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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得突然，而且表面看來也與華誠申報資質沒什麼實質性的聯繫，但唐毅凡依舊坦然地點了點頭，「華誠與仁恆律師事務有三年的合約。」

「工程已接近尾聲，如無意外，十日內可竣工，比合同簽定的時間提前了五天，華誠的誠信完全值得信任。」張監理笑笑，看來頗為滿意。

「行遠的事就是我的事，算不上麻煩，不過，我可是公事公辦。」 郗賀點頭微笑，眉宇間透著自信與剛正。

若凝看著她笑，那笑容讓郗顏不安，推了她一下，她問，「結個婚結傻啦,笑什麼呢?」

對於郗賀，唐毅凡覺得他的笑容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距離感，但因深知溫行遠與郗賀之間不尋常的交情，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拿捏得恰到好處，人前辦事時稱呼郗副局，私下裡早就改口直呼其名了。

唐毅凡送走了郗賀，與溫行遠通電話，又急急趕回了公司。

華誠申報特級資質的材料第二天上午送到郗賀的辦公室，他細細看過之後，又與溫行遠通了電話，下午便與事先約好的資深監理去了華誠正在施工的工地。

「我幹嘛要知道？」郗顏漫不經心,輕輕攪著懷中的咖啡，正向，逆向，反反覆復。

「什麼？」

郗顏自始至終都沒問郗賀關於競標的事，對於他們的工作她不是不管不顧，只是因為她清楚郗賀的行事準則，也相信溫行遠ｍ•hetubｏｏk.cｏm.cｏm的為人和處事能力。更何況她認為這是他們的公事，她幫不上忙，也不該指手劃腳。

三天，他給她三天的時間，然後，泰然自若地出現在她面前，來要答案。

「我說過的四種朋友，你選哪一種。」低沉暗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迷人，郗顏握著話筒的手抖了一下，半天沒吭聲。

「毅凡公司有工程要做，政府最重視的那塊土，也是A市十年內最大的項目，你不知道？」

華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通過初審，郗賀幫了很大的忙，面對唐毅凡真誠的道謝，他不以為然地笑，「要是評估通不過，我也無能為力，誠信本來就具備這個實力，只是之前有些誤會。」

「誤會？是誤會就好。郗賀，我敬你一杯。」唐毅凡也是久經商場，自是聰明油滑得很，已聽出話外之音，輕易繞過，避而不談。

「你以為我開飛機啊。」溫行遠瀟洒自若地走到郗賀身邊坐下，目光狀似不經意掃過郗顏的臉，又不著痕迹地收回。

「顏顏，我有預感，溫行遠才是你的那盤菜。」臨走時，若凝笑著說。

「放心，決不讓領導失望。」唐毅凡也舉杯，爽快地一飲而盡，兩人相視而笑，卻是各懷心思。

「這麼好的男人,要是別人早撲上去了,就你還在這猶豫不決。」若凝好奇心始終沒有被滿足和_圖_書，繼續先前無果的話題，對郗顏眨眨眼，「怎麼樣了你們，有什麼進展？」

郗賀面無表情，合上手中的資料點了點頭，「辛苦了。」

「你好，郗副局，唐毅凡。」伸出手，與郗賀輕輕一握，「給你添麻煩了。」

「我可等著你們兄弟二人聯手拿下這塊土，千萬別讓我挑出刺兒，否則我可手下不留情。」郗賀端起酒杯，與他的輕輕相碰，難得地開起了玩笑。

「溫行遠？」郗顏訝然，明顯對此一無所知。

唐毅凡也笑，挑了挑眉，「我等著領導們指正批評可是很久了，一直沒機會。」

郗賀神色清淡地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獨自走到一邊打電話，神情凝重。這通電話打了很長時間，再回來時依然面無表情，讓人摸不透情緒。唐毅凡不動聲色地相陪，心中疑團漸生，對這位溫行遠口中溫和儒雅的郗副局多了幾分探究的心思。

三天後，華誠建築出現在網上公布的特級資質初審企業名單中，身為人|妻的若凝興奮地給郗顏打電話，約她晚上一起聚聚，說是她家唐總作東。

唐毅凡遠在國外，接到溫行遠的電話,不得不提前結束了蜜月旅行，搭凌晨最早的航班趕回了A市。下了飛機，也顧不上送若凝回家，就直奔工地，剛好與郗賀同一時間趕到，見到他車子的車牌號，唐毅凡微笑著迎上去。

