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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太忙不是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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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結局2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結局2

「十駙馬,你別說的冠冕堂皇。老夫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多。這個女人口口天下,水性楊花,玩弄我世間大好男兒于手鼓之中。如何能執掌江山?」王丞相立即喝了回去。
「是哦!」蘭兒立即捂著腦袋點頭,可是又糾結的道:「小姐要是做皇上就不能回桃花林了,可是國庫豈不是都給枚公子了?好捨不得啊……」
風雲輕話落,數道黑色的身影無聲而入,帶著比大殿內王丞相帶來的黑衣人更森冷冰寒的殺氣。如地獄的魔鬼。索人性命于無聲無息中。
一南一北,兩個清華無雙的人兒,絲毫不比這金壁輝煌的大殿有絲毫的遜色。
這也就是前些天一名副將被關進了刑部,然後今天王丞相便換了一人。這也是一直以來王丞相動作最大的一個。
「十駙馬,老夫念你年輕,一個娃子被女人迷惑,如今你若歸降於我。我饒你一命。」王丞相臉一沉,對著杜芸和一幫清流公子沉聲道。
陳公公帶著宮女太監早已經躲遠。雨燼看了一眼已經止步的梅如雪,淺淺一笑,走上前看著風雲輕。風雲輕鼻子酸的厲害,然後什麼也不顧的撲進雨燼的懷裡,哽咽的道:「雨燼,我捨不得你……要不你別去了……」
「是!」陳公公面色哀慟,躬身應是。
朝陽殿外的侍衛立即攔阻,群臣都齊齊的向後退成一排,人人面色慘白的盯著門口。
直到有陳公公來請:「皇上!該早朝了!」
「皇上早朝!」
要是京城的話,那麼最可能的目標是誰?
「守家衛國,乃男兒本色。夕雖心傷,但是國之所愛。必不至困頓萎靡,十駙馬所言過了。」楚緣夕立即反駁道。
撇撇嘴,那個混蛋吃了人就這麼走了?果然是他會做出的事兒。心裏有些黯然。
掀開帘子,立即有上書房的女官迎了上來:「皇上!您醒啦?現在傳膳么?」
「才一天不見,我的輕輕就瘦了呢,唔……好心疼……」柳香殘上前,一把抱住風雲輕再懷裡,還沒等風雲輕開口,便噥噥不滿的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給賣了的?我咋不知道呢!官職一品的護衛,隨軍行走,這等級沒聽說過啊……」
有柳香殘的狐狸狡詐加上玉無情的敏銳和韌勁。風雲輕不咋擔心糧草。但想起兵部侍郎程棋,還是覺得有必要再囑咐一下。
「沐王爺既然造反,早已經不顧念親情。軍中可用良將均被沐王爺盡誅,九皇子如今有孝在身。王丞相真以為九皇子是合適人選么?還是覺得朕應該御駕親征?」風雲輕淡淡看著王丞相,眸光現出一絲冷冽。
「雨燼同樣義不容辭。」雨燼對著風雲輕暖暖一笑。清澈的眸光似冬日里乍暖還寒的暖陽,直暖的人到心底深處。
風雲輕的眼淚終於矯情的流了下來,淋濕了雨燼的衣襟:「嗚嗚,要不我也跟了你去吧……」
風雲輕說完,柳香殘撇撇嘴,她也不理會,繼續看著玉無情:「你說對不?」
皇上指婚,可笑的居然是風輕煙。那女人據婚,殊不知正和他意。然後他又據婚風輕煙,屆時看到了她眼中的激賞。只有激賞而已。
風雲輕站著一動不動。她不動,場中來給老皇帝弔唁,要參加早朝的文武大臣自然都沒人敢動。
梅如雪鳳目一閃,眸光清洌的看了風雲輕一眼。雨燼則是眸光溫潤,同樣看了風雲輕一眼。二人同時抬步,緩步上了玉階,一撩衣擺,幾乎動作一致的坐了下來。
梅如雪伸手一拉,風雲輕被他抱進了懷裡,他聲音暗沉中隱著一抹懊惱:「你這個女人……」
「老臣一介文官,還請吾皇恕罪!」王丞相立即出列,躬身請罪道。
「嗯!」玉無情認真的點點頭。南陽千萬的子民跟他沒啥關係,被追殺他一點兒也不怕,但是要不能洞房和扶正可是不行滴。看著風雲輕:「所以糧草不能丟!」
這樣的女子,有沉穩,有心計,有手段,有魄力,指點江山,談笑自若,風華傾世,艷艷驚才。殺伐果斷,血染朝陽殿只不過是須臾之間。
風雲輕用力的揉了揉酸酸的鼻子,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喃喃的道:「也不給我時間再矯情矯情……」半響,她垂下手,回頭掃視了一圈,除了遠處候著的陳公公和一干宮女太監,她探出內息,也沒有尋著梅如雪的影子。
緩緩的鬆開了攬著杜芸的手臂,風雲輕手腕輕輕一抖,收回了打開那些黑一人寶劍的白綾。轉身,輕緩步子的坐到了金座上。
這一眼看去,她倒是驚了一跳,她一人坐在高處,向下俯視,人人垂首斂目。忽然空前的升起一種虛榮和高傲。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搶這把椅子。這一刻,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還有哪位愛卿有何高見?」風雲輕眸光再次掃視,見不少人都低下頭,目光定在王丞相的身上:「王丞相可有良策?」
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要是來京城的話,她還真要好好的會會這個大名鼎鼎的沐王爺呢!聽說當年他也是她老媽的愛慕者……
子夜雖然沒言語,但也是擔憂的看著風雲輕。
有些人是可愛可敬的。
她如今配不上人家,只有這江山才配得上人家啊!
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高呼聲。
須臾,只聽外面有人大喊:「有人襲擊皇宮!」
「做夢!」杜芸立即駁斥了回去。
雨燼則眸光溫和平靜。
「小姐?」蘭兒擔憂的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也不再言語。
風雲輕哀嘆,這傢伙總算恢復正常了,然後想了想又道:「梅如雪要真要,就給他。反正這破江山我也不想要。但是只要別便宜了那姓沐的就成。」
杜芸在風雲輕鬆手的一瞬間只覺得心中一空。隨即又釋然的看著上座的女子,她從來就不是他能肖想的。但至少他能忠心於她,以臣子的身份。
輕撫衣擺,風雲輕緩緩的坐了上去,想著這不知道多少男人屁股坐過的椅子呢!真臟!她要是登基的話,一定讓蘭兒重新的找人打造一把,比這個還大的,還純凈的椅子。
一語出而四座驚!也大概就是如此了吧!風雲輕這樣的想著。不說她驚異,就是滿朝文武都是一片驚異之色。
「臣請辭!」
「殺!除王丞相外,一個不留!」
「准!」
王丞相老臉再一白,顫著身子起來,一瞬間老了十歲,人人都可以看出的確是該卸甲歸田的時候了。對著風雲輕躬身,手都是輕顫著:「是!老臣靜候吾皇駕臨。」
風雲輕看著蘭兒的樣子,撇撇嘴,轉頭看著子夜:「要不你來。國庫也歸你。」
「是啊,小姐。如今你可是皇上了啊!做夢一樣。」蘭兒立即道。
還有就是宮中的禁衛軍有輕微的調動。
梅如雪似乎才驚醒,向外看了一眼,低頭再看懷中睡的很沉的人,攔腰抱起她放在里側暖閣里的軟榻上,深深的又凝視了半響,直到外面陳公公的聲音又小心的傳來,他才抬步走了出去。
「好!不就是一紙詔書么?兩紙也成。」風雲輕被柳香殘看的臉皮有些掛不住,立即一挺胸脯就把自己給賣了。
不得不說,如今一切的都成半公開話狀態。所以,事情到了這地步,便只等著上座的風雲輕做最後的裁奪了。
梅如雪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帘子,才抬步離開。
「就這樣問他就成,那老頭子知道什麼事兒的。」風雲輕對著二人擺擺手:「現在就去吧!那老頭子估計隱在京城哪個犄角旮旯看好戲呢!不好找。順便發天下追火令,將楚朝顏給我找到。其餘的事情,你們別管了。」
一瞬間大殿寂靜,連大氣也不敢喘。
當堂摘了頂戴花翎,一個個對著風雲輕俯首叩拜離去。
「謝皇上!」滿朝文武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抱一下!」柳香殘過來抱住風雲輕,狠狠的用力的抱一下,連帶著埋怨道:「回來我也再也補一次洞房。」
一點翠看到風雲輕似乎很高興,嘰嘰喳喳的叫了兩聲。
冰冷的刀劍寒芒閃閃。每一劍遞出,劍無虛發。真正的地獄修羅莫不如此。王丞相帶來的黑衣殺手沒有返還的餘地便無聲的倒下。
風雲輕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再次清淡的開口:「陳公公,放在第三道玉階上那兩把椅子呢?」
楚朝顏被廢了太子之位,貶為庶民,便也不是楚家人了,如今楚家整個南陽,拿的起個的便也獨獨楚緣夕一人。王丞相請柬要楚緣夕去迎戰沐王爺,自家人打自家人。到也是用兵將戰術。
刀劍割破脖頸,頓時鮮紅的血液浸染開來。在一片驚呼聲中,王丞相身子一縮,不甘心的看了風雲輕一眼,斷了氣。
但是憑藉王丞相?他能要挾她?開玩笑吧!風雲輕看著調配的卷宗,冷笑了幾聲。隨即隨手扔了回去。她到要看看王丞相搞什麼把戲。
「哦?」風雲輕蹙眉。她還以為外面已經炸開鍋了呢!畢竟她不是楚家人,尤其是一個女人登基。這事兒應該嘩然天下才對啊!百姓應該人人心中惶恐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
底下滿朝文武,除卻雨燼和梅如雪,都匍匐在地。包括楚緣夕。
「世間男女本無區別,開國有鳳王女兒身,征戰天下,讓天下多少男兒愧煞其身不如。當今皇上才冠天下,世間難以出其右者。如何不能執掌天下?名正言順。何來要爾等謬言?」十駙馬面色一白。看向上座的風雲輕。然後對著王丞相怒道。
大殿內人人都看著那地理分布圖,面色一片凝重。整個大殿氣氛沉寂。風雲輕也不言語,閉著眼睛。眼前還是一片鮮血和白骨貧瘠突地上的饑渴求生存的人們,揮之不去。
風雲輕立即滾下了桌子,走過來,站在梅如雪面前一步遠的地方看著他。
風雲輕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麼也不好收回來了。只能小心僵硬的道:「嗯……真的。」
京兆尹當初可是老皇帝給雨燼掌管的。但是雨燼一直也沒有多少盡心力,但因為他是平安王的身份,又是風府家主的夫主,後來一躍成為了她監國的夫主,如今她是新皇,雨燼是皇夫,雨燼的身份也隨著她節節攀升。所以京兆尹一直以來還算乖覺。
王丞相一揮手,喝道:「殺!」
滿朝文武似乎被剛才梅如雪周身散出的寒氣凍住了一般,人人都垂首不語。
風雲輕扯動嘴角,無聲的笑了笑。在梅如雪的懷裡拱了拱身子,伸手摟住他的腰身,將頭埋進他的懷裡。
風雲輕忽然笑了,然後嘆道:「那老頭子是吃准我了。死了也不讓我安生,哎,恐怕人家不想要。怎麼辦呢?難道我要做一輩子皇上……?」
這樣的視線,虧得杜芸面色不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要是一般人早趴到地上了。能在梅如雪這樣的眼神下走幾遭的,天下還沒幾個人呢!
