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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作者: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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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相思令 第209章 入陰山,人比撲克瘦

第三卷 相思令

第209章 入陰山,人比撲克瘦

「老蕭,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那是那是。」玫兒吐吐舌頭,看著越來越多的銀子,眼睛都快冒出綠光了。
「噫,老子怎麼搞得……像他家的馬車夫?」
「老蕭,你沒出老千吧?」
這貨說著就去收錢,可銀錢袋子還沒收攏,就被墨九摁住了。
蒼天笑
那人微微一笑,恭順地呈上信件,慢聲道:「蘇赫世子——」
打一個飽嗝,她歉意地看墨妄。
「行,老蕭,你繼續損著,欠你的……老子不還了。」
她低喚一聲,玫兒趕緊掏出銀錢袋子遞上去,「姑娘。」
這話太損了!她嘴一順就溜出來,稍稍有些後悔,怕傷害了蕭長嗣,畢竟他的臉對不起觀眾,也非他本意。可沒有想到,蕭長嗣似乎並不在意,反倒笑一笑,大度地安慰她。
墨九「哦」一聲,後知後覺地瞥他一眼,把馬韁繩遞給他。
墨九「啪」一聲把銀錢袋放在小方几上,沖墨妄和蕭長嗣笑開。
「綠色,可不美哉!?」
與眾弟子揮別,她跨上馬背,那輛馬車就緊緊跟在她的身後,旺財那隻會看眼色的狗,搖著大尾巴追了她幾步,左右看一眼,也「哧溜」一下就鑽入了車廂里,自在的享受起來。
有這麼說自己的女人么?蕭長嗣嘆息,從帘子處望向碧綠的草原。
玫兒聽見了,嗤嗤的笑,被墨九瞪了一眼,又趕緊縮回頭去。馬車的帘子卻在這時撩開了,裏面傳來蕭長嗣略帶沙啞的聲音。
「你餓不餓?」
不知是吃了東西,換了運氣,還是經過半個時辰的歷練,初學「斗地主」的蕭長嗣終於掌握了規律,墨九美食一入嘴,就開始輸,輸得一塌糊塗,原本穩贏的局面頓時敗如山倒……不僅是她,就連一直打得很穩的墨妄,都輸得一乾二淨。
蕭長嗣拎了拎她的銀錢袋子,飽含深意的剜她,「十兩銀子都沒有,輸了怎辦?誰能保證你不會抵賴?」
捎信?曹元狐疑地看他一眼,上前問:「何人來信?」
三個人的戰局擺開,墨九雙眼觀牌,全力以赴。她不相信自己一個受過現代「斗地主」熏陶和洗禮的穿越人士,會玩不過一個初學的古人。於是,她本著必勝的信心,銳意進取,面前的錢袋子很快就鼓了起來,贏得眉開眼花,就連在她身邊數錢的玫兒都笑開了花,簡直對她們家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老蕭,你給點面子成不?」
墨九還真不信會輸得那麼慘,至少不會輸給他。
「不玩了不玩了!」
廣場門口潮濕的青石板上,停著一輛輛擺放整齊的馬車,數十匹彪悍的駿馬打著響鼻,在等著執行任務。這些都是墨妄提前安排好的,等墨九領著玫兒步入廣場時,看見的就是列隊整齊的弟子,齊刷刷地向她行禮。
墨九看玫兒哭喪著臉,把最後一塊銀子放到蕭長嗣的面前,再看他堆得高高的銀錢,越發不服氣,不高興地瞪他。
一行人置身其中,頓覺換了天地,胸襟開闊。於是乎,一群墨家漢子將墨九帶著女氣的《滄海一聲笑》又改編了一下,用帶著遊牧色彩的腔調,翻唱成了草原小調——
「我去!」墨九看著他,「老子唱一首小曲兒,才值一百兩?」
「敢問前方可是南榮來的朋友?」
看墨九悶頭不作聲,他像是心疼了,又憐香惜玉的一嘆。
「……」
看她為了吃這麼沒有節操的樣子,墨妄淡淡嘆氣,玫兒也心疼地數著銀錢,默默地把它們放到蕭長嗣的面前去m•hetubook•com.com,擊西則笑得臉上都開了花兒,覺得他家掌柜的這一手實在太高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九爺贏的錢拿回來一半——只是,若九爺曉得,這些吃的本來就是給她準備的,不知會不會哭?
墨九沖曹元點點頭,「辛苦了。」
「好嘞,多謝掌柜的!」
因為這個「墨」字,她不再是穿越之初那個沒心沒肺的墨九了。
那麼多銀子,就他和闖北分了?
