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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作者: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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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相思令 第240章 困獸之鬥

第三卷 相思令

第240章 困獸之鬥

眾人正聽得聚精會神,哪料她突然打住?
「我先頭是想提醒你,多注意細微之處——」
這也讓陷於墓室的那順抓狂不已。
擊西面色一變。
「如何得知?」
擊西低低吸著氣,發出了一道感慨。
「憑什麼?」墨九冷笑,「你啊,就好好在裏面獃著吧,不關你十年八載的,難消我心頭之恨——當然,你得有命活上十年八載才行啊!」
與他的視線一道,看向女屍緊緊閉合的兩條腿中……
不僅闖北囧得面紅耳赤,就連墨九和蕭乾幾個人也都傻傻地愣住了。
幾個人滿帶希望的眸子,看向附在墓頂的棺槨——也就是控制室一層相隔的下方。
落下時,山崩地裂,烈火灼燒。
仕女玉雕藏身於此,確實令人防不勝防,也把墨九震了個措手不及,欲哭無淚,除了對祖宗深深佩服之外,她簡直無力吐槽這個設計和創意。
「是彭姑娘——」
擊西直拍腦門兒。
「三爺不愧污神轉世,取玉雕,就交給您了!來!」
這……
「那鉅子是準備出來呢,還是準備餓死在裏面?」
停頓一下,她嘻嘻笑。
「有八。」
「細微之處?」墨九一愣,「是指何處?」
哦不,一具女屍,栩栩如生的女屍。
好一會兒,等那粉末沒有異常,他又朝墨九點頭。
那順巫師許久沒有回答。
那一口棺槨里,有一個女人。
而完顏修微微一笑,已然走近她身旁。
顯然那壁畫上的人像,就是她本尊出演了……
一時間,墨九竟無言反駁。
兩個人全程沒有對白,配合默契,好像不需要任何語言,就能明白對方心裏所想。這讓圍觀在邊上的甲乙丙三個看客,又是眼熱,又是羡慕……
那順也是一個做事利索的人,他大抵明白墨九是要試探機關規律,沒有多說廢話,很快就按她說的做了。
她蹙了蹙眉頭,問:「你在哪兒?」
這時,墨九弓身探棺。
有玉雕在手,也終於有了佐證。
「哐哐——」
一句蕭老六,把完顏修駭了一跳。
闖北瞪大了眼睛。
底下,那順痛苦地呻|吟一聲,低吼咆哮。
「不幫。」擊西打斷他,回答很快。
「有理。」
那順果然不再按動機關按鈕了。
一群烏鴉從頭上飛過。
空間里,除了一股子焦味,還有兩個一動不動的人。
「九爺,說淺顯一些,淺一點,淺一點。」
「……」
可擊西和闖北,卻都變了臉色。
墨九抿抿唇,繼續在女屍身上搜索。
哪有這樣的人?
「你去。」
蕭乾略點頭,似明白了,「木生火,巽居東南,五行為木,震居東方,五行亦為木。阿九所指,是哪一木?」
「那鉅子小心了。」
「無知小兒,還不趕緊放老夫出去?」
那順遲疑片刻,方問:「鉅子以為是何墓?」
……也就是說,他們在下面做的事,那個老傢伙都看見了和圖書
「停!」
宋徹僵直著身子,並沒有如他們預想一般,輕鬆躲開。
這種古墓,什麼東西都可能有毒,更何況棺槨裏面?她不敢亂摸亂動,看著蕭乾抽出一根銀針,在棺口各處試探一下,又從瓶子里抖出一種帶著幽香的藥粉,均勻地輔灑在棺槨的四周各處……
「那你也不管小王爺么?」
這正是那順先前的藏身之處。
然後,她一本正經地問。
墨九微微抿唇,笑得嬌艷如花,也得意非常。
「……猜。」
不僅那順抓狂,墓頂上的幾個也揪揪著心,拿不太友好的視線望向墨九。
墨九昂頭看了片刻,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讓蕭六郎本就難看的臉,更幽沉幾分。
「巫師到是舒坦,坐著喝茶打瞌睡,看我們玩命開墓,然後再把我們一網打盡,你坐收漁翁之利,這算計,我服!」
在上方?幾個人齊刷刷望向頭頂。
「是啊,我在這兒。墨九,能見到你真好。」
「你不倚仗老夫可以。」那順嘶啞的聲音,從主墓室里傳來,「可蕭老六……恐怕就不得不倚仗老夫了吧?」
「鉅子,你放老夫上來——」
墨九道:「所謂『破』,即是『克』。離居南方,五行為火,數目為九,與坎相對。坎居北方,五行為水,數目為一,與離相對。水能克火也——」
主墓室里的那順巫師,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墨九白她一眼。
大抵也想到了一些他的好,她哼一聲算是妥協了,「那好吧,我來幫你取。不過下次你得讓我睡,還有,不準那麼快就完了。」
「管不了——」墨九冷漠臉,「等九爺先出去填飽肚皮再說。」
幾個人是互相牽著手的。
那順頓了一下。
那順問:「可棺槨如何降下來?外面的人,又如何進入墓室?」
兩個女子在一邊寒暄,那邊蕭乾和完顏修可沒有對宋徹客氣,就在她們說話那電光火石的剎那,一劍一刀已然出手,冷森森地劈向了宋徹……
若墓頂使用的是類似於玻璃一樣的介質,就可以從外面看清裏面,裏面卻看不|穿外面了。而剛好機關樞紐又全在主墓室的上頭一層,那麼「那順巫師」所說,完全可以實現。
揉著鼻子哼哼一聲,她笑了。
「墨九?」
可仔細搜索了一遍,也沒有看到仕女玉雕。
廢話!誰願意餓死?