「嗯。」風雲輕誠實的點點頭。
看過了公文,風雲輕表示知道了。還是依舊的不早朝。進行原先的生活。將自己埋首在上書房裡。偶爾批閱奏摺累了,可以翻翻上書房的書籍,然後便是睡覺。
「或者,今日之事,朕可以用丞相府的三百七十二人滿門抄斬。用鄉郡王氏一族千人陪葬?」風雲輕話語清淡,但說出的話,讓人冷凍寒冰三尺。
「不錯!」王丞相是知道風雲輕的武功的,被他帶來的人圍在中間,對著上座的風雲輕道:「老夫為南陽鞠躬盡瘁一生。受先皇器重。如何一個女人來執掌江山?」
一怔過後,風雲輕心裏直撇嘴,感情這廝是極品腹黑,事事都料的如此精準。就如昨天他在凌鳳殿等她,今天到跑上書房等她來了。
如今兩位皇夫都表示願意請兵。一時間牽動皇上和兩位皇夫之間的敏感關係不說,還牽動了雨燼皇夫和雪皇夫背後的身份,甚至有心人如杜芸和王丞相以及兵部侍郎等人還知道更大更深的陰暗和陰謀還有秘密……
「既然雪皇夫應了,王丞相何必要雨燼皇夫再行勞頓之苦?皇上身邊總要有人半駕的。」杜芸立即道。
「說白了還是向著他。」柳香殘撇撇嘴。有些酸酸的道。
須臾,梅如雪意味深長的深看了風雲輕一眼,收回視線,款款而笑,聲音清潤:「如雪也無異議。」
為什麼要裝病呢!風雲輕蹙眉想著,半響,如水的眸子閃過微微的亮光,也許她該繼續的回宮看卷宗了。
她總覺得這不是個什麼好兆頭。但有梅如雪在,她倒是不擔心。梅如雪就算不要江山,他也不會如今將她手中的江山拱手送給人。
打量了一圈上書房,看看天色,揉揉眼睛,躺著的身子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從軟榻上下來。抬步向外面走去。
滿朝文武立即停止了討論。齊齊回身向宮門口看去。都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將瓶子揣進了懷裡。風雲輕對著小心緊張的看著她臉色的陳公公擺擺手,很大度的道:「算了,看在先皇的份上。我就不跟他們計較了。走就走吧!反正宮裡這麼多女人,要是他們萬一起了色心,到時候也是麻煩!」
「哦?十駙馬說說看哪三個理由?」風雲輕斜睨了梅如雪一眼,忽然心情很好的淺笑道。
半響,梅如雪清淡的聲音緩緩開口:「十駙馬和眾位大人就信得過如雪么?如若我不是沐王爺對手,或者說我一去便同沐王爺夥同謀反,又當如何?」
「臣以為九皇子領兵出戰,最為妥當。」王丞相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殿前不語的楚緣夕道。
「王丞相乃百官之首,受先皇器重。雲輕亦要仰仗丞相,丞相無用謙謹,但說無妨。」風雲輕看著王丞相,緩緩開口。
頓了頓又道:「或者就用你這些年暗地裡的所做所為交換。比如說血蝙蝠的洞窟在哪裡?比如說沐王爺的行蹤?」
「謝皇上!」眾人俯首應聲。
轉頭看陳公公:「去請三位天師來!」
「請皇上定奪!」王丞相也立即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的確,滿朝文武無人能比梅如雪合適。
劉亦青一怔,然後抬頭看著風雲輕。當看到那上座高位,一襲如水白衣的人兒,頓時失了言語。
驚呼聲過後,大殿再次的陷入沉寂。人人臉色發白的看著橫陳在幾乎滿滿一大殿的屍首。
「哦?十駙馬說說見解。」風雲輕看著杜芸。
這就是臣的悲哀!被辭了官還要謝恩!
說完當先的抬步向前走去。然後雨燼抬步跟上,再是楚緣夕,然後便是一部分前來給老皇帝弔唁的文武大臣。
「王丞相好走!」風雲輕擺擺手,嘴角扯出一抹淺淺的笑,面色柔緩:「聽說你老家在鄉郡,那可是一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人傑地靈。朕要是南下微服私訪,就先預定住王丞相家了。」
「臣也贊同十駙馬所言!」
讓風雲輕很敏感的想到逼宮篡位,挾天子以令諸侯!
「臣不敢!」王丞相立即惶恐的躬身:「先皇未入主皇陵,皇上未登基,根基不穩。自然是不能御駕親征的。九皇子為吾皇退兵平定叛亂,此乃忠義大孝,先皇必定不會怪罪。也可等九皇子平定叛亂歸來,先皇再行入主皇陵之事,屆時我南陽安定,先皇在天之靈也會告慰。」
杜芸看了一眼上座,心裏嘆息一聲,低下頭。
「十駙馬,這是命令!」風雲輕清淡威儀的看著杜芸,緩緩開口:「雪皇夫是雲輕之夫,雲輕的一切便都是雪皇夫的。即便這江上皇位,萬里錦繡,又何妨一個區區三軍之帥!」
外面的人很快的就闖進來。當前的果然去而復返的王丞相。他的身後跟隨者清一色的黑色蒙面黑衣人。人人像地獄的勾魂使者。
「有自動請辭的官員么?有的話當殿請辭,只要不涉及王丞相今日謀反之罪,過往之事朕金口玉言概不追究。官位來歷不正,在其位不能謀其政者,朕今日特赦洪恩,准其返鄉。」風雲輕看著跪地的滿朝文武,她目光清淡的一掃,人人都覺得自己是透明的一般。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皇位不只是一把椅子。她的身上背負著這南https://www.hetubook.com.com陽千萬條性命。
楚緣夕頓時喜色染上眉梢,緊緊抿著唇瓣,看著風雲輕,然後伸手猛的將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著:「我知道你這女人狠心,我一定回來。」
「臣贊同丞相大人所言,以為九皇子是合適人選。」一人出列道。是王丞相的人。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看著柳香殘:「是做夢呢!」
子夜也鄙視道:「掉進錢眼裡的女人!不過……要是枚公子真奪江山的話,國庫咱們想方法搬走得了。反正他多的是錢,也不在乎一個國庫的。」
雨燼和十二斬星魂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沐王爺攜帶著楚緣夕像是憑空蒸發掉了一般。
風雲輕清淡的坐在椅子上,向外看去。知道侍衛根本就阻攔不住闖進來的人。全是私下培養的殺手,照風雲輕看來足足有幾百名。宮中的禁衛軍負隅抵抗,根本不是對手。
「輕兒,你要留在帝京。不能輕舉妄動。」雨燼一句話打住風雲輕的興奮,輕柔的道:「沐王爺既然敢反,必定是萬全準備。更可況帝京如今混亂,別有用心人太多,更是需要你在穩中坐鎮。」
陳公公立即走了下去,接過劉大人手中的奏摺和血書,上來遞給風雲輕。風雲輕伸手接過,緩緩打開,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血紅鮮血寫的人名。似乎有的人不會寫字,寫的扭扭歪歪。但是用心至極。
但是楚緣夕年輕,而且還顧念親情。如今加上老皇帝大去,昨日一日夜跪守靈前,傷痛疲憊之下去討伐他的親叔叔沐王爺,而且沐王爺其人,風雲輕雖然沒見過,但想到楚朝顏兒時在御花園的夜夜觀戰春宮圖的境遇,可想而知那人一定陰狠變態狡詐無良狐狸到極點之人。
「嗯!」蘭兒和子夜立即點頭。
這樣的女子,才是帝王之才。連先皇也不如。如果真要比較的話,當比始祖皇帝。世間任何事兒,他想不出還有何事兒是她所不能的。
想了半天也沒什麼頭緒,估計還得按老方法處置。
風雲輕用手支著下顎,便開始走神。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這都是趁火打劫的。趕緊給這大爺都送走,她也清凈幾天。立即應道:「好!」
大軍不日將凱旋迴朝。
再見便是鳳凰山姻緣會。她的身邊圍繞著的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男子。那一刻,他看到那人兒才華冠蓋天下,眉眼艷艷風流。千萬人的目光都追隨在她的身上。
第一張信紙寫:「沐王爺一直化身隱藏在軍營,楚緣夕被他抓走,雨燼已經帶著十二斬星魂追去,暫時沒有危險。放心!如今已經攻下了嶺郡、谷潘、隆罄,還剩益州、中州、西林三城。沐王爺並未回兵營,不知所蹤。叛軍中換主帥。似乎有意退讓,我不說你估計也知道是誰。怕是不日即將收復邊城十二州。」
頓了頓,輕緩的聲音安定忍心:「眾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樑!朕知爾等忠心,只要一心為國為民,朕必不會薄待。」
劉老將軍那日雖然老邁龍鍾,但是還說話鏗鏘有力,精神氣爽,然後轉天就病了,而且還時好時壞。不得不說這裡有問題。
風雲輕自然沒感覺到被她攬住身子的男子異樣。目光看著一瞬間怔愣的王丞相和場中的黑衣人。清寒的聲音響徹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出兵是一定要出兵的,但是如何出兵自然要有個完全之策。劉少將軍稍安勿躁。聽聽眾位大人的意見如何?」風雲輕也不怪罪,溫和的開口。
滿朝文武,前所未有的沉寂。
風雲輕頓時眉眼如花的點點頭。
風雲輕看著杜芸,想象不到杜芸明明看起來一個文弱書生,居然也如此縱馬瘋狂奔跑,果然人不可貌相。
還有一種就是終身待在冷宮的。這種方法風雲輕也不喜。後宮的女人如今沒有多麼老的,像楚緣夕他媽,德貴妃才不到四十歲。四十歲的女人還風韻猶存,風華正茂呢!這往後的幾十年要是都在冷宮中渡過的話,這該怎麼活啊!
「嗯!」風雲輕也是不舍的離開雨燼的懷裡,最後鄭重的道:「一定平安回來。」
「是因為你說我才說的……」
風雲輕睜開眼睛看看天才亮,便躺下身子,翻了個身,擺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過去。
「嗯!」風雲輕笑著點點頭。鼻子有些酸。
「准!」
那時候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淪陷了。但是她眉眼如花的帶走了南陽第一公子云伴月。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一幫公子中的他。
第二章信紙一片空白。
「可是如今主子當了皇上,那枚公子呢!」子夜一直沒開口,如今擔憂的道:「枚公子這回去平亂,主子,那可是藍世子一直隱世的三十萬精兵啊!您就這麼放心的交給他手了?要知道你如今可是皇上啊!他不會回來奪位殺你吧?」
她自然不能讓赤霞城淪陷,更重要是是不能讓他一去不回。
「回皇上!娘娘們暈倒醒來之後都在先皇的靈前守著去了。」陳公公立即道。
陳公公將車停了下來。
身後黑衣人立即的揚起刀劍。
王丞相的臉色有些白,在無人再出來的空擋立即開口,蒼老的聲音同樣的鏗鏘有力:「雪皇夫身份尊崇,更何況是皇上之夫,如何能出戰?自古後宮不能干政,難道十駙馬和眾位大人都不知么?」
子夜同樣下了一跳,一個高蹦離了老遠:「主子,你可別開玩笑,嚇死人不償命啊……」
梅如雪不再言語。
『吁』的一聲,杜芸已然看到車前的陳公公,馬奔跑中立即的被他一扥韁繩停了下來,立即翻身下馬,對著風雲輕來不及見禮便躬身急道:「皇上!邊城軍中出事兒了。九皇子失蹤,下落不明!」
風雲輕眸光淡淡的目送那些自動請辭的官員離開,須臾,收回視線,眸光清澈:「還有么?」
玉無情也終於滿意的放開了風雲輕。和柳香殘齊齊戀戀不捨的看了風雲輕一眼,然後估計是怕再待下去就不想走了。便足尖輕點,一道綠影和白影同時在風雲輕眼前閃過,嗖的一下子沒影了。
蘭兒和子夜頓時蔫了一下。風雲輕正色道:「我問你們,最近可有什麼不尋常,比如說藍王府、還有錦繡山的藍王陵墓。」
『嗯』這一聲,滿朝文武都察覺出了絲絲寒氣。杜芸看向風雲輕神色也凝重了下來。
「什麼?」風雲輕面色一變。
如水的眸子輕閃了一下,風雲輕腳步不停,在路過梅如雪身邊的時候,只見那人自始至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腳步頓了一瞬,斜睨了他一眼,給了一個警告的眼神,那人莞爾一樂,風雲輕嘴角抽了抽,忽然清寒冰涼緊繃的心就那麼的鬆了一分,由宮女太監一應內侍簇擁著上了玉階。
「我還以為你見著我應該很高興呢?」梅如雪本來閉著眼睛睜開,看著站在門口的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怎麼?依依惜別完了?」
尤其對沐王爺,還是酌情處置。這也就是說要殺要剮,還是要生擒活捉,或者是其他……都要視當時情況……
風雲輕自始至終一動也不動,冷冷的看著。沐王爺果然厲害。讓一個人連全族人的性命賠上都不說出秘密。可想而知說出秘密的後果比賠上全族的性命還有要嚴重百倍。
風雲輕再次的撇撇嘴。看著二人,無趣的道:「如今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梅如雪看了一眼滿朝的文武大臣,然後轉眸看了一眼楚緣夕和雨燼,最後目光定在上座的風雲輕身上,墨玉的眸子微微眯起。
「臣願意誓死效忠吾皇!」十駙馬杜芸當先表態。
信鴿飛的慢而矮,很容易被人射下來走漏軍情。所以在這個古代根本就不會如現代的小說中所說用信鴿,信鴿一般都是圈養用來行走私信。這裏根本就不用信鴿作為軍用。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沐王爺造反,八百里加急派人報信也不用信鴿的原因。
那日說這話的時候,雲哥哥是那樣的神情,而雲哥哥和沐千嬌又自小訂婚約,所以,沐王府,阮府,丞相府,這三者之間的聯繫顯然是不言而喻。
風雲輕緊緊的攥了一下手中的告急文書,沉默了半響。一雙眸子中儘是清涼如水的神色,眸底是一汪深潭,周身泛著淡淡的清寒冷冽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人人俯首,都鬆了一口氣。此次山呼聲中倒是赤心忠誠一片。
「如今辰州、永州情形如何?」風雲輕聲音盡量平靜。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中有多麼的不平靜。
陳公公忍著瀑布汗退到了風雲輕身後侍候著。
玉無情慢悠悠的鬆開風雲輕的身子,認真的看著她:「要是真丟了糧草,你會反悔嗎?」
雨燼依然平靜的坐著,一雙眸子依然溫潤清和,面對滿朝文武放在他身上的眼神,絕代清華的容顏平淡無波。
然後便是東西南北四城各調配了一名小的不能再小的兵。一旦發生病變,小兵就會一躍龍門,殺了守城將領,便會輕易的能奪了城門的主導權。所以,她可不認為那是一命小兵。
這樣的女子,是不屑於天下人人爭搶不得,夢寐以求的至尊寶座的。
「皇上!要我出戰。」楚緣夕一雙鳳目堅毅的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想著太醫院那幫子庸醫,便倒是想去劉老將軍府親自看看,只是一直都有奏摺壓著,便也耽擱了。如今這一日方才處理完了所有奏摺發下去,有了空隙,覺得悶的也夠久了,吃了午飯,便走出了上書房,帶上陳公公一干人等向著劉老將軍府而去。剛出了宮門口,迎面便碰上了十駙馬騎馬前來。
京兆尹被調配了一名副將,京城東南西北四門的守兵被各調換了一枚,皇宮的禁衛軍也有輕微的變動。
「嗯,很確定。」柳香殘把玩著風雲輕的髮絲,點點頭。
風雲輕聽著,很變態的當成了催眠曲,又繼續的睡了起來。
一個個面面相耽,不敢不聽。便又開始細細的討論,這回認真了起來。
風雲輕這一刻忽然後悔將能幹活的人都給派出去了。
聽見輕笑,風雲輕鼻子更是酸的厲害。用頭蹭著雨燼的身子,噥噥的道:「我後悔了,不應該讓你去……」
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風雲輕笑的清淺清華,對著杜芸道:「十駙馬如何認為皇夫是最合適人選?」
陳公公走上前來,對著風雲輕躬身道:「皇上,您是去書房還是去先皇的靈柩前?書房有堆了好幾天的奏摺了……」
「呵呵……」雨燼再次輕笑,伸手揉了揉風雲輕的頭髮,軟聲道:「你如今是皇帝,要穩守帝京,如何能去?」
「……」
風雲輕這樣想著,屁股下一涼,硬硬的,她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這麼一把破椅子,那些人憑什麼還爭破頭搶破腦袋的來搶。做皇帝其實是天下最辛苦最受累最不得好處的活計。
王丞相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這回不但腿腳顫抖,渾身都顫抖不已:「老臣不敢!」
實則是趁火打劫,內里腹黑奸詐,表裡不一非他莫屬。
「是,皇上!」小太監應聲下去,不多時將分布圖拿了上來。
沐王爺不在兵營,居然化身隱藏在軍營,想必是梅如雪和雨燼也沒發現,他劫走了楚緣夕,而且不回己方兵營,確不知所蹤。到底意欲何為?
