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相思令
第267章 雨中謎情
不回答，就有可能在默認。
當時她其實也懷疑過，因為溫靜姝的眼神太歹毒了，如果一個女人千方百計要害她，她是能夠感受到的，可蕭乾卻說，酒中沒有毒？他不會騙她，莫名就是溫靜姝懵她了。
小樹林里的打鬥聲，不知道傳了多遠，也不知道蒙合到底有沒有察覺，但從頭到尾，再都沒有人來過。於是，在這個死亡般的樹眾中，只有鮮血與殺戮，那些生命，就在墨九與蕭乾說話的時候，一個又一個的調零在了霧氣蒸騰的小雨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假傳聖旨？
這些話，他沒有說，可墨九卻突然就了解的。
這一場小樹林之戰，耗盡了她的精力。
除非，他出兵之前，已然得到了蒙合的默認。
今兒的天氣情況不太好。
不是矯情，不是舍了美食，甚至也不是太難受。
有人？什麼意思？她問：「你？」
而蕭乾在身邊，她終於安心，也不必強撐。
真逼急了眼，更狠的事，她都做得出來。
金印大王來了！
玫兒默默給她端了些食物進來，放在帳篷的小矮几上，她也沒有動。
「那現在呢，你會把她怎樣？」
「她整我，你袖手旁觀。」
還不明白？明白什麼？與他深邃的目光對視著，墨九擰著眉頭，看著面前被雨水、霧氣、鮮血匯成的小溪般的血流，一個念頭浮上了腦海。
「我沒有！」
可蕭乾的作為，墨九卻有一點琢磨不透。
可這大片大片的鮮血，終是讓她心神翻滾，如何靜得下來？
墨九簡直不要太興奮。
蕭乾回視她，「蒙合不會放過她。」
因為蕭乾要把她送給蒙合。
營里地，炊煙裊裊，將士們有說有笑的準備晚餐。
但現在……他們任務失敗。
「阿九還不明白？」
恍惚間，她似又見到臨安鮮血遍地的刑場。
她冷不丁揪緊蕭乾的衣袖。
只有墨家弟子，帶了一身的鮮血回來。
麻木，還是麻木。她覺得自己突然失去了生命力。
「那時我就知道，不會是你。」蕭乾道：「我的阿九為人性烈，卻不屑做這樣毀人名節的事。但我，亦不曾想到是她。女子皆重名節，她能跨出這一步，是我始料未及的。但而今想來，她是想讓我師父念著她受的委屈，承了她的情，從而心生愧疚，由她擺弄吧？！」
「她害我，你袖手旁觀。」
「我懂！你以為，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蕭乾拿傘遮在她的身上，自己渾身淋在大雨中，很快就濕透了衣裳，聲音也變得越發的低沉，「阿九可知，我第一次殺人，是幾歲？」
她昨日猜得沒錯。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墨九幽幽的說著，也不知有沒有聽清他的話，不敢看那成片的鮮血，面色有點發白，被蕭乾握在掌中的小手，也越來越涼，頭也暈，目也眩，胃裡一陣陣翻騰。
蒙合能饒得過溫靜姝嗎？
尤其，溫靜姝不同於那些士兵，她是他的師妹，中間還橫著一個陸機，如果他出手，心裏可能…www.hetubook.com.com…並不好受。
「難道他們不是蒙合派來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一些不要求，卻全都是要求。
那個溫靜姝，到底怎麼樣了？
「可是，不會太便宜她了嗎？」
堂堂一個大丈夫，面對墨九這樣的一個婦人，竟然不知如何應對。這一瞬，他對自己是無奈的，很想嘆息，很想甩頭，卻又只能默默的沉浸在她水靈靈的黑眸中，捨不得挪開眼。這個墨九，世上也只有這個墨九，可以在他面前為所欲為。她不喜，他就像被挖了心肝，她發怒，他就像受著最慘絕的懲罰。她對他疏遠，他就覺得失去了全世界……
墨九抬頭，看向漸漸沉黑的天色，只覺這蒼穹之中，處處都是看不透的陰謀，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從她穿越的第一天起，就被籠罩其間，她很想撤離事外，徹底看清它，看清掙扎在命運中的這些人，然而……每一次她剛要撕破迷霧，就會被另一波更為濃重的漩渦捲入其中，再也無法看清。
一時間，襲擊墨九的北勐士兵慌亂得刀都快要握不住，墨九也是頭皮一麻，安靜地站在塔塔敏的身邊，與她、扎布日，同樣地怔怔著，看著隨蕭乾而來的北勐騎兵們，像潮水似的湧入霧白的密林，將圍著他們的北勐士兵，再一次團團圍住。
「你不是，你是墨家鉅子。可以主宰命運。還可以——主宰我。」蕭乾的聲音堅定，帶著安慰與憐惜，手指慢慢上移，扣住她的脈腕，沉吟片刻，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遲疑。
「可是，酒你喝了，為什麼沒有事？」
