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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你情深意長

作者:沐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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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執子之手

大結局 執子之手

冰冷了許久的心,終於在這一刻被瞬間點燃,尤如火山暴發,岩漿噴薄而出。果斷地將她推倒在床上,炙熱的吻如暴風驟雨般壓下,手指熟練而急切地撕扯著她的衣服,探索她每一寸肌膚,啞著嗓子承諾,「不離開,一輩子都不離開!」
這一聲嬌軟的輕喚,令他一顆心頓時如雷鳴般怦跳起來。半年來,她從未叫過他的名字,外人面前總是稱他溫先生。深深凝視她數秒,俯低身子,動情地吻上她微微開啟的唇,輾轉間,眷戀不已地品嘗她口中的甘甜,在她唇齒間啞聲輕喃:「小顏……」
「現在交換戒指,作為結婚的信物。」
我肯定的一件事
一路上他不停說著話,她沒再開口,但聽見她的哭聲,他慌亂的心卻漸漸平靜下來。飛車到江邊,果然見她蹲在公用電話亭邊哭著。
「還要嗎?」她搖頭,將空杯遞給他,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問他:「你不回去休息嗎?」
他笑,眼角有一滴淚落下,拉過她的手撫上她的臉,「是我的號碼,你老公的電話號碼,你忘了很多事,可你記得這個號碼,知道這說明什麼嗎?」他的聲音是致命的溫柔,見她搖頭,將她的小手拉到唇邊吻了吻,輕聲說:「說明你潛意識裡沒有完全忘了我,你惟一的記憶只有我的號碼。」頓了頓,他啞聲說:「說明你最愛我!」語落之時,他緊緊擁住她,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將彼此的生命緊緊相連。天知道這一整天他是怎麼過的,他快被嚇死了,他真的怕她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走了,在苦挨過一年多的時間,當她身體終於痊癒之時離他而去。他受不了,他會瘋的。
在郗顏生日前昔,她坐在沙發上抱著張牙舞爪不老實的女兒,一邊逗著她玩一邊翻看著他們以前拍過的照片。不止一次看著白水河前兩個人相依的那張合影,然而這一次,她的心卻猛地一窒,似是被針刺了下,疼得厲害。她痛苦地閉上了眼晴,險此失手令女兒摔到地上。
一通電話,溫行遠十萬火急趕到A城,第二天清晨,他們乘最早的航班,直飛雲南麗江。
溫行遠回神,抬頭望著醫生,無奈苦笑:「可她現在很怕我。」除了季若凝、謝遠藤及溫老夫人,她怕每一個異性。
溫行遠站在聖壇前,合身的白色西裝,莊嚴而神聖。凝望著眉目細緻肌膚雪白的的愛人,漂亮活潑的女兒,他唇一彎,牽起的笑容尤如三月拂面的春風,溫柔而繾綣。
我無法停止不愛你
握緊我,我仍是第一個
她沒有反駁,輕輕躺了下來,任由他為她掖著被角,反問道:「那你呢?」
激|情褪去,溫行遠如嬰孩般將臉埋在她頸間疲憊睡去,郗顏伸手撫摸著他柔軟的頭髮,輕聲昵喃:「行遠,我愛你!」
她被他纏綿的吻點燃,臉頰菲紅,雙目如絲,情不自禁逸出嬌柔的j□j,雪白細嫩的雙腿被他的大手分開之時,身體止不住微微顫抖。
飛機上,她抱著女兒,頭上戴著他為她挑選的淺藍色的帽子,靠在他懷裡睡著了。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溫行遠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下。郗顏貓兒般嗯了一聲,自然而然地向他懷裡偎去。
她輕輕嗯了一聲,翻個了身背對他,就在溫行遠以為她睡著的時候,聽她小聲說:「你在陪護病床上睡一會兒吧,應該還有很久天才會亮呢。」
他用人生最執著的守侯,感動了全世界,喚醒她沉睡的心。
他要他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兜兜轉轉之後,紅地毯那端等待與她牽手一生的男人,到底只會是他。
她會好起來的,她會記起他的,他相信,他不放棄。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到達A城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溫行遠及郗賀幾人坐在車上,不知該送郗顏去哪裡。
