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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太忙不是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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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結局3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結局3

「嗯!」風霸天點點頭:「我對不起初塵……」
楚朝顏嘆息的看了楚緣夕一眼:「如今我們大孝!你且忍忍吧!」
對著子夜和鳳影有氣無力的擺擺手:「將伴月公子和雨燼送去照顧好。去風府命人讓小李子即刻進宮任大總管。處理皇宮一應事務。給各位公子安排寢宮,著人好好照顧。朝中免朝三日,這期間有大事兒就讓十駙馬全權做主。」
這一刻,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是多餘。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沐王爺!別來無恙!」風霸天打死了幾隻血蝙蝠,輕鬆的躲閃過沐王爺刺來凌厲殺氣的劍,苦笑了一下道。
晚上,明月當空,清風拂面。
她如何能死?
藍笑傾面色一白,梅如雪轉頭看著藍笑傾,臉色也微微一白。
「但是你沒有想到初塵不但不殺輕兒,還愛上了她,但是你更是樂見其成。不成想初塵寧願受毒咒折磨,也不再見輕兒,你覺得他不再受你控制,你便下毒手殺他。然後被扔到了亂葬崗,他被藍世子所救才保住了一命……」
風雲輕不再言語,小臉貼在阮雲樓的心口,聽著他一下一下平穩的心跳聲,覺得是世間最美的音符。
只是,歇了這麼些天,明天又該上朝了。好煩!
「活著……我是活著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沒有她我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心妍,你如此好狠……好狠……」
藍笑傾抱著風雲輕的手也僵了!誰的?
風雲輕這時才想起她早朝到現在,都大半天了,都還沒吃飯呢!死了也是個餓死鬼!頓時更是覺得冤屈。
「以後來日方長!多的是時間。都急什麼!」阮雲樓說的慢慢悠悠,攥著茶杯的手卻咯吱咯吱的聲響。
風雲輕抬頭看向外面,頓時嘴角抽了抽,怪不得屋內的光線這麼暗呢!然後乾乾的笑了兩聲:「天黑好啊,好啊,可以接著睡……」
不再言語,示意他繼續。
風雲輕猛的翻了個白眼,也懶得理會幾人。伸手掀開帘子,抬步走進門口:「三位公子怎麼樣了?」
「輕輕!」是柳香殘。
說著,便將手放在風雲輕的後背,內力源源的注入風雲輕瀕臨枯竭的體內。
「我也是。」風雲輕吸了吸鼻子,噥噥軟軟,還有剛睡醒的鼻音:「你都知道了啊?」
只覺黑色的光芒圍繞著她來回的圈起了一道劍影,將她圍困在圍城中,逃離不開。
玉無情的劍清泠泠的響了兩聲:「等著!」
此時看著沐王爺,那雙眸子忽然布上驚駭和痛苦的看著她。
「雲哥哥……雲哥哥……」風雲輕抱著阮雲樓,驚恐的看著他像是一株花朵迅速的萎靡,心揪的疼痛慌亂而六神無主。
風雲輕立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床前,雙手緊緊的抓住阮雲樓的手:「雲哥哥,我告訴你一件事兒。我的親生父親是沐王爺,你的親生父親才是我家老頭子,所以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是你的親生妹妹。」
沐王爺看著風雲輕怒容滿面的小臉,半響,忽然笑了,雖然狼狽不堪,但笑的風華瀲灧,伸手去摸風雲輕的臉,風雲輕瞪他一眼躲開。
聲音很大,震的耳膜嗡嗡的響,玟初頓時被吼的一怔。
「好說,好說……」風雲輕笑的合不攏嘴,又嘿嘿的笑了兩聲,忽然感覺屋內的氣壓一低,眸光掃見那一屋子停了動作看過來的男人,頓時嘴角的笑意僵住,伸手推開楚朝顏,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對著他們打招呼:「早啊!」
風雲輕看著玟初渙散的眸光,心像是被千萬根繩子勒緊,理智被奪了回來,迅速的出手點住玟初周身大穴,將剛才剩那最後一顆丹藥塞進了他流著鮮血的嘴角里。
「花燈會之後,她就憑空的消失了。皇上命人天下間尋找,她其實就在京城。受了重傷,無意躲進了沐王府王爺的寢殿。」風霸天看了一眼沐王爺道:「我也不太清楚,還是沐王爺說吧!」
就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催動了一般。
風雲輕接觸到玉無情的眼神,只感覺身體發寒。她可沒忘了答應玉無情的事兒。頓時有些頭疼。
阮雲樓的手忽然動了一下。風雲輕頓時驚喜的看著他。他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但是可以感受到他微微跳動的脈搏。然後她驚喜的看著雲伴月和雨燼:「雲哥哥聽到我說的話了?」
風雲輕身子猛的一顫,同仁放大,手猛的一抖,就要向阮雲樓飛去。慌亂中,梅如雪和藍笑傾的身子一瞬間被甩開,各自再次向地上墜去。
風雲輕頓時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看著沐王爺:「你是說……你是說……」
是阮雲樓!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有多大,一直以為我的心很小很小的,小到只能裝下梅如雪,後來遇到雲哥哥,也許那時候是基於對梅如雪的灰心吧,這份感情很奇異的在雲哥哥從蒼雲山懸崖救了我之後,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風雲輕緩緩開口,看著玟初的容顏,聲音依然很輕。知道既然雲哥哥可以聽到,他應該也可以聽到。尤其是他的手指剛顫了。
只有遠處血蝙蝠依然互相殘殺,不死不休的吱吱聲。
風霸天點點頭,神情閃過一絲飄渺,半響緩緩開口:「初遇你娘是在花燈節,她勝過了花燈會上的萬千才子佳人,奪得了花燈會的燈神,也折服無數年輕公子的心,包括皇上和沐王爺。」
雨燼走了兩步,轉眸看向不遠處被點住穴道躺在那裡的沐王爺一眼,隨即又看向風雲輕想說什麼。終是未曾言語。抬步離去。
「愛!」風雲輕板著臉吐出一個字:「所以,你要好好的活著,才能感受到我的愛。你死了,便什麼也沒有了。」
「這裏就交給你們了!」風雲輕點點頭,扔下一句話,足尖輕點,向著凌鳳殿而去。
風雲輕一下子便傻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妖艷的男人,梅如雪美,藍笑傾美,柳香殘美……即便如天下第一美人的雨燼,也沒有這個男子如此的妖艷之美。
「不過你小子也算是精明的。迷途知返,回頭是岸。在那丫頭的心裏,不是我老頭子看的明白,想必你們當中的幾人都明白。她最愛的還是你。醒醒吧!」風霸天嘆了一聲道。
「不,雲哥哥,我不要……你不會死的……你怎麼可以死……」風雲輕慌亂的伸手去捂他的後背的血窟窿,又一隻手去擦他嘴角的鮮血:「我不准你死,我不要你死……我等了你五年,你都沒給我一個交代……你怎麼能死?怎麼可以死……」
聽到兩個人的聲音,風雲輕的心都揪起來了。但是身子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擋在了阮雲樓的身前。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那兩個人的臉。同時手腕才有空隙一抖,輕輕的將兩人甩出了幾丈遠的地上放下。
風雲輕可以感受的到比之地獄魔鬼更凜冽的寒氣。她慘白的小臉倒影在那黑色凜冽的寒芒上,可以看到這柄要殺她的玄鐵寶劍稀世罕見。
月牙白色的錦緞長袍劃出優美的弧度,一退數丈,輕輕的將風雲輕和阮雲樓放下。藍笑傾目光溫柔的看著風雲輕,鳳目閃過一絲焦灼著的心疼:「塵兒,是我。」
「該死的畜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讓小爺殺你們個屍骨無存。」柳香殘怒喝一聲,向著風雲輕的方向飛來。漫天的劍雨落下,將萬木逢春用了十成功力向著血蝙蝠殺氣畢現。
風雲輕手中的劍幾乎在同時偏了個方向,從他的心口立即的移向他口邊的竹筒。可惜已經晚了,竹筒還是發出了兩個音節。
剛才那一刻,只有他知道,他恨不得以身待她之險境。
「嗯!」藍笑傾點點頭,然後目光看向沐王爺:「藍焰一次暴露了身份,沐王爺知道他沒有死,便再次的利用他,用你要挾她,他無奈又恢復雲樓公子的身份。但沐王爺知道你我的關係,同時也想利用他和控制你我,讓我寒毒發作死,關鍵還是讓你痛苦,生不如死……」
相比風雲輕,藍笑傾則是春風滿面,如詩似畫的容顏艷艷光華,讓人一見便知春風得意。
許久,看阮雲樓徹底的平穩了下來,蒼白的面色也染上了一抹紅意,便放心的鬆手站起來,出了東暖閣,向西暖閣走去。
強自的用內力支撐著。不被血蝙蝠突破。但是那些血蝙蝠大部分還是將風雲輕當成目標,狠命的撞。
「風叔叔說的是。」藍笑傾淺淡一笑,眸光溫潤。
轉眸看著風霸天,聲音陰冷而警告:「你最好給我一個不殺他的理由!否則我跟你沒完!」
「嗯!」玟初心中暖暖的,乖巧的應聲。伸手給風雲輕擦小臉上還掛著的淚痕,然後將她抱在懷裡:「我是做夢么?」
雖然說她那個老媽生了她沒養她,還將她送給了歌盡桃花那個死老頭子師傅調|教,又給了她莫名的背負一大堆責任,然後自己到去地底下想清福去了,但她還是不願意聽得人罵她。
風霸天頓時被噎的不言語了。然後恨聲道:「用最烈的煙消雲散化屍粉吧!」
風霸天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看向地上死去的沐王爺,又看到風雲輕哭的紅腫的眼睛,半響開口:「其實你娘就生單胎,你一個!」
「今早宣了太醫。如今太醫們正在各個宮中給娘娘皇子們診斷呢!」陳公公躬身道。
「那你就長話短說。給我一個痛快,也給他一個痛快!」風雲輕用手一指沐王爺煩悶的道。
藍笑傾臉頓時一紅。
「後來皇上找來,歌盡桃花根本不足以和影月抗衡,而她心善,也不想歌盡桃花和鳳氏的手下人因她而死。那是鳳氏祖先世代三百多年來的付出。不能因為她而消亡。她寧死不從,跳下了當時的青山山崖。雖然準備完全,她還是受了傷。我無意中救了她。當時她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自然不能再去出現找你,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她隨我易容回了京城。還有什麼比風府的當家主母這個身份更能保護她不受傷害呢!皇上對四大世家還是畏懼的。」
「擋我者死!你該知道的。」魔尊陰冷的看著阮雲樓,目光狠厲的看向她懷裡的風雲輕:「果然同你娘長的一摸一樣,這一張臉狐媚迷惑世人,水性楊花,都該死!」
一連三招過後,一劍比一劍凌厲的向著她刺來,招招對準她周身的各處要害。根本不給她留一絲喘息的餘地。
蘭兒和子夜不在身邊,仙仙他們被自己派分了任務,而先前的暗衛暴露在了皇宮,估計是被沐王爺來時給截住了。而鳳氏的影衛都給雨燼帶走了……
「這麼說楚朝顏是我娘親姐姐的孩子?」風雲輕最關心的是這個,打斷他道。但是隨即心又灰了下來,可是她變成了沐王爺的女兒……還不是一樣?
慌亂語無倫次的剛喊出聲,只覺唇上一軟,將她的話都給吞了回去。
「千嬌因為阻擋義父,被他殺了。」阮雲樓眸光頓時一暗,輕聲道。
梅如雪又拿過一顆丹藥遞到風雲輕的面前:「吃了!」
立即的放下玟初躺在阮雲樓的身邊。風雲輕足尖輕點,手腕的白綾抖出,纏向半空中的兩道身形,這次吸取前一次的教訓,她用一條白綾纏向二人的身子,一條白綾毫不客氣直直的向著墜落的沐王爺打去,不給他一絲一毫反擊的機會。
她有內力護體,自然不覺得累,他們都是普通人,如今走了大半圈便受不了。
「義父,恩怨……不責後輩……如今將近二十年了……她不是她娘……你就放過她吧……」阮雲樓艱難的吐出一句話,隨著他一字一字吐出,嘴角的鮮血流的更多了。
玟初先是蹙眉,然後似乎恍然,再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對著風雲輕笑的更歡:「真是榮幸我這副皮囊能入得了塵兒那高貴的眼啊!」
悠悠晃晃了幾日,這一日便是欽天監擇的吉日,老皇帝入主皇陵之日。大清早三更時分就起來準備,禮部已經將一應所遵循的禮儀打點完好。一直到老皇帝被送走入葬了皇陵。都格外的順利。
「那也不能便宜他們啊……」柳香殘伸手一指:「皇兄,孝是孝,我們心裏想著不就行了么?難道真要我們禁慾三年?」
聞言,子夜、蘭兒、鳳影、仙仙四人齊齊的一個趔趄。
「這不就得了。那就等著明口口們回來。」楚朝顏道。
「塵兒,我是在做夢么?」阮雲樓聲音有些沙啞,依然一眨不眨的看著風雲輕,似乎生怕一眨眼她就飛走了。
蘭兒和子夜、鳳影、仙仙、珠珠等都是與雲伴月幾乎同時趕來。看到場中的慘狀,可以想象的到當時有多麼的激烈,人人眸光涌動著自責和慶幸。蘭兒早已經淚流滿面。仙仙和珠珠也是淚痕滾滾。
「我就不明白了,她都要殺我了,你看看那是什麼?你居然還救他?」風雲輕伸手一指馬上就來到正寢殿黑壓壓發出刺耳吱吱叫聲的血蝙蝠,頓時氣氛的瞪著他家老頭子。
變故只是在一瞬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知道是雲伴月來了。
場中一片寂靜,血蝙蝠終於沒聲了。場中人幾乎連每一個人的呼吸聲都聽不見。風雲輕咬了咬牙,聲音有些僵硬和打顫:「死老頭子,你不能這麼害我!這個玩笑可是開的有點兒大了!」
雲伴月拍拍風雲輕的後背,無聲的安慰,然後坐著的身子起來,兩步走到阮雲樓和玟初的身邊,兩手伸出去把二人的脈搏,隨即眸光一緊,神色凝重。
藍笑傾不躲不閃,實實的讓風雲輕打了一下,只是那人兒如今連半絲的力氣也沒有,打在他的身上跟普通人的一圈沒有什麼區別。
「你忍忍。且等我們將這些畜生都收拾了,給你報仇!」玉無情如今天下第一殺手的感覺又找了回來,冰寒刺骨的殺氣一覽無餘。
然後簫音一轉,更是凄厲的古怪音符。
「真好。」玟初輕嘆了一聲:「你那天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呢!塵兒,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我等你的心意已經等了十年了。以前怨過,恨過,如今才方知什麼也不如能口口看到你,活著真好。」
藍笑傾此時也發現了,先是一愣,頓時好笑的搖搖頭。兩人誰都不點破,繼續錯下了起來。
梅如雪森寒的看了風霸天一眼。風霸天感覺渾身一涼。
「能活千年萬載的那不是王八么?」玟初蹙眉。
風雲輕大腦依然空白的看著那柄劍。
沐王爺看了一眼風雲輕,緩緩開口:「想爬上本王床的女人多了?誰知她是真的重傷昏迷無意闖入,還是別有居心?我憑什麼要管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沒當時拔劍殺了她就算對得起她了。」
「我……」風雲輕吶吶不成言。她真的不知道魔尊是沐王爺。對於不關係的人和事兒,她從來就漠不關心。看著沐王爺,不甘的惱恨道:「我為什麼要知道魔尊就是沐王爺,這個變態瘋子於我何干?不但是瘋子,還是人妖!」
兩道清寒的光芒一閃,梅如雪和藍笑傾對看一眼,然後飛身而起,同時出手迎上了沐王爺。
梅妃娘娘?風雲輕微微蹙眉,再看了一眼不同於皇宮其它各處的華麗,而是帶著江南宮殿的朦朧婉約。到也適合梅妃那樣嬌柔的女子。只是她看著宮殿,怎麼感覺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和熟悉。
沐王爺聞言吐了一口血。
「你回來就好……以後再也不準嚇我了……」淚痕沾濕了小臉,雨打梨花,片片而落,虛弱不堪,大悲大喜之餘,風雲輕哽咽的搖搖頭。還要再說什麼,猛然的感覺身子一沉,她低頭,小臉再次一變,用力的抱住懷裡阮雲樓下滑的身子,驚叫:「雲哥哥……」
「啊?」眾人都被震萌了。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雲輕。她居然懷孕了?誰的?誰的?誰的?都你看我我看你。
風雲輕下了朝,走出了朝陽殿,皇宮內已經井然有序,一如既往的運作了起來。宮女太監來回穿梭,禁衛軍侍衛各司其職。
風雲輕嗡嗡的哭著,被雲伴月緊緊的抱著,聞著熟悉的氣息,心從黑暗的地獄一點點兒的落到了實處。沒有感覺被人緊抱著的窒息,相反則是踏實。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只能看著那劍帶著森寒凜冽的殺氣向著她一寸一寸的遞近。
風雲輕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不,我要說……我怕是再不說就沒機會了……」玟初口中的鮮血流的更多了,看著風雲輕,眸光眷戀而慘淡:「我知道……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好愛你啊……」
雲伴月緊緊的摟著風雲輕的身子,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的到她好好的。
「住手!」風雲輕第一時間洞悉了他的意圖。身影一閃,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怒道:「我娘讓你活著,你就活著,不準給我死。你以為你做了這麼多害我的事兒,就想這麼一死百了了么?我不準!你要活著贖罪!給我看孩子,給我做牛做馬,贖回你欠我娘和我還有雲哥哥的罪。」
「夠了!」片刻,梅如雪有些虛弱的開口。「塵兒,好了!」藍笑傾輕聲道。
風霸天順著風雲輕的目光臉色一變。隨即道:「我說不能殺就不能殺!」
「這個後果還不嚴重么?要不是雲哥哥和玟初,還有你們及時回來,我不知道在他手裡死了多少次了。這樣的爹,我才不要。我只要風老頭子是我爹。最起碼不用擔心我的小命。」風雲輕在藍笑傾話落恨聲道。
「不好!」風霸天再也不能淡然了。
「是,主子放心吧!」鳳影和子夜齊齊的點點頭,一人一個抱起昏迷過去的雲伴月和雨燼出了房間。
「是,我回來了!」話音未落,風雲輕的身子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
低頭,血染了錦色軟袍。那柄玄鐵劍直直的插在他的後背心。
須臾,一眾人都圍了上來。風霸天看到風雲輕完好沒事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梅如雪和藍笑傾趕來,看到出現的雲伴月和完好無損的風雲輕,也同時鬆了一口氣。
二人對視一眼,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衣袂飄飛,轉眼間落在了風雲輕一左一右。同時的看向她手中的圖,兩個人都是世間絕頂聰明之人,兩雙美眸齊齊的露出驚訝震撼之色,然後再轉眸看向風雲輕,眉眼一瞬間璀璨光華。
「那就好!」風雲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心肝依然砰砰的跳著,她已經再也經不住嚇了。抬眼看床上的阮雲樓,伸手再次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雲哥哥能活過來就好。
沐王爺抬步上前,抱起死去的沐王爺:「我送他去和你娘合葬!那個人煙荒蕪的小山村,你娘已經等了他十幾年了。」
「好,不動。」風雲輕軟軟的倚在藍笑傾的懷裡,偷偷的奸笑了兩下,然後猛的想起什麼,回頭看梅如雪:「你身上的情毒為什麼沒解?」