「嗯!」風雲輕應了一聲。沒有半絲睡覺的噥軟和睏倦,聲音清淡:「討論出良策了么?沒有討論出來就繼續討論!」
好一個酌情而定!
「你剛剛不也說了么?」蘭兒立即駁了回去。
風雲輕看著德貴妃的屍體,不由得感嘆,她姑姑愛老皇帝,由愛便成恨,但殊不知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愛了一輩子,也恨了一輩子,突然那個讓她愛的人恨的人死了,她承受不住,自殺也不是不可能理解。
風雲輕立即的收了花痴,乾乾的笑著:「哪兒敢呢?」
「臣有本啟奏!」戶部侍郎劉大人出列上前。
「哪兒能呢?別聽他瞎說。他是嫉妒呢!」風雲輕立即搖搖頭,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然後看著玉無情認真的表情,扯了扯嘴角,終於討好的道:「最好還是別看丟。你們肩上可是扛著整個南陽千萬子民的性命呢!最不濟還有我這個苦命的被金椅子套住的人,要是丟了糧草,沐王爺不小心勝了,我們就會被他天下追殺,到時候別說扶正啊洞房啊,蝦米也沒了啊……」
「王丞相逼宮篡謀,刑部徹查,有牽連今日|逼宮謀位者,依次論處。」風雲輕目光定在刑部侍郎身上,清冷的聲音緩緩開口:「一定要仔細,但不準牽連無辜。」
風雲輕閉著眼睛聽著。一直沒聽到王丞相和十駙馬杜芸的聲音。
「回皇上!昨日見了。九皇子囑咐的,說貴妃娘娘平靜了就讓她去看一眼先皇。可是誰知道這見了,如今卻……」
風雲輕撇撇嘴,興奮一掃而光,悶悶的道:「我知道了。」
風雲輕看著十駙馬送來的戰報。久久不語。
滿朝文武皆驚,看向上座的風雲輕。
人人看著雨燼,都將懷疑的目光看向王丞相。
「老臣……老臣能行……」王丞相本來是身體力乏虛脫的汗漬,如今已經全部變成了冷汗。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准!」風雲輕點頭,吐出了一個字。
子夜向看白痴一樣的看了一眼蘭兒:「你以為九皇子是枚公子的對手么?三軍監軍啊!枚公子稍微使點兒手段,說白了還不是他的。」
這一覺睡的精神氣爽,風雲輕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傍晚。
「那怎麼成?不成!」風雲輕立即搖頭:「沒有你不熱鬧的,怎麼能不去?沐王爺那個大變態,還等著你去收拾呢!」
上書房靜靜的。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風雲輕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之後,便窩在梅如雪的懷裡睡著了。昨夜她幾乎沒睡片刻的覺,大早清起來又上朝,如今身子受不住,自然就睡了過去。
「哦?」風雲輕微微挑眉,看了楚緣夕一眼:「王丞相說說理由?」
「皇上,是十駙馬!」陳公公坐在車前,在風雲輕還沒開口,看清騎馬的人立即道。
乘坐皇上的玉攆,這可是無上的殊榮啊!可惜風雲輕那一句該是時候卸甲歸田讓滿朝文武都震駭的看著王丞相。
如今沐王爺反了,王丞相在這裏扮演什麼角色呢?
皇宮中接連響起代表邊關告急的鐘聲,那一下一下急促的敲打著,和老皇帝駕崩的喪鐘一聲聲緩慢的響聲不同,但是更讓人心中感受一種惶恐和哀寂。
「吾皇聖明!」滿朝文武大臣高喝出聲。
風雲輕自己挑開帘子,向裏面看去,一眼便看到躺在軟榻上的人,頓時一愣。
今日事情太出乎意料。一直漫不經心,懶灑怠政的皇上突然鐵血手腕,雷霆手段就這樣滅了王丞相的逼宮篡謀。讓他們本來這些天輕視和散漫困頓的心神一凜。再也不敢以女子為尊而有半分不滿、不願和輕視疏忽。
王丞相再次對著風雲輕一拜,轉身顫著腳步,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
風雲輕看著雨燼的背影,使勁的吸了吸鼻子,擠了擠眼睛,生生的給眼淚擠了回去,袖中的手緊緊的攥著,才控制住沒撲上去給雨燼拉回來。
陳公公立即尖著嗓子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潮!」
這一日血雨腥風中掀開了華麗的篇章!
只見上面寫著那三個老頭子給她算出的登基日子。在半個月以後。然後說天仙洞已經被他們先一把火給燒了。三個老道出去雲遊天下去了,讓她不用惦記著他們的老窩了。
又有人大喊:「王丞相反了!逼宮篡位!」
「那我便不去了吧!」梅如雪道。
「眾卿平身,今日虛驚一場,勞累過甚。眾位愛卿都回府休息吧!至於辰州、永州兩地……明日早朝再議!」風雲輕溫和的擺擺手。
「老臣遵旨!」王丞相一怔,頓時惶恐的應聲。
「皇上聖恩!吾皇萬歲!」滿朝文武都匍匐在地。
「請皇上定奪!」杜芸立即道。
「恭送皇上!」剩餘的朝中大臣俯首跪拜。
這些聲音像催眠曲。風雲輕優哉優哉的聽著,很和*圖*書快的便睡了過去。
「回皇上!皇上派去的賑災如今基本的解決了兩地的飲水問題,災情穩定了下來。只是天不下雨,乾旱如此。有欽天監三位天師觀天象預言。近來十年內,兩地的雨量不過十分之一。若是如此,那裡怕是變成一塊貧地。寸草不生。」劉大人立即道。
這是頭一天風雲輕正這樣想著,不成想第二天便出了事兒。
朝陽殿門口,有內侍高喊了一聲,然後便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的高喊聲。彰顯著帝王儀仗的尊崇。
俗話說螻蟻之穴可以潰千里之堤!她可不認為這些小動作無傷大雅。
那些年輕公子則是一個個嘴角帶著笑意的看著睡的很熟的風雲輕。
「皇上,您不能有負先皇所託,南陽江山如何拱手讓人?雪皇夫可是前朝後裔……」杜芸面色大變,瞬間慘白。
「皇上?」杜芸面色一變,疾呼出聲。然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萬萬不可,雪皇夫有不臣之心……」
「九皇子在邊城從軍數載,前去降服沐王爺,一則親情感召,二則軍中不乏可用之人。皇上要登基,自然不可能御駕親征,九皇子去代表先皇和吾皇,最為合適人選。」王丞相道。
關鍵就是沐王爺的目的了。風雲輕覺得沐王爺也許在來京城的路上。他的目標既然不是江山,怕是京城了。
那是兵亂,刀劍,馬蹄,血染風沙,白骨踏屍。讓人想到妻離子散,黎民流離失所。總之與一切荒涼和血染的虛無相迎合。
風雲輕正批閱奏摺,聽到這句話,手中的奏摺『啪』的一下子掉到了地上。隨即跟陳公公確認了一番,立即趕去了坤儀宮。果然見到了一具屍體。懸樑自盡,已經沒了氣息。
只見上書房很大,入眼處皆是明黃的顏色,四周是金色的書櫃,裏面層層的羅列著書籍。一張墨石的桌子,鋪著明黃的綢布。桌前一把椅子,那人就半躺在椅子上。
「我就在這睡了。要是哪位大人有事兒。直接讓他晚些時候過來找我。」風雲輕擺擺手打了一個哈欠,向里側的暖閣走去,又道:「除非兵部的事情和特急的事情,其他的讓他們自行看著處理,別來煩我。」
「主子當了皇上,可我咋也沒看出皇帝樣呢!」一聲熟悉的男聲傳入耳中。隨即一縷氣息飄進了上書房。是子夜。
「雪公子天下第一,文韜武略,捨我其誰?沒有不去的理由啊!」風雲輕嘆道。
然後緊接著便每一天都會有兵部的公文傳來。
「臣也贊同……」
再就是出家為尼的。還有就是陪葬的。自然風雲輕不會選這種方法處置。太不人道。
立即討好的道:「行,扶正!扶正!」
劉大人繼續道:「而且兩地都是世代居住的哈尼族。即便是窮困饑渴,白骨堆山,也不願意挪離本土。所以,移民不成。」
「怎麼?沒有么?」風雲輕微微挑眉。淡淡的飄出了一句話。
「雪皇夫出兵的確最為適合!」
風雲輕更是大翻白眼。什麼叫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蘭兒和子夜就如是也!