但是還不夠
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溫行遠閉著眼晴仰躺在大床上,自言自語道:「小顏,你怎麼能忘了我呢……」
季若凝也趕來了,安置好孩子,他們開始分頭找,從她熟悉的地方,愛去的地方,再到A城的每一條大街小巷,統統找遍,直到黃昏時分,依然不見她的蹤影。
「溫太太?」保姆衝進來接過小傢伙,擔憂地叫她。
「怎麼了,小顏?有事嗎?」最近要競一塊地皮,他確實有點忙,不過每周都有三到四天的時間在A城,這個是雷打不動的作息。
「別走……」摟著他的脖子,她低低央求,語氣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別離開我,行遠!」她喃喃,伸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
他們是夫妻,他們有女兒,可她,全然記不起。
「好!」溫行遠回神,尷尬地抹了把臉,站起身時腿都是麻的,將水遞給她時,見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只是接過去,喝了整整一杯。
意識到她的驚慌,又想到醫生的話,不想嚇著她,溫行遠遲疑著鬆開了手,良久之後,他聲音沙啞著說:「小顏,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幫你,不過不要說和我說謝謝,你是我妻子,照顧你本來就是我的責任,知道嗎?」
尖叫聲四起,郗顏轉過身,微笑著將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的捧花朝後拋了出去,白色的花束在空中打了個轉兒,直直落入程澈手中。抱著懷中的花球,抬頭之時,看見身側的韓諾正含笑凝望著她……
為了給她充足的時間與自由,接下來的日子,郗顏搬回了她的小公寓,女兒隨她同住。溫行遠每周有三到四天的時間留在A城,其它時間回S城處理公司事務,周末的時候他會去她公寓吃晚飯,但從不留宿。
就是我們相愛的方式
寂靜的走廓上空蕩蕩的,一如他的心,已然被疼痛掏空怠盡,餘下的,只有冰冷的麻木,除此之外,毫無知覺,毫無知覺。
溫行遠牢牢盯著她,深怕錯過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出她對女兒的不舍,誘哄著說:「寶寶也和我們住在一起。」
一直覺得和你在一起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時光
古鎮之行,找回了她全部的記憶。
當天晚上她給還在加班的溫行遠打去了電話,手機響了一聲他就接了,像是等待已久:「小顏?」
溫行遠的嗓子都急啞了,眼底血紅一片,手扶著方向盤,額頭抵在手背上,無措極了。
溫柔地撫上她的小臉,眼底滿是憐惜,雙唇輕擦過她的雙眼,然後是鼻尖……薄唇繼續游移,最後落在她胸前的柔軟,舌尖輕輕舔舐著她的蓓蕾……
所謂地老天荒,就是將自己最珍貴的愛作為禮物交給地方,誓言愛到永遠,一輩子相守相惜,永不分離。
「累了吧,洗個澡早點休息。」安置好女兒,將睡衣放在床邊,愛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臉,溫行遠說:「你要是不習慣,我睡客房,有事就叫我,嗯?」
「謝謝!」她輕聲道謝,伸手接過,他卻握著杯子不肯鬆手,眉心輕聚,她欲收回手,卻被他冰涼的大手緊緊握住。
下意識抱緊女兒,良久之後,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啪」,他手中的玻璃杯應聲落下,碎片滿地都是,一如他破碎的心。
「失憶不同於一般的身體疾病,現在的醫學水平對於失憶症還沒有能夠保證治愈的方法。」醫生嘆息一聲,以流利的英語緩緩說道:「老方法,帶她到熟悉的地方,見曾經熟悉的人,做對她印象深刻的事,這樣無意可能觸動她鎖住的記憶。」望著始終不語的溫行遠,醫生語重心長:「溫先生,你是病人最親最愛的人,請一定不要放棄。」
她記得他的聲音,有時輕柔,有時低沉,她似乎很喜歡他的聲音,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小顏?」郗賀最先反應過來,找到她的手輕輕握住,「都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任性,會嚇著行遠的。」