次日寅時,天空剛露一絲斑白之色,興隆山便醒了。
「多謝愛妻駕車,為夫不勝感激——」
墨妄是了解墨九的,這趟去陰山辦事兒,他沒忘記帶上幾副撲克,供大家消遣。而墨九拿到撲克牌,悶了許久的神經就興奮起來,喚上墨妄,一起擠到蕭長嗣那一輛最大的馬車上。
蒼生笑,不再寂寥
考慮一下,她伸手抓鹵牛肉,「成交!」
認真想了想,她冷哼一聲:「便宜你了,我唱!」
「師兄,咱倆都干不過他,這不科學啊?」
曹元收到指令,大聲道:「正是,來者何人?」
想到輸掉的錢,墨九抿抿嘴,又笑著補充。
清風笑,竟惹寂寥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三個人圍坐,中間方一個小方几,擺上一壺清茶,墨九大概與蕭長嗣說了一下撲克的玩法,看他時而點頭,時而皺眉,始終一知半解的樣子,她的興味兒頓時上來了,吡喝著要動真格兒的。
「鉅子好!」
她撇了撇嘴巴,也跟著出牌,「餓也沒啥好吃的……這鬼地方!」
「老千?」蕭長嗣顯然不理解這個詞兒,卻聽得懂墨九置疑的語氣,「愛妻可是輸了不服氣?」
這貨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吃,肚子一餓,全身都不舒服。
今兒鉅子出行,墨家弟子早早等在了那裡。
「嗯。」沒想到蕭長嗣也同意的點點頭,「愛妻之言有理,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可以把銀子都還給你,也不要你的相思令……我們從頭再來。」
「弟子等領命——」
這個價格墨九認為是對不住自己身份的,可所謂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她不能拿公款來賭博,她自己的銀子又都輸光光了,如果明兒繼續玩,確實沒有本錢——
「希望我能平安到達陰山,而不是半路被他氣死!」
車隊里是帶有乾糧的,可那種食物也只為飽腹之用,論起口味來,又怎麼比得上墨九心心念念的那些美食?想到這個,墨九咽一下唾沫,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的陰山腳下,這個時節,正是賞北國風光的好時候。萬里無雲的天際,蒼茫、高遠,一群群牛羊在綠波翻滾的草地中,若隱若現,遠處零星的幾個圓頂大帳篷,將雄偉與豪邁的草原力量彰顯無疑。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記多嬌
這話在心裏默默念叨,她當然不會說出來,長他的志氣。
這次到陰山,他們是行商的身份,並沒有打墨家的招牌。當然,這是墨九的決定。雖然避不過有心人的耳目,但避開了墨家的身份,行事會方便許多。
玫兒想笑,又不好笑,抿著小嘴兒嗤嗤好幾下,好不容易才正經起來,「姑娘,玫兒又不去買肉,實在不知呢。」
「不來!」蕭長嗣病懨懨的躺著,「你找旁人玩吧。」
這個撲克牌的「發明」創造,就是其中一種。
「老蕭,未必你藏有私房菜?」
「此番美景,若再賭一回,我必定可贏!」
這貨損起蕭長嗣來,毫不客氣。
墨九鬱氣還沒罵和-圖-書出來,蕭長嗣就把她的手挪開了,然後慢慢把食盒裡的東西,遞到她的面前,不疾不徐地道:「不多,只需要你面前的一半銀子。」
蕭長嗣輕聲一笑,緩緩拉下車簾,坦然一嘆:「馬車上,滾不開。」
「去,把爺的好酒好菜拿來!」
於是乎,墨九閑得蛋痛,就想找人一起玩牌。
「懂。」蕭長嗣認真地點點頭,推開木片製成的撲克牌,揉了揉太陽穴,漫不經心地對擊西道:「阿花,算一算,咱們一共贏了多少?除去爺的本金,餘下的銀子,你和阿北二人分了去吧!」
墨九這一口氣大了,好半天才順過來。
「怪不得……」她飽含深意的話,讓曹元莫名有點臉紅。
「……我不急,只是怕你把人都輸給我。」
墨九高居馬上,沖兩側民眾點頭招呼,看著前方那一面迎風招展的「墨」字旗,半眯的銳眸里,有一種濃濃的堅定感,或者說使命感。這是墨家鉅子這個身份帶給她的,有著歸屬感與服務性的使命。
興隆山的日子,缺少娛樂。不僅墨九這種習慣了網路信息化的穿越之人,便是那些墨家弟子在學習與工作之餘,也是極度無聊與空虛的。墨九本著為墨家弟子多多創造先進性娛樂方式的使命感,讓人製作了撲克牌,並教會了弟子們許多玩法……「來來來,師兄,趕緊上車!」
一行人馬穿過興隆山霧氣瀰漫的林間,像一條遊走的長龍,蜿蜒盤旋在山腰上,煞是壯觀,引來諸多百姓圍觀,指點,議論……
「……」
「廢話!」從贏到輸來得太快,墨九始料未及,言詞間,不由恨恨,「哪有這樣的?一開始你不是一直輸嗎?現在總贏,換了誰能服氣?」
