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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小魚乾。」雪玲說。

若不寫愛情，就要寫生活了。生活就是戰爭——那又太殘酷了。她還做不到將殘肢斷臂和屍山骨海描寫的美輪美奐。

「你看我哪點像普通的貓了？嗯？」它張開了鋒利的貓爪，指著自己頭上的羊角，「我，羊角貓大人，是惑亂星海的惡魔，不是靠幾塊小魚乾和逗貓棒就能收買的碧池貓！」

「羊角貓大人，我能摸摸你的肉球嗎？」一個稚嫩的女聲問道。

「雪玲小姐，我能摸摸你的奶|子嗎？」滄桑的老貓說。

他也在看夕陽嗎？哦，他和我不在一個時區。我會比他早兩個小時看到夕陽。

「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主子！你這個鏟屎的。」卡門小姐將他的眼神翻譯了過來。

「可是貓咪有肉球是常識啊！」雪玲小姐不甘示弱。

她回答說：「用手寫的感覺更好，我能感覺到音符在我手上躍動。」

不是安格維在造反，而是死灰已經在世界鎖戰場www.ｈet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上一分為二。靜萱這樣想到。

好美的景色。她心想道，怎麼會有這麼乾淨的天空和這麼燦爛的夕陽呢？死灰的天空永遠被污染物覆蓋，太陽又昏暗又小，就像個老燈泡似得，比地球這裏的太陽可差遠啦！好想飛上天去看看，明天我去借個飛行器吧？帶著雪玲小姐一起去，就說是軍事偵查……

「塞壬和亥如果在的話，一定會教訓你的。」她委屈的小聲嘟囔道。

我好像已經不那麼感性了。她心想，我不再會為了美景而寫詩，因為一提起筆來，腦子裡的士兵就會立刻開炮。轟轟轟，炸個不停……

「為什麼不用電腦去寫呢？」靜萱曾這樣問她。電子記錄更安全也更便利。

羊角貓大人陷入了大概半分鐘的沉默。「太少了。」他說。

羊角貓大人沉吟少許，然後一躍而起，他叼起小魚乾，轉身分奔到門口，然後最後蔑視的看了雪hｔtｐs://www.ｈetuｂｏｏｋ.cｏm.coｍ玲一眼。就好像是在說——

如果塞壬和亥——那兩位永恆要塞的守護者其中之一在這裏的話，就一定會把這隻瘋貓結紮。靜萱心想道。雪玲小姐和羊角貓大人每天拌嘴已經成了慣例，靜萱管過幾次，後來也就懶得管了。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情，而且雪玲小姐似乎很樂意和這隻能說話的貓玩。

「那他媽不就得了！？」瘋貓一躍三尺高，「我說了多少遍了！我沒有長肉球，這就和你是個沒有奶|子的小屁孩一樣！沒有長，沒有長你懂嗎？」

確實，她能寫出一手舞蹈家般的好字。她大多數時候用洪蟒的古典繁體字來寫作，那是一種從象形字發展來的美麗文字。因為字體繁瑣和後來的各種文化運動已經幾近失傳，但那確實是最美麗的文字。卡門小姐能理解它，駕馭它，用它來讚美整個世界。每次靜萱看她寫字，都覺得她紙上有一群載歌載舞的小和*圖*書精靈在開party。

而雪玲就呆坐在那裡，一臉失望的望著羊角貓離去的大門，像個被父親許諾去遊樂園玩卻又因突如其來的公務而被爽約的小孩——這是靜萱的理解。靜萱小時候就總是被這樣對待。她父親在社會上是個偉人，在家庭上卻是個不負責任的騙子。幼年的回憶和眼前的場景重合了，靜萱猛然心中一痛。

「哎？」她驚呼一聲，「我還沒有那種地方！」她捂著胸口、惱羞的說道。

卡門小姐和她不同。卡門小姐具備發現美的眼睛，時時刻刻都能用各種藝術來裝點這個世界。此刻，她的筆正沙沙沙的響個不停。

靜萱效忠的是死灰，而非娜娜。只是娜娜在法律上代表、統治著死灰，所以她才效忠娜娜。但現在，雪玲使用了和娜娜一樣的「永恆要塞聯合終端計算機頂級命令許可權」，而娜娜卻拿不出來。靜萱開始思考，究竟什麼才是「娜娜」。娜娜的主體，應該是由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百個人造人組建成的運算網路，而非那一個代表著這些意志集合的「死灰元首」。現在，雪玲能使用頂級許可權，那麼久意味著她已經得到了娜娜網路一半以上的控制權，這麼說來，現在的雪玲才是娜娜咯？反之，真的娜娜已經成了雪玲？靜萱弄不清誰真誰假，她只能選擇服從最高級命令。

在安格維要塞的這些日子里，靜萱和從前一樣擔任軍務參謀，每日處理基地的各種事務。雪玲和安格維只見存在著某種秘密交易，但她對靜萱守口如瓶。

回到基地內，靜萱便開始進行手頭的工作。安格維對雪玲十分依賴，可以說這個基地有一半都被雪玲控制著，只是表面上沒有人知道。靜萱覺得，如果不是雪玲的協助，安格維絕對不會建立起這麼龐大的一支軍隊；如果不是雪玲這個身份的政治意義，盛蠱的蟲王也絕不會與安格維建立軍事同盟。

「哎？可我已經沒了啦。」她搖晃著那一塊小魚乾，「給m.hetubook.com.com你小魚乾，讓我抱抱你。好嗎？」

視點：靜萱

此刻已經是黃昏了，靜萱站在鋼鐵要塞的陽台上，眺望夕陽。黃昏的太陽散發著柔和的金色，落霞如紗般飄浮著，金光透過紗映在她臉上，於是她的臉也變成了夕陽的金色，影子被拉的好長。

然而大馬士革黃昏很美，但卻沒有幾個人能欣賞它。

今天的大馬士革也一片死靜。

「我們該走了。」雪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和卡門小姐應了一聲，然後去收拾茶具。

「沙，沙。」靜萱後面傳來鉛筆和紙張的摩擦聲。流浪藝人卡門小姐又在譜寫新的樂譜了，一定是夕陽給了她靈感。嗯，連我都想做點藝術性的事情，來記錄下這美麗了。靜萱心想道。她也學過聲樂和各種文學，但她每每提筆，就都會「望洋興嘆」，她現在寫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張口閉口都是些爛俗的情詩，那東西確實都是她的真實感情，可她絕不會拿給那個人看，因為即使是自己看，她都會覺得臉上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