若凝回家收和圖書拾好東西，就給郗顏打電話，兩個人約在良木緣喝咖啡。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計劃玩半個月嗎？」郗顏早到了一會兒，待若凝坐定她不解地問。

「華誠的法律顧問是韓律師？」突然想到什麼，郗賀脫口問道。

「報告很完美。聽說華誠的工程李監理不是第一次跟了，不是與唐總有什麼私交吧？」郗賀牽起嘴角，看了一眼唐毅凡，半玩笑半認真地說，神情泰然。

「進度如何？」郗賀接過評估報告聚精會神地看，嚴肅問道。

他到底還是開口了，她終究還是要面對他的感情。

「各項標準都達標，評估完全可以通過。」張監理身在郗賀身側，遞上即將竣工的工程的報告。

掛了電話，郗顏徹底失眠了。

若凝神秘兮兮地坐到她旁邊，「聽說最具實力的競標單位是華都房地產。」

低頭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聽著李監理的講解，郗賀不時與張監理交換意見，頻頻點頭。

「初審結果三天後會在網上公布，但是上面還沒派人下來評估。」唐毅凡搖頭，對於始終沒有結果也有些著急，畢竟這次的工程關係重大，無論對華都還是華誠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希望有什麼閃失。

牽手，亦或是背道而行？！

侍應生將包間的門推開，唐毅凡衝來人揮手，「你小子夠慢的，遲到了足足半個小時。」

郗顏瞪她，「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時候變得這麼八掛，你老公要做大工程了，你還不想想怎麼為設計院拿下這個項目，夫妻聯手，名垂青史？」

「廳里沒有任何公文下來？」郗賀轉頭，看著唐毅凡。

「辦公廳明天會派專人來做評估，如果進展順利可以趕上這次的初審。」郗賀斂神，對唐毅凡笑著說道。

「別扯上我，那是公事，和我有什麼關係？」郗顏白她一眼，「溫行遠可是公私分明的人。」

「我正困著呢，要睡覺了，有事以後再說。」什麼人嘛，大半夜打電話來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讓人回答問題都這麼霸道，帥就了不起嗎。

唐毅凡出門相迎，臉上的笑容很是真誠，與平日的嘻嘻哈哈迥然不同。郗顏被若凝拉到一邊的沙發上聊天，而郗賀則與唐毅凡閑聊著喝酒。

感受到若凝的激動，郗顏有些哭笑不得，雖說她不喜歡應酬，但這不過是朋友間的私人聚會，都是熟人，無非就是唱唱歌，喝點酒，可以完全放鬆，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她沒有掃興，爽快地答應。

郗賀微笑,只是笑容有些冷，沒有說話，又偏頭向張監理詢問了些專業問題。

聞言，溫行行在電話那端低聲笑了，已經想像到她撇嘴的小動作，隨後他磁性的聲音再次傳進她耳里，無比嚴肅，無比深情，「顏，我比你想像中等得更久，答應我，好好想想，我不想就這樣被判出局和-圖-書。」

郗賀神情淡然，「難怪華誠的事故記錄幾乎為零，韓律師的確不錯。」

郗顏有些窘，為自己不自覺流露出的了解與信任感到吃驚，惟有用咬牙切齒的表情掩飾尷尬，但最終還是在若凝的「嚴刑逼供」下與好姐妹分享了心事。

「下次見面的時候給我個答案。」

郗顏不知道他會來，見到他的那一瞬有小片刻的怔忡，隨後表面上若無其事地與若凝繼續聊天，心跳卻控制不住的加快。

「溫行遠可是公私分明的人……」若凝學著她的語氣重複剛才的話,末了忍不住笑了,「這話聽著真肉麻。」

「這位是張監理。」沒有過多客套的寒喧，郗賀將隨行的監理與唐毅凡介紹后，直接切入主題。戴上安全帽，在工地足足呆了一個下午。

若凝不怒反笑，用胳膊拐了拐她，「有你在，我才不擔心這個設計會落入別的設計院手裡。」

「聽見我說的話了嗎？」見她沒反應，溫行遠不依不饒，「別和我說你聽不懂，需要我再重複一遍有哪幾種嗎？」這丫頭不逼不行，不推不動，他決定聽郗賀的，不能太寵著她。

晚上八點鐘，一身休閑服的郗家兄妹出現在「上游」私人會所。

唐毅凡咧嘴笑笑，感覺郗賀話裡有話，「聽行遠提起郗副局與韓諾也是舊識。」

「郗副局開玩笑了，請相信我能力的同時，也相信我的職業操守。」李監理神色自然，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