風雲輕說完一句話,很快的又睡著了。陳公公有些無語,憐憫的看著王丞相黨派的幾個老臣。
「陪你玩?」梅如雪眉梢微挑。
風雲輕冷凝的看著王丞相顫抖的身子。
回到皇宮,風雲輕讓陳公公將京中官員的調動表拿來。查了半日,嘴角撤出一抹冷笑。王丞相果然是有了動作了。而且這些天他的動作做的小而隱晦,所以她才沒注意。
「你這女人,怎麼爆粗口呢!不文明。在皇宮這麼個天下最尊貴的地方,你怎麼能說屁呢?」子夜不敢苟同的看著蘭兒。
被梅如雪的笑容恍了一下眼睛,風雲輕立即寒了一下,否定了剛才的想法。
轉眼間王丞相帶來的人便去了大半。獨獨他一人完好的站著。
不再搭理柳香殘,風雲輕轉眸看玉無情。只見玉無情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風雲輕同樣笑著,只是那笑讓風雲輕怎麼看怎麼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發冷汗。
柳香殘聞言眼睛一亮,頓時道:「真的?」
風雲輕再次的嘆息了一聲,便離開了坤儀宮。
「我不同意。兩位皇夫是皇夫身份,地位尊崇,萬一有誤,皇上傷體痛徹心魂。」一直被忽視的楚緣夕此時擲地有聲的道:「夕以人頭擔保,定平叛戰亂,願意立下軍令狀,不成功便成仁!」
風雲輕看著玉無情的笑,頓時痴了。
「是!」劉亦青躬身,心服誠服的退回了隊列。
只見那人依然沉靜而坐。清水的眸光淡淡的看著下面的黑衣人。被她的眸光一看。群臣都覺得心裏像被一湖清水護住心臟。膽顫就那麼小了幾分。
那一襲白衣的女子尊貴清華,儼然盛氣凌人令人不敢逼視。比之先皇的威儀凜然還要勝過三分。而且如此安排,讓誰人也摸不著頭緒。只知道皇上將人都派出去了,而且陣營龐大,前所未有。
然後便接連第八日、第九日、第十日……
玉無情似乎很滿意風雲輕的表現,鳳目瞬間瀲灧波光,一瞬間光芒大盛。讓風雲輕以為她面前的是好幾千萬的電光燈。
九皇子執掌帥印,又有兩位皇夫坐鎮,更兼職兵部侍郎和兩位赫赫有名的柳府的家主香殘公子和天下第一殺手玉無情親自押送糧草,而且還是藍王府不出世的三十萬精兵。如此龐大的陣容,南陽關內人人的確如蘭兒所說,不見半分惶恐之色。或者連最開始聽說沐王爺反的一點兒惶恐也消失殆盡了。
話音未落,王丞相身子不停的顫抖了起來。
清洌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大殿每一個角落,周身清寒清華之氣漸漸散出,帶著一絲尊貴威儀和凜然不可反駁。
記得她大婚那日,雲哥哥可是說過,王凌然在十年前得了一種怪病。需要一味百年血參。天下間除了皇宮有一株千年雪參之外只有阮府有。王丞相請求阮府相助,阮府將那株血參送與了他。從此之後,阮府和相府相交莫逆。王丞相同王凌然時常出入阮府。
十駙馬驚呼:「護駕!保護皇……」
「夕無異議!」楚緣夕看了梅如雪和雨燼一眼道。
「呵呵……」雨燼輕笑,伸手攬住風雲輕的身子,抱在懷裡。
須臾——
「你真捨得將他們都派出去?就不怕我趁機下殺手?」梅如雪墨玉的眸子一抹黑,聲音低沉,抑鬱而意味不明:「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你的那些男人我還做不到如此大度。」
杜芸將話堵死了。可謂是咄咄逼人。風雲輕如今卻是可以肯定,杜芸的確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一直要做的事兒了。難道是老皇帝臨終囑託?
「其一,雪皇夫是皇上之夫,理當為皇上分憂。其二,雪皇夫身份尊崇,他出戰代表皇上聖駕親征,安定民心。其三,誰人都知道雪皇夫是天下第一公子,文韜武略,天下冠首。」杜芸聲音鏗鏘:「此三點,便勝過九皇子帶兵出戰。最為適合。臣再想不到我滿朝文武何人勝得過雪公子。請吾皇定奪。」
皇上不走,沒人敢走。風雲輕站起身,想伸手揉揉坐的生硬的屁股,但她如今是皇上,那樣太不雅。還是強忍著放下了拿起的手。當先抬步向後殿走去。
一行人浩浩湯湯向著朝陽殿走去。
「是!」陳公公立即躬身,止住了腳步。
想起影月的可怕,大多數人人臉上都顯出恐懼。
風雲輕蹙眉,看著他,那是什麼表情?吃醋么?她有些懷疑。
「起吧!」風雲輕淡淡的應了一聲,對著身後跟隨的陳公公擺擺手:「陳公公也累了,你休息去吧!留兩個人在這守著就行了!」
風雲輕看的額上青筋直冒。什麼叫做狐狸,這才是。還是三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陳公公在皇宮中數十年。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上了玉階繼續站在風雲輕的身後,同樣是神色凝重。
「准!」
風雲輕無所謂的搖搖頭,伸手照著蘭兒的腦袋拍了一下:「我正怕他不奪呢!要奪了咱們不就可以回桃花林了?笨蛋!」
一黑衣人的劍已經向著他脖子上刺來。端的是快、狠、准。
眼前又一道白光閃過。叮的一聲清響,尺寸之地的寶劍被彈開。杜芸身子被一隻纖柔的手臂攬住。然後便是數聲『叮叮叮』的響聲。數把寶劍同時落地。
風雲輕淡淡的挑了一下眼皮,看向梅如雪和雨燼:「兩位皇夫以為如何?」
「回皇上!撤了。」陳公公立即道。
「贊同的就不必說了。有不贊同的么?」風雲輕看到朝中人站出來大半,如水的眸子微眯起一道冷光。王丞相這顆大樹……該砍掉!
陳公公和一乾的宮女太監立即的簇擁著跟上。
風雲輕眼淚在眼圈打轉,然後推開他,伸手入懷,將一枚小小的印信塞進雨燼的手裡,眸光掃見梅如雪不知道何時離開了或者還是根本就沒停住。
再有人喊:「快,保護皇上!」
風雲輕示意,由兩個內侍高舉著展開。然後她一擺手,又有兩個內侍接過她手中的那份鮮血寫成的萬民請願書,同那地理分布圖一起展開在滿朝文武面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滿朝文武說的口乾舌燥之後漸漸的沒了聲音。都將目光定在上位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人身上。
風雲輕看著杜芸,緩緩開口:「即刻兵部草擬緊急公文,八百里加急送往邊城,命雪皇夫為兵馬大將軍,三軍聽命,不得有誤。」
「老……臣請辭!」然後又一個老頭醒來,同樣顫著身子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
「嗯!」風雲輕狠狠的點頭。埋在梅如雪的懷裡讓他看不到她眼中的掙扎、複雜、不舍、痛苦、還有隱埋在心底深處的感情。
然後緊接著梅如雪和雨燼、楚緣夕也跟隨著出了朝陽殿。眾位大臣王丞相、十駙馬等一一而出。
王丞相的老臉更是沉了,杜芸和那些年輕公子則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上座的風雲輕。難道他們以為的有誤?皇上根本就是在聽呢!沒有睡覺。
「嗯,王丞相何事兒?請說!」風雲輕依舊閉著眼睛,淡淡的道。
「嗯!」風雲輕再次的點點頭:「程大人分析的有理。」
這樣一想,便也安心了幾分。但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定。
「眾卿以為如何?」風雲輕看向滿朝文武。
梅如雪忽然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即清潤的聲音緩緩開口:「既然眾位大人如此看得起如雪。如雪願意請兵出戰。」
王丞相老眼盯著杜芸,然後似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轉首道:「雨燼皇夫是先皇影月首領身份,如今更兼之平安王和皇夫身份,老臣認為如此說來,雨燼皇夫比雪皇夫更為合適。」
看了一眼躺在案几上睡的正熟的一點翠。風雲輕拿過信紙,吩咐陳公公取來一隻羽毛,她用羽毛簡單的弄了一隻羽毛筆,在信紙上畫了一個大致的南陽江山圖,更甚至連四海之境,番邦北域都盡數的畫在了一張小小的信紙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寢殿靈棚前上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第三日的時候,風雲輕依然如此,除了十駙馬來了一次,送來了兵部的加急公文,說大軍已經進了雲城,雲城過去三百里就是赤霞了。
只見梅如雪看著杜芸,一雙墨玉的眸子定在杜芸的頭頂。一寸不離。俊雅的容顏幽深莫測,看不清表情,更遑論猜其想法了。
聽到皇夫二字,而不是雪皇夫。梅如雪清涼的眸光忽然暖了一分,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隨即似乎意識到不知何時起,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語都能左右他的心神了,便立即的收起了笑,臉色陰鬱清寒了幾分。
風雲輕立即的伸手打開瓶塞,頓時一股清香撲面而來。風雲輕眼睛頓時一亮,蓋上瓶塞。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了。
「什麼?」風雲輕頓時一惱:「看我不把他們的九龍山天仙洞燒它個片瓦無存!」
「我……我就給你一個洞房花燭夜。」風雲輕看著玉無情挑起的眉毛,心神一凜,先將自己趕快的賣了。賣的還那叫是一個心甘情願。
在其位,不謀其政。她如今還能無所謂的不管么?
「所以赤霞必不可失。一旦失去赤霞,大軍來朝便是一馬平川,再無阻力,長驅直入皇城。我皇城危矣,這南陽的江山便也岌岌可危。」兵部侍郎說著,眸光終是忍不住看了上座閉目養神似聽非聽的梅如雪一眼,頓了頓又道:「所以,臣以為,為今之計應該立即派重兵趕往赤霞。迎住叛軍,一定不能讓其渡過赤霞關。」
「你們倆即刻去找我家老頭子。就說我問他一件事兒。不告訴我的話,一輩子也不用見我了。」風雲輕道。
「就兩天不見,我的輕輕一躍龍門就成了皇上了,做夢呢吧……」柳香殘依然是一身綠色的仙衣坊獨家出的綠絨錦,身上大朵大朵的桃花艷艷而開,翩翩站在風雲輕的面前,搖曳風情。
風雲輕看著二人,淺淺一笑,眸光掃視了大殿一圈,忽然笑容一收。
「是啊,你知道,一個人太寂寞的,兩個人便是兩份寂寞。一群人天天吵鬧不寂寞,才有意思啊!」風雲輕很誠摯的點點頭。
十駙馬頓時一怔,慘白的臉看著風雲輕。
「沒聽說小姐將雪公子、雨燼公子、香殘公子、無情公子、還有九皇子都派出去了么?沐王爺算個屁啊。」蘭兒白了子夜一眼,不屑的道。
「如今是卯時二刻,即刻點兵,辰時二刻出發!一舉收回邊城十二州。將沐王爺……酌情處置。」風雲輕微微猶豫了一下,沉聲說完,看著滿朝文武:「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風雲輕看著手中的緊接文書。微微蹙眉。不知所蹤?這就完了?抬頭看著杜芸,剛要說話,只見眼前綠影一閃,一點翠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她手中的文書上。