墓室里的幾個人,神經也鬆懈了幾分。
墨九偏頭,眸中盪開一抹蘊染的笑。
不得了!
青石地面,恢復了平靜。
「哐」一聲巨震,似乎整個墓室都在震動。
「貧僧幫你那麼多……」
「哈哈哈哈哈——」
「二木一起!」
於是,也都一齊順利升了空。
墨九不答,只問道:「巫師,乾、坤、巽、兌、艮、震、離、坎——八個機關按鈕相距多遠?」
不過,與其餘八卦墓的女屍也略有不同。
和圖書墨九直言,「我以為此乃離墓。」
數月未見,彼此都經歷了人生的大苦大難,再一次於墓底相逢,那千般滋味兒萬般情緒,最後出口的也不過是最簡單的一句。
「我是想說,水能克火也,你同時按離位和坎位的按鈕就會觸發機關,進入主墓室了……至於,要如何打開棺槨么——」
她突地吸一口氣,拉緊蕭乾的胳膊,沉著聲音,緊張地加快了語速,「巫師,現在你將離位和坎位的按鈕,同時摁下!」
她對老祖宗天才的想象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了不了,還……還是不喜歡為好。」
就像玩遊戲似的,一會這裏出個洞,很快恢復,一會兒那裡又陷個坑,又很快恢復。緊張、刺|激,讓人始終高著心臟……
易經八卦,乃玄學之最。
「砰」一聲。
是啊!小王爺宋驁在那順手上,墨九怎麼會不管他啊?可這句話讓擊西突然一提醒,不就讓那順知道她很在意么?
「好,巫師,現在你先按這個順利操控按鈕,一個一個來,速度慢一點,將所有的都按一遍。反覆幾次。」
機括聲再起,震動比先時更強。
好一會兒,他幽幽一嘆,像是不願意承認的反嘲,又像是直接默認的反問,不帶情緒的開口。
闖北的佛法普照不了擊西,她聽命地將仕女玉雕放在隨手的一個香囊里,裝在身上,不停朝闖北擠眉弄眼,然後看墨九張羅著將棺槨複位,就要離去,又喊了一聲。
「啊!」擊西抱頭怒吼。
「聰明人,本該如此啊!」
像拉開的窗戶一般,那棺槨上方的棺蓋霍然洞開。
而此刻,一切都已經平靜了下來。
那順問得很平靜,可墨九卻相信,這個老頭兒的心裏,一定在開始澎湃,熱血沖腦了——
「明白了。」墨九淡淡地瞄一眼蕭乾,手指緊扣住他的胳膊,然後大聲侃侃。
那順道:「頭上,你們的頭上,主墓室的上方。」
轉瞬,他也沒問合作什麼,就爽快地應了。
為什麼是他?
「說啊?」完顏修不耐煩。
而擊西是用一種純潔無邪的語氣,天真嬌嗔的說來的,就好像她睡闖北和吃飯喝水一樣正常。
大家都快被她繞暈了。
「……」
墨九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有短板握于別人手上。
他們幾個人乍然從地底冒出來,彭欣和宋徹顯然都沒有想到,這麼冷不丁撞上,各自愣了一瞬,隨即墨九就燦爛了笑臉。
然後,他恍然大悟般,看著蕭乾咬牙。
既然不開機關,就吃不成飯,她也不再和那順啰嗦了,軟綿綿地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昂著腦袋對墓室的那順道:「巫師,我們合作吧。」
蕭乾躺著中了槍,自然也不會當著墨九的臉兒去取這個仕女玉雕。他回頭,盯著微微闔眼念經闖北。
蕭乾也問她,「阿九說,怎麼開?」
墨九很奇怪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和-圖-書,讓設計八卦墓的祖宗,會做出這般的行為,也嚴重懷疑,在那些耗時耗力修建的年份里,祖宗的思想在一步步變壞……畢竟墓里的仕女衣著,愈發清涼了。
含玉于口呀!
