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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太忙不是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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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親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親

藍笑傾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眸光掃見風雲輕手上鮮紅的絹布,清淡的眸光一緊,然後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帘。袖中的手指扣入手心,攥出了血痕。
「蘭兒姑娘還沒回府。」小李子一直就跟在風雲輕身後一步的距離,立即開口。
一個黑衣人瞬間的落在了車前。
「世子的寒毒剛解,身子本就虛弱,前日又在夜中獨站了一夜,感染了寒熱之症,如今再加上拖著病身煎熬了一夜,本來吃了先前伴月公子的葯應該會無礙的,但是如今在下給他剛把脈,不知是何原因,他的身體居然氣血逆流,內傷入腹。經脈不看負荷,再晚就……」藍焰立即道。
「吾皇客氣了!」天極、天辰、天星緩緩站起身,對著老皇帝點點頭,嘴上雖然說著客氣,可是一點兒也不客氣,便抬步向殿外走去。
只要一想起藍笑傾那句『但憑皇上做主』的話,她便痛得再也不能呼吸了。「你如今有兩位平夫,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雲伴月一把的打開風雲輕交纏在一起的胳膊,露出她蒼白灰敗的小臉。陰沉的俊顏惱恨的問。
「既然沐丫頭和雲樓公子都如此說。那孤就待明年再找雲樓公子討一杯喜酒喝。」老皇帝點點頭,將目光轉向雲伴月:「伴月公子今日可否遇到了有緣人?」
聽到老皇帝和藍笑傾的話,大殿內再次的響起一片恭賀聲。一掃先前楚緣夕的流血事件和風輕煙的拒婚事件的壓抑氣氛,大殿內再次的熱鬧了起來。
「沐丫頭!朕記得你先前可是說過要朕給你和雲樓公子指婚的話?此時如何?」老皇帝收了笑意,看向一直安靜的坐在一起的阮雲樓和沐千嬌。
「神醫谷世外仙境,鳥鳴山幽。比之風府這個大染缸不知道好了多少。你走吧!」風雲輕很認真的看著雲伴月。昨日和他在伴月閣發生的一切就當是一場春夢,她是有過和他走馬揚鞭,遊戲江湖的念想。但此時全然都成了泡影。一個破碎的夢而已。
風雲輕看著藍笑傾,只是一眼,心便再次的揪了起來,撕心裂肺的生疼。但又尋找不到出泄口。只是怔怔的看著他。
風雲輕看著柳香殘的身影離開,無所謂的轉過了頭,閉上了眼睛。連剛才被雲伴月和柳香殘同時扯了兩下手上的傷口裂開都感覺不到疼。鮮紅的血溢出白色的絹布,瞬間便整個手都紅了。
「快傳太醫!」老皇帝立即開口。
「來人!」藍焰對著車外輕喊了一聲。
風雲輕緩緩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扯動嘴角笑了一下,然後自己僵硬的動手,拉下寬大的衣袖,將那隻手掩蓋在了袖中,青絲垂落,蓋住了半邊小臉。整個人寂靜凝然,連半絲聲音也未傳出。雨燼看著風雲輕,美眸閃過一絲心疼。梅如雪也看著風雲輕,麻木心死的心似乎被扎進了一根針一般,露出一個血洞,這一刻,再也補不全。誰說這個女人是無心的?她的心只是沒有用在他的身上而已。心不可抑制的蔓延出傷痛。
「皇上?」陳公公跟了老皇帝幾十年,自然也知道老皇帝的心思,而且今日皇上也累壞了。
大殿內除了藍笑傾、阮雲樓外眾人都跪了下去。
