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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驚華

作者:西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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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傾盡天下·娶 第四十五章 大選駙馬

第四卷 傾盡天下·娶

第四十五章 大選駙馬

鳳紅鸞話被堵了回來,伸手揉揉額頭,剛要開口說什麼。公主府大總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公主,宮裡的公公來催了!」
梅姨沒聽到屋內動靜,向著屋內看了一眼,見鳳紅鸞根本就沒醒,玉痕在看書,房中靜靜,她守了半響,退下去幹活了。
藍澈覺得她說這個女人心思太深完全不是沒道理的,只能將手中的紙遞給旁邊等著的老太監。
眾人也都看向老太監手中的那張紙。
這是肯定。
沒有客套,只是淡淡溫潤的關心。讓眾人覺得,就這樣的一句話,玉痕和君紫鈺、君紫璃還是不同的。
即便,哪怕他們不會成為她的駙馬,但能有幸得她親口念出名字,今日來此一日,也是無憾。
鳳紅鸞走進去的時候,一眼看到金光燦爛,華麗一片。尤其是中央坐著的一排年輕男子,一個個如松竹秀挺,修雅俊美。各有千秋。
回到府中,鳳紅鸞依舊如那兩日一樣,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動。只是靜靜的坐著,昏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西窗冷月,孤影單薄。
雲錦鳳目剎那湧上沉寂,薄唇忽然抿得死死的,一雙眸子一瞬不順的看著鳳紅鸞的手。
整座大殿,靜寂無聲,都看著她。
「嗯!」鳳紅鸞點點頭。眸光清透的向著窗外的夕陽餘光看了一眼,重新落回玉痕身上:「剛才我還以為看到了……」
鳳紅鸞不再開口,而是轉身走回了座位,藍澈早已經吩咐人準備了筆墨紙硯。鳳紅鸞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問題。
眾人頓時一愣。
那日看玉痕,無關夕陽,玉痕還是玉痕。今日看藍子逸,同樣無關夕陽,藍子逸還是藍子逸。鳳紅鸞忽然笑了!
「以為看到了什麼?」玉痕挑眉,在他的意識里,鳳紅鸞可不是會說一半留一半的人。
「其實,在曾經的某一刻,我是動心了的。」鳳紅鸞忽然輕輕開口,話落,他見玉痕面色微微一白,淺淺一笑:「也許,從今往後,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老太監拿著紙愣了半響,才將那張大大的宣旨展開,讓眾人一見。
那四名側妃頓時都得意且嘲笑的看向瓊華,不過都是精明的人,也只是一眼,立即齊齊做矜持規矩的樣子。
熟悉的聲音,正是走進院子的玉子墨。
「父皇?」藍澈將那紙拿起來,看向藍雪國主。
擺上棋盤,鳳紅鸞講了一下規則。二人也從來沒玩過這東西,頓時覺得新鮮。
「自然也該好好看看的。」玉痕道:「畢竟是終身大事兒。」
更不用說那四個狐狸精日日想盡辦法陷害她了。
即便看了這大殿眾多俊美男子。但云錦依然如一道獨特的風景,讓人移不開眼睛。更甚至,那一身清冷高貴,似乎融入了骨血,如一株冰蓮,風飄雪月,風姿如畫,難以形容。
「不必!我進去就好!」玉痕搖搖頭,抬步向屋裡走去。
鳳紅鸞笑:「不打架就好。」
話落,她手腕一動,用內力吸起藍澈扔到地上的書。
鳳紅鸞笑著轉眸看向玉痕,玉痕對著她淡淡一笑,溫潤關心的道:「一夜未睡?」
隨著二人進了大殿,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二人的身上。
鳳紅鸞點點頭:「那就開始吧!」
朝陽殿,早已經滿堂人聲。
藍澈一口氣險些上不來,他猛的用袖子一擦嘴角,極其嫌惡:「你更愚蠢!」
藍雪國主看向鳳紅鸞,威儀的開口:「紅鸞,你的駙馬!自然你最有權。」
鳳紅鸞身子靠在椅子上,儘管一夜未睡,但她依然一錯不錯的看著。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給自己選駙馬。