與其他幾座八卦墓一樣,女屍形狀完好,面部表情生動,屍體的防腐處理也極為得宜,哪怕久經歲月的洗禮,也不曾受到半點損毀。
「我不告訴你。」
蕭乾與他相視一眼,沉聲對那順道:「巫師很有自信,奈何對蕭某而言,這世上除了一個墨九,任何人都可有可無。」
「巫師何出此言,我哪有戲弄你?不是你一直想進入主墓室么?我完成了你的心愿而已。再說,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怎麼那麼急。」
「且,蕭兄乃醫者,最宜做這事,萬一有毒呢?」
陣營不同,這樣的玩笑,其實也並非玩笑。
幾個人都不解地圍攏上去。
「以生鐵鑄成,按八卦位排列。」
又需要多大的污力,才能想到這個?
完顏修剜她一眼。
輕輕哼一聲,那順道:「說來你們不信。我在你們頭頂,一壁之隔,可以看到主墓室里的一切,甚至可以操縱主墓室的機關按鈕,讓其運行……卻始終打不開墓頂的棺槨,也進不得墓室。」
「刀下留人——」
看擊西完全不明白個中關鍵,她搖了搖頭,渾不在意的道:「你急什麼?找到宋徹,就有辦法找到宋驁。我又不必倚仗這個老兒……」
「入墓室乃相剋,開棺槨得相生——離居南,五行為火,得找與離墓相生之按鈕……」
「不空。」
墨九不再說話,示意蕭乾過來。
完顏修沒有回答,目光再一次調向棺槨之中,那一雙眸子里,似有一種幽幽的光芒,散發出來,牽出一抹淡淡的邪魅色彩。
她回頭看向完顏修,輕輕抿唇。
如今的情況是,他們都餓了,很快就將體力不支,連走路都成問題,真正面對那順,又何來的戰鬥力?
就算墨九經常玩笑,但大家都知道她本就一肚子壞水,說什麼也都不奇怪。
「怪不得,老子便說嘛——」
那順在笑,那笑聲像滲透著數千年的恨意與怨氣,從主墓室直傳入控制室,震得人頭皮發麻。
於是,墨九幾人站立的青石板,又有了動靜兒。
擊西是第一個叫喊出來。
「老頭兒,你挺好說話的嘛,沒想到啊?」墨九調侃了一句,突然將手腕落在蕭乾的臂彎里,緊緊扯住他,也示意完顏修、闖北和擊西幾個人照做。
他動也不動,目光幽冷地盯著蕭乾,長發半掩的面孔,蒼白如鬼魂一般。反倒是彭欣,嬌喝一聲,猛地站起,撲倒在他的身上。
最厲害的一次,擊西半個身子都陷了下去,若不是幾個人手牽著手,互成一排,互相拉拽,有可能她就這麼掉下去,沒了。
「九爺,我們就不管那順老兒了?」
從「他三舅」變成了「三爺」和圖書,墨九這司馬昭之心,也算路人皆知了。可完顏修哪兒來那麼傻?他眉目淡淡,風姿卓絕地抱著狼兒,面不改色地道出兩個字。
需要多大的污力,才能想到這般行事?
試想一下,從他發現墓室這個機關以來,一直都找不到打開墓室和棺槨的方法,還不犯強迫症么?日思夜想,這會子恐已是強迫症晚期,早已不淡定了。
「鉅子,可有看出門道來?」
墨九白她一眼,續而道:「每一個八卦象徵的數理不同,故而,要開此墓機關,得先知道,墓為何墓?」
「他娘!」完顏修又突然開口。
那玉雕哪裡去了?
「你怎麼在這裏?彭欣,能見到你太好了。」
這個稱呼,嚇了墨九一跳。
墨九吁一口氣,鎮定道:「這個墓室的機關說難也難,說簡單么,倒也簡單。只要想法子降下棺槨,開啟棺槨,墓門就自會打開……」
「巫師,操控按鈕有幾?」
擊西捏捏手指頭,就想下手去摸,卻被墨九手臂一伸,格擋開來,「不要亂動!」
黑幽幽的,陰森森的墓室頂端,看不|穿,看不透,到底什麼個情況?那順又在哪兒?