「十駙馬可有合適人選?」風雲輕看著杜芸。覺得他真是一個人才。如果砍掉王丞相這顆腐朽的大樹的話,那麼他足夠擔當其職。
「……」
「我也沒看出來。不過小姐當了皇上可是事實啊!要不誰敢在這上書房睡覺啊!」又一聲熟悉的女聲傳來。是蘭兒。
風雲輕閉著的眼睛不睜開,身子躺著不動:「你要喜歡,這個皇上給你做。這個皇宮就是你的,如何?」
「……」
風雲輕看著王丞相,不錯過他每一個動作和神色。
然後眸光看向下面已經低低的三兩成伙的討論起來的大臣。再次的閉上了眼睛。
風雲輕氣惱的伸手接過書信。
「嘿嘿,主子您醒啦?」子夜立即從房梁的窗子上跳了下來。
風雲輕不表態,面色不變,眸光向下掃視:「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風雲輕話落,有不少人站了出來。都是杜芸為首的一幫清流,大多數是寒門子弟,年紀都與杜芸一般上下。
沒反駁,就是承認了。大多數人心中惶惶。想著背地裡說雨燼皇夫青樓小倌的身份,霸上了風雲輕這個鳳凰,一躍龍門等等的話,不少人都垂著頭,臉色惶恐。
「好!」風雲輕如玉的手輕輕的『啪』了一下金椅子的扶手,碧玉的手鐲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打破了滿殿忍心惶惶中沉寂的氣氛。
王丞相的老臉立即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可以看到他不和年齡保養的白胖老手上的一條條青筋。還有慘敗和灰敗。
玉無情頓時樂了。一張精緻俊美如冰美玉的容顏笑的那叫一個朵朵冰蓮綻開。
「我不管,我可以找人代替我在京里坐著,我悄悄的跟了你去。」風雲輕說著,頓時興奮的道:「這個辦法不錯,那樣我們就不用分開了……」
楚緣夕和雨燼都站在風雲輕的不遠處,兩雙眸子都看著風雲輕。
風雲輕身子猛的激靈一下子,身上的溫度一下子從零點變成了零以下。一把的推開柳香殘,一臉黑線的看著她。
「臣也贊同九皇子殿下去赤霞城。」
五更時分。風雲輕依然一襲如水白衣。坐在朝陽殿至高的寶座上。
「好!」風雲輕點點頭,見陳公公已經命人抬了上來,便淡淡的道:「那你二人便坐上來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www•hetubook•com•com色一正,看著二人道:「兵部侍郎程棋是梅如雪的人。你倆千萬別被他給忽悠了。萬一要是真忽悠了的話,忽悠就忽悠了,也別拚命,糧草是好,也抵不過你倆的小命。」
一連氣四十多個人都站出來,王丞相黨派的有三十幾個,另外十來個便是依附關係買官渾水摸魚混到這朝陽殿來的。風雲輕目光一一掃過這些人,輕緩沉穩的一連吐出四十多個『准』字,面色不變。
風雲輕進了暖閣,一頭扎了上去,閉上眼睛,很快的便睡了過去。
三位老道自知道對不起她,作為贖罪,送給了她三顆丹藥。說不遜色於九還草。只要人有一口氣在,就可以給從鬼門關拽回來。
這個老頭居然將雨燼的身份這樣的公布出來……風雲輕眸光一瞬間閃過冷冽。
似乎感受到風雲輕的眼光,梅如雪微微抬起眼皮,向著上座的風雲輕淡淡的看了一眼。風雲輕也看著他。
風雲輕撇撇嘴,將自己高飛的虛榮和脫軌的高傲拉回來,聲音盡量淡然平穩的道:「眾卿……平身吧!」
許久,王丞相突然拾起地上的劍,向著脖頸上吻去。
這裏只有兩個問題,一個要麼就是真病了,太醫院的御醫故意拖延,導致時好時壞的病情,試問誰能將太醫院把握在手呢?除了那位權傾朝野的王丞相外,她想不到別人。
「要不是你說沐王爺,我能說么……」
「是啊,做夢一樣。」風雲輕發現人人都說做夢一樣。不過也的確是做夢一樣。
十駙馬杜芸臉色慘白,但是和一乾的青年文弱書生依然穩穩的站著。大喝:「王丞相,你想謀反么?」
「這麼說劉少將軍是想以武對武,以強勝強了?」風雲輕淡淡的看著劉亦青:「你可曾想過如此冰天戰火交融下,無論死傷多少兵士,那十二州百姓該當何存?」
滿朝文武大臣都嚇怕了,看著那些明晃晃的刀劍和執著刀劍的黑衣人。人人驚駭的看著那刀劍上鮮紅的血。然後都轉頭看上座的風雲輕。
「王丞相不要勉強了。朕既然金口已開,便一定準許你歸田頤養天年,含飴弄孫。」風雲輕擺擺手,語氣舒緩中不失威儀清華的氣派:「陳公公,朕剛才的話你可聽到了。」
如今藍世子才薨沒幾日,先皇駕崩,新皇未登基,根基不穩之下,沐王爺卻反了,這南陽如今岌岌可危。人人心中惶恐。
風雲輕低垂著睫毛,靜默不語。半響,緩緩抬頭:「眾位愛卿還有什麼意見么?」
「現在開始研討吧!」風雲輕擺擺手,閉上了眼睛。
「好!」雨燼點點頭,暖暖一笑,然後抬步離開。
血腥味瞬間的彌散整個朝陽殿。
「我不管什麼姓楚,還是姓鳳,或者是姓梅,還是姓君。我只知道這個江山我其實一點兒也不想要。是別人強加于我的。我給誰,或者是將它毀了,誰也沒有權利干涉。至於將來之事,誰知道呢!」風雲輕眸光清涼,如水的白衣散發著清寒清冷的光華,看著杜芸:「十駙馬,我如此說,你明白么?」
王丞相的臉色發沉,站的老腿已經發麻了。
風雲輕抬步向書房走去。比起跟那些女人見面,她寧願批閱奏摺去。
朝陽殿的滿殿橫陳屍首和血污被打掃了一新。宮中侍候的人多,做起這些事兒來都得心應手,效率奇快。
一句話說完,梅如雪墨玉的眸子瞬間轉向,定在了王丞相的頭頂,帶著一股強大的陰寒凜冽之氣將王丞相瞬間就給罩住了。
「是,老奴聽到了。」陳公公立即回神,對著風雲輕躬身,然後走下了玉階,對著王丞相一欠禮:「老奴送你回去!」
漸漸的天上了午時。滿朝文武大臣開始飢腸滾滾,直到肚子擰著勁的開始抗議,王丞相和幾個老臣腿腳都開始打顫。風雲輕依舊睡著。
楚緣夕見風雲輕不語,立即單膝跪地,聲音擲地有聲道:「懇請皇上讓我出兵去赤霞,定平亂而歸。定不負所望。」
「好!」風雲輕纖柔的手猛的一拍扶手,手腕的碧玉手鐲發出清越的響聲:「既然眾位愛卿都無異議!便就此決定。即刻點兵,出發赤霞關。朕與眾位愛卿就不相送了,定當備好美酒佳肴,以待得勝還朝開慶功宴。」
雖然德貴妃要殺她。但她根本就不夠格,沒造成傷害,她到不覺得有什麼。楚緣夕將他老媽給軟禁起來了,但畢竟是他媽。風雲輕不覺得應該讓她在冷宮待一輩子,想著等什麼都穩定下來,那女人也想通了,她就放了她。
劉亦青一愣,隨即道:「臣即刻請兵,直達邊城,奪回邊城十二州,平叛內亂。」
一連說了好幾個我字,越說越哆嗦。
「嗯,我看到了!停車!」風雲輕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傳來陳公公的聲音:「皇上!如今午時了,可要傳午膳?」
映入眼前的椅子沒有什麼特別,就是一把比尋常椅子大一點兒,估計能容得下兩個人擠著坐的,用黃金打造的椅子。
如果杜芸不是梅如雪的人,那麼杜芸就是知道梅如雪的身份和野心。她想起那道聖旨,眸光閃過一絲幽光,杜芸是忠於老皇帝,忠於南陽江上的人。那麼他的初衷便是兩害相戰,兩敗俱傷。
「你敢違背先始祖皇帝和先皇的遺詔?」十駙馬杜芸再次大喝:「皇上念你老邁,賜你良田千畝,回鄉頤養天年。你卻狼子野心。知恩不圖報,還想謀反?」
風雲輕看著手中的一點翠,也很高興,立即伸手去摸它的腿,果然見兩條腿都幫著信。她立即的扯下來打開。
兵部侍郎得了許可,一躬身,緩緩退回列隊。
車攆緩緩的掉頭行了起來。直到宮門重新的關上,杜芸才回過神,立即的騎上馬趕去了兵部。
不多時飯菜便端了上來,畢竟是皇上的膳食,風雲輕雖然吩咐就少幾樣,但還是擺了大半個桌子,飽飽的吃了一頓飯,有宮女太監將剩的撤下去。風雲輕漱了口,便又接著批閱起來。
微微蹙眉,風雲輕依然靜默不語。看向梅如雪。
先是小聲討論,然後便越來越大聲。
一連七日,都是每日有捷報傳來。如今天朝的平亂軍隊已然奪回了渠水、樊迪、晉城三座城池。叛軍連連敗退。
「如今先皇大殯,不過三日。九皇子心傷,神智必定不穩。沐王爺如今一鼓作氣,士氣高漲,我南陽先失藍世子,再痛失先皇,士氣低迷。很難與沐王爺相抗。」杜芸看著楚緣夕,微微猶豫了一下,似乎有所保留的道。
「要不現在就都給他吧!」玉無情道。想著現在風雲輕要將江上給了梅如雪的話,他就可以回歌盡桃花洞房去了。
「嗯!雨燼回來陪輕兒。輕兒就不覺得破了。」雨燼點點頭。眸光也滿是不舍,抱著風雲輕的身子是一緊再緊,恨不得揉進她的身子里。
「是,皇上!微臣告退!」杜芸站起身,側身牽過馬站在一邊。
轉日,又有兵部的公文傳來。說大軍先沐王爺軍隊一步進了赤霞城。這一日是大軍從京城離開的第六日。
「封九皇子為護國兵馬大將軍。點兵三十萬即刻去赤霞關。雨燼皇夫為副將軍,雪皇夫為三軍監軍,劉少將軍為先鋒,麾下各設四名護將,百名禁衛軍。十駙馬暫時代理掌管兵部一應事務,兵部侍郎程大人親自負責押送糧草,香殘公子和玉無情公子封為官職一品護衛。兵馬隨行,護衛糧草。」
風雲輕點點頭。對著旁邊一個小太監招招手:「去將東南七個州縣的分布圖再呈上來!」
「其實你心裏是怕的不是么?」梅如雪看著風雲輕沉默,眸中的黑色加深。
「也是。主子當了皇上,是不是說國庫就是咱們桃花林的了?」子夜道。
風雲輕想起蘭兒扮演她,閉著的眼睛立即睜開,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嗯,扶正。」柳香殘很認真的看著懷裡的風雲輕:「我也不要你什麼皇夫的身份,就要你用一紙詔書昭告天下,就說柳香殘是你的人。從今以後和柳府不相干。」
「還有哪位大人可有良策?」風雲輕眸光掃視大殿文武百官。文官自然以王丞相為首,武官自然以楚緣夕為首。她如水的眸子看了梅如雪一眼,微微一眯:「兵部侍郎程大人?」
有個大臣腿已經軟了,癱倒在地。
風雲輕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
風雲輕這些日子來便埋頭在上書房,吃飯、睡覺、辦公,幾乎是三點合一了。一直她以為王丞相會有所動作,卻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動作。朝中百官也各司其職,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劉老將軍府口口太醫院的太醫進進出出,似乎病情時輕時重。
蘭兒立即看著風雲輕。
首戰小捷,拉開了天朝平叛軍隊對上沐王爺反軍的序幕。是一個令人安心的開始。
「既然沒有良策,就繼續討論吧!」風雲輕擺擺手。又閉上了眼睛。
「奉是進了這個皇宮的,都當如此!一個不留!」風雲輕看也不看地上橫陳的屍首,擺擺手。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
風雲輕同樣微微挑眉,看著劉亦青:「哦?劉少將軍打算如何出戰?可有謀略部屬?」
所以,楚緣夕必定不是沐王爺對手。不是對手的後果便是赤霞城淪陷,楚緣夕一去不回了。
子夜也點點頭:「蘭兒說的對!」
劉亦青身子一震,然後立即躬身,對著風雲輕請罪自省道:「是臣考慮不周,皇上恕罪!」
「皇上在哪裡用膳?奴婢立即吩咐下去。」那女官立即道。
滿朝文武幾乎同時目光都看向雨燼,滿是震驚。似乎誰也不成想雨燼本來一醉月樓小倌身份,如何是先皇的影月首領?