他輕輕笑了,將臉埋在頸間,濕鹹的淚一滴滴落在她肌膚上,燙得她的心生疼。
尤如晴天霹靂,將溫行遠的心砸得四分五裂,當郗顏皺著眉,固執地要抽回手的時候,他起身,踉蹌著衝出病房。
她記起那年生日時他騎著單車帶她來到白水河,她蹲在河邊哭得肝腸寸斷,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單車後座,摟緊他的腰,頭靠在他背上,他當時就是唱了這首歌。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溫行遠遲疑著去敲她的門,許久都沒人應,伸手一推,門沒鎖。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室空蕩,被子折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睡過的痕迹,郗顏早已不在房裡。
郗顏漸漸止了哭泣,卻倔強著不肯看他,溫行遠心裏難過,狼狽地起身,扶她躺好,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千言萬語梗在喉間,最後只低低說了聲「對不起!」然後俯身下去在她額頭上一吻,帶上門悄悄離開。
為了幫助她恢復記憶,郗顏出院當天溫行遠就直接帶她回國了。
等到把他擺弄好,自己出了一身的薄汗。跪坐在床邊,緩緩伸出小手撫上他的臉。他是她老公?他是她孩子的爸爸?郗顏歪著腦袋靜靜凝望著她,眼底閃過太多的不確定。
拳頭握緊又緩緩鬆開,溫行遠蹲在床邊,仰頭望著她的臉,目光溫柔如水,「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們註冊結婚了,我們有個可愛的女兒,可我還欠你一場婚禮,我們說過等你病好了補的。」
「郗顏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溫行遠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胸腔似是有血滴出來,右手死死抵在左胸口,溫行遠一次次深呼吸。
……
他們似是重新開始戀愛,溫行遠常常會送花給她,不是火紅的玫瑰,而是她喜歡的鬱金香。他還偶爾打電話約她出去吃飯,她會安置好女兒,欣然前往。晚飯過後,他會帶著她出門散步,她喜歡去江邊,說每次去都會隱隱想到什麼,儘管無法連貫起來,依然能夠幫助她恢復記憶。他微笑,陪她靜靜行走在江畔,一如那年春節前昔那個夜晚般牽手而行。
「她害怕你並不就代表她排斥你,或許是你太過心急,嚇到她了。」醫生鼓勵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太太的病是很特殊的成功案例和圖書,幾乎沒有人在延緩十個月手術依然獲得如此成功的。她能醒已經是醫學界的奇迹。知道是什麼支撐她挺過那十六個小時嗎?我想,是你的愛!」進手術室前,這對年輕夫婦十指緊扣的場面令醫生動容,她相信手術能成功,源自於愛的力量。
「我願意!」聲音輕淺,毫不遲疑。
似是聽到她的宣言,溫行遠低低囈語了聲她的名字,長臂收攏,將她密實地摟在懷裡。
溫行遠根本沒有睡著,只是不忍打破這一刻的寧靜,感覺到她收回手準備離去,他終於按耐不住,伸手一拉,將她扯進懷裡,下一刻已將她壓在身下,薄唇準確無誤地吻上她柔軟的唇瓣。
變得更加親密,寶貝
溫行遠接過女兒,湊到她身側,「別怕,小顏。雖然她很小很軟,但是不怕抱的。」見郗顏望著他,小臉上似乎有著隱隱的期待,他鼓勵著說:「來,抱抱她,我們的女兒。」
郗賀曾和溫行遠提過帶她回古鎮,可他因為那次她頭疼昏睡一天一夜的事嚇壞了,不敢刻意讓她去想什麼,所以一直猶豫。那晚接到她的電話,他連夜趕回A城,坐在客廳里沉默了許久,要不是她堅持,根本不會同意。
郗顏的傷口慢慢愈合,精神狀態也一天天好轉,然而,依然想不起任何人,任何事。
郗顏只覺一陣天眩地轉,人已被他壓在身下,唇被他濕潤溫軟的薄唇牢牢吻住,男人舌尖輕挑,靈巧地滑入她嘴裏,與她唇舌交纏在一起。
「你是誰?」郗顏望著眼前俊逸的男人,下意識別過臉,避開了他的碰觸。
他笑著進門,把她抱回房裡安置好,樂顛顛去女兒房裡睡下。
緊崩的心弦瞬間鬆開,溫行遠哭了。
溫行遠坐在床邊,和她保持了些距離,聲音放得很柔,「你睡吧,傷口還沒有完全好,要多休息。」
請原諒我
那是她最愛的歌,那是他最拿手的歌,那是他們共同的記憶!
