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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彭欣，宋驁目光一暗。

「蕭兄當真不知這個？」

「小王爺。」她心裏一凜，問：「你說你可以回答什麼？」

什麼鬼？她狐疑地低頭去瞅。

果然，蕭長嗣說完，完顏修當即黑了臉。

那麼，死亡山谷的機關又是如何開啟的？

笑完了，也都跟著她上去。

為什麼那麼多書他不拿，就拿這本給他？

闖北和擊西一怔，都住了嘴。

「饒命！饒命！」

墨九儘管放軟聲音，然後結果還是失望。

淡淡抿了抿唇，蕭長嗣不以為意，「我老蕭看過的藏書沒有數萬也有數千，這一點算什麼……」

對啊！墨九也反應了過來。

那瘋子肩膀抖了一下，緊張看她走近，喃喃著搖頭。

這些人太老古董了！墨九望了望天花板，糾正著他們的封建思想，「你們這思想吶，這叫專業，專業懂不懂。有考古專家為你們解惑，你們就偷著樂吧，還敢用這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我……」說到這裏，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頓一下，雙眼突然一亮。

「國主，大珒國已亡。現在，你只有小珒國。」「……」完顏修原想諷他一句「總比家破人亡」好，可大概礙於墨九在場，不像撒這小孩子脾氣，又活生生把話咽了回去，只撒氣似的把手上那一冊《春宵秘戲圖》往書架上重重一塞。

宋驁唇角一勾，微微一笑。

墨九不太確定的低聲輕呼。

這……兩個男人這樣吵架，當真好么？尤其，其中一個還是和尚。為這樣的往事爭吵，當真不覺得奇怪嗎？她癟了癟嘴，好整以暇地托著下巴看熱鬧，蕭長嗣卻搖了搖頭，突然咳嗽起來。

「我們再去看看上面那些書，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古董名畫……那可值大價錢啦！」

狼兒可能有些餓了，在墨九翻找機關與線索的時候，不太乖地動來動去。墨九無奈拍拍它的頭，換了一個手臂，小傢伙卻逮著機會就舔她的手背。

其實墨九也覺得奇葩，但https://m.hetubook.com.com書架上既然有《春宵秘戲圖》，難免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嘛。萬一找到破解石室機關的線索呢？萬一掏出來一把鑰匙呢？所以，抱著美好的希望，她抱著狼兒就上去了。

他弱弱的聲音，讓人心生同情。

不想死，害怕，一直求饒命……

蕭長嗣眉一皺，「不要胡說。」

用不用說得這麼詳細。

這兩個男人為了墨九，同處一室時始終有點兒不對付，言語之間夾槍帶棒，明笑暗諷，已是尋常，但這會兒針鋒相對的情緒，似乎比先前重了許多，看那眉目間的黯色，若非墨九在這兒，說不定能直接幹上一架。

真是什麼時候都沒忘了讚美自己啊。

書架突然移開和宋驁的出現，讓大傢伙兒都太專心了。誰也沒有注意那根巨型的石柱，就在他們敘話的當兒，隨著那一排書架勻速的「哐哐」移動，在慢慢地旋轉，就在墨九喊出聲音來時，它速度正在加快。

眾人悶笑不止，完顏修卻嚴肅一嘆。

扶了扶額頭，她莫名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像塞了一團亂麻似的，怎麼都理不明白，入山莊，蛇群，機關，甬道，破壁，男子器官似的平台和柱子，瘋子，春宵秘戲圖，書架，宋驁……宋驁。

闖北閉目靜心，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大家都被春宵秘戲圖，逗弄了神經。

「小僧怎的就不幹凈了？」

事發突發，墨九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她看著宋驁鬆快的神色，又往他身後的暗道看了一眼，狐疑地問：「你怎麼會從這裏出來？彭欣呢？」

宋驁抬手，託了托袍袖。又指了指書架後面。

「沒有。」蕭長嗣把書一合，道：「浪費工夫。」

她猛地抬頭，直視宋驁。

完顏修眉頭蹙了一下，看墨九的目光不太友好地注視過來，心頭明白蕭長嗣這廝在故意噁心他，可臉上卻完全沒有什麼表現，只是風流倜儻把《春宵秘戲圖https://www.hetubook.com.com》合於手上，邪邪一笑。