「不要啊,小姐,我可做不來……」蘭兒嚇了一跳。小臉頓時慘白,立即搖頭。
人人衣衫上都是鮮血。可想而知經受了多麼慘烈的奮戰。
梅如雪看著懷裡睡著的人兒,幽深難測的眸子化為了一汪清泉,眸光倒影著溫柔的波光。指尖輕柔的拂過她的眉眼,一寸一寸。
王丞相再也沒有什麼動作。除了每隔一日的邊城屢屢戰勝的戰報傳來能掀起一小波水花外,整個京城就是一潭死水。扔下一塊石頭都炸不開的那種。
看著封貴妃的屍體,風雲輕轉頭問陳公公:「可是讓她見到了先皇的靈柩?」
人人接收到風雲輕的目光,都心神一凜。
她咬著唇瓣,然後更是死死的抱著雨燼的身子:「我將鳳令給你,鳳氏的十二斬星魂做你暗衛,你也要好好的回來。沐王爺那老狐狸絕對不那麼簡單,我覺得那血蝙蝠就是他弄的。」
「謝皇上!」一眾高呼。震天動地。
壓下心中的不舒服,對著下面再次開口:「對於沐王爺謀反之事,眾卿可有應對之策?」
蘭兒和子夜見風雲輕神色鄭重,立即疑惑的看著她。
「一人之罪不連累無辜,王丞相妻妾兒女一干人等發配西疆邊域,世代不準回京。王氏族人無辜者皆不怪罪。」風雲輕再次開口。
今日刺|激太大,陳公公穩了穩心神,才高喊出聲:「退朝!」
那樣連自給自足都不能。只能靠天吃飯。未免太可悲。但他們有著自己對那塊貧瘠突地的熱愛和忠誠。寧願鮮血和白骨還了生養他們的土地,也不願意離開。
「保護皇上!」又有人大喊了一聲。
如玉的手跳開帘子,陳公公看見梅如雪驚呼。梅如雪伸手擺擺手打斷他:「皇上批閱奏摺累了,小憩一會兒,午膳等她醒來再傳吧!不要打擾她了。」
「你千萬不能扔下我,這破皇宮已經夠煩人了,那把金椅子更破。你要不回來,我會死的。」風雲輕吸了吸鼻子,軟軟的酸酸的道。
溫和的聲音緩緩開口,如清朗風吟:「如果能為皇上分憂,雨燼自然義不容辭。」
雨燼眸中則是憐惜心疼的看著風雲輕,眸光溫暖。他想用他身上的溫暖融化她如今的一身清寒,無論如何,他都會陪著她走下去,天荒地老。
玉無情伸手一把將風雲輕抱進了懷裡,溫潤磁性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邊:「這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臣以為九皇子不是合適人選。」十駙馬杜芸出列道。
「小姐……」蘭兒也跳了下來,向著風雲輕的床榻走了過來,嘖嘖的讚歎道:「小姐,這裏可是上書房耶!皇宮就是氣魄。」
雨燼此時也微微抬眸,看向王丞相,眸光閃過一絲幽光,快的一閃而逝。隨即他淡淡一笑,向上看了一眼風雲輕。
至於那些女人么!她放了她們也就得了。
風雲輕看著他,再次開口:「邊關三十萬兵士盡落沐王爺之手,他既然謀反,必定早有籌謀,又何止這三十萬兵權?若冒然出戰,雙方硬拼,豈非是罔顧我南陽大好熱血將士的性命。你可知又會有多少家園被毀,妻離子散?」
片刻,外面的刀兵相撞的聲音近了,一片陰沉殺氣傳來,血腥味彌散進了朝陽殿。
目光再定在信紙上,叛軍中換主帥有意退讓,風雲輕想象不出除了雲哥哥外還有何人。雲哥哥和沐千嬌自小訂婚。沐王爺無子,只有一女。雲哥哥顯然是沐王府的半個主子。
風雲輕再次感嘆,這種俯視天下,尊享虛榮,坐看萬里繁華的感覺。只有這一刻。的確是不錯的。她對著陳公公擺擺手。
將胳膊支撐在金椅的扶手上放好,腦袋枕在胳膊上,風雲輕突然心情很好的聽著下面吵做一團的大臣。越吵聲音越大,很是激烈。
杜芸面色瞬間一變。看了上座平靜淡然的風雲輕一眼,立即道:「雪皇夫是皇上之夫,必不忍要吾皇傷心。雪皇夫之能天下皆知。臣等定備好美酒佳肴,願等雪皇夫得勝還朝。」
「是!」隱衛躬身。衣袂飄飛,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風雲輕聞言,心思一顫。隨即看著梅如雪,眉梢微挑,沉默不語。
「就簡單弄幾樣端到這裏來吧。」風雲輕想了一下,回頭看著那如山一樣的奏摺。
「老臣……老臣腿腳不好,站不動了……」王丞相道。眾人這才發現他老臉蒼白,臉上的汗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都是朕的不是。倒是忘了王丞相老邁了。看來該是時候卸甲歸田了。」風雲輕慢悠悠的自責道:「陳公公,派朕的馬車,由你親自護送王丞相回府吧!」
梅如雪眉梢微微一挑。薄唇帶了絲淡淡的嘲諷笑意看著出列的劉亦青。
大殿內氣氛沉寂。空氣中彌散著濃濃鮮血的味道,厚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嗯!」風雲輕點頭。
王丞相終於受不住的開口:「皇上!」
如今一雙嬌軟的手臂攬著自己的女子,這一生終於近了一次。近一次也好。終於圓了自己心中的一個夢。這一刻,他會將她永生銘記在心底。從今以後只愛府中那個愛著他的女子——十公主。
「嗯!」風雲輕點點頭。
很認命的點點頭,僵硬的扯動嘴角,給自己加了把勁,一咬銀牙,反正也將自己賣了,要賣就賣個徹底得了。
風雲輕清水的眸光向下掃了一圈,目光定在當前的王丞相頭上,須臾,嘴角微微彎起,輕緩而不失威儀的聲音緩緩開口:「眾卿平身吧!」
挾持楚緣夕,他的目標是已經死了被她封鎖了消息躺在棺材里的德貴妃?還是她?
第七日,大軍剛入赤霞城,便對沐王爺開戰。須臾小勝一場。當先的鼓舞了沐王爺反叛一直以來的士氣。
京兆尹,東西南北四門,還有皇宮的禁衛軍。這三處調動,看著根本就是沒什麼。但是要細想想其中的關聯。這裏面問題可就大了。
下面立即的繼續著辰州、永州的永久用水和生存問題,開始又討論了起來。
終於明白那句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道理。老皇帝死了,南陽天下的事兒不但不會少,反而更多了。她的活也不會少干。如今可用批閱奏摺的人都走了。就剩她自己了。不幹也不成了。
聽到一陣馬蹄聲急促而來,風雲輕伸手挑開了帘子,一眼便看到坐在馬上神色焦急趕來的杜芸。
「那王丞相以為派何人前去妥當?」風雲輕緊盯著他不放。
陳公公立即輕聲道:「皇上,眾位大人們討論完了和-圖-書!」
「那就別怪老夫不講同朝為官的情面了!」王丞相面色陰狠之色閃過,然後一指滿朝文武大臣:「爾等投降與我,今口口饒爾等不死。只要這個女人的性命。」
風雲輕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落了一分。遮住眸光的冷冽,王丞相……這個人不想活了!
「是!」那宮女立即走了下去。
「是!」陳公公帶著人進來,指揮著將那些批閱好了的奏摺搬走。自然知道風雲輕批閱了一夜的奏摺,躬身道:「皇上去侵殿歇息吧!」
字跡是梅如雪的字跡。
「你就這麼想著我去?」梅如雪摟著懷中的嬌軀,手臂不由得收緊了一分。
風雲輕被梅如雪清洌的眸光看的有些不舒服。但是她不想讓專屬於藍笑傾的椅子就這麼被拿掉。藍笑傾和藍王府對南陽江山所做的一切,都當與南陽永固。
那片土地上的白骨怕是累積了世世代代。
「不去了。回宮!」風雲輕搖搖頭。伸手放下了帘子,鑽進了車裡。
「回皇上!先皇臨終交代,要老奴儘管侍候好皇上!皇上的事兒,便是老奴的事兒。」陳公公立即躬身道。
「劉大人何事兒?」風雲輕看著戶部侍郎。
轉眼間,滿朝文武兩排佔滿的大殿便空落了一大塊。這是歷來先皇駕崩,新皇登基大換血鮮有為之之事。一時間,與剛才的血雨腥風和人滿為患相比,此時大殿顯得空蕩而寥寥無多。
柳香殘滿意的鬆開風雲輕。玉無情又抱了抱,再次強調:「回來就洞房!」
風雲輕緩緩起身,嫌惡的看了一眼把自己屁股咯的的生疼的金椅子,快步的走出了朝陽殿。身後陳公公和一干宮女太監立即簇擁緊隨。
「臣也……」
不時,外面聽得一陣刀槍劍戟的聲音。從老遠的宮門口傳來。暗沉的殺氣也凜凜的從那裡向著朝陽殿傳來。風雲輕心中冷意更甚。果然猜的沒錯。王丞相動手了。
只是一眼,梅如雪便收回視線,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臣也請辭!」
風雲輕淡漠的抬步走了進去,裏面已經有文武百官依次站好。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前排的梅如雪。那人一襲黑衣,衣袍上朵朵紅梅艷艷,端的是清秀挺拔,俊雅無雙,在滿朝文武中鶴立雞群。
「是,皇上!」宮中的禁衛軍雖然奇怪,但是皇上發話了,便立即躬身應聲,退了出去。
陳公公身子再次一顫,險些趴到地上。那三位天師都年逾百歲有餘了,而且一心修道,還如何能起色心?
風雲輕迷迷糊糊的知道梅如雪走了,又知道陳公公進來,然後便聽到陳公公低聲吩咐宮女太監不準打擾她,然後上書房門口守候的人都退遠了,她才徹底的幽幽睡了過去。
風雲輕不語,看著楚緣夕。
風雲輕閉著的眼睛睜開,清澈的眸光掃了大殿一圈。本來那些腿腳打顫的老臣也不打顫了,飢腸咕咕的也不飢腸咕咕了。
難道杜芸也是梅如雪的人?風雲輕看著杜芸,轉眸看梅如雪。只見那人眸中快速的也閃過一絲訝異之色。然後便清淡平靜的看著杜芸,半響,嘴角扯動,忽然笑了。
風雲輕主動的提起藍王府,蘭兒和子夜一愣,隨即想了想,搖搖頭。
「小姐,前兩日皇上……不,先皇駕崩,聽說新皇是你,百姓們可樂了。我和子夜在外面聽到不少老百姓都說小姐當皇上好的,尤其是東南那七個州縣旱情穩定了下來。從那邊來往京城的人人都說小姐英明神武呢!就連後來又聽說沐王爺反,百姓還是照樣的過日子。跟沒什麼事兒似的。」蘭兒一聽風雲輕吻,頓時眼睛一亮,立即眉飛色舞的道。
「這個……」風雲輕頭皮有些發麻。
「你們兩個再吵的話,我提溜腿給你們扔斷魂崖去!」風雲輕被吵醒,不耐煩的道。
果然應了她的心神不寧,在半個月後,便出事兒了。
許久,梅如雪對著風雲輕招招手,沉聲道:「過來!」
「娘娘們的身子都好些了么?」風雲輕蹙眉,哪個也不想去。但論起批閱奏摺來說還不如去給老皇帝守靈呢!不過她懶得見到那些個女人,尤其是梅妃、阮妃、柳妃之類的,她還沒打算好將她們怎麼辦呢!
風雲輕擺擺手,那些護衛躬身無聲的退了開去。
雨燼和梅如雪皆是鳳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似乎將她剛才徘腹和心中的想法都知道一般。
看著梅如雪的背影消失。陳公公立即的進了上書房,當看到軟榻上完好無損熟睡的風雲輕,才鬆了一口氣,又消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她坐收漁翁之利。
「笨啊!小姐當了皇上,整個天下都是咱們桃花林的了。別說國庫了,自然是的。」蘭兒道。
時間一長,便有人覺得不對了,那個人自然是老謀奸詐的王丞相和心細敏感的十駙馬杜芸。還有幾個清流俊秀一直注視著風雲輕,心中愛慕有加的年輕公子。
「臣也願意!」刑部侍郎也跪地。
「老臣……請辭!」一個昏過去醒來的老頭,王丞相派的。躺在地上顫著身子艱難的說出一句話。
「那你將我扶正了吧!」柳香殘立即道。
再說那些兵馬,還等著你去接手呢!風雲輕后一句話沒說出來。這個問題太敏感,她不說想必這個人也知道。
風雲輕擺擺手,淡淡的道:「將這些屍首都抬下去,化了!」
和這紙醉金迷,包裹在金香玉墜里的京都城會是一個天和一個地的對比。
如今雨燼被她派了出去,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京兆尹本來都是京中的一些名門富家子弟兵的佔多半,毛病一大堆,但因為富家子弟出身,但手中也確實都有些玩意兒。那些如今的京兆尹屬於沒有管的一盤散沙。便是散漫了些。如今便發生了吃喝嫖賭抽,打架群毆的事兒不斷。
「小姐,我們走了,誰在你身邊。子夜一個人去吧!我留下來。」蘭兒立即道。
「是!」陳公公躬身應聲。
「臣也無異議!」杜芸叩首。
「我沒事。」風雲輕低下的頭抬起,對著二人擺擺手:「這段時間讓仙仙和鳳影派人多多的注意丞相府。將朝中王丞相黨派嚴密的監視起來。有什麼動靜,立即告訴我。」
風雲輕的嘴角再次抽了抽,乾笑了一聲道:「就在剛剛早朝的時候,那等級沒聽說過不要緊,從我口中開始,以後想有什麼職位要什麼職位,任你選……」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睏倦的打了個哈欠,對著外面的陳公公道:「帶著人進來將這些奏摺都給搬走發下去。今日不早朝了。」
這一過就是一夜。
須臾,玉無情三步的路偏偏走了四步走了過來,慢慢悠悠的踱到渾身發虛的風雲輕面前,歪著頭也不語,一雙美眸定定的看著她。
柳香殘頓時樂了,吧唧就照著風雲輕的臉蛋親了一口,一張桃花臉風情萬種,雙臂緊緊的抱住風雲輕的身子:「我就知道輕輕最喜歡香香了……」
風雲輕覺得眼前一黑,要她昭告天下?心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你確定?」
王丞相身子頓時頹廢跪倒了地上:「臣……罪該萬死,皇上開恩……」
「重新的擺上來!請雪公子和雨燼公子上座!」風雲輕輕輕揮了一下袖擺,看著底下眾人:「眾卿可有什麼意見么?」
「行啦!十駙馬你去辦事兒吧!陳公公我們回宮。」風雲輕對著杜芸擺擺手,隨後對著陳公公道。
「十駙馬既然明白就好。」風雲輕轉眸看向一直垂首沒有任何變化的陳公公,緩緩道:「陳公公呢?你是先皇的老人,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
「臣也贊同。」
「怎樣?」玉無情微微挑眉。
看著梅如雪:「你不是走了么?怎麼又回來了?」
朝中這兩日平靜,每日風雲輕依然不早朝,但照樣的將奏摺都發了下去,朝中的事情倒是沒有一分倦怠。大臣們每日還是列行來朝,之後便去給老皇帝弔唁,然後便各司其職。
杜芸抬頭,正好看到了梅如雪陰鬱清寒的臉色。立即對著風雲輕躬身:「回皇上,雪皇夫是最合適人選,臣有三個理由。」
轉眼之間,滿朝文武都齊齊的跪倒地上明志。
風雲輕覺得今天自己就是一個大抱枕。嘴角抽了抽,再次道:「好!」
「嗯!」風雲輕應了一聲,示意繼續。
俊秀的臉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思。猶記得三年前的狀元樓初見,這人同樣是白衣如水,雖然是那些用口口撲了臉,眉眼中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但神情舉止間氣韻風流,舉止洒脫,當她淺淺而笑,那一刻,清華艷冠天下。
一連兩日,風雲輕都是白天睡覺,晚上特清醒的批閱奏摺。宮中也無他事兒。朝中也無人來煩她。除了每天都有批閱不完的奏摺外。她的眼前就是上書房一尺三寸的地兒,她面前見的最多的就是陳公公,耳根子到也挺清靜的。
風雲輕心中頓時一冷。隨即點點頭:「嗯!」
「什麼人?」外面有宮中的禁衛軍有人看見立即高喝一聲。
她有些不適應玉無情如此,剛要眯起眼睛,只聽那人又補充道:「我也要扶正!」
一顆心千瘡百孔。原來他看上了那樣一個行為離亂的女子。放蕩形骸形容她亦不為過。但每每他依然忍不住想著,那樣的女子,如何是那樣的人!