「眼瞎沒關係,為夫不嫌你。」
「……」墨九眯眼看他。
蕭長嗣但笑不語。
「弟子不辛苦。」曹元這小夥子跟在墨九身邊久了,對她越發恭敬,指引著墨九的馬匹停在那一排帳篷外面,他狀若無意地瞥了一眼雙眼骨碌碌看草原的玫兒,又小意道:「弟子為鉅子和玫兒姑娘專門準備了帳篷,旅途勞頓,你們先去沐浴休息,弟子安排人看守。」
墨九慍怒的臉抬起,緊盯著蕭長嗣,「老蕭,你不會這麼小氣吧?你在興隆山上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可沒跟你算錢……」
蕭長嗣一嘆,「我是怕你輸——」
墨九得意地笑,「好好珍惜吧,像我這種能吃能戰,能賭博能撩男的主子,已經不好找了。」
「當然,你不是要相思令嗎?給你便是——」
這都是本事!
美景中的墨家廣場上,人群擠得密密麻麻。
「老蕭,這下可以了吧?趕緊來!」
喬占平領著大腹便便的尚雅,站在眾弟子之前,聞言雙雙抱拳,再一次對墨九深深拜下。
吐一口氣,她望天,憋下怒火,「啪」地一揚鞭。
蕭長嗣喘一口氣,捂著胸腔又咳嗽幾聲,方才懶洋洋看她,「要玩可以,但事先咱得說好。若是你把身上的銀子都輸光了,怎麼說?」
對,撲克牌……正是後世的撲克牌。
看蕭長嗣意興闌珊的樣子,想想這一條漫漫長路的無聊,墨九就鬱悶了,「眼睛長頭頂上的傢伙,我會賴你錢?你等著啊。」說罷,她朝墨妄擺出一個笑容,「師兄,先借點——」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墨九就覺得肚子有點不好了。
不虧就怪了!墨九尋思著「認賬不賴賬,就是不還賬」的精神,讓玫兒點了錢,拔了一些給墨妄做賭本,又笑眯眯地和-圖-書招呼著兩個人開戰了。
終於,在到達投宿的小鎮之前,墨九再一次輸光光了。
墨妄瞥一眼她瘦瘦的銀錢袋子,沒有吭聲。
「做夢呢?」墨九怒目,「有志者不吃嗟來之食,懂不懂?」
「相思令!」蕭長嗣回答得很快,這讓墨九不由一怔,微微眯眼,考慮半晌,邪氣地斜視他,「好你個老蕭啊,原來你一直在打我相思令的主意?好,有出息……相思令而已,要多少有多少,這東西比銀子來得快……來,一言為定。」
「愛妻莫忘了,一個相思令,不要春令!」「滾!」墨九恨恨一咬牙,「明日再戰,我就不相贏不了你。」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玩撲克么,當然得賭錢才有意思。玫兒——」
她推牌,氣恨不已地下了馬車,重新騎上馬,就像根本沒有輸過一樣。可蕭長嗣哪裡能這麼放過她?撥開帘子,他啞啞的聲音,像催命符一般沖墨九甩了過去。
我的天!墨九狠狠閉上眼睛。
「慢著!」墨九雙目爍爍,緊盯蕭長嗣,「啥意思,老蕭,贏了就不玩了?」
對她的耍賴,蕭長嗣並不在意,「還是不戰了吧?」
「不如這樣吧,你給我唱一首小曲兒,明兒再戰時,我替你出賭資一百兩?」
那人哈哈大笑著,策馬飛奔而來,待走近了,翻身下馬,拱手道:「在下受人之託,捎信來的。」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墨九一怔,停下腳步,回頭望一眼,沖曹元沖沖頭。
「不要春令!」
「姑娘,咱們又贏了!」
反正都是娛樂,墨九不太在意——畢竟還可以耍賴嘛。
墨九牙根兒又有些痒痒了,回頭一瞪,「滾!」
一首霸氣側漏的《滄海一聲笑》沒能拯救墨九的牌運,從金州打到陰山,這一路上,她屢戰屢輸,屢輸屢唱,屢唱屢輸,終於被蕭長嗣贏得人比撲克還瘦——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墨九才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後世的人會說,賭博乃萬惡之源。
白眼一翻,她道:「你說!」
「鉅子一路平安!」
「不急!」一隻手輕按在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拿食盒。
開玩笑,從這裏到可以住宿的城鎮,至少還要一個多時辰,如果不玩牌了,得多無聊?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他陪自己玩下去——再說,不贏回來,她今兒晚上都會睡不著的。
她顧不得出牌,伸手就去拿。「老蕭,你太本事了,謝謝你嘞!」
蕭長嗣微微一笑,回頭看擊西。