風雲輕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雨燼,在雨燼清澈心疼的眸子里看到了她蒼白的小臉和魂不守舍的摸樣,像鬼一樣。嘴角扯動,但依然緊緊的抿著,像是黏住了一般,連一個弧度也開啟不來。
雲伴月的俊眸一瞬間如黑雲壓山,手中的黑線纏繞,整個人籠上了一層黑霧,看著風雲輕,陰沉冰寒的氣息剛散開,看到風雲輕眸中哀涼的神色突然一愣,看著她蒼白灰敗的小臉,黑霧漸漸的退了去,聲音沙啞:「你既然滿足了,就別再做出這副快進棺材里的樣子。」
老皇帝在陳公公和貼身太監宮女的攙扶下上了御攆,御攆緩緩的走了起來。
扔下一句話,綠色的身影一閃,人已經飛身出了車廂。余留一片清涼冰寒的風,還有淡淡的桃花香氣息。
「吾皇聖明!世子萬福!」
「主子,宮裡傳出話來到現在才一個時辰,王爺的院落奴才選了藏嬌閣最大的一處院落收拾了,只是還要等片刻才能收拾好。」小李子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一步遠抱著雨燼的張彥,對著風雲輕道。
「雲哥哥?」沐千嬌對著阮雲樓輕喚了一聲。
風雲輕的車攆此時倒是先於老皇帝幾里地的路程,遙遙的走在了前面。她車攆的身後是梅如雪的車攆和柳香殘的車攆。
柳香殘桃花目一改傷色轉而陰沉的微微眯起,桃花臉一改哀怨之色,一臉的晦澀,看著風雲輕認真疲倦的小臉:「你就是這麼看我的?我只是利用你?」
雨燼溫柔的看了一眼風雲輕,不再言語,伸手入懷取出止血外敷的白色藥粉,手法輕柔利索的將風雲輕的手心灑滿,然後看著染血的娟帕,微微一猶豫,梅如雪伸手入懷,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來,雨燼https://m•hetubook•com•com看了梅如雪一眼,拿起來繼續給風雲輕包紮了起來。
「別裝了,我如今真的沒有心情。」風雲輕認真的看著柳香殘,只感覺渾身疲憊:「你進我的藏嬌閣只是為了尋一個比青樓要好的避難所而已,更將了你家的柳老太君一局,她交出了風府的家主印信,昨夜你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將柳府從上到下大換血,你那些叔伯兄弟,凡有異心者無一倖免,雷厲風行的手腕讓我都對你佩服。如今你將風府穩穩的攥在了手中。」
「哈哈!好,世子既然同意,那親事便就這麼定了!」老皇帝哈哈大笑,顯然是歡快至極。
手被一隻溫軟的手抓住,剛閉上的眼睛睜開,風雲輕低頭,只見她裹著絹布包紮好的手又溢出了血,兩隻如玉的手正抓著她,給她解開緊纏的白絹布。順著這隻如玉的手抬頭,玉無情精緻如玉的俊顏映在眼前,薄唇緊緊的抿著看著她流血的手,解絹布的動作輕柔。
「那朕就先行了!世子隨後跟上吧!」老皇帝揉揉額頭,在陳公公的攙扶下站起身。緩步走下了玉階,身後一干太監宮女立即的跟上,轉眼間便走出了大殿,上了御攆。
又想起藍笑傾感染了風寒,卻硬撐著身子坐在那裡熬了一夜,想必早已經受不住了……這樣的想著,風雲輕又搖搖頭,藍笑傾從今以後是好是壞,是生是死,真的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雨燼一直淡然而坐,此時聽到細微的聲響,緩緩的轉過頭,當看到風雲輕滿手的血和杯子的碎屑,清華的容顏面色一變。然後只是一瞬間,立即的伸手入懷掏出手帕覆上了風雲輕的手。
聽到老皇帝的話,風雲輕嘴角的那抹笑意頓時的僵住。幾乎應激性的轉頭看著藍笑傾。
「雨燼……」與此同時,風雲輕驚呼一聲。蓋過了老皇帝的聲音。
「不是么?」風雲輕挑眉看著柳香陰沉的臉。
老皇帝哈哈大笑不停,顯然很是高興暢快,藍笑傾低著的頭緩緩抬起,嘴角也扯出淺淺的笑意。二人更像是迎合了這種喜慶的氛圍。
「雲樓世子和沐郡主請吧!」王丞相先起身,對著阮雲樓和沐千嬌一禮。
