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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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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趙氏庶子 第183章 驟然生變(上)

第一卷 趙氏庶子

第183章 驟然生變(上)

雖說是成鄉的產業,但上軍將竟然對他一個十四歲的未冠少年如此優容和放權,實在是不可思議。韓虎也覺察出了一絲不對,此次燕饗,趙鞅不僅把長子伯魯叫了回來,還喚來了無恤,而次子和三子則被他冷落在鄉邑里,不得歸來。
於是,與趙無恤有一些交情的韓虎,就在父親韓申的授意下,要在這次宴饗時,和無恤談談合作的事項。
韓氏作為趙氏鐵杆盟友,關係一直很密切,有什麼大的燕饗,一般也會受到邀請。不過韓虎今天來,除了受祖父、父親之命,給趙氏捧場外,卻還有一件要事,要跟趙無恤商議。
從殷商後期開始,便長幼嫡庶有序,但晉國諸卿面對殘酷的競爭,一向是擇賢為先的。韓虎的曾祖父韓宣子,就是次子,在韓獻子廢黜了「有疾」的嫡長子韓無忌后,才被立為繼承人。
說起來,子貢的商隊前段時間還碰到了一件蹊蹺事,當時,他們去新絳北面幾十裡外的一處大夫領邑送貨。去時一路無事,可回來途徑山區時,卻驟然生https://www.hetubook.com.com變,居然遇上了盜寇!
韓虎猶豫了片刻,說是要回去請示父親韓申。說起這裏,他不由得有些羡慕趙無恤,整場談話,完全是他自己在拿主意,而不必去稟報趙鞅定奪。
無恤又道:「但是,我卻可以與韓氏合力售賣,我提供白瓷,而韓氏則負責運輸和利用遍布各國的珠玉商賈,賣到國外,新鄭、成周、雍城,甚至是郢都,何如?當然,我還有其他要求。」
「所獲之利如何均分,等雙方賈人商議后再行決定,此為其一;韓氏的珠玉之賈行商列國時,也要帶上我派去的人,好讓他們長長見識,熟悉下各地行情,此為其二;我聽說韓氏獲得了楚人琴氏製作的弩,可否借我一觀?此為其三。」
成瓷目前以一青一白兩色種勻凈色澤為主,青瓷,主要做大中型生活器具、擺設。而白瓷,則燒制比較小巧的飾品,藉助光滑勻凈類冰似玉的外表,被當成佩玉的替代品,也一時暢銷。
玉石之路是後世絲綢www.hetubook•com•com之路的前身,早在武丁之時,大邑商就充斥著來自異域的美玉。塞種人的商賈從沙漠和崑崙雪山出發,經過禺支人和西戎雜處的河西走廊,到達秦地,而秦商再把玉轉賣到韓城,進入晉國。在東面,韓氏還和齊國海濱的陳氏往來密切,東海蚌珠,甚至是傳說中的鮫珠,都得以轉購銷售。
然而,一天下來也不過能產三窯,數目不足一百,正因為緊俏,所以在麥粉價格下跌的同時,瓷器卻在一天天見漲。但子貢預測說,這是新貨物進入市坊初期的正常現象,當最初的熱度消失后,就會回到正常的價位上。
但「物以稀為貴」,因為保密的緣故,瓷器目前只有成鄉出產,雖然趙無恤和魯陶翁商議后,引入了「流水線」作業的概念:培土的、制胚的、上釉的、鏟煤的、觀察火候的……十多名陶工指揮著數十名被徵募來幹活的國野民眾,都在魯陶翁統籌下各司其職,效率變快了不少。
而趙無恤卻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現在手https://m.hetubook•com.com裡只有子貢一支小商隊,雖然小半年來已經擴大了數倍,藉助趙氏原有的牛馬貿易網路,生意已經擴展到了新絳周邊百里之內。再運輸到晉陽、溫縣等地區售賣,只是時間問題。
韓虎不由得為自己那有血緣關係的表兄伯魯擔心,若是嫁的不是未來的趙氏宗主,自己的姐姐韓姬,肯定會生出不滿和怨憤的情緒。
但趙無恤卻婉拒了韓氏想出金購買白瓷配方的試探,他答道:「韓子能來赴宴,還能屈尊來問我,是趙氏和無恤的榮幸,但是這白瓷的製法,恕我不能相告。」
晉國六卿,各自都有附庸的商賈和百工,專榷一業,韓氏主要做珠玉生意。韓賦七縣,有出玉之山三座,攻玉之匠數百,對天下的名玉也熱衷於收集,韓宣子就曾做過兩次強買鄭國玉商玉玦的事情,最終被子產勸阻而未得逞。
韓虎拊掌笑道:「如此甚好!有什麼要求,趙子但說無妨。」這一來,父親交予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對此,敏感的韓氏很快注意到了。
韓虎微微嘆息,他早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的。
范氏的漆陶商人也在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一直在打探瓷器的製法,千方百計阻止趙氏獲利。
無恤同意他的說法,一方面要想辦法在既保密的同時,擴大生產規模。而另一方面,還得將產品分化,精雕細琢的珍品要賣天價,貨殖百倍之利,而普通產品則要多銷,讓成瓷走出新絳周邊百里範圍,因為論起人口和購買力,晉國的河東、還有南陽之地的大都大邑都極為可觀。
從七月到現在,成瓷已經出現在市面上兩個月了,它比青銅、漆器便宜,卻比陶器更貴。適合那些喜歡新鮮口味的卿大夫,還有中產階級的士購買,這也是趙無恤和子貢最初對這種貨物的定位。
在西邊,他們最初的封邑韓地與秦國緊挨著,扼控從殷商就開始打通的「玉石之路」。
而趙氏,這種情況更甚,趙宣子、趙景子、趙鞅,無不是以賢而立的非嫡長子。
但韓氏,想到的卻是合作。畢竟兩家長達百余年的情分還在,到了明年開春時,韓氏的嫡孫女還會嫁給她的表兄,也和圖書就是母係為韓女的趙氏長子伯魯,來場親上加親。
但這些東西極其名貴,一直專供上層的卿大夫購買,所以才有珠玉之利百倍的說法。直到趙無恤靈機一動下做出的白瓷飾品進入市場,這才填補了中層階級士和國人們的需求。
但趙氏的商賈勢力僅僅局限於晉國,以及北方戎狄之地,子貢原先熟悉的,則是晉、衛、魯這條線。而利用韓氏的人脈和商賈,他就可以讓子貢派人去中原各國熟悉行情,歷練歷練,為日後成瓷正式走出國門,銷售諸侯做準備。
正是關於「白瓷」的事情。
真正的卿大夫,是不屑於佩戴擺設這種更便宜的「假玉」的,所以韓氏的生意並沒有受影響,但也對這種新貨物十分感興趣。韓氏的匠作坊里,也有一些陶匠,他們在家主和工正的示意下,買來白瓷仔細研究,卻無論怎麼嘗試,都無法仿製得很好。
趙無恤對面,正是與他隔案而坐的美少年韓虎,其形貌昳(yi)麗,面如冠玉,丹鳳眼桃花眸。不知道的人,會和趙無恤第一次犯的糗一樣,會誤認為他是一個美貌端莊的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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