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迷霧層層
第二天，牧岩打出了那通電話。
牧岩彎唇，摸著她的頭髮說道，「那就早點兒嫁給我，保證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我。」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后，牧岩提出結婚的申請，被安大小姐以還沒談夠戀愛為由駁回，令他產生深深的挫敗感，所以一有機會就念叨她。
他本就是個時而深沉，時而幽默的男人，安以若自然發現不了如蛛絲般的微微異樣。垂下雙睫，她笑了，覺得此刻的相擁異常甜蜜，忍不住輕輕叫了他的名字，「牧岩？」
安以若腳好的時候風行新一季時裝發布會正好召開。她以設計師和主秀的雙重身份亮相，驚艷全場。高聳的髮髻彌補了她非專業模特的身高遺憾，質地柔軟的綢緞禮服更襯得她嬌俏嫵媚，玲瓏的曲線、從容的步伐、得體的肢體語言，將服裝的特點展現得淋漓盡致。
「什麼事？」電話接通后，譚子越的語氣很不友善。
席間，牧岩邊給她夾菜邊不著痕迹地將閑聊的話題從她的工作轉到風行上。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風行是以一億元的價格被收購的？」
安父皺著眉抬起頭，牧岩倏地站起身，疾步走進她的房間，卻見她呈大字狀狼狽地趴在地板上。
快速按下情緒，開口時嗓音出奇地平靜，「沒什麼。找我有事？」
韓宇庭沒再說話，默默地望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大勵點頭，給出肯定的答案。
「還敢犟嘴。」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算是懲罰，牧岩板著臉訓她，「說過你多少遍開車慢點兒，全當耳旁風，讓你躺會兒也能摔跤，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下車的時候牧岩把外套裹在她身上，摟著她出了停車場。進入大廈的時候他乍然收住腳步，忽然回首看向旋轉門的方向。
所謂盛情難卻，牧岩被安家二老留下吃晚飯。正坐在客廳里陪老爺子下棋，突然聽見安以若的房間傳來撲通一聲響。
或許是受職業影響，牧岩向來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覺出韓宇庭對安以若的不同。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眷戀不舍，絕對不該由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眼裡傳遞出來，即便是一見鍾情，也不可能如此深刻。
「這段時間有點兒忙，保證下不為例。」見她撇著嘴生氣，牧岩親了親她氣鼓鼓的小臉，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擰著眉責備，「不是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你碰酒，怎麼不聽話？」他可沒忘酒後的她有多「危險」，自然格外緊張。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古勵急切地問：「怎麼回事，頭兒？整得我莫名其妙。」
眉頭漸漸舒展，牧岩笑了，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伸過去將她攬進懷裡暖著，「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眼底閃過深謀的精光，牧岩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字地說：「離韓宇庭遠點兒。」
安父皺著眉抬起頭，牧岩倏然站起身，疾步走進她的房間，卻見她呈大字狀狼狽地趴在地板上。
「那值多少？」
韓宇庭沒再說話，默默地望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吃火藥了？」過大的音量令牧岩下意識皺眉，聽出那人心情很不爽，他直接切入主題，「前幾天你不是和我說她回國了嗎，有沒有電話？」
手機毫無預警地響了，打斷了他的凝思，迅速平復了情緒，牧岩接起。