廢了么?直到此時此刻,風雲輕居然也感覺不到疼。記得她是最怕疼的,被小刀割一個小口子就疼的可以哭的稀里嘩啦的,此時看著手心一片血肉模糊,她居然真的一絲感覺都沒有,只是木木的,麻麻的。
「伴月公子,請救救我家世子!」一道快若閃電的黑影從牆外閃了進來,攔在了雲伴月的面前,是藍焰。聲音焦急。
眾人一愣,都再次將視線定在了風雲輕的方向,只見雨燼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風雲輕的身上,臉色蒼白無血色,長長的睫毛覆蓋住眼帘,昏迷不醒人事。「雨燼?」風雲輕再也來不及顧忌其它,連忙的伸手抱住了雨燼的身子,那隻沒受傷的手把在了雨燼的手腕上。小臉有些白。
風雲輕聞言身子瞬間的軟了,立即看著雲伴月:「快,快去,快去救他!」
藍笑傾唇瓣已經沒有半絲血色,整個人就如透明人一般,嘴角緊緊的抿了一下,清如風的聲音緩緩開口:「但憑皇上做主!」
暗嘆了口氣,風雲輕只是看著雨燼。從今以後,是風是雨,她就只有雨燼了……
「香殘也告退了!」柳香殘也幾乎同時站起身,綠影一閃,一陣風一般的出了鸞鳳殿。
「七小姐!回府了!」護衛首領張彥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風雲輕乍一聽到平安王三個字愣了一下,隨即看著自己的手,對著張彥點點頭。想來宴會發生的消息早就傳出來了,如今怕是整個南陽城都知道了,不出今日,整個天下便都會知道了。
風雲輕雙臂交相的抱在一起,青絲遮住了她的半邊臉,腦袋埋進了臂彎里,唇瓣緊緊的抿著,眼睛閉著,腦中想些什麼,似乎又沒有想些什麼,根本就沒有心情理會那三個人射在她身上的視線,只覺得她的心很疼很疼,比情毒發作的時候還要疼上千倍。
老皇帝御攆過處,依然是一片山呼萬歲的聲響。藍王府車攆過處,同樣掀起一片世子萬福的山呼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那我的手從小長到大,一直就沒有受傷過,為什麼今日這樣不疼呢?」風雲輕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手,考慮著這隻手是不是已經廢了。
雲伴月閉著的眼睛睜開,看也不看風雲輕一眼,先下了車,抬步便往裡面走去。玉無情看了風雲輕一眼,也輕身下了車,和雲伴月一前一後的向裏面走去。
「你……我答應你留在風府……」風雲輕立即的上前抓住了雲伴月的胳膊,小臉蒼白的看著雲伴月:「你救他好不好?」
車廂內,雨燼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著,風雲輕坐在雨燼的身邊,另一側做了雲伴月、玉無情和柳香殘三人。雲伴月則是一臉陰沉的看著風雲輕的臉,柳香https://www.hetubook.com.com殘則是桃花臉一臉哀怨的看著風雲輕的臉,玉無情的目光定在風雲輕裹著白色絹布被雨燼包紮的手上。
雲伴月靜站不動,淡雅如玉的容顏沒有半絲表情:「如今他的寒毒已解,神醫谷和藍王府的恩情以兩清。我為何還要去救他?」
「朕請世子先行!」老皇帝疲憊的擺擺手。
「在下求伴月公子施以援手。」藍焰聞言立即的跪在了地上:「如今京城除了伴月公子之外,再無一人有此能力可以救回我家世子。」
「主子,下車吧!」車帘子掀起,小李子站在車外。
風府藏嬌閣那些公子的馬車早早的便離開了。風雲輕的馬車也早就離開了。只剩下風府小姐們那些馬車。其他各府除了柳香殘和梅如雪的馬車不在之外,其它的皆沒有變化。
「多謝皇上!」雲伴月和風雲輕四目相對,緩緩開口。
風雲輕嫌惡的看著自己髒兮兮一片血污的手,皺了皺眉頭,往回縮回。
風雲輕心裏更是一緊,猶如萬千跟鐵絲擰住了一般。『我死,藍王府便可全身而退。』這句話每次都不由自主的跳出腦海,以前也只是淺薄的意識,忽然這一刻深深的體會到了藍笑傾的哀涼,藍笑傾說孤獨終老是真的,他想斷了藍王府的血脈。
風雲輕的身子一顫,頓時頹然的鬆開了雲伴月的手,一張小臉已經灰敗,她忽然發覺,自己的確沒有立場要求雲伴月救藍笑傾。
