派我來了——」純淵笑笑地提醒她，「是幾個學校聯合起來舉辦的，演出的名單你根本沒看過嗎？」

根本不夠。

手心沒有知覺，被抽幹了所有的溫度。

「我已經拜託黎空留了。」純淵這才意識到還沒跟他打招呼，大夢初醒地回過頭，面上帶了一絲尷尬。「和*圖*書黎空，不好意思，我妹妹。」

空氣因為長時間不流通而充滿了腐朽刺鼻的味道。春緋捂住鼻子剛要退出去，身後的門突然「咔嚓」一聲響，她嚇了一跳。人影從門縫裡一晃而過。春緋撲過去要推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鎖住，接著便是頭頂唯一燈泡暗下去。

看樣子是哥哥相熟的朋友，而他早就知道他們的關係，那麼還把她當廉價勞工使喚。這個人不僅臉是冷的，連心都是冷的。春緋推開倉庫的大門，稀疏的光線下，灰塵受了驚擾肆無忌憚地飛揚起來。她吸了一大口，被嗆得連連咳嗽。

牆上只有唯一的小窗，已經是傍晚五點鐘的光線，慵懶地扯著窗欞。

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有cosplay的演出服，即使有，也無從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