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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太忙不是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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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大結局1

第一百八十章 大結局1

「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奉是你想的事兒,我都不會做的。」梅如雪道。
「這件事兒請示九皇子做主吧!他願意讓德貴妃見就見,不見就不見。」風雲輕微微蹙眉,猶豫了一瞬,緩緩開口。
梅如雪輕吻著風雲輕的唇瓣,輕如羽翼,他看著她的眼睛,暗沉的眸光漸漸的染上了一抹笑,舌尖深入,加深了這個吻。
「是!」
「劉老將軍昨夜回去的晚了些,感染了風寒。一早就命人來稟告皇上,皇上有什麼吩咐,到將軍府吩咐一聲就成。劉亦青少將軍也可擔當。」陳公公繼續稟告所得的消息。
最後目光定在眼前的水晶簾上,東側是暖閣,也就是寢殿了。風雲輕看著水晶簾,忽然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踏進那裡。或者應該說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那裡面已經等著她的人。
「不用。我自己來。」風雲輕吐出一句話,嗓子依然暗啞的厲害。這要讓人進來還了得?眸光見梅如雪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她,如玉的指尖把玩著她的髮絲,心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皇上……」陳公公再次開口。
風雲輕立即的出腳攔住楚緣夕踢向陳公公的腳:「等等,我給皇上把把脈!」
「始祖皇帝萬歲!先皇萬歲!新皇萬歲!」劉老將軍領頭,王丞相附和,楚緣夕隨和,頓時整個大殿內外響起一片高呼聲。
「王丞相是陪伴先皇繼位至今的老臣,無妨謙虛。雲輕還要仰仗王丞相呢!」風雲輕看到誠惶誠恐的王丞相,如水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異色。
「從即日起,宮中所有皇子公主守靈弔唁,妃嬪除三等品級以上外,在各個宮中憑弔。」王丞相再高聲道:「百官孝含,各司其職。待各地藩王進京弔唁后,欽天監做法,擇吉時吉日請先皇入住陵寢。」
「秉皇上!兵部急報!」
風雲輕再次一僵,剛要躲閃,梅如雪的吻一改先前的輕柔,細密而強勢,不容許她有半絲的躲閃。舌尖很快的便敲開她的貝齒,允吸著她的唇瓣,攪動著她口中的芳香全部的吸入他的口中。
放眼天下,論能將她吃得死死的。非腹黑狡詐,口蜜腹劍的梅如雪莫屬。
「回皇上!雨燼皇夫今早入宮了。如今便在先皇的靈前弔唁。」陳公公想了想道。
熟悉入骨的冷梅香讓她周身一震。風雲輕不能偏頭,只能偏開眼神,呼吸有些艱難的道:「你這樣……我不能說話了……」
只是不知道這份文書是兵部侍郎私自扣押的呢!還是梅如雪也知道呢!風雲輕猛然的想起幾日前梅如雪在相思閣等她,問他如果現在回頭,她還願意同他走么?那時候難道梅如雪已經得知了沐王爺要反了?
風雲輕瞟了他一眼,楚緣夕剛要開口還再說什麼,只聽又有一聲高呼聲響起,從很遠的宮門口傳來:「沐王爺反!懇請見皇上!」
「你幹嘛?」風雲輕蹙眉,伸手去抓梅如雪的手。
「不可能!」風雲輕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斷然的吐口,手腕猛的翻轉,下顎一瞬間逃脫了他的掌控,身子一滑,就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風雲輕伸手接過,快速的掃了一眼,目光定在最後幾個字上,封陽城守備周雲?初五日子時?如今又兩日了。這個加急的時間才對。
想到此,風雲輕不由得眉頭蹙起,半響靜默不語。
暖味而纏綿。
頓時整個正寢殿哭聲一片。
半響,風雲輕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劉老將軍,你說遺詔有三份?」
風雲輕也轉眸,看著地上跪著的兵部侍郎。如水的眸光閃過一絲清洌。若不是她口口夜夜的回京有了特殊的蹲各府牆角的愛好,她也不知道這布衣出身,用了十年做得如今官居高位,人人都以為這兵部侍郎是皇上的人,可是她知道卻是梅如雪的人。
緩緩伸手打開文書。只見一片鮮紅的字跡。
微微猶豫了一瞬,風雲輕也足尖輕點,如一抹輕煙,緊隨楚緣夕身後也向著正寢殿奔了過去。
三人頓時老臉一白。
四日時間,誰都可以想象的到會發生何事兒。
「嗯!」風雲輕眼皮抽搐了一下。老皇帝死她雖然有些難受,但最難受的還是她如今莫名其妙的成了皇上,身陷囹圄。想著怎麼抽身呢!
天極、天星、天辰齊齊一怔,都從風雲輕的眸光里看出了危險,立即躬身:「老道三人久居天仙洞,實在是住不慣宮裡,先皇大殯,自有欽天監司禮官主持。吾等三人還是告退吧!」
如果是邊關八百里加急,應該是兩日前便就到了才是。只有兩種原因現在才到,一種就是路途有人攔截,延誤軍報。然後還有一種,就是兵部扣留了文書,留中不發,故意延誤軍情。
「不錯,皇上久病在床,想來是糊塗了,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女子登基?」梅妃立即道。
不知不覺中,風雲輕恍惚的閉上了眼睛,累了一日,就要睡去。
「多謝新皇!」三位老頭子齊齊起身,看著風雲輕恍惚的小臉,三雙智慧的老眼齊齊的對看了一眼,緩緩開口:「吾等三人完成先皇遺願。便先告退了!」
「宣!」風雲輕眸光掃視了一圈,僵硬的吐出了一個字。
風雲輕身子一僵,停住了手看梅如雪。
風雲輕從梅如雪手中扯出自己的頭髮。壓制著身體的酸疼和不適,看著周身布滿的青紫的痕迹,狠狠的瞪了梅如雪一眼,薄怒道:「你要我如今怎麼出去?」
王丞相一口氣安排了十多條命令。
「老臣拜見新皇!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劉老將軍手執遺詔,讀完當先拜倒。
整個大殿,管看外圍,沒進裏面,就讓人忍不住驚嘆。
風雲輕微微的蹙了蹙眉。
「無妨!」風雲輕搖搖頭。
風雲輕聲音不緊不慢。早先的灰敗之色早已經不見。如今是煞人的清冷高貴,深情卑倪倨傲,顯而易見流露出帝王的威儀和凜然不可侵犯。
他將她拉進了南陽這個大漩渦,讓她身困圇圄,按理說她該討厭這個老頭子的,但是此時此刻看著他沒有一點兒生命跡象的躺在這裏,只覺得心裏難受。
後面跪著的大臣也急忙的起來,向著內殿衝去。
「皇上遺詔言明!老臣如何能弄錯?」劉老將軍老眼凌厲的掃了一眼眾人,將手中的遺詔刷的一下子展開:「你們可以看看,這可是皇上的字跡!遺詔是用皇上的龍血所寫,世間任何人也仿造不得。而且遺詔不止是老臣這裡有,還有另外兩份,一份是在十駙馬手中,一份則是在欽天監三位天師手中。如今你們告訴老臣,老臣可有讀錯?」
四目相對,雨燼本來清涼滄桑的眸光一暖,心疼憐惜的神色湧上眼帘,看著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笑。
不止是他,還有那些小皇子公主們,一個個看起來怪可憐的,而且還有那些嬌弱的妃嬪。在清涼的夜色中瑟瑟而抖。
罪孽啊!風雲輕閉上眼睛,挺屍。順便默哀。
梅如雪悶哼一聲,剛才眸光染上的那抹清涼在看到風雲輕撫著腰怪異的姿勢去撿衣服穿衣服而退去,嘴角扯出一抹柔緩的笑意看著她。
如眾星捧月中迎然獨立。風雲輕一眼便看到了雨燼。
只聽兵部侍郎立即道:「回皇上,九皇子,兵部今早才接到這份文書,臣便即刻的趕來宮中了!」
「臣等糊塗!請新皇恕罪!」見王丞相服軟,立即跟在王丞相身邊一邊倒的那些大臣也立即的對著風雲輕叩頭。
「然後便是阮太妃娘娘和柳太妃娘娘相繼暈倒了。還有幾名美人,老奴已經將她們送回了宮。」陳公公再次道。
不管老皇帝是不是她的父親,就論從她見老皇帝之日起至今,她沒有受傷害,反而屢次的受他眷顧,雖然那些眷顧是她所不喜的,但她對老皇帝,倒是多了一分敬重和莫名的感情。尤其是她不想萬一老皇帝真是她父親,她為人子女,這麼些年連一分孝順也無。
天極讀完,手腕輕輕一抖,將遺詔與劉老將軍和杜芸手中的遺詔並與一處。三份一摸一樣的遺詔擺在眼前。
「皇上說的是!是吾等三人顧慮不周了。聽從皇上安排。」
可是再看那老頭子,雖然老邁,但是一雙老眼炯炯有神,他能讀錯么?真是讓人質疑啊!不過她真的希望他讀錯了!