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她居然在梅妃的宮殿里看到了雲族咒術的影子。一如藍笑傾的海棠苑,一如京城郊外救雲伴月的紫竹林,一如那日在清音寺後山那座破廟。
風雲輕立即抬頭,只見梅如雪和藍笑傾如殘敗的凋花再次從半空中墜落,沐王爺也同時從半空中墜地。
風雲輕不言語,沒有一人言語,都靜靜的聽著。知道這裏面沐王爺雖然短短几句話,但其中糾葛感情又豈是幾句話可以說清的。
風雲輕感覺身子一寒,不由自主的往邊上挪了挪,身子貼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淡淡海棠香幽幽傳來,她猛的回身,雙手一把的摟住藍笑傾的腰,感嘆道:「好溫暖!」
「雲哥哥,你要快些的好起來……」風雲輕將阮雲樓的手放在她的臉上,儘管是五年不見,後來見面也不曾說過幾句話,但對於雲哥哥,她從來就不曾遺忘和陌生。
千鈞一髮之際,以性命相抵。足可以將每個人的心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連拒絕和躲閃、或者是退避和隱藏都不可能。
不過能死在口口魔尊的手裡,她也不冤。雖然她鳳緣天下大成,但是內力也沒有人家深,打不過人家很正常,尤其還被剛才那個女人給刺了一刀。
「她……她……她……」雲伴月一連說了幾個她字,最後狠狠的往下壓了壓,咬牙啟齒的道:「到底是誰的?」
頓時幾雙眼睛都看向楚緣夕。楚緣夕吞了吞口水,鬱悶的道:「藍哥哥要是帶人走,就是全天下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人。」
第二日早朝,風雲輕自然是沒上。直到太陽落山藍笑傾和風雲輕方才慢慢悠悠回來。
哭聲瞬間而止,晃動發瘋的手也猛的停住。風雲輕猛的抬頭,淚痕斑斑的小臉看著梅如雪:「那把劍正是心髒的地方……死狐狸……你……你能救他對不對?你無所不能……一定能救他對不對……快,快救他,我不要他死……」
楚緣夕立即站起身宣告道:「我也想要扶正,想要昭告天下,想要洞房花燭夜!」
半響,風雲輕動了動身子,紅著眼睛抬頭看雲伴月,他說一個月回來,這一別已經是將近兩個月,如今
「輕兒,你怎麼樣?」雨燼焦急的聲音傳來,周身的氣息如死神降臨。所過之處也是一片血蝙蝠的死屍。
「我不管,我就要哭……嗚嗚……」風雲輕死死的抱著風霸天,哭的傷心。
柳香殘聞言,氣悶頓時煙消雲散,然後桃花眼簌簌火花噼里啪啦的就往外冒,站起的身子立即的坐下,重新的拿起桌子上的奏摺批閱起來:「哪兒能不管呢,我說著玩的……」
「不是在做夢,就是我。雲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受了好多的苦……」風雲輕的眼淚簇簇而落,上前撲到阮雲樓的身上,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驚險的躲過一招殺機,身子還沒站穩,眼前黑色的光芒再次凜冽撲來,風雲輕再次驚的後退,手腕的白綾抖出,身子以光速的速度偏了一瞬。堪堪的躲過了這一擊必殺。
遂點點頭,看著三人:「你們去吧!要是必要時子夜和鳳影也可行!蘭兒、仙仙、珠珠也不次。等我一會兒就過去。一定……一定要將他們救活……」
只能死命的支持著。只要她一倒,她敢肯定,阮雲樓和玟初連帶她三人定會屍骨無存。
風雲輕心裏頓時一疼,疼痛的心再次被揪了起來,立即點點頭:「我知道,別說話……」
「怪不得我們三年她都不懷孕……怪不得……可是我發現的時候,她為什麼要騙我,說那些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沐王爺沙啞的聲音痛苦的撕裂。
「免了!」風雲輕擺擺手,抬步走進了正寢殿。
她從來不知道雲哥哥居然是她的哥哥,居然是這個變態手中的棋子,想象他變態的養血蝙蝠,可以想象這麼些年雲哥哥到底是在他怎麼樣的摧殘下過來的啊,她不敢想象。更不敢想象的是雲哥哥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立即被沐王爺打斷:「廢話少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風雲輕哀呼一聲,身子從半空中跌落,堪堪的跌到了正寢殿最里側的牆角。
他們都知道,換做需要擋劍的人是他們,她也是一樣毫不猶豫的擋在他們面前的。
一次就足夠要了她好幾回的命,而那裡還躺著兩個生死未卜的人。這個教訓,足夠她牢記一輩子,甚至下輩子,下下輩子。
而雨燼只是看了風雲輕一眼,然後便繼續看手中的書。自然是野史雜談那類的書籍,他正看的有趣。
「後來我回來風府,為了保護那五百蒼彝族的少年,便想方設法弄男子進府,那些優秀高貴的如你和雲伴月,那些不優秀如塵埃的就如青樓的小倌,或者是無家可歸的落魄公子,或者是……儘管那麼多人,我發現我的心依然很小。小到只惦記梅如雪和雲哥哥……但還是不知不覺將逗弄你和雲伴月當成最消遣最好玩最有意思的事兒……其實我不知道,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視線放寬,心在放寬,我在改變……」
「那就看看誰先去閻王爺那報道吧!閻王爺不喜歡我,倒是很喜歡你的。」
還沒緩一口氣,那黑色的寒光再次對著她的眉心刺來,風雲輕只能再次躲閃。幸好她輕功夠好。但儘管如此,她懷中如今抱著一個人躲閃起來也吃力。
暗罵歌盡桃花那些人怎麼還沒趕來。她將蘭兒和子夜派出去了,其實自己也知道發出信號到現在不過僅僅的兩分中的時間,歌盡桃花的人要來也沒有那麼快。
伸手揉揉額頭,嘴角扯了扯,僵硬的笑還沒扯出,看和_圖_書到幾個人黑包公一般的臉,便怎麼也扯不出了。眼波流轉,計上心來,驚呼一聲,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不行!你們出去等於找死!」風霸天再次堅定的搖頭。並高聲喊道:「丫頭!他們都好好的。你要堅持住,否則我就將他們放出去,送給那些畜生吃了!」
風雲輕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連指尖都是顫抖的。五年前……五年前……怪不得雲哥哥蹤影皆無……是她錯怪了他。
那邊梅如雪和藍笑傾已經開始血蝙蝠的攻擊。頓時正寢殿被黑壓壓的血蝙蝠佔滿,叫囂著嗜血的眼睛搜尋著獵物。梅妃的屍體很快的被血蝙蝠吃了個一乾二淨,連一根頭髮絲也不剩。
藍笑傾看著二人,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眸光瀲灧,低頭含住風雲輕的耳垂,聲音低啞只要兩個人聽見:「輕兒,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與此同時,幾人都向風雲輕看過來。楚緣夕坐著的屁股剛抬起來幾分,一見楚朝顏已經過來了,猶豫一下還是坐下了。
「是啊,你娘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但是我已經讓她等了太久了,我不能再讓她孤單……我要下去找她……」沐王爺看著風雲輕,然後輕聲道:「其實我不是楚家的血脈……所以楚家的兒子,你想要哪個就是哪個,楚朝顏或者楚緣夕……你都要也行。反正是皇兄欠我們的……」
哪怕再晚一點兒,再晚一點兒,他就失去她了。那是他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事情。即便是將她的親生妹妹青靈殺了,即便是讓那些嗜血的畜生灰飛煙滅,他更承受不住的是失去她。
風雲輕小臉一瞬間慘白無血色,再也控制不住,雙手抖出手腕的白綾,身形凌空而起。兩道白綾如兩條直直飛舞的銀蛇,快若閃電的接住梅如雪和藍笑傾急促從半空中墜落的身子。
吐出一句話,頭一歪,手頹然的垂了下去。
「梅小子,那個青靈不是你的女人么?你讓她住手!」風霸天不再理會沐王爺,看著外面暗衛已經死傷了不少,轉頭看向梅如雪。
心裏有些羞,但是風雲輕天生厚臉皮將尷尬換為對老頭子的怒。她可是沒忘了她要殺沐王爺那個妖孽,是這個死老頭子擋著她的。要不是他突然出現,她當時對沐王爺用了十成功力也不至於反噬傷了自己,險些保護不了雲哥哥和玟初……
風雲輕面色瞬間大變。這樣下去不出片刻,她面前用內力支持的氣牆就會被撞破,頓時慌亂的凝聚內息護住防護罩。想著她已經將那一隻沐王爺的竹筒給毀了,如今怎麼會是這樣?
「我看看他。辛苦你們了。」風雲輕暖暖一笑。
藍笑傾莞爾一笑。風雲輕又道:「你和雲哥哥一起所以藉機入了皇陵,然後藍暗陪葬。這麼說藍王陵有出口了?」
「塵兒住手!」藍笑傾忽然驚呼一聲。
給那些畜生沖小爺,果然是柳香殘的風格!風雲輕頓時嘴角抽了抽,雖然有救援來了,但也不敢有半絲鬆動。
梅如雪斜睨了風雲輕一眼,手指微微一動,房檐上一株草落到他的手裡,他拿過來叼在嘴裏:「我要是真解了。有青靈那個女人在,你還相信我是清白的么?」
「嗯。」風雲輕慌亂的點點頭,伸手拿過瓶子,三刻丹藥倒出來急急的就向著阮雲樓緊閉的嘴角塞去。
「那個賤人死了,憑什麼你好好的活著!今日就要你下去陪她!」沐王爺一雙眸子已經火紅,雖然受了重傷,但如今看不出半分受了重傷的樣子,每一劍都陰狠凌厲,招招致人性命。
雲伴月頓時一怔,雨燼一驚抬頭。都看著風雲輕,顯然是這個消息太震驚。
風雲輕頓時氣急,吼了回去:「你算老幾?閃開!」
「鳳兒,你確定你還要睡么?」楚朝顏低低的笑了兩聲,然後將簾帳撩開,眼波流轉看了屋內幾人異樣的神色一眼,然後用屋內幾人都聽得見的聲音意味不明的道:「我們一直守著你,可是都沒有睡哦!你要睡的話,我們都可以陪著你……」
風雲輕被藍笑傾抱著,依舊迷迷糊糊,感覺困的不行,身子酸的不行,軟的不行。發誓以後再也不跟藍笑傾這混蛋出去了。哪裡是有什麼神秘的地方啊?他們明明就回了風府她的相思閣了。
用了足足十成的功力,以如今沐王爺和梅如雪、藍笑傾拼盡內力身受重傷,別說是一個沐王爺,十個沐王爺也是死。
風雲輕撇撇嘴,有這樣的爹么?沒見過!但也知道愛之深恨之深的道理,不再言語。
「是!」陳公公立即應聲。然後轉道向正寢殿走去。
而且先前的人在她進來這裏的時候就安排好了。今日一切就是一個陰謀和部署,就等著她突然進來,往套里鑽。
梅如雪頓時蹙眉,立即將手中的紙塞回給風雲輕:「不要!你的事兒憑什麼我做?」
「我不相信,明明不是同一雙眼睛,如何能是一個人?這麼長時間,我是不會弄錯的。」沐王爺的聲音突然轉為激動:「誰知道她告訴我她是。她承認了……」
血蝙蝠的瘋狂,就連自小受特殊訓練的暗衛都人人頭上捏著汗。這一刻,才讓他們感覺到了他們是人的存在,而非畜生。但凡是人,總是要命的。畜生瘋狂起來,連命都不要。
她怕的倒不是死,而是這般的死法和再也不能見到她想見的人。想到今日的一切和剛才屢屢幾次險些丟了小命,還有剛才已經絕望的知道要被血蝙蝠吃了心情。那種絕望的感覺,她會銘記一生。
「輕兒快過去吧!他愛你,知道你是他親生妹妹,生無可戀。如今只有你過去或許能留住他。」藍笑傾立即道。
風雲輕的臉色頓時的沉了一分:「眾位娘娘和皇子們呢?怎麼一個都不見守靈?」
「後來事情漸漸的脫離軌道。我遇到了寒毒中苦苦傾軋求生存的藍笑傾,遇到了總是對我哭,眼淚不值幾兩銀子的柳香殘,遇到了初見就冷冷的拿著匕首對著我的楚朝顏,遇見了矛盾傾軋卻又天真純然的楚緣夕……遇見了第一眼就讓我想護他一生的雨燼……然後我的天地漸漸的寬了……」
藍笑傾嘆息一聲,沒有言語。
三個人的神情更讓風雲輕感覺出不對。
風雲輕蹙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有品級的娘娘們不下幾百人。還有皇子公主,也有幾十人。如今一病都病了?」
「後來的事兒和今日的事兒,我不說你也明白了。他借邊城十二州做引子,其實就是進宮來殺你。他又借青靈愛慕雪公子,許諾助青靈得到雪公子而借她手控制了雲族。又控制梅妃合作。後來青靈估計是知道得不到雪公子,便不惜毀了,才有今日之禍。」藍笑傾嘆息了一聲:「幸好伴月回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替我對初塵說一聲對不起。風府是初塵的,你如今是皇帝,風府就交給初塵吧!反正初塵也是你的人。到時候我老頭子等著抱孫子!」風霸天想著凌鳳殿看了一眼,對著風雲輕道。
「嗚嗚……死老頭子……」風雲輕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輕兒!不準無禮。他是你爹,只是太愛你娘了!」風霸天立即喝斥風雲輕。
玉無情眉眼間也瞬間的呈現春花之色,點點頭,附和道:「對!她還答應了要給我一個洞房花燭夜。」
玉無情則是同梅如雪一樣,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似專心的批閱著奏摺,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想什麼。眼前的奏摺早變成大紅綢高掛,紅地毯鋪陳,紅燭搖曳,鴛鴦錦被,女子軟體幽香的洞房花燭了。
話音未落,手中的玄鐵劍散發凜凜寒芒,周身籠罩上一層濃濃的黑霧,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刺骨的殺氣向著地上的風雲輕襲來。
「別自以為是!誰說我不愛你了?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會高興么?愚蠢!我只會忘了你。只有你活著,活著我才想著你,記著你,念著你,愛……著你!」
這等如詩似畫的容顏,這等清淡如雲的風姿,天下除卻藍笑傾還有何人?
風雲輕欣喜的看著雲伴月,眼淚再次滾滾而出。
風雲輕小臉一瞬間慘白如紙,比劍插在她的身上還不能接受,張了半天嘴,一個字也沒吐出來,只是看著那柄劍。
後來她一直想見哥哥,去了幾次天池山都沒見到。唯一的一次那年哥哥迴風府,她遠在千里之外和酒鬼做胭脂醉,聽說了之後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可是人家走了。
薄唇緊緊的抿了一下,風雲輕知道再不鬆開懷中的女子,她自己也完。
風雲輕委屈的看著梅如雪,眼淚剛往下掉,梅如雪立即吼道:「給我將你那不值錢的金豆子收回去!否則你就看著他死吧!」
「塵兒……我錯了,我不該嚇你……」玟初見那人兒一言不發的離開,頓時慌了,立即的伸手去抓她,手中一空,連一片衣角也沒摸著,然後見她毫不猶豫,頭也不回,更是慌了,幾乎忘了自己身子還沒好,立即下床追她。
沐王爺看著風雲輕,狠厲不變,也不躲開,不知道打哪裡變出一隻竹筒,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是!」沐王爺痛苦的點頭:「我將每個女人都當成她……可是我心底還是很痛苦……後來她生下了雙胞胎,便就那麼去了……她好狠……」
風雲輕一雙眼睛像是被焦住了一般,看著男子,半天也看不出這個男子的年齡。但她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
「女人,你以為你說過去我們如今便能過去么?」梅如雪那邊聲音傳來。似乎壓抑著什麼不讓他聽出來。
「是!」陳公公立即躬身。
風霸天一僵,然後扯了扯嘴角:「也是。」
感覺白綾一輕,風雲輕猛的驚醒,快速的出手在兩道身影墜地咫尺之距再次的被她白綾裹住。然後看著沐王爺的劍即將刺向阮雲樓無聲無息的身子,來不及抖開白綾讓二人落地,想也不想,直接的用白綾裹著二人快若閃電的飛過去。
沐王爺不再言語。滿眼的痛苦,可以想見這麼些年他折磨人他也生活的痛苦之中。如今他更不能忍受這樣的事實。
隨即一喜,立即顫抖的伸手去懷裡掏,手打顫,卻是怎麼也掏不來,口中喃喃的道:「雲哥哥一定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對不對……」
變故只是在一瞬間。
無數把嗜血的寶劍出銷,開始進行對血蝙蝠的屠殺。
幾個人頓時颼颼的向著梅如雪放冷箭。可憐的風雲輕聽到這一消息,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你還想瞞著我什麼?你就看著我死了你是不是才高興?嗯?我真懷疑你是我親爹不!」風雲輕氣惱的看著她家的老頭子,她都被那個妖孽害成這樣了,這個死老頭子居然還想瞞著她娘的那段風流史?到底在瞞什麼?頓時口不擇言的道。
風雲輕只知道魔尊統領整個口口,居住于摩天谷。那些年遊戲江湖和口口打過不少交道,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魔尊本人。
「我以為我是不愛的。即便愛也就是那麼一兩個。可是那日追隨楚朝顏跳下斷魂崖,我腦中閃過是你們所有人的臉,今日看著雲哥哥和你先後的攔在我的面前擋劍,我的心都碎了,那時候幾乎感覺到靈魂已經脫離了我的身體,我眼前就是一片血色,腦中只有你們背後的劍和血窟窿……我終於明白,離了你們誰,我的人生也不會完整。你們誰有事兒,我這一生也不會真正的快樂……」
風雲輕立即的顫抖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心提到了極點。許久,才感覺有微弱的氣息,心裏頓時一喜。看來是這丹藥真的保存了他一絲本息。
風霸天的身子一顫,隨即看向沐王爺一眼,轉眸看著風雲輕,苦笑道:「我還真不是親的。」
「藍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看我?你再那樣看我,我給你眼珠子挖出來餵了那些畜生。」沐王爺頓時收了笑,一雙眸子陰狠冒火的看著藍笑傾。
緊隨著凌厲的劍鋒呼嘯而至。魔尊面色更為凄厲陰狠,片刻的停頓也不留。
「風霸天!你找死!你也敢那樣的眼神看著我,你有種就殺了……」沐王爺正說著,風霸天突然出手再次點了他的啞穴。
幸好藍笑傾離的近,立即將她扶住,聲音溫暖安心:「別慌!伴月盡得神醫谷的真傳,又有舅舅和母妃的靈力真傳。一定可以救的。」
只是一團光影,她根本就看不清。反而刺的眼睛生疼。
「我給村裡的教書,她給我洗衣。我很快樂,雖然粗茶淡飯,但是從來沒有那麼快樂。但是三年後突然有一天她消失了。我再次找不到她,後來半年後我無奈回到了京城,只有回到京城,我才是沐王爺,才有能力動用人尋找她。但是不成想我是找到了,那時候她已經是風府的當家主母,嫁給了風霸天,而且已經懷有身孕……」
「如果你死了,我們這麼多人的心意,你就是給白白浪費了。阮雲樓必不願意看到的。」藍笑傾回頭,看著風雲輕溫柔的輕聲開口:「所以,以後萬不要如此了,你若死了,不止是你自己。還有好多人。」
那一刀和那一聲驚呼,風雲輕已經認出了是易容成宮女的梅妃。她當時進來被突然聽到娘娘們和皇子們的病給奪去了幾分心思,更何況是在老皇帝的靈柩前,她根本就沒注意那給她遞紙的宮女容貌,如果哪怕是一眼,在她這個易容術的祖宗面前都會被拆穿。
只是盞茶的時間,皇宮外已經高效率的處理了不久前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兵變。
玟初想了想,顯然很糾結王八這個詞和它八條腿橫行的樣子。但是感受到懷中的溫香軟玉,半響認真的點點頭:「嗯。王八也好!」
風雲輕蹙眉,然後怒道:「我娘不願意,誰也搶不走她。你醒醒吧!」
風雲輕掀開帘子走了進去,房中霧氣朦朧,但風雲輕還是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臉色灰暗沒有半絲人氣的阮雲樓。
「什麼?你說那丹藥是九還草?」風雲輕頓時一怔,不是說九還草世間就三顆么?那日藍笑傾已經給她吃了一顆,難道不是?隨即也不管了,只是小臉驚喜的看著雲伴月:「也就是說……就是說你能救他們了?」
風雲輕順著雨燼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陰狠的看著他們的沐王爺。如水的眸子閃過一絲冰冷陰沉,今日之事都是這個妖孽搞出來的。白死不足惜!
