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如果您這麼做了，就可以得到我的一個承諾——為您做一件事情。現在，我雖然還是個普通人，但是未來，卻絕對不是。那能毀滅世界的魔鬼，必然是有大能量，大神通的人，如果做不到那一步，毀滅世界也就無從談起了。所以，您得到的，不是身為『普通人』的承諾，而是一個『可以對抗全世界』的人物的承諾。」

吳易點點頭，一手指天，發了一連串狠毒的誓言。老鬼聽罷不置可否的嘆了口氣，然後從袖子里取出一顆指甲大小的藥丸來，「你吃罷。」

吳易點點頭，道：「他的動機很複雜，是出於維護世界秩序，還是個人私慾，這都不好說。如果有機會和他面對面聊一聊，會好很多。」

法立安的貝雷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也點了一根香煙。

「新兵也是軍人。」

他需要一支自己的軍隊——早晚會用上。

「是的，五年生命換一個承諾。」吳易說，「您看起來神通廣大，不知道您有沒有毒藥之類的東西？潛伏期五年的那種——別的也行，只要是能把我性命牢牢控制住的就可以了。」

吳易知道自己和-圖-書的心思瞞不過這個老兵，他聳聳肩，笑道，「當然是被娜娜招安。」娜娜，這可真是百試不爽的擋箭牌啊，吳易心中笑道。如果真的能招安老鬼，那是大功一件，娜娜必然會給他很多好處，然後，自己和老鬼的「五年之約」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最後，老鬼是他招安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他的人，今後，他說話的分量會更重。

……

他雨幕下的唇齒時而咬緊，時而放鬆，拿劍的手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來來回回得有十來次。最終，他收劍入鞘了。

法立安打量了一下他瘦弱的身板，冷笑道：「你是死灰史上，最糟糕的新兵，沒有之一。」

見吳易接過來一口吃了，老鬼這才帶點頭，說：「這是毒藥，潛伏期五年。五年之後，如果你不行奸惡之事，不違背道義，我便給你解藥，若是做了，你便好自為之。」

「恩。這事……有運氣成分。」吳易說。

法立安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沉吟少許，問道：「你覺得白鬼是個什麼樣的人？」

「反正你也不是效忠於她，各謀所ｈtｔps://ｗww.ｈｅtｕbｏoｋ.cｏm.com需罷了。」

「那您就更不該殺我了。」吳易道。

「他並非這五大勢力之中，而是本土的地球人。首先，他那種標準的川普口音，是很難學來的；二來，他對五大勢力進行無差別攻擊，如果不是故意為之，那麼足可以說明，他並非外來者，而是本來就住在這四川。最後，他在你們之前就出現了，那一年，五大勢力還不知道有地球這個地方。」

法立安說：「這也夠了，他早早就準備好對付我們，而我們卻對他一無所知。他不屬於這個政府的管轄範圍之內，這事我們和中國政府展開地下外交之後才知道的。如果我們真的要除掉他，那就必須弄清楚他的情報。」

雨浸濕了老鬼的頭髮，額前發黏在腦門上，擋著眼睛。又靜立了半響，他忽然拔劍了，吳易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可他這一次拔劍卻顯得很無力，劍尚未抬過手肘，便又垂下了。

「他只是預料到了一場災難。」吳易說，「卻並沒說是因為什麼，或者怎麼樣的災難。」

老鬼的手緩緩放下，緊繃的雙肩也鬆了下來——他動ｈttps://m.hetuｂoｏk.ｃｏm•ｃｏｍ搖了嗎？吳易不知道，只能繼續說道：「只要您能高抬貴手，我就能多活五年，我想在這五年內好好看一看這個美麗的世界，恩……我還想找個喜歡的人，與她生活……最好能留下一個孩子……這隻是個普通人的請求。如果您能成全的話，我會感激不盡，而且，這樣做的話，我也可以幫助您完成一個心愿。」

「於是你靠著一個承諾活下來了，士兵？」

「反正娜娜也不是讓我到前線打仗。」吳易似笑非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感興趣的，是這個，以及裡邊的東西。」

他甩了甩浸滿水的頭髮，深呼吸，充滿霉味的空氣湧進肺葉，一切都無比真實。是的，什麼也沒發生過，他這樣想著，舉起傘，又回到了從前的生活中去……

「你發個毒誓。」他說。

吳易作揖道謝，然後去一旁的牆角里找回了自己濕漉漉的傘。等他再抬頭的時候，老鬼已經沒了，小巷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共打一把傘的情侶，瘸腿的乞丐，以公文包當傘的上班族……好像只過了一秒，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法立安聽完之後，微和-圖-書微點頭，他望著吳易的眼睛，冷笑道：「被你招安嗎？」

「故事就是這樣了，老兵。」吳易手指間夾著香煙，面前的煙缸已經堆滿煙頭。

「好，您給我一顆，把我的生死牢牢地抓在手裡，然後放我自由，讓我過完這五年。如果這途中，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威脅到了世界和平，您就弄死我好了。而且無論如何，五年後，我肯定會上門領死，以避免預言的發生。」

「我可是個軍人，上校。」

「你沒法幫我完成心愿的，你只是個普通學生。」老鬼沉聲說道。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氣氛是十分難受的，那朦朧的雨彷彿狂風暴雨，流淌的小水渠就好比驚濤駭浪，好在，吳易沒有感情，也不會被這種氣氛所折磨。

「招安他。」吳易笑道，「他和五大勢力都有矛盾，不是不能招安。而且，他的力量你也看到了，收拾剃刀就是三兩下的事。如果能把他招安，那對基地的幫助太大了。」

吳易盯著他的眼睛，試圖透過這惱人的雨，看清他的內心，

「看來你的胃口挺大，不滿足於當卡蘭兄妹的下屬。」法立安笑道。

「呵。」

雨還在下hetubook.com.com，兩人不知道站在這雨中已經多久了。吳易感覺自己腿有些酸了，關節再一跳一跳的疼。這該死的雨，彷彿要把人泡浮腫。

「呵！戰場上什麼事沒有運氣成分？多少偉大的將軍就死於一顆流彈了？」法立安不屑的冷笑——這種表情幾乎已經成了他的標誌，「沒點運氣是活不下來的。」

誰若是動了，那便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信念會順水流走。

「可他卻知道我們要來。」法立安的聲音低沉沙啞，「他說了五年，他預料到了後面的世界鎖戰爭。」

「面對面？你想幹什麼？」老兵瞥了他一眼。

「你是個新兵。」

「比如您，上校？」吳易笑問道。

「你說承諾？」

接下去就是沉默。空氣中僅剩那惱人的雨，下個不停。雨在這陰暗的小巷裡積流成溪，順著兩人的腳流過，浸濕了鞋襪。但誰也沒有動，誰也不敢先動一步。

「我可不光是靠著運氣。」他一口吸了半截香煙，然後在煙缸里碾滅煙頭。他瞪著吳易，道：「還靠手裡的刀子——繼續說，士兵，你給他的承諾是什麼？」

老鬼點點頭。

……

法立安一語道破，徒自拿著資料往外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