墨家這些心腹弟子,包括墨妄都是看著墨九從臨安蕭家一案中走出來的人,他們對蕭長嗣不僅沒有排斥,反倒越發地願意親近他。因為除了他,還真的沒有人敢這樣拾掇墨九,既能拿得了她的短,又能軟得了她的心,即能惹得她恨恨發火,也能逗得她哈哈大笑——
一隊人馬慢悠悠地走著,大傢伙兒聽著他倆你來我往的對話,都靜靜無語。這一路上,他們已經聽慣了,不僅不覺得違和,反倒有些得趣兒。
所以,騎馬剛過金州,她感覺到累了,就不再為隨性而為地……主動上了馬車。
找旁人來玩?這條道上,有什麼人可以找?想她怎麼也是鉅子,好意思找下屬來賭錢嗎?……那麼不要臉的事兒,她干不出來,所以她能賭的人,只有墨妄和蕭長嗣。
擊西不在意錢,卻在意這種得利的姿勢。
墨九瞪大了雙眼,她真想不到蕭長嗣這貨居然帶了食物,不僅有他茶飯莊上拿手的涼茶,還有鹵牛肉和幾樣水果小吃。在飢腸轆轆的時候,莫說看入眼www.hetubook•com.com裡,就是聞到那股子味兒,也能讓墨九把持不住。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來唄,捨命陪君子!」
當然,也不可以再做那個隨性而為的墨九。
若說墨九對這個世道的貢獻,除了軍事上的火器,當屬娛樂了。
「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
「當然。」蕭長嗣咳嗽一聲,淡淡道:「你喊一聲夫君來聽,銀子都歸你!」
墨九冷哼,「怕輸?」
還有這樣好的事兒?墨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斜著眼兒望他,她唇角微牽,「你不會這樣好心的吧?說,有什麼要求。」
好在,陰山在望了。
墨妄二話不說,就懂事兒的把錢袋子遞給她,「省著點輸,夠了!」
微風中,送來蕭長嗣的聲音。
「玩不玩?」蕭長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你看我這破身子,這才是真正的捨命陪君子,不玩……就罷了。」
這是要與她交易?
賭博這玩意兒的吸引力,有時候不在錢財本身,而在輸贏。
雙手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墨九感動得恨不得痛哭,「還是我師兄最好。當然,如果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不說那個『輸』字,一定會更加可愛的。」墨妄長嘆一聲,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而墨九賭心上來了,早已按捺不住,拿著錢袋子就轉頭看向了「半死不活」的蕭長嗣。
墨九看著自己空掉的錢袋子,又看看木著臉的墨妄,牙一咬。
墨九拱手向眾人示意,「興隆山就交給各位了。」
墨九打趣地說罷,瞥一眼背後華麗的大馬車,再看看自己的馬,突然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墨九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似的,「哦」一聲,悠然道:「沒事兒,老蕭畢竟是個老闆嘛,名下還有一個茶飯莊子哩,這點銀子不算什麼的——就算真的全輸光了,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只要他能學旺財走幾圈,叫喚幾聲,就可以抵債了。」
可他不掃她的臉,蕭長嗣卻沒有放過她,只瞥一眼那錢袋,便搖頭奚落,「就這點錢,怎好出來賭?」
「好好好,諸位保重!」
累了,就休息,她是這麼想的。可馬車帘子一關,又顛簸,又無聊,大眼珠子瞪著晃悠的車帘子,那感覺比在後世做坐公交還要枯燥幾分——路途太遙遠,時間過得太慢。
原來這貨是怕輸啊?墨九眉梢一揚,似笑非笑地道:「我剛才不是都教過你了,那麼簡單都不會?麻煩你不要侮辱自己的智商好嗎?」
三個人斗地主,墨九一個人贏。墨妄打得保守,輸了一點不多,而蕭長嗣,當然成了最大的輸家。於是,又一盤結束,看到擊西不高不興地掏銀子,墨九再也忍不住了,幸災樂禍地打臉。
曹元打馬上前,咳嗽一聲,打斷了墨九的話,指著前方山腳下的一排氈制大帳篷,高聲道:「鉅子,看!我們快到了。」
「老蕭,就你這水平,還好意思念叨我的相思令呢?對哦,我剛才都忘了問你,你要是把銀子都輸光了,拿什麼來玩啊?」蕭長嗣不溫不火地瞄她一眼。
可撩開帘子一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哪裡有吃的?