三方的暗衛處處瀕臨被動和危險,血型漫天。
白綾捲住兩個人的身子一沉,風雲輕猛的往回一收,身形凌空飄落。腳還沒佔地,便看到沐王爺墜落的身形猛的停住,狠厲的看了風雲輕一眼,身形旋轉了一個弧度,直直的舉著劍向著地上的阮雲樓刺去。
風霸天嘆息了一聲,看著沐王爺:「皇室的影月遍布天下,你以為你真的能悄悄的帶她離開而不被找到么?其實當時離開,她以性命相逼,和皇上達成了一個三年的協議,三年後她必須回到皇宮,皇上保證不傷害她姐姐和朝顏。給你們三年的時間。」
「嗯。」風雲輕心頓時一寬,點點頭。
玟初手指頭忽然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風雲輕心慌加哭的淚眼如雨打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簇落,未曾察覺,抱著玟初的身子鬆開,立即衝著外面哭著大喊:「來人……快……玟初……唔……」
梅如雪沉默不語。
「她是雲族的聖女。」藍笑傾立即道。
「那三個死老頭子!」風雲輕頓時恨恨的罵了一句:「欺世盜名!」
「以後你再敢不要命試試。看我不給你丟到沙河裡去喂鱷魚。」風雲輕陰狠狠的警告道。
「不過你不準和雲樓……你們可是親兄妹……聽到沒有……輕兒……我去了……父王對不起你和雲樓……」在風雲輕一驚的瞬間,沐王爺用另一隻沒被風雲輕攥住的手拿起玄鐵劍刺進了自己的心口。
「這也不怪你們。今日只能怪事情太多,處理京城中的事兒,王丞相叛亂沒讓京城百姓暴亂,你們功不可沒。」風雲輕搖搖頭,看著二人同樣憔悴的臉:「別自責,發生今日之事兒誰也沒有料到。我不是好好的么?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了。」
「爾等後輩,不知天高地厚!」沐王爺躺在地上,剛才一瞬間收了的嗜血狠厲又須臾間轉了回來,看著上空中的三道煙霧彈叱道。
風雲輕的壓力頓時一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小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梅如雪臉再次一沉,一把的從風雲輕手裡搶過丹藥:「一顆就夠了,你是豬腦子么?」
「突然有一日,她消失了。就如她突然出現一樣。我才知道我喜歡的不是花燈會上的那個女子,而是那個突然消失的其貌不揚的女人。那時候皇兄天下尋找花燈會的那個女子,終於找到,原來她是當朝劉大將軍在外的養女,一直養在江南。皇兄以皇后之禮迎進了宮門。」
「是你娘的意思。你娘知道,只要告訴他早一日,他便會下去陪她。你娘不過是想要他活著。也是為了你,讓你快樂的活著。至少沒了娘,你還有爹。誰知道他會這麼愛你娘……如今這樣險些傷了你,是你娘和我都沒有料到的。」風霸天臉上現出自責,似乎蒼老了許多:「我有負你娘所託,沒照顧好你……」
風雲輕腦子中想些有的沒的,不知不覺便繞著皇宮走了大半圈。等聽到跟隨在她身後壓抑的喘息聲才反應過來,她回頭歉意的看了一眼一直跟隨在她身後的陳公公和一桿宮女太監。
藍笑傾莞爾一笑,眸光瞥了梅如雪一眼,笑的淺淡,聲音溫潤:「只要她活著就好。」
不知打哪裡提出一股氣力,風雲輕身形再次凌空拔起,一飛衝天。雙手手腕的白綾同時展開,猛的向著眼前的光影打去。
風雲輕也轉頭,看向沐王爺,然後起身,一步一步,緩緩抬步向沐王爺走去。
藍笑傾淺淺一笑,眸光流轉看了梅如雪一眼,抱起風雲輕。兩道白影如一抹輕煙,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房頂。
風雲輕嘴角再次抽了抽。
「誰告訴你魔尊就不能是沐王爺了?」梅如雪將最後一刻丹藥放進瓶子里,遞給風雲輕,緩緩站起身,黑色的錦袍紅梅艷艷而開,尊貴雍容,華麗無雙。墨玉的眸子卑倪冷厲的看著沐王爺:「女人,看來我以往高看了你。簡直就是愚蠢!」
沐王爺不躲不閃,只是看著風雲輕笑著。那樣的笑,一改陰狠妖魅,眸底是解脫和放鬆,這一刻說不出的艷冠天下。似乎就是想死在她的手中。沒有半分要閃躲的意思。
「所以你就在御花園夜御數女?」風雲輕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男人了。一個女人甘願和你在山谷村落里隱形生活三年,她突然離開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果然是嫉妒的男人沖昏了頭腦。
外面的柳香殘、玉無情和暗衛在最短的時間感應四周的情況,快、狠、準的擊殺血蝙蝠。直到將那畜生四分五裂,落到地上徹底的成了碎末,沒有攻擊才罷休。
「你認為她不知道我在這麼?」梅如雪細挑眉梢,看著前方,聲音冷如冰封:「她如今連我都殺,我的話就管用了?」
「你的親生父親是沐王爺。」風霸天看著風雲輕陰沉的臉色,苦澀的道:「雖然我想是你的親生父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梅如雪一愣。看著風雲輕。
眼前開始發昏發沉,風雲輕口中已經有鮮血噴出。
「嗯!」楚朝顏點點頭,緊緊的抱著風雲輕:「我出去被德母妃派的人追殺,是風叔叔救了我,然後他告訴了我,我們的身世。我當時就想回來找你。走到半途便聽聞父皇去了,然後便聽聞沐王叔反了。於是權衡了一下,我和風叔叔立即去了邊城,還沒到邊城便接到了緣夕失蹤的消息。我們分析一番,知道是被沐王叔抓走了,知道他最可能來京城對你不利。便立即快馬加鞭又趕了回來。」
只能等,等雲伴月來。風雲輕希望雲伴月其實已經回來了,否則的話,他們今天這些人,都要死。
「那晚已經解了。」梅如雪嘴角扯出一抹笑。眸光溫柔。
等下面的幾人批閱完奏摺,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兒,再回頭找人。發現風雲輕不在,藍笑傾也沒了。房頂上已經聊的累了睡著了的梅如雪和雨燼,心裏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你們……」風雲輕乍然醒來就看到二人,頓時驚喜的說不出話來了。
那邊風霸天也立即出手,擋住了襲擊他而來的血蝙蝠。
再看了一眼下面各干各的人,梅如雪再次撇撇嘴。剛要收回視線,對上雨燼似笑非笑看過來的神情。梅如雪頓時一僵,然後涼涼的笑了一下:「雨燼兄看書看的煩悶,不妨上來晒晒月亮?」
「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從半空中傳來,前方一座宮殿倒塌。
風霸天點點頭,看了梅如雪一眼:「你小子如今也算是開竅了,那丫頭等了你十年,你就一根筋的不回頭。如今人家身邊的男人大把抓,你後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風雲輕瞬間一喜。知道救星來了。
一個「好」字吐口,足尖輕點,人已經飛身上了房頂。然後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很是和諧。
「是!」陳公公一揮手,帶著幾名宮女太監走了。
「是,該感謝他的。」阮雲樓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輕聲道。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
不過現在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天下還有何事兒能逃脫那人的眼睛,應該是屬意的吧!風雲輕這樣想著,搖搖頭,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我還需要內力高深的兩人!」雲伴月道。
看了一眼目前所處的方位,眼前不遠處有一座獨然而立的宮殿。風雲輕不熟悉,微微蹙眉,轉頭看著陳公公,伸手一指眼前的宮殿:「陳公公,這是哪裡?」
雨燼、柳香殘、玉無情人人都受了傷,如今都過來看著風雲輕,也都慶幸雲伴月來的及時。只是一張張臉慘白如紙。顯然是這一場驚嚇太大。
「藍焰?是藍焰?」風雲輕頓時道。他一直覺得藍焰很像一個人,只是不敢探究,原來藍焰就是雲哥哥……怪不得他給他渡功時候,那雙手那麼溫暖熟悉……只是當時性命垂危,她沒有顧及而已。
「風霸天,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沐王爺火紅的眸子看著風霸天。
這一場人畜嗜血屠殺的戰意,打到最後,每個人都用高出自己兩百的內力拚力。
「此法要是推廣,不止東南七個州縣受益。我南陽大多山地,受益者不知凡幾。」藍笑傾讚歎道。
場中的所有人都開始用感官評判,不敢貿然出手。生怕傷到自己人。雖然他們長期的生活的黑暗中的人,但如此用咒術設的陰暗,只是針對人的眼睛。不是用功力就可以看出的。是徹底的伸手不見五指。
「雲伴月……你別嚇我……」風雲輕剛一起來,看到雲伴月的神色,腳立即一軟,就要跌倒。
有生人進來,聞到了生命的氣息,血蝙蝠呼啦一下子都聚了過去。
「丫頭,別哭。這都是命。當時她娘是早產,這個孩子本來也是活不了的。被送往天池山,後來沐王爺手中有一株千年雪參,救了他的命。」風霸天拍拍風雲輕的肩膀道。
玉無情慘白的臉色,一直緊緊的盯著風雲輕的小臉。腦中想著她活著……就好!即便不洞房,只要她活著就好!
「住手!你……」風雲輕驚醒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心妍……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寧願讓我恨你……你也不告訴我……心妍……我險些殺了我們的孩子……那是你用命給我換來的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沐王爺發瘋似的大喊。眼淚和鮮血和成泥,那人滿頭白髮,再不見先前艷艷風華。一瞬間老了十多歲。
風雲輕被困在裏面,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知道風霸天和沐王爺打起來了。梅如雪和藍笑傾腹背受敵。
「那雲哥哥是誰?」風雲輕驚喜的看著風霸天。今日刺|激太大,絕望太大,相反驚駭太大,驚喜也太大。她爹不是皇族的種,她也就和楚朝顏、楚緣夕沒有倫理關係了,不用負罪了。而雲哥哥要不是她的親哥哥,那就更好了。
「哼!」風雲輕冷冷的哼了一聲,手腕的白綾同時抖出,照著地上陰沉陰狠的一張臉看著風霸天的沐王爺打去。不說她也知道,這沐王爺對風霸天的恨不亞於對她的恨。
幾人m.hetubook.com.com也都僵住了笑,看著風雲輕。
「天下人都死了,也代替不了她!你不是愛她么?我就讓你親眼看著我如何殺了她!」魔尊死死的看著風雲輕,猛的抽出玄鐵劍,再次的向著風雲輕刺來。
「你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滾起來……」
雲伴月才俊顏熏紅的放開風雲輕。風雲輕小臉也染上了一抹熏紅,睜開眼睛怒瞪著她家的老頭子:「咳嗽一邊去,這樣不厚道的打斷人家是會遭雷劈的。」
藍笑傾和梅如雪已經對風霸天出手,到現在風霸天也控制不住了,立即撤了防護,當先的向著風雲輕衝來。隨後梅如雪和藍笑傾也感應著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奔來。
說不定雲伴月來了真有辦法。雲族的巫術是害人之術,也是救人之術。而且雲伴月是神醫谷主的嫡傳弟子,醫術如今是被公認為天下第一。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忽然漫天一縷桃花香和熟悉的清香流入,還有兩股熟悉的陰寒森冷的殺氣湧入。伴隨著幾個人的呼聲。
看著阮雲樓,似乎靈魂抽離了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雨燼則是想著,這以後輕兒好可憐啊!她怕是如今和藍笑傾正纏綿呢!還不知道這邊自己已經被瓜分了。他是不是該幫幫她?不行!雨燼這樣想著,立即否定,什麼事兒都能幫,這事兒不能幫。
風雲輕已經語無倫次。看到梅如雪,仿似看到了救星一般。
一陣凌厲的風掃過,風雲輕的身子被猛的抱住。「叱」的一聲清響,玄鐵劍割破身體。
風雲輕頓時覺得更可笑,當事人似乎也不知道。
袖中的手死死的攥著,風雲輕想起了陳公公走時的神情。周身都涼透了。只有一種解釋,陳公公是沐王爺的人!否則這裏不會連一個皇宮的侍衛都不出現,一定是被他給調開了。
「都過去了。我不是好好的么?只要你們都沒事兒我也就一定會沒事兒的。」風雲輕伸手反摟住楚朝顏的身子,用腦袋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只要不是哥哥妹妹就好,我光明正大的揉虐你也就沒有罪惡感了……嘿嘿……」
「塵兒不要!」藍笑傾的聲音失去了一貫的雲淡風輕。
一連這樣過了幾日,風雲輕借口沒休息過來呢!便不早朝,朝中也沒什麼大事兒。有些小事兒風雲輕讓小李子傳過話去,全權由十駙馬杜芸處理。
風雲輕看了一圈,人人都受傷,梅如雪和藍笑傾此時不成。她家老頭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暗影也是一片慘淡,死的死,傷的傷。只有後來的雨燼、玉無情、柳香殘三人還好。
「偏心,一定是去看他們了。都沒有有看到我……」柳香殘使勁的用筆在奏摺上劃了一道濃墨,然後疼的一下子放下站起身,惱道:「不管了……」
風雲輕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看著擋在她面前的人,和刺在他身上的劍,臉色瞬間灰敗,凄厲的大喊:「玟初!」
口口魔尊!
僅是這一頓的功夫,只覺正寢殿的天空忽然颳起一陣陰寒嗜血的風,冰冷刺骨。她猛的抬頭,只見眼前黑壓壓一片血蝙蝠向著正寢殿包抄而來。足足有幾百隻。
到了玟初的房間,挑開帘子,一眼便看到玟初正在睜著大眼睛無聊的看著天花板。風雲輕一怔,還沒開口,那人兒已經轉過了頭,對著風雲輕綻開了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如鈴蘭花開,幽香滿面。
「不說看來是承認了。我就知道果真如此。」風霸天涼涼的看了梅如雪一眼:「怪不得那丫頭和你走不到一塊兒呢!你的風流債也太多了。」
風雲輕嘴角頓時抽了抽:「要是能活千年萬載,王八也好!」
梅如雪連回頭看一眼也不曾,只是看著風雲輕肩膀噴湧出的鮮血,陰沉著俊顏,快速的出手點住了她肩膀處的穴道,血頓時少了些。
「你知道就好!」梅如雪撇撇嘴,眸光看著風雲輕暖了幾分。
「砰」的一聲清響,玉石的地板被她砸出了一個窟窿。
再次「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響起,正寢殿塌陷了半邊天。三道身影當空墜下。
半響,風雲輕哭夠了,將心中的鬱悶之氣哭去了大半,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哽咽的問風霸天:「老頭子,為什麼風輕煙和我長的一樣?她不會也是我媽生的吧,我媽生了三胞胎?不,不對,雲哥哥長的和我不一樣。」
「好!」幾人再次認同的點頭。於是幾個大男人圍在一起商量關於他們終身性福的大事兒安排。
風雲輕有些理虧,那時候她穿越而來,不能適應自己是嬰兒就罷了,居然還管那麼美的一個帥哥叫爹,怎麼可能?她那時候要不是知道他是她爹,她還打算長大了嫁給他呢!
待人之心,人恆待之。阮雲樓和玟初對她的情意,並不次於他們。而她是人,不是神。所以做不到神才可以做的事兒。
「岳父,撤了防護!快!她受不住的。」梅如雪的聲音也帶著顫抖,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自己無能為力。他只是恨沒有殺了那個女人。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風雲輕在這一刻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死亡!
