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那當然是原諒她啊！」吳易大聲說道，「倒不如說我從未恨她，我怨恨的是你，你這樣玩弄我們已經不是一次了，愛·卡蘭的事情我還記著，娜娜！」

「雖然這不是我的選擇，但這是父親給我的責任。我不能違抗他。」

這可真是誅心之言。在場兩人都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尹尋空已經嚇得臉色發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而吳易卻直視娜娜的雙眼，說出了同樣誅心的話語：

他們大概聊了有半包煙的功夫。之後吳易拿起筆來，說道：「讓我整理一下思路，我們現在要處理的問題有如下幾個。」他寫下一個1，「第一，如何處理你和雪玲的關係，以及如何重豎娜娜政權的威嚴。」

吳易一陣冷笑，說道：「你弄了這麼大一個爛攤子，說不幹就不幹了？娜娜小姐，我的朋友，你應該給我們這些為你賣命的人一個交待。為了你，我出生入死，我的搭檔蒙受不白之冤，我的基地瀕臨滅亡，這些事情要怎麼辦？你讓我現在去找雪玲嗎？就算雪玲能接受我，那安格維呢？日後我們該怎麼辦？」

娜娜的表情有些難看，她小聲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原諒她。」

雖然沒了網路，那娜娜依舊是那個聰明絕頂的死灰人造神靈。她稍加和圖書思索后，便立刻回答道：「你是說網路的大腦？」

「這是——」

人造神靈，她不自由。

「我想要世界鎖，人造神靈小姐。」他眉宇含笑，右眼的金屬閥門閃閃發光，「我不相信雪玲能給我們勝利與和平，就算她給了，我也不要，因為那不是我的勝利。我現在要的是我自己的勝利，我要完成誓言，要保護我的愛人，我還要向許許多多的人復讎——你看，我腿都沒了，我不甘心的。」

「這話就不對了，娜娜。」吳易打開空氣循環管道，有冰涼的風吹進室內，讓人精神一震，「其他勢力也沒有娜娜網路，之前不也是和你們斗的不可開交？而雪玲縱使搶走了娜娜網路，如今不也是受制於安格維？而且你也知道，娜娜網路不是萬無一失的，若真是那樣的話，怎麼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面呢？雪玲也有弱點的。」

「我說你不該放棄戰鬥，這裡是戰場，放棄戰鬥的話不如現在就飲彈自殺。」吳易凝視著的娜娜的雙眼，兩人的決心正在眼神的對撞中擦出熾熱的火花，「你該為你自己而戰了，娜娜。」

「我不是在利用你，我是讓你負責——死灰人不是最講究責任了嗎？娜娜。」吳易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付你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責任，我付我的責任，我和搭檔都發誓對你效忠，我更是答應你要拯救死灰。但現在你搞成這樣，我也很難辦啊！我不想違背誓言，娜娜。」

「對。一個縝密的運算系統也許不會有缺陷，但娜娜網路的大腦卻是一個人——一個女孩。」吳易眯起眼睛，說道，「只要是有感情的人，就必然會有弱點。而且萬幸的是，雪玲是個感情豐富的女孩。」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啊，吳易。」從她那意味深長的語氣來看，她顯然是明白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現在說的話十分危險。」

「沒關係。」吳易冷笑道，「自從見到你那一刻，我就一直處在危險之中了。」

娜娜眯起眼睛，在大獨裁者光環的餘威之下，她的威嚴已經令人畏懼。「你是讓我背叛死灰，和你單幹？」她的眼神繼續能將人吞噬，「你在想什麼？你這欺詐者的影子！」

說完這話，吳易聽到身後傳來他搭檔倒抽涼氣的聲音。他看到娜娜陰沉無比的臉色。他知道自己戳到了娜娜最痛的點上。

「我知道，你是想利用我把自己變成合法合理的死灰正統……」

「這不是蠱惑，我沒有撒謊，只是告訴你事實而已。娜娜，你從沒選擇hｔｔps://ｍ•ｈｅtｕboｏk.ｃｏｍ.ｃoｍ過自己立場對嗎？回答我。」

「不是這樣的。」娜娜打斷道，「首先你應該明白一個問題，就是娜娜的政權自從我割下頭髮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復存在了——也許它還叫同一個名字，但無疑現在雪玲才是娜娜網路的代表。」