向來對她的撒嬌沒有招架之力，牧岩的俊顏上浮起溫柔的淺笑，無奈地說：「這麼大了還撒嬌，不怕會被人笑……」話語間已俯身將她攔腰抱起，轉身出去放在舒適的沙發里，又體貼地遞上遙控器。動作熟練，一氣呵成，竟像是做慣了的。
「爸爸，我不是您親生的吧？」安以若打斷父親的牢騷，對他胳膊肘往外拐的行徑表示不滿。
牧岩睨她一眼，表情嚴肅，「明天寫份檢查給我。」
在那一瞬間，牧岩覺得住了多年的公寓終於有了家的味道，而此時的情景就是妻子做好飯菜等他回來，心底流動著溫暖。煩亂的心緒忽然平靜下來。他大步走過去抱著她，纏綿地吻她的臉。
「還嫌傷得不夠重？」瞪著她不雅的姿勢，牧岩沉聲道，「讓你老實躺會兒怎麼就不聽呢，又要幹什麼？」
或許，這就是命。註定了的東西，饒不過，避不開，兜兜轉轉之後依然要回到原點。可是，如果知道結果，他的選擇會不一樣嗎？
見他一臉疲憊，安以若關了燈，乖乖靠回他懷裡。
見安以若朝牧岩瞪眼睛，而某人又溫柔地瞪回去，安父哈哈笑了，笑聲爽朗而愉悅。他覺得這樣時而嚴厲時而風趣的牧岩，才是能承載女兒幸福的男人。
之前在車上接的電話當然不是安以若打來的，她還在昏睡著呢。莫名地，牧岩就是想試探下韓宇庭，所以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大勵的時候，他才格外溫柔親昵地說出那些話，而韓宇庭微變的神色令他越發不解。
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握之中，唯獨自己的心，無論如何不受控制。
接下來的幾天牧岩自然而然地成了安以若的專屬司機，負責接送她上下班，曾有兩次碰巧遇上韓宇庭，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微抿著唇，牧岩但笑不語。
「譚子越！」米魚展開最慘烈的掙扎，開始拳打腳踢。
牧岩彎唇，摸著她的頭髮說道：「那就早點兒嫁給我，保證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我。」有了那麼親密的關係后，牧岩提出結婚的申請，被安大小姐以還沒談夠戀愛為由駁回，令他產生深深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挫敗感，所以一有機會就念叨她。
「謝謝韓總的關心，還好。」安以若禮貌地笑笑，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很懂得保持距離。
當銀灰色的切諾基緩緩滑入街道，最終消失在視線之外，韓宇庭面無表情地回到公寓。
透過倒車鏡看到韓宇庭站在街邊沒動，牧岩唇角抿成一條線，毫不猶豫地踩下油門，車子在暗夜中急馳而去。
「牧岩……」安以若往他身邊湊了湊，抱住他的窄腰，「醒了就看見你真好。」不知不覺間，她已是如此依戀於他。
車子平穩地滑入街道，一路上兩個男人默契地選擇了沉默。牧岩目不斜視地望著路面，神情專註地開車，知道手機鈴聲響起，他戴上耳機接聽，「以若……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了啊？好，我知道了，你乖乖躺著別動，我最多二十分鐘就回去了……」
做過全面的檢查，確定除了崴到腳之外再沒有什麼問題，牧岩才給安以若辦了出院手續，然後送她回家。
二十分鐘后，牧岩驅車來接她，安以若和他鬧彆扭，怪他沒來看她的發布會。
對於實力雄厚的時裝公司而言，這算是對旗下設計師的培訓，而且又是與盛夏同去，安以若自然沒做他想，微笑著應下。
安父點頭，看向安以若的目光有著些許責備之意，「怎麼搞的，你就不能安分點兒？」
擁有自己的品牌是所有設計師夢寐以求的，然而在成功觸手可及之時，她卻感覺那麼不真實，似是下一刻就會跌至谷底，粉身碎骨。
牧岩眼皮都沒抬一下，邊看資料邊漫不經心地說：「你得有個當隊長的樣兒啊，太閑的話去操場上跑幾圈。」
微抿著唇，牧岩但笑不語。
牧岩皺了皺眉，緊繃的線條在看向她略感疑惑的神情時緩和下來，斂起眼底的鋒芒，下意識地擁緊她，說：「沒什麼。」
「怎麼了？」她問。
牧岩嘆氣，彎身將她抱起來，嘴裏開始數落，「接二連三地闖禍，是不是想寫檢查？」
偌大的客廳之內燈光盡滅，黑暗中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靜默良久。
「抱我——」半嘟著嘴唇朝他伸出胳膊，安以若拉長了音調撒嬌。