聞言,藍笑傾嘴角可疑的抽搐了一下,梅如雪陰沉的面色頓時一樂,隨即將沐王爺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緩緩點頭,難得贊同風雲輕的話道:「不錯!你說的很對!」
風雲輕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
「是!」蘭兒等人立即的擦乾了眼淚,一起上前來。子夜和鳳影一人一個抱起阮雲樓和玟初,向著凌鳳殿而去。
場中人人沉默,即便如以往大呼小叫的蘭兒和咋咋呼呼的仙仙、珠珠都不發一言的默默看著風雲輕虛弱慘白內力耗盡疲憊不堪的躺在雲伴月的懷裡而心疼流淚。
「嗯!聽到了。」雲伴月緩緩的撤離了手,看著風雲輕笑了一下,然後身子一養,就虛弱的向後倒去。
藍笑傾又和梅如雪下了一局和棋。然後如玉的手指一推棋盤,向著房頂上專心拿著筆畫圖的風雲輕看了一眼,然後轉頭對梅如雪笑道:「上去看看?」
「死丫頭!你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風霸天頓時臉一黑。
猛的拉回神智,風雲輕看著藍笑傾和梅如雪同時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心中頓時一緊,放下阮雲樓,坐著的身子猛的站了起來。
這一劍同樣端的是快、狠、准,沒有半絲的停頓,如每次一樣,甚至比每次更甚。就是要置風雲輕於死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血蝙蝠越來越瀕臨瘋狂。風霸天內力高深護住幾人也要支持不住了,那邊風雲輕也好不到哪裡去。
風雲輕頓時撲哧樂了,然後走到了床前,也綻開了一抹春花般燦爛的笑,燦若朝陽,美如雲霞,一下子便晃了玟初的眼睛。
風雲輕面色一變,恍然想起青靈那個女人是要置她于死地。還沒等她開口,聽到梅如雪的聲音傳來:「找到青靈那個女人!殺了她!」
藍笑傾的話剛落,雲伴月緩緩站起身,看著風雲輕:「幸好他們吃了九還草。否則就是大羅金山也救不回來。」
楚朝顏坐在窗前,眨眨眼睛看看床上,空空如也,眨眨眼睛再看他面前的地上,同樣空空如也,不由感嘆:「神速也!」
只聽「噗通」一聲重響,伴隨著玟初痛苦的悶哼一聲。風雲輕已經一陣風的跑來抱住他,小臉滿是慌亂焦急:「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你亂動什麼?非要我擔心死你才高興么?」
「真好啊!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你的寒毒了。」風雲輕抱著藍笑傾,腦袋在他懷裡使勁的蹭啊蹭。
風雲輕看見四張笑臉,有些抑鬱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然後歡快的打招呼:「早啊!」
抱著風雲輕你儂我儂了一天才放過她。當然這一天是除了倆人滾在床上不被允許的之外,其餘的都不用多說了。因為有……七八九算上他自己十個千萬瓦的電燈泡盯著。
沐王爺手中的玄鐵劍猛的撤出,玟初「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說不清說誰錯了!
須臾,到了凌鳳殿,外面歌盡桃花的子夜、鳳影等人都神色凝重的守著,風雲輕飄身而落,幾人還來不及說話,她已經身影一閃,一陣風的飄了進去。
梅如雪轉過頭,將口中的草吐出來。對著藍笑傾抱著風雲輕離去的方向撇撇嘴。要不是看在他倆下棋下出協議的份上,答應明晚那個女人是他的,今夜才不給他製造機會呢!
伴隨著一聲熟悉的爆喝:「畜生!都滾回去!」
而她徹底的享受美男環繞,美酒飄香,還有活著真好的樂趣。
風霸天身子一顫,隨即照著風雲輕的腦袋啪了一下:「死丫頭,你從小到大,從來就沒正經叫過我爹!」
「欽天監三個老頭子的大半好葯都給了他了,有一百種寒毒也解了。」梅如雪涼涼的道。
只聽「啊」的一聲驚叫,匕首好巧不巧的打在了不遠處梅妃的心口。梅妃頓時便斷了氣。
雲伴月盤膝坐在床上,手放在阮雲樓的心口,顯然是在施展咒術,神色憔悴,臉色發白,額頭不斷的有汗水滴落,顯然是透支嚴重。雨燼也好不到哪裡去,而阮雲樓心口的傷口已經奇迹的愈合。
「嗯!」雲伴月點點頭,對著風雲輕溫柔堅定的一笑:「能!我一定可以幫你從閻王爺那拖回他們的命!」
梅如雪的臉色第一時間就陰了。這個女人居然說天天想雲伴月?該死的……
「塵兒!」是玉無情。
「嗯?」風雲輕眨眨眼睛。仰著臉看著藍笑傾,什麼地方這麼神秘?
「好!」阮雲樓心暖暖的,沒有半絲猶豫和停頓。
風雲輕忽然發現他真的很美,如今去了周身戾氣,眸子也很純凈,像是一株水中青蓮,艷而不嬌。她忽然有些知道老頭子的話也許是對的,她媽愛的是這個男人,可以想象到那二十年前,這個男人該有怎樣的少年風華!
然後對著陳公公擺擺手:「回去吧!」
「後來她隨皇兄進了皇宮,不久後宮里傳出她身孕,去鸞鳳殿修養。鸞鳳殿被人布了厲害的陣法,我幾次闖入都是重傷而歸。後來一次終於險些喪命,是她出來救了我,當時我清楚的記得她的小腹是平平的,怎麼可能懷孕?僅是一面,她便將我扔回了沐王府。兩個月後,皇後娘娘誕下太子,大設宮宴,那個孩子居然和皇兄和她很像,一眼就看出是她和皇兄的孩子……」
須臾,雲伴月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看向風雲輕:「我需要閉關給他們立即診治。」
梅如雪不再言語,臉色陰沉的看著外面。
藍笑傾對著風雲輕溫柔一笑:「塵兒說的對!」
風雲輕立即低頭看懷裡的玟初,只見玟初目光痴痴的看著她,喃喃的道:「兩個月零三天……輕兒,我好想你……」
從來不知道雲伴月那個傢伙這麼重要。如今風雲輕幾乎是將每一分每一秒都砸成數千萬瓣的想他,想他。
她聽到了什麼?還有比這更可笑更狗血更諷刺更天打雷劈的事情么?親爹跟仇人似的,居然要殺親生女兒?還不死不休?要不是她命大幾次小命就玩完了。
「義父,我……不准你殺……她……」阮雲樓緊緊的抱著風雲輕,一開口,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鳳目溫柔的看著風雲輕,見他完好無損的在自己的懷裡,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魔尊,眸光透出一抹堅毅。
不過也只是轉瞬,對於雨燼剛才的眸光,她心中更是疑惑叢生。
「總算來的及……」玟初精緻如玉,清貴如鈴蘭的容顏看著風雲輕綻開了一抹笑,嘴角立即有鮮血流出,清華的藍衣帶著濃濃的風塵之氣,後背玄鐵劍刺入半身劍柄,瞬間染紅了天藍的錦袍。
風雲輕不明白本來都不動手的人怎麼突然又動手了,而且殺意比之剛才更甚。她本就慘白的小臉再次一白,可惜如今的的確確連動了力氣也沒了。
「他們還有氣,一定救他們!」風雲輕小臉頓時一喜。
藍笑傾的藍暗最先到來,緊接著梅如雪的梅衛和歌盡桃花的暗衛齊齊到來。
「塵兒我……斯……」玟初眉頭糾結在一處,抽氣出聲。
風雲輕陰冷的看著沐王爺,懶得同這麼變態的男人廢話,手腕的白綾抖出,直接的向著他的心口打去。她想給他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心會將這個人扭曲至此。
風雲輕眸光掃了一眼下面各乾著各沒有注意他們的人們,梅如雪已經仰著臉看著夜空中的星星,邃點點頭,走!
「風霸天!你總算是出現了!」地上的沐王爺突然大喝一聲,凌厲的執起玄鐵劍向著風霸天刺來。
「我也可以去!」柳香殘和玉無情同時開口。
幾人都沉默不再言語。
風雲輕要護住兩個不會動的人,只能築起一道護罩氣牆,將無聲無息躺在地上的阮雲樓和玟初護住,不能分力再出手。外面同樣被血蝙蝠叫囂的圍住黑壓壓的一片,每隻血蝙蝠都張著嗜血的大嘴看著裏面的三人叫囂,發出吱吱的怪叫聲。
心裏嘆息一聲。風雲輕緩步走上前,立即有一名宮女上前遞上紙張,她伸手接過,往靈柩前的香爐里添去。
猛的伸手去推開阮雲樓的身子,奈何阮雲樓抱的死死的,她根本就推不動,只能瞳仁放大的再看著那柄劍向著阮雲樓擋在她面前的身子刺來。
風雲輕身子一個趔趄,就像地上栽去!
這一刻萬籟俱寂,風雲輕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千萬條鞭子拿出來鞭笞。直至鮮血淋漓的停止了跳動。
「我怕是活不了……來生……來生一定……」玟初一句話沒說完,承受不住的身子一軟。
挑開帘子,一眼便看見雲伴月臉色蒼白孱弱的躺在床上。顯然是消耗靈力太大,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風雲輕走過來,頓時心疼的握住雲伴月的手,感覺她脈象虛浮,不由蹙眉。
「不要……」
風雲輕話落,無數聲音同時響起。
門口有仙仙和珠珠守著,見風雲輕憔悴的出來,頓時有些心疼:「主子,玟初公子很好,我們照顧著,你休息下吧!」
「賠罪?哈哈哈哈……」沐王爺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壓抑著鋪天蓋地的恨意和諷刺,聽得滲人而刺耳:「你說讓我給那個賤人賠罪?」
「爹,爹……」風雲輕頓時慌亂去搖晃他,沐王爺一動不動,已經斷了氣。一滴清淚瞬間的滴了下來,落在沐王爺的臉上。然後風雲輕轉頭看風霸天:「你為什麼不早些的告訴我?」
原來這就是根結所在啊!風雲輕點點頭,心下有些唏噓。這一場繁華中包裹著的亂世。不僅亂了表也亂了里。連皮帶瓤一起亂的更是口口糾葛的人心。
「別哭!」雲伴月心一緊,抱著風雲輕的手顫了顫,然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對不起輕兒,我回來晚了。」
風雲輕小臉上淚痕斑斑,雖然知道好多的人看著,但她此時也不管了,閉著眼睛,乖巧的躺在雲伴月的懷裡,任他吻著。
三人帶著一干隱衛,瞬間的解救了被血蝙蝠困住的三方隱衛。人人都恨極了這般畜生。開始了反吞。
柳香殘眼睛一亮,抬起頭也看了一眼,隨即看到楚朝顏奔過去,自然知道人家有許多話要說,便呶呶嘴,繼續若無其事的批閱奏摺。
風雲輕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怔怔的看著他。
「你要培養初塵,偷梁換柱讓他做了阮府的雲樓公子,你用咒術控制他,折磨他,讓他替你殺人。你的目的是要她殺了自己的親人,尤其是親生妹妹。」風霸天再次平靜的道。但是任誰聽出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只是很好奇這咒術是用來做什麼的呢!是梅如雪屬意的,還是梅妃私下弄的?
剛一開口,颼颼的陰風像她掃來,風雲輕感覺整個小心肝都停止跳動了。
「你這丫頭居然也會臉紅?哈哈……」風霸天看著風雲輕,然後身影一閃,大笑的離去了。
風霸天頓時臉再次一黑,向著險境瀕臨的梅如雪和藍笑傾看了一眼,易損雷不掩耳之勢快速的出手點了沐王爺的穴道:「王爺!得罪了!」
梅如雪難得溫和的點點頭:「不錯!」
風霸天道:「但是她是真的愛你,別說三年,哪怕是一天也好。所以她不惜吃了皇上給的傷魂草。」
「嗯!」風雲輕點點頭。想著她家老頭子和楚朝顏這兩人可夠能折騰的。時間都浪費到跑路上了。
風雲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半空中,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除了他們幾人,正寢殿此時一個人影也無。
她最大的失誤就是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陳公公。這個跟隨在老皇帝身邊好幾十年的老人。一步錯,步步錯。
瘋子!真是瘋子!風雲輕哀嘆,梅如雪這個混蛋的風流債算到她的頭上來了。還有她媽都死了十六年了,風流債也算到了她的頭上。不知道該說自己倒霉,還是該說太TMD的幸運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雲伴月抬頭向著西邊的天空看了一眼,血蝙蝠依然相互殘殺著,翅膀和腿都斷了,依然不死不休。這樣的場景,讓每個人心裏都唏噓,似乎感受到了世界末日。
「閉嘴!你不想活的看著,那麼我就讓你去地底下看著。你想死了去找我媽,我偏不讓你去找她,她在天上,你只能下地獄!」風雲輕心中氣火攻心,手腕的白綾猛的抖出,帶著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向著沐王爺的心口打去。
「對,他不會死的。」藍笑傾對著風雲輕寬慰的一笑。從她懷裡掏出一個瓶子:「是這個么?」
「啊?」風雲輕頓時睜大哭的紅腫的眼睛。怪不得她也覺得不對,當初她腿蹬徹的從她媽肚子里昏昏暗暗爬出來的時候下面沒有人啊,生出來也沒有看到另一個小不點兒,後來說她是雙胞胎,她還以為她那雙胞胎哥哥是提前送走了。
「混蛋老頭子!你等著!」風雲輕恨恨的收回了手腕的白綾,立即的向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阮雲樓和玟初趕去,已經有好幾隻血蝙蝠聞到血腥味向著那二人張著大嘴啄去了。
來到正寢殿,門口侍衛、宮女、太監立即跪了一地:「參見皇上!」
「雲哥哥,我知道你捨不得我的,算是輕兒求你了……你不要扔下我好不好……」風雲輕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那變態老頭子也的確是很可憐。不過他變態,確讓你遭罪。下輩子我也不要她當我爹,就要風老頭子……呃,還是算了,就他吧。至少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兒。讓我和你們都不是親兄妹……嗚嗚……這麼算起來似乎還要感謝他了……」風雲輕前後矛盾的說著。
人人都覺得眼前一晃再晃,那人兒已經在眨眼的功夫將自己打理好了。
梅如雪哼了一聲,鬆開了手。表示對她的知道並不信。藍笑傾淺淺一笑,雖然知道即便再有下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擋劍的。也並不再開口了。
風雲輕同時的收回手腕的白綾,接住了梅如雪和藍笑傾的身子抱在懷裡,看著二人無一絲血色的容顏,嘴角鮮紅的血尤為醒目。心疼的沒有辦法呼吸了。
用靈族的咒術虛幻了梅妃的宮殿,隱匿了血蝙蝠嗜血的氣息。
「嗯!」風雲輕點點頭。人死為大,對於這個親爹,她似乎沒有不原諒的道理。
她已經看出外面是雲族的巫術催動血蝙蝠。可是她根本就不能突破防護出去。否則她的血對血蝙蝠是管用,但是只要一出去,她和地上躺著的那倆人很快的便餵了血蝙蝠。
暗衛像是地獄來的修羅使者,血蝙蝠也絲毫不遜色。這一場人與畜生的屠殺,只有看誰比誰更狠,誰比誰更嗜血。
須臾,風雲輕也實在太累了。就趴在床頭睡著了。沒有感受到本來她攥著玟初的手如今已經被他緊緊的攥住了。
「嗯!」風雲輕立即連連點頭。
楚朝顏一怔,然後嘴角彎起的弧度加大,呵氣在風雲輕的耳邊,聲音低沉暗啞,似乎還帶著低低的愉悅笑聲:「我歡迎你揉虐……」
挨雷劈的心忽然的往實處落了落。還好!至少這個世界沒有變態到那個地步。
「不是,她是雲族的人。是以前皇上送給我的小妾。後來就因為她迫害,你娘早產生了你,否則要是三位天師的九還草也沒準能救回你娘的命。都是我沒照顧好你娘,讓她著了那女人的道。我雖然殺了她,但她用咒術將她的女兒變成了你娘的樣子。自然是為了讓我從今以後對那孩子好些。所以自然便跟你像幾分。」風霸天搖搖頭:「誰知道那孩子也是繼承了她娘的毒辣。那麼害你,後來那般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
風雲輕一連氣說了一大堆話,然後見沐王爺眼睛沒有焦距,頓時又喝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么?我說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鮮紅的血瞬間的染紅了風雲輕如水的白衣,像綻開一朵朵嬌艷的西潘蓮。
「嗯!別急,我慢慢說與你聽。」藍笑傾笑了一下輕聲道:「錦繡乾坤最後一重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你才見到了那般的我。」
說完,玟初看著風雲輕,眷戀的眸光漸漸渙散。
一瞬間讓她感覺到了世界末日來臨了。腦袋更是發沉。
「你府中有他的人?所以他暴露了?」風雲輕伸手一指沐王爺,起先她就有大致的猜測藍焰是雲哥哥,那麼也便是沐王爺的人,藍笑傾以防萬一才所以連她的戲也演,死遁假變成了真的。頓時又道:「你告訴我,你經脈枯竭是怎麼回事兒?」
風雲輕六神無主的點點頭。
將風雲輕的身子瞬間撞的後退了三丈。風雲輕頓時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身子都跟著劇烈的顫抖著。
轉瞬間,一退數丈。
剛恢復了些血色的小臉瞬間慘白如紙。風雲輕全身都涼透了。血蝙蝠來的方向正是梅妃的寢宮。她恍然明白,先前一直覺得梅妃宮殿詭異,原來是血蝙蝠的藏窟之地。
風雲輕一動不動的看著藍笑傾:「藍笑傾……雲哥哥不會死的對不對……」
貪戀的吸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手臂一寸寸的攬進,似乎要將她揉進身體里。
沐王爺身子一震。
風雲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阮雲樓和玟初,立即蹲下身,剛要出手給他們各自的脈搏上把脈,感覺外面有無數道暗沉熟悉的氣息湧入。
梅如雪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看了風霸天一眼:「的確應該刨了!」
轉眼間,數十招已過,風雲輕連半絲還手的餘地也無。身上的冷汗頓時又濕了一層。抱著懷中一名宮女已經快要退到了牆角。
風雲輕眼睛一亮。這很符合劇情。然後轉頭看沐王爺。
看到沐王爺同時的吐出了一口血。轉眼間衣袂飄飛,森寒冷冽的氣息再次籠罩正寢殿。三個人影再次的打了起來。
「不要……」風雲輕凄厲的叫了一聲,發瘋的伸手搖晃阮雲樓軟軟的身子:「雲哥哥……就算你是哥哥,我也不要你扔下我,你給我起來,起來……」
直到那舌頭不老實的在她的口中轉了一圈回來,玟初才嗜足的舔舔嘴角,滿眼感動晶亮的看著風雲輕:「塵兒,你真的是愛我的,我好高興……」
「那邊還兩個小子呢!你確定你要殺他,再耽擱下去,他們可就被那些禍害的東西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沐王爺抖出手中的劍,再次截住風雲輕。
風雲輕只是心虛的笑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沐王爺,他緊緊的盯著風霸天,顯然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兒。對於沐王爺是她爹,風雲輕雖然狗血了挨雷劈了一下之外,到也覺得沒什麼,只是不能忍受的是他的身份。
風雲輕臉色瞬間陰沉如雨,如果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變態為什麼非要殺她的話,她那就真的愚蠢了。原來是她娘惹出來的風流債。也許不是,只是這個人自作多情。然後愛而不得變成了恨。
「可宣了太醫?」風雲輕微微挑眉。一病都病了。這病還帶傳染的么?
門口處理完事情急急趕來的梅如雪和藍笑傾正巧的聽到了這些話,都怔怔的站著,心在一瞬間就暖的可以滴出水。身體的疲憊和透支過度一下子似乎就那麼的消失了。只剩下裏面那個女子低低的呼吸聲。
論妖艷之美,誰也不及這個男子分毫!