「阿彌陀佛,阿花……」
她話音剛落,機刮聲便響了起來。
說罷她朝蕭乾偏了偏頭,走向已然開啟的棺槨,弓身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狠狠抽氣。
順利拿到仕女玉雕,墨九等人從那一間小小的控制室出來,繞過一段彎彎曲曲的甬道,一路沿著斜上的石階,再一次回到了他們陷入地底時那一個巨大的空間。
蕭乾上前一步,輕聲問:「沒有嗎?」
棺槨裏面,並無別的陪葬物。
斜剜她,墨九一把將她丟到身後,自己站在她的位置,淡淡道:「你若喜歡,回頭讓你家掌柜的,也把你弄成這樣,放在裏面便是。」
墨九所料不差,此墓確為離墓——
雖然八卦墓的仕女玉雕,體積並不大,可這一具僵硬的屍身,一覽無餘,根本就沒有半塊玉……
那順問:「若是離墓,如何破?」
「都什麼樣子?按什麼方位排列?」
「乾、坤、巽、兌、艮、震、離、坎?」
擊西斜斜掃他一眼,撇了撇嘴唇。
近可主人體,遠可主宇宙萬物。
然而——
「啊九爺英明,我們上來了!」
闖北同不同意沒人知道,反正擊西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說完就輕鬆完成了這一項偉大而艱巨的任務,將仕女玉雕取了出來。
墨九這會兒的思維全在機關上,理解不了他們的癲狂,慢幽幽回頭瞪了他們一眼,上前注視著八卦按鈕,輕快地笑道。
「好美!」
嘴皮動了動,看著蕭乾冷漠的面孔,他沒有反駁,又回頭看向被墨九撥到一邊正在撅嘴巴的擊西。
「機括開了!」
「你會來求我的,我等著你——哈哈哈。」
心底冷笑一聲,她突兀地大叫。
而後,彭欣聽見聲音,肩膀一僵,便抬起頭來和_圖_書
「天勒!我的老祖宗,你也太污了。」
擊西話音一落,墨九不由嘆氣。
「鉅子聰慧。」
這不廢話么?
那男子乍一看就是小王爺宋驁,他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長發沉沉墜地,他卻恍若不知。在他的身後幾步,一塊燒成了焦黑色的石頭上,盤腿坐著一個女子,輕紗纏發,瘦削玲瓏……顯然正是彭欣。
伴著那順的身體「咚」一聲落地,擊西驚喜的叫喊。
「阿彌陀佛!」闖北緊緊閉眼。
就像後世的環繞立體聲一樣,那順巫師的聲音在墓室各處都有傳來,卻找不到沒有具體的方向,如何猜測?
「你喜歡?」
闖北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怔了一下,她隨即莞爾,「它舅,這仕女玉雕,一個兩個拿去了也無用,你不如等我得到千字引,再一併出手來搶?」
那順速度很快。
一個人一旦在意某個東西,就有了短板。
這是一個仿若控制室的地方。
然而,落下的並非墓頂的棺槨,而是從天而降的那順巫師,墨九等人身站的地面,卻突地升起,如同後世的舞台升降一般,與那順在半空錯位,一上一下,很快便升到了墓頂洞開的地面之上。
「嗯,沒有看到。」墨九抬頭,剛說到這裏,突然看見完顏修涼涼的目光,正注視著棺中。
面積不大,也就十來個平方,卻設計精巧,布局合理,可縱觀主墓室里的全局,還有控制裏面的機關……
女屍一身赤條條的,被夜明珠一照,彷彿有一種詭秘的邪異之色,冷涔涔的,讓她打了個噴嚏。
一般來說,只有夫妻間才會用這樣親密的稱呼,可墨九叫完顏修「他舅」,是從狼兒來稱呼的,那完顏修來一句「他娘」,雖在意料之外,卻也情理之中——
「喜歡啊!」
這具女屍除了頭上梳著的仕女髻插了一根花簪,渾身上下都一絲丨不掛,擺著一個妖嬈的造型,顯然與主墓室里那一副《秘戲圖》相同。
說來奇怪,墨九還真不知他在哪裡。
「……」
墨九姑且相信了那順的說辭。
「一言為定。」
「先天八卦所主,乾居南方,數目為一,與坤相對。坤居北方,數目為八,與乾相對。震居東北,數目為四,與巽相對。巽居西南,數目為五,與震相對。離居東方,數目為三,與坎相對。坎居西方,數目為六,與離相對。艮居西北,數目為七,與兌相對。兌居東南,數目為二,與艮相對。以上各相對的數字一合,便都為九。乾與坤合為九,震與巽合為九,離與坎合為九,艮與兌相合亦為九。九九歸一,方得圓滿。此墓室的機關,皆按八卦數理而輪轉的。」
墨九突地悟了。
墨九哈哈一笑,瀟洒地拂了拂袖子,從石台上邁入地面,看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不由凝住了面色。
「阿彌陀佛!」
「一尺左右。」
「……」
「鉅子,你竟戲弄于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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