風雲輕被陳公公領著,一眾人前呼後擁的來到了凌鳳殿。入眼處,凌鳳殿一片華麗奢華。翠玉石鋪陳的路面,清晰的倒影著人走來的身影,檐下斗栱和梁枋上都是用水洗彩畫鑲嵌的金煌碧玉花紋。下部門窗和抖底處都浮雕著七彩飛鳳圖案,栩栩如生。
風雲輕蹙眉,心中升起一股煩悶和懊惱:「別裝蒜!自然是從我手中奪了那把椅子!」
「王丞相,你受先皇器重,如今到要看的仔細了,是否老臣胡言亂語,在先皇屍骨未寒之際糊弄于滿朝文武,我南陽的千萬黎民?」劉老將軍的話擲地有聲。
「嗯!」風雲輕臉色閃過一分微白和不自然。昨夜她的確勞累。被那混蛋折磨的就差扒幹了一層皮了。也虧得她今天還能走路。
畢竟想要老皇帝死的人太多了!風雲輕看著老皇帝,只覺得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和楚緣夕剛要過來,他卻毫無預兆的死了。
柳妃也立即的應聲:「王丞相和兩位姐姐說的不錯!」
「那你用我給你的玉步搖換了玟初的寒玉床,該如何找你算賬呢?」梅如雪意味不明的看著風雲輕,墨玉的眸子瀲灧的眸光中染上了一層郁暗之色。
風雲輕站在一旁,並沒有下跪。想著她如今總算是要解脫了。老皇帝立了皇上,她就可以卸去監國的重擔了。這破擔子總算是到頭了。
她怎麼就把梅如雪給拖上床了呢?她怎麼就把梅如雪給拖上床了呢?她怎麼就把梅如雪給……不對,是梅如雪怎麼把她給拖上床了呢?
風雲輕似乎這才驚覺過來,伸手猛的一推,用力將梅如雪推開,身子想起來,卻僵硬的依然躺在軟榻上,看著梅如雪,如水的眸子滿是慌亂和傾軋:「你……」
「如今朝局只是表面穩定,先皇所託,還請皇上為我南陽千萬子民保重龍體。臣肯請皇上去大殿休息。」杜芸再次請諫道。
監國是監國,沒有讓她慌亂是因為那是代理的皇上,她可以什麼事兒都無所謂。可是如今不同,她居然搖身一變就變成真的皇上了。這如何能不叫她慌亂。再鎮定的人,也受不住如此打擊。
風雲輕動了動身子,想退開,奈何被他抱的太緊,只能蹙眉看著他。
「皇上,皇上……老臣等了數天,也沒等到您見我,您怎麼能就這麼去了……」王丞相顫著身子進來,一看到皇上沒聲沒息的躺在那裡,頓時老淚橫流,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上。
楚緣夕自始至終跪在靈前,偶爾抬頭看風雲輕一眼。眸光溫暖。風雲輕則回他一個同樣溫暖的眼神。心中嘆息,看著跪在冰涼地板上的楚緣夕,想著這要是除了吃飯,上茅房,就這樣三日三夜的跪著的話,再是鐵打的身子也一準受不了的。心中有些心疼。
微微蹙眉,風雲輕看著梅如雪。這個狐狸無論何時都是這麼妖孽。
風雲輕小臉一白,剛要開口,那人已經覆了下來,吻上了她的唇。
「九皇子請節哀,皇上去了!」劉老將軍沉痛的看著老皇帝,對著楚緣夕道。
二人幾乎前後同時到了正寢殿。那裡已經是哀慟聲一片,宮女太監人人都跪在地上哭喊著皇上。正寢殿門外已經跪了幾名等著求見皇上沒走的大臣,其中包括王丞相。
神色瞟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楚緣夕一眼,想著雖然有先始祖皇帝的遺詔,但是皇上如果不拿出來,自然沒人知道。怕是這皇位就是九皇子的,但是九皇子的確不是大任的最好人選。如今看新皇,神色威儀比之先皇卻還要盛一分,尤其是最近皇上讓其監國。單看東南七個州縣的災情穩定了下來就知道,先皇是選對了人和-圖-書選。
鳳氏裔女……風雲輕抓住了敏感的字樣。是女不是子啊……可見始祖皇帝如何愛慘了鳳王。
「回皇上!先皇是這樣告訴老臣的。」劉老將軍倒是鎮定。大殿中最鎮定的莫過於他,還有杜芸和一驚過後的楚緣夕了。
風雲輕一怔,再次看向聲音的來源。眾人的目光也都看向聲音的來源。
輕狂凌亂的吻,細密而纏綿,帶著淡淡的冷梅香,須臾,梅如雪停住索吻,看著幾欲窒息的人,聲音暗啞低沉:「女人,你都不會呼吸的么?」
然後頭一偏,便暈死了過去。
一個個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好!那雲輕就勞煩老將軍了。」風雲輕立即點頭。
「沐王爺奪了邊城三十萬兵權,李毅及十二將領被殺,如今已經攻下了益州、中州、西林、隆罄、谷潘、嶺郡六座城池。邊城告急。封陽城臨危,請吾皇即刻發兵,否則邊城十二州盡數危矣。封陽城守備周雲,初六日子時急拜!」
「是啊,劉老將軍,先皇的遺詔可是開不得玩笑的,念您是三朝元老,可是如今您年歲大了,聽說也是久病在府中修養,可莫要老眼昏花了。讀錯了聖旨。」阮妃立即道。
風雲輕頓時的停住腳步:「什麼?三日之後?」
「是,皇上!老奴在!」陳公公立即跪著應聲。他本來想跟隨著先皇去了,但是先皇命令他要活著,助新皇帝登基。
只見整個正寢殿都靜靜的,人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如今恐怕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雨燼?風雲輕眼睛一亮,立即腳步加快,向著正寢殿走去。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陳公公口中的皇夫,心裏狠狠的抽了抽。
所有人看著楚緣夕的舉動,不禁唏噓。那可是從皇上手裡奪東西啊!但看到風雲輕平靜的站著,將手裡的文書給了楚緣夕,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心裏的唏噓更甚。
登基?她可沒有想登基好不好?只想著將老皇帝送進了皇陵之後再說。畢竟如今這事兒打緊。風雲輕頓時蹙眉:「老將軍,歷來遵循古制,都是先皇安入陵寢,新皇再擇日登基。如今……」
一切安排完畢,滿朝文武立即忙碌了起來,帝王明黃的靈棚很快的就搭建起,宮中以楚緣夕為首,皇子公主三品以上的妃嬪都著了孝衣跪在老皇帝靈前守孝。一個個面色哀慟。
而後宮的那幾個妃子早已經心裏恐慌的不知道以後該如何了,最怕是給先皇陪葬。
「三位大師從即日起就留宿宮中吧!先皇大殯,還要有勞三位天師度法。」風雲輕看著三位老頭子,緩緩開口。
「的確是先始祖皇帝的真跡!」劉老將軍當先開口。
陳公公立即走上前,將兵部侍郎手中的急報文書拿過來遞給風雲輕,風雲輕伸手接過,幾個字映入眼前——邊關加急。
楚緣夕看著手中的文書,蒼白的臉色道:「這的確是李毅的字跡。」
「用它換你,成么?」梅如雪輕鬆的躲過風雲輕抓來的手,另一隻手迅速的攬住她纖細的腰,眸光瀲灧的看著風雲輕鬱悶的小臉,低沉的道。
這座宮殿,只觀其表,不看其里,便已經可以想象到耗費了多少多少人力物力。這期間又有著南陽開國一代帝王對一個女子何等的痴心痴情。可惜,再華麗,也抵不過心中所愛。在鳳王的心裏,這座華麗的宮殿再好,也抵不過斷魂崖底那三間簡陋的石屋。只因為那是藍王給她的。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整個皇宮亮如白晝。最亮的當屬正寢殿前的高丈靈堂。
「九皇子,皇上去了,你仔細哭壞了身子……」陳公公老臉上都是淚水。
再次睜開眼睛,入眼處是一片細膩溫潤的白。風雲輕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忽然心頭恍然似被驚醒了警鐘一般,忽的一下子坐起,然後又嬌呼一聲軟了下去。
楚緣夕此時也道:「十駙馬說的對,輕……皇上的確要為我南陽的千萬子民著想。你的心意,父皇在天之靈定會看到,以感欣慰。」
風雲輕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不熱我熱。」
「嗯?」梅如雪繼續不放過。看著她的眼睛。
梅妃則是心裏含恨,頭低低的垂著跪在地上,想著風雲輕將她的九公主給送去了洗凈塵的尼姑庵,如今她做了皇帝,就等著如雪來血洗皇宮吧!
「難道要我出去跪迎新皇么?」裏面低沉的聲音再度傳來,像飄渺在天邊的一葉浮雲,帶著淡淡的清涼和清冷。
如今他真有野心,便想來也不只是如此,更兼有之暗地裡定還有招兵買馬。也就不只是這三十萬兵權了。最少這十多年謀划,怎麼也應該還有三十萬。
楚緣夕則是看著始祖皇帝的聖旨,腦中想著父皇沒有言輕兒是不是他的妹妹?只言遵循始祖皇帝的聖旨,是否也就說輕兒不是他的妹妹?只是鳳氏的裔女?
