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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情深意長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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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愛已模糊

第六章 愛已模糊

看到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皆是來自同一個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潑了過去。
「沒事。我要睡覺了,困!」似是深吸了口氣,郗顏聽他冷冷回了句,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率先掛了電話。
「他們也一直因此懊悔不已。」韓諾揚起一抹笑,英俊的面容更顯得迷人,他不知道這樣的笑容對郗顏的殺傷力有多大。
「沒事吧?」謝遠藤抬頭,見他搖頭,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要不要換個地方?」
「若凝,你說,是不是一切早就不一樣了?」郗顏轉過臉時神情難掩落寞,她明白若凝帶她回學校無非是希望她能勇於面對,緬懷的同時也徹底將過去放下。
「哼,狐朋。」郗顏瞥他一眼,難得無視他一回。
「顏顏,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裏嗎?」若凝的臉上也有絲落寞,郗顏的心情她如何不知。
婚禮的一切事宜均由唐毅凡包辦了,自然不需要郗顏再幫什麼忙,她只要負責「服侍」好新娘便大功告成了。今天陪若凝出來,以為是她想買些什麼東西,卻沒想到,若凝把她帶到了學校。
「我在和朋友吃飯,郗顏的事我不想談。」韓諾的臉色有些沉,回身與她對望。
她選擇了遠離,卻終究無法逃避自己心底深處暗藏的悲傷。有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包括曾經海誓山盟的愛情,可事實也證明一點,時間到底是沖不破生死。他們之間的裂痕,是誰也無力修補的。
「嗯?」少言的韓諾一愣,郗顏卻已忍不住笑出了聲。
「吵到你睡覺了?」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郗顏被嚇了一跳,看了看時間,意識到才七點不到。
「吃飯?我好幾天聯繫不上顏顏,你卻告訴你在吃飯不想談?你的心被狗吃了?怎麼變得這麼硬?」季若凝頓時和圖書火起,生平第一次罵人,「難道你不擔心顏顏出事?」
「是。我忘不了……從來沒忘記過。」她說得無奈,聲音哽咽,「可我們卻再也回不去了……」
「他們開玩笑的,誰敢得罪你?」韓諾摟過她的肩膀,含笑著解釋。玩笑歸玩笑,他的那些兄弟哪個不羡慕他有個懂事又利落,還不纏人的女朋友,要是嘴下饒點人就更完美了,當然這話誰也不敢當著郗大小姐的面說,那是活擰了。
怔怔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季若凝糊塗了。
而她更不明白,為什麼深情的韓諾一夕間就突然變了?尤記得當她找到韓諾的時候,並沒有錯過他臉上明顯的慌亂與緊張,可她更無法忽視他身邊漂亮大方的……新女友。
那一天傍晚時分,她與季若凝並排坐在操場的台階上,沉靜地看著斜陽一點點消失在地平線,看著淡淡的天光,薄得似一層煙霧,繚繞模糊,心境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甚至多年後,那看似平靜,卻情緒異常洶湧的一天曾往複出現在她夢裡,隱隱昭示著什麼。
「知道。」郗顏握住她的手。
他帶給她無法言語的傷痛,而她,亦帶給他沉重的無可奈何。她想,當他決定那樣做時,想必也是痛的,畢竟那時他們愛得很深,是在最相愛的時候分開。只是,郗顏終是晚了許久才悟出這個道理,直到再次相見,努力回想三年前那次對視,他眼中溢滿的絲絲傷痛,她恍然明白,他該是如何咬著牙與她擦身而過,那一刻,他的痛應該比她深,他的心或許已是鮮血淋漓,那樣尷尬又無情的面對是需要勇氣的,他比她勇敢,比她果決,儘管那樣的選擇在外人眼中是無法被原諒的背叛。
「我習慣了只要生活發生一點變化,就要回來和_圖_書一次。你走的這三年我記不清自己來了多少次,一開始是自己,後來是毅凡陪著,可我卻還是喜歡和你一起。」若凝轉頭看了她一眼,郗顏抿嘴笑著,別過臉時,努力咽回眼中迅速湧起的淚意。
「你睡死了?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溫行遠的聲音出奇的清冷,完全不像剛睡醒,張口就罵她。
目光一轉,望著英俊少言的韓諾,不知為什麼,季若凝的心隱隱一痛。
再一次漫步在操場的林蔭路上,郗顏的鼻子有些發酸。曾幾何時,韓諾牽著她的手,二人相依著無數次走過這裏,她甚至清楚的記得整條路上有多少顆楊柳。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顏顏,我一直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分手,我相信決不是因為那件事,你要是不想說,我可以不問,但我請你別再這樣,如果你見他一次就痛一次,那我讓你回來就沒意義了。」若凝看著郗顏,語重心長。
郗顏沉默許久,嘴角微動,牽出一抹清苦的笑容來,輕聲說,「對不起!」
就知道他寢室的那幾隻不會說她好話,和韓諾相識她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記得運動會後她和若凝穿過操場要回寢室,藍球場上的韓諾正和幾個男同學打得火熱。一個失誤的大力傳球,不偏不倚的飛向了郗顏,她那一聲「鬼」叫差點震聾了韓諾。球是輕輕碰到了她,不過她卻不是被球「打倒」的,而是自己嚇得摔倒了,導至膝蓋小面積「流血」。
「她是誰?顏顏呢?」季若凝看著靜坐在一旁的謝遠藤,木然問他。