一擊過後,風雲輕感覺體內的內息瞬時間一瀉千里。身體再也不能承受之重的從半空中跌落。勉強的最後一絲力氣支撐著自己不被摔死。
風霸天又道:「初塵和輕兒被我秘密送走,你就想方設法的找到,後來終於將初塵從https://m.hetubook.com•com天池山給帶走了,然後你無數次又派人去往桃花林,只是沒有得手……」
她居然在皇宮裡也看到了雲族的影子。如水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梅妃是梅如雪的姑姑,梅如雪身邊跟著青靈那個雲族的聖女。如今在梅妃的宮裡見到這個也不奇怪。
看著她慘白的小臉和肩膀上依然插著的匕首,頓時又是一陣心疼和自責:「塵兒,我回來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
「她眼光不好,就是不好。怎麼會喜歡你這個……這個……」風雲輕想罵變態,但是知道人家是她爹,怎麼也罵不出來了,只是頓了頓,氣惱恨惱的道:「有什麼好喜的?連這個都不知道,你真是白痴,廢物!」
「是不是動了傷口了?傷到哪裡了?你別動,我去找……」風雲輕小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手也不敢動玟初,俗話說關己則亂,她也有醫術,也很好,但一遇到他們的身上,似乎就忘了自己的醫術了。
「塵兒!」藍笑傾心中一緊,坐著的身子立即趕了過來。
「你以為三位天師真的看不出來么?」藍笑傾搖搖頭,緩緩一笑,看著風雲輕張大了嘴,繼續道:「我最後一重功力還是三位天師幫忙打通的呢!否則我沒有這麼快醒來找你。」
沐王爺視線聚焦,看著風雲輕:「輕兒……我對不起你和你娘……還有雲樓……我來生做牛做馬贖罪……」
讓他們想到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紅羅帳,鴛鴦被,等等香艷刺|激的畫面,頓時連連哀嘆,沒看住啊沒看住。
聽到藍笑傾的話,立即慌亂的抱著他跪倒在地上:「雲哥哥,你幹嘛替我擋劍啊?我寧願我死,也不願意你有事兒,你知道不知道,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看著我……」
雨燼剛才的眼光她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那樣憐憫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從藍笑傾的眸子中看到過,也從她家老頭子的眼裡看到過。讓她感覺有些窒息。
看他憔悴的眉眼和疲憊的神色,周身風塵僕僕的氣息,顯然是勞苦奔波急急趕來。
躲和不躲都沒有區別,結果就是死。風雲輕一瞬間就通透的明白了。索性也不躲,死就死吧!她總也要看看這個要殺死她的人真面目。
「我等你半天了,你老也不過來。再不過來的話,我就要下地去拖你了。」
「你口口聲聲罵人家是賤人?難道你就不是么?人家都死了十六年了,你非抓著不放,你就不是賤人?我看你更賤!」風雲輕頓時罵了回去。
那樣的眼神,冰冷而入骨。恨不得將風雲輕碎屍萬段。
天!風雲輕扶額,為什麼雲哥哥說是她的哥哥,也是親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風雲輕繼續看沐王爺。
風雲輕臉色慘白如鬼的看著梅如雪,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你也沒有辦法對不對……雲哥哥就要這麼死了對不對……我不要……」
藍笑傾看著風雲輕失去理智瘋狂的樣子,想伸手抱住她晃動的身子,但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終垂下,只是心疼的看著她。
「那怎麼辦?」風霸天頓時看向梅如雪:「小子,要不你出去犧牲色相吧!讓那個女人住手?」
楚緣夕頓時一蔫,然後眼睛一亮:「輕兒愛我,捨不得我,一定會給我處理的。我現在就找她去要,什麼都要。」
「這樣下去不行。暗衛們都會死於那些畜生之手,要儘快想辦法。」藍笑傾看著外面,憂心的道。
「他是我的兒子。當時與你娘生你前幾天,她娘難產而死,我當時瞞下了。等你出生,對外說是雙胞胎。」風霸天道。
敬陳公公一提醒。風雲輕想起有好些天沒去老皇帝的靈前弔唁了。然後點點頭:「好!」
「女人!」梅如雪幾乎在同時也趕到了風雲輕的身邊。
「怎麼會……不可能……她……她是我和心妍的女兒……她……」沐王爺看著風雲輕,忽然就住了口。目光定在她的眼睛上,渾身顫抖的更是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沐王爺陰狠的眸光看著風雲輕擋上來的身子,妖艷的容顏染上陰狠得意的笑,手中的玄鐵劍毫不留情的向著風雲輕的心臟中心刺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風雲輕要昏過去的神智被踱回來一絲,轉眸看了一樣完好的躺在地上的阮雲樓和玟初,喃喃的吐口:「雲伴月,你終於回來了……」
「義父從來不讓女人懷有子嗣。就你一個女兒。千嬌是從小被義父撿來的。」阮雲樓搖搖頭,微暗的眸光一轉:「我們的感情就如兄妹,我從五年前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一個瘋丫頭。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明明知道不能,確還是忘不掉。想看到你。」
「什麼?」風雲輕看著老頭子。自願的?這個變態?她可沒忘了楚朝顏說他御花園夜御數女的事兒。
只是轉眼之間,便只剩下血蝙蝠的吱吱聲。
他笑的開心,反手抓住風雲輕的手,緩緩的道:「你娘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我不會再被你們騙了……我下去找她贖罪,然後告訴她,我們有一個很好的女兒。雖然皇兄對不起我們,但總算她對你很好,把皇位傳給了你……我必須要快一步,皇兄先走了,否則他又該去搶你娘了……」
玟初看著風雲輕,怔怔然,似乎被嚇傻了。然後忽然眼睛一翻,昏死了過去。
玟初和阮雲樓已經可以下地走了。人人臉上都是幸福和滿足。
風雲輕一怔,看著藍笑傾。梅如雪白了風雲輕一眼,一枚煙霧彈也隨後拋向了上空,一株艷艷的紅梅花綻開。
風雲輕吐出一口鮮血,用小手捂住心口,慘白著小臉看著突然出現攔在沐王爺面前的她家老頭子:「死老頭子,你想打死我么?」
如此風華,可惜渾身都是抑鬱的妖氣!風雲輕想起剛才的一團黑霧,覺得肯定和他的功力有關。怪不得叫魔尊。
「嗯!」幾人都同時的點點頭。柳香殘起意:「要不我們現在就商量吧!」
「我知道你不愛我……活著不如死了……我寧願死了……」玟初艱難的抬手,伸手去摸風雲輕的小臉,咫尺之距,他卻摸不到,只能頹然的放下:「能死在你的懷裡……我好高興……」
風雲輕想起剛才她給雲哥哥擋劍,玟初擋在了她面前,梅如雪和藍笑傾兩個人凄厲的喊聲,頓時一暖,柔聲道:「我知道了!」
「她可是答應我們要扶正的,不把這些奏摺處理完,她就沒工夫下詔書。你確定你不管了?」玉無情收回視線,反正那女人答應過他的洞房花燭,要是不履行的話,哼哼……他手中的劍雖然放下了,再拿出來也無妨。
睜開眼睛,她躺在床上。眼前是重重的紗幔。透過紗幔,她看向房間,是正寢殿的廂房。房內里有幾個朦朧的身影。
梅妃和沐王爺聯手!就是要殺她!
沐王爺神情也閃過一絲飄渺。風雲輕撇撇嘴。
風雲輕出了房間,先是撫撫怦怦不停亂跳的小心肝,然後大口大口的吐了一口濁氣,再然後再看著湛藍的天空發獃半響。最後有些發蔫,有些懊惱,有些慶幸,又有些迷茫的抬步向著東西暖閣走去。東西暖閣門口,蘭兒、子夜、鳳影、仙仙四人一直守在外面,一見風雲輕過來,幾人臉上同時一喜。
「後來雲哥哥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我找遍了天下也沒有他的蹤跡。我便開始懷疑兩個人,那兩個人都是神秘比肩天下第一。一個便是我的雙胞胎哥哥風初塵,一個就是阮府的雲樓公子……無論是哪個人,我都見不到。一連五年,我的心也漸漸的冷了……」
柳香殘則是撇撇嘴,他也瘦了,也憔悴了,也風風火火,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好不好?他也想吻她,不過誰叫自己沒雲伴月的功勞大呢!雖然不言語,但目光還是哀怨的看著風雲輕。
「丫頭,不哭……你一哭我也哭,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難看死了……」風霸天拍著風雲輕的背,強忍著淚水,但還是滴了下來。
風雲輕緩緩鬆手,看著二人臉色依然蒼白,內傷雖重,但調養也無大礙。頓時寬了心。剛要開口,梅如雪一把的抓住她的手,一雙眸子噴火的看著她:「要讓我再看到你愚蠢的自己找死。看我不先殺了你!」
梅如雪不屑的撇撇嘴,扶正和昭告天下他不需要。洞房花燭夜那天一夜早補回來了。想起那日那人兒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比之第一次他強行的不知道要美妙了多少倍。頓時心神一盪,一步棋放在了不該放的位置。
梅如雪頭也不抬,藍笑傾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再次低下頭,神情專註棋盤。兩個人都是高手過招。分秒必爭,還要保持高貴優雅。
看到風雲輕進來,雲伴月不抬眼,立即道:「有什麼話告訴他的,快說!否則就來不及了。」
男子似乎也怔住了,根本就沒料到風雲輕能突破他的神功罩體。手中的玄鐵劍依然握在掌中,那黑色的光芒不在,如今只是一塊泛著冰冷暗芒的鐵。
怪不得她周身提不起內力呢!原來是匕首上塗有有化功散。風雲輕唇瓣緊緊的抿起,猛的伸手將肩膀上的匕首把了出來,一把的扔掉。
袖中的小手死死的攥著,只能大喊:「藍笑傾,梅如雪,上我這來!」
「哈哈……」沐王爺狠厲的大笑了起來:「今口口們都得餵了這些畜生……哈哈……老夫等的就是這一刻。」
梅如雪和藍笑傾落在地上的身子同時吐了一口血,忍著殘餘的內息飛身而起,齊齊的攔住了沐王爺。
風雲輕很輕,很柔,鼻子有些酸酸的。玟初手指輕輕一顫,似乎有感應一般,秀眉頓時舒展開來,呼吸也平穩下來。
看了半響,那宮殿迎然獨立,婉約朦朧,典雅飄逸。風雲輕也沒看出什麼來,只是覺得梅妃這樣的宮殿,那樣說話輕柔細語的女人,居然養出楚卿露那樣跋扈囂張的女兒來。真是不能概論。
柳香殘正批閱著奏摺,頭也不抬,一張宣紙無聲的飛到了風雲輕的面前。風雲輕滿意的接住,然後開始在紙上畫圖。
風雲輕痴迷的看著男子,嘴角扯出了一抹笑,虛軟的道:「聽說二十年前你和我媽一樣是天下並列第一美……」
「不要……」
「是雲族的咒術!」梅如雪俊顏也是一白:「是青靈。」
轉瞬間,朝陽殿便瓦片橫飛,老皇帝的靈棚倒塌,地上的玉石地板被一道道的掀起,風雲輕微微凝聚內息,在自己的周身三尺之地護起了一道氣牆。將自己和阮雲樓護住不被波及。
「塵兒!」藍笑傾忽然低低喚了一聲。
沐王爺幽紅的眸子噴火的看著風霸天,如果眼神能殺人,風霸天怕是早被生吞活剝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阮雲樓疲憊安然的睡了過去。風雲輕才離開去玟初的房間。
藍笑傾笑顏不變,風雲輕心裏狠狠的抽了抽,只能慢慢的跳下藍笑傾的懷裡,軟軟勉強的支著縱慾過度透支的身子,乾乾的笑著和眾人打招呼:「早啊!」
藍笑傾微微蹙眉,轉眸看沐王爺,清淡的眸光閃過悲憫的神色。
他身後雨燼也好不到哪兒去,同時鬆了手,兩個人齊齊的栽倒了床上。
還沒能再喘息一口氣,那黑色凜冽的寒芒再次對著她刺來,快的凌厲,沒有半絲的拖泥帶水。
眾人都被嚇的不輕,慘白著臉看著昏過去的風雲輕,小臉透著濃濃的疲憊,頓時一陣心疼。都一臉責怪的看著藍笑傾。
房間靜謐,許久,風雲輕埋著的頭抬起,看著阮雲樓,猶豫了半響,緩緩開口:「雲哥哥,沐千嬌和你……反正我不管,你是我的。」
那邊柳香殘和玉無情雖然批閱了半天奏摺,但同樣精神抖擻,大有再批閱個三天三夜也不累的勢頭。
「的確,我們應該好好的商量商量這件事兒該怎麼處理合適。」一直沒開口的雲伴月陰陰的開口。就算藍笑傾是他老爹的外甥,是他姑姑的兒子,是他的表哥,但這關心性福的大事兒還是不能讓的。
「塵兒,我們還好,你別擔心!藍暗馬上就到了!」藍笑傾同樣壓抑虛弱的聲音傳來。
都可以想象到,血蝙蝠反噬。生生的一口口將那個女人撕裂入腹。
又一聲凄厲的熟悉喊聲。一道藍色的身影突然闖入,當看到刺向風雲輕心口的劍,頃刻間如離弦之箭一般向著風雲輕飛來。
風雲輕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全身氣力盡散,軟軟的躺在了地上。剛才那一擊,她已經拼勁了全力,如今連一隻手指頭都怕是動不了。
「看來我老頭子久不出江湖,還不知道連雲族的聖女居然也涉足了紅塵。」風霸天深思著點點頭,然後看向梅如雪:「小子,不會是你惹的風流債吧?」
兩個人的風姿都是世間少有之卓絕。讓門口一直守著的仙仙和珠珠看的眼睛都直了。連連感嘆風雲輕好福氣。
「你知道么?我本來也以為楚朝顏是我哥哥的,可是在斷魂崖底,我們明明知道也許會是萬劫不復,就已經那樣了……其實我不管那些,只要你願意,即便你是我哥哥我也不管。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真的,雲哥哥,你不能扔下我……」
房間內再次恢復一室平和寧靜。
藍笑傾笑了笑,不再言語,目光定向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沐王爺。
楚緣夕不忿,一腳踢向了桌子,腳趾頭踢的生疼,他呲牙咧嘴道:「他都有了,我們還沒有呢!不公平。就是壞人!」
「什麼?你是說……你是為了保護我……將雲哥哥,你的親生兒子給……你是知道他會下手?用來做擋箭牌?」風雲輕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霸天,然後一指沐王爺,顫抖的道:「雲哥哥其實就是風初塵……」
「原來……原來是這樣……原來……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沐王爺忽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比哭還難看,一瞬間一頭青絲一寸寸變白,直到整頭白髮,他又大吐了一口鮮血。
雨燼、柳香殘、玉無情連忙的抬步跟上。
傳言口口魔尊,妖才艷冠天下!十幾年前,人人聞魔尊之名而色變。十年前,魔尊忽然在江湖上消失了蹤跡。
風雲輕心中震動,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隨即站在那顫抖的看著他。只覺得心中翻滾的難受,為她娘也為這個一直被蒙在鼓裡幸福又可悲的爹。
風雲輕才恍然驚醒過來上當受騙了。頓時一怒,一把的推開他,然後雙眼冒火死死的看著她,一言不發的像外面走去。
「你是回來晚了……嗚嗚……你個混蛋,你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就餵了那群畜生了……」風雲輕此時身子都輕顫著,趴在雲伴月的懷裡。劫後餘生依然後怕。
就算死也不能讓這麼髒的畜生吃了!風雲輕的毅力經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驗,達到了平生最大極限。
「女人口是心非么……」沐王爺頓時看著風雲輕,一雙眸中的痛苦之色不減,喃喃的道:「她……她為什麼要騙我……她說喜歡風霸天……後來她就消失了,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風霸天……這麼說她說的都是假的……那麼雲樓……雲樓也是我的孩子……」
頓時數聲驚呼響起。藍笑傾一怔,再次的出手抱住風雲輕的身子。離的最近的雲伴月當先走了過來,正好伸手拉住了風雲輕的手,頓時「啊」的一聲,一蹦老遠。
風雲輕的眼淚頓時的流了出來。
月亮?今日的天空只有星星吧?雨燼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的密布的星星,然後看向房頂的梅如雪,眼波流轉,放下手中的書,優雅一笑:「好!」
煩悶了半響,風雲輕搖搖頭,伸手入懷,將讓人製作的羽毛筆拿出來,又對著下面喊:「柳香殘,扔一張紙上來!」
風雲輕趴在玟初的身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不知道沐王爺練的什麼功,居然梅如雪和藍笑傾聯手還打不過。
「我對不起你……不求你原諒……」沐王爺看著風雲輕,悔恨難言,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看著風霸天:「我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離開我嫁給你……你告訴我,讓我死也瞑目……」
「我們沒能來得及保護好你,你這樣說是讓我們無地自容。」仙仙立即自責的道。眼圈紅了,珠珠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如果眼珠子能蹦出冷箭的話,梅如雪一定毫不猶豫的在風雲輕的身上再刺幾個洞。何曾見過這個女人如此慌亂的失去理智過?
只是這個男子比他們的年紀都要大些。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
風雲輕一怔,轉眸看梅妃,然後抬眼看梅如雪。
風霸天身子頓時一僵。
梅如雪面色一變,立即開口:「打掉它!」
可惜,她哪裡想到這裏面藏著的殺機啊!果然是大意失荊州!
想起楚卿露被她那日送去錦繡山洗凈塵的尼姑庵了!梅妃娘娘一定恨不得對她扒皮抽筋吧!風雲輕嘴角扯出一抹淺淡的笑。
「別怕,都過去了。」藍笑傾將風雲輕抱在懷裡,用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聲音溫軟:「伴月用了一年的時間,接好了他的經脈,解了他的毒咒,直至與普通人無異。傷好后他自願留在藍王府做了暗衛。」
風雲輕嘴角扯了一下,搖搖頭嘆道:「我沒說!你急什麼?」
「我要殺她,但是下不去手,但是我決定,天下的女人何其之多?我要忘了她……將她遺忘塵埃,無數個女人想爬上我的床,我何樂而不為?為什麼偏偏喜歡那個女人……」
紙張還沒落進香爐里,只感覺一股陰沉的疾風撲面而來,眼前有一道黑色的光芒閃過,森寒凜冽。
「我去吧!」雨燼立即道。
藍暗和梅衛,以及柳香殘帶來的暗衛們都受了重傷,傷亡慘重。同時看著風雲輕完好,目光都如釋重負。知道風雲輕若是死了,他們的主子都不用活了,主子活不了,他們也活不了。
沐王爺繼續道:「我將她救了出去,她也願意同我出去,要一同帶走她姐姐,雖然知道皇兄愛的是妹妹,但她姐姐還是愛上了皇兄,要我們離開。我們部屬好一切,終於帶著她離開了。在千里之外雲城的一個村落,平靜的過了三年……」
這時有腳步聲走來,是蘭兒,一進來便眼圈紅紅的:「小姐,玟初公子如今已經無礙,怕是最快也要一兩個月醒來了,雲樓公子的情況不好……伴月公子說雲樓公子沒有生戀之心,一心想死……所以怕是不好。」
不,不是她命大,而是阮雲樓和玟初替她擋了兩劍,如今還生死未卜呢!