墨玉的眸子似乎又黑了一分,梅如雪看著懷中扭動想退出的女人,手臂攬緊,用力向著懷裡緊緊的又拉了一分,直到兩個人的身子密不可分,另一隻手猛的將一點翠甩開,如玉的指尖握住風雲輕白|嫩的下顎。
或許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就是藍笑傾。因為藍笑傾死前沒有將兵權給老皇帝,而是給了兵部。那人良苦用心,自然是因為她吧!因為她要助梅如雪奪江山。
風雲輕看了他一眼,蠶絲的錦被鬆散的搭在他的下身,上身白玉的凝脂肌膚裸|露著,有著她荼毒的抓痕和可疑似乎是吻痕的東東,小臉頓時熏紅的轉過頭。向著梳妝鏡前走去。
「放心,你的頸項都不曾有,只要你不再脫|光了衣服,沒人看的到的。」梅如雪眸光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那神色將眸光中的暖和軟代替盡,化為一抹清涼,掃了一眼風雲輕的身子,意有所指的道。
可是如今命運作弄,好笑不好笑的她居然成了南陽江山的主宰。
「你打開吧!」風雲輕擺擺手,心裏的掙扎和無力還有慌亂只有自己知道。
這種草屬於慢性毒藥,不像藍笑傾經脈那種迅速的乾枯,而會讓他一點點的耗損精血,然後血盡脈枯而亡。說白了就是自然老死。
「先皇待三位天師大恩,我南陽對九龍山天仙洞歷來都香火不斷,不曾薄待。尤其是三位天師身居南陽欽天監高位,蒙受皇恩浩蕩。如今先皇大祭,殯葬大禮,雲輕還請勞煩三位天師小送一程。以求先皇登封極樂,以免雲輕對先皇歸去堪憂。」
風雲輕感覺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僵了。毛細血孔向外擴張,全身每一個汗毛都乍起來了。
楚緣夕看罷,將手中的書函遞給風雲輕。面色慘白:「沐王叔果真反了!」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一點翠是公的,玟初手裡那一隻是母的。梅如雪說那一隻笨鳥應該就指的是玟初手裡那隻了。因為連理枝本來就是一對,天下僅此一對,當年她很不厚道的將玟初手裡的一對搶過來一隻,如今都一晃十年過去了,也該讓人家團聚了。
「你何時怕我的?」梅如雪清晰的看清楚風雲輕懊惱的眸底藏著一抹慌亂,墨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
只能撇了撇嘴,風雲輕吶吶的轉過身,繼續兩步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自己,果然如梅如雪所說,她的頸項沒有吻痕,穿上衣服果然看不見,只是唇瓣有些微的紅腫,但是這到難不倒她。
「那兩份呢?拿出來看看!」風雲輕還是不相信。
「呵呵……」梅如雪忽然又低低的笑了起來。移開風雲輕的唇瓣看著她。
風雲輕撇撇嘴,緩緩開口:「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八百里的加急文書是假的了?」
「是啊!劉老將軍,皇上遺詔怎麼可能讓外姓人登基,繼承皇位,顯然是弄錯了!」王丞相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居然是風雲輕登基,也立即的接過話道。
可以想象三百年前那風華絕代的藍王,那驚才艷艷的鳳王,還有霸氣風流的始祖皇帝,演繹了何等的鐵血柔情,蕩氣迴腸。
「先皇遺詔,同時秉承先祖始皇遺願,皇上天命所歸。請即刻接旨繼位!」劉老將軍立即道。
「呵呵……」梅如雪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暗啞中透著前所未有的舒暢和愉悅,他伸手摟過風雲輕僵硬的身子抱在懷裡:「是不是想著拔劍自刎,三尺青峰以謝天下?」
而天極、天辰、天星三人聽著風雲輕的話,再看她凜然的神色,頓時感覺渾身冷汗都冒出來了。知道風雲輕這是報復來了。就知道這個丫頭不好惹。他們當時拿皇上遺詔的時候就打哆嗦啊!如今果然麻煩來了。
「快,快給父皇把脈!父皇一定會沒事兒的。輕兒,你一定要救父皇……」楚緣夕一把的抓住風雲輕,急聲道。
「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殿外更是跪倒了一片,高呼聲不斷。有聞訊趕來的滿朝文武大臣,還有宮中的侍衛,宮女,太監。
「是臣糊塗!皇上的確該早登基。先皇遺願最大!」王丞相立即叩首請罪。
直到她走出門,裏面人一直都未曾言語。
「皇上!先皇臨終囑咐老臣,說一定要看到新皇登基,先皇再入主皇陵。」劉老將軍立即道:「已慰藉在天之靈。也好安心!」
「陳公公還是總管大太監。先皇待你如何,雲輕待你如何。」風雲輕的聲音擲地有聲,頓了頓道:「即刻著人去安排三位天師在宮中的住處。」
「好吧!」風雲輕嘆息了一聲,她如今是皇上,事事不由己了。當前抬步,離開了靈堂。向著凌鳳殿走去。
「你……你笑什麼……」風雲輕喘息著,只能艱難的用雙手拄著身下的貴妃榻,支撐著身子。有些懊惱的瞪著梅如雪。此時卻是不知道自己如此模樣卻平添了一種嬌柔,嗔怒間一抹風情。
「王丞相受先皇器重。很好!」風雲輕點點頭。眸光掃了大殿一圈,目光定在龍床上的老皇帝屍身上,擺擺手:「就按王丞相安排的,即刻著手吧!」
王丞相看了一眼封著的遺詔,便不再言語了。
看著那鮮血寫成的遺詔,聽著四周俯首稱臣,請求恕罪的呼聲,風雲輕腳步不由自主的再次後退了一步。
被推開的身子幾乎在一瞬間便再次的覆了過來,梅如雪攬著風雲輕的腰,墨玉的眸子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番,最後將頭搭在她的頸窩上。身子整個的重量都倚在風雲輕的身上。
「眾位沒有意見的話,那麼天極就請出先皇最後遺詔了!」天極看了正寢殿跪著的眾人一眼,目光再次從風雲輕恍惚的小臉上掃過,緩緩將手中的一道遺詔拿出。
「老臣不敢!」王丞相立即俯首跪地:「老臣一時情急糊塗,請新皇恕罪!」
「誰說我怕你。還不鬆開。」風雲輕躲閃不得,眼神垂下,不看他的眼睛。
外面的陳公公退出了大殿門口。
「你要是過去,一輩子也別想再見到那隻笨鳥。」梅如雪看著手中要向著風雲輕撲棱去的小鳥,淡淡的開口。
不過她如今還沒卸下去監國的擔子,到可以聽聽。不過看著劉老將軍剛才看她拿一眼,風雲輕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有一文一武元老重臣開口,其餘人均是沉默不敢再言。沒有人敢質疑始祖皇帝的自悔召函。那一段歷史成為楚家皇族的一道禁忌,人人避而不談。不過始祖皇帝這一道詔書,可謂是驚天震地。
風雲輕看著他。楚緣夕移開視線,看向地上跪著的兵部侍郎,怒道:「既然是邊城八百里加急,為何如今四日才到?」
「另一份聖旨就在欽天監三位天師手中,請皇上宣其進殿!」劉老將軍立即道。
正寢殿老皇帝的靈棚前依然密壓壓的跪滿了一群人。雨燼自然未穿大紅,而是一襲黑色的錦袍,修長的身軀站在跪著的人群后,他的身邊不知道何時也跟著一大堆服侍的人。
「不成!三日太趕!讓欽天監另擇吉日吉時。」風雲輕立即斷然開口。
「皇上!您看老臣這和圖書樣安排如何?」王丞相安排的滴水不露,回身對著風雲輕躬身,請示道。
「是!」陳公公對著眾人一揮手,都退出了外圍守著。
「我奪了你好離開么?」梅如雪忽然打住風雲輕的話,墨玉的眸子看著風雲輕,深邃如深潭碧湖之水。
「請皇上遺詔!」
「放心,我一定會和你搶的。你手中的東西從來都是好的。讓我眼饞。」梅如雪聲音低低的道。用舌尖輕咬她的耳垂。聲音暖暖而柔軟:「尤其是你。」
當看見來人,楚緣夕蒼白的俊顏瞬間大變,立即的迎了上去:「孫炎?」
杜芸輕緩低沉的語氣讀完,將聖旨反面反過來攤開,鮮紅的筆跡映在眾人的面前。一份同王丞相手中一摸一樣的遺詔。
話還沒說完,只聽殿外一聲高喊:「欽天監三位天師請求覲見!」
風雲輕看著陳公公,這老太監對老皇帝的忠心比之柯伯對藍笑傾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他沒有跟著老皇帝尋死,自然知道這是老皇帝留給她的人。畢竟皇宮就是一個大染缸,陳公公做了一輩子的總管太監,什麼事兒也逃不過他的眼睛,她用起來也省心省力。
風雲輕如今自然是不能迴風府。也沒有派人回去下達什麼旨意,她想著根本就不用下達,如今先皇駕崩,新皇是她的消息早已經震驚整個南陽城,而且不出半日便會傳遍天下。
不多時,只見一個年輕的兵士渾身是血的沖了進來,雙手手中高舉著一分文書,另一個手中舉著一塊令牌。
再一次,風雲輕有些扼腕,她怎麼就不|穿越到那個時代呢!應該大到可以看一步隋唐演義吧!烽火連天,江山誰主中的兒女柔情。
風雲輕慢下來的腳步徹底的止住。因了見到雨燼而喜色的眸光聽到這山呼聲頓時一暗,這一天一夜之間,她的命運翻天覆地。
「周雲是我的人。」楚緣夕輕聲道。看了一眼地上昏倒的兵士:「嶺郡相鄰封陽城,如今又過兩日,怕是封陽也失守了。周雲想來也知道了李毅的加急文書沒到來京中,便再次施救,孫炎看來是突圍而來。」
「都退下去吧!朕……自己進去!」風雲輕腳步頓了一瞬,朕字很難的才吐出嘴邊。抬步向殿內走去。
隨即,發現自己是在寢殿內的大床上,瞬間明白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今天是老皇帝剛死,她如何能在這裏和梅如雪……
風雲輕瞟了他一眼,心想,老兄,八百里加急,有印信蓋章,能錯的了么?