心肝不由一寒，怪不得他讓她大宴的時候挨著他坐，怪不得她沒有察覺到危險，覺得什麼事都沒有，原來全是這個男人替她擋了災。
看過太多的殺戮與廝鬥，早已冷了心，麻木了人性。
蕭乾聲音淡淡的，說罷，雙眼鎖定墨九並不意外的臉，慢慢地收緊握在她腰肢上的手，帶了一絲歉意，「阿九，上次的事，是我不對。」
就是堵，由心的堵。無法排解的堵。
也必將會死得更快！
這根本就不明智的，不可取。
她正想罵娘，蕭乾聲音突然沉沉。
「王爺，我想收回之前那些話。」
連綿的陰雨里，隨著蕭乾「一個不留」的沉聲，突然飄過漫天的恐懼以及悲涼。
「什麼？」墨九有點跟不上他跳躍的思緒。
還有那些北勐士兵的死去，也讓她受到了又一次的震撼。
而更多的聰明人，選擇了沉默，根本都不問。
「嗯？」蕭乾摸著她的臉，「哪些話？」
「脈息亂，是何故？」
墨九心裏突然地湧起了不悅。
甚至於，不知道該怎麼阻止……沒有立場。
「嗯，阿九是說？」
心裏莫名一塞。
當然，這些來襲擊的人，確實是炮灰。正如蕭乾說的，不論成敗，他們都得死。只有死了，墨九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才不會讓蒙合大帝背上這口鍋。歷史會被改寫成，某將軍在狩獵hｔｔｐs://wｗｗ.hｅｔｕｂooｋ•ｃom.ｃｏm時，與墨家一行發生衝突，擅自行動，被蒙合大汗處死。
蕭乾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和蒙合對著干。
「娘的，到底怎麼了啊？腦子綉了？」
「呀，不能吧？」
眼前像有一塊黑布，在無聲無息的籠罩她的視線，墨一樣的顏色，閃爍著點點的星光，她的血液在逆躥，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漸漸消失……
哦不對，她本來就沾了酒杯啊。
「阿九，你脈息很亂，靜一下心。」
只是，她到底來自21世界，那是一個人命矜貴的地方。
「關於溫靜姝的。」墨九咽了一下唾沫，「你就看著吧，別插手了。」
「呃……」墨九看著他眸底的紅絲，神台突地一清，想到了之前的大宴，忍不住把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那一杯酒，你為什麼不讓我喝？是不是懷疑酒裏面有毒？」
那麼……溫靜姝呢？
第一杯酒，就喝的那個酒杯，之後才被蕭六郎接過去的。
可她卻沒有出去吃野味，沒有參与到這一場圍獵的熱鬧中去。
駐營地里。
「哦。」靜心！
打小，她都沒有見過這般的屠戮，還是由蕭乾親自發起的屠戮。她甚至可以預見，在蕭乾走向那個天下至高的神台寶座的過程中，這不會是唯一的一次，未來的腥風血雨，只會比此時更重，更多。
「我懷疑他們是蒙合的人，這樣殺了，會不會有問題？」
按墨九的話，「這個腌髒的世界。」
慢慢地起身，她沖入雨中，想淋一下這雨，洗滌一下塵埃。
不知何時，雷聲里，小雨驟起。
「王爺——」
穩穩坐於他的馬前，墨九回神。
他們沒有錯，但他們非死不可。
殺人，殺人！一個一個殺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來，不知道自己活著的目的，有一種恍惚和天地都沒有了顏色的失落感。那種感覺，就像午睡時睡得太久，一直在傍晚時分醒過來，不知身在何處，尋不到生活的意義，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的……空茫。
「你有你有你就有。」好瓊瑤！墨九一個字一個字說完，自己汗了一下，拌了抖肩膀，突然甩出馬鞭，給了蕭乾一個冷冷的斜視，陰惻惻的一笑，「所以，這一回，我不想你袖手旁觀。」
「她聯合陸機設局欺負我，你袖手旁觀。」
不一會，小雨就變成了大雨。
毒物的滲透，也讓她再也無法支撐。
簾外的青山綠樹，全部變成了一團團黑陰。
她沒有睜眼，淡淡地問：「你怎麼來了？」
在蕭六郎這一生，究竟經受了怎樣的苦難，才熬到了今天？
「無法主宰命運的可憐蟲，都是螻蟻。他們是，我以為，我也是。」
如果她和蒙合一起合謀害她，結果她說給她下了毒，結果蒙合算準了時間，派人來拿她，她啥事兒都沒有，就連喝了她酒杯的蕭乾也沒點什麼事，蒙合能再相信她嗎？
她不忍見這血腥，卻也無力阻止蕭乾。
否則，就只有一個「死」字。
墨九還是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白，「如果我被抓走了呢？那就不是假傳了吧？」
也都知道，死了人，死了很多很多人，那血腥味兒瀰漫在空氣里，似乎都快要飄散到營地里來了。但沒有一個人在意，甚至私底下，都沒有人敢於議論。
他們今天打回的獵物，都變成了鮮肥的肉，煮入了鍋里。
有人好奇問之，答曰：路遇歹寇襲擊，差點回不來了。