從郗賀手中接過她的柔荑輕握在掌心之中,面向神甫,「請開始!」
溫行遠猜測著她情緒的變化,任由她握緊他的手不鬆開,隱隱感覺到什麼。
我記得那些夜晚
半個月的時間,她零零星星記起了些從前的事,腦海里終於對他有了印象。與此同時,頭疼的癥狀也在加劇,她咬著牙堅持,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來,深怕他心疼之下帶她走。直到今天,她終於想起了一切。
「江邊!」聽到他焦急的喊聲,她哭著報了地方,聽見他說:「別掛電話,我馬上過來,等我,小顏。」話語間已啟動車子,急急往江邊趕。
他在手術室外守了十六個小時,當她被推出來的時候,他僵直地站在走廓里,竟然不敢靠近她。
她記得手術之前他們再次來到白水河,她撒嬌般央求他背她下山,而溫行遠怕壓到她的肚子死活不肯,她負氣般甩開他的手,徑自往山下走。他追上來,在她面前蹲下去,無奈嘆道:「小東西,脾氣越來越大,果然孕婦不能惹。」她笑著爬上他的背,摟著他的脖子說:「行遠,你再唱一次《please forgive me》給我聽好不好?」
「別怕,小顏!」感覺到身體微微的顫抖,溫行遠很心疼,雙臂收緊將她抱離地面,抱回車上,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伸手幫她擦眼淚,剛想說話,又聽她哽咽著說:「我很努力地去想,可是一想頭就很疼。我想回家,可我不知道哪裡才是我的家。我,我記得這個號碼,卻不知道是誰的。」
「小顏,和我回家好嗎?」溫行遠當然不願意和她分開,明知道他們的關係還很脆弱,依然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
深陷j□j的他們抱緊了彼此,迷亂地親吻著對方,肆意享受著這場久違的歡愛……
病房裡寂靜無聲,長久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聽見她說:「你能幫我再倒杯水嗎?」
溫行遠像所有戀愛中的男人一樣,每天給她發來簡訊,往往只有一句:「想你了,寶貝兒!」
「爸爸,我也要!」小寶貝兒抓著溫行遠西裝一角,仰著小臉要他親親。
郗顏怔了下,然後抽出手,不解地問:「媽媽?行遠?你,你又是誰?」
郗賀聞訊趕來,了解經過後跌坐在沙發上,許久之後沉聲說:「你別擔心,她只是生氣走了,不會有事的。」
悠悠十五年歲月,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的男人,始終是他。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半年之久,溫行遠再次將自己的愛悄然無聲地植入她心裏,郗顏對他的態度極速轉變,從最初的排斥恐懼過渡到現在的依戀不舍,旁人看在眼裡,禁不住為兩人心酸。
沉靜的目光泛起絲不意覺察的波瀾,郗顏輕聲問:「你真的是我……」見他急切地點頭,她蹙著眉又問:「我們真的有個女兒?」同樣的答案,他重重點頭,她默然,望著他不語。
他們都來了,所有人守在手術室外,陪著她,等著她。
「行遠……」郗顏嬌呼一聲,溫行遠體貼地停下動作,讓彼此有足夠的時間適應這突出其來的親密,然後才開始緩緩律動起來,節奏逐www.hetubook•com.com漸加快,每次撞擊都直觸她花心,惹得她嬌喘連連,媚態盡顯。
華貴的白色婚紗,頸間精緻的「為你鍾情」項鏈,襯得她臉上清麗的笑容愈發嫵媚,抬頭望著身穿白色禮服的新郎,俊美的五官因蓄滿幸福而勾勒出柔和的線條,郗顏已然淚盈于睫。