風雲輕也不再言語。馬車上靜靜的。只能聽到車軲轆壓著地面的聲音,雨燼的呼吸很是細微,本來就受重傷,又折騰了一夜,再是鐵人也熬不住的。風雲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意識的。
說完一句話,雲伴月前傾的身子猛的退回靠在了車壁上,閉上了眼睛。
風雲輕怔怔的看著雲伴月,心中徒的湧上了無限哀涼,點點頭,聲音沙啞:「是,我很滿足!」
進了風府的大門,前面雲伴月和玉無情走的很慢,風雲輕看著二人的背影,雲伴月的周身籠罩著一種晦澀的氣息,玉無情俊秀挺拔的身子也較之往日,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暗色。
「你不答應我也一樣會留在風府!」雲伴月死死的看著風雲輕,聲音冷凝成冰:「你為了藍笑傾才脫口說出此話?風雲輕,你當我雲伴月是什麼了?」
沐千嬌一直都低著頭,此時似乎猛然的驚醒一般,看向一旁的阮雲樓。
「伴月公子是朕親封的南陽第一公子,藏嬌閣只是玩樂,做不得數的。你有哪家的心儀女子,朕定為你做主。」老皇帝似乎早忘了先前的事兒,此時溫聲道。「承蒙皇上厚愛,雲伴月是一個痴人,願意老死藏嬌閣。」雲伴月搖搖頭,沒有半絲猶豫的開口。
聞言,雲伴月閉著的眼睛睜開,看向風雲輕的手,方才想起自己氣怒含恨之下居然傷了她,立即心裏湧上懊惱,見玉無情仔細的給風雲輕包紮,神情專註,恨惱之意再次的涌了上來,恨恨的瞪了風雲輕一眼,閉上了眼睛。
「沒事兒,他暫時先住我的院子吧!」風雲輕擺擺手。
移開眾人的視線,藍焰便立即的伸手再次的撩開帘子,當看到藍笑傾已經倒在車裡昏迷不醒,面色大變,立即的扔開手中的韁繩,身子進了車裡將藍笑傾抱起。
梅如雪踱步優雅的走了出去,一個背影,便是俊雅無雙。看著慢,實則快,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
風雲輕看著玉無情,就那樣怔怔的。手放在他的手裡,一動不動,手心一片血紅,雨燼給她上的白色藥粉早已經粘合著血融化。那些被刮開的刀口泛著血色,一片血肉模糊。
雲伴月一直也靜然的坐在那裡,周身籠罩著一層陰暗的氣息,聞言緩緩抬頭,看了風雲輕一眼,又看向老皇帝,聲音低沉:「雲伴月三年前便是風雲輕的人了!」
風雲輕看著雲伴月,將身子再次的也靠回了車壁上,轉頭看著雨燼。雨燼蒼白虛弱的躺在那裡,儘管蒼白,但依然難以掩飾他風華絕代的美。看著他長長的睫毛,素描如畫的眉眼,薄薄的菱角沒有多少血色的唇瓣,心中的哀涼漸漸的退去。她今日救回了雨燼,免於這樣靈巧似雪的人兒墜落塵埃,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妃!」再次的響起一片山響。
而且有了一心想要推翻楚家江山的梅如雪和雨燼這個猶如皇上親子的平安王為夫婿,她想隱退,簡直是難如登天,痴人說夢了。從今以後可以料想到風府不會再如以前一樣風平浪靜,而是會掀起很高的浪花。是浪死沙灘上,還是回歸大海,這都是難以預料之事。而雲伴月本來就是雲一般的人,他不應被捲入這個大漩渦之內才是。
藍焰伸手撩開車簾,終於再也忍不住的伸手,手腕輕輕一抬,藍笑傾的身子輕輕的坐在了車裡,車簾在第一時間放下,阻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
「時辰也不早了,朕和圖書也乏了。世子的身子才剛有起色,也恐承受不住如此勞累,眾卿都散了吧!」老皇帝也索然無味了起來。他的目標今日已經達到,也確實早就睏乏了,便對著大殿內的眾人揮揮手做遣散狀。
藍笑傾的身子一震,如詩似畫的容顏更呈透明色。
腦中轟的一聲,風雲輕手中的杯子無聲的碎為粉末。鮮紅的血夾雜著碎粉順著指尖滑落,一張小臉慘白如紙,沒有半分顏色,較之藍笑傾臉上的透明色好不了多少。
但是老皇帝又怎麼能允許?藍王府就是南陽江山的一道屏障。