「聽話。」牧岩笑，有點兒曖昧的那種，俯在她耳邊悄聲說，「我得去把岳父哄樂呵了，到時候不怕你不肯嫁給我。」
「誰讓你沒來。」她揚著下巴頂嘴。
感受到全場投來的目光，韓宇庭斂下眼，接過秘書手中的花束，抬步走上台，將綴著滿天星的藍色妖姬遞到安以若手中，當眾宣布：「鑒於『意』系列取得的成績，公司決定為安以若小姐申請商標註冊。」
牧岩睨她一眼，表情嚴肅，「明天寫份檢查給我。」
那邊譚子越與米魚之間的警報算是解除，這邊牧岩靜坐在辦公室里反覆按著那個號碼卻始終沒有撥出去。深鎖的眉頭，凝重的表情，足以說明他內心的掙扎與矛盾。
然很想更進一步探入韓宇庭的生活。
等大勵離開辦公室，牧岩打了譚子越的手機。
「嫂子怎麼樣，沒傷著哪兒吧？」古勵已經從消防支隊那邊得知安以若被困電梯的事，所以才打電話來問一下情況。
「嗯……」似是聽到他的抱怨，昏睡的可人兒輕輕囈語了聲，小臉自然而然地往他胸口處蹭了蹭。
「他去年五月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當時記載是特大交通事故，卡車司機當場死亡，而他也傷得非常嚴重，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抽出其中一份資料遞給牧岩，「這是醫院的報告。」
牧岩的臉當即沉下來，一言不發地啟動了車子。
任由她掐了自己一把，牧岩吻了吻她，關心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疼不疼？」
「頭兒，這是能查到的韓宇庭的全部資料。」大勵將文件袋推到牧岩面前，笑著說道，「幹嘛查嫂子老闆啊？怎麼的，難不成他有非分之想？」
接下來的幾天牧岩自然而然地成了安以若的專屬司機，負責接送她上下班，曾有兩次碰巧遇上韓宇庭，他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微微頜首算是打招呼。
牧岩沉默片刻，在翻開另一份資料看見那張照片時忽然怔住。
安以若灰頭土臉地坐在地板上，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人家睡不著嘛，想起來去客廳看看你們在幹什麼。」誰知道才單腳跳了一步就被自己絆倒了，真是丟人。
見他真生氣了，安以若想起那晚酒醉后忘情的纏綿，臉燒了起來，怯怯地說：「以後再不喝了嘛。」
牧岩無聲笑了起來，收攏手臂將她樓得更緊了些，讓她的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傾聽彼此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他開始隱隱不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安媽媽笑得慈愛，親切地看了牧岩一眼，「牧岩啊，這下你知道這丫頭有多不講理了吧。」
見父女倆為他「反目」，牧岩寵愛地揉揉她的長發，「本來就傻乎乎的，這下摔得更笨了，又開始習慣性胡說八道了。」
「牧岩啊，以後可不能這麼慣著她。」看著素來獨立的女兒在牧岩面前像個孩子，安父的嘴角噙著笑意。
牧岩見她可憐巴巴地向他求助，才知道原來安大小姐還挺怕未來岳父的，於是說道：「昨天銀科大廈的電梯出了故障，她被困在裏面，摔倒時崴到了腳。」
「說什麼呀。」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安以若皺眉，「我們只是上下級關係」
回到病房的時候，安以m.hetuboｏｋ•ｃｏm.cｏｍ若還沒醒。藉著投射進來的月光，牧岩靜靜凝視著她的睡顏，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側臉。
與安媽媽對望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嘟著嘴的安以若，牧岩笑了，笑容異常溫柔。
「我不接受包辦婚姻。」她反駁，見他俯身為她拉薄被，正想往他脖子上咬下去，忽見老媽站在門邊，臉騰地紅了，「媽媽，你怎麼偷看人家？」
二十分鐘后牧岩回到公寓，進門后隨後扭開玄關處的壁燈，換了鞋進屋發現開放式廚房外的餐廳亮著燈，桌上擺著精緻的三菜一湯和兩雙碗筷。
「什麼嘛，我才沒有。」安以若低著頭抗議，「又不是你手下，我才不寫。」
「還好嗎？」低沉的聲音出奇地溫柔，韓宇庭見她腳下踉蹌伸手欲扶，卻被她輕巧地避開。