風雲輕看著梅如雪,似笑非笑。
你想給人家也得要啊!是沒看見昨天那混蛋那死德性。風雲輕嘆了口氣:「先就這麼著吧!你倆趕緊去。」
扔下手中的摺子,風雲輕站起身,伸手揉揉酸疼的後背和腰,看看還剩下一半的奏摺沒批閱完、不由得再次罵,果然做皇帝是個苦差事兒。
楚緣夕眸中是不敢置信和不得不信的糾結和痛苦。畢竟沐王爺是他皇帝老爹的唯一嫡親弟弟,而此時他老爹屍骨未寒,或者應該說是沒挺屍那會兒沐王爺便已經在邊關奪兵權,大開殺戒了。這的確是一種打擊。皇家無親情,說的很對。
「老臣也以為兵部程大人所言極是。應該即刻出兵支援赤霞。」王丞相緩緩道。
蘭兒和子夜兩個人正飛走的身影險些從半空掉下來。
「此話怎講?」風雲輕細細的挑了一下眉梢。
陳公公身子頓時一哆嗦,然後立即將書信和一個瓷瓶遞給風雲輕呈上來:「皇上先別動怒!這裡有書信和三位天師留給皇上的東西,但看三位天師寫了什麼再說不遲。」
風雲輕看著杜芸,覺得真是個人才啊!
王丞相老臉一瞬間成了灰敗之色。知道風雲輕這是真的要將他清除出朝堂。顫著身子道:「老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果然子夜說完見蘭兒眼睛一亮,風雲輕頓時受不了的打住:「行了,我們的錢敞開揮霍幾輩子也花不完。國庫就給那些可憐人留著吧!」
雨燼用力的抱了風雲輕一下,緊緊的。然後緩緩鬆開,不舍的看著風雲輕:「我走了。」
「是么……」梅如雪低低的應了一聲。一雙墨玉的眸子幽深難測。
沒有飯可以活七天,沒有水只可以活三天。
萬民請願書?風雲輕微微挑眉。示意陳公公遞上來。
王丞相話落,滿朝文武沒有一人言語,包括哪些王丞相黨派,人人都似乎嚇傻了。
「嗯!」雨燼輕輕應聲:「雨燼是捨不得扔下我的輕兒的,一定會回來的。」
王丞相面色一變,立即上前:「雪皇夫有此之能,雨燼皇夫又何曾其次?十駙馬為何言選雪皇夫而不選雨燼皇夫?」
風雲輕暗地裡為杜芸叫了一把好。看來這丞相的位置確實該挪出來給別人了。杜芸最為合適。
梅如雪微微睜開眸子,那眸中清涼如水的波光也看著王丞相。清淡而森涼。雨燼同樣也看著王丞相,平靜而淡漠。
「開恩?你要朕開什麼恩?開恩准你滿門抄斬,還是准鄉郡王氏一族千人陪葬?」風雲輕淡淡挑眉:「你告訴我!有什麼我非開恩不可的條件。朕或許可以考慮。」
滿朝文武依然在討論著。外面冰刀如花,裏面話語如花。
一襲黑衣,黑色的錦袍上朵朵紅梅艷艷。風雲輕想象不出天下何人還能將清冷霜傲的梅花穿出如此的艷麗來。
風雲輕無語的看著第二張信紙。梅如雪這廝用了一張小信紙寫了滿滿的密密麻麻的一紙字,如今卻用一大張紙一個字也不寫。除了他,天下怕是沒第二個人了。
「是!」陳公公立即應聲。退了下去。
「臣贊同十駙馬所言!」
「臣無異議!」王丞相躬身。
第二日,她破天荒的上了早朝。
除了昏倒的幾個老臣和王丞相派系仍能勉強維持站著的大臣之外,滿朝文武人人都面色露出惶恐之色。
這一覺睡的很熟。陳公公在風雲輕身後直抽搐嘴角。風雲輕睡覺很有水平,靜靜的,閉著眼睛,讓下面的滿朝文武都以為她在認真的聽著呢!一個個討論的更是起勁。
「回皇上!即刻出兵鎮壓!」劉亦青出列,對著風雲輕一躬身,垂首道:「臣願請兵出戰!」
雨燼淡淡而笑:「雨燼也無異議!」
「有刺客,保護……」陳公公長年陪王伴駕,別看歲數大了,但依然警醒的可以。剛喊出來,遠處的護衛齊齊的向著風雲輕身邊湧來。但當看清楚落下的人,都立即的止了步。
「是!」陳公公立即應聲下去了。
外面禁衛軍此時沖了進來,當看到裏面的情形頓時一愣。隨即跪地請罪:「屬下等救駕來遲,皇上恕罪!」
「……」
「臣也……」
欽天監三個老頭子?風雲輕微微蹙眉。她那日老皇帝駕崩將三個人成功的留在了皇宮,這些日子倒是將他們給忘了。
王丞相眸光焦距的定在風雲輕的身上。不敢置信還有悔恨。至於悔恨的是什麼那就有待考究了!估計是自己輕敵,還是訓練的人不成氣候。或者還是別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文武匍匐在地。
皇上駕崩,歷來後宮的女人都有幾種處置方法。有的就是遣散回原籍,就是那些和老皇帝發|生|關|系,但沒生養的,沒後台的。再有就是終老於後宮,也是沒有生養,但是有些後台,或者是有品級、供奉的。然後就是有生養的兒子,隨兒子搬出皇子宮。
楚緣夕在他的手裡可想而知。手攥著信紙緊了緊。既然沐王爺能隱匿在兵營沒被梅如雪和雨燼發現,他要是想要楚緣夕的性命輕而易舉。既然劫走他,那麼梅如雪說的對,楚緣夕暫時就不會有危險。
「既然有娘娘們給先皇守靈,朕就不必去了。留給娘娘們和先皇些空間,好好的讓她們敘敘話。」風雲輕扯動嘴角,立即道。
「按沐王爺起兵之日算起,如今已然四日,益州、中州、西林、隆罄、谷潘、嶺郡、封陽七座城池淪陷。封陽下一座城池便是玉帛,玉帛無甚屏障,如今恐怕也是危矣。玉帛左鄰晉城,右臨樊迪,晉城站天險,樊迪有一道赤水河,但天險不是太險,晉城守備有勇無謀,小城兵弱將弱,自然難以抵擋。樊迪的赤水河對於沐王爺麾下的有謀有士來說不是難題。樊迪守備雖然有謀,但援兵不到,便也乏力。所以同樣難以抵擋。」
「不過現在沐王爺反了,整個天下還有一部分不是咱們桃花林的呢!沒準都不是呢!」子夜道。
看著兵部的公文,才想起他家老頭子一直在的雲城便是緊挨著邊城十二州關內第一座城池的赤霞。不會老頭子回邊城了吧!風雲輕蹙眉。要是回了邊城的話,蘭兒和子夜可就難找了,至少她提供的方向不對。
王丞相頓時臉白無言以對。
「皇上未登基,雪皇夫自然不能稱之為後宮。先皇曾封雪公子為朝政執輔。亦是我朝臣民,為家國分責,為皇上分憂。如何不可?」杜芸立即反駁道。
須臾間,百多名殺手盡數斃殺!
楚緣夕此時出列:「王丞相所言極是。夕懇請皇上讓我出兵去赤霞。」
「我就是一個被困在金絲籠子里的小鳥。能有什麼事兒?我現在是皇上,我不找別人麻煩就阿彌陀佛了。行了,別廢話,趕緊去!交代給你們倆的事兒比一百件事兒都重要m•hetubook•com•com。給我仔細辦好了,辦不好了別回來見我了。」風雲輕立即煩悶的甩了甩手,像敢蒼蠅一樣的將二人給趕了出去。
後宮中除了有些小來小趣的事兒到也平靜,陳公公每天都來將後宮發生的事兒稟告一遍。風雲輕漫不經心的聽著。想著老皇帝那些女人怎麼辦。
一干宮女太監齊齊跪地。
「九皇子和二位皇夫呢?」風雲輕看向楚緣夕、梅如雪、雨燼三人。
俊顏的容顏微微陰沉了一分,隨即梅如雪定定的看著風雲輕。風雲輕也漫不經心的看著他。眸光清澈如清泉。
風雲輕立即伸手接過文書,放眼看去。只見上面很簡單的寫著:「九皇子於十六日夜,子時突兵嶺郡攻城。于赤焰冷得勝反營后,不知所蹤。」
這讓風雲輕感受到了暴風雨前的平靜。
眼前一道白影和綠影閃過,雙雙的落在了風雲輕的面前,擋住了風雲輕看雨燼的視線。聞到熟悉的桃花香和特有的清寒氣息,不用想風雲輕也知道是誰了。
畫完了,放下羽毛筆,風雲輕看著幅員遼闊,如畫錦繡的南陽江山和四方蠻夷領地,嘴角扯出一抹淡笑,伸手拖過一點翠的身子,用線繩將信紙綁在了它的腿上。
然後,便聽到關於她的傳言漸漸的在南陽散開。聽說她在風府弄了一個媲美皇上後宮的藏嬌閣,聽說被皇上御筆欽賜的文公子玟初也入住了藏嬌閣。然後便是哪家哪家的公子被她看上入了藏嬌閣……
「你眼裡就只有錢!」風雲輕翻了個白眼。
俊顏無雙的容顏,朵朵紅梅艷艷,這一笑,花艷人更艷。端的是雍容清華,王侯無雙。
看了半天,就看到那人很認真的看著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又驅散自動請辭的官員,去除了一直盤踞在朝中的污濁之流。如此于殺伐果斷、雷厲風行中見心胸寬廣,聖主仁心的君主,如何不讓人臣服?
「對滴。」風雲輕見玉無情點頭。終於鬆了一口氣。玉無情要的東西,無論是人命還是狗命,就憑藉著他千里追殺她好幾年的韌勁,只要他認準要乾的事兒,就一定不負所望。
椅子已經被磨的光滑,雖然經受好幾百年的歲月洗禮,卻依然閃閃發著黃橙橙的光。
看著這鮮血染織的萬民請願書。她還能如此的瀟洒來去。將這江山當成玩物么?
沐王爺如今攻打下了渠水了。已經收復了邊城十一座城池,下一站就是最後的赤霞了。同樣是三百里地。她倒是不擔心。沒聽說過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么?沐王爺再狐狸再變態再奸詐,可是他畢竟老了。有梅如雪在,她一點兒也不擔心。
梅如雪聞言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淡淡的看了一眼王丞相,緩緩的撤了周身散出的冷冽之氣,轉眸繼續看著杜芸。
「……」
風雲輕還沒來得及心裏抽搐。柳香殘那邊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嚷嚷道:「行啦,回來你再慢慢的抱,該走了。我們還要去兵部看著糧草呢!要是真給糧草看丟了,這個女人回來立馬就翻臉不認人了。信她有鬼了。」
「是,臣遵旨!」掌管刑部的一個官員立即躬身領旨。
那一刻,心中百感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皇上賜婚十公主,他轉眸便看到那一襲柔弱的女子對著他羞澀一笑。便知道這一輩子,最適合他的女子才是十公主那樣的。便假意痴痴的看著十公主。終於皇上賜婚。
「臣也願意!」戶部侍郎劉大人也立即跪地。
看在這三顆丹藥的份上!就饒了他們吧!
