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京門風月

作者:西子情
京門風月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卷 九城烽煙 第一百零八章 聲色犬馬

第四卷 九城烽煙

第一百零八章 聲色犬馬

「南秦的皇陵是有一支暗衛在的,有的地方有很重的機關布置,你的身體還沒大好,一個月內不能動用內力,半年內不能動用魅術,所以,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我不放心,便想著陪你走走。」秦鈺又道。
侍畫、侍墨先一步挑開簾幕,秦鈺跨進門檻,一眼便看到謝芳華坐在窗前,正向外面看來,他露出一絲笑意,緩步走進來,「聽說你這七日里一直悶在房中?」
秦鈺沉下來,「那你告訴朕,先皇仙去了,地宮令如今在何處?」
這七日內,南秦京城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哀慟之中,京城內外不得操辦喜事,聽不到任何奏樂之聲。
沿街的百姓們都自發地跪在路旁兩側,送葬的隊伍浩浩湯湯地出了城門,向皇陵而去。
秦鈺伸手扣住謝芳華的手,似乎一刻也不想待了,大步出了這所宮殿。
皇室宗親重孝弔唁,因正是署日,靈柩不宜久放,用冰鎮著,七日之後移至陵寢安葬。
「去端早膳來,再將我調理的湯藥也給皇上端一碗來喝。」謝芳華吩咐侍畫、侍墨。
裏面傳出震天動地的哭聲求饒聲。
秦鈺看了片刻,猛地轉身,出了殿門,揮手將門給關上了,低沉的聲音帶著寒冷的殺意,「來人!」
二人出了房門,徑直向皇陵內而去。
謝芳華點頭,伸手向東一指,「好像是由那邊傳來。」
一路上,有巡邏的人看到二人,剛要跪拜呼喊,秦鈺擺擺手,巡邏的人意會,立即噤聲,恭敬地等著二人過去。
秦鈺對那人問,「數日前是幾日前,你與朕說清楚。」
秦鈺和謝芳華來到后,眾人都齊齊抬頭,當看到他身邊的謝芳華,都默默地垂下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秦鈺擺擺手,「芳華呢?在做什麼?」
無人前來秦鈺的寢宮打擾她,秦鈺一直繁忙,並沒有工夫回寢宮來。
三皇子頓時笑了,伸手招呼,「四弟,你來了?正好,快過來喝一杯。」
謝芳華在前七日都在寢宮休養,今日儘管也是跟著行程一日,並沒有累的感覺。
二人剛站在門口,便有一黑衣人從內里無聲無息地現身,恭敬地見禮,「地宮第十五代掌宮人拜見新皇。」
秦鈺一言不發,冷冷地看著二人。
「你想看先祖父的陵墓?」秦鈺低聲問。
七日後,皇帝靈柩移至陵寢安葬。
www.hetubook•com•com謝芳華點點頭,既然跟著秦鈺,她如今已經是這南秦江山的帝王了,在這內外重兵把守的皇陵,自然沒有必要再換衣服掩藏了。
他一身孝衣,面容憔悴,周身瀰漫著濃郁的厚重的哀涼之氣,整個人清瘦許多,衣服穿在身上,曾經是溫潤如玉,翩翩風采,如今顯然是人比衣服瘦,鬆鬆垮垮,形瘦骨峭。
侍畫、侍墨等人一直跟在她身邊,也不累。
謝芳華又親手倒了一杯茶遞到他面前。
一路來到皇陵。
「先皇臨終時除了給了朕遺照外,並沒有給朕地宮令。」秦鈺道,「南秦江山,自此後,唯朕為尊,即便沒有地宮令,難道朕也進不得嗎?」
除了太后、英親王夫婦外,都跪在地上叩首。
自從太子帶芳華小姐回京,朝野上下,雖然無人置喙,但都私下裡暗暗揣測,是否太子和右相府小姐退婚是為芳華小姐,皇帝駕崩后,芳華小姐雖然一直再未再人前路面,但都知道她是住在了原太子的寢宮中,如今給先皇送葬,新皇親自相請上玉輦為先皇送葬,雖然未昭告天下,但這裏的個中寓意,昭然若揭。