「小壞蛋！」墨九失笑，左右看了看，正想找一張石凳坐一下，就見蕭長嗣挺直脊背，嚴肅著臉，手上捧著一本書，站在一排書架面前發獃。

宋驁輕輕一笑，「你們想知道的一切。」

這也真是巧妙了。墨九目光眯了眯，「你當初消失在死亡山谷，很多人找你，都沒有找到，那麼，你一直在死亡山谷，沒有出來？也就是說，這個地方，與死亡山谷是相連的？」

為什麼這裏的布局和那根柱子會長成那樣？

他居然是失蹤許久的宋驁。

「有了。」

「我？」墨九心裏更驚。

冊子上有多幅圖。

這個冊子與破解機關有沒有關係？

「小王爺？」

他鬍子老長，其實墨九有點兒看不出年齡。

蕭長嗣並不言語，轉而看完顏修。

為什麼祭祀天神的地方有這樣的冊子？

墨九觀察著瘋子眼睛里的迷茫，墨九突然站起身，「老蕭，你說你會不會猜錯了？那個人並非給他治病，而是打著給他治病的幌子，不停給他服藥……目的就是為了讓他的腦子一直糊塗？」

蕭長嗣微微一怔，雙唇緊抿。

這事情太反轉了，完全出乎意料。難道說宋驁還沒有與彭欣接上頭？

「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就多了。」墨九也笑，「不如就從你怎麼會在這裏開始吧？」

「國主可知，此乃何物？」

「……」

那書上就倆字——祭心。

為什麼那個瘋子誰也不理，就理完顏修？

她抱著狼兒走過去，隨意一描。

眾人：「……」

那樣歷史也就重新書寫了。

這個時候想這些，會不會太奇葩？

墨九默默思考著，耳邊卻傳來各種聲音。

可墨九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我正在尋找出路，你們就開了機關。」

眾人一怔，搖頭失笑。

爾後，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蕭家是百年世家，他以前的生活可謂寶馬香車，富貴榮華，看過和_圖_書無數的藏書並不奇怪。不過，與現在顛沛流離的生活相比較，這貨的命運也是悲慘。

「你真來投奔，我大珒國還不稀罕呢。」

這麼說，蘇赫那天找她合作，要破死亡山谷的機關布局，就是為了救受困的宋驁出來？

「哦？」

完顏修卻探頭過來，「好像投靠珒國屈了你似的。」

一直以為在蘇赫手上的宋驁。

女主光環和金手指什麼的，都只存在於小說里，現實太過殘酷了。不論她怎麼詢問，那瘋子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哦不，他還垂下眸子對了對手指。

之所以叫他「公子」，完全是推測。

「放屁！」闖北真急眼了，「我奉命行事，只是辦差，。」

「絹粗而厚，有獨梭，紙色淡而勻，薄而不裂，乃為真。畫中貴妃，弱骨豐肌，姿態娉婷妖媚，溫柔之容似玉，嬌羞之貌如仙，行前含情仰受，其忐忑之心，躍然紙上……私以為，乃真跡。」

瘋子似懂非懂地看她，搖頭。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墨九微微一笑，蹲身扶起他，「公子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事兒。你困在這裏多久了啊？是誰把你困在這裏的？為什麼你要把這個冊子給他？」

「小心，有機關——」

「哼！」一聲，擊西癟嘴，「那回在倚翠樓……」

「你好，這位，這位……公子。」

話未說完，墨九抱著狼兒的手突然一緊，看著中間那一根巨型石柱，低低一吼：「不好了，大家快跑！」

或男女二人相依，或盪于鞦韆之上，或旁有小婢助戰，或靠在榻上，每翻一頁，便是一圖，每一幅圖的畫工都極為精湛，簡直就是集古往今來春宮圖之大成也。

「老蕭，有發現？」

「咳咳咳！」蕭長嗣喘一口氣，搖了搖頭，一副「我很純潔，不如你學識深廣」的樣子，淡定地看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少，我不知他為何非要把這本冊子交給你？」