任由她掐了自己一把，牧岩吻了吻她，關心地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疼不疼？」
這個男人啊，表達關心的方法似乎就是用比平時嚴厲的口氣訓她，真是可愛極了，安以若就喜歡看他冷著臉的樣子，簡直迷死人。
吃完飯，安以若洗了碗從廚房出來看見牧岩站在落地窗前出神，或許是黑夜的緣故，挺拔的背影微顯沉重。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自背後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聲問：「想什麼呢？」
牧岩嘆氣，彎身將她抱起來，嘴裏開始數落，「前晚開飛車的事還沒和你算賬，現在又接二連三地闖禍，是不是想寫檢查？」
安媽媽笑得慈愛，親切地看了牧岩一眼，「牧岩啊，這下你知道這丫頭有多不講理了吧。」
「幹嗎，不是說不想見嗎？」譚子越瞪眼，將掙扎的米魚拉至身前寸許，「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有完沒完了？」
「都幾點了你才正準備走？」故意在「正」字上加重了語氣，安以若輕聲抱怨，「人家在公司等了你足足半個小時，打電話還佔線，已經自己回來了。」牧岩早就給了她公寓要是，不過今天是第一次用，心情很奇特。
見父女倆為他「反目」，牧岩寵愛地揉揉她的長發，「本來就傻乎乎的，這下摔得更笨了，又開始習慣胡說八道了。」
牧岩心中的疑團一點點擴大，但沒有表現在臉上。
「怎麼了？」她問。
激|情褪去，安以若貓兒般趴在他胸前沉沉睡去，牧岩側身樓著她，疲憊中湊過去親了親她光潔的肩膀，幾不可聞地輕喃，「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是她。」
安父點頭，看向安以若的目光有著些許責備之意，「怎麼搞的，你就不能安分點兒？」
「沒事就好。那你照顧嫂子吧。」深知牧岩的脾氣，大勵未覺有異，正要掛電話又被叫住，聽完他的交代，嚴肅地說，「我知道了，儘快給你結果。」
牧岩皺了皺眉，緊繃的線條在看向她略微疑惑的神情時緩和下來，斂起眼底的鋒芒，下意識地擁緊她，說：「沒什麼。」
走進電梯前，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門外。
發布會空前成功，現場訂單數額創歷史新高。韓宇庭站在台下，看著她傲然立於偌大的T台中央，笑容自然而粲然，眸光不自覺地轉成深沉的複雜。
與安媽媽對望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嘟著嘴的安以若，牧岩笑了，笑容異常溫柔。
「您別擔心，阿姨，她只是崴了腳走路不方便。」牧岩禮貌地微笑，探身入客廳坐著的安父打招呼，「安叔叔，我送以若回來了。」
五千萬？以雙倍的價格收購一間對自己而言可有可無的公司？
發布會空前成功，現場訂單數額創歷史新高。韓宇庭站在台下，看著她傲然立於偌大的T台中央，笑容自信而粲然，眸光不自覺地轉成深沉的複雜。
「一點兒也不讓我省心。」柔聲曼語的輕責透著外人不得知的寵溺，牧岩移坐到床邊，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小心地將可人兒摟進懷裡，「好好的周末還嚇我一跳。」
將安以若抱進卧室，放在床上安置好了，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牧岩說：「好好躺著，我出去和安叔叔說話。」
「您別擔心，阿姨，她只是崴了腳走路不方便。」牧岩禮貌地微笑，探身向客廳里坐著的安父打招呼，「安叔叔，我送以若回來。」
「我知道。」牧岩定睛看她，鄭重要求，「那也離他遠點兒，聽見沒有？」
牧岩沒有接話，眉頭擰得更緊了。
「撐死五千萬。」
大勵嘿嘿笑了兩聲，對於老大百年不變的冰山臉已經百毒不侵了，想了想說：「不過這個韓宇庭還挺難查。」否則不會破了紀錄，效率如此之低。當然，這並不是因為韓宇庭生活在國外。特殊的警種，讓他查誰都費不了多大的勁，然而這次就真有查不到的東西。
雙手抱在胸前，他說：「不是很能蹦嗎？剛好表演單腳跳，用得著我抱？」
「再累點兒也沒關係。」牧岩的聲音啞啞的，滾燙的身軀緊密契合地覆在她身上，火熱的唇舌霸道又不失溫柔地吻遍她細嫩如指的肌膚……
職業病。她哼了一聲表示抗議。
伸手將她拉至胸前樓住，俯低頭將臉貼上她的臉頰輕輕蹭著，眼眸里蘊藏的東西被掩藏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牧岩正思索著如何去發現某個驚天的秘密。