風雲輕兩步走到床前,伸手攥住了他的手:「玟初,我在……」
「塵兒不哭。義父他也很苦的。他其實對我也很好,只要我不反抗他的情況下。」阮雲樓輕輕的用手拍著風雲輕的後背。
話未說完,他便已經一陣風似的颳了出去。梅如雪看著楚緣夕的身影消失,手下的棋子又走錯了一顆。低頭一看,不但是他走錯了,藍笑傾比他還多走錯一顆,頓時心情很好。
雨燼則是淺笑。他也不需要。天下人人都知道雨燼皇夫的。呵呵……這樣一想,心情甚好。
「死女人……」梅如雪撇撇嘴,罵了一句。也繼續下棋。
沐王爺看了一眼風霸天,又看向風雲輕,很適時的開口:「那時候我不知是她,她易了容,昏迷在我的侵殿,我讓人將她扔了出去!」
「再見她,我看到了她和風霸天抱在一起。雖然是換回了一張臉,我就是知道是她。那雙眼睛,根本就騙不了人,只是我一直身在局中,沒有看出來她就是花燈會上的女子……後來,她中了迷情散,沒有選風霸天而選擇了我,我當時就決定,這一生一定愛她若至寶。世間女人皆雲煙,唯她是我之珠寶。」
「幸好!幸好……不是你,也幸好你不是我的妹妹……」阮雲樓提在心坎的緊張和小心翼翼頓時一松。他當時昏迷僅留著一口氣,聽她說他們的關係,以為她是在騙他回來的,但是真的是這樣,那麼以前的苦和痛比起這一刻她在自己的懷裡又算得了什麼呢?
「女人!你敢再有下次威脅我,你知道後果!」梅如雪仔仔細細的看著風雲輕,半響將她手中的紙一把的塞進自己的懷裡。
風雲輕這邊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給阮雲樓和玟初把脈,然後手又放在二人的心口,發現二人還有那麼一絲吊著的本息。頓時一喜。
梅如雪似睡非睡,撇撇嘴。商量管什麼用?關鍵還是行動。誰行動的快算誰的。聽著那些男人商量著哪兒晚那個女人歸誰,雖然心裏有些酸酸的,但覺得也不是那麼不可以忍受,的確那女人說的對,一個人寂寞,兩個人便是兩份寂寞。他們十一個人,只剩快樂。
手還沒離開二人的脈搏,突然的內息被衝撞的一疼,她蹲著的身子不由得被撞倒了地上。險些砸到地上那二人。猛的抬頭,發現困擾在她防護外圍的血蝙蝠忽然比剛才凌厲嗜血了數倍,齊齊的向著她用內力豎起的防護牆撞來。
屋內的幾人同時嘴角抽了抽,看著簾帳內凹凸曼妙的身影,幾雙眸子都閃過異樣的神色。
藍笑傾輕輕的伸手給風雲輕擦拭眼淚,聲音溫柔:「這回你放心了?別哭了!」
梅如雪和藍笑傾心都提起來了,幾乎同時對著風霸天道:「撤了防護,我們出去!」
風雲輕心頭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兒。
風雲輕頓時一喜,知道是是雨燼、柳香殘和玉無情回來了。同時還有鳳氏的隱衛,似乎還有柳府的隱衛,立即啞著嗓子開口:「我在這裏!」
「雲哥哥,你……醒啦?」猛的對上阮雲樓的眼睛,風雲輕的腳步一頓,然後小臉頓時閃過欣喜的笑意,快步走了過來。
「死不了,你放心吧!」風霸天頓時吼了回去。
「好一出情深的戲碼!既然來了,今口口們都得死!」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魔尊,手持著玄鐵劍冷冷的看著風雲輕幾人。
「伴月公子未曾醒來。雲樓公子和玟初公子昨日醒來了一次,今天還沒醒。不過小姐放心,三位公子都無恙。」蘭兒立即道。
只聽叱的一聲清響,黑色的光團向被衝破的雲霧,豁然破散,雲霧裡映出一個人。一個異常俊美妖艷的男人。
鳳緣天下之天羅地網!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風雲輕看著楚朝顏,驚喜之色一覽無餘。她做夢裡還犯愁去哪裡找他呢!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
風雲輕不由扼腕,心下懊惱,可是誰能想到她剛剛在朝陽殿染了鮮血出來如今就碰到了魔尊。要是早知道的話,她打死也不來給老皇帝弔唁。
只是兩招,風雲輕身上的冷汗已經打濕了衣襟,她敢肯定,如果她躲避的再慢一點,這條小命立馬便交代這了。這麼些年,她從來就沒有遇到比這個人更高的武功和殺機。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的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梅如雪,我要你親眼看著我殺了她!得不到,便毀去!」
風雲輕頓時想到他陰狠不留餘地,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恨聲道:「哪裡有這樣的爹!我不知道早死早超生幾回了!我娘眼光也忒不好,一定是被他變態給強了的。」
「哎,這話要說來可長了。」風霸天嘆息一聲。
「真的沒事兒么?我沒有生氣,只要你沒事兒就好。」風雲輕鬆了一口氣,然後扯開他的手,不放心的將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然後看到背後心口處愈合的傷口沒咧開,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將他抱到床上躺好,警告道:「下次不準這樣了。否則死的不是你,是我。」
「塵兒!」
「你這樣他不死也被你晃蕩死了!虧你也學了醫術,還不鬆手!」一聲低喝,一道黑色的身影帶著濃濃的風塵僕僕之氣飄然而落,黑色的錦袍隨風飄擺出一道弧度,艷艷紅梅綻開。
只聽得一聲凄慘惶恐的尖叫。是青靈。然後便是嗜血的吱吱聲和如被地獄之火焚燒一般的掙扎驚恐凄厲慘叫的聲音。
風雲輕心裏頓時湧上了不甘,難道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眼前閃過梅如雪的臉、藍笑傾的臉、雨燼的臉、柳香殘的臉、雲伴月的臉、玉無情的臉、楚朝顏的臉、楚緣夕的臉,玟初的臉,還有雲哥哥……
風雲輕頓時無語。覺得這個便宜的親生老爹很可憐。但今日之事她也不能原諒他!
「怎麼樣?」風雲輕這時放下手中的筆。然後拿著紙上的圖笑著問二人。如www•hetubook•com•com水的眸子晶晶亮。
有些怨懟就那麼的消散了,被心疼所替,看著他自責的眸子,搖搖頭,眼淚簌簌而落,用手臂緊緊的抱住他。聲音哽咽:「不,你來的正好。嗚嗚……你本來說好一個月就回來的,我天天等你,你就不回來,嗚嗚……我好想你……」
玟初一動不動,眼皮都不睜一下。
「幾世修來的福氣……」阮雲樓喃喃出聲,然後虛弱的抬起手臂攬住風雲輕,緊緊的。聲音很輕,小心試探的道:「塵兒,我們……不是親兄妹?」
風雲輕嘴角扯開大大的笑容,將手中的紙一把的塞進梅如雪的手裡:「行!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風雲輕手腕的白綾端的快、很、准,沒有一絲餘地,聽到藍笑傾的驚呼,白綾此時已經距離沐王爺咫尺之距。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柳香殘當先開口,看著藍笑傾:「你到底要了她幾次?怎麼給她累成這個樣子?」
「你們睡,你們睡……床這麼大,多睡幾個人都夠用。我睡夠了,就先出去了……」風雲輕扔下一句話,人影一閃,人已經出了房門。
藍笑傾嘴角扯動,剛要說話。躺在地上的沐王爺忽然動了,抬頭看著風雲輕,依然目光狠厲:「水性楊花和你娘果然分毫不差!今日本王一定讓你們兩個賤人下去團聚!」
朝中經過洗禮,如今可謂是一片清爽之氣。雖然人才寥寥無幾,但舊的腐蝕之蛀蟲一去,如今就像新長出來的小樹苗,發著綠油油的牙。讓人心神也跟著颯爽。
梅如雪也點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紙上的梯田字形的圖,同樣贊道:「耕地擴大起碼要十倍之多。街無流民,山無匪寇,戶無行乞,水源永備無患。好法!」
人字還沒吐口,魔尊沉寂下來的面色瞬間大變,一雙鳳目陰狠的看著風雲輕,手中的玄鐵劍再次光芒大盛,向著風雲輕的眉心刺來。
「雲哥哥,你知道五年前我就愛上你了,我一直等你,找遍了天下也找不到你的蹤跡,原來你一直躲在藍王府,我一直問你原因,沒想到你是我的哥哥,但如今不是了,我們可以在一起的。」風雲輕眼淚一滴滴的滾落,砸在阮雲樓的臉上。
「她果然是連親生女兒也殺。就說他變態!」風雲輕頓時一恨,隨即小心的看著阮雲樓:「雲哥哥,你不會……不會喜歡她吧?」
「丫頭不要!」一聲熟悉的驚呼,突然有一道身影闖入,一道青光一閃,快如閃電,在風雲輕白綾即將打在沐王爺心口處的時候和她的白綾撞在了一起。
風雲輕再次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是阮雲樓背後插著那把劍和一大片一大片鮮紅的血。她忽然驚醒,凄厲出聲。
「呵呵……」阮雲樓也不點破風雲輕說的謊話,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輕笑道:「是,在下榮幸之至。英雄救美。」
風雲輕此時看著他,只是覺得心裏難受。
「回皇上,幾位娘娘都感染了風寒,幾位小皇子也病倒了……」陳公公立即輕聲道。
「我前日晚上就回來了。」楚朝顏走到床前,暖暖的笑著看著風雲輕,眼波流轉,似乎很是開心,然後一把將她抱進懷裡:「鳳兒,你不是妹妹……真好……我好想你……」
風雲輕仔細的看了半響,發現沒有眼睛花,然後目光定在房間內多出來的兩人,忽然驚喜的坐了起來,一把掀開簾幔,看著那二人,是楚朝顏和楚緣夕。
「你來幹什麼?」男子手握著玄鐵劍,面色妖魅陰沉的看著阮雲樓緊抱著風雲輕,在他後背玄鐵劍沒入了大半劍柄,正中心髒的位置。
風雲輕一驚,頓時睜大眼睛,看到玟初正滿眼笑意的吻她。整個人頓時僵了。
拐了兩道長廊,陳公公道:「皇上,前面就是先皇的靈殿。你去弔唁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風雲輕已經再也支持不住,拼儘力大喊道:「你們別管我了,撤吧!」
「不錯!」梅如雪也點點頭。想著要不是阮雲樓替風雲輕擋劍,現在她就是一堆白骨。經此大難,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風雲輕頓時一慌,轉頭看去,只見那二人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裡,頓時拉著雲伴月急聲道:「快,你如今來了,快救救他們……一定不能讓他們死……他們……他們……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替我擋劍……我不要他們死……」
「玟初!不準死,你聽到了沒有?」風雲輕抱著玟初軟下來的身子,頓時慌亂的搖晃他:「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死了,我就立馬的忘了你。」
風霸天看著風雲輕,又看向沐王爺,輕嘆道:「你娘愛的人,其實是他,一直都是。她是自願的。只不過造化弄人而已。」
「死老頭子,趕緊滾蛋!這裏沒人待見你!」風雲輕羞的輕叱了一聲。
藍笑傾和梅如雪同時慘白如血色的臉看了風霸天一眼,鬆了一口氣,身子同時的倒在了地上。
聽到簫音的剎那間,襲擊風雲輕的血蝙蝠都猛的停住。然後猛然的齊齊轉頭,向著一個方向飛去。
「輕輕這個壞人,等回來的。」柳香殘當先將奏摺很有氣勢的扔到了地上。
「變態!你還是不是人?」原來是這樣。風雲輕忍不住再次的罵了出來。
風霸天不理會沐王爺和血蝙蝠一樣的叫囂,伸手接住了他的身子,向著梅如雪和藍笑傾救去。須臾指尖連發數招,頓時圍繞著二人的血蝙蝠死傷大半。立即的停下身在幾個人的方圓尺寸之距豎起了一道防護牆。
梅如雪一怔,想起剛才的驚險,面色一白,恨惱的眸光看著雲伴月吻著風雲輕倒是暖了幾分。的確,什麼也比不過她如今好好的在自己的面前活著。
「不是,不是。我爹才是沐王爺那死老頭子,你爹才是我家風死老頭子。都是因為我,他保護我,才用你做擋箭牌給那壞蛋帶走了折磨……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那麼多苦……」風雲輕哭著搖頭。
她清晰的可以看到血蝙蝠瘋狂的撞來,張著嗜血的大口,頭破血流。越是聞到了血腥味越是嗜血瘋狂。
「砰」的又一聲重響,沐王爺直直的摔到了地上。玉石的地板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什麼?沐王爺?風雲輕猛的睜大眼睛,看著對面的持著玄鐵劍一連陰狠邪魅的男人,不敢置信的道:「他……他不是魔尊么?」
兩聲急呼響起,梅如雪和藍笑傾幾乎同時出手扶住她的身子。兩雙眸子擔憂的看著她。
「我們沒有想到他會剛到京城就來對你下殺手,而是先去救了緣夕出來。緣夕很不好,我便留下照顧他,風叔叔自己先趕來了。我不知道你那麼危險,要是知道的話我……」楚朝顏手臂收緊,緊緊的抱著風雲輕,風雲輕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整個身子都是輕顫的:「我怎麼也要先趕來的……」
而歌盡桃花的隱衛和鳳氏的隱衛則是齊齊的跪在了地上。一雙雙低著的眸子還是泄露了他們的情緒,慶幸主子無恙,否則百死不辭。
一連氣行雲流水的動作只在轉眼之間。
「情況危急,我是下手重了些,但也不至於打死你。別誇大其詞!」風霸天看著風雲輕吐血慘白的小臉也是神色一震慌張,隨即看她也只是受了些微的輕傷,立即送了一口氣。
「嗯,我進去看看。」風雲輕聽說雲伴月還沒醒,便先抬步進了偏側的暖閣。
須臾之間,身子忽然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然後便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叱」的一聲,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
不成想今日一見,這個人出手就是要她的命!
「咳咳……咳咳……」須臾,風霸天乾乾的咳嗽聲傳來。
「變態!」風雲輕終於忍不住罵了一句。
劍沒有半絲停頓,風雲輕忽然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忽然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若再給我掉一滴眼淚。你也不用活了,陪他一起去死吧!」梅如雪眸光暗沉的看著不成樣子的風雲輕,心揪的生疼,吼道:「那三個老混蛋給你的丹藥呢?你也昏頭了么?怎麼不拿出來!」
藍笑傾目光則是定在沐王爺的身上,然後轉頭看著風霸天,喘息著笑了一下:「塵兒只是說笑的。」
「好!」風雲輕啞著嗓子用力喊了一聲。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聲喊的艱難。內力鑄成的氣牆已經屢屢受到抨擊。她全身不住的顫抖,內力一寸寸的流失,用毅力支撐。
轉眼間半空中三人便是數百招已過。
「女人,我不準!」梅如雪凄厲的喊了一聲。
「你真的……真的愛我?」玟初渙散的眸光一瞬間閃過一抹幽光。不敢置信的看著風雲輕恨怒交替的小臉。
風雲輕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中的劍再次遞出:「那你就先去死吧!」
風雲輕聽的蹙眉。沐王爺繼續道:「那麼便是我看錯了,救我的人不是她……可是我依然不相信,再次闖進了鸞鳳殿,後來看到兩個女子,一摸一樣,除了一雙眼睛……皇兄迎娶的其實是她姐姐,她是雙生姐妹,皇兄知道了她的身份,用真正的皇後娘娘要挾,她被困在鸞鳳殿……」
「義父,看在孩兒……孩兒願意替她死……只求你放過她……」阮雲樓強自的支撐著身子,緊緊的抱著風雲輕的手都顫抖著。
風雲輕只知道發瘋的搖晃。似乎只有這樣那人才能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雨燼三人和隱衛一來就感覺不對了。此時經梅如雪一開口提醒。雨燼面色一白,立即道:「輕兒,你要支持住!」
「鳳心妍,別說是二十年,就是一百年,生生世世,我是不會放過她的。」魔尊森寒的看著風雲輕的臉,一雙眸子泛著陰狠的光,像幽冥之火,幾乎將他整個人都點燃。
「她以為死了就能逃開我了么?做夢!生生世世,她都別想逃開我!」沐王爺看著風雲輕,頓時凄厲的吼了出來:「我今日就殺了你,讓她看著,她下賤,左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她生的野種也是下賤,都去死!」
「所以報復不成她,你也要報復她的兒子女兒,甚至是宮裡她的姐姐,還有她的外甥朝顏……」風霸天此時接過話道。
這麼說倒是他救了他了。可是一想到雲哥哥所受的苦,風雲輕還是止不住眼淚。半響哽咽道:「風輕煙呢?難道我二娘和我娘也是姐妹?」
「你做不做?」風雲輕頓時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你要是不做,可是有人做哦!到時候你最好別後悔!」
風雲輕聽到阮雲樓的話,再也控制不住的哭泣出聲:「雲哥哥,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你要是早些告訴我,沒準早就大白天下了。那死老頭子活著也是痛苦,早該下去找我娘了,何必讓我們這麼苦……嗚嗚……」
風霸天的臉色頓時一僵。攔住風雲輕身子一直沒動的藍笑傾手微微一顫。梅如雪鳳目一閃,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
什麼誰的?眾人都看著他。
須臾之間,血蝙蝠的氣勢大減。吱吱的怪叫聲彰顯了血蝙蝠的驚恐躲避。
「不行!你們出去如今也不管用!」風霸天搖頭。
剛鬆了一口氣,不多久,血蝙蝠低迷的氣勢再次暴漲。再次的向著風雲輕一邊倒的壓來。雨燼三人面色大變,無論怎麼砍殺血蝙蝠,那東西短了翅膀斷了腿,即便是斷了腦袋也向著風雲輕的防護襲來。
外面子夜、鳳影等人聞言進來,看著慌亂床上的情形和慌亂的風雲輕,鳳影立即道:「主子別慌,雲樓公子度過危險了,無礙了。伴月公子和雨燼公子只是耗費太大,尤其是伴月公子,怕是要昏睡幾日了。」
然後又過了兩日,朝中以杜芸為首的滿朝文武都上表了奏摺,懇請風雲輕則吉日登基。風雲輕頭疼的瞟梅如雪,再瞟梅如雪,還瞟梅如雪。瞟了一天,那人連一丁半點兒的表示都沒有。風雲輕徹底的放棄。
「砰」的又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
風雲輕此時轉過眸光,仔細的看沐王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沐王爺的眼睛此時褪去陰狠凌厲,清澈如泉,和她的眼睛一摸一樣。怪不得當時她要殺他,看到他的眼睛就下不去手了呢!這就是血緣?