梅姨輕步走進屋,看著鳳紅鸞,幾次欲言又止之後,問道:「公主,您……您是不是會選玉太子為駙馬?」
「姐姐!你真要選他?這個混蛋,難道你忘了,他如今早已經不是人,他沒心了!」藍澈轉頭瞪著鳳紅鸞。提醒道。
大選第一日,萬人只留下了五百名。
接下來兩日,一如既往,鳳紅鸞雖然不至於如第一日一般的大睡了。但也並未出房門,而是窩在軟榻上看書。
藍澈話落,沒有人動。
玉子墨不再言語。
大總管扯著嗓子當場念名字,人人屏息。
「我准他在府中歇息。這些日子忙於此事累壞了。」藍雪國主道。
鳳紅鸞淡淡一笑:「皇祖母如今可以安享晚年了。」話落,她轉頭看向君紫璃:「王兄大婚,紅鸞未曾準備賀禮,一定補上。」
「嗯,是不錯!」鳳紅鸞笑著點點頭,看向藍子逸:「傷好了么?」
話落,藍澈轉身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見鳳紅鸞站在玉痕面前許久不動,他幸災樂禍,涼涼的道:「我姐姐的駙馬,才不是你!」
不但云錦沒有音訊,整個雲族雲山也未傳出絲毫音訊。
藍雪國主瞬間收回了凌厲之色,點點頭:「不錯,朕是說過。」
半響,藍雪國主威嚴的聲音阻止藍澈:「澈兒!住口!」
「自然確定!」鳳紅鸞笑著點頭。
藍澈頓時更是大怒。
鳳紅鸞前腳剛離開,雲錦也不攔阻,身子坐在了鳳紅鸞剛才的位置上。
「沒心沒肺!」藍澈看著鳳紅鸞的樣子叱了一句。
所有人齊齊一怔。
鳳紅鸞話落,藍雪國主對著他身邊的大太監點點頭,那大總管太監立即高喊:「開始!大選第一局!」
眾位公子都開始低頭冥想起來。
榜文一出,所有人都心情激動的等著那日,尤其是在終選將會出現的玉太子、藍世子、墨公子等不用參加前三選的人也參加終選。
隨著他落筆,一炷香正好燃盡。
雲錦將筆一甩,轉頭看著鳳紅鸞:「你這女人,居然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每一次大選、中選、小選之後的名單都由藍雪國主發皇榜公布。
鳳紅鸞笑著搖搖頭,身子賴在床上依然不動,不再言語。
藍子逸也笑:「經公主之手,價值千金。」
藍澈看到雲錦出現,頓時大怒:「你來做什麼?」
玉痕也不再言語。
鳳紅鸞沉默片刻,緩緩收了唇邊的笑意,抬步走下了玉階。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她的腳步,只見她走到場中央,輕緩的腳步一個個走過那些年輕男子的桌前。
而若說鳳紅鸞讓他們移不開眼睛,鳳紅鸞身邊的玉子墨則是絲毫不遜色。即便走在這樣的女子身邊,即便她一身光華無論再怎麼沉澱也難以掩飾,但玉子墨絲毫不會被鳳紅鸞的光華淹沒。
鳳紅鸞收回視線,瞥了藍澈一眼,不看站在他面前的雲錦,起身站了起來,抬步向玉階下走去。
鳳紅鸞終於不用再日日坐著馬車出府,也不用日日坐在那裡看比試了。有了再次懶床的機會。
梅姨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攔還是不該攔。因為那日見玉太子是攬著公主一起回來的。而且在玉痕面前,即便他溫潤如玉,讓她只覺得壓力,不敢有半分不敬。
玉痕淡淡的掃了雲錦一眼,眸光看向鳳紅鸞。只見鳳紅鸞已經醒來,臉色一片清淡平靜。他收回視線,重新低下頭,將最後一和_圖_書個字落在了紙上。
藍澈聞言更是怒極,手下用力。但被雲錦鉗住的手一動不動。他掙扎了半響,看到雲錦面無表情的臉忽然低頭照著雲錦手咬了下去,咬牙切齒:「有本事你最好就廢了爺的手。否則我就給你咬掉了。」
玉痕嘴角抽了抽,盯著鳳紅鸞,目光灼灼,半響,迎上她揶揄的笑,道:「佛是不會動心的。」
藍子逸笑著挑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老太監笑的跟花似的,似乎是他選駙馬。轉頭看鳳紅鸞,鳳紅鸞已經醒來,似乎也被老太監的笑晃了一下眼睛,她好笑道:「公公似乎很高興!」
鳳紅鸞伸手推開他:「幹什麼呢!你再擠我就掉下去了!」
藍雪國主老眼深邃的看了鳳紅鸞一眼,掃了一眼藍澈:「你姐姐說是這個就是這個,發下去!」
玉子墨搖搖頭:「我也是不敵的。不敢恭維!」
頓時將本來比她們美過很多的瓊華比了下去。
鳳紅鸞如水的聲音前所未有平靜認真的響徹在大殿每一個角落:「不是藍雪的駙馬,只是我的夫君。」
話落,她走向玉階。如雲錦剛剛走到她的面前一樣,一步一步,步履沉穩。在雲錦面前站定,一雙如水的眸子一錯不錯的看著他。
落座,鳳紅鸞的左邊是藍雪國主,右邊是藍澈。她對著藍雪國主道:「父皇,今日的題目是何?」