停好車，牧岩摸出手機回撥給古勵，古勵急切地問：「怎麼回事？頭兒？整得我莫名其妙。」
安以若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捨不得鬆開，「除了有點兒冷，哪https://ｍ.heｔuboｏｋ•ｃoｍ.cｏｍ裡都好。」
掩去眼底失望的情緒，韓宇庭略顯尷尬地收回了手，心裏忽然有了決定，開口時語氣淡得令人聽不出情緒，「下個月巴黎有一場中國服飾秀，我有意讓你和盛夏過去。」
「還敢犟嘴。」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算是懲罰，牧岩板著臉訓她，「說過你多少遍開車慢點兒，全當耳旁風，讓你躺會兒也能摔跤，有時候真懷疑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走進電梯前，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門外。
「誰稀罕你啊，給我滾遠點兒。」米魚的倔勁也上來了，想到他說她水性楊花心口還在隱隱作痛。
「我從來都是端著鍋吃。」牧岩凝眉打斷他，掛了電話。
牧岩皺眉，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慵懶沙啞的聲音特別迷人，「睡醒了就不老實。」
見他真生氣了，安以若想起那晚酒醉后忘情的纏綿，臉燒了起來，怯怯地說：「以後再不喝了嘛。」
「你個渾蛋，錯了還有理了……」米魚趁他不備，使勁踢向他腳踝。
對於實力雄厚的時裝公司而言，這算是對旗下設計師的培訓，而且又是與盛夏同去，安以若自然沒作他想，微笑著應下。
簡單的話語，將其時還位於新人之列的安以若捧至時尚的前沿。多少人為之奮鬥一輩子都無法得償的心愿，她似在一夜之間全部擁有。
牧岩皺眉，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說：「先把號碼給我，再去料理你的私事。」
全場嘩然，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大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隨口解釋道：「那是韓宇庭的未婚妻，要不是出了意外，去年十月就該是韓太太的。」
牧岩忍不住危險，原本嚴肅的表情瞬間柔下來，「正準備走，等我去接你。」他沒忘今天兩人約好一起回公寓吃晚飯。
「牧岩啊，以後可不能這麼慣著她。」看著素來獨立的女兒在牧岩面前像個孩子，安父的嘴角噙著笑意。
電話里傳來安以若的清甜笑語，「還在忙嗎，牧大隊長？」
「嗯？」牧岩閉著眼睛慵懶地應了聲，心虛還在遊離。
譚子越吃痛，低吼道：「謀殺親夫啊你！我告訴你米魚，差不多就行了啊，別太過分，再得瑟我真不要你了。」之前被牧岩大清早揪起來奚落了幾句，後來又接到安以若的電話被痛罵一頓，某人想通之後去道歉，結果折騰好幾天愣是沒見著人，今天好不容易把米魚拖來他公寓，兩人吵了快一個小時了。
安以若面孔微紅地噤聲，小腳在桌下踢了下他的長腿。
清晨，安以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醒過來，當發現是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被困電梯的事，偏頭看到牧岩的俊顏，微笑著用臉去蹭他的下巴，像只小狗。
「還好嗎？」低沉的聲音出奇地溫柔，韓宇庭見她腳下踉蹌伸手欲扶，卻被她輕巧地避開。
「回來再審你。」安以若掛電話前不忘交代，「不許開飛車，我就在家，跑不了。」
他開始隱隱不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啊。」安以若點頭。
「崴了腳。」牧岩有心事，開始惜字如金。
牧岩掀開被子躺進去，將她拉進懷裡，「整套的訓練計劃昨天已經做好了，只是修改下細節。」很快就有新警員加入隊里，他在準備特訓課程。
「理應如此。」牧岩彎唇，拿著車鑰匙轉身之時，臉上淺淡的笑意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是她，竟然是她。世界真是太小了。
安以若正在書房裡整理帶回來的畫稿，聽到開門聲，赤著腳跑了出來，「你回來了。」