奉安禮后,秦鈺攜帶秦傾等一眾皇子,將靈柩放在陵寢地宮的寶床上,之後,關閉石門,砌封琉璃璧,堵絕地宮外口。
之後休息片刻,又舉行了虞祭禮。
一坐便是一日。
謝芳華也蹙起了眉頭,先皇大喪,剛剛入葬,竟然就有人在皇陵飲酒作樂,荒淫荒唐。即便她對先皇向來沒好感,但在詩書禮儀之家傳世的謝氏長大,身為忠勇侯府的小姐,也不喜這般行徑。
文武百官、皇室宗親,朝臣內眷,後宮妃嬪,都分列兩側,默默垂首,等著吉時。
謝芳華換了一身素白裙裝出來,秦鈺並沒有異議,二人一起出了寢宮。
二人走了大約盞茶十分,來到了一處十分僻靜荒廢的宮殿處,只聽裏面嘻嘻鬧鬧聲傳出,有男子的調笑,女子的嬌吟,顯然裏面是酒色犬馬。
謝芳華自從那日出了帝寢殿之後,再沒見到秦鈺,如今乍然見他,幾乎認不出。
隊伍停下后,秦鈺和謝芳華下了玉輦,有守衛皇陵的人打開陵寢宮門,吉時正好已到。
「那就算了。反正也是源於好奇,進不成也沒什麼。」謝芳華無所謂地道。
「皇上!」有人立即出https://m.hetubook•com•com現在了面前。
面對他的打量,那人靜靜站著。
秦鈺坐在她面前,笑了笑,「我想著你是第一次來皇陵,應該是想四處轉轉的,便過來陪你。畢竟明日一早就啟程回京了。」
芳華小姐原是英親王府的小王妃,告示昭告天下被休棄后,如今和新皇共乘玉輦。
秦鈺點點頭,「一個時辰后,正是吉時,送父皇的靈柩去陵寢。我過來問問你,可與我一起去送行。」
南秦皇陵安置之地,正是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方圓十里,無人煙打擾,極其清靜。
皇陵距離京城不是太遠,但也不近,走了大半日,才到了皇帝陵寢。
英親王妃見此,上前一步,想要攔阻,英親王扣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妄動。英親王妃止住腳步,看著落下簾幕的玉輦,暗暗嘆了口氣。
幾個侍衛中,有人沒喝高,推開懷中的女子,當即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但是偏偏滿朝儒禮教化的百官,對於此事,無一人提出異議置喙阻止,世所罕見。
一切打點妥當后,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
「大約二十日前。」那人道。
祭告天、地、宗廟、社稷禮。
秦鈺來到內殿門口,裏面的聲音更是不堪入目,他臉色發寒,一腳踹開了宮殿的門。
侍畫、侍墨端來早膳,秦鈺和謝芳華一起吃過後,秦鈺喝了湯藥,謝芳華起身去換衣。
秦鈺皺眉,「地宮令由誰掌控?」
謝芳華點點頭。
一大早,秦鈺便回了寢宮。
謝芳華點點頭,「很累嗎?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秦鈺停住腳步,看向謝芳華,「你聽到了什麼聲音嗎?」
給皇帝送葬,自然要穿著素雅。
夜色深時,謝芳華站起身,對侍畫、侍墨吩咐,「給我拿一套夜行衣來。」
謝芳華剛剛聽到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女子的笑鬧聲,大體猜出了個大概,本來也沒打算進入,秦鈺抬手時,她已經停住了腳步。
「將這裏封死,一隻蒼蠅也不準給我飛出去。斷絕水食,都死後,給先皇陪葬。」秦鈺道。
「就在陵寢內外走走。」謝芳華道。
謝芳華不做猶豫,將手放在了他的手裡,與他一起上了玉輦。
後宮中唯一的清靜之地,如今也就是原太子的寢宮了。
「奴婢二人陪您一起。」侍畫、侍墨立即道。