老太監笑的合不攏嘴:「今日可是大日子。皇上樂,公主樂,奴才自然也是樂的。」又道:「公主快進殿吧!人都到齊了,就等公主了!」
「不過,放棄你,如挖骨焚心。哪怕挖骨焚心也割除不去。」鳳紅鸞再次開口,聲音平靜的迎上雲錦的視線:「所以,即便你棄情絕愛,哪怕我們相互折磨到死。這一生,我也認了!」
飯後,鳳紅鸞站在窗前,窗外夜色已經漸濃。半空中升起一彎小小的月牙,月牙的光輝雖小,似乎直直的照進她的心裏。
鳳紅鸞眉頭都不皺一下,淡淡的迎視面前的這個男人。
而雲山,更是靜的連半絲音訊都無。似乎真的一夕之間在這塵世隱匿起來了一般。
藍澈剛剛離開,又有腳步聲走了進來,熟悉的腳步聲,很是緩慢。鳳紅鸞低著的頭抬起,只見藍子逸走了進來。
「父皇說了,你這次選駙馬可是關係我藍雪國運的大事兒,不能輕易草率。」藍澈話落,又道:「但是父皇也讓我告訴你。這是你自己的駙馬,是和你過一輩子的人。國運再大也沒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兒大。讓你自己好好想想。萬不能選錯。」
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如夢幻一般的不真實。
半響,鳳紅鸞目光落在雲錦的手上,只見被藍澈咬傷的手腕幾可見骨,鮮血滴滴嗒嗒的滴在地面上,她抿唇看了半響,忽然開口:「你可知道,其實有那麼一刻,我是想要放棄你的。」
三人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做好了一盤挑起。
回到公主府,鳳紅鸞洗漱過後,依然沒有困意。窩在軟榻上坐到深夜,才在梅姨心疼催促中上了床。
藍澈一番怒火無處發泄,如今更是被憋的四散而去,他用鼻子哼了一聲:「你以為只有我天天研究你的心思?如今這天下,老弱婦孺,誰人不在研究你的心思?我這個太子的事兒就是研究你會選誰為駙馬。」
藍澈這才憤恨的住了口,看向雲錦,嘴角還帶著雲錦的血:「你廢啊?你怎麼不廢?」
鳳紅鸞好笑的看著藍澈彆扭的樣子,用胳膊肘了他一下:「跟個小孩子似的,那日我給你包紮,是你不用奪門而出的。如今到是怪起我來了。」「你還提那日!」藍澈稍好的臉色頓時想起那日又大怒。
雲錦身子幾不可見的一顫。
鳳紅鸞不先坐,而是看向君紫鈺:「皇兄一向可好?」
頓時下面那些公子們只覺得那目光是在看向自己。更因為紅鸞公主的重視,人人頓時欣喜了起來。
藍子逸道:「這可以六個人玩。」
該是多疼!
玉痕袖中的手忽然攥了一下。
「澈兒,你的字該好好練練了!」藍雪國主對著藍澈道。
所以,今日,將會比以往哪日都會熱鬧。也會比以往那三選,更加牽動人心。
藍子逸心思微動,玉子墨輕嘆,他就說選駙馬真是不可為,荼害天下男兒!
這一日,既花燈節那日的血雨腥風之後,無比太平。甚至連風都是靜的。
鳳紅鸞閉著眼睛不睜開,依然躺在床上不動。梅姨聽到腳步聲迎了出去,一見是玉痕頓時愣了一下,連忙上去請禮:「奴婢拜見玉太子!」
睜開眼睛,玉痕依然在看書,而且嘴角揚起薄薄的弧度,似乎看的頗有興緻。房中靜寂,夕陽透過浣紗格子窗射了進來,給他身上踱了一層金光。
鳳紅鸞抬頭看窗外,這才發現天已大亮了,點點頭:「告訴他,我這就去!」
眾人這才目光落在他桌子上的宣紙上。
第三日,小選,依然是一日太平。一百人留下了二十人。
白衣如雪,飄雪似月。正是消失了數日的雲錦。
「其實,或者是從初見,青山古寺,那三日的棋早已經註定。」鳳紅鸞又道,輕的只有玉痕能聽到:「一局棋,兩個人下,永遠也只能是對手!」
「一尊佛!」鳳紅鸞笑著緩緩吐口。
似乎被一滴輕柔的雨敲打在心坎了,只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便令人心動不能自己。這樣的女子,如天上的月,誰不想抱入懷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玉痕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床前盯著鳳紅鸞看了半響,眸中萬語千言,似難說盡,就在鳳紅鸞以為他會開口要說什麼的時候,他忽然抬步走了出去。並未言語。
「我哪裡知道!」藍澈白了鳳紅鸞一眼。
「不止是我,玉痕還看呢!」鳳紅鸞翻了個白眼。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鳳紅鸞已經轉身,最後一句話,極細的聲音,如輕柔的風,傳音入密到玉痕耳邊:「這一局棋,江山如畫,我會陪你下。哪怕我們自此不再見。也會將這一局棋陪你下完。」
