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流亡者們
677 流亡者們·死灰·吳易 16
「你覺得雪玲有弱點嗎？」
就在這個時候，吳易的通訊器響了起來。娜娜朝他點頭，讓他先接電話。他拿起來按下按鈕，就聽那邊傳來波波哥的聲音：
這時候尹尋空說道：「機會是有的，前些日子波波哥弄來的情報說過，雪玲和安格維政見不合，還有說過他們和蟲王的關係出了問題。」
「我是他的女兒。」她說，「女兒完成父親的遺命，有什麼問題嗎？」
娜娜不說話了。
「你又來了。」吳易冷笑道，「你已經拋棄責任了不是嗎？那是雪玲的，不是你的。娜娜，無論你願不願意，你現在都不是娜娜網路的中心大腦了，也不是死灰的元首，你只是名為『娜娜』一個……」他頓了一下。
「但網路已經不再了，娜娜。」他微笑著伸出手，「不成功就成仁，你我皆是死灰軍人，哪怕光榮戰死——」娜娜這時候和他握手，接著說道，「——也好過屈辱的活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一個一百多歲的少女。」吳易說，「沒問題。」
「這是其中一個，而我想說的是，雪玲的膽子很大。我還記得她曾經和我說的話，她可能早已經預見了某種命運，但是她不會像你一樣選擇服從。如果你預見了明天會有一場暴雨的話，你可能會帶傘出門，但若是雪玲預見了一場暴雨，那她或許會讓她的軍隊用大炮轟開雷雨雲。這種勇氣也是她的弱點。她太不穩定了，許多行為是不可預見的。我們首先要等待一個機會。」
他一時間爽然若失，忽然忘了自己為何而戰——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嗎？為了誓言嗎？為了證明自己嗎？他倍感疲勞，越來越想退出這場戰爭。
「但我不會為你打工的，吳易。」她說。
「如果我們真要聯盟的話，那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界定與雪玲的關係。」娜娜說道，「既然和-圖-書我們是白手起家，那我們就是第六，乃至世界鎖戰爭的第七勢力，這意味著我們極有可能與雪玲的死灰為敵。」她思考著這個問題，神情嚴肅，「那我們在彼此的眼中都會變成叛徒。」
她搖頭道：「我已經沒有國土、沒有可以領導的人民了。」
然而時至今日，他已經深陷泥潭，退不出來了。如果他此刻放棄，那要如何跟死去的朋友們交待呢？那個老兵不會原諒我的——他又想起了法立安那頂洗到發白的貝雷帽——老兵說過，他的帽子是上一代老兵的遺物，這大概就是戰士的傳承吧。可惜，他沒能傳給我。他和帽子一起消失了。
這時候尹尋空鼓起了勇氣，和娜娜懇求道：「娜娜小姐，請與我們一同戰鬥吧，我們需要你。」吳易則接著她的話說道：「對啊娜娜我們需要你，你不能把這個基地坑完了之後就跑了。我搭檔的冤屈、基地如今的現狀，這都有你的
和*圖*書責任。」
她笑了，「痴人說夢，如果娜娜網路還在的話，我立刻就能預見你我的死亡結局。」
「她比我聰明，但她還太嫩。」娜娜說道。
「我當然知道。」吳易點了根煙，笑道，「我當時在場啊。風御行想要得到人造蟲后的控制權，但是卻失敗了，不僅僅讓人造蟲后失控，而且還弄丟了冰流居士……但後來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冰流被桑德路抓走了嗎？」
吳易指著腳下說道：「就是這裏，這就是你的國土，五百平米的國土，兩百個將士，在世界鎖戰場上白手起家，討伐敵人與叛徒，最終贏得戰爭，拿到世界鎖，在上面刻上你的大名——這個故事怎麼樣？」
她固執的搖頭，道：「你不懂，吳易，你不懂我和父親的關係，以及我所承擔的責任。」
「一個少女。」娜娜說。
「參謀長，將軍，伏爾坎回來了。」
「我從沒說過讓你為我打工，娜娜小姐。我依舊為你和_圖_書效忠，你依舊是我的元首。」他行撫胸禮。
他能感覺到大獨裁者手心的熾熱，能看她眼中的火。她的帝國與長發被一同割捨了，但就如同頭髮還會再長一樣，娜娜仍舊可以與他一起，白手起家，從頭再來。
「無論你是出於什麼被製造出來的，你終究都是個獨立的人。人不能為了他人的意志活著，娜娜。遵從遺命這沒問題，但若是上輩人的束縛控制了你個人的意志，那你就成了上輩人的奴隸——何況你已經令死灰強大了一個世紀，你的債早已還清了，娜娜。」
對，叛徒，但我不曾背叛她。吳易心想道，我曾經答應過雪玲要結束戰爭，可我沒許諾結束戰爭的方式，將你打敗也是一種方式。天真的小姑娘啊，你弄錯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並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大公無私。我是有感情的人啊，而且我的感情越來越烈，越來越情緒化……凡事都有先來後到，你不
m.hetubook.com.com能就這麼奪走娜娜的一切。即使娜娜忍氣吞聲，我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他決定毀滅一切站在自己對立面的人——這就是戰爭的規則。
「我們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雪玲。」吳易說道，「即使我們公開表示自己與死灰無關，雪玲也不會允許『娜娜』在戰場上另起爐灶。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了，對吧？」
「你知道得還不夠多。」娜娜說，「中東的問題越發複雜。現在那個地方不僅僅是安格維和蟲王，還多了一個人造蟲后——吳易你該知道的。」
空氣讓人窒息。他們沉默著，等待娜娜的回復。漸漸地，娜娜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她看著吳易，說：「我是他的奴隸嗎？」
「對。可是我們最好別和雪玲直接衝突，我們可以……迂迴戰術。玩些政治手段。」
「你不是嗎？」
「冰流應該是在雪玲那裡。」娜娜說，「她可能會以此繼續和風御行談條件，但我看風御行已經放棄那個女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