「免禮和_圖_書。」秦鈺擺擺手,伸手遞給謝芳華,示意跟她上玉輦。
謝芳華頷首跟上他。
秦鈺邁進門檻,一眼便看到裏面一片狼藉,不堪入眼,他抬手制止住謝芳華,「不要跟進來。」
門「咣當」一聲,應聲而開,裏面笑鬧聲頓時戛然而止。
秦鈺放下茶盞,笑意染上眉梢,點了點頭。
古來只有帝后才能共乘一輦。
謝芳華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對皇陵有興趣,想要轉轉?」
那人拱手,「敢問新皇可有地宮令?」
帝寢殿外,一切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待吉時到,便送皇帝的靈柩出皇宮去陵寢。
謝芳華想了想,「好。」
謝芳華一直住在秦鈺的寢宮中,這七日之內,宮牆處處傳來的慟哭聲,有的人是真哭,有的人是假哭,新一代江山換住,新舊更替,這宮牆內多少嬌娥前景堪憂,有的人不過是二八年華。
有宮人見了,腿腳立即就軟了,連忙跪在地上。
那人搖搖頭,「地宮暗衛謹遵地宮令主,即便是新皇,也無可奉告。」
謝芳華對他搖搖頭。
有人此時也驚醒了,駭然地跟著喊,「皇上饒命……」
秦鈺見她鮮有的關心他,笑意多了些,溫聲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父皇會去的這麼突然,很多東西都不曾準備。措手不及下,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再加上邊境開戰,所以……」他揉揉額頭,「就變成這副樣子了,是不是很難看?」
秦鈺點點頭,對那人揮揮手,和謝芳華離開地宮,折返回行宮寢殿。
謝芳華道,「我與你一起去陵寢給先皇送行入土安葬。」
謝芳華點點頭。
「吉時到!起駕!」有人高喊一聲。
秦鈺點點頭,打量了那人一眼,一身黑衣,沒有蒙面,但面容是長年不見天日的蒼白,長相平凡無奇。武功端得是出神入化,年紀也就二十四五。
皇帝的玉輦已經備好,太后的鳳駕也已經備好。
左相頷首,退了下去。
每日早中晚,侍畫、侍墨熬好湯藥端來,謝芳華喝下后,便在屋中對著窗外閑坐。
內殿里,三皇子、五皇子,另外幾個類似侍衛模樣的人,以及一群女子,杯盤狼藉,有的人只穿了一層薄衫,滿殿的酒味和脂粉味,三皇子、五皇子各摟了兩個女子,幾個侍衛也摟著女子,有的人竟然已經當眾在行污穢之事。
不多時,秦鈺進了內殿,見謝芳和*圖*書華坐在桌前喝茶,「夜晚茶不宜喝多,否則影響入睡。」
侍畫、侍墨應聲,立即去了。
因秦鈺這個太子向來得民心,再加之解了臨安城之危,在百姓們中推崇極高。沿街百姓自發地高喊,「先皇走好,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皇子王孫,宮闈妃嬪、朝臣內眷等,悲戚一片。
秦鈺目光溫溫潤潤地看著她,疲憊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等著她回話。
「所有人都累了吧,今夜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日再回京吧。」秦鈺道。
自從皇帝駕崩后,無論是朝臣,還是皇子王孫,亦或者宮闈家眷,都不曾好好休息。所以,剛一安頓下來,整個陵寢內外經過短暫的喧鬧后,便陷入了安靜。顯然,很多人都受不住,事畢之後立即歇下了。
皇帝的玉輦打頭,帶著靈柩,文武百官一眾人等跟在靈柩后,出了宮門。
侍畫、侍墨迎出去,看到秦鈺,嚇了一跳,連忙見禮,「皇上萬福金安!」
頓時,滿屋的聲色酒色,齊齊地演變成了求饒聲。