「免禮!」鳳紅鸞嘴角雖然淡淡笑著,但聲音清泠如水。不高不低。
鳳紅鸞向著外面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藍澈一個華麗的一角消失在門口。好笑的搖搖頭,繼續低頭看手中的書。
鳳紅鸞看著藍子逸,夕陽在他身上踱了一層淡淡金華,但他依然清逸雅緻。忽然想起那日她看玉痕在夕陽籠罩下一身金光如神邸,而今日看藍子逸,卻是依然如君子蘭。
話落,狠狠的咬在了雲錦的手腕上。
走進宮門,一路上宮女太監都笑著給三人請安。一個笑的比一個高興。尤其是那些宮女們,小臉紅撲撲水靈靈的,似乎也是她們選駙馬一樣。
藍澈眼睛睜大,似乎想看清落筆之人寫什麼,剛要起身,被藍雪國主制止。藍澈只能壓制住肚子里無數好奇的蟲子咬他,坐著等著。
棋盤,如戰場,圍追堵截,寸子不讓,跳棋也不列外。鳳紅鸞是絲毫不懷疑二人的智和-圖-書商。
她恨鳳紅鸞,都是因為她,她才有現在的生活,從君紫璃將她娶回去,無論她使用什麼伎倆和手段,君紫璃都不碰她,甚至都不去她的院子。如今在璃王府,她就是一個空有王妃頭銜的人,更甚至,如今連一個婢女都敢給她使臉色。
梅姨試探的道:「太子殿下,您不進屋么?」
藍雪國主直接將大權交給了鳳紅鸞。
「果然傳言不虛。看來你又被那尊玉佛深沉計謀給迷惑了!」藍澈瞪著鳳紅鸞:「難道你忘了他是怎麼一步步設計你的了?還有他設計君紫璃,和雲族那老頭子簽訂了什麼協議,錦瑟和八皇子聯姻,如今那三國合為一體,他還妄想來做我藍雪的駙馬!」
「不累!」鳳紅鸞搖搖頭。
藍澈頓時臉色不好:「爺進不進屋輪的到你管!」話落,還是抬步向屋裡走來。
提到玉痕,藍澈猛的再看鳳紅鸞,盯著她的眼睛:「你要選玉痕為駙馬?」
話落,下面一眾年輕公子立即收起心思,躬身準備。
藍子逸看著鳳紅鸞的樣子低笑。
再也無人談論花燈節那一日的血雨腥風和肅殺,天下間紛紛揚揚談論的都是紅鸞公主招選駙馬的人選。尤其小選最後的二十人,早已經名揚天下。
「有!跳棋!」鳳紅鸞看著二人:「玩不玩?」
其實不用說她也知道,藍澈估計是氣急了。不過不聽他在她耳邊嘮叨也好。
這些人,她不知道都沖什麼來應選駙馬的。是沖她的身份,她的名聲,她的美色,再或者是她的才華等等,但又有幾個是沖鳳紅鸞這個人?
鳳紅鸞這一覺,睡的很熟,直到夕陽西下,才再次醒來。
鳳紅鸞依然睡的正熟。
「我的夫君,是陪伴我一生的人。不管以前如何,愛或不愛,陌生還是熟悉,只要今日我選了他,從今日起,我都會傾盡所有愛他。我的心裏,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好!」二人點點頭。
梅姨看著藍澈,選駙馬這麼大的事兒,公主這三日半分動靜也無,都在府中看書。太子殿下怕是這些日子早忍不住了,如今抹不開面子還在彆扭著呢這是。
話落,眾人齊齊心頭一震。
一炷香還剩半柱香的時候,藍澈伸手剛要推醒鳳紅鸞,忽然鳳紅鸞閉著眼睛猛的睜開看向門口,他也順著鳳紅鸞的目光看向門口,只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人。
鳳紅鸞這是不止一次聽藍澈罵她沒心沒肺了。當做沒聽見。
房中再次陷入平靜。
白灼和楚楓眾人驚異過後,都齊齊的放下了筆。該寫的答案,他們都寫完了。
玉痕看到那兩個並排在一起的名字,低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他如玉的臉上投下一抹暗影。藍子逸和玉子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答案,齊齊苦笑了一下。
這一日晚,玉痕剛剛離開,一陣腳步聲走進了院子。腳步聲踏的很重,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一般。正是藍澈。
「那就不奇怪了!」藍子逸落子,比剛才速度了許多。
今日的最後終選在皇宮的朝陽殿。終選后,藍雪國主將會大擺筵席,慶賀駙馬人選,以及商定婚期之類的。
鳳紅鸞起身站起來,走到桌前用紙筆很快的畫了一個跳棋的棋盤,又讓梅姨找來一大塊木頭,她手指連動,運用內力,很快就將一塊大木頭切割成很小的木塊,讓二人按著她的指示同樣用內力磨圓,而讓她梅姨弄來染布的染料,將小木塊染成三種顏色。
「嗯!」玉子墨目光落下二人對弈的棋盤上,只見藍子逸面前被吃了大半棋子,笑著點點頭。