噼里啪啦的聲音相繼傳來，像是什麼玻璃製品破碎的聲音，緊接著是譚子越的吼聲和米魚含糊不清的咒罵聲，許久之後，房裡終於安靜下來，隱隱傳出曖昧的呻|吟聲……
將安以若抱進卧室，放到床上安置好了，輕颳了下她的鼻子，牧岩說：「好好躺著，我出去和安叔叔說話。」
「誰讓你沒來。」她揚著下巴頂嘴。
「你覺得值嗎？」
「嗯。」她滿足地應了一聲，隔著襯衫親了一下他的胸口，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牧岩心中的疑團一點點擴大，但沒有表現在臉上。
安以若昏昏欲睡，詫異地側過頭看他，隨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向來對她的撒嬌沒有招架之力，牧岩的俊顏上浮起溫柔的淺笑，無奈地說：「這麼大了還撒嬌，不怕會被人笑……」話語間已俯身將她攔腰抱起，轉身出去放在舒適的沙發里，又體貼地遞上遙控器。動作熟練，一氣呵成，竟像是做慣了的。
這個男人啊，表達關心的方法似乎就是用比平時嚴厲的口氣訓她，真是可愛極了，安以若就喜歡看他冷著臉的樣子，簡直迷死人。
牧岩斂下眼，神色凝重了幾分，「也就是說他出院後到他再次出現之間的八個月？」
「嫂子怎麼樣，沒傷著哪兒吧？」古勵已經從消防支隊那邊得知安以若被困電梯的事，所以才打電話來問一下情況。
大勵挫敗，「查不到。」
「死木頭。」譚子越低罵，收好手機把米魚往懷裡按，嘴裏振振有詞地說，「我不是神仙，哪裡會知道照片是借位拍攝，再說了，如果你離他遠點兒，記者上哪兒借去？還有那個男人，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你爸派來的司機。」
或許是受職業影響，牧岩向來敏感，他能在那道目光中感覺出韓宇庭對安以若的不同。那種無可奈何，那種眷戀不舍，絕對不該由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眼裡和_圖_書傳遞出來，即便是一見鍾情，也不可能如此深刻。
安以若甜甜一笑，握住他的手捨不得鬆開，「除了有點兒冷，哪裡都好。」
安以若側身望著韓宇庭挺拔的身影，心裏除了空蕩之感，再無其他。
回到病房的時候安以若還沒醒。藉著投射進來的月光，牧岩靜靜凝視著她的睡顏，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側臉。
二十分鐘后，牧岩驅車來接她，安以若和他鬧彆扭，怪他沒來看她的發布會。
「一個比一個難纏……」譚子越自言自語，翻開手機通訊錄，「你記一下，139466……哎，我提醒你啊，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要是翻了船……」
眼波停留在他臉上，她乖順的應下，「知道啦。」
聽完牧岩的解釋，安父的臉色才緩和過來，嘆了口氣說道：「也就木管得了你。」
職業病。她哼了一聲表示抗議。
之前在車上接的電話當然不是安以若打來的，她還在昏睡著呢。莫名地，牧岩就是想試探下韓宇庭，所以當看到來電顯示是大勵的時候，他才格外溫柔親昵地說出那些話，而韓宇庭微變的神色令他越發不解。
「謝謝韓總的關心，還好。」安以若禮貌地笑笑，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很懂得保持距離。
清晨，安以若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醒過來，當發現時躺在病床上，才想起被困電梯的事，偏頭看到牧岩的俊顏，微笑著用臉去蹭他的下巴，像只小狗。
接下來的慶功宴上安以若推託不過喝了點兒酒，感覺到腳步有些虛浮，她借口去洗手間，保留最後一絲清醒給牧岩打電話，卻在走廊里碰上了韓宇庭。
「我不接受包辦婚姻。」她反駁，見他俯身為她拉薄被，正想往他脖子上咬下去，忽見老媽站在門邊，臉騰地紅了，「媽媽，你怎麼偷看人家？」
摔跤導致的懊惱煙消雲散，她笑得燦爛，「爸媽養大的唄。」伸手撫平他糾結的濃眉，調皮地說，「訓完了沒有啊，牧大隊長？要是訓完了就抱我出去坐會兒唄，我要看電視。」
攤攤手表示無奈，大勵說：「是的，完全查不到。他的資料有八個月是空白的，今年年初才開始在巴黎路面。」
抬眼看她，他漫不經心地說：「胡思亂想的後果就是會被我收拾得沒力氣下床。」除了寫檢查，他有更好的辦法治她，而且樂此不疲。
擁有自己的品牌是所有設計師夢寐以求的，然而在成功觸手可及之時，她卻感覺那麼不真實，似是下一刻就會跌至谷底，粉身碎骨。