謝芳華看著他,今日他一直坐在玉輦內,較前些日子一直繁忙來說還是輕鬆許多,氣色也養過來了幾分,開口道,「這麼晚怎麼還過來?你也累了多日了,應該歇下才是。」
那人平靜地道,「數日前,錚小王爺持地宮令前來了一趟地宮。」
一眾女子並沒有喝高,齊齊花容失色,「皇上饒命,奴家們是被逼的……」
行宮極大,一眾人等都能安置得下。
五皇子也跟著笑了,「呦,什麼風把四哥給吹來了?」
「地宮令?」秦鈺挑眉。
「小姐這七日未曾出房門,在養傷。」二人齊齊道。
秦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三皇子、五皇子已經喝高了,乍然聞到門響的聲音,扭頭看來,正看到了秦鈺。
謝芳華依舊安置在秦鈺寢殿旁邊不遠處的偏殿,有獨立的院落。
隊伍出了城,向西山的皇帝陵寢而去,蜿蜒十幾里。
「就是出入地宮,調遣地宮隱衛的地宮令。」那人道。
「朕沒有。」秦鈺道。
謝芳華點點頭,又重新坐下身。二人迎了出去。
帝王薨,舉國行國喪之禮。
秦鈺打開門后,面色冷寒地看著裏面的人,一雙尋常溫潤如玉的眸子如碎了冰雪利劍。
三皇子、五皇子頓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酒醒了大半,一時間,握m.hetubook.com.com著酒杯給美人嘴對嘴灌酒的人酒杯無意識地扔在了地上,摟著美人胸部的大手也立即鬆開了,熏紅酒意的臉霎時慘白。
呼聲直至出城,一直絡繹不絕。
秦鈺一愣,偏頭看向謝芳華。
「地宮令一直是歷代皇帝掌控。」那人道。
秦鈺吩咐行奉安禮。
片刻后,秦鈺溫聲道,「打開地宮。」
其餘人嚇得「噗通噗通」地跪在了地上,剛要開口,秦鈺眼風一掃,那些人齊齊哆嗦地住了口,不敢再吭聲。
二人一路無話,頂著月色走著,行到半路上時,遠遠傳來喜樂之聲,極其細微。
這樣的事兒,可謂是在南秦歷史上,沒有先例。
秦鈺抿唇,二十日前他還在臨安城,臨安城正陷入瘟疫的危難,而也正是謝芳華從京城離開去臨安城之時。他沉默片刻問,「他來地宮做什麼?」
虞祭禮之後,天已經徹底地黑了下來。
秦鈺聞言倒沒有怒氣,對謝芳華道,「看來我們進不成了。」
秦鈺不再說話,帶著她來到一處陵寢地宮前。
秦鈺大踏步向裏面走去。
秦鈺失笑,「依著你的脾性,既然來了皇陵,怎麼能不對皇陵有興趣?」頓了頓,他道,「我想,歷代帝王的陵墓,你是沒興趣的,你有興趣的應該是陵墓里放著的東西。」
秦鈺點點頭,向門口走來。
謝芳華剛要搖頭,外面傳來腳步聲,侍畫、侍墨連忙向外看了一眼,小聲道,「是皇上來了。」
玉輦內帷幔被風吹起,隱隱約約露出謝芳華坐在秦鈺身邊的面容。
左相上前詢問,「皇上,一切禮儀畢,是即刻啟程回京,還是今夜在陵寢外的行宮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那人聞言道,「地宮有地宮的規矩,若沒有地宮令,即便是皇上來,地宮門也不開。」
「倒也沒有太難看,就是有些嚇人罷了。」謝芳華笑了一下,見他坐過來,問道,「還沒用早膳吧?」
秦鈺站起身,「不用換衣服了,走吧!」
侍畫、侍墨一愣,「小姐,您要出去?」
「是!」齊齊應聲。
那人搖搖頭,「地宮隱衛只認地宮令。」
「走,我們過去看看。」秦鈺道。
秦鈺來到宮門口,看守宮門的人見了,臉頓時嚇白了,有一人就要往裡面跑去稟告。秦鈺抬手一掃,那人「噗通」跪在了地上。
連言宸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除了身邊的侍畫、侍墨等人,她再未見到其他人。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