「就是這個,不用懷疑!」鳳紅鸞一錘定音:「我可以給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我看結果。」
馬車中,鳳紅鸞閉著眼睛小憩了一會兒。
那一瞬間,猶如神邸。
藍澈本來要重提那日,頓時住了嘴,再次死死的瞪著鳳紅鸞。半響,冷聲道:「你以為我願意跟你打架!」
「這幾位可是王兄新納的側妃?」鳳紅鸞一一打量幾名女子,莞爾一笑:「王兄好福氣!」頓了頓又道:「王兄可莫要慢待了幾位嫂子。」
須臾,雲錦直起身子,瞥了一眼即將燃盡的香和大殿的眾人,尤其是玉痕、藍子逸、玉子墨等人身上一一掠過,他涼薄無情的吐口:「我雲錦的女人,天下何人,也肖想不起。」
眾人只覺一陣清涼的風從心頭拂過,如清晨的露,雨後清新的空氣,頓感舒適無比,立即叩謝起身。那些獃獃的人也因此驚醒過來。
清淺沉穩的腳步走遠,鳳紅鸞才伸手揉揉額頭。
天幕暗下來的時候,這一日的大選結束。
天下被吵的沸沸揚揚之事,似乎與公主府無關一般。
鳳紅鸞點點頭,目光一一掠過下面那些年輕公子,很認真的一個個念出名姓。人人都驚異的睜大眼睛。因為人數太多,他們身上只有代表標號的腰牌,而鳳紅鸞直接就念出了每個人的名姓,分毫不差。
大選結束后,所有人都屏息,等著最後的裁判。
藍子逸不再問。很快擺上棋,二人對坐。下了起來。
此時夕陽西下。
鳳紅鸞看著最後一盤將藍子逸殺的片甲不留。伸手揉揉鼻子,她殺氣似乎真的太重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二人:「我們三人玩一種新玩法如何?」
那四位側妃頓時一個個嬌羞無限的垂下頭。在垂下頭的同時都含羞帶怯的看了君紫璃一眼,情意流轉,四人便佔盡百媚千嬌。
只覺得走進的鳳紅鸞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即便她容顏絕美,但是這一刻其實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她周身的那種氣質。那是一種似乎經歷了多少世輪迴才沉澱的內質。
半響,玉痕轉身,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下,拿起軟榻上鳳紅鸞前兩日閑來無事兒看的奇聞趣事看了起來。
只見那女子淺笑嫣然,繼續道:「我選的是駙馬,不是天下第一。」話落,迎上眾人的視線,她一字一句的道:「在場眾位公子都是冠滿才華之人。我想不用再考驗才華了。」
看來天生是什麼人,還是什麼人。不會因為被外在的事物包裹而丟失那份本質。
藍雪國主也愣了,半響,他道:「難道都留下?」
鳳紅鸞不好意思的對著藍子逸一笑:「這些天憋的嘛!」
第二日,鳳紅鸞便早早的醒來了,進行第二輪中選。
鳳紅鸞不理會藍澈,而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即將燃盡的香道:「我的駙馬,答對我的問題才是!其他一切,做不得准!」
緊接著又有人落筆。之後接連有人落筆。然後白灼和楚楓也落筆。再之後藍子逸也落筆,玉子墨也落筆,最後一炷香時候玉痕看了鳳紅鸞一眼,也落筆。
鳳紅鸞神色微微恍惚了一下。
這一局三人堵的死死的,誰也不能進一個子。直到天亮,沒有輸贏。鳳紅鸞一推棋盤,看著二人好氣道:「狡詐!」
玉痕點點頭,笑道:「是該好好看看。」頓了頓,狀似無意的道:「那你看我的了沒有?」
藍子逸https://www.hetubook.com.com剛走到門口,透過珠簾,便看到軟榻上坐著靜靜而笑的女子。眉眼如蓮,是最真實的笑意,他怔了一下,隨即挑著珠簾走了進來,聲音低緩:「公主似乎心情不錯!」
藍子逸點點頭:「好!」頓了頓又道:「這幾日玉太子日日來,公主既然手癢,為何不邀玉太子同下?」
清雅的幽香,令每個人心神一盪。
藍澈半響沒再言語,看來是平息怒氣。那日的火儘管在太子府憋了好幾天,依然退不去。而且還越憋越火。半響,他低頭看手中的書,頓時不恥的一扔:「這種書你也看!」
這一瞬間,幾乎大殿中所有人都覺得那兩個名字居然和那兩個人一樣般配。
鳳紅鸞並不理他,而是繼續看著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話落,大殿眾人都看著她。
聞言,眾人都看向那香。很快就要燃盡了。
「端飯吧!我餓了!」鳳紅鸞不答梅姨的話,吩咐道。
這一刻,就連那些從來眼高於頂的人都對上座的那個女子肅然起敬。
梅姨心疼的悄悄落淚。雲少主難道真的放棄公主了么?為何都到如今了還沒有音訊?