他笑，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說：「乖。」
「嗯……」似是聽到他的抱怨，昏睡的可人兒輕輕囈語了聲，小臉自然而然地往他胸口處蹭了蹭。
開門的時候安媽媽見女兒被牧岩抱回來，嚇壞了，「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沒事就好。那你照顧嫂子吧。」深知牧岩的脾氣，大勵未覺有異，正要掛電話又被叫住，聽完他的交代，嚴肅地說，「我知道了，儘快給你結果。」
掩去眼底失望的情緒，韓宇庭略顯尷尬地收回了手，心底忽然有了決定，開口時語氣淡得令人聽不出情緒，「下個月巴黎有一場中國服飾秀，我有意讓你和盛夏過去。」
安以若被他下巴上隱隱的鬍渣弄得好癢，咯咯笑著避開他的親吻，推著他去餐廳，「吃飯去，快餓死了。」
廢話。牧岩沉聲，「把號碼給我。」
摔跤導致的懊惱煙消雲散，她笑得燦爛，「爸媽養大的唄。」伸手撫平他糾結的濃眉，調皮地說，「訓完了沒有啊，牧大隊長？要是訓完了我出去坐會兒唄，我要看電視。」
沒過多久，感覺到他溫熱的唇在她的頸后游移，大手熟練地解著她睡衣的系帶。以若微喘，「你不累嗎？」
他彎唇，笑意在俊顏上蔓延開來。
快速按下情緒，開口時嗓音出奇地平靜， 「沒什麼。找我有事？」
「不理他，陪我。」安以若耍賴。
「查不到？」牧岩定睛望著他，抿緊了唇。
「一點兒也不讓我省心。」柔聲慢語的輕責透著外人不得知的寵溺，牧岩移坐到床邊，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小心地將可人兒摟進懷裡，「好好的周末還嚇我一跳。」
「抱我——」半嘟著粉唇朝他伸出胳膊，安以若拉長了音調撒嬌。
安以若灰頭土臉地坐在地板上，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人家睡不著嘛，想起來去客廳看看你們在幹什麼。」誰知道才單腳跳了一步就被自己絆倒了，真是丟人。
「當然不值。」
一切似乎都在他掌握之中，唯獨自己的心，無論如何不受控制。
安以若腳好的時候風行新一季時裝發布會正好召開。她以設計師和主秀的雙重身份亮相，驚艷全場。高聳的髮髻彌補了她非專業模特的身高遺憾，質地柔軟的綢緞禮服更襯得她嬌俏嫵媚，玲瓏的曲線、從容的步伐、得體的肢體語言，將服裝的特點展現得淋漓盡致。
安以若昏昏欲睡，詫異地側過頭看他，隨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接下來的慶功宴上安以若推託不過喝了點兒酒，感覺到腳步有些虛浮，她借口去洗手間，保留最後一絲清醒給牧岩打電話，卻在走廊里碰上了韓宇庭。
牧岩不解，「什麼意思？」
「不理他，陪我。」安以若耍賴。
見安以若朝牧岩瞪眼睛，而某人又溫柔地瞪回去，安父哈哈笑了，笑聲爽朗而愉悅。他覺得這樣時而嚴厲時而風趣的牧岩，才是能承載女兒幸福的男人。和圖書
「這段時間有點兒忙，保證下不為例。」見她撇著嘴生氣，牧岩親了親她氣鼓鼓的小臉，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味，擰著眉責備，「不是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許你碰酒，怎麼不聽話？」他可沒忘酒後的她有多「危險」，自然格外緊張。
感受到全場投來的目光，韓宇庭斂下眼，接過秘書手中的花束，抬步走上台，將綴著滿天星的藍色妖姬遞到安以若手中，當眾宣布：「鑒於『意』系列取得的成績，公司決定為安以若小姐申請商標註冊。」
做過全面的檢查，確定除了崴到腳之外再沒有什麼問題，牧岩才給安以若辦了出院手續，然後送她回家。
「誰啊？」譚子越一怔，左手拿著手機，右手一把扣住米魚的手腕，想了想說，「啊，有。你要？」
全場嘩然，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眉頭漸漸舒展，牧岩笑了，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伸過去將她攬進懷裡暖著，「這樣是不是好多了？」
雙手抱在胸前，他說：「不是很能蹦嗎？剛好表演單腳跳，用得著我抱？」
「病危通知書？」手指輕叩桌面，牧岩臉上疑惑的表情更深了，「在病危的情況下從醫療條件最好的醫院轉走了？」低沉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翻了翻資料，沒有找到想要的，他又問，「轉去了哪家醫院？」
