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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莧很奇怪，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誰的電話？」

秦菜拿了手包往外面走，冷冷地哼：「我要叛師！」

等到那時，人間不復存在，秩序也和她沒有關聯。所有的立場都不再敵對，她可以把異眼還給白河，然後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沒多久，她就接到白芨的電話，跟她說晚上有點事，不能回家。想起秦菜方才的話，月莧心裏要沒有一點疑問也不可能。但她終究也不願多想——秦菜一直對她不錯，她不是那種聯想牌的女人。

秦菜摟住他的脖子：「我晚上不回去了。」

然後她突然想起來——師父和月莧！她打電話給白河，電話里白河的聲音很平和，聽得出心情極佳：「月莧在為師旁邊，讓她和你說話。」

關得好快。

這種故交的敘舊，別人是插不上嘴的。好在秦菜也沒打算插嘴，她牛排只吃了幾口，突然手機響了。秦菜都有些意外——離她跟談笑約定來電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呢。

秦菜展臂，從背後摟住他的腰：「嗯……」

月莧也看見了白河，相比之下她倒是自然得多。三個人在桌邊坐下來，白河摸摸秦菜的頭，語帶薄責：「怎麼帶月莧出來也不告訴我？」

白河將信將疑：「白芨去哪了？」

白芨略略皺眉，秦菜復又笑笑：「算了，我……」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她淺淺一笑，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失落。

白河倒是很認真：「傻瓜，師父當然有辦法讓他們不知道的。」

他起身，大步走出去。秦菜看著正列印文件的印表機發獃——終於，有www.hetubook.com.com用得著我的地方了嗎？

回到辦公室，白芨坐在秦菜的電腦面前。等助理林冰冰走後，她隨手鎖門，拖了椅子坐在白芨身邊。白芨示意他看電腦屏幕，道：「這裏三個案子，你看選哪個接。」

白芨要說的話很乾脆：「回辦公室。」

她放開手，白芨皺起了眉：「別吞吞吐吐的。」秦菜這才抬起眸子，用很渴望的眼神看他：「今天是我生日……晚上……」

林冰冰得體地朝他微笑：「談特助，您還不下班嗎？」

白芨雙手插在褲兜里，也沒說話。電梯叮地一聲響，門開了，他走了進去。

看著樓層數字不停地跳動，秦菜微微挑了眉——該死的，居然不上當？！

白芨不明所以，秦菜指了指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室：「裏面有床。」

秦菜還在跟她說話,見她愣神，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怎麼了？」秦菜反問了一句,月莧搖搖頭，終於展露了她的仿偟：「我覺得他變了，他身邊的人也變了。以前的他不會有這麼多秘密，他身邊的人也都很和氣。」

秦菜先把價格都看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我需要錢，天廬灣那個負一樓，簡直像個吃錢機器一樣。賺多少都不夠往裡填的。」

這邊，月莧正和白河並肩走在山間小道上。她的家如今已經變成了庭院深深的別墅。道兩旁種滿了梧桐。但是有幾處兒時玩耍的地方還保留得十分完好。故地重遊，如同隔世一般，她興緻一直不減。

月莧抬眼望她,突然問和_圖_書了一句：「菜菜，你昨天是不是和白芨在一起？」

秦菜頭也沒抬：「我給你做美容的時候，用你的身體吃過東西。」

月莧搖搖頭，突然又說：「你可能不會懂。」

月莧很快就接過了電話，她聲音里都帶著笑：「菜菜，我們找到了我昏睡前的地方，那顆棗樹居然還在。我還找到了當年我給我家小狗立的碑。我太開心了！」

桑骨泥人可以去找它的師父葛玄，繼續修行。如果沙鷹和談笑願意，她們依然住在一起。有空就可以去白河跟月莧家蹭飯。她甚至……還能再見到呂涼薄。

談笑似乎想問什麼，最後只是淡淡道：「晚上吃什麼？」

「你在哪裡？」白芨問了一句，月莧看過來——就算隔著手機，白芨的聲音她總是最熟的吧？秦菜沖她笑了笑，起身到外面去接。

白芨居然有點啼笑皆非：「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二爺那邊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嗎？」

秦菜淺笑：「他今天很忙，估計不會回家。」

秦菜追出去，白芨並沒有走遠，這時候正在等電梯。左右無人，看見秦菜，他只是淡淡問了一句：「還有事？」

秦菜接完電話，開門看見談笑站在門口。她難免不解：「你不進來，站在門口乾什麼？」

秦菜提起裙角看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不知道哪裡沾的花泥吧。」

心情也變得莫名地好。

這種心情，秦菜倒是能夠理解。她昏睡了很久，醒來之後身邊除了白芨，什麼也沒有了。這種感覺就像和世界斷了層，孤單、恐懼、焦慮。她的個性htｔｐs://wｗw•hｅｔｕｂook.ｃｏｍ•cｏm，這些情緒縱然不表露出來，也肯定藏在心裏。

