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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情深意長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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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也就是說他整晚都在?
溫行遠想笑,腿上疼得厲害,咬著牙輕責,「看你那傻樣兒我還以為自己殘了呢。」吃痛地呻|吟了一聲,撒嬌般說道:「還站在那幹嘛呢,過來親我一下壓壓驚,嚇壞了。」
聞言,郗顏忙鬆開手,趕緊給他倒水,將吸管遞到他嘴邊,看著他乾裂的嘴唇,心疼地不行,「不是一向都很聰明的嘛,渴了不知道吱聲啊,慢點喝。」見他擰著眉,擔心地問:「腿是不是很疼?」
韓諾無可辯駁,只是將她更緊地摟在懷裡。
韓諾轉身,暖暖的陽光很淡地照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表情里有種沉靜又十分複雜的味道,他明白,這個時候的郗顏,很愛很愛溫行遠,自己,已是過去式,而他,才是他的進行時和將來時。
沉默了會兒,郗顏笑了,眼裡卻是濕的,「我沒打算瞞他,你知道,我很脆弱,我需要他鼓勵,再說,醫生不是說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嗎,我怎麼能放棄。」感覺到他的手臂微微收緊,她有些哽咽地說:「韓諾,有合適的人就交往一下吧,我希望你幸福,特別希望。」
郗賀率先回神,看著溫行遠被推進病房,與溫行遙交換了眼神,尾隨而去。
若凝笑著鬆開了手,「趕緊去吧,他醒了沒看見你,急得不行,我們沒敢說你暈倒了,怕他擔心,估計這會醫生正給他檢查呢。」
若凝想笑著告訴她自己沒事,然而眼淚卻出賣了她,她哽咽著斷斷續續說道:和圖書「我很抱歉,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溫行遠根本不會受傷,更不會把你嚇成這樣。」
在往後的歲月里,韓諾回想起那段備受煎熬的日子總是無比感觸。微笑的郗顏,哭泣的郗顏,脆弱的郗顏,堅強的郗顏,成了他生命里無可替代的記憶,他以局外人的身份陪在她身邊,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消逝,卻,無能為力。
溫行遠見她也不過來,咧嘴沖她笑了笑,聲音細弱蚊聲,「怎麼了?沒聽醫生說我殘廢啊。」
他的聲音很輕,語氣那麼小心翼翼,是郗顏從不曾見過的軟弱。
「這不是好好的嘛,我可捨不得你。」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責備,溫行遠暖暖笑了,任她哭了會兒,他偏頭,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頸間,「寶貝兒,雖然我很喜歡你這樣投懷送抱,可是,能不能先讓我喝點水?」
「韓諾,求你件事。」郗顏伏在他懷裡,滾燙的淚落在他胸前的外套上。
郗顏咬著牙坐起身,伸手戳了下她的腦門,「說什麼傻話呢,我這麼英明神武的,會被他嚇到?要是他敢獨善其身,我就滅了他。」幫她擦了擦眼淚,摸摸她的頭髮,「你嚇壞了吧?摸摸毛,嚇不著。」
想到這一夜的擔驚受怕,郗賀深信不疑。
「你再胡說試試?」郗顏眼角還掛著淚,豎起眉毛瞪他,她擔心得七魂丟了五魄,他還在這漫不經心地口口聲聲說死,還嫌嚇她嚇得不夠?要不是看他還病著,她真揍他和圖書
誰都不知道,郗顏守在手術室外一整晚,韓諾就坐在車裡等了她一整晚,天亮的時候,他抽完了五盒煙。
傍晚的陽光從窗帘的縫隙照射進來,病房裡有清爽的消毒水味道。
溫行遠見她眼淚又下來了,知道她心疼,柔聲細語地說:「這點疼我還扛得住,挺挺就過去了,不許哭,眼晴都是腫的。」
郗顏有些失控,衝過去摟著他的脖子,半趴在他胸口痛哭不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行遠……行遠……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我還以為……以為你……」
「你來很久了?」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偏頭看著疲態盡顯的韓諾,他不解地問。
「我還沒嫌你破相呢,你還敢說。」郗顏坐回床邊,一手摸著他的臉,一手與他輕輕交握,聲音有點哽咽。
她的語氣那麼鄭重而嚴肅,韓諾左胸口似是要在剎那間就要窒息,緊抿著唇,將她輕柔地圈進懷裡,心痛到無以復加。
「她現在的抵抗力很弱,要特別注意,盡量多休息,避免勞累。」醫生為郗顏檢查后,神色憂慮地提醒,「她的病情不能耽誤,我們建議儘早接受手術……」
這個世界有很多苦難,郗顏不願再去思索人生的意義,她只想,堅強而快樂地陪著他,走過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知道。」見他額頭沁出細汗,郗顏眼晴發酸,心疼地摸著他的頭髮,「止痛針不能多打,過量不利身體恢復,疼你就說,我hetubook.com.com在這陪著你,好不好?」