只有蒙合「關切」派人來召見墨九，要讓她過去詢問詳細，想必是要安撫一番。蕭乾以墨九受傷昏迷為由，直接把她抱回了帳篷，而後安置好了她，方才親自去見了汗帳見剛剛打獵回來的蒙合大帝。
一個七歲的小孩！
「我已經出手了。」蕭乾淡淡看她，「你以為她為何要背水一戰？為何要夜入蒙合的大帳，為何肯陪蒙合苟且？她只是，迫於無奈。」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場紅顏禍水相爭，英雄獵取激戰的男人遊戲罷了。
「酒里確實沒有毒。」
隔了這麼久，蕭六郎終於識破她的為人了？
「七歲。」蕭乾聲音淺淺的，像沒有什麼溫度，但墨九明顯感覺得到，說起往事時，他情緒有不太安份的浮動以及恨意。變得越發冷冽的氣場，好像將他們兩個人的周圍都籠罩了，每一個字都變得箭一般尖利，恨不得字字刺入敵人的胸腔。
「當然假！不管何人做的，誰也不會承認是真。」
「阿九陪我睡一覺，明日可見分曉——」
她張了張嘴，終是無力回答。
心是疼的，頭是昏的，血液也是凝固的。
殺人的，慘叫的，聲音就浮動在她的耳邊。
她甚至看到有一些人的刀，都砍缺了口。砍人砍的！
蕭乾輕輕捏她鼻子，眸中有著冷絕的光芒。
「不管是不是，都得死。」蕭乾的聲音很淡，「他們的結果也都只有這一個——假傳旨意，企圖陷大汗于不義，毀大汗的名聲。」
他的女人，他的母親，都不允許別人欺負。
整個人從馬上墜下去的那一刻，她似乎聽見了蕭乾在大叫「墨九」。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小樹林里發生了一場打鬥。
抬頭，迎著雨絲，她突然揚起了笑容。
這……他說的真是溫靜姝嗎？
但墨九了解他。
幾個時辰的潛伏期？
蕭乾無語看她。
一雙眼睛裡帶著愉悅的光芒，她問：「小覷，怎講？」
墨九目光微涼，靜靜地看著他。
「……」
「我什麼也不要求，單單看你對我如何了。」
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看戲，確實是極好。
良久，良久之後，墨九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雨水打濕了她的發，卻怎麼也淋不入她的心。
也便是說，如果墨九使了那酒杯，當場不會發作，而會發作在……比如現在，又比如今天晚上，突然發作，她若有個什麼事兒。
所以，他有這樣寡淡無情的個性，有這樣的……帶了一點點自閉的兇殘，所以在今天那個「一個不留」的命令下面，她終於知道，他不僅僅是因為知道蒙合不會放過他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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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狩獵大軍滿載而歸。
「王爺，我有點難受，心悸——」
這才發現，蕭乾不知何時只手殺入了人群中。
「阿九，你是對的。」
很安靜，很安靜。
男人的聲音很沉，「我擔心你。」
或與蒙合苟且，或與別的士兵苟且。
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蕭六郎這是高看她了啊。
「我沒有！」
朦朧中，頭上的雨突然沒有了。
「東張西望做什麼？頭低下！」悲天呼地的喊殺聲中，墨九面前衣角一閃，一隻手就突然扯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大，未及她反應，整個人已經帶那隻胳膊帶到了另外一匹馬上。
蕭乾道：「這毒無色無味，極不容易被人察覺，若非我事先有防，將喝過的酒夜包入帕子里，回去做了細查，一樣會無知無覺。」側目，他目光忽地一涼，緊盯墨九的視線，沉聲道：「最毒的一點，此毒不會馬上發作，有幾個時辰的潛伏期。」
帳篷上，被雨點擊打得「啪啪」作響。大雨傾盆，澆滅了圍獵大軍的食獵熱情，他們轉戰到了帳篷里，外面的喧嘩聲也漸漸少了，完全被雨聲覆蓋。
「阿九要我做什麼？」
對待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她懂。
「那幾個乞丐欺負我母親的時候，我就偷偷躺在神龕下頭看著。沒有動，一點聲兒都沒有發出來。我看到了母親的眼睛，她在告訴我，不要出來，不要出來，讓我要忍耐。我很聽話，沒有出去。我也知道，我太小了，我的力量還不夠。我如果出去，他們會要我的命。所以，我忍耐著，但是，我並不甘心。等他們心滿意足的離開，我就偷偷地跟了上去，找到了他們棲身的地方。第二次，趁著一個葯堂打烊的時候，我偷偷摸進去，藏在葯櫃下方，找到一種叫砒霜的東西，當時我唯一知道的毒藥，足足蹲了一個晚上，凌晨時等葯堂開門，才偷偷跑出去，把砒霜放入了幾個乞丐的碗里。當天，他們全部暴斃而亡。」