風雲輕也扯動嘴角,乾乾的笑著。剛要說話,柳香殘的聲音又響起:「兩紙詔書就不用了,回來我們生個寶寶吧……」
「眾位愛卿都看看,集思廣益。今日不拿出一個解決這兩省的方案!都不用走出這朝陽殿了。」風雲輕眸光掃視了一圈,看到王丞相面色一派平和,清水的眸光染上了一抹暗沉:「尤其是王丞相。百官之首。更應該親力親為。」
「臣在!」兵部侍郎出列,恭敬的對著上座一躬身,然後緩緩開口:「臣以為邊城十二州必不能亡。如果亡的話,那我南陽江山便危矣。」
「小姐?」蘭兒頓時睜大眼睛。然後反駁的看著子夜:「明明九皇子是兵馬大將軍,枚公子只是監軍。怎麼能說小姐將兵交給枚公子呢!」
「臣以為雪皇夫是最合適人選。」杜芸躬身道。
「不用大驚小怪!兩隻貓而已。都退了吧!」風雲輕清泠的聲音傳了出去。
柳香殘看著風雲輕一臉黑線不敢苟同的樣子,則笑的那叫一個山花爛漫中我在叢中笑。
杜芸雖然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但是風雲輕就是覺得心中好笑,強忍住笑意,看向梅如雪。
「回皇上,月前開山引了玉女河之水只是解決了南方受災七個州縣其餘五個州縣的飲水。如今還有辰州、永州兩個州縣未解決飲水問題。臣這裏前兩日接到了兩個州縣的萬民請願書。懇請皇上解決飲水問題。」劉大人將手中的奏摺合併一分血書雙手遞上前。
梅如雪看著扎到他懷裡的女兒,暗沉的面色暖了幾分:「女人,你這是捨不得我么?」
杜芸不再言語。
風雲輕看著王丞相消失在朝陽殿門口,嘴角依然淺淺的笑著。須臾,她收回視線,看向滿朝文武:「眾位愛卿可有良策了?」
陳公公嘴角很可疑的抽了抽。杜芸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雲輕。當看到她懶散的靠在車壁上,一隻腿擔在馬車的欄杆上,神情有懊惱,有嘆息,但都掩飾不住她周身的清華高貴,還有氣韻風流。杜芸對於剛才風雲輕的話忽然就那麼可以理解了。
陳公公看著風雲輕:「皇上,您不去劉老將軍府了?」
陳公公來稟報,說德貴妃自殺了!
要是猜的不錯的話,怕是雲哥哥了!而照梅如雪的話,顯然如此。
「嗯!」玉無情點點頭,眸光暖暖的。
「臣也……」
「准!」
心想她一夜之間翻天覆地,這個天下間最不可能的人都做了皇上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所以,很快的接受了玉無情其實是一隻大灰狼披著小白兔的皮毛在她眼前晃悠的傢伙。
又過了兩日,兵部又有戰報傳來,說大軍已經收復了益州。邊城十二州盡數回歸了南陽天朝。叛軍死傷二十萬,其餘四十萬歸附,還有十萬卸甲歸田。未抓住沐王爺和叛軍少主,不知所蹤。
滿朝文武看著那萬民血書,人人臉色神色各異。
「輕兒,我去看一眼父皇,現在就走。你……你要想我……」剛出了朝陽殿,楚緣夕立即的快走幾步追上風雲輕,伸手拉住她的手,紅著眼睛不舍的道。「嗯!」風雲輕停住腳步,也不扯開楚緣夕的手,對他一笑,伸手將他散亂的髮絲向耳後攏了一下,輕柔的道:「我想著你。一定要安然無恙的給我回來。否則……我就不想了。一輩子忘了你。」
「皇上如果信得過我的話,梅如雪自當義不容辭。」梅如雪抬眼,向上看著風雲輕,墨玉的眸光又似天邊一抹青色的煙雲。
想起楚緣夕如今在邊城,要是讓他知道的話。不定怎麼難受呢!先是爹沒了,如今再娘死了。他一定受不住打擊的,便吩咐道:「將貴妃娘娘穿戴好裝殮吧!暫時封鎖消息。不準傳出宮外。」
「你知道就好!」玉無情點點頭。
那奏摺煩心著習慣了,便也不是最初那麼難以接受了。小日子過的也算清靜。
杜芸怔怔的看著風雲輕,半響慘白著臉點點頭,低聲輕顫道:「臣明白……」
陳公公不多時回來了,在風雲輕身邊小聲道:「稟皇上!欽天監三位天師留書出走了!昨日離開的皇宮!」
變故只是在一瞬間。杜芸慘白著臉轉眸。只看到一張如水清華的容顏。那人薄唇微微的抿著,面色冷凝的看著前方的王丞相和數百黑衣人。
風雲輕的手有些顫抖。
風雲輕看著,只感覺眼前看到的是一片鮮血和白骨,人們缺衣少食,饑渴和乾燥,丟積成山的白骨累積而成的貧瘠突地上為了生存而苟延殘喘的人們。數以萬計。
風雲輕嬌美的小臉上來回的變幻了好幾種顏色,最後手指微微一動,手中的信紙化成灰隨風飄散了。抬頭,見杜芸一臉焦急的看著她。
「是!」陳公公立即應聲。
王丞相老臉再次一白:「眾位大人不必懷疑。雨燼皇夫身份尊崇,並不亞於雪皇夫。老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無虛言。雨燼皇夫更為合適。」
眸光清淡冷凝的看著王丞相:「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兩地的分布圖穿插著在腦中閃過。風雲輕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隨即睜開眼睛,目光定在內侍手中的分布圖上,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一眾應聲,立即上前清掃屍首。
強壓住屁股底下的不適,風雲輕緩緩抬頭。
「繼續啊,怎麼聽不到眾位愛卿的討論聲。」風雲輕閉著眼睛,半天沒聽到滿朝文武的聲音,尤其是王丞相派那些老臣的。清淡的開口。
又過了兩日,兵部又有公文傳來。已經拿下了西林、中州二城,還剩下最後一個益州。反軍一退再退,不出意外,再有兩日,一鼓作氣,邊城十二州便盡數收復了。
到了書房門口,立即有宮女太監跪倒一片:「參見皇上!」
「輕兒,我會將楚緣夕給你完整的帶回來。」雨燼輕聲道。
上了兩道玉階,便看到本來放在那裡的兩把椅子撤了,她眸光微微一凜,腳步再次的頓了一瞬,向著第九道玉階最高處那把椅子走去。
風雲輕只覺得柳香殘的笑真是……淫一盪中的翹楚。
陳公公不時走了回來:「回皇上,王丞相謝絕了老奴用車攆相送,自己坐了相府的車走了。」
風雲輕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地上,見過趁火打劫的,沒見過打劫的還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她眯起的眼睛成功的又大大的睜開看著玉無情。似乎要將面前這個認識了好幾年只知道殺人和玩劍的傢伙看個清楚明白。
至於這個椅子,看在它是金子的份上,敲碎了,溶吧溶吧就賣了,黃金拿到哪兒去都值錢啊!根本就不受時空和時間的限制。
風雲輕依然沉靜的坐著,淡淡的看著。她身後的陳公公在宮中數十年見慣風雨,但今日情形還是罕見。一張老臉也是慘白。看著高位上沉靜的女子,忽然明白先皇為何安心的走了。
「我正巴不得他奪位呢!」風雲輕立即道。
「如此一來十城已去,便只剩下渠水和赤霞。渠水城池雖然堅固,但四面無防守,所以也是臨危。便只剩下赤霞城。赤霞城險峻,既占天險,又站地利。且有護城河防守監國,歷來有精兵良將鎮守,糧草充足,可以說是我南陽關內一道獨天屏障。」
「小姐啊,你是不知道,如今你在民間的聲譽可是直追藍世子啊,藍……」蘭兒說的正興,猛然注意到不應該提到藍世子,讓小姐傷心,但是看風雲輕沒有異樣,便接著道:「人人都將小姐奉為神女,說什麼天臨鳳女降世,是來給南陽帶來福分的。而且還有始祖皇帝的聖旨和先皇的三分聖旨,如今昭告天下,人人都覺得你是天命所歸。」
風雲輕也第一時間轉眸看王丞相,他居然對梅如雪說後宮不得干政?離死不遠了……
雖然王丞相是上百人,而是氣勢凜凜,風雲輕就一人,和一竿子文弱的書生,年邁的老頭,還有幾個半吊子武將。但是氣勢上,那人兒高坐金鑾寶座,居然不遜半分。甚至嘴角和眉梢連譏誚都看不到。只是看到沉靜。如一潭湖水一般沉靜。
風雲輕眼睛頓時一亮,才想起梅如雪要了一點翠強硬的帶走了,原來如今是用來當信使了。倒是誤會他了。
那一刻,更知自己不配。
「真的沒有……」風雲輕小臉頓時一暗,喃喃自語:「藍笑傾果然是棄了我么……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風雲輕忽然有一種感覺,沐王爺其實打著邊城十二州奪江山本來就是一個幌子,他怕是另有真實目的,就論夜夜在御花園和老皇帝的女人夜御數女,而讓楚朝顏一個三歲的娃子觀戰來說,那人絕對是一個變態。不按常理出牌的變態。
他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那麼美的人了。
「回皇上!雨燼公子和雪公子尊為皇夫,理應上座!」禮部侍郎立即躬身道。
風雲輕擺擺手。陳公公立即高喊:「散朝!」
「你剛才答應了我的。難道你想說話不算數?不是說君無戲言么?怎麼到你這就不成了?」柳香殘低著頭看著風雲輕。很懷疑,很質疑,很不屑的表情。
蘭兒和子夜還沒來得及驚呼一聲,人已經被風雲輕給甩上了房頂。
然後拍醒一點翠,塞給它一塊糕點。一點翠歡快的吃了,吃完不舍的看看風雲輕,又看看綁在自己腿上的信,撲棱了兩下翅膀,飛走了。
「先始祖皇帝既然留有遺詔,先皇又有遺詔。如今這江上便不姓楚了。只姓鳳。鳳氏的江山……你說我有決斷權么?」風雲輕挑眉,看著十駙馬。
風雲輕被這位天下第一殺手大爺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立即討好的道:「等你回來,我……我……」
滿朝文武此時似乎才反應過來,都驚駭的看著王丞相。
滿朝文武看著眼前的一幕,只覺黑影紛飛,刀劍寒光粼粼,然後一具具的屍首躺在地上。人人僵硬的站著,似乎連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連昏過去都覺得奢侈。
但是對於梅如雪和沐王爺這倆狐狸來說,這漁翁之利可是不好做的呢!
十駙馬立即的雙手遞上一張文書:「這是八百里緊急公文!說九皇子在昨日晚上突然失蹤,下落不明。」
滿朝文武人心大定。南陽百姓口口歡呼。但是風雲輕卻微微的蹙起了眉頭。覺得沐王爺不會如此不堪一擊才對。
一點翠去了再沒返回來。
風雲輕嘴角抽搐了一下,繼續看向兵部侍郎。她倒想看看梅如雪想幹什麼。
「是啊,我怕。」風雲輕直言不諱,伸手揉了揉額頭,有些漫不經心的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桌子前:「所以啊,您手下留情,處理了沐王爺就完了,他們就留著陪我玩吧。」
不過劉老將軍那老頭子既然能一生安居高位,而得老皇帝臨終器重委託聖旨。明顯不是那麼草包的。那也就是第二種。就是劉老將軍借病裝病。
「扶正?」風雲輕嘴角抖動了一下,微微挑眉。
一個上字被淹沒在滿殿群臣的驚呼聲里。杜芸只覺眼前一道寒芒向著他刺來。連躲避都不能。
「王丞相於我南陽有功之臣。如今身子不便,不能再為我南陽效力,實在是一件憾事。昨日先皇託夢給朕,要朕善待王丞相等一干老臣。王丞相如今一大把年紀,朕覺得真是顧慮不周,還讓其勞頓,實在有愧先皇。今日特准王丞相解甲歸田。賜良田千畝,回鄉頤養天年。」
一聽風雲輕說化了,朝中不少大臣此時身子才一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在古代都是蓋棺定論。王丞相的下場就是屍骨無存。
風雲輕回頭,無奈的走回了書案前,坐在椅子上,拿起奏摺,批閱起來。
風雲輕聽見柳香殘的話,終於將抽搐了半截的小心肝徹底的抽搐了起來。
王丞相只感覺一瞬間周身都涼透了。身子不有自主的顫了兩下,但依然穩穩的站著。
他是寒門,自知配不上四大世家的小姐。而且還是嫡出小姐。只有南陽第一公子云伴月那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但還是壓制不住一顆心。
抱了一下,楚緣夕鬆開風雲輕,風一般的向著老皇帝的正寢殿靈棚而去。
「現在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柳香殘滿意的道。
剛才王丞相逼宮篡謀,要不是皇上聖明早有體察,怕是他們如今人人都身首異處。皇上僅論處了王丞相自殺后的死屍,雖然是灰飛煙滅的下場,但是王丞相也是罪有應得。本來應該株連九族,滿門抄斬,但是皇上處置寬厚,一人之罪不涉及無辜。
須臾,風雲輕擺擺手,左右的看了一眼,平靜的道:「早朝吧!」
「這樣?」風雲輕想起那三分聖旨,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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