雲伴月看也不看藍焰,轉身毫不理會的繞過藍焰跪著的身子向前走去。
老皇帝看著風霸天依然如二十風華俊挺的背影,一雙老眼滿是凄涼,身子頹然的靠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一瞬間似乎又老了幾歲。這把椅子和這個皇位,使他蒼老了幾十年。但那又如何?掌控江山,手握別人生死的是他不是?此生無憾,但真的是無憾么?只有他知道,但不承認而已。
風雲輕看著他的眼睛,繼續道:「如今你也利用完我了,我吞了你妹妹柳香雲帶來的幾百萬兩銀子,但畢竟是保了你一條小命,你算起來也不虧半分,還穩賺不賠呢!大家好聚好散吧!」
「香殘公子……」老皇帝將目光看向柳香殘,再次開口。
風雲輕坐著的身子僵硬的起來,輕輕的跳下了車,早上的空氣很清新,她看著風府兩個燙金大字,就那樣的看著,半響,狠狠的吐了一口濁氣,回頭看張彥已經將雨燼給抱下了車,她太不往裡面走去。
聽到藍笑傾的話,梅如雪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然後看著風雲輕的手,墨玉的眸子一緊,手指動了動,但終是縮了回去。
「世子這是哪裡話?」老皇帝立即搖頭,溫和的聲音緩緩開口:「藍王和王妃久離於人世,世子不為自己也要為藍王府延續血脈,此乃我南陽蒼生之大事,如何能言孤獨終老之說?萬不可如此!」
「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在強求!」老皇帝轉眸看了一張小臉有些白的風雲輕一眼,眸光略過梅如雪和雨燼,緩緩開口道。
車廂的箱子里有一應俱全的水壺和毛巾,玉無情用清水將風雲輕的手上的血洗掉,又取了止血療傷的葯給她細心的塗抹上,血不再流,玉無情修長白皙的手動作輕柔利索的給風雲輕包紮了起來。
雖然是千人的大殿,不過片刻間才少了幾人,便感覺空蕩了起來。眾人都齊齊的看著門口那幾人消失的方向,一時間都疲倦的索然無味了。
十五公主……那該是一個何其幸運的女子……
「開始疼,慢慢的便習慣了,就不疼了。」玉無情道。精緻如玉的容顏面色淡然平靜。
「伴月告退了!」雲伴月緩緩的站起身,對著老皇帝一禮,白色的身影一閃,如一抹輕煙,消失了身影。
「皇上先請吧!」藍笑傾看著老皇帝搖搖頭。
「那一定很疼吧?」風雲輕看著玉無情的手。想著沒起一層剝繭他都用刀挖去的情形。
風雲輕的身子猛的一顫,看向雲伴月。
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山呼聲。
楚昭顏擺擺手,根本就不理會王凌然,喝的醉醺醺的身子由著兩個小太監攙扶著走了出去。王凌然臉色蒼白的看了她爹王丞相一眼,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傾的身體如今依然抱恙,早已經是朽木成枯,時日無多,有恐累及公主!還望皇上三思。」藍笑傾緊抿了抿唇瓣,緩緩開口。
藍笑傾車駕身後是太子府的車攆,太子府車駕過後是阮府的車駕,阮雲樓伸出如玉的手挑開車帘子,向著藍焰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藍笑傾的車攆上,鳳目閃過一絲異色,半響,簾幕落下,車簾緊閉,再也不見一絲縫隙。
「看好世子!」藍焰扔下一句話,足尖輕點,轉眼間就消失了車前。
「小天子,你跟我們去九龍山住幾日如何?反正你左右也是無事。」天極走了兩步回頭,對著風霸天道。
「眾位有禮了!」藍笑傾緩緩的站起身,對著眾人輕點了一下頭,俊挺的身形瘦峭挺立,月牙白色的錦緞長袍劃出一道優雅孤寂的弧度,也緩步走出了鸞鳳殿。
「她是我的夫君,我如何眼裡能沒有他?」風雲輕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柳香殘。
風雲輕蹙眉,蘭兒那死丫頭怎麼還沒回來呢!
