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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三位審判長面面相覷，旋即開始交頭接耳。

「我不知道。所以讓先祖來決定吧。」夜神說道，「我給你們公義仲裁。」

「你親口說過，你吸收了他們的生命力！」阿肯說道。

紫海豚說：「您的仇已經報了，他們的罪也已經贖了。遠古仲裁者成了您的信徒，異端審判會成了階下囚。而我們只是路過的旅客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如此。」阿肯走了上來，沉聲說道：「大祭司比修亞克就不是！」

紫海豚想賭一次，賭黑夜裡的最後的一點火星。

紫海豚用手勢讓讓大家冷靜。她大聲說道：「但您不是剃刀了！您是夜神！夜神和阿姆西瓦無冤無仇，為什麼您不能高抬貴手呢？」

儘管紫海豚也認為四指法師罪不可赦，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勇士被切下命|根|子。何況她還需要四位勇士的幫助來脫離困境，完成任務。如果真要審判他的話，至少也要等他完成使命之後。

「你們三個人走吧。」夜神說道，「阿肯、艾蓮娜，該給年輪換藥了。好好照料他。莎拉，去審判異端討伐會的俘虜，這裏的事情由我處理。」

「我叫你閉嘴！」紫海豚朝他尖叫——這和*圖*書有勇無謀的傢伙！

四指法師瞪圓了眼，叫道：「那是你情我願的交易！我給了他們黃金，他們給我壽命！」

「你們才是瘋子。」阿肯說，「比修亞克一樣渴望力量，但他寧可犧牲自己的壽命，也不願意去摧殘兒童！他與你有天差地別，就好像夜神與煉焱神的差別！」

「感謝您願意見我，恕我不能起身行禮。」她坐在凳子上微微欠身。

「幾兩黃金可不值一條人命！」艾蓮娜走了上來，右手指甲驟然伸長，猶如五把短刀。她將手放在四指法師的腿中間，「等我把你分屍之後，我也會給你黃金的，給你許多許多。」

「——卻和死了沒區別！」艾蓮娜的聲音不復剛才的戲謔，「你將沒來月事少女變成耄耋老婦！你罪該萬死！」

三人得令后立刻離開了。夜神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審視著下面的人——紫海豚不確定他是否在「審視」，因為夜神的臉藏在連衣帽的黑暗中，她什麼也看不到。

「你還沒資格面見夜神，我可以代為轉告你的話。」阿肯說。

就是他，剃刀。紫海豚凝視著那黑夜般的男人，他的裝束幾乎沒變，只是紅色變了黑色。

「但法律不https://m.hetubook.com.com允許你們吸走他們的壽命！」

紫海豚繼續和夜神對話：「您——」他有苦衷嗎？「您……確實背叛了煉魔，無論有什麼苦衷，這都是罪孽。」她沒法為了苟且偷生而說出違背信仰的話。

紅鬍子叫道：「小姐！別去求他，他就是個……」

這可真是駭人聽聞的罪名。紫海豚心中想到，素聞煉魔法師為了力量而不擇手段，這或許是真的。

三個心跳之後，紫海豚面前的空間扭曲了，一條閃電般的裂紋憑空出現，旋即裂紋中伸出一雙手，將裂紋撕開了。一個身穿黑色修道袍的高大男人從縫隙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歐洲的煉魔岌岌可危，剃刀大人。」她換了稱呼，夜神無動於衷，「我必須趕往歐洲支援骨靈騎士長。我不奢求您的幫助，但請您放我們一馬！」

同時紫海豚感覺到了同伴們的目光，那是敬畏的目光。我果然瘋了，她心想，卡拉卡夏大人說得對，我心裏藏著比他還多的瘋狂。我若不瘋，絕不敢在這裏揭剃刀的傷口。

紅鬍子一愣，喃喃道：「我其實是想說你是個沒屁|眼的——」

所以她強壓中心裏的畏懼，繼續說道：「讓我見和-圖-書剃刀！」旋即她對著這個房間大聲說道：「背叛者！你不敢來見我嗎？卡拉卡夏大人和我說，你是最勇敢的戰士，可依我看，你不過是黑夜裡的老鼠！」