發了瘋的人，堪比野獸。
墨九汗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盯著那一盞燃燒的燈火，她始終在發獃。
「不。」蕭乾搖頭，「我並沒有誤會過。」
他們的眼睛，早不如這片天空純凈。
她現在很安全，感覺到很安全。
說到底，她不是一個兇殘的人，她都不如塔塔敏，可以冷眼旁觀。她根本都受不住這生靈塗炭一般的刺|激。
「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成了。」蕭乾冷冷的攬著她立於人群中，一張難看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氈帽下的布紗隨後飄過，眼風寒芒森森，嘴唇冷若冰霜，他靜靜觀察著四周，似乎要找一處更為安全的地方安置墨九。
「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酒在杯沿。你雖只喝一杯，但此毒太烈，一點也有殘毒。想來此時，是快要發作了——」
她和_圖_書不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是沒有逼到分上。
墨九笑著，狡黠的眨眼。
「輪不到你了。」蕭乾聲音沉沉：「自會有人替你出手！」
「哦。我信了就有鬼！也不想想當時你那要吃人的表情。」
「我怎麼覺得心裏很慌呢？」
蕭乾說：「酒雖無毒，但你那個杯子的邊沿卻有毒。而且，那個毒是陸機老人的得意之作。雖然溫靜姝做了方子的改良，卻還是瞞不過我……但有一點。她的本事，我倒是小覷了。」
「我沒什麼事，就是心裡頭不大舒服，說不上來。」
有一頂油紙傘，遮住了她的身子。
這小矯情！這小腹黑！也就墨九了。
他的背後是千軍萬馬。
她不是聖母，她也不願意放過溫靜姝，可這件事，她寧願自己來動手，也不願意讓蕭乾再沾手。他手上的血腥越多，戾氣也許更重，更難將自己從那個冷漠的囚籠中放出來。
如果坦然的他，讓墨九有點肝兒顫。
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剿殺他們，他們卻不知被誰人所派要捉拿墨九。
蕭乾沒有回答。
墨九呼吸一窒，「不知。」
「嗯？」蕭乾伸手過來，握緊她的手。
能跟在皇帝身邊圍獵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嗯？墨九腦子轉動著，突然明白了。
心是靜的，徹底地靜下來了。
「她用的葯，是上次給陸機用的。」
靜心，她也想的。
墨九的世界，終於純粹了。
「為什麼要一個不留？士兵們是無辜的，他們也只是聽命。」
「我么？」反問她一句，蕭乾聲音悠悠，像考慮了許久，又像是細想了一些不堪的記憶，又似是不願意將什麼話說出口，猶豫的，凝重的思考片刻，方才告訴她。
靠在蕭乾的懷裡，她沒有掙扎，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北勐士兵倒下去，看著現場的鮮血淋淋，她緩緩回頭，不忍細看，只衝著蕭乾露出一種悲憫的目光。
雨珠灑落樹叢，激起一片白氣的霧水。
墨九幽幽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帳篷的床榻上，嘴裏有一股子殘留的中藥味兒，苦苦的，澀澀的，想必是蕭乾在離開之前，給她喂服的。帳篷里有玫兒守著她，帳篷門口有抱劍的擊西，一動也不動。
沒有毒？難道說溫靜姝也沒有想要害她？
「好毒！」墨九咬牙，可能受了心理暗示，突然就覺得頭昏了，眼睛也有點赤熱，不由恨恨揉額，「這個女人也太狠了。老子要將她千刀萬剮……」
這是何等的慘烈？！
誰會說她墨九是因為喝酒中毒？
蕭乾漠然地低頭，看她一眼。
她突然打了個冷戰，在她完全昏睡的這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亂世之中，他便是她的依靠啊！
「我沒有！」
夜色濃深，如同墨汁。
渾身的文藝細胞都泛濫了，她作死般閉上眼。
她痛恨，不能反抗，卻想與墨九同歸於盡。
背後，是他熟悉的氣息，頭頂是他灼熱的呼吸，他靠她這樣的近。是這些天以來，從未有過的近，而他堅硬的胸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一旦靠近他，她竟然不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