風輕煙由她一個知心的婢女扶了起來,早早的便走出了大殿。那些千金小姐們都不屑嘲諷的眼光落在她的背後。風輕煙羞辱、憤恨所有的感情交織在一起,銀牙緊緊的咬著。
「朕情三位元老和風卿先行!」老皇帝對著光丰台上的那四個人緩緩開口。
「別動,你再不好好的注意,這手會廢了的。」玉無情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穩穩的抓住了風雲輕的手。
沐千嬌看到這樣的阮雲樓一怔。然後將目光看向風雲輕。青絲垂落,遮住了風雲輕的半邊小臉,她看不到風雲輕小臉上的神色www.hetubook.com.com。轉眸,梅如雪俊雅無雙的容顏一片清淡。
只是一眼,風雲輕便低下了頭,嘴角扯出一抹嘲笑的弧度。她笑自己有了梅如雪和雨燼,如今對藍笑傾和阮雲樓還有肖想,豈不可笑至極。
「所謂是因緣天註定,世子有我南陽上天諸神庇佑,定會安然無恙的。」老皇帝看著藍笑傾,頓了頓,眸光掃視大殿:「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雖然是商量,但是君王開口,藍笑傾又是忠於南陽江山的王師御弟,又如何在這上千人的大殿上搏了老皇帝的面子?風雲輕狠狠的蹙了蹙眉,抓著杯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緊。
風雲輕一怔,抬頭訝異的看了一眼沐千嬌。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梅如雪,只見他也看著沐千嬌,難道這個女人還對梅如雪念念不忘?
身後一干眾人沒等藍笑傾上車自然不會上車先走,所有人的視線都定在藍笑傾瘦峭挺拔的背影上,藍笑傾額頭有汗水一滴一滴的滾落,俊美如玉的臉色此時如水晶一般,透明的再無一絲血色。本來只消片刻的路,藍笑傾便足足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終於來到了車前。
「我家世子如今很是不好,氣息微弱,再不施救,恐怕活不過兩個時辰。」藍焰立即道。
低頭看著自己被包裹的手心,風雲輕伸手抓住了雨燼的手,雨燼的手很柔很軟,只是有著和正常體溫不相符的涼意,在如此炎熱的七月夏季,罕見的冰涼,這讓他想起藍笑傾,藍笑傾的身子雖然解了寒毒,但肯定也是比正常人的身子涼的。應該比雨燼的還涼。
「輕輕,你這是在傷我的心,我入了藏嬌閣,早就是你的人了,你的眼裡也該有我的。」柳香殘立即道。
立即的收回視線,沐千嬌心裏狠狠的顫了一下,對著老皇帝僵硬的笑了一下:「千嬌還小,等著明年和十五妹妹一起再言婚嫁之事吧!到時候一定要皇伯伯指婚。」
「雲樓聽郡主的。」阮雲樓聽到沐千嬌的話似乎也是一愣,然後只是一瞬間,便清潤的聲音道。俊美丰神的容顏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就跟今天的飯吃不吃沒有什麼關係一樣。
「世子?世子……」叫了兩聲,藍笑傾沒有一絲氣息。整個身子如水洗一般,整個人瑩白虛弱,就像一株隨時隨風飄散的茯苓。
「朕的十五公主還滿一年就會及笄,性情溫婉,朕先和世子定下這門親事兒如何?」老皇帝似乎沒有看到藍笑傾白的透明的容顏,溫聲道。
心再次被緊緊的揪住,風雲輕看著雲伴月,痛不能自己。她都如此的傷他了,這是何苦?