郗顏好不容易逼退了眼中的淚意,聽到季若凝的話,突然很想哭。她意識到,連曾經貓兒一般柔弱的好友都成熟了,而她,卻始終活在過去,活在那段有他的回憶里。
謝遠藤抿了m.hetubook•com•com抿嘴,眼底閃過一絲羞怒,卻終是忍著沒有說話,端起杯子喝了口飲料,等著韓諾開口。
若凝喜歡和她一起走在林蔭路上,她喜歡和韓諾走在林蔭路上,日子久了,常常是一下晚自習,韓諾就牽著郗顏的手送兩個人回寢室,若凝成了他們之間最亮最亮的那隻燈泡。
她又想起他的背影,瘦削又修長的背影是韓諾留給她最深的印象,亦是最深的傷痛。
幾乎從未見他發過脾氣,郗顏怔了怔,才不滿地回嘴,「你才睡死了呢,找我幹嘛?」
「我們分手了……」韓諾別過臉,深藍色的眼眸中快速閃過一抹哀痛,聲音尤為冷淡。
只是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他不再她身邊了,而她,也選擇遠走,留下若凝一個人留在這座北方的城市。
她艱難地笑,那笑容不再清麗無邪,而是滿滿的澀然與疼痛。
她當然不知道,溫行遠打她電話一直沒人接,又沒有關機,擔心得整晚都沒睡,傻坐在公寓里發了一晚上的呆,哪裡還能保持一慣的好脾氣。
清晨,細碎的陽光灑進房裡,照在身上暖暖的。
郗顏動了動有些麻的腿,悠悠轉醒,她就這樣保持著一個綣縮的姿勢睡著了。
他到底錯在了哪?還是她太固執?忽然之間,她感覺自己與他的一切其實已是微不足道了。愛,因為必須的割捨變得漸漸模糊,而痛,也因時間的悄然流逝,變得斑駁不清,心底最清晰的記憶,只是那永遠失去的……親人……
韓諾很尷尬,臉上有些掛不住,卻強壓下心裏的火氣,「不用了,你等我一會兒。」說完拉著季若凝,頭也不回的出了餐廳。
「季若凝,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多管……」韓諾及時住口,意識到季若凝在他與郗顏之間的重要位置,m.hetubook•com.com不想說重話。
三年裡,她偶爾與若凝通電話,不是不想她,只是怕她多問。脆弱的她,竟然有承受不了好友關心的一天。但大學里四年的朝夕相處,她們之間的友誼,縱使相隔千里依然心手相連,如涓涓細流,悄無聲息的流淌在彼此心底,所以,哪怕三年不見,也不曾有任何的疏遠。
「都不敢得罪我?我是老虎嗎?」噘著嘴,看了眼微笑的韓諾,說,「我還真像只老虎……」
聞言,韓諾與若凝聞言對視一眼都笑了。郗顏最大的優點就是永遠了解自己的缺點勝於清楚自己身上的優點,可她又偏偏是典型的刀子嘴,從不服軟。
「你是不是太過份了?」謝遠藤沉下臉,自包中取出紙巾小心的擦著韓諾臉上的酒,終於開口。
季若凝記不清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總之她說了很多,也問了很多,韓諾卻一直一言不發,直到她說幹了嘴皮子,他才淡淡回了一句,「季若凝,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只是希望她能好過一點。」
當愛來時,轟轟烈烈,當愛去時,無影無蹤。
睡覺?靠,他要是能睡得著就好了。難怪她總是罵他冒傻氣兒,他還真是渾身冒傻氣兒。聽到她的聲音,他控制不住怒氣的同時,也如釋重負,忍不住在心裏暗罵自己
她忘不了他,因為他曾經太疼她太寵她;她愛著他,因為他曾經更深刻的愛過她,可是,都過去了,再也無法回頭了。
「我不明白,你當時不是知道是他,可是你們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就變了?」若凝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所不知的事情,為什麼郗顏會一聲不響就走了,甚至連她這個最要好的朋友也沒有多解釋一句?
那是她們相識的地方,四年的大學時光轉瞬即逝,當昔日充滿歡聲笑語的寢室一點點寂靜和圖書下來,郗顏站在月台上送走一個又一個的室友,心中是說不出的空落,還好有韓諾陪在她身邊,還好有若凝牽著她的手。
季若凝打量著她,她化了精緻的妝,在燈光下不濃不淡正合適,杏色的合身長裙服帖地包裹在她身上,愈發顯得身材修長勻稱,玲瓏的鎖骨上墜著一顆水晶項鏈,黑色的頭髮簡單的挽起,帶著幾分成熟嫵媚的味道。
郗顏不再說話,微仰著頭,看雲捲雲舒。似乎所有和這裡有關的都被瞬間割斷了,仿若自己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將身邊的一切阻隔在外,似回憶,似忘記。
「分手?什麼時候的事?」季若凝不可置信的盯著他,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些,抬手指著謝遠藤,「別告訴我是因為她?」
「顏顏,你忘不了他,你還是放不下對不對?」握著她的手,若凝似是看穿了她的心。
「大笨孫子!」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郗顏狠狠罵了一句,隨手將電話扔到床上。
季若凝嘆了口氣,心裏因郗顏難以抑制的哀痛漾起濃濃的感傷,「別和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唯一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舒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清爽的衣服,看看時間剛好,郗顏抓起包出門。
「想說我多管閑事是吧?行,韓諾,我算是看錯你了……」季若凝說完欲走,正好見侍應生端著托盤走到她身側,她端起杯子,回身潑到他臉上,「韓諾,你最好祈禱顏顏沒事!」
曾經樂觀的自己不見了,曾經開朗的郗顏消失了,在經歷過傷害以後,她孤單又任性的選擇一個人走了那麼長一段路。
「他是特討厭他那幫兄弟,踢中誰不好,偏偏踢中我?」郗顏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回憶著他們的相識。
等若凝和韓諾熟了,記得她曾問他:「韓諾,你是不是特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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