等到下班時候，白芨果然接走了秦菜。通陽館這邊也慢慢空無一人了，林冰冰負責鎖門。那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但談特助的辦公室還開著燈。她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門也沒鎖。她推門而入，見談笑在看什麼視頻，在她進門的一瞬間關掉了。

月莧勉強笑笑，突然指著她裙子的花漬：「這是什麼？」

這話有點歧意，她自己也發覺了。白芨淡然道：「先把任務完成吧。」

白芨就把三個郵件全部點了確定，不一會兒總部就直接發到秦菜郵箱里了。秦菜把資料列印出來，突然問了一句：「現在要嗎？」

秦菜淺淺一笑：「我助理。我先走了。」

白河倒是突然想起，盡顧著跟月莧說話了，反把秦菜晾一邊了。他很有些歉疚：「什麼時候下班，師父過來接你吧。」

月莧喔了一聲，沒再說話。她似乎真的相信了。

說完，她掛了電話。

白芨拍了一下她的頭：「那麼貪心幹嘛？」

連帶月莧都笑了，白河知道她小孩子性情，也只是哄：「那是因為怕你太戀家。你總是要自己長大的。」

他也沒多作表示，只是嗯了一聲，轉身出了秦菜辦公室。

秦菜咬了咬唇，突然又說：「也沒什麼。算啦。」

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她沉睡之前的痕迹。還有人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開心是肯定的，她驚喜若狂也不奇怪。

秦菜也沒再問，很快就到了那家西餐廳，她把車鑰匙交給車童，牽著月莧m•hetuboｏk.ｃom.ｃoｍ進去。剛剛走到門口，秦菜就看見白河。白河沖她招招手，驀地看見她身邊的月莧，頓時有些猝不及防。秦菜嘻笑著拉著月莧往裡走，加服務生的目光都不停地掃過來。

秦菜知道她還在為那天二夫人的事耿耿於懷，不由溫柔地拍拍她的手：「人都會變的吧。」

月莧猶豫了一下：「……不能太久吧……他要是發現我不在，會擔心的。」

秦菜哧笑：「師父你想我死啊，你有空帶月莧去以前的地方走走看看吧，她一個人挺無聊的。」

她接起來，意外地發現竟然是白芨。

秦菜拖長聲音嗯了一聲：「出差，沒告訴我去哪，但今天晚上肯定不會回家。他讓我照顧月莧，但我這邊也比較忙，今天晚上還指不定有沒有時間過去。所以月莧只好勞師父您費心啦。」

秦菜只得跟月莧和白河道別：「辦公室那邊打來的電話，我得先回去一下。師父你待會送月莧回家啊。」

月莧笑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麼事，見白河在，也沒細問。相比之下，白河和月莧的共同話題很多，兩個人從當時月莧家旁邊的大棗樹，一直聊到她養的狗。

秦菜滿不在乎：「我都接都接。」

秦菜招來服務生點餐，很快按月莧的口味給她挑好。月莧很驚奇：「菜菜，為什麼你每次都知道我的口味？」

秦菜笑容不變：「沒有啊，他平時很忙的,有空就陪你了，怎麼可能跟我在一起？」

「真的？」那邊月莧的聲音裡帶著點小小的喜悅，似乎想多呆一陣，又十分猶豫的模樣。秦菜直接讓她把手機轉給白河：「師父，月莧今天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ｃｏｍ晚上可以不回家。師叔不在，她回去也不安全。」

雖然她名義上是部長助理，但實際上頂頭上司是談笑。雖然她不比阿紫那樣有資歷，但是她夠努力，談笑對她還是不錯的。

那張精緻的小臉就這麼貼在後背上，白芨輕撫她扣在自己腰間的手：「說話。」

只是沒想到談特助……居然也看成|人|電|影~

月莧神色失落：「他哪裡也不讓我去,我知道他在關心我，可是我也會害怕這種什麼都不知道，誰也不認識的日子。我真羡慕你，能夠想去哪就去哪。」

她是需要準備，這次站的地方，恐怕將是腥風血雨。心裏有點雀躍，也有點緊張。這樣的時刻，她等待已久，如果完成了任務，她絕對能夠接近人間的核心組織。只要再配合白河，秩序很可能會將人間一網打盡。

林冰冰點了點頭，看他走出去，隨手幫他把辦公室整理好。剛才他看的東西……是成|人|電|影嗎？

秦菜失聲而笑：「好啦，關在金絲籠里的鳥，這是存心說出來讓我嫉妒呢吧？」

秦菜果然是聰穎之人，立時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她仰起粉臉：「二爺要用我了嗎？」

白河和月莧都笑出聲來。

秦菜問得很平靜：「你們打算在那邊玩多久？」

談笑隨手關掉電腦，站起身來：「這就走，你檢查一下鎖門吧。」

她悻悻地回到辦公室，不一會兒，手機卻響了。秦菜接起來，白芨的聲音很是乾脆利落：「下班之後，辦公室等我。」

彷彿泉水破冰，從如煙的青草上緩緩淌過。

秦菜就覺得不公平了：「那你以前怎麼不來接我？師父太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