藍焰一雙鳳目閃過焦急慌亂的神色,伸手把藍笑傾的脈搏,只剩下輕微虛弱的跳動,手清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緊緊的抿了一下嘴角:「世子,你一定要堅持住,屬下去找伴月公子。」
風雲輕的整個身子僵硬,手上鮮紅的血也感覺不到疼,麻木的似乎不是自己的一般,只是小臉蒼白,滿眼灰敗的看著藍笑傾如詩似畫的容顏。
「小李子,蘭兒回來了么?」風雲輕不回頭,對著小李子道。
風雲輕只是看著玉無情的手,覺得這雙手真美,尤其是玉無情長年握劍,居然不撿一絲剝繭,問道:「你的手自小用劍,為何沒有薄繭?」
大殿內千人頓時寂靜無聲。目光又由雲伴月的身上齊齊的看向風雲輕,同時自然也看到了和風雲輕一左一右並排而坐的梅如雪和雨燼。每個人的心頭頓時想起雲伴月的那句情傷入骨的詩,皆是嘆惋世間居然又如此的痴情男兒。
白色絹布的手帕很快的便染上了鮮紅的血,鮮艷奪目。雨燼的心裏一痛,只見風雲輕嬌嫩的手心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各處都在往外溢出鮮血。
「輕輕,你的眼裡就只有他么?」柳香殘一雙眸子湧上了滿滿的受傷,桃花臉一片哀怨,伸手一把的將風雲輕拉著雨燼的手扯開,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風雲輕艱難的移開視線,緩緩的低下頭,今日受的刺|激太大,她想離開這裏。
不出片刻,風雲輕的一隻手已經被包裹好,再沒有一絲鮮血流出。雨燼悄無聲息的將自己那塊染血的帕子揣進了懷裡。梅如雪輕輕的揮袖一掃,滴在桌面的上的血跡和白玉杯的碎粉已經消失於無形。
風雲輕停住腳步,見前面雲伴月也停住了腳步,咬了咬牙:「不用安排了,伴月公子今日就離開這裏,回神醫谷。」
不出一會兒,外面便有熙熙攘攘的人聲傳進了車裡。風雲輕想著估計是已經進了城了。又走了兩盞茶的時間,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厲害。
「休想,我即便是老死藏嬌閣也不會走的。收起你的自以為是。」雲伴月死死看著風雲輕,一雙眸子陰沉如波濤翻滾,猛然的轉身:「我今日之後,就住在你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哪裡也不去。有本事你就給我殺了。」
王丞相也抬步,百官在後面跟上,然後便是各府的公子和千金小姐們。
和*圖*書眼前又一道白影閃過,玉無情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大殿。
眾人一愣,老皇帝亦是一愣,然後轉眸看著阮雲樓:「雲樓公子以為如何?」
藍焰坐在前面,藍王府的車駕在老皇帝的御攆之後緩緩的離開。身後一干人的車駕依次的跟上,還和來時一樣的井然有序。
「嗯!」阮雲樓低著的頭抬起,看了一眼沐千嬌,眸光同樣淡的沒有一分神采。
玉無情給風雲輕繫結的手猛的頓了一下,俊眸閃過一絲心疼,抿唇不語。
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雲伴月。
「正有此意!」風霸天抬步跟上了天極。一行四人轉眼間便走出了鸞鳳殿。
三個人的身影前後消失,大殿內一時靜靜無聲,梅如雪緩緩的站起身:「如雪同樣心懷挂念平安王,也先告退了!」「雪公子請便!」老皇帝老眼同樣的閃過一抹光,似乎不受影響一般的緩緩開口。
「三年的期限已經到了,難道你還真要住在這裏一輩子不成?如今我身上的毒也解了,你奉師命的任務也完成了。」風雲輕看著雲伴月,她是想過將風府從激流湧進里拉出來,但是不曾想到今日確是將風府登上了繁華的高峰。從今以後要想隱退,根本就不再是容易之事。
風雲輕也低著的頭猛的抬起,看向阮雲樓,只見阮雲樓一直靜然而坐,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老皇帝說什麼一般,進入自己的心裏境界,和大殿熱鬧的氣氛脫離,很是不相符。