鳳紅鸞看著藍子逸無奈的臉,嘆道:「天下總是有人不願意做我駙馬的。」
「拜見公主!」那些年輕男子中不知道誰率先驚醒,高喊了一聲。
眾人這才齊齊驚醒,連忙跪在地上:「拜見公主!」
鳳紅鸞正看的有趣,頓時抬起頭,蹙眉看著藍澈。
雲錦迎著鳳紅鸞的視線,眸光清幽如深潭。
似乎迎合藍澈的話,鳳紅鸞袖中的手緩緩伸出。
鳳紅鸞還沒開口,外面有一個聲音傳了進來,似乎帶著笑意:「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領教了紅鸞這般下棋!」
許久,鳳紅鸞身子一動不動。
瓊華臉色頓時很難看,但依然極力掩飾。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下,宮中大總管太監笑著迎上來:「奴才給公主請安!給藍世子請安!給墨公子請安!」
藍澈板著臉看向鳳紅鸞:「姐姐,下面的可都寫好了。你可要想清楚,看清楚,別選錯了駙馬!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鳳紅鸞本來在玉痕來時醒了,後來從他進屋盯著她看心中卻是怎麼也不想睜開眼睛,後來感覺那人坐在一旁看書,她又真的睡著了。
天下徹底因此轟動。比之東璃太皇太后壽宴,西涼的百花節,轟動效果空前絕後。
藍澈這才發現他以為湊近,成一邊壓到的趨勢,將鳳紅鸞快擠到地上了。身子退了回去,臉色依然不好的道:「真想剝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藍澈這回也不奪鳳紅鸞手中的書了,用手支著下巴看著她嫻靜的臉,半響道:「你若是還想著那個混蛋就死心吧!如今雲族連狗屁的動靜都沒傳來。那混蛋是真的將你忘到腦門子后了。沒準兒正和哪個女人顛鸞倒鳳呢!」
玉痕腳步放輕,走到床邊站定,看著她。
更從來沒想過,萬千男子任她挑。挑中了,也許那人就和她生活一輩子了。或者是她隨時去下面拉一個,說就讓他做駙馬了,即便陌生,也是她的駙馬了。
藍雪國主似乎鬆了一口氣。
吃過了飯後,便依然又窩回了床上繼續睡覺。不過剛上了床,便聽到有腳步聲進了院門,腳步聲清淺,步履沉緩。是玉痕。
瓊華話落,君紫璃淡淡瞟過去一眼,瓊華頓時低下頭。如今君紫璃就是她的天。
梅姨猶豫間,玉痕已經進了屋。
鳳紅鸞坐著的身子始終連動一下也不曾,只是淡淡的看著雲錦向著她走近。
藍澈怒瞪著他,忽然出手。
鳳紅鸞不再開口,運子如飛。藍子逸也配合起來,不再疑惑,只看到棋盤上黑白兩字快速飛轉。一時間靜寂的房間僅是落字的『啪啪』聲響。
「你明日也參加選駙馬?」鳳紅鸞笑問。
鳳紅鸞嘴角不著痕迹的抽了一下:「你的用看么?」
鳳紅鸞窩在軟榻上看書,心中好笑。
「今日,我只問大家一個問題!」鳳紅鸞又道:「一個問題都得我心者,他就是我的駙馬!」
坐下之後,死死的等著鳳紅鸞,一言不發。
大殿萬人,鳳紅鸞一個個名字念過。最後莞爾一笑:「都不錯!」
小選過後,藍雪國主搬出一道榜文:「休息三日,三日後,終選駙馬!」
這一刻,千人旁觀,連細細私語交頭接耳之人也無。所有人都想著紅鸞公主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
玉痕停住腳步,點點頭:「紅鸞還在睡?」
藍澈瞪著鳳紅鸞,半響道:「你不會誰也不選吧?」
鳳紅鸞好笑的道:「那你關著門在太子府研究了這麼些天,研究出我會選誰為駙馬么?」
藍澈看著那個問題,盯了半響,有些不明白的抬頭看向鳳紅鸞:「姐姐?你確定?」確定這是她所說的那個問題?