溫行遠點頭,目送他的車離去,才走到郗顏身邊,「我來吧,小傢伙兒最近又重了。」說著從她手中抱過女兒,單手摟著她的肩進了電梯。
歡快的交響樂響起,粉裝玉琢的溫家小寶貝兒身穿白色公主裙站在新娘身邊,咯咯笑著向英俊瀟洒的爸爸走去。
伸出的手驀然僵在半空,溫行遠眼底愴然盡顯。
眼淚迅速衝到眼眶,他大步走到她身邊,蹲下去摸摸她的頭,把她拉起來然後一把摟在懷裡,「小顏!」
「沒事,我回房休息一下,你幫我照顧寶寶。對了,別告訴溫先生,我會打電話給他。」親親女兒的臉,她踉蹌著回房。
禱告誦完,神甫抬起頭來:「溫行遠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郗顏小姐為你終生的伴侶,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手術成功了!她,平安無事。他,終是沒有失去她。
溫行遠把手機忘在了辦公室,回去取時看到她的未接來電,打過去卻是關機,不顧已是深夜,他驅車來到她樓下,敲開房門觸定她平安無事,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可人兒亂親一通,然後推著她進門:「沒事就好,好好睡覺啊,我明天再來看你。」
寶寶被她抱在懷裡,眨巴著大大的眼晴,朝她咯咯笑了。
郗顏不再那麼怕他,但卻下意識躲避他的碰觸,溫行遠從不勉強,只敢靠女兒拉近與她的距離。
「她在沖我笑呢。」郗顏興奮地仰起臉看著溫行遠,見他凝望著她不語,害羞地低下頭,親了親寶寶嫩嫩的小臉,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
感覺到一滴冰涼的淚落在頸間,郗顏心中一軟,遲疑著伸出手臂抱住他。溫行遠渾身僵滯,待反應過來更緊地抱著她,俯在她耳邊輕喃:「小顏,我們重新開始!即使你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再相愛,別拒絕我,別離開我!」
難過的同時又都沒有放棄,無論是誰,在陪她時都會和她說起從前的事,比如郗賀會說:「你啊,小的時候最調皮了,女孩子還爬樹,又不愛洗臉,我說你你還回嘴,說昨天洗過了。」如比季若凝會說:「你給我當伴娘的時候最不稱職了,酒全是溫行遠幫著擋得,後來人家都醉得不省人世了呢。」比如謝遠藤會說:「郗顏,你哥向我求婚的時候可遜了,臉紅得跟番茄似的,你說他追我的時候怎麼那麼死纏爛打呢?」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
「不要茶……要你……」她不依不饒,睜開迷茫的眼,伸手在他俊顏上撫摸,「行遠……」
就是我們能夠堅強的在一起
郗顏的淚流得滿臉都是,她在街了晃了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受潛意識牽引,她去了學校,去了曾經住過的公寓,還去了他的私人會所「上游」。現在她在他向她求婚的江邊,她走了一天,餓了一天,卻不知道該去哪裡,直到腦海里猛地跳出一個電話號碼,她試探著打了過去,竟然是他的聲音。
這句話,似是一把火。這動作,是引信。
於是,她選擇與他回到寧靜樸實的古鎮尋找被她遺失的那段記憶,找回那顆曾經為愛他而跳動的心。於是,她記起了一切,點點滴滴的愛緩緩蔓延至心底,她在清晨醒來時柔聲對他說:「行遠,謝謝你等我。我愛你!」
「嗯。」她應了一聲,沒有抬頭看他,拿起睡衣直接進了浴室。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好!」他朗聲應下,音調放低了幾拍,背著她哼唱起來:
往往這個時候,郗顏從不說話,只是凝神靜聽。有一次似乎是被溫行遠所說的話觸動,皺著眉努力想要記起什麼,然而,她頭疼欲裂,昏倒后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醒。溫行遠嚇害了,抱著她哽咽著說:「小顏,咱們不想了,只要你好好的,怎麼樣都行。」
他放下工作,已陪她在古鎮住了半個月之久,他們一起去了玉龍雪山,去了確定戀愛關係時過夜的山頂,今天還騎著單車去了白水河邊,然後,他背著她徒步下山,她趴在他背上,乖順的尤如一隻貓兒。回到酒吧,他發現她哭了,問她怎麼了她卻不肯說話,只是坐在窗邊愣愣出神,後來不顧他的勸阻喝了很多酒,現在連腳步都有些飄。
「別怕,交給我!」似是感覺到她的恐懼,他俯在她耳邊軟語安慰,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滑向她大腿內側,加劇著愛撫的程度,直到她下意識弓起腰身迎向他,才攜著千軍之勢衝進她體內……
「術后出現的病症是無法預知的,她的視力已經全部恢復,身體也在漸漸康復,頭部並沒有任何不適反應,至於頭疼極有可能是因為她潛意識裡和-圖-書想要記起什麼而導致。」
唐毅凡微仰著頭,將捂著嘴痛哭失聲的季若凝摟在懷裡;郗賀笑了,可那眼角分明閃著淚光,謝遠藤握住他的手,已然淚如雨下。葉悠然撲進溫行遙懷裡,淚水盡數灑落;而溫郗兩家的三位老人也已是淚水漣漣,哽咽難言;大洋彼岸的韓諾在接到報喜電話的時候,也是微笑著濕了眼眶。
郗顏出來的時候見溫行遠躺在床上,嚇了一跳,慌亂地從衣櫥里翻出件襯衫套上,想叫醒他又沒忍心。於是,幫他脫了鞋,又費力地抱起他的身子脫下外套,扯過薄被蓋在他身上。
「這是個好的開始,別心急。」公寓樓下,郗賀安慰,「她對你們的關係還是半信半疑的,就算相信對你也難免感覺陌生,讓她看看你們的婚紗照,說不定會想起什麼。」
我所依賴的一件事
她含笑著閉上眼晴,一滴淚輾轉滴落在他手臂上。
溫行遠眼中笑意深濃,俯身將她抱起,與郗顏同時在小傢伙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她忘記了不要緊,她永遠都想不起來也不重要,只要她留在他身邊,他相信,她會再次愛上他,他們之間,依然可以繼續「天荒地老」的愛情童話。
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住,待反應過來時想閉上嘴抗拒,可他卻不給機會,吻到她幾乎窒息,用盡渾身的力氣抽出手,郗顏用力推拒著他的身體,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時間停下腳步,幸福就此定格。
「我願意!」聲音低沉,語氣堅定。
高閣取出裝著戒指的絨盒,溫行遠執起她的左手,將戒指輕輕套進她的無名指,低柔磁性的聲音徐徐飄進她耳里,「怎麼辦?命中注定我愛你!」
我記得
郗顏偏過頭,掙扎著想要坐起,溫行遠了解她的脾氣,怕她一氣之下離開,死活不肯鬆手,抱著她低聲央求:「是我不好,是我心急了,小顏,別生氣好嗎?別離開我,別走!」見她哭得愈發傷心,他急切地想要彌補什麼,「我不是故意的,小顏。我,我只是情不自禁。你別哭了,身體才剛好,別又病了。聽話,小顏,別哭了,只要你不走,我馬上回房,嗯?」
電話那邊傳來她的哭聲,溫行遠急得不行,連聲叫她:「小顏,是你嗎,小顏?我是行遠,告訴我你在哪兒。小顏,求你和我說句話。昨晚是我不好,原諒我好不好?小顏……」她竟然打電話給他,她竟然記得他的號碼?