「王丞相也請!」阮雲樓點點頭,和沐千嬌同時的站起身,二人確是一前一後的出了鸞鳳殿。
這些動作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兒,除了風雲輕依然蒼白的小臉和桌子上少了一隻杯子之外,再無變化。
「你家世子怎麼了?」風雲輕小臉一變,立即的前走了兩步看著藍焰。藍焰籠罩在一團黑霧裡。她還是看不清楚他的臉。
風雲輕伸手去抱雨燼,張彥立即開口:「七小姐,屬下來抱平安王!」
只見藍笑傾依然靜然的坐在那裡,月牙色的錦緞長袍包裹著瘦峭挺拔的身子,青絲玉帶,鳳目眸光淡的沒有一絲神采,如一副水墨畫,如詩似畫的容顏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整個人籠罩一種飄渺的氣息,似乎和空氣溶於一體一般,千人的大殿內沒有一絲的存在感。
「嗯!」風雲輕輕輕的應了一聲,閉著的眼睛睜開。
「什麼?」風雲輕身子一個踉蹌,身後的小李子立即的扶住了她,她一張臉已經白的沒有半分血色,看著藍焰:「怎麼會這樣?」
將手包裹好,玉無情慢慢的鬆開了風雲輕的手,身子退回了車壁上靠好。風雲輕也不言語,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柳香殘死死的看著風雲輕,半響咬牙吐出幾個字:「你說是就是!」
老皇帝出去,眾人依舊不站起身,再次的響起一片山響:「恭送世子!」
聞言,藍笑傾抬頭訝異的看了一眼老皇帝,只是一眼,雲淡風輕的聲音響起:「傾並無此心,願意孤獨終老!」
小李子一個是字還沒吐出口,雲伴月猛然的轉過身,一雙鳳目死死的看著風雲輕:「你要趕我走?你說要我今日就離開?」
「是!」小李子立即應聲。隨即看了前面的雲伴月一眼:「主子,伴月公子的伴月閣被玟初公子拆了的,伴月公子安排在哪裡?」
說完再也不看風雲輕,抬步往前走去,腳步很快。
「世子說呢?」老皇帝極為滿意的點點頭,再轉眸看著藍笑傾。
「沐丫頭!朕問你話呢?你看誰呢?」老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眸光掃了一眼風雲輕所在的位置。
「恭送皇上!」
柳香殘身子一顫,看著風雲輕。
慌亂、虛軟、恐懼、疼痛、麻木……心中多種感情匯聚在一起,幾乎要將她的神經壓崩,有些喘不過氣來,半響,平穩了一下呼吸,看著跪在地上的藍焰,聲音沙啞清冷:「你去吧!你家世子死了也許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兒。」
「輕兒!」雨燼輕輕的在風雲輕的耳邊喚了一聲,聲音輕柔如風。
「你……」風雲輕看著雲伴月,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恭喜皇上!恭喜藍世子!」
老皇帝一愣,再看風雲輕的位置上只剩梅如雪靜然的坐在那裡。天極、天辰、天星、風霸天四人看著那一白一紅飛出去,四雙眸子齊齊的閃過一抹光。
「不用了!他只是身子太虛弱昏過去了,風府也有大夫的,雲輕先告退了!」風雲輕打住了老皇帝的話,抱著雨燼站起身,一陣風似的便刮出了大殿。
「因為殺手殺不同的人,就會易容在不同的場合扮演不同的角色,每起一層薄繭我都會將它挖去。」玉無情對於風雲輕突然說話似乎一怔,然後淡淡的開口。
藍笑傾向著藍王府的馬車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月牙白的袍角隨著他抬步走動,一前一後的飄擺著,秀美優雅,但是坐在車前的藍焰看出自家的公子不對,剛想迎過來,藍笑傾對著他擺擺手。
鸞鳳殿外。此時天色已經朦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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