本來是累的,但是如今此情此景,突然就讓她不累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將自己完完整整的託付給一個男人,陪著他苦,陪著他笑,陪著他的一切,共度一生。
鳳紅鸞繼續看著手中的書,不答話。
這期間,平靜無波,無人來打擾,未出任何異常狀況,君紫璃和他的正妃側妃們都規規矩矩,並沒有有任何小插曲。鳳紅鸞和玉痕、玉子墨偶爾淡淡交談外。這一日可謂是十分順利。
藍澈進了屋,一眼就看到鳳紅鸞坐在軟榻上看書,面色柔和,神態嫻靜,到是真一副有閑心的模樣,頓時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邊。
鳳紅鸞放下手中的書本,對著藍子逸道:「下一局如何?這幾日手癢了。」
雲錦視而不見藍雪國主眼中的凌厲,目光清淡的定在鳳紅鸞的臉上,只是一瞬,便移開視線,淡而冷的道:「藍叔叔不是說過么?我有權利坐鎮最後,怎麼?藍叔叔反悔了?」
藍澈皺眉,雖然不知道她這個姐姐要幹什麼。但並沒有開口。也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相比較看這些人的才華展示,他更想知道這個在他眼裡心思頗重的姐姐到底想的是什麼。
雲錦手腕一動,看不到任何動作便扣住了藍澈的手腕,冷冷涼寒的聲音響起:「別招惹我,你不是你姐姐!再動一下,我不介意用你的手做今日的盛宴大餐。」
半響,藍澈終於忍不住了,劈手奪過鳳紅鸞手中的書,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姐姐也不叫了,直接狠狠的道:「鳳紅鸞!你無視我是不是?」
梅姨下去后,鳳紅鸞低垂下眉眼,落在白如凝脂的臉上兩片小小的暗影。半響,她面色清淡的推開被子下了床。
藍雪國主將剛才鳳紅鸞入殿的一切情形看入眼底,看向鳳紅鸞,笑著看了玉子墨一眼,點點頭:「坐吧!」
鳳紅鸞將小木塊拿在手中滿意的掂了掂,笑道:「這一局跳棋,經我三人之手,值得紀念啊!」
不用海誓山盟,即便是最俗套的選駙馬,但今日能坐在這裏的人,都感覺是天大的幸運。若是誰能得到那個女子,更是天大的福氣。
「玉痕,我們開始m.hetubook•com.com,便已經錯了。」鳳紅鸞又道。
玉痕淡淡瞥了玉子墨一眼,墨玉的眸子閃過一絲什麼,一閃而逝,不語,也看著下面。
話落,她不再言語,而是看著下面。
藍子逸得到誇獎,俊顏微微一紅。玉子墨笑而不語,三人很快玩了起來。
白灼和楚楓作為三王府承襲世襲王位的世子,同樣絲毫不遜色。
大殿千人,無聲無息。
「嗯!真聰明。」鳳紅鸞毫不吝嗇褒獎。聰明人就是聰明人。
這一日,平靜而過。
整個藍雪京都城由內到外,更甚至整個天下,老弱婦孺,茶餘飯後,談論的都不會脫離這個話題。
藍澈話落,很不恥的哼了鳳紅鸞一聲。看著她平靜無半絲波動的臉,皺眉,再皺眉,忽然湊近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響,那雙眸子清淡,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他再湊近,想看的更清楚。
雲錦這時已經走到鳳紅鸞的面前,白如的月的身影停住腳步,在鳳紅鸞的身前落下了一片暗影,他看著她,忽然,他雙手撐住椅子兩端的扶手,將鳳紅鸞圈在他身前,俯身看著她清淡的臉。
玉子墨搖搖頭:「何止千金!」
頓了頓又道:「難道你以為玉痕的心裏裝的只是你?哼!」
半個時辰后,終於有人開始動筆。
她輕柔的執起雲錦被藍澈咬傷的手,五指緊緊扣住,一字一句的道:「不是駙馬!而是夫君!鳳紅鸞一生的夫君!」
「我問你話呢!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弟弟?」藍澈怒意衝天。他從那日之後,等了幾日,本來以為她會去太子府看他,沒想到她到好,如今他送上門來了她連理他都不理。「姐姐就是姐姐,弟弟就是弟弟。哪裡能說是有沒有就沒有的?」鳳紅鸞白了藍澈一眼,對他怒氣四兩撥千斤的柔聲道:「你的傷好了?」
藍雪國主不言語,等於默認。
二人同時挑眉問。棋有三個人下的?
鳳紅鸞挑了挑眉梢,不語。
「這麼重要的日子,還用別人請你!還不快過來!」藍澈見鳳紅鸞站在門口不動,對著她瞪眼。鳳紅鸞眸光掃了一圈,臉色笑意平靜看不出深淺,點點頭,抬步走向藍雪國主和藍澈身邊。藍子逸和玉子墨則坐去了大殿中央那些公子中間。
「父皇!他就是一個……」藍澈轉頭看著藍雪國主。
藍雪國主搖搖頭:「最後終選,題目留給你!」話落,他又道:「總之,今日這裏,是要出一位你的駙馬的。」
話落,她敏感的察覺出雲錦在這一刻呼吸都不聞。
大殿無聲無息。千人猶如無人。