溫行遠笑,輕輕合上眼帘。
那時他不禁想,人生,真是荒謬至極。當兩個人已然咫尺天涯的時候,命運卻又悄悄讓他們分享了這個天大的秘密,可他,真恨這樣的交集。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是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
韓諾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那麼大的版面,那麼醒目的標題,還有那麼深情款款相視而笑的照片,他想不知道都難。
痛苦地凝望著他,他的臉色在昏暗的光線下異常憔悴,郗顏怔怔坐在床邊,心裏只剩悲涼。
他永遠忘不了她哭過之後靜靜凝望遠方的神情,彷彿已遊離于靈魂之外,那麼淡漠,又那麼倔強。
若凝心裏難過,不知還能說什麼,伸出胳膊抱住了郗顏。
郗賀向醫生了解郗顏的身體狀況,醫生狀似不經意地偏頭看了眼韓諾,笑著安慰,「就是太累了,讓她多休息,很快就會醒的。」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而生活,還要繼續。
醫生會意,點了點頭,忍不住勸道:「好好照顧她。」
溫行遠喝了半杯溫水,輕哼一聲,有點孩子氣地說:「剛才人多,沒好意思說,怎麼不給我打止痛針啊,這不砸死也疼死了。」
言語似是已經無力,沒留任何解釋,韓諾頭也不回地離開。
感受著彼此的呼吸,許久之後,韓諾扳過她的肩膀,「顏顏,每個人都逃避不了地要面對病痛,任何手術都有風險,或許並沒有我們想像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可怕。」見她臉上劃過濃濃的哀痛,他不放棄地勸說,「至少,該讓他知道。」
昨晚急懵了,迷迷糊糊地聽郗賀說過溫行遠是為了救若凝才受傷,也沒顧得上去看她,她心裏有些自責。
「真的很疼。」溫行遠輕輕地嘟囔,像是不敢講大聲,可憐兮兮地沖她伸出左手。
郗顏昏倒的瞬間,韓諾突然出現,在郗賀伸手之前及時摟住了她下滑的身體,當他攔腰將她抱起,溫斐文與溫行遙不約而同變了臉色。
「我要,什麼時候我都要。」郗顏眼眶紅了,傾身吻了吻他乾裂的嘴唇,柔聲允諾。
韓諾並不看他,從口袋裡掏出煙想要點上,手卻微微顫抖,半天打不著火,最後乾脆把煙和火機往地上一扔,沉聲說:「出事的時候,我送她過來的。」
他與郗顏之間的感情,為何就這麼沉重?
行遠,不是我不要,當我想向你索取,當我想要為你付出,才發現已有心無力,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為你留下些什麼。
「破相了就不再是黃金人類了,你還要我的吧?」左手微微用力,輕輕握了下她的。
「韓諾,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們妥協,就像你和我,到底輸給了命運,可我卻一點都不懷疑,他是我最後的陣地。」郗顏的聲音有些飄忽,卻又異常堅定,韓諾的心尤如被針扎了一下,他看著她微微仰頭,迎視著太陽,「我不怕死,人和人是一定要分開的,只是我怕,如果我突然就走了,愛我的人和-圖-書會受不了。」
郗賀微蹙了蹙眉,良久之後,他說:「小顏和行遠訂婚了。」
郗顏悠悠轉醒,看到若凝虛弱地笑了笑,「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她明明不再屬於他,在那一刻,他卻天真的希望,他們就這樣相擁著一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然而,清醒之後,他們的頭髮,依然是黑的。
沉默了小片刻,聽他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既然他們都沒事,我先走了。」
這是個晴朗的早晨,天藍得如寶石一般。然而,郗顏與溫行遠卻分別躺在兩間相連的病房裡。
郗顏杵在門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心情複雜,好半天說不出話。
「謝謝你醫生,我們會商量的。」見郗賀向這邊而來,韓諾及時打斷。
「溫行遠,我警告你,要是敢再瞎說,我就揍你。」她罵他,眼淚跟著掉下來。
醫生剛給溫行遠做完檢查,郗顏就急匆匆推開了病房的門,溫斐文安排了特別護理,囑咐著要把他兒子照顧得妥妥帖帖,才與眾人一起退出了病房,將空間留給兩個年輕人。
任她抱了好一會,郗顏輕聲嘟囔,「親愛的,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這會兒能不能先讓我去看看溫行遠,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他醒了?怎麼不早說。」一聽溫行遠醒了,郗顏眼眶一熱,眼淚差點沒掉下來,也顧不得頭暈,掀被就要下床,怕若凝笑話她,嘀嘀咕咕地解釋,「我得看看他有沒有破相,變醜了我可不要他了。」
黑夜漫長,天,彷彿永遠都不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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