「小顏?」郗賀不可置信地再喚一聲,心底湧起極不祥的預感。
「好!」溫行遠啞聲,特別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卻只是起身關了燈,躺在距她只有一步之遙的小床上,一夜無眠。
「如果你有時間,我想去趟大研鎮,就我們兩個。」
兩年後的五月,S城舉辦了一場世紀婚禮。
神甫依言打開聖經,誦念禱告。
驚覺到她臉上的濕意,溫行遠驟然清醒,離開她的唇,半撐起身子,指腹輕柔地抹著她臉上的淚,啞聲道歉:「對不起啊,小顏。」
「我不知道該去哪兒,可我走到哪兒別人似乎都認識我,好像我和他們很熟……可我不記得他們是誰……我不知道……」她回到自己的公寓,保安微笑著和她打招呼,「你回來了,郗小姐?好久沒見到你了,聽說你結婚了,先生是華都的老總溫行遠?」她去到學校,正好碰上教過她的老師:「這不是郗顏嗎?季若凝呢?沒和你一起嗎?你們兩個丫頭,畢業以後都不見人影了。」她無意識地走到「上游」,迎賓小夥子恭敬地朝她鞠了一躬:「歡迎老闆娘!」李經理聞聲迎上來,微笑著打招呼:「你好,溫太太。溫先生一會兒過來嗎?菜譜照舊嗎?」她像是觸電般離去,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所遇之人她一個都想不起來,可是她們顯然都認識她。
「啪」地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凝思,溫行遠條件反射般站起身,推門踱進病房,燈亮起的時候,郗顏正掀被準備下床,地上靜靜躺著碎裂的玻璃杯。
郗顏怔怔望著他,靈動的大眼閃過絲遲疑,隨後在他長久的注視下無措地移開了目光,低聲說:「他們都說我們結婚了,還有個女兒,可我……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深夜,小巷寂靜無聲,溫行遠將醉意朦朧的女人摟在身側,皎潔的月光將他們相依的影子拉得斜長。
「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她恢復記憶?我們能做些什麼?」郗賀沉聲問,語氣之中難掩焦慮,這樣的結果,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嗎?
郗顏看看同行的眾人,見他們都點頭,又看看懷中抱著的女兒,許久都不說話。
良久之後,手機響起,他快速接起,以為是郗賀找到了郗顏,然,等了半天那邊都沒有聲音,猛地想到什麼,他低喚:「小顏?」
緊抿著唇,她點了點頭,從溫行遠手中將嬰孩兒抱進懷裡,記憶里沒有女兒的存在,然而將她抱在懷裡,卻又那麼熟悉,她眼晴霎時紅了。
凌亂的大床,汗濕的身體,這一夜,他們抵死纏綿。
新郎靜靜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傾身上前,在如雷般的掌聲中親吻他痴戀了十五年的新娘。
日子似是平靜下來和_圖_書,郗顏開始慢慢依賴於他,當金碧工程全面峻工之時,溫行遠異常忙碌,竟然有一周沒來看她,臨睡前郗顏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響了好半天都沒人接,她失望地關了手機,回房睡覺。
瞭然溫行遠的感動,郗賀拍拍他的肩膀。溫行遠回身笑了,眸底劃過無可奈何的心傷與失而復得的喜悅。
「我不走。聽話,把手鬆開,我去給你泡杯茶醒醒酒,看明天頭疼。」溫行遠用鼻尖蹭蹭她的,輕聲哄著。
「你最近忙嗎?」
經過十個月如履薄冰的心驚膽顫,挨過漫長到足以令人窒息的十六個小時,手術成功了,終於成功了,他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靜心等待她康復,等她睜開明亮的眼晴,看看愛她和她愛的人。然而,當她清醒過來,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卻忘了他們,包括她摯愛的溫行遠。
經歷十五年的風風雨雨,溫行遠與郗顏終於攜手譜寫一曲名為《地老天荒》的愛情之歌。讓所有人相信,這世途,終究是有天荒地老的—恆久之愛!