整個大殿呼聲過後,有一瞬間的靜謐。人人心中慌亂。自然包括被震萌了的風雲輕在內。
「不會的,我前兩日來看父皇,父皇還好好的,太醫院說父皇的身子只是勞累過度,只要卧床休養就會好的,怎麼會這樣,不會的。」楚緣夕狂亂的搖頭,一腳踹向一旁跪著陳公公身上,厲喝道:「滾去請太醫,沒聽到話么!」
他不是有君氏三百多年的國讎家恨么?不是有無數代鮮血鑄成的陰暗傾軋么?不是一直堅持著不復國便不成人么?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剛出了門,眼前便跪倒了一片。
風雲輕將大殿內掃視了一圈,想著要是蘭兒跟來的話,怕是直接將這座宮殿打包帶走了。這裏每一樣物事兒可都價值連城。
從楚緣夕的身上移開視線,再看向那一襲白衣如水清冷凜然的站在那裡的女子,忽然覺得世間任何事兒沒有她做不來的。如果真是能讓南陽穩定,她執掌江山,何在乎一介女子?只要對南陽的千萬的黎民百姓來說一種福氣。
風雲輕自己挑開帘子,走了進去,入眼處,殿內比之外面更上好的翡翠玉石鋪地,殿頂是五彩顏色的琉璃瓦鑲嵌,各間的欞花槅扇窗,殿內珍奇古玩不勝枚舉,處處精緻華美,如玲瓏水晶宮,美輪美奐。不似人間宮殿,到似天外的玉宇瓊樓,瑤池先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頓時眼前想起一片呼聲。
何止是想拔劍自刎啊,簡直就想立即的灰飛煙滅。風雲輕聽到梅如雪低低的笑聲,從來都覺得這笑聲好聽悅耳,此時方知道這是妖孽的魔音。
抬頭看雨燼,雨燼眸光中的疼惜更深了一分,她嘴角僵硬的扯動一下,露出一抹無奈和慘笑。隨即眸光移開,看向跪地的眾人:「朕給先皇弔唁,與眾卿一樣。都不用多禮!」
一時間所有人都跪在了風雲輕的面前,獨獨她一人僵硬的站著。
風雲輕蹙眉。眉頭剛蹙起,還未說話,只覺一陣暈眩,身子被調轉了一個方位,眼前暗影一沉,抬眼,梅如雪俊雅無雙的容顏在她的上方,眸光幽暗的看著他。
「休想!」梅如雪吐出兩個字,一夜的溫柔和綿軟不再,森涼而冷冽。
「皇上!您保重龍體要緊,先去休息片刻吧!」陳公公一直跟在風雲輕的身邊,看著風雲輕單薄的衣衫立在清涼的夜色中,勸道。
「是!」陳公公立即躬身,放開了嗓子:「皇上有旨!即刻早朝!宣滿朝文武朝陽殿議事!」
看著天辰手中的遺詔,遺詔已經泛黃,但依然保存完好。若史學家的鑒定價值來看,的確有保存三百多年的跡象。年代久遠。再聽始祖皇帝字字悔醒,風雲輕心中不由得嘆息。
天極心裏一顫,當先開口。想著活了一大把歲數了,如今卻是讓一個小丫頭威脅。丟人啊!
陳公公感覺出風雲輕神色不對,但也以為她是因為昨日老皇帝崩天,過於勞累和勞心所致,便小心的勸慰道:「先皇大去甚是安然,皇上切要仔細龍體。」
本來壓抑的悸動和心顫此時如瀉閘的水,涓涓流出,風雲輕喘息著,只能靠著梅如雪渡過來的氣息呼吸。
身後的一群人立即的簇擁著跟上。
「皇上待雲輕恩澤福厚。我還受得住。」風雲輕搖搖頭。
「你熱無妨。反正向來你這個女人的心都是冷的。」梅如雪轉過頭,不再看風雲輕,似乎找到了巨大的興趣一般,去吻她的另一隻耳垂。
風雲輕紅白交加的小臉頓時一黑,她很懷疑是不是這個死狐狸將她的耳朵當成饅頭了。再次扯動嘴角:「你別告訴我你今天在這裏等我只是為了做這種無聊的事兒的?」
風雲輕蹙眉,還沒開口,果然就聽到外面陳公公的聲音輕聲道:「皇上!」
然後便是那些比楚緣夕小的皇子們,一個個都哭著跑了進來。
「臣還未來得及查!」兵部侍郎慌忙道。
「這個遺詔寫了什麼,老臣也沒有看。只是皇上說等著他離去了就打開宣讀即可。」劉老將軍道。
風雲輕身子猛的一顫,頓時看向殿外。
目光看向龍塌前似乎睡著了一般的老皇帝,老皇帝死了,她是不是她的女兒又成為了懸念。目光又看向地上低著頭跪的很低的楚緣夕,麵皮更是僵硬的抽了抽。
王丞相立即又道:「如今各地番王都已經從封地起程入京,本來是參加中秋盛宴的,如今先皇大限……老臣請示皇上,是讓諸王返回封地還是進京弔孝?」
兵部急報?風雲輕一怔,隨即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兵部侍郎拿著一紙文書急匆匆的跑了上來,看到風雲輕便立即單膝跪倒在她的面前,雙手呈上手中的急報,大聲道:「皇上!邊關八百里加急,沐王爺反!」
整個南陽城再次的陷入哀慟之中。家家閉戶,店鋪關門。
「天辰、天極、天星,恭祝新皇!」三位老頭子對著風雲輕躬身。
「女人,你每次對著我說謊話的時候,都不看著我的眼睛。」梅如雪眸光幽幽,墨玉的眸子因了懷中人兒的掙扎,多了一抹晦暗。
「好!」風雲輕再次的點點頭:「如今先皇大葬殯,先皇厚愛,雖然讓雲輕免持服,但云輕也要為先皇守孝三日。王丞相百官之首,一切都交由王丞相主持吧!」
雨燼、梅如雪、玉無情、柳香殘……更甚至遠在外的雲伴月和玟初,或者離開不知道哪裡去的楚朝顏,還有不知道死活的藍笑傾……都會知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乃南陽第一百零一楚氏子孫慶弦,天命歸年,知吾大限已到。尊崇先祖始祖皇遺願,特立遺詔。始祖皇帝後世悔醒,深感愧對鳳王及鳳氏一門。早有遺詔,後世子孫尋到鳳氏裔女,便傳位制。我身故去后,尋得鳳氏第一百三十六代鳳女,既護國公主風雲輕,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免持服,布告中外。欽此!」
這老皇帝說駕崩就駕崩,也太出人意料了!風雲輕聽著整個皇宮四處響起的高呼聲,只覺得心底發顫。轉眸,只見眼前一道快若閃電的金光閃過,身邊已經沒了楚緣夕的身影。
「這……」風雲輕額頭上的汗珠溢出,可以感受到整個後背都是涼汗,一直涼到心裏。半響,輕顫道:「還有一份聖旨呢!不能就這麼斷定,要是那一份聖旨不一樣的話……」
楚緣夕更是睜大眼睛,從遺詔上移開視線,看著怔在那裡的風雲輕。同樣不敢置信。
「什麼怎麼辦?」梅如雪不因那人兒已經穿好了衣服而收回視線。
如今不成想住進來的人是她。看來她與這座宮殿實在是有緣啊!
天辰老眼掃視了一圈大殿的眾人,緩緩的打開遺詔,讀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乃南陽第一任君主楚天緣,臨別向後世子孫留自悔召函,悔醒後世子孫,切勿步朕後塵。南陽有半壁江山乃鳳王攜手取得,是朕辜負卿意。彌留不得永固,深感愧對鳳王及鳳氏一門。特留遺詔。後世子孫,若尋得鳳氏裔女,文武才華可監國,便傳位制。欽賜!」
風雲輕清淡的掃了一眼,點點頭:「都免禮吧!」說完抬步往外走去。
風雲輕的身子又僵了一分,想躲開他眸中的誘惑,可是偏偏又躲不開。
華麗的侵殿,香爐里熏香裊裊。錦繡乾坤中,處處暗香盈盈。風雲輕心不可抑制的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是啊,是啊,我換回來給你。」風雲輕立即點頭,又動了動身子,小心諂媚的乾笑了一下:「那隻笨鳥也給你了,除了我,你還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如果是王叔反,驛站延誤,看來驛站都該拖出去抄斬!」楚緣夕緊攥著手裡的文書,怒道。
「劉老將軍,雖是先皇遺言,但是各地藩王來京最近的封地藩王最快也要半個月之久,而沐王爺遠在偏遠山城,這恐怕趕不上……」王丞相立即道。
隨即伸手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也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閑余的心思想這個亂七八糟的。
風雲輕心中頓時一暖,快走了幾步,想著撲過來,一下子扎進雨燼的懷抱,感受那溫暖,還有心中那抑鬱煩悶和委屈困頓。
風雲輕如五雷轟頂!老皇帝說什麼?她沒有聽錯吧?傳位給她?要她登基?MGD!開什麼玩笑!一時間震萌在那裡了。同樣不敢置信的看著劉老將軍手中的遺詔!
風雲輕看著手中的血書,八月初三日酉時的加急,今日已然是初七。四日的時間才到,邊關也就千里之途。這八百里加急也太慢了吧?
風雲輕頓時住了嘴。如今不能打,打就有動靜,不能罵,罵也能被外面守著的人聽到。
伸手去推身上的身子,觸摸到堅硬的胸膛,那隔著衣料溫滑的觸感和溫度,讓風雲輕的手猛的縮了回來。生怕燙傷一般,小臉漸漸的染上了潮|紅。
天辰和天星也立即開口。這時候要再推辭,他們敢肯定,她絕對能做得出來將九龍山剷平了給老皇帝做殯葬的陪送。不敢做賭注啊!