轉眼間,三條人影便纏鬥在了一起。
風雲輕恨惱的看著風霸天的身影消失,然後轉頭看梅如雪和藍笑傾,耳根子有些紅,然後目光掃了一圈正寢殿,這才轉向大門口,宮廷殘餘的侍衛都跪在那裡請罪。在他們的面前,陳公公已經死去多時。
梅如雪眸光一亮,一瞬間現出璀璨光華。隨即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低聲道:「是!」
藍笑傾看著梅如雪的背影,如詩似畫的容顏眉眼一片暖色,同樣嘴角微微彎起,一改往日的雲淡風輕,整個人高貴秀美,清華瀲灧。
「青靈是誰?」風霸天轉頭看梅如雪。
風雲輕想起一切都是這老皇帝弄出來的事端。但對於愛和得,對於一個死人,她總不能將他搖晃活過來大罵他一頓,愛一個人不是你那樣愛的!應該怎麼怎麼愛……有點兒不現實。
雨燼在看書,藍笑傾和梅如雪正在下棋。柳香殘和玉無情似乎在批閱奏摺,在他們的對面,還有兩個人,其中一人在看下棋,一人在給那些奏摺分類。
被白綾裹住的梅如雪和藍笑傾看著風雲輕迎上去的身子,兩張容顏瞬間慘白如紙。
「她和藍王府的王妃交好,都知道王妃是雲族的聖女。她知道你想要孩子,她強行的要藍王妃給她下了雲族的生子咒,才懷上了胎。」風霸天看著沐王爺道:「你可知道生子咒?那是一種母換子的咒術。是雲族的禁術。她知道自己會死。又怎麼會告訴你呢!」
風雲輕想起後來他就被沐王爺那變態廢了經脈,下了毒咒,挑斷了手筋腳筋扔到亂葬崗就從心底冒寒氣,幸好雲伴月路過救了他,否則的話,她這一生都會見不到雲哥哥,還會怨著他恨著他。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白光閃過,叮的一聲清響,一枚白玉簪子打在了玄鐵劍上,玄鐵劍猛的停頓了一瞬,一道白影飄身而落,快若閃電的抱開了風雲輕和阮雲樓抱在一起的身子。
風雲輕身子一哆嗦,頓時看著梅如雪嬌顏如花:「哪兒敢呢?嘿嘿,能者多勞嘛!」
風雲輕看著他陰沉的臉,轉眸再看一旁心疼的藍笑傾,張口含住了那一刻丹藥,吞進了嘴裏。
如果不是空氣中依然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讓風雲輕幾乎懷疑剛才朝陽殿內外發生的一切事兒只不過是一場夢。陳公公帶著一桿宮女太監簇擁著跟在風雲輕的身後,此時看到風雲輕並沒有去上書房,而是漫無目的走著,便也小心謹慎的跟在身後。
「後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我存心逗弄,她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時間長了,我便不知不覺的心不受控制,每日都想見到她。她也漸漸的對我不那麼淡漠。但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便是花燈會那個才貌雙全的女子。命人在暗中尋找。」
「他的確是你父親。」風霸天輕嘆了一聲,看著風雲輕沉聲道。任誰都聽出他根本不是玩笑話。
當然晚上的時候還是自己過的。那些狼們一個比一個盯的緊。誰也不會退後半步,誰也不讓誰得寸進尺一步。就連一向雲淡風輕的藍笑傾也總是淡淡笑著,眼神在最適當的時候發出最適合當是時場合的意味幽深和波光瀲灧。看的風雲輕一陣頭皮發麻外加小心肝亂顫啊顫。
天下何曾有這麼高武功的人?風雲輕臉色冷凝,一邊躲閃著一邊向刺殺她的人看去,只覺得眼前一圈光影圍繞著一團黑色的光芒。根本就看不清人。
驚呼一聲,女子的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跌了出去。
藍笑傾輕嘆了一聲,看了一眼梅如雪陰沉的臉根本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頓時蹲下身,如玉的手伸手拉住風雲輕的手,將自己的手探進她的懷裡。
入眼處,正寢殿一改前些日子熱鬧的弔唁,只有老皇帝的寒玉棺的靈柩靜靜的躺在靈棚下,院中幾名宮女太監靜靜而立。
什麼?風雲輕瞬間如五雷轟頂!
大腦的一切思路都沒了。有的只是這柄劍刺入的正是心髒的位置。而這個人正是雲哥哥!
「我說輕兒其實是你的女兒,你和心妍的女兒。」風霸天向著天空看了一眼,緩緩開口。
霎時間,正寢殿上空中頓時絢麗多彩。與對面快速飛來黑壓壓的帶著濃郁異香嗜血氣息的血蝙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朝顏也頓時蹙眉,然後同感的道:「也對!那要不你去找?找到了就將她拖到你房裡去?」
風雲輕頓時嘴角大大的咧開,重新趴在他的身上:「雲哥哥,你口中的那個瘋丫頭是我么?」
「她……」風霸天眸光一暗,剛要說話。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也對!人家是尊貴的王爺嘛!按立場說也沒做錯!
風雲輕被玟初的笑一下子就晃了眼睛,痴痴的看著,忘了言語。
須臾間,用身子去擋沐王爺手中的劍。
楚朝顏頓時蹙眉,他也想要。但是他是廢太子,這恐怕很難。不過能夠和輕兒在一起,他們不是親兄妹,他已經很知足了。當然能要更好。誰不想光明正大的跟在她的身邊。
風霸天頓時一驚,立即將沐王爺扔到地上,看著二人:「你們還好吧?你們可不能有事兒,否則那丫頭說的出做的到,一定會將我家祖墳刨了的。」
壓抑一瞬間排山倒海而來。風雲輕咬著牙支撐著,唇瓣都被咬出了血絲。已經要瀕臨崩潰的邊緣。
「塵兒,我……我怕是要不行了……你……」阮雲樓閉著的眼睛艱難的睜開,嘴角不停的流著血,戀戀不捨的看著她:「我……我能救你……這一條賤命……心甘情願……」
「我就知道那天有一個人會披著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來救我。嘿嘿……自然不怕了。」風雲輕想起那條大蟒蛇,如今身子還不由自主的哆嗦了那麼一下。
藍笑傾的身子漸漸有些僵硬,懷裡柔軟如水的嬌軀撩撥著他的神經,聲音有些暗啞:「塵兒,別動。」
風雲輕鼻子一酸,乖巧的倚在玟初的懷裡,柔聲道:「不是……」
風雲輕嘴角抽了抽,回頭繼續看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男人!真是美啊!聽說可是二十年前和她娘並列的天下第一美人呢!
「什麼?」風雲輕挑眉,推開藍笑傾攔著她的手,走近老頭子,陰沉的臉色看著他:「你說什麼?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風家的祖墳我現在就給刨了它!」
「沒事兒,只是磕了一下。別擔心。」玟初一把抱住風雲輕要離開的身子,將他緊緊的抱在懷裡:「只要塵兒不生氣,玟初就沒事兒。」
月牙白色的錦緞長袍,俊逸修長挺拔如松竹的身軀。眉目如畫,丹唇如朱。淡淡的海棠花香和葯香交織在一起,彌散在正寢殿。驅散了對面森寒冷厲之氣。
「嗯,我們都好好的活著。活它個千年萬載。」風雲輕心也暖暖的,介面道。
風霸天也看了一眼沐王爺,神情同樣閃過一絲悲憫。
「不錯!是藍焰!」藍笑傾此時點點頭,輕聲道:「五年前,伴月來給我診治寒毒,路徑亂葬崗,發現他渾身都幾乎被毒藥喂成,又受了重傷,經脈盡斷,但是還有一絲本息。認出他是文明天下的雲樓公子,所有一時興趣之下就帶了回來。」
剛一進門口,一眼便看到屋子裡坐了滿滿的一屋子人,一個個端正而坐,臉色一個比一個的陰。風雲輕眸光偷偷的看了一圈,越過眾人的臉,頓時感覺森寒的低氣壓對著她撲面射來。
儘管見慣殺人如麻和血腥,躲過一劫的隱衛人人都不想再看。這般殘酷,這般烈性的畜生,這一場噩夢,足夠每個人記憶一生。
柳香殘瞬間眉飛色舞,得意的道:「她答應了我和玉兄,說等我們回來就給我們扶正,一紙詔書昭告天下,我們是她的人。」
如今一派沉寂和蒼涼,還有一層陰鬱低暗的氣息。
人人都說風初塵和阮雲樓是天下最神秘的人,想想能不神秘么?是同一個人,而連她這個親生妹妹都找不到蹤跡。
於是睜大眼睛,使勁的向前面看去。
須臾之間,三道人影再次的打了起來。
風雲輕頓時無語望天。
千鈞一髮之際,一縷奇怪的簫音傳來,帶著刺耳的嘶鳴聲,伸手不見五指的天空忽然乍然一亮,青天白日。
「難道她的就比我的少了么?」梅如雪面色頓時一沉。
「我知道我自私,但是人生就那麼短短的幾十年。我不想再浪費……玟初……你明白么,快些好起來……」風雲輕的聲音漸漸的滴了下去,眼淚落在玟初乾澀的唇瓣,很快的便融進了她的口中。
大家都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風雲輕被這個抱來一陣噥噥軟話,再被那個抱來一陣甜言蜜語。這樣迷迷糊糊又歡歡喜喜的過了好幾天。
風雲輕目光看向地上的沐王爺,他的身子已經冷了下去。再轉眼看四周,暗衛都早已經隱去。地上鮮血橫陳正寢殿。老皇帝的寒冰玄玉棺木上也是斑斑血跡,像是被血染的一般。
僅僅是一個「好」字,讓風雲輕眼淚再次簌簌流下。
風雲輕臉一紅,眸光偷偷的瞄了梅如雪和藍笑傾一眼,梅如雪臉色不好,但也沒像往日太難看。藍笑傾則是溫和的笑了一下:「風叔叔好走!」
雨燼也盤膝坐在雲伴月的身後,將內力源源不斷的注入雲伴月體內助他。
「我說她懷孕了。一個月。到底是誰的?」雲伴月陰森森的一口白牙看著眾人。
「你……你說什麼……風霸天……你再說一遍……」沐王爺此時忽然開口,穴道自動解了,但人依然躺在地上,顯然是想起來全身顫抖的起不來。
「沐王爺!別來無恙!」藍笑傾緩緩站起身,白色的錦袍有兩株海棠花料峭而開,美而不艷,華麗不失淡雅。一直清淡的眸光閃過一絲厲色。淡淡的頷首道。
藍笑傾臉色一白,看著外面和血蝙蝠拚死屠殺的暗衛瞬間處於被動,頓時憂心的道:「竹筒已經毀了!按理說不會如此。那麼是有人在控制了血蝙蝠的靈智。才會如此的嗜血瘋狂。」
風霸天撇撇嘴,轉頭看了一眼藍笑傾,只見他面色不變,剛要再說什麼,那邊風雲輕焦急的聲音傳來:「老頭子,你在叨咕什麼么呢?他們沒事兒吧!」
真是吃飽了沒事兒撐的!
藍笑傾搖搖頭,伸手入懷,幾乎和風雲輕同時,一枚煙霧彈拋向了上空,在上空中炸開了一片藍色的星光。
「雨燼,我還好!」風雲輕感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風雲輕躺在正寢殿的房頂上,看著下面一個個絕色男子下棋的下棋,看書的看書,批閱奏摺的批閱奏摺,各自的乾著自己的事情。覺得人生如此,蜜蜜里加糖。男人多了也不是那麼難接受,相反這一副絕世風景,還很愜意。
「嗯!」風雲輕點點頭。當時情急,她想也沒想。或許即便是想了,她還是會那麼做的。
「親口的就能信么?你不知道女人最會的口是心非么?笨死你得了!白吃飯喝水吃鹽了,浪費糧食!」風雲輕頓時怒吼了回去。
風雲輕立即伸手入懷,一抹煙霧彈拋向了半空,炸開一朵大片的桃花。然後看著二人急道:「別傻著了,你們二人趕快帶上阮雲樓和玟初離開!」
「好!」風雲輕立即點頭,然後看了一圈,目光定在遠處的蘭兒、子夜、鳳影、仙仙、珠珠等人身上,立即吩咐道:「你們幾人帶領伴月公子和兩位公子去凌鳳殿!協助診治,不準出現絲毫分差!」
「沒有,你將我照顧的很好。」風雲輕搖搖頭,緩緩站起身,向著風霸天走來,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眼淚洶湧而出:「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死老頭子,他不要我走了,你不會也不要我了吧?」
風霸天眼中也蓄了淚水,抱住風雲輕,聲音沙啞,連連道:「要,你個瘋丫頭,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梅如雪嘴角抽了抽,女人最會的口是心非?藍笑傾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風雲輕。但看到那人兒小臉氣的通紅,顯然是氣急,又想到今日之事,頓時都心疼的看著她。
沐王爺沉浸在痛苦悔恨里不語。
雲伴月忽然感覺阮雲樓生命氣息強了幾分,放在他心口的手指突然的動了一下,他立即低頭,然後面色一喜,示意風雲輕繼續。雨燼也立刻專心了起來。
半響喃喃道:「雲哥哥,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想了,只當是一場夢好不好?從今以後你有我,我會好好的愛你一生。我和*圖*書的愛雖然被分割了許多份,但是我都會給你們每個人滿滿的。好不好?」
她小臉一片慘白,嘴角溢出血絲。只有自己知道方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這一劍她躲不過。根本連想的空余都沒有。那一劍轉眼間便距離她尺寸之距。
盞茶時分,忽然血蝙蝠棄了暗衛,全部的向著風雲輕湧來,幾乎堆疊在一起,瘋狂的要將她的罩護突破。
沐王爺忽然停住了瘋亂,目光無焦距半響,他猛的舉起手向著自己的天靈蓋打去,喃喃出聲:「讓你等了我十六年……我這就下去找你……」
風雲輕眼淚再次流出,失了言語。想著雲哥哥這些年和她的生活待遇,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鳩佔鵲巢,人家真正的鳳凰卻是在外面受苦飛著。
風雲輕臉色一變。傷魂草是不能懷孕的一種葯。看來老皇帝很愛她娘,而她娘很愛沐王爺,這個最不像她爹的爹。
甚至是有老長時間了,他都沒有想一直讓他從小就堅持甚至已經變成了自己信念的江山皇位,他口口滿腦子都是她。如今更是。
「沒有什麼來生!我才不信什麼來生!你要是給我死了,我也不會給你和我娘葬在一起,你休想找到她。我就讓我娘和風老頭子葬在一起,葬在我們風氏的祖墳。下輩子,下下輩子也不遇到你。」風雲輕怒道。
「伴月,雨燼……」風雲輕驚呼一聲,立即的鬆了阮雲樓的手去扶二人。
「什麼扶正?」楚緣夕疑惑的轉頭看著柳香殘。
如今只能心底暗自的焦急。到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梅如雪和藍笑傾,這麼多的血蝙蝠,二人和沐王爺拼盡內力受了重傷,如今哪裡能應付來這麼多血蝙蝠,他們如今內力薄弱,想要護起防護怕也是不能。
她被吃干抹凈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是連骨頭渣也不剩了。只是她很奇怪,自始至終怎麼就沒人找來呢!後來想想便也明白了。說梅如雪是狐狸,藍笑傾更是狐狸啊!
風雲輕雖然不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他要不是屢次的逼急了她,連連傷了玟初和阮雲樓,她也不會對他狠了心用十成功力下殺手,只要她不給自己手軟和留有餘地。
「玟初……」風雲輕看著玟初背上的玄鐵劍,猛的攬住他的身子抱在懷裡,唇瓣死死的抿著,然後一雙如水的眸子死死的看著陰狠笑著的沐王爺。
風雲輕緊繃著心死死的攥著,須臾,低頭看躺在地上沒有半絲生息的阮雲樓,終是沒有上去參戰。雲哥哥的情形,她如今不敢離開半步。
眼前映出一張慘白的俊顏,風神俊逸,周身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子。
第二天,果然如藍笑傾所言,雲伴月醒來了。
「鳳兒,你醒啦?」楚朝顏正在看梅如雪和藍笑傾下棋,第一時間轉過頭,看著風雲輕醒來,頓時驚喜的走了過來。
「藍笑傾,你混蛋……你怎麼才回來……」風雲輕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伸手照著藍笑傾的肩膀就打了一拳,淚滾如珠:「我以為你真的死了……你再不回來……我也死了……」
如今蓋棺而論。這須臾的一生,讓她只想到可憐二字。
「好,哭,哭,那就哭吧!」風霸天也哭。
聽到風雲輕的話,雲伴月先是一怔,隨即俊美風塵的臉上一瞬間布滿驚喜,板過風雲輕的小臉,吻了下來,聲音沙啞歡喜:「我也想你……」
沐王爺聞言,臉色瞬間溢滿痛苦。
「雲輕能得你們如此相待,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和你們生活在一起。我們只有快樂,沒有痛苦。」
「風叔叔,你讓我出去,我不能看著塵兒死。」藍笑傾的聲音都帶著顫抖。
阮雲樓抱著懷中心心念念已久的人兒,覺得這一刻活著真好。
風雲輕小臉頓時一僵,想起梅如雪有情毒只能跟她那個,否則他就得死,那個女人也活不了。頓時感動的小心肝顫啊顫的,扁扁嘴道:「明日讓伴月給你解了吧!」
話音未落,風雲輕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轉眼間便落在了地上,一手穿鞋子,一手穿衣服,一連串動作做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另一邊楚朝顏深思半響,然後看了床內亂亂的被褥一眼,迅速的褪了鞋子,身子滾到床上,聞著被褥間淡淡的香味。雖然是他已經洞房花燭夜了,但他是在痛苦與快樂中並存的。想要一次真真正正的兩心合一。那感覺一定很美妙。嘴角扯出心滿意足的笑睡了過去。
「可不是么?從比她大百倍的蟒嘴裏搶東西,也就你幹得出來。」阮雲樓輕聲道。想起初見的驚險,他再慢一步,她就被蟒蛇吞噬入腹了。
老皇帝的棺木幸好是上好的寒冰玄玉棺木,無數只血蝙蝠只是圍著棺木嗜血的叫囂著,不得而入。
楚緣夕看著風雲輕,忍不住的開口:「輕兒,如今都酉時了,天快黑了……」
沐王爺身上的煞氣一瞬間暴漲,看著風雲輕和站在她面前的梅如雪、藍笑傾和沒有微薄氣息的阮雲樓,妖艷的容顏陰暗狠厲:「你和你娘一樣水性楊花,今口口就叫你下去陪她!」
「是!」沐王爺點點頭,看著風雲輕的臉,不再陰狠凌厲,而是含著一絲淡淡的笑。
梅如雪出手點了阮雲樓周身數出穴道,然後陰沉著臉掰開阮雲樓緊閉的嘴角,將手中的丹藥塞了進去。做完一切,抬眼看風雲輕期待的看著他,鳳目又是一沉,沒好氣的道:「劍傷在心脈一寸。暫且先拖住他的命,等著雲伴月吧!我也沒辦法!」
風雲輕站在老皇帝的靈柩前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棺木,想起那句人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的話。心中不乏感慨。
須臾,藍笑傾也抬步離開了凌鳳殿。
她本來就是聰明剔透的人兒。此時就是再愚蠢也知道這個沐王爺的問題似乎很大。而且還關於她。
風雲輕這樣想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如今要是一旦破了防護出去,她到無妨,但是難保懷裡的阮雲樓和玟初不會受傷。他們如今是半死的傷害也不能了。
「本來我想回去就大婚。今生只要她一個女人。但她還是離開了我,我發瘋了的滿天下找她,卻看到她倚在皇兄的懷裡……皇兄說她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她的第一次明明給了我,如何能是皇後娘娘?皇兄說大婚那口口高興的宿醉並沒有圓房,我替她解迷情散,他念在救她性命,事急從權,可以不予計較。但從今以後她是我的嫂子。」
足尖沾地,風雲輕將二人輕輕的放在地上,手腕一抖,將二人盤膝而坐,雙手各放在他們的後背,緩緩的內息踱了過去。
阮雲樓噴出一口鮮血,全部的染濕了風雲輕的衣襟,驚呼一聲,聲音凄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抱著風雲輕的身子滾了出去。
「你最好不敢!」梅如雪漫不經心的看了風雲輕一眼。眸底森寒警告。
當然除了兩個人。自然是劫後餘生的風雲輕和及時趕來的雲伴月。
梅如雪也向著房頂那人兒看了一眼,然後轉頭看藍笑傾,眉梢微挑:「上去?」
「這是什麼?」風雲輕陰冷的看著沐王爺,烈火與寒冰相結合,一雙如水的眸子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眸底是一片冰封之色。
又看了雲伴月一會兒,果然如子夜所說,他呼吸平穩,沉沉睡著。便也寬了心,給他掖了掖被角走出了門,向著東暖閣走去。進了東暖閣,阮雲樓同樣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著,臉色有著淡淡的紅暈,風雲輕抬步走了過去,剛走了兩步,阮雲樓便睜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風雲輕。
面色一白,風雲輕手腕的白綾全力的迎上對面刺來的寶劍,身子藉著氣力旋轉了一個弧度,一退千里,只覺左側肩膀傳來鑽心的一痛,她只來得及伸手拍出一掌,正中女子后心。
「鳳塵兒?風雲輕?」男子一雙眸子似乎能攝人心魂,看著風雲輕,連聲音也帶著一絲魔力。
雨燼周身嗜血陰暗的氣息一點點的褪去,看著風雲輕,目光怔怔的,痴痴的。她還活著,活著,他的輕兒還活著。什麼也不如她還活著。
她小臉瞬間一變,白綾似旋舞吞噬的銀蛇,一出手,頓時有幾隻血蝙蝠被打落。風雲輕立即的趕到二人的身邊設起了一道防護牆。
「小姐,你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好使?」蘭兒臉上的笑頓時僵住。迎上來的腳步也猛的止住。天都快黑了,還早?尤其是她家小姐可是一睡就是兩天啊!