「小顏,看著我,我是行遠,溫行遠!告訴我你在開玩笑!」平靜的臉色一寸一寸龜裂,輕抿的薄唇滲出些許怒意,不顧她的掙扎死死握住她的手,他沉聲命令:「說你認得我。說話!」
愛,可以創造生命的奇迹。她終於不再懷疑。
哪怕想不起過往,面對他的柔情撫慰,她也早已再次愛上他,只是,她不想他們之間的愛留有殘缺,她希望他們之間沒有絲毫遺憾,因為季若凝告訴她,「顏顏,沒有誰比溫行遠更愛你,相信他,愛他吧!」因為郗賀對她說:「小顏,閉上眼晴將手放在行遠的胸口,感受她因愛你而跳動的心,它會告訴你,行遠究竟有多愛你!」
「要喝水嗎?」極力克制靠近她的念頭,他輕聲問,見她怯怯地點頭,他快速為她倒了杯熱水,用兩個杯子來回翻折為她曬涼,又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溫度才遞到她手上,「喝吧,剛好。」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都怪我。」雙手掩著臉,溫行遠哽咽,「要不是我心急,不會嚇著她。她什麼都想不起來,甚至不知道該去哪裡,我,我卻把她逼走了。」昔日的冷靜鎮定褪得一乾二淨,溫行遠分寸大亂。
他暗啞的聲音近在咫尺,他溫熱的呼吸噴洒在耳際,不經意間便拂動了她的心弦,郗顏禁不住揚起一抹微微的笑意,偏頭靠在他胸口,點點頭說道:「好。我們,我們重新開始!」
所謂天荒地老,就是將自己的心毫無保留的賦予對方,用像戒指一樣的圓將彼此牢牢鎖在一起,誓言執子之手,與爾攜老。
當溫行遠背著她下山,當她趴在他背上聽見他以低沉沙啞的聲音吟唱那首布萊恩亞當斯的《please forgive me》,她心口瞬間迸發出的震憾已然無法用言語形容,一幕幕往事如潮水般湧來,霎時席捲了她所有意識,眨眼之時兩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在他背上。
於是,在這天,她終於成了他的新娘,而他們的女兒是小花童。
我記得你所有的感動
大家不得不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郗顏是真的失憶了,一點殘存的記憶都沒有。
「小顏?」溫行遠頓時懵了,找遍了家裡所有的房間,依然不見郗顏的身影,女兒被他的喊聲驚醒,哇哇哭了起來。
在他鼓勵的眼神下將另一枚戒指緩緩戴在他無名指上,「那麼,從此刻起,你往哪裡去,我就往哪裡去。」她含淚笑起,堅定地說:「行遠,你就是我的一生!」
住院期間,溫行遠每天都來看她,早上帶著保姆熬好的湯,一勺勺喂她喝完才去公司;中午會趁著休息的空檔帶著她愛吃的蛋糕陪她一會兒;晚上會和她一起吃飯,然後把女兒抱來給她看,哄到睡著才會讓人抱走;夜裡,他不聽別人的勸,始終堅持陪護,郗顏幾次熟睡后踢開被子,都會被他細心的蓋回去。
我記得你身體的味道
「手術非常成功。」目光望向守在外面的眾人,醫生笑得如釋重負,堅定的聲音聽在溫行遠耳中尤如天籟,他身體一軟,雙手抱頭緩緩蹲了下去。
感覺就像是每一次接觸
郗顏探身望著她懷中的嬰孩兒,眼晴又大又黑,肌膚雪白細嫩,像個瓷娃娃般可愛,她輕輕笑了,緩緩伸出手。然而,就在馬上碰觸到她的時候,她又縮回了手,眸底閃過一抹驚慌。
我記得一切
看著屏幕,郗顏就笑。然後回復他,「忙完就過來吧,女兒想你。」
郗顏的睡意消了,皺著眉頭嗔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來?趕緊進來,到寶寶房間睡覺去。」
到了公寓門口,他掏出鑰匙開門,郗顏站不穩,險些滑倒。溫行遠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向卧室而去。
溫行遠抿著嘴笑,拿起辦公桌上那張全家福,輕輕親了親母女二人。
「我留下陪你。」他堅定回答,見她不語,忽然想到什麼,目光中溢滿懇求,「可以嗎?」問得那麼小心翼翼,深怕她拒絕。
凝望著眉眼含笑的他,郗顏,淚如雨下。
「顏顏,你看她多可愛,要不要抱抱?」季若凝抱著粉|嫩的女嬰笑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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