「我不認罪！」四指法師說道，「我從未謀殺過兒童。」

「閉嘴！」她知道他們要說什麼。紫海豚繼續對夜神說：「我不會放棄我的任何勇士。我必須將他們帶走。」

「閉嘴！」她厲喝一聲。我決不能錯過這機會！

紫海豚和她的勇士凝視著夜神，猶如凝視最黑暗的深淵。

四指法師愣了一下，說道：「比修亞克是個瘋子。」

「如果你們真是公義的審判，那就不能這樣對我！」他大聲說，「煉魔的法律允許法師購買孩童！」

夜神沉默著，他負著雙手，原地徘徊。噠噠噠，腳步聲踩著時鐘的拍子，黑袍下的呼吸聲悠長又憂鬱。

「女人，你無需使用激將法。」夜神的聲音猶如殭屍，「黑夜不會憤怒。」

「人人都這麼干！他們都想要力量！」四指法師面紅耳赤。

夜神聽到骨靈騎士長的名字時似乎身體微微震顫了一下。「放你一馬的話，煉魔就能挽回敗局？」他問道。

夜神說：「就是個背叛者。我知道他要說什麼，我確實背和圖書叛了煉魔。」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句話有多麼大的威力，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句話在「夜神」心裏的份量。紫海豚曾經了解過一點「夜神」的事情，卡拉卡夏大人曾經和她感嘆過，說剃刀的背叛是一件可悲之事。剃刀再背叛之前，歸還了阿姆西瓦的給他的力量，還埋葬了他的教友。「也許他沒有那麼邪惡。」破碎人·卡拉卡夏大人說，「我曾經與他共事過，他是我見過最虔誠的信徒之一。但戰爭使人瘋狂，瘋狂則讓人毀滅——只有提前發瘋的人才能倖免遇難。比如你我。」

他忽然說道：「你的要求充滿了正義，我本該答應，但他們有罪——正義的要求能否抵消過往的罪惡？」夜神似乎在詢問某個人。

夜神發出一聲比冬夜更悠長的嘆息：「我知道。但背叛煉魔的是剃刀，而我是夜神。我已經接受過審判，消去了我的罪。我已重生。」

「那可不行。」他的聲音忽然變了，猶如生鏽的鋼鐵，「剃刀已經背叛煉魔——不！是煉魔背叛了我！我和阿姆西瓦有血海深仇，我要熄滅煉魔之火，殺光每一個信徒！」

三位審判長驚的瞠目結舌。艾蓮娜低聲喃喃：「她會觸怒夜神的。」

四指法師https://m.hetubook.com.com啞口無言。

紫海豚叫住了她。

「你有什麼要說的？」艾蓮娜的狐狸面具很是柔軟，能顯露出她的嫵媚笑容，「你臉上的繃帶很有意思，是和卡拉卡夏學的嗎？」

「但他們都還活著！」四指法師分辯道。

紫海豚不想在說這個了，「背叛」、「苦衷」、「重生」，這話題太過鋒利，鋒利到要脫她了的衣服、扒了她的皮。

紫海豚思索了片刻，說道：「那讓我見剃刀。」

「你可以走，但其他罪人要一一接受審判。」他說。

「讓我見夜神！」紫海豚大聲說道，「以破碎人卡拉卡夏的使者身份，以煉魔使者的身份，我要與他進行談判。」

這不好說，我自己也難以挽回整個歐洲。「我發誓！我會竭盡所能！剃刀大人！」

紫海豚看了看她的四位勇士。紅鬍子和鐵面騎士齊聲說道：「小姐！你——」

「他殺了我的信徒。」夜神帶著黑甲的手緊握成拳頭，「比修亞克因此而死！我要報仇！」

「夜神，我請求您——」

蜥蜴繼續說道：「你謀殺了一共四個兒童，為了精練自己的魔法，而吸取了他們的生命力！你認罪嗎？」

艾蓮娜笑了，說道：「既然你已認罪，那就一切好說了。」她揚起了鋒利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