「從不。」她說，「我不必選擇立場，我一直就是死灰的領袖。」

「這話是什麼意思，吳易？」

「那好吧！」吳易打斷了他搭檔的話，繼續對娜娜說道，「你可以放棄死灰，但你不該放棄戰鬥。」

然而吳易卻繼續說道：「如果你之前選擇不了你的立場的話，那現在你能選擇了。死灰的重擔、人造神靈的王冠，這一切都不會你想要的，非你所想，非你所願，娜娜！現在是時候了！你已經為了先人的遺願而打工百余年，如今你就不想為自己活一次嗎？」

她停頓了一秒鐘。「是。」

「這是你個人的意志嗎？」

吳易漫不經心的彈了彈煙灰，說道：「就是說你不幹了唄？」

她沉吟片刻，「可以這麼說。」

「弱點？」

尹尋空在後面說：「正是如此，娜娜。我未曾對雪玲宣誓效忠，我只為你效命，不為別人。」

「我勸你閉嘴。」她寒聲說道，「你正在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但這份責任你已和*圖*書經交給雪玲了不是嗎？你已經解脫了，娜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吼了出來，「恆先生已經死了一百年！你不用再做他的奴隸了！」

「你現在已經剪了頭髮。」吳易說道，「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所以你不用考慮那麼多事情了，告訴我吧。這些事情我們得一起商量。」

接下去娜娜告訴了他所謂的真相。所謂真相就是，如今娜娜麾下的勢力已經所剩無幾，她已經被整個娜娜網路拋棄；尹尋空為了娜娜的事業做出了巨大犧牲，現在正蒙受不白之冤；基地一直存在姦細，但是他們找不出來。

「別來問我，用你聰明的大腦想一想啊。」吳易指著她的腦袋說道。

「你們……」娜娜將頭別了過去，低聲說道，「但我只對死灰盡責，我的一切決策都應考慮死灰的利益，如今最符合死灰利益就是歸順雪玲；我已經沒了娜娜網路，繼續戰鬥，結局也就是滅亡罷了。」

「吳易，我必須得告訴你，自從我割下頭髮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讓雪玲承擔起這一切了。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恆先生的女兒。即使她搶走了娜娜網路，她也是心向死灰的。因此我不想再繼續率領死灰了，這沒有意義。」

「不是為了我的野心，是為了我們的。」說出這句話后，吳易越發覺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自己和那個引人犯罪的金髮魔鬼是同一路人，「娜娜，站在『人造神靈』的立場上，你或許甘心迎來這樣的結局，畢竟你要以死灰利益為第一原則；但我不相信，你站在『大獨裁者』的立場上也能甘心承認失敗。換句話說，娜娜網路也許只認為這是一次『自我維護』，但你呢？你也這麼認為嗎？這何嘗不是……一次背叛？」

「我為什麼要為了你的野心與你合作？」

「你說話的樣子真是越來越像某個古代的神祇了，先生。」她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吳易，「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蠱惑我。」

「是你個人想要為死灰獻上一個多世紀的壽命，而非其他人讓你這麼做的？」

「這……」她猶豫著。

「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娜娜，我知道。但你該為行為負責。」吳易走進房間里，和她面對面，臉對臉，「首先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訴我，我離開的這些日子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娜娜陷入沉思，「等一下，容我想想。」她豎起手掌，示意吳易先別說話。接著她背著手在原地徘徊，此刻看來，她的樣子還有幾分大獨裁者的餘威。尹尋空十分不安的看著吳易，而吳易則從背後悄悄拉起她的手。

「娜娜！」尹尋空叫道，「你……你不能就這樣放棄，只有你才能……」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