她輕一直想擺脫牢籠,想尋個機會給兵權扔了,卻不成想接二兩三的有事,先是姻緣會回來她及笄,被老皇帝封為護國公主,後來她大婚,後來墜崖,再後來剛回來藍笑傾又死了,然後還沒緩和過來,她監國忙著處理東南七個州縣的旱情,然後還沒喘口氣的功夫,老皇帝又駕崩了……
「也許這中間有什麼……沐王叔是不和圖書會反的……」楚緣夕不確定的道。
「如果我只要你呢!」手腕輕輕一抬,頭低下,兩張容顏距離近在咫尺。彼此間可以聞到對方清淺的呼吸聲。
如果他真的是她爹……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攥起。她不敢想象自己會如何,會不會此刻還安靜的站在這裏,還是會向楚緣夕一樣的抱著他已經斷氣了的身子大哭。她不知道。
「老奴已經請示了欽天監的三位天師,三位天師說三日之後便是吉日吉時。皇上登基即可。」陳公公又道。
心中頓時灰朦朦的一片。感覺到了世界末日的來臨。無論是誰給誰拖上床的,她和梅如雪本來說斷了的人如今卻又滾到了一起。何其悲哀啊!
「謝皇上!」劉老將軍畢竟歲數大了,有一旁的內侍將他扶了起來。王丞相同時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了風雲輕一眼。想他得罪風雲輕,如今居然和劉老將軍一起待遇,但心中依然提了一份小心。這個新皇的心思從來就是最難判斷的。規矩的低著頭道:「謝皇上!」
風雲輕嘴角再次的抽了抽,一臉漆黑的看著梅如雪。然後咬著牙從他身上翻過去下了床,在滾落地上的一瞬間還不忘照著他身上給了他一下子。
進了內殿,風雲輕一眼便看到明黃的簾帳內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的老皇帝。地上跪了一大片太監和宮女。當前為首跪著陳公公,正伏地痛哭。
風雲輕身子頓時一顫,不敢看梅如雪的眼睛,想著那玉步搖可是他們君氏傳下來的寶貝,就那麼被她還給玟初了,的確是不厚道,有些悶悶的道:「我再將它換回來給你就是了。」
風雲輕看著士兵手裡的令牌,一眼便認出是楚緣夕的貼身腰牌。看來來人是楚緣夕的人。轉頭看楚緣夕。
「沐王爺突然襲擊邊城兵營。斬殺將領一十二人,邊城兵士三十萬盡歸其手。李毅有負皇上所託,身死為國不足惜,請吾主即刻發兵,否則邊城十二州盡數臨危,我南陽江山危矣。八月初三日酉時,邊城副將鄭毅急拜,八百里加急速達帝京!」
劉亦青本來在軍中任少將之職,但也因為邊關無戰事,劉亦青一直因劉老將軍久病在床,便逗留在了京中。所以邊關三十萬兵權處於無主地位,一直是跟隨劉老將軍的家臣李毅代理。
「兒臣謹遵父皇遺詔!拜見新皇!」楚緣夕看了風雲輕一眼,也叩頭俯首。那些皇子也立即的隨著楚緣夕跪地,俯首稱臣。
「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還不快放開。」風雲輕頓時氣悶的瞪著他,心頭悸動,這種和他緊緊的挨在一起的感覺,讓她感覺慌亂。
說完對著風雲輕跪地,頭重重的叩下。
這一夜恍惚而過……
「奴才(奴婢)們,叩見皇上!」立即以陳公公為首,宮女太監們本來就跪著低著的頭低的更低。
梅妃、阮妃、柳妃看到熟悉的字跡,也齊齊的臉一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乃南陽第一百零一楚氏子孫慶弦,天命歸年,知吾大限已到。尊崇先祖始祖皇遺願,特立遺詔。始祖皇帝後世悔醒,深感愧對鳳王及鳳氏一門。早有遺詔,後世子孫尋到鳳氏裔女,便傳位制。我身故去后,尋得鳳氏第一百三十六代鳳女,既護國公主風雲輕,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免持服,布告中外。欽此!」
風雲輕看著手中的兩份文書,目光看著地上跪著的兵部侍郎,兵部侍郎只感覺一道清冷凜冽的目光照在他的頭頂,他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被冰封住了。
「陳總管!」王丞相頓時拿起了百官之首的架勢。
這一連氣下來,風雲輕早將她的兵權之事含混的忘了。如今不成想倒是給沐王爺鑽了空子。倒是接管了這三十萬兵權。
但是如今風雨飄搖的南陽江山,還有暗中那些窺視皇位野心掌管天下的有心人不知凡幾。她雖然權力鼎盛,但畢竟是一個女子之身,也不知道她應付的來么?
風雲輕緊緊抿著唇瓣,有一瞬間的沉默。
整個靈殿在場人無人敢喘一聲大氣,人人臉上慌亂震駭的神色。
風雲輕每走一步,心中嘆息便加深一層。很快的一行人簇擁著便進了凌鳳殿。凌鳳殿太監宮女立即跪倒一片:「奴婢(奴才)參見皇上!」
不知道梅如雪知道繼承皇位的人是她,該會如何?進來皇宮殺她奪位么?心裏暗暗嘆息,只能怪命運作弄。
「九皇子!屬下可是看到您了……」男子看到楚緣夕面色一喜,踉蹌了一步就跪到了地上,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他:「沐王爺反……邊城十二州危……請……」
「宣太醫!還不快宣太醫!」王丞相顫微著身子,站起身來向著殿內走去,一邊呼喊。
「老將軍,可是皇上的傳位遺詔?」王丞相看著劉老將軍開口。心中對老皇帝自然是不滿的。
「回皇上!古制也要順應時事。這是先皇臨終囑託。皇上仁愛先皇,也可變通。先登基再請先皇入住皇陵,只不過是時間先後而已。」劉老將軍立即反駁道。
王丞相捂著腦袋怔愣了一瞬,又看到一道白影沖了進去,也立即的跟進了殿內。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僵硬的道:「那什麼是我不想的事兒,你才會做的?」
「先請先始祖皇帝遺詔!」
衣衫寸寸滑落,身上的這個人是她心底愛的很深的人,風雲輕也不想矯情,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老臣遵旨!」王丞相立即躬身:「那老臣就開始了!」
一句話,無異於在寂靜的殿堂炸開了一道驚雷。跪著的人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
「我知道!皇上只要一口氣在,我就能救活他。」風雲輕立即的伸手安撫住楚緣夕,連忙上前走了一步,伸手抓過老皇帝的手,頓時面色一變。老皇帝氣息全無,脈搏都停止了跳動。顯然已經死了。
「這……」楚緣夕被風雲輕的話頓時給噎了回去。看著手中的文書,鮮血的字跡,文書的印含蓋章,各個驛站所簽璽的公文蓋印。如何能假的了?
「皇上!老臣還有一言。」一言靜默一旁的劉老將軍立即躬身道。
字跡繚亂,而且是用血所寫,顯然是臨危報急。
風雲輕雖然不語,但心聲也是跟這些人一樣的。劉老將軍如今早已經交付了兵權給他兒子劉亦青,不理會朝政了,看著這老頭都八十多了,老邁龍鍾,也許真是讀錯了。
與此同時,雨燼似乎也感應到了她的到來。緩緩的回身,看著走來的風雲輕。
「嗯!」風雲輕如水的眸子閃爍了一下,輕應了一聲。的確,如果這個死狐狸現在來血洗皇宮才對。如今在這裏等她,有些讓她摸不著門路。
頓時,風雲輕酸軟身子整個都僵了。梅如雪……
迎頭便撞上了剛落地的楚緣夕。他老身子後退了兩步,才看清一道金色的身影一閃,被他撞上的人已經進了內殿。是楚緣夕。
整個正寢殿瞬間鴉雀無聲。人人的目光都驚震的看著那遺詔。尤其是王丞相,身子猛的一顫,頓時哆嗦了起來。
「輕兒,怎麼樣?父皇是不是能救?你……你說話啊……父皇他……」楚緣夕一見風雲輕臉色變了,瞬間恐慌的看著她。
而且昨日那人又出現在凌鳳殿等她,一直未曾言語。如今想來他是知道的吧!