蕭長嗣冷哼一聲，「當然。」

「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都以為她想到了出去的法子。

書架移開，裏面霍然出現一個兩人寬窄的暗門。從門裡走出來一個男子，眼眸飛揚，笑靨如花，發冠束玉，斜插一支簪花，身穿一襲赭紅色錦袍子，如那玉樹臨了風，緩緩走入夜明珠下的石室，簡直亮瞎了墨九的狗眼。

她也是一嘆，「若是能回到蕭家滅族之前，你會不會勸他們不要從楚州搬到臨安去？或者從那個時候，乾脆早早地投靠了珒國？」

「小寡婦就是聰慧。」宋驁笑道：「我一直在死亡山谷，得虧了蘇赫世子，每隔三日就派一人送食物入谷，我這才得以活了下來。死亡山谷能入不能出，亂入者，必死無疑，當初我麾下南榮大軍，便是如此……山谷處處有禁錮，我僥倖未死，卻不敢亂跑，藏於一處石洞，數月來苟且偷生。可在一個時辰前，死亡山谷的禁錮與機關布局突然被破解，我順著打開的石門與甬道，就走到了這裏——」

「《春宵秘戲圖》，是唐代畫師周昉所作，描繪的是唐皇和楊貴妃二人……豐富多彩的閨房秘事，但真跡早就失傳……這個么，也不知是不是贗品。」

「與小娘睡了一夜，還能幹凈得了？」

「一派胡言！」闖北紅了臉，「小僧怎會幹這勾當？」

下意識的，她側目望向蕭長嗣。

「她不是與你在一起？」

什麼叫記得他榻上風流？狗日的完顏三，又占她便宜，吃她豆腐！

「不要這麼說嘛，至少免費看了這麼多古籍藏書啊。」

這解釋……

沉默一會兒，他反問：「那這個冊子又何解？」咳一聲，墨九撩他一眼，不得不賣弄學識。

誰能想到，他會在這個暗室裏面出來？

「老蕭……」

「它三舅是想說，你和畫上人物長得極像……與他一樣淫|盪？」

「你們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

最不可思議的是——

墨九斜眼瞪他一眼，做了個往上翻眼的動作，然後懶怠理會他，又調過頭來，笑眯眯地看https://m.hetubook.com.com著還跪在地上的瘋子。

「掌柜的，我們錯了。」

而他正好在看她身側的蕭長嗣。

翻書架，翻書。幾個人站在石書架前的樣子，看上去——很愛學習。

「假和尚，別裝了。」擊西冷冷一哧，蘭花指一翹就戳到了他的胸膛上，「你別以為你念兩句，我就不知道你早就開葷了。」

「我要……饒命……我不死，不死……」

兩個人奇怪的爭吵著，墨九眉頭就皺了起來。

「噫！」墨九合上冊子，遞還給完顏修，挑高眉頭問：「都看我做甚？我說得不對嗎？」

「我不想死……不死……」

墨九翻了個白眼，不給臉面地戳他脊梁骨。

完顏修一愣，嘲笑一般牽唇而笑。

不過由此也可以推論出來，他曾經受到過驚嚇。

墨九剛剛喊完，那書架後面就傳來一個笑聲。

「何事？」

「小九兒好眼力，竟然還記得我榻上風流。」

這麼解釋也說得通。

這樣的東西本就奪人眼珠，一出現，頓時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雖然不一定人人都知道「春宵秘戲圖」的出處與由來典故，但冊子上面栩栩如生的圖案和腳體語言，大家卻是都看得懂的。

「啊呀！」

「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砰」一聲，書架受震似的，突然移動。

誰在裏面？墨九一驚，側目看去，差點失聲驚叫。

身為女子，她坦然說閨房秘事，也不覺得羞澀。說完了，似乎為了檢驗真假，還相當自然地從完顏修的手裡拿過冊子，翻了一頁，還翻一頁，看得饒有興趣，完全看不見擊西等人詫異的目光，侃侃而談。

「小寡婦，是我。」

轉動間，還有濃密的黑煙從柱上石縫中滲出……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宋驁又摸了摸鼻子，笑道：「我猜，是你們的闖入，誤觸機關，解開了死亡山谷里的機關，卻不小心把自己陷在了裏面。」

「宮中行樂秘，料得少人知。春宵秘戲圖乃為宮中之秘事，孤乃國主，又長得俊美，自然會引來注意。」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