與此同時,那黑色凜寒的光芒帶著一招必殺之勢同樣的向著她心口刺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看你沒救了呢!連欽天監那三個老頭也看不出來。」風雲輕點點頭。
「他不會死的。」風雲輕搖搖頭,看著柳香殘疲憊樣子,一邊向東暖閣走進,一邊道:「你們先都去休息吧!不能將身子累壞了。我去裏面看看,」
「別慌!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就給你救回他們。」雲伴月連忙抱住風雲輕安慰。尤其是當他聽到阮雲樓和玟初是給風雲輕擋劍才那樣的,頓時心裏一緊,立即道。
阮雲樓輕嘆了一聲,緊緊的抱著風雲輕的身子,不再言語。
風雲輕猛的轉頭看梅如雪。只見梅如雪臉色同樣慘白至斯。見風雲輕看他,他冷聲怒道:「你以為我就什麼都知道么?」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回來。不怕。有我在,沒事兒了。」雲伴月俊美出塵的容顏滿是疲憊和自責,身子也劇烈的顫抖著。
「你即刻帶著人立即去各宮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風雲輕臉色凝重,要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和皇子們都得病,怕就是傳染病了。必須要儘快知道。
整個南陽上下一片平和寧靜。
「大婚那口口去看了,雖然是一張絕美的臉,可對面的女人沒有讓我有半分的心動。回來我命人天下尋找她的蹤跡,甚至畫了她的畫像尋找。一直沒有音訊。直到一年後,東南出現了旱災,皇兄派我去東南賑災。路途遇到殺手,她救了我,那時候她用紗巾蒙面,但我還是認出了她,我喜不自禁。怕她再離開,我將她寸步不離的綁在身邊。但她還是走了。她的武功太高。想困住根本不可能。」
「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干過好的事兒?我娘眼睛瞎了才看上你!」風雲輕頓時又忍不住衝著沐王爺罵了一句。
「丹藥?」風雲輕淚眼朦朦的看著梅如雪,只看到了她陰沉的眸子中倒影著她多麼的狼狽不堪,忽然尋到了一絲理智:「對,丹藥,那三個老頭子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可以救活……」
柳香殘沒想到這時候風雲輕還想著他的身子累壞了。心裏頓時一暖,應了一聲。似乎也不那麼疲憊想倒地了。
雲哥哥和玟初?
沐王爺痛苦的臉色頓時一喜,顫抖的看著風霸天,激動的道:「你說……你說心妍愛的是我……」
風雲輕立即的止住了眼淚,乖乖的看著梅如雪。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就讓你親眼看著這些禍害是怎麼死的,然後再送你下去給我娘賠罪!」風雲輕轉眸恨恨的看了沐王爺一眼。儘管再恨,她發現對這個人下不去殺手,連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麼仁慈了?
風雲輕只感覺脖頸一濕,頓時恐懼再次襲上心頭,撤出的手忽然停頓了一瞬,沐王爺藉機躲了開去。剛一躲開,他忽然翻轉了一個弧度,再次的向著風雲輕刺來。
「風霸天……謝謝你……」沐王爺緊緊的攥了風雲輕的手一下,嘴角鮮血不斷湧出,看著風雲輕,困難的道:「輕兒……真想……聽你叫我一聲爹……」
「她是想要你活著。」風霸天嘆息一聲。
風雲輕慌亂的叫了半天,玟初一動不動,她顫抖著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連氣息也無了。這下更慌了,眼淚頓時洶湧而出,噼里啪啦的打在玟初的臉上:「玟初,你不要嚇我啊……我再也不吼你了,我只是太怕了,你醒醒好不好……」
風雲輕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的老頭子,小臉慘白,然後轉眸看沐王爺,沐王爺一改剛才的陰狠凌厲嗜血,也是一副挨雷劈的表情。
「嗯!」雲伴月點點頭,當前的抬步走去。
轉頭看去,被她打了一掌的梅妃奄奄一息的躺在遠處的一個角落,眼前一大片血,恨恨又得意的看著她。
藍笑傾的錦繡乾坤,梅如雪的一指江山,居然堪堪的和沐王爺打了個平手。
風雲輕可以想象的到兩個人的險況,只能心裏著急。聽到風霸天和沐王爺一打一躲更是氣惱,頓時大罵道:「風死老頭子!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梅如雪和藍笑傾出事,我就將你們家祖墳給刨了。」
「不錯!」沐王爺點點頭。
眼淚洶湧的流出,模糊了風雲輕的視線。
雲族的巫術對巫術,但看誰的巫術最高。沒有什麼比讓那些畜生自相殘殺和吞噬更覺得暢快人意的了。
轉頭看著風霸天:「老頭子,你最好都好好的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若再敢瞞我,再敢逃,我也不刨你們家祖墳了,我死了就找你葬在一起,然後讓你世世代代也不得安生。」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嗯!」風雲輕咬著牙應了一聲。
藍笑傾和梅如雪對看一眼,看著風雲輕,眼中更多的是心疼。目光看到地上死去的沐王爺,只是命運作弄的嘆息……
「不行!」
「……是!」陳公公立即請罪道:「今早朝皇上讓老奴去請三位天師的時候才得知的,但回來本來想跟皇上下朝再說的,但是發生了王丞相謀逆的大事兒,到讓老奴給疏忽了。」
「嗯嗯,後來英雄要不是偷偷的跑了就更美了……」風雲輕立即點頭。
去了就知道了!藍笑傾用眼神交匯。
說完立即順手的推開楚朝顏,身子又縮回了床上。
「它們很喜歡鮮血,尤其是下賤女人的鮮血!」沐王爺陰笑的看著風雲輕將他手中的竹筒用劍氣化成了灰。躺著的身子一動不動。
藍笑傾也幾乎在同時開口:「毀了它!」
早?幾人同時看看天色,然後嗤之以鼻。尤其是以梅如雪和柳香殘為最。藍笑傾和雨燼則是淡淡的笑著,玉無情眼冒幽光的盯著風雲輕。
藍笑傾看著阮雲樓背後正中心髒的地方鮮血如注,面色煞然一白,立即伸手幫著風雲輕拖住阮雲樓的身子。輕聲道:「塵兒,將他先放地上。」
這個女人,從十年前初見,她五歲,他就已經入了她的魔,揮之不去。他也不願意揮去。終此一生,更甚至是生生世世。
沐王爺似乎沒聽到風雲輕的話,只是沉浸在驚喜里看著風霸天,然後突然驚喜一改,滿是痛苦和撕扯的疼痛:「不,她親口告訴我,她說不愛我,她愛的是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
「不要!」
「還是你小子可愛些!想不到你為了那個丫頭居然連藍王府也不要了。老頭子我佩服你。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有魄力。所謂人生有得有失。一個破藍王府,尺寸之地的朽木繁華,哪裡比得上我家的丫頭!」風霸天蹲下身子,雙手將地上的梅如雪和藍笑傾托起,在二人的後背一邊渡真氣一邊道。
「不成!」藍笑傾立即搖頭:「如今血蝙蝠和暗衛彼此已經糾纏不分,不能用。」
「輕兒!」
梅如雪一愣。大概是風雲輕難得這麼溫柔的對她說話。
咫尺之距,風雲輕似乎又聽到了「叱」的一聲劍刺破身體的響聲。
須臾,風雲輕慘白如紙的小臉猛的布上了驚喜,看著藍笑傾的臉,眼淚洶湧而出,聲音哽咽:「藍笑傾……」
「你想要的真多?」梅如雪立即閑閑的看了楚緣夕一眼道:「你還是先想想將你父王入主皇陵,再想想你母妃合葬的事兒吧!按理說皇妃是沒有資格與帝王合葬一起的。
而且外面的血蝙蝠煞然之間變得陰冷嗜血了數倍。
風雲輕感覺體內的真氣涓涓如流又回到了丹田,看著半空中打的昏天暗地的三條身影,很想上去幫忙,但看了一眼懷裡躺著的阮雲樓,那微薄的氣息牽動著她的心都就揪緊了。終是咬著唇瓣放棄了。
那邊風霸天也是震驚,然後看著沐王爺受了重傷被他點住穴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根本不可能催動血蝙蝠這麼大的攻擊。不由轉頭看梅如雪和藍笑傾。
她面色一變,已經看清是一把匕首。來自她懷中抱著的女子,正向著她心口刺來。
聞言,藍笑傾眉梢微挑。扶正這個詞似乎不錯。不過昭告天下他怕是不成……因為藍笑傾在世人的眼裡已經死了。
「你……你說她……她懷孕了?一個月?」梅如雪也震萌了,不敢置信的看著雲伴月,得到眾人的訊息,他頓時一臉驚喜的看著風雲輕,半響在眾人火焰山一般的眼光下,緩緩吐口:「我的。」
風雲輕一驚,立即向後退去。還不忘攬起一旁離她最近的一名宮女,以免殃及無辜。
老皇帝這一生,圇圄不過這皇宮尺寸之地,面對的三千佳麗不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雖然是這南陽江山的主宰,但多數都不會稱心如意。連一般平民百姓的簡單幸福都不曾擁有。
「主子,伴月公子靈力損耗的雖然大,但藍世子已經給伴月公子服用了千年雪參,不會有事兒。藍世子說明日就可以醒來了。」子夜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沐王爺要是她爹的話,那她和楚朝顏、楚緣夕可就是堂兄妹啊!這不也是同樣亂一倫?MGD!風雲輕有些灰心的看著他家老頭子。
「輕兒!」是雨燼。
許久,梅如雪嘴角微彎,扯出了一抹淺笑,緩緩抬步,離開了凌鳳殿。一直陰鬱清寡孤寒的背影今日卻是步履輕鬆,衣袍上朵朵紅梅艷艷。說不出的雍容俊美,無雙風流。
「是!憑什麼她就這麼走了?她不是在乎別人么?奉是她在乎的人,我都要毀掉……她以為她死了就能擺脫我了么?休想!我讓她惦念的人都不得好日子,一個個的都送下去讓她看看她背叛我的後果……」
一下比一下勁兒大,阮雲樓軟軟的身子一動不動,錦袍和著風雲輕的白衣一起成了血染的顏色,淚痕和血粘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
「後來我居然在府中見到了她,她原來被我府中的管家看著可憐給救了。並沒有扔出去。本王發現那個女人很有意思,一雙眼睛從來都冰冷的沒有溫度,似乎世間任何一切都看不進她的眼裡。我便知道這個女人不同於其他我司空見慣的那些女人。她一見面便躲著我,眼睛永遠不看我,而且對我不屑一顧,不,也許她對我們皇族不屑一顧。我更覺得有意思。將管家手中將她要到我身邊,做了貼身婢女。」
一時間,沒有一人言語。暗衛早已經垂首視而不見。
「回皇上,這是梅妃娘娘的惜顏宮。」陳公公立即道。
「我是你……哥哥……我如何能愛你……」阮雲樓眸光黯然,貪戀的看著風雲輕淚痕斑斑的小臉,想伸手去給她擦拭眼淚,用了用力,發現抬不起來,便也放棄,看著她:「我是風初塵……你的親哥哥……如何……如何……能愛自己的親妹妹……」
正寢殿分東西暖閣,風雲輕剛一進去,便看到玉無情躺在軟榻上,看來是累的昏迷了過去,柳香殘正一臉疲憊萎靡的挑開帘子從裏面出來。看到風雲輕一愣,立即神色凝重的道:「輕兒,玟初沒事兒了。雲樓怕是……」
心中忽然升起滔天的怒意,手腕猛的一翻,十成十的掌力向著沐王爺打去。
須臾,風雲輕的笑猛的一收,狠狠的板起臉,怒道:「誰讓你替我擋劍的?嫌你命長么?」
「我們是龍鳳胎……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妹妹……可是我……還是愛你……」阮雲樓聲音越來越弱,眸光漸漸渙散,須臾,終於戀戀不捨的閉上了眼睛。
「你再給我說一遍?那匕首塗抹了劇毒和最烈的化功散。你要是不吃這葯,兩個時辰后武功盡廢。女人,你告訴我,你吃不吃?」
頓了頓,沐王爺又痛苦的道:「她告訴我,她其實愛的不是我,愛的是風霸天,她之所以跟我,是因為她是鳳氏的後裔,他要挑撥我和皇兄的關係,要毀了南陽,我問她既然恨我是楚家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她說殺了太便宜了,要讓我們生不如死……玩弄我于鼓掌之間才讓她感覺快意……」「你信了?」風雲輕再次蹙眉。隨即鄙視自己,這不是廢話么?當然是他信了,否則也不會現在這樣了。那個身孕肚子里的孩子估計就是她。不,還有阮雲樓,不,是風初塵……
預感的疼痛並沒有來,風雲輕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
風雲輕看著他,恍然明白了什麼。手頓了頓。
風雲輕和裏面的阮雲樓、玟初三人再次陷入險境。
梅如雪閑閑的看了風霸天一眼不語。
只能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一旁站著臉色疲憊不好的藍笑傾和梅如雪,又目光看向風霸天,聞著空氣中彌散著濃郁的血腥味和淡淡的劫後餘生的味道,扯出一抹笑:「活著真好,過去的就煙消雲散吧!」
被雷劈了的還有趕來很不厚道的聽了這些話的楚緣夕。楚緣夕抬頭看看天,半響幽幽的道:「王八是很好!」
幾乎在同時,風雲輕的防護砰然的撤了。血蝙蝠呼啦一下子鋪天蓋地的啄來。嗜血的張大口對著裏面的三人咬下。
一時間正寢殿打個昏天暗地。
風霸天嘆了一聲不再言語,須臾之間,二人一打一躲的顫抖了起來。自然是沐王爺處處殺機,風霸天處處躲避。還要接受血蝙蝠的攻擊。
風雲輕感覺今天真是她這些年來最衰的一天!她只防著王丞相這個前狼,雖然也防著沐王爺,但根本就沒有想到沐王爺這個后虎會來的這麼快。就跟他的劍一樣快、狠、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風雲輕邊走邊想著剛才梅妃宮殿的熟悉感覺,忽然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頓時的停住腳步,猛的回頭,再看梅妃的宮殿。
「呵呵……」藍笑傾和雨燼好笑的看了一眼楚朝顏,目光看向門口,那裡只有珠簾清脆的晃蕩聲,不由同時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看書的看書,下棋的下棋。
梅如雪看著風雲輕血痕斑斑的小臉,清涼的眸光一瞬間閃過心疼,定在她肩膀上的匕首上,嫌惡的怒道:「你這個女人的本事兒呢?怎麼將自己搞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藍笑傾輕聲道:「如今只能等伴月來了!前口口飛鴿傳書說回來了,途徑青山少林寺,說是去取一樣東西。如今也該趕回來了。」
這麼大的雷,要殺她的是親生父親,換做誰也受不了。
要說雨燼的美冠絕天下,那麼這個男子的美便是艷冠天下。
「哪……呃……是么,呵呵……真好……」風雲輕剛想問哪晚,頓時恍然,然後看梅如雪溫柔的膩死人的目光,想起那一夜纏綿入骨,小臉頓時一紅,在藍笑傾的懷裡乾乾的笑了兩聲。
「嗯?」風雲輕停住腳步回頭。
風雲輕搖搖頭,木木的道:「我沒事兒!」
阮雲樓死死的用自己的身子將風雲輕護住,背後血流如注。
「你給我起來啊!你不能就這麼扔下一句話就走,我不準,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
啄食完青靈連一根頭髮絲都不剩的血蝙蝠頓時相互的廝殺吞噬起來。
風雲輕挑開帘子走了進去,一眼便看到玟初安靜的躺在床上。精緻俊美,高貴如鈴蘭的容顏虛弱憔悴的不成樣子。秀眉緊緊的蹙著,顯然很是不安或者是處在噩夢當中。心口的傷口已經不見,顯然是被雲伴月用靈力給封死了。
「嗯!」二人擦乾了眼淚對著風雲輕綻開一抹笑。
風雲輕心一緊,看著玟初:「你先別說話……我不會讓你死的……」
風雲輕眨了眨眼睛。這貌似也符合劇情。不過這人也太冷血了吧?她惱怒的看著沐王爺。
這樣想著,風雲輕手臂猛的一抖,將懷中的女子儘可能遠的扔了出去,可是手還沒鬆開,只覺眼前一道白晃晃的寒光閃過。
風雲輕看著二人暖暖一笑:「我真的知道了!以後絕對不犯今日的愚蠢錯誤。不讓敵人有機可乘。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誰的性命都沒有她自己的性命重要!只能對不起懷中的女子了!
風雲輕面色一變,怒氣瞬間飛到了爪哇國,煙消雲散。連忙伸手抱住玟初昏過去的身子,慌亂恐懼的驚呼:「玟初,玟初……你醒醒啊,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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