「下官在!」正寢殿外立即有禮部侍郎應聲。
風雲輕有些泄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禮部張大人可在?」
還有兩名朝中的大臣也跪在地上,神色沉痛。一人是花白鬍子許久不上朝的劉老將軍,一人是十駙馬杜芸。
也許除卻第一次,這也是心甘情願的一次,她迷茫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如今像是溺水的人尋到了浮木。彼此糾纏。
杜芸緊隨其後,也立即跪倒:「杜芸拜見新皇!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響,風雲輕搖搖頭:「我現在沒有什麼想和不想的事兒。」
離的太近,彼此清淺的呼吸融合在空氣中,一再飄忽晃蕩。風雲輕小臉忽紅忽白間變化了數十種顏色,最後艱難的移開視線,僵硬暗啞的道:「不成!」
風雲輕聽著一條一條命令下達。默許靜然。著實見識了這位跟隨著老皇帝半生把持朝政數載的百官之首只能。的確不容小視。看來以往她是有些小看他了。
楚緣夕喊了數聲,床上的老皇帝一動不動,楚緣夕大喊:「來人啊!傳御醫!」
身子似乎更僵了,風雲輕實在受不了的想逃開:「你起來,大熱天湯燒餅。」
邊關的三十萬兵權本來是劉老將軍的,但劉老將軍老邁,卸下兵權,本來應該劉亦青去邊關接任,但是老皇帝給她了。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要,所以一直空懸著,根本無人接。
「嗯!」風雲輕點點頭。
再度的深吸一口氣,風雲輕看向他手裡的一點翠,不知道這隻笨鳥什麼時候跟他這麼好了。對著一點翠招招手,口氣有些不好:「過來!」
「既然公主這樣說,老臣就在陛下面前宣讀遺詔了!」劉老將軍伸手入懷,拿出遺詔。
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有些涼意湧上心頭。
風雲輕忍住眼圈的眼淚,靜默的看著他。
「撤!」風雲輕簡單的吐出一個字。
不多時,殿外又傳來女聲嬌軟哀切的哭聲,老皇帝後宮有品級的妃子都哭著跑了進來。自然除了被楚緣夕關進冷宮的德貴妃,便是梅妃,阮妃,還有柳妃,還有幾名風雲輕不認識的美人。
「是!」杜芸立即躬身,拿著遺詔站起身,緩緩打開宣讀。
「呵呵……可惜,大概不能如你的意了……」梅如雪伸手撥開蓋在風雲輕小臉上凌亂的青絲,輕聲道:「如今你再不出去,怕是外面那些人就要進來了。」
似乎這一瞬間,風雲輕停止了心跳,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所有話語和感官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效用,只能怔怔的看著將她圈在貴妃榻上俯下身吻她的人。
「你騙我,不可能的,父皇……父皇……」楚緣夕立即抱著皇上大哭了起來。
風雲輕身子微微一顫,唇瓣緊緊的抿著,此時才發現袖中的手已經攥出了細密的涼汗。她想抬動腳步,腳像是被千萬噸的膠水灌住了一般,無論如何也抬不動。
凌鳳殿是老皇帝留給她的大殿。聽說一直都無人居住,除了老皇帝的正寢殿,整個後宮便屬凌鳳殿最大。即便是歷朝歷代的皇後娘娘,或者是當年被老皇帝視作摯愛的皇後娘娘,都無緣此殿。始祖皇帝建南陽皇宮之日起,一直塵封到現在。前些日子老皇帝將凌鳳殿給她打掃出來,如今是特意的留給她的。
風雲輕小臉灰敗,眉宇慘淡,要不是閉著眼睛,幾乎快要哭了。
「……不要……」風雲輕躲閃著,帶著無力又慌亂的抗拒,輕輕的喘息聲溢出唇瓣,自己覺得自己的抗拒都有些無力。
「三位大師免禮吧!」風雲輕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有些麻木無力的揮揮手。
「建帝尊靈棚,請先皇入靈柩,百官皇子公主后妃等,立即著孝衣,重孝弔唁一個月。」王丞相立即吩咐:「期間一切殯葬禮儀,由禮部一併主持。」
楚緣夕低著頭,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這才是輕兒啊……
剛一開口,只覺唇上一軟,梅如雪低頭吻了下來。
「即日起南陽一個月不準各司婚嫁,三個月內不準奏樂娛樂……」
風雲輕頓時不滿,惱道:「別迂腐了,你從誰手中奪不是奪呢!只要奪得了我手中的這把椅子便是復國了。而且我如今也算是頂著楚家的天下一個被禁臠住的玩偶,你奪了正好。憑什麼不奪?奪吧!奪吧!我就等著你奪呢!你奪了我好……」
她如今不好了,誰也別想好。尤其是拿著遺詔最後出來的這三個老頭子,而且她登基,天下必將起波動,他們想回去享福?沒門!
塵封的遺詔打開,劉老將軍穩穩的拿著遺詔,蒼老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
一點翠看見風雲輕,頓時撲棱兩下,翅m•hetubook•com.com膀飛起,就要向著風雲輕撲來,神情歡奮。
「老臣雖老,但如今身子還尚好,暫且能為皇上效一分力。」劉老將軍花白的鬍子輕顫著,身子雖然被內侍扶著,但依然穩穩噹噹的站著。此時自然明白風雲輕的意思,立即開口。
梅如雪似乎靜靜的只為等著她。
梅如雪不語,只是靜靜的覆在她的身上。聽著那一聲暗啞的,軟軟的語音,那聲熟悉的死狐狸……似乎已經轉眼便過了千年一般,那清涼被他冰封起來的心口一軟,猶如一池春|水,忽的一下子便化開了一道裂痕。
片刻,三位仙風道骨的老頭子身著道袍走了進來,人人面色端正肅然。剛一進殿,立即的對著床上死去的老皇帝拜了三拜,齊聲道:「皇上走好!登峰極樂!」
「是!皇上!」內外一片恭敬的呼聲。
他的聲音很大,眾人一聽說遺詔,整個正寢殿內外的哭聲頓時都止住了。看著他。
「天剛微亮,你還可以再睡片刻。」梅如雪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雲霧迷離中透出一抹純凈的空隙,暖而軟。
梅如雪手臂用力一收,將風雲輕收進了他的懷裡,隔著衣料,身子貼在一起。風雲輕清涼的身子頓時一暖,鼻息傳來如雪似梅的暖暖清香。可見這人已經等在這裏許久了。
駐足不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裏面清潤低沉的聲音傳來:「你今日還沒站夠么?不想進來,還是不想看到我?」
情海波濤翻滾,掀起層層疊疊的細浪。夜色如幕,華麗的鴛鴦帳里似水柔情,旖旎纏綿,彼此沉浮。
風雲輕一怔,隨即穩聲道:「呈上來!」
「……是,三位天師說三日之後。」陳公公被風雲輕突然大聲震的後退了一步,但多年來伴君如伴虎讓他練的幾乎成了百鍊鋼,也只是一震,便立即道。
「如果你不想要外面的人衝進來,只管大聲的喊。」梅如雪一揮手,室內琉璃燈無聲熄滅。黑暗瞬間襲來,他沙啞帶著濃濃壓抑的氣息噴洒在風雲輕的唇瓣:「總之,今夜……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皇上駕到!」身後一聲高喊。風雲輕的撲向雨燼的腳步頓時慢了一分。
這一刻,風雲輕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靈魂被抽離了體外一般,讓她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她如何就成了眾人口中的新皇了?
「我還沒想好。要不我們可以試驗一下,什麼是你此刻不想的,我卻想做的。」梅如雪的頭磨蹭著風雲輕的脖頸,粘帶起一片暖味的氣氛。
風雲輕猛的後退了一步,小臉瞬間慘白:「劉老將軍,皇上是不是弄錯了!這遺詔不對……」
「請皇上擇日登基!」立即跟隨王丞相一黨派的見風使舵者叩首附喝。
這兩種情況,她估計都有。畢竟沐王爺隱的很深。她從來只知道梅如雪和玟初要奪江山,卻不知道沐王爺也有野心。沐王爺十年前才離京去了邊城封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才讓人不會注意他。但這也隱匿了他的野心。
文武才華可監國……原來她的監國是這樣來的……始祖皇帝除卻藍王府,還是給楚家的南陽江山又留了一道屏障。南陽才有三百多年的太平祥和。
「如果我只要你呢!」梅如雪不容她躲閃,緊緊的盯著她的眸子。
幾乎在同一時間,只聽那人低沉的聲音道:「如今你是新皇了呢!這南陽江山的一國之君。做夢一樣吧?」
風雲輕點點頭,目光看向王丞相:「王丞相老年壯志,還要多助雲輕。」
「是!」陳公公躬身。
「我不會從你手中奪那個位置的。」梅如雪低沉的聲音傳來。
走到一旁用清水洗了一把臉,此時外面陳公公的身影又傳來:「皇上起了么?老奴讓兩個婢子去侍候您洗漱?」
「三位天師明智!」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眸光流轉,掃視了大殿一圈,目光定在一直跪在老皇帝床前的陳公公身上,緩緩開口:「陳公公!」
風雲輕也看著他,須臾,一言不發,素手挑開水晶簾,抬步向殿外走去。
很快的便走出了凌鳳殿,在凌鳳殿門口,風雲輕腳步頓了一瞬,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清涼的氣息仍在,心頭有些抑鬱和煩悶,腳步再不停留,向著老皇帝的靈棚而去。
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只見天辰將手中始祖皇帝的遺詔翻轉過來:「眾位可要鑒別真假!」
「你打算怎麼辦?」風雲輕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焦灼著的視線,立即披上衣服,迅速的用手系著帶子。瞟了一眼梅如雪道。
