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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演了——」

「啊——真可惜——」紀薇自言自語地說著，遠處的同伴招呼她快點走，也顧不得說太多，急火火地就要走，「也只能這樣啦。」

「我都明白。」黎空壓抑著脾氣，聲音沉下來說，「我都明白——你只要先做好你做的事情，春緋不是小孩了，你這是過度保護。」

她就是做事認真又容易鑽死牛角尖的人。

「你不明白——」

「嗯，不去看了，阿夜有事叫我過去一趟。」

夏森澈緊走幾步，卻見從舞蹈室里呼啦啦地跑出一群女孩子，統一的白裙子，玫瑰花冠。紀薇回頭便看到他，跑到半路又折回來，氣喘吁吁地問：「你這是要走嗎？演出才剛剛開始m.hetubook.com.com呢。」

與安陽純淵認識了那麼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了解他的。而現在才覺悟到，自己對他的認識，也許根本不到萬分之一。

遠處的同伴催得更緊，她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轉身湮沒在夜色中。夏森澈臉上的笑容斂去，背著光影往校外走。其實去看看演出也無妨，況且有姐姐最喜歡的樂隊和主持人。但是這樣的話，一定會遇見春緋的吧。

他喜歡的女生應該是伶俐聰慧的，有一雙上帝才能雕刻出來的白玉小手。而她到了冬天稍不注意，手指就凍成胡蘿蔔，握起來又硬又冷，讓人生氣。

純淵狠狠地將好友甩開，焦躁不安的情和圖書緒愈加地膨脹，像氣球被沖入過多的氣體，再多一點都要爆炸掉，「你不明白……春緋她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是聖誕節……鏡希自己織了圍巾送給她，她很喜歡，每天都戴著……後來有一天，她值日回去晚一些，那些嫉妒她的女生，只因為是鏡希親手織的圍巾……她們把春緋拉到機房裡，就用那條圍巾，差點……勒死她……」

有凌亂的掌聲和歡呼聲從東區傳來，演出已經開始了么。

「春緋不是那樣的孩子，她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純淵甩開他，六神無主的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手機都留在後台能跑哪裡去——」

她肯定像只小陀螺般被人使喚，和_圖_書無怨無悔的，執著于那點班級評分。

他是她的全部，而她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怎麼看都是不公平的，這樣不公平的愛情本身就不會長久。

夏森澈垮下肩膀，絲綢般柔軟的碎發落在眼前，怕是要遮住眼前的路，看不清。路燈將影子拉得傾斜綿長，身邊經過的人討論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無聊到讓他安心。校門口的兩個保安輕鬆地聊著某明星真人沒電視上好看。

黎空的手漸漸地鬆開，沒有任何立場去反駁他。

「知道啦，拜拜！」紀薇拎著裙角剛走幾步，像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頭說，「對了，澈，你最近看起來怪怪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事情一定要跟我和_圖_書說啊——哈——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最佳損友！」 「……」

在這裏呆了幾年東西零零散散的，總以為不多，把它們統統帶回去卻成了大工程。夏森澈從更衣室出來，箱子里的東西已經全部取完。學校操場中央最高最亮的燈像只小太陽，白晝般地籠罩了大半個學校。

「你這是做什麼！快要到你演出了，我去找，你回去！」是學生會長黎空的聲音。

他喜歡的她一點都不沾邊。她就像三十七度的水，並不是完全沒有溫度，所以他才沉浸在這種溫度中無法拒絕吧。

真的有夠無聊，怎麼那麼無聊。

「所以那孩子很怕黑，晚上都呆在家裡或者在有光的地方——今天整個學校有光的地方只有禮堂ｈttps://www.ｈｅｔuｂｏｏk.com•coｍ和操場，超市，她如果回家去，肯定會把書包拿走——而且她已經兩個多小時沒見人影，黎空，你要我怎麼冷靜！」

「呵呵，沒有關係，反正我對演出也沒有什麼興趣。」

在離大門口不過幾十米的糾纏著兩個人，黎空拉著純淵的衣服，有些氣急敗壞地說：「你有點職業道德好吧，而且你妹妹那麼大個人了，她也許沒去倉庫拿衣服，自己跑去什麼地方玩了，在觀眾台上也說不定。那傢伙整天混混沌沌的，或者——把我的話忘記了——」

「純淵，你先去表演，我去找。」

「在這個世界上，父親也好，母親也好——」純淵鏡片下溫和的眼睛變得冷酷陌生起來，「只要是傷害春緋的人，都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