想到他神出鬼沒的牌技,墨九有點惱火,「你就嘚瑟吧,沒聽過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牌場上哪有戰勝將軍?!小樣兒的,看明兒姐姐怎麼收拾你。」
擊西「噯」一聲,應了,在馬車上翻找著,很快就拎出一個食盒——
墨九贏了錢心情好,對他的調戲沒那麼在意。
歌聲裊裊中,墨九看著這一片生機勃勃的和-圖-書草原,不由長嘆。
然而,她的好運氣似乎都在一開始用光了,依舊是怎麼打怎麼輸。那蕭長嗣就像有「賭神」附體,要什麼牌來什麼牌,打得又精,牌又拿得好,莫說她的智商越輸越不在線,就算智商在線,一把爛牌也贏不了他。
「玩就玩,誰怕誰!」
「抵賴?我是這樣的人嗎?」墨九飛快地從他手中搶回自己的錢袋,往小几上一拍,「我說老蕭,你啥意思?瞧不起人是吧?來!」
蕭長嗣狀似為難地考慮一陣,慢吞吞將自己面前的錢袋子拎到她的面前,語氣里,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愛妻一個相思令換這麼多錢,你不虧。」
在興隆山上,她吃的、住的、耍的都有人安排妥當,平常根本用不著她自個兒花錢,所以她身上能掏出來的銀子,確實少得可憐……而且,這一點錢,確實太對不起她鉅子的頭銜了。
人得有人樣兒,會笑、笑罵、會怒……這就是正常人了。
可蕭長嗣卻半點不在意,漫不經心地出了牌,突然抬頭問她。
「這狗,比人都精!」
蕭長嗣回視她,直戳靶心,「愛妻還有錢玩嗎?」
蕭長嗣微微一笑,那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讓那一張醜陋的臉,顯得更是可惡了幾分。墨九望他一眼,又恨恨道:「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得叫我的名字,不能再愛妻愛妻的胡亂叫喚。」
那人戴著草原人常見的窄檐帽,人未到,聲先到。
至少有了這個叫老蕭的「掌柜」在,他們家鉅子變得開朗了許多,再不是前一陣那種隨時會任性搞一回,動不動就要收拾人的樣子了。
「一百多斤啊!按市價來算,也值不了幾個錢。」她笑盈盈轉頭問玫兒,「咱興隆山鎮的豬肉,多少錢一斤?」
墨九大眼一瞪,哂笑,「錢不在多,能贏就行!」
但為了明日的賭資,她鼓著腮幫子還是高歌了一曲。
「性質不同,我是你搶去的,你該養我。」
「畢竟,我怕別人以為我眼瞎——」
在大部隊進入陰山之前,曹元已經帶著幾個弟子先行進入陰山來安頓了。
蕭長嗣眼都懶得睜,「不玩,我不會。」
低頭接過韁繩,他默默退下,正想招呼座下弟子過來,卻見遠遠過來一騎。
墨妄唔一聲,望向她身邊吃光的空盤子,「……很科學。」
江山笑,煙雨遙
「愛妻還是先把欠的相思令給了再說吧。」「急什麼……早晚會給你。」
墨九真心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打不過,損不了,關鍵還能用得著……這樣的男人,除了耍賴,她能如何?
墨九完全沒想到蕭長嗣會這麼無恥,唏噓了好一陣兒「人心不古」,想想自己高超的牌技,想著剛才大殺兩方的威風,覺著面前的一半銀子其實也不算什麼,反正都是贏的他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大不了再贏回來就是。
「呵呵。」墨九賞他一記白眼,「老蕭,你真不怕帽子綠啊?」
墨九自個兒騎馬,卻好心地為蕭長嗣準備了一輛馬車。
看蕭長嗣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墨九有點兒想哭。
紛紛世上潮
「保重!」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穿梭在帶著夜露的山林里,一邊道互道早安,一邊低頭啄著打濕的羽毛。天兒太早,山林里的霧氣,還未散去,一團團像白雲似的瀰漫在山頂,將這一片青翠的山巒,點綴得如同世外的仙境。
墨九每一次出行都很低調,這次也不例外。除了長老與執事,大多弟子只知鉅子要出一趟遠門,至於她到底去哪裡,有人敢猜,卻無人敢問。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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