被楚緣夕一聲怒喝,那些妃子們立即的住了嘴。王丞相頓時老臉一白,也住了嘴。但是那些人都不甘的看著劉老將軍。
話落,整個大殿響起無數聲驚呼聲,都不敢置信的看著遺詔。
幾乎在同時,梅如雪鬆了她的下顎,改為雙臂死死的摟著她的腰身,低沉的聲音有一抹濃郁的陰涼:「你告訴我,如何不可能?」
「公主請留步!」劉老將軍和杜芸的聲音同時響起。二人跪著的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
然後便看著雨燼,剛要說什麼。一陣騰騰騰的腳步聲伴著一聲聲疾呼響起。
風雲輕這回也不後退了,只是麻木又嘆息的站著。心中在哀嘆,在扼腕,在後悔,在悔不當初,在感嘆命運作弄。
黑色的錦緞長袍,包裹著俊逸修長的身軀,兩株艷艷紅梅在他的錦袍上悄然綻放,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俊美無雙的容顏雍容典雅,如玉白皙的手指把玩著手中的通體毛色翠綠的小鳥,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靜然中透著高貴,無聲中透著驚艷風華。
有了先前的震驚,眾人如今都鴉雀無聲。顯然已經接受了風雲輕成為新皇,板上釘釘的事實。
陳公公似乎沒注意風雲輕臉上一晃而逝的不自然神色,頓了頓又道:「坤儀宮的侍衛傳過來話,說昨夜德貴妃娘娘鬧了一夜,要見先皇……」
楚緣夕立即伸手奪過他手中的文書,打開,面色更是大變。
天辰說罷,天極和天星都看了風雲輕慘白的小臉一眼,緩緩點頭:「不錯!」
然後便緊接著便一聲一聲的傳來。
見風雲輕沒有發惱,陳公公立即稟告道:「昨夜梅太妃娘娘先暈倒了,老奴派人送回了宮。」
風雲輕被梅如雪純凈和霧色迷離混雜的眸子晃了一下心神,僵硬的低下頭,然後便看到自己周身遍布青紫的吻痕,梅如雪白玉的身子隱隱的紅痕和抓痕。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一站便是大半夜。
王丞相一連下了兩條命令,回頭躬身對風雲輕請示:「皇上,先始祖黃帝的中秋盛宴怕是要撤了!」
風雲輕身子一個激靈,強忍住一掌拍飛身上人的動作,僵硬氣悶,煩亂糾結的道:「可不是做夢么?如今你想要那把椅子,可是要從我手中搶了呢!」
「喂,死狐狸你……」風雲輕僵硬的一動不動。只覺得他身上熟悉的如雪似梅的清香很是濃郁,濃郁的讓她聞不到室內的裊裊香煙,只能聞到他身上清雅的香氣。
「是!」王丞相立即躬身。
這一刻,天地靜謐,心底的清涼都在一寸寸的褪去。風雲輕僵硬的身子忽然就那麼的軟了下來。暖而軟,如溫泉的水。她從來不知道身上的人有一天會一改淡漠清涼,有這種溫軟讓人安心的氣息。
「呵呵……是么?」梅如雪不置可否,直到將風雲輕的耳垂吻的紅如櫻桃,才放開,他的唇瓣似乎也被染上了一點朱紅一般,微微的抬起頭,白玉般的容顏帶著絲似笑非笑和愉悅。眸光顯而易見的沾染著氤氳霧氣。看著風雲輕:「我不熱。」
三位老頭子拜完老皇帝轉身,天辰取出遺詔,看了風雲輕一眼,洪潤的聲音道:「老道三人在月前奉皇上所託,保存兩份遺詔,一份是先始祖皇帝的遺詔,一份是先皇的遺詔。今日皇上大限故去,特此將遺詔取來!以助新皇登基。」
只是這個梅妃……她的確要想個法子安置了。毫無疑問,因為她是楚卿露的媽。又仗著是梅如雪的姑姑……
「是!」王丞相立即躬身。轉頭高聲道:「內閣府即刻擬制,吾皇聖愛,准其各地藩王回京弔孝!不得有誤!」
「不錯!劉老將軍所言有禮。先皇遺願時臣也在。請皇上先登基,后發孝。以尊先皇遺願。昭告天下行尊號大禮。」十駙馬杜芸立即道:「國不可一日無君!」
「既然眾位愛卿都如此堅持,朕秉承先皇遺願。守靈三日後,請欽天監擇吉日,登基吧!」風雲輕壓下心中的無力,緩緩點頭道。
「是!」陳公公應聲。他自然知道那日景德宮發生的事兒,雖然具體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想來德貴妃娘娘是對皇上下手,最後被皇上和九皇子給圈禁起來了。
然後便是跟隨在王丞相身邊的幾位大臣也立即的質疑。頓時整個正寢殿惹來一片非議聲。
「不成么?」梅如雪輕起朱唇,一雙墨玉的眸子神色不變的看著風雲輕。
「父皇屍骨未寒!爾等如何能質疑他的遺詔?」楚緣夕先是蹙了蹙眉頭,此時聽到滿殿吵吵鬧鬧的質疑聲,頓時怒喝:「不但是父皇的遺詔,還有先皇始祖皇帝的遺詔?你們向天借來的膽子么?還不閉嘴!」
「九皇子請節哀!」杜芸的聲音響起。
風雲輕如水的眸子掃了一眼。緩緩轉身,抬步向外走去。
哎,一個情字最難堪破……
風雲輕似乎沒看到王丞相眼中的神色,看著坦然由內侍扶起的劉老將軍,緩緩開口:「雲輕還要仰仗劉老將軍怕是要操勞一番。但又擔心老將軍身體……」
一切收拾妥當,風雲輕回頭看著梅如雪,只見那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穿好了衣服,淡漠的坐在床上看著她。
「先皇大殯,藩王諸侯亦是南陽臣民,先皇愛戴,恩澤諸王封地福澤,自當進京弔孝。」風雲輕眸光閃過一絲冷意,快的一閃而逝。清淡的道。
一時間整個正寢殿連呼吸的聲音都不聞。
「還有別的事兒么?」風雲輕問。
這種葯,據說天下間只有雲族有,世間人知之甚少。如果不是特別對這種草了解過的人,或者是醫術超凡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太醫院的人是一直都沒發現,還是有人買斷了太醫院的太醫?
「老臣理應助皇上!」劉老將軍微微點頭。仔細的看了風雲輕一眼。先前看她一副小臉慘白,眉宇灰敗的樣子,心裏還有些擔憂,如今見她已經鎮定自諾,便也寬了幾分心。
睡意在一瞬間被襲擊的煙消雲散,風雲輕柔軟的身子再度僵硬。
「嗯!」風雲輕記得似乎跪在楚緣夕身後好幾個小蘿蔔頭,有兩個似乎還是兩三歲的娃。
「可要奴才命人進去侍候皇上更衣?」陳公公試探的問道。
「習慣都是人養成的。三位天師還沒有到早登極樂成仙的地步吧?」風雲輕微微挑眉,看向三人,如水的眸子微冷。想逃?沒門。
他和劉老將軍同是三朝元老,只是當今的皇後娘娘是劉老將軍府的人,一直以來劉老將軍的威望都比他高,也受到皇上的重用。就連他口口跪在正寢殿門外等著皇上宣見,可是皇上居然不見,卻在臨終前將劉老將軍給叫了來,可見在皇上心中,還是偏向劉老將軍的。
「無聊么?」梅如雪微微挑眉,隨即搖搖頭,繼續的含著風雲輕白|嫩的耳垂吻著:「我不覺得無聊。」
「不用!」風雲輕清淡的聲音傳了出去。
風雲輕怔了一瞬,楚緣夕已經奔到了床前,聲音凄切:「父皇!父皇……」
外面再無音。風雲輕快速的洗了臉,漱了口。然後用梳子攏了頭髮,快速的綰了發。
「新皇有旨,宣三位天師覲見!」內侍一聲高喊,便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高喊傳了出去。
「是不是我現在要是舉兵來血洗皇宮,比較和你的心意?」梅如雪放開風雲輕的耳垂,就勢將肩膀靠在她的肩上道。
她為了梅如雪回來京城,根本就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是得到那把椅子的人!https://m.hetubook•com.com何其可笑?
輕柔淺淺的吻輕輕的摩擦著風雲輕的唇瓣,似在回味,似在感覺,似在試探,似在等待……纏綿暖味,流連不去。
「立即通傳六宮,著人敲響六宮哀鳴鐘!即刻起選出數名內侍,立即下達各個州縣,以告知天下,先皇駕崩!舉國哀孝一個月。」
「是!」那小太監立即起身,對著三位老頭躬身:「三位大師請隨小的來!」
「沐王叔怎麼會反了?」楚緣夕從地上站起來,走近風雲輕,伸手一把將她手中的文書奪了過去。
昨夜的畫面在腦中一閃,她小臉煞然慘白一片。然後立即的轉頭看外面的天色,大殿內層層的幔帳空隙間恍然才見一方魚白。
風雲輕猛然的住了口。她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此時看到梅如雪幽深的眸子,倒映著幻海沉浮的神色,她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自然是人人心中緊張,神色各異。尤其是後宮的那些妃子,他們自然關心誰是未來的皇上。目光大半都定在楚緣夕的身上。還有少數的目光都看向其他小皇子,更有少數的目光定在風雲輕的身上。
聞言,風雲輕心中閃過一絲懊惱。她怕他做什麼?進去就進去。深吸了一口氣,僵硬的抬步,素手挑開水晶簾,一眼便望見慵懶的躺在貴妃榻上的男子。
「嗯!」風雲輕伸手撫了一下心口,壓制著乾澀的嗓子和不適。淡淡的應了一聲。
這死狐狸從生下來就會威脅人,如今連一隻鳥也不放過。一點翠怎麼好歹也跟了她十年了,如今就這麼被他挖牆腳弄走。不成。
「你……」風雲輕頓時感覺到了危險。
梅如雪看著風雲輕,帶著笑意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濃郁,忽然攔腰抱起風雲輕的嬌軀,聲音低沉暗啞意味不明:「今日,你是惹我的……」
風雲輕看著老皇帝,此時抓著他的手,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半響,才沙啞的開口:「皇上沒有脈息了。去了!」
斜睨著看向三老頭,他們敢再說不,她立即的命人將九龍山給剷平了!讓他們早登極樂!
「是,老奴即刻去辦!」陳總管立即應聲走了下去。
「嗯!」風雲輕再次的點點頭。深宮裡的女人都是花團錦簇中的水晶包,一個賽著一個的嬌弱,昏倒也正常,不昏倒才不正常呢!