「爸爸，我不是您親生的吧？」安以若打斷父親的牢騷，對他胳膊肘向外拐的行徑表示不滿。
牧岩輕笑，摟著她倚靠在床邊，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有些人，有些記憶，是他用了多年時間才沉澱下去的，不到萬不得已，牧岩不想觸及。然而他又是那麼急切地想要知道關於韓宇庭的一切，令眼前的捷徑越發充滿了誘惑。
聽完牧岩的解釋，安父的臉色才緩和過來，嘆了口氣說道：「也就牧岩管得了你。」
牧岩皺眉，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慵懶沙啞的聲音特別迷人，「睡醒了就不老實。」
停好車，牧岩摸出手機回撥給古勵。
安以若側身望著韓宇庭挺拔的身影，心裏除了空蕩之感，再無其他。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容拒絕，韓宇庭難得地微微笑了，「那就麻煩了。」
「什麼嘛，我才沒有。」提到前晚自然想到由於她的主動引發的激|情事件，安以若臉頰緋紅，低著頭抗議，「又不是你手下，我才不寫。」
牧岩見她可憐巴巴地向他求助，才知道原來安大小姐還挺怕未來岳父的，於是說道：「昨天銀科大廈的電梯出了故障，她被困在裏面，摔倒時崴到了腳。」
不打算讓她知道太多是不想她害怕，可誰能料到最後的最後，她還是被卷了進來。
牧岩的臉當即沉下來，一言不發地啟動了車子。
看著他的背影，安以若輕輕皺了皺眉，覺得這人脾氣真是古怪，似乎喜怒無常。
「不能怪我。」安以若癟嘴，「電梯壞了又不是我搗的亂。」
「嗯。」她滿足地應了一聲，隔著襯衫親了一下他的胸口，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
收線的時候，眼角餘光不經意地瞥到韓宇庭凌厲的神情，牧岩微微蹙眉。
「崴了腳。」牧岩有心事，開始惜字如金。
「不稀罕是不是？」譚子越像扛米袋一樣猛地將她扛上肩，疾步往卧室走，「看來還是你的身體比較誠實。」耐心被徹底耗光，他決定換個方法讓她屈服。
看著他的背影，安以若輕輕皺了皺眉，覺得這人脾氣真是古怪，似乎喜怒無常。
簡單的話語，將其時還位於新人之列的安以若捧至時尚的前沿。多少人為之奮鬥一輩子都無法得償的心愿，她似在一夜之間全部擁有。
「聽話。」牧岩笑，有點兒曖昧的那種，俯在她耳邊悄聲說，「我得去把岳父哄樂呵了，到時候不怕你不肯嫁給我。」
小手覆在腰間他的大手上，安以若柔聲曼語，「最喜歡你從背後抱我。」似是猜到他會疑惑，她結實到，「這樣的姿勢有心心相印的感覺。」他的心疊著她的，親密得再無一絲縫隙。
所謂盛情難卻，牧岩被安家二老留下吃晚飯。正坐在客廳里陪老爺子下棋，突然聽見安以若的房間傳來撲通一聲響。
夜裡，安以若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開門聲，就隨手扭開檯燈，含糊不清地問：「計劃做好了？」
牧岩輕笑，摟著她倚靠在床邊，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牧岩……」安以若往他身邊湊了湊，抱住他的窄腰，「醒了就看見你真好。」不知不覺間，她已是如此依戀他。
下車的時候牧岩把外套裹在她身上，摟著她除了停車場。進入大廈的時候他乍然收住腳步，忽然回首看向旋轉門的方向。
開門的時候安媽媽見女兒輩牧岩抱進來，嚇壞了，「這是怎麼了？病了嗎？」
低頭看了看時間才發現已經快八點了，牧岩抓起外套起身，「對不起啊，忘了時間。」
「還嫌傷得不夠重？」瞪著她不雅的姿勢，牧岩沉聲道，「讓你老實躺會兒怎麼就不聽呢，又要幹什麼？」
牧岩不依不饒地摟過她溫存地吻了好一會，才將她抱到餐廳放到椅子上，然後主動給她盛飯，惹得安以若奇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回來這麼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不能怪我。」安以若癟嘴，「電梯壞了又不是我搗的亂。」
所謂相愛容易相守難。牧岩已經意識到某種潛在的危險，一天不破解除他終究放心不下。經過徹夜的思考，原本的猶豫到底被要保護她的決心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