還有始祖皇帝的遺詔?風雲輕一聽,頓時感覺僵硬的血液渾身上下,由內到外都涼透了。
一室靜謐,華美琉璃的碧瓦翡翠流光中,那一盞盞的琉璃宮燈搖曳著微微暖色的燭光。與外面整個皇宮,整個南陽城,甚至是整個天下都隔絕在外。看不到外面沉重哀悼的氣氛,只看得到燭光簇簇中兩個擁抱在一起似乎亘古便在一起的身影。
六宮鳴鐘一聲一聲沉重哀慟的響起。皇帝大限之日,沒有半分錯亂驚慌。人人各司其職。
「老奴在!」
既然敢奪權起兵,看來已經得知老皇帝病重不治。十年隱匿,無論是朝中,還是軍中,還是驛站,必然有沐王爺的人,拖延軍報便也正常。然後到了兵部,兵部扣留文書也是正常,畢竟要是沐王爺反了,朝廷派兵鎮壓,兩方交戰,第三方坐收漁翁之利,那就非梅如雪莫屬了。
劉老將軍高喝了一聲,立即正寢殿內外站著的人都重新的跪了下去。他看了風雲輕一眼,慢慢的打開遺詔。
風雲輕成功的將三位老頭子留在宮中了,穩了穩心緒,眸光掃視了地上一圈,緩緩開口:「劉老將軍、王丞相,您二人身體年邁,皇上必定不忍久跪,免禮吧!」
「皇上臨終交代了遺詔!」劉老將軍看著風雲輕,蒼老的身子躬身道。
僵硬的扯動嘴角:「……是!」
寧靜溫柔中透著氤氳朦朧和悠遠。
風雲輕看著兩份一摸一樣的遺詔,身子再次後退了一步,整張小臉更白了。
「換回來給我?」梅如雪眉梢微微挑起。
「皇上要保重龍體,才是社稷之福。還請皇上去大殿休息。」十駙馬杜芸是皇家女婿,自然再守靈之列,也過來勸諫。
阮妃和柳妃也跪著,則心思各異。阮妃的六皇子還在刑部看押著,她如今的心愿是想著怎麼救他出來。而柳妃想的則是反正她的兒子四皇子也死了,聽說柳香殘她的侄子不要了家主的位子,跟了皇上,她怎麼也看在柳香殘的面子上對她好些吧,估計她的日子不是會太難過。
「十五皇子和十七皇子年歲因為太小,受不住,九皇子讓老奴給送回去了。」陳公公又道。
劉老將軍和王丞相及一干朝臣愕然。新皇果然是強悍啊,這可是三位天師啊,連先皇一直都拿神供奉的……
一點翠嗚咽了一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有些不甘的看了站在門口的風雲輕一眼,頓時停止了撲棱,乖乖的貓在梅如雪的手心。
「老將軍請講!」風雲輕轉眸看劉老將軍。
「不錯!老臣也識得是始祖皇帝真跡!」王丞相也開口。
風雲輕看著三位老頭子,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緊繃的心裏忽然就那麼的鬆動了一分。死了也好。有些事情懸疑著,也許比揭開真相更好。天知道她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打算跟楚緣夕來問個明白。可是這一刻,看著這個老人,她心底只覺得很難受,這種難受說不出來。
「那又何妨?何況各地藩王只不過是來給先皇弔唁,與皇上提前登基並不相衝。只不過如今大行之孝。一切登基簡辦就是。等藩王進京,請先皇入住皇陵之後,皇上再設宴,款待各地藩王,以祝賀皇上登基。亦是一樣。」劉老將軍立即打斷王丞相的話道。
「嗯!可有派了御醫去將軍府?」風雲輕點點頭。想著那老頭都八十多歲了,老皇帝大去他畢竟君臣主事傷心,昨夜回去的又太晚,哪裡經得起一番折騰。他可不是王丞相體魄還那麼好。
「皇上,皇上……」後面的大臣也都進來,頓時都又撲通撲通的都跪倒了地上。
猛的翻了個白眼,風雲輕快步的走了過去,伸手去奪梅如雪手中的一點翠:「啥都能給你,它不成!」
「聽從皇上安排!」
「老奴遵旨!」陳公公立即起身,伸手一指一旁一個小太監道:「小郭子,你去帶三位大師去靜心殿。」
風雲輕疑惑的停住腳步,看著劉老將軍和杜芸,緩緩開口:「劉老將軍和十駙馬可是有事兒?」
風雲輕心思一動,溫聲道:「既然皇上的遺詔是交代給老將軍的,老將軍是三朝元老,遵循遺詔,看著辦就是!」
風雲輕蹙眉,躲開梅如雪的磨蹭,真的很認真的想了起來。
「即刻起……」
笑意漸漸的收回,梅如雪眸光湧上一層青色的流雲,抿唇不語。
風雲輕也守在老皇帝的靈前寸步不離。她和別人不同的是她站著。因為如今是皇帝之身,她身邊跟隨了大總管陳公公選拔|出|來一干精明謹慎幹練利落的宮女太監侍候在身側。除卻她身上依然是一襲白衣如水之外,帝王儀仗,儼然成形。
「嗯!」風雲輕眸光掃視了一圈眾人,點點頭。
「怎麼辦?」楚緣夕看著風雲輕。
靜默半響,風雲輕從兵部侍郎身上移開視線,將手中的文書收起,清泠的聲音緩緩開口:「留人給先皇守靈,即刻宣滿朝文武上朝!朝陽殿議事!」
陳公公話音落,皇宮無門接連有聲音響起。然後代表著有邊關緊急軍情的警鐘敲響。
風雲輕感覺脖頸間酥酥麻麻的,不由得想躲開,但是那人的頭依然擱在她的肩頭,似乎有些故意的惡意呵氣,如梅的氣息不斷,居然還吻住了她的耳垂。輕舔逗弄。
「嗯!」風雲輕點點頭,想起梅妃那嬌柔的身子骨,如今已然進了八月,這個月季節的特點就是白天和晚上兩個溫度,那麼清涼的夜色,她的確受不住。昏倒也沒什麼。
尤其是她心裏一直以為天下誰人都可以做皇帝,也不會輪到她。
「臣妾糊塗,請新皇恕罪!」梅妃、阮妃、柳妃面色再次一白,齊齊的跪倒俯首。其餘妃子美人也立即的跪倒,惶恐聲一片。
「老奴知道皇上勞累,便自作主張已經派御醫去了。御醫也給老將軍看過了,說無甚大礙。」陳公公立即道。
「是么……」梅如雪忽然的移開風雲輕的脖頸,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或許這也是你喜歡的……」
「回皇上!在臣這呢!」杜芸立即的伸手入懷,拿出同劉老將軍手中一摸一樣的遺詔,雙手遞給風雲輕。
一番變動,將身下的人砸醒,只見他睜開眼皮,清澈的眸光有著晨起的一抹淡青之色,如雲霧迷離中看了一眼那咧著嘴角,小臉扭曲的人兒,噥噥的軟語低啞的道:「醒啦?」
「臣等懇請皇上先行登基!」殿外一干大臣立即高呼。除去王丞相派,幾乎都是風雲輕這些天以來在朝堂上見的熟面孔。人人對風雲輕登基不但不反感,大部分都擁護,都覺得理所當然。
「父皇,夕兒連見你最後一面都沒能,夕兒愧對父皇教誨……夕兒還等著父皇給指婚,您怎麼就這麼去了……」楚緣夕哭的傷心欲絕。
三位老頭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對著風雲輕一讓禮,跟隨陳公公身後走了出去。
「內閣鄭霜接旨!」殿外有人立即躬身。
風雲輕的腳步頓時一僵,然後猛然的回頭看著他:「為什麼?」
風雲輕則不給他們考慮的時間,清涼的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森然的味道:「三位天師以為如何啊?」
楚緣夕的臉色很是難看,看著兵部侍郎:「這麼說是驛站延誤了?」
身後一群人也跟著加快了腳步。步履匆匆的跟在風雲輕的身後。很快的便來到了正寢殿。
如水的眸子看向梅如雪的眸子,那眸中之色如琉璃,如琥珀,如墨玉,如輕雲……那眸光瀲灧中繚繞著青山之遠的氤氳霧色,剎那間,一雙眸子便有著讓世上萬千人沉醉的風華。
什麼我惹你的?風雲輕還沒好好消化他這句話,只覺身下一空,身子被人輕巧的攔腰抱起。驚呼還未吐出口中,只覺眼前一簾華麗的輕紗帳幔飄起,身下一軟,如置雲團中。
風雲輕想著估計始祖皇帝建這座宮殿的時候是希望鳳王住進來的,與他一同攜手天下,更兼有金屋藏嬌之意。可是想來鳳王喜歡遊戲風塵,更加上愛上了藍王,所以,這座宮殿註定空廢。
可是如今父皇去了,那麼輕兒的身份到底是如何?他心中一緊,看向天極手中早已經拿好的聖旨,不知道父皇會不會在那最後一道聖旨中言明。
這一刻,連彼此的心跳聲都清晰的幾欲可聞。
「呵呵……」梅如雪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頸窩的氣息隨著他的笑聲一波波的噴洒。
「臣等跪請先皇遺詔!」眾人叩首。
大殿內寂靜無聲。沒人敢造次質疑。三位天師在南陽的地位上達尊崇。除了僵硬站著的風雲輕外,人人垂首聽旨。
風雲輕靜默不語。看著老皇帝蒼老的面色,和枯萎的手指,怪不得老皇帝才五十歲,就如七十古來稀的老人一般,她一直都以為是當皇帝給累的,但是今天一把脈才知道,老皇帝是長期服用一種百枯草所致。按脈象最起碼有十年之久了。
「沒有為什麼。」梅如雪搖搖頭,長長的睫毛垂落,遮住眼中的神色。
「皇上看得起老臣,老臣定鼎力相助。」王丞相再次立即誠惶誠恐的躬身。
耳邊嗡嗡作響。尤其那句尊崇先祖始祖皇遺願,特立遺詔。她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老臣惶恐!」王丞相立即誠惶誠恐的躬身。
天極輕輕將聖旨展開,緩緩念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乃南陽第一百零一楚氏子孫慶弦,天命歸年,知吾大限已到。尊崇先祖始祖皇遺願,特立遺詔。始祖皇帝後世悔醒,深感愧對鳳王及鳳氏一門。早有遺詔,後世子孫尋到鳳氏裔女,便傳位制。我身故去后,尋得鳳氏第一百三十六代鳳女,既護國公主風雲輕,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制,免持服,布告中外。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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