似乎應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兒,走過漫長而短暫的歲月,一起慢慢變老。
玉痕坐在那些男子中間,溫文爾雅如尋常公子,但他依然是最醒目的一個。
藍子逸伸手揉揉額頭,無奈的道:「子逸和墨師兄本來不想湊這份熱鬧的,誰知道太子殿下不從,早就將名冊給報上了。」
藍澈一一說完:「這中間,你到底中意哪個?」
話說到一半,住口不語。
「差不多了。」藍子逸點點頭。過來坐在屋內的椅子上。
雲錦看到鳳紅鸞站在了玉痕身邊,他收回視線,瞥了藍澈一眼,看向自己的手背,只見一排牙印都帶著鮮血涓涌,幾可見骨。他冷冷的吐口:「愚蠢!」話落,他鬆開藍澈的手,再不看他。
頓時血腥味彌散出來,眾人都看著藍澈張口咬人。尤其那狠勁,似乎咬在自己的手背上。所有人都心頭冒涼氣的看著雲錦一動一動。
大殿這一刻,更是前所未有的靜。
整個大殿,只聽到雲錦清淺且沉穩的腳步聲。白衣如雪,步履如蓮。
一聲大怒,瞬間驚醒了眾人。所有人都抬頭,齊齊看向藍澈,然後順著藍澈看去的視線看向門口。
「嗯!」藍澈從鼻孔哼了一聲,停住腳步,聲音有些僵硬:「我姐姐呢?」
雲錦漫不經心的開口,一字一句:「我來,自然是帶走我的女人!」
無人有意義。更多的是感嘆,紅鸞公主能記住每個人的名字,就憑這一點,那些落選的人,自知便配不上她,但還是不影響他們對她的欽慕。
從琴棋詩畫,到曲詞歌賦。再到文采筆墨,再到武藝論術……無一不全,無一不精。
梅姨低著頭笑,太子殿下在公主面前就跟個孩子似的。
只是一眼,便覺得那兩個名字的字跡風骨卓絕,好字。再一眼,那兩個名字挨的很近,並排在一起,誰也不比誰遜色。真真一眼就風景如畫。如那兩個人。
無論何日,無論何時,鳳紅鸞早就知道,這個向她走來的人是極美的。他什麼也不做,他的風采,便佔盡世間風流。
「公主在屋裡看書。」梅姨立即道。
那些公子們也同時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答案,一個個神色各異。
「哼!字好管什麼。人不好我姐姐也是不會選的。」藍澈冷哼。雖然心中也知道,那字真是好字。
鳳紅鸞覺得這孩子的脾氣真是要不得。在別人面前都是好好的一副老成穩重的樣子,偏偏在她面前就是這麼一副小豹子的樣子。無奈的揉揉額頭:「不知道就等著看結果。」
藍澈瞪著眼看了半響場中,只見半天仍無一人落筆,他轉頭看鳳紅鸞,只見她毫無公主風儀的歪在椅子上,可以聽到均勻的呼吸聲。居然睡著了。
君紫鈺沒想到鳳紅鸞居然還會喊他皇兄,心下頓時一暖,收了剛才心底的波動,點點頭笑道:「勞皇妹掛心,一切安好!」頓了頓又道:「皇祖母也是時常挂念皇妹!」
瓊華冷笑:「我看紅鸞公主怕是被這麼些公子晃花了眼了。」
「哦?你如何肯定朕的公主,就是你的女人?」藍雪國主老眼現出厲色。瞬間,大殿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來自藍雪國主的壓力。
「藍叔叔!」玉子墨也是一禮。
鳳紅鸞沒聽見一般,手準確的翻到剛才看的那一頁看了起來。
一盤棋,就下到了深夜,鳳紅鸞仗著是在這個古代跳棋的發明者險險的領先二人一子。二人顯然意猶未盡,鳳紅鸞也玩的意猶未盡,於是重新擺棋。
藍子逸和玉子墨則是始終連頭也不抬。似乎雲錦會出現,他們絲毫不例外。
梅姨再次一怔,似乎是驚訝于玉痕為何知道公主在睡。只聽玉痕輕笑道:「她一連累了三日,自然是要好好睡補回來的。」
「他再下一步是什麼?就是迎娶你,謀奪這天下!三國和雲族都與他西涼有親密聯盟關係,他接下來就會施行分而擊之的策略。然後就會一統這天下。」
「行了,行了。難道你來就是跟我打架的?」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你要是跟我打架,你就回你的太子府去吧!」
玉痕和君紫鈺等人看到鳳紅鸞和玉子墨相攜而來,鳳目都閃過几絲異樣。
話落,只見他手腕一抬,一支筆落在他手中,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在那老太監手裡那張紙上穩穩的落下了兩個字。
「玉痕嘛……」鳳紅鸞笑著搖搖頭:「我們還是有一局棋沒下完的。」
「哼!和-圖-書」藍澈本來勃然大怒,如今對上這張臉和這柔柔的聲音,卻是一時間退了一半,但依然冷哼:「我傷好不好你也不過問。如今還問做什麼。」
鳳紅鸞似乎並沒有聽到瓊華尖銳嘲笑的話,淡淡一笑,將桌上的一張寫滿名字的紙遞給藍雪國主身邊的大總管太監道:「這些人留下!」
藍子逸和玉子墨同時低笑。玉子墨道:「你也比我們好不了多少。」
那大總管下去了,梅姨打來水,三人凈面,洗漱,用罷飯後,坐上馬車向皇宮而去。
「這是大選,不必用心。你若累了,可以休息一下。」玉子墨看著鳳紅鸞嘴角露出似嘲非嘲的笑意,心中一疼,這樣的情形,她必然是不願意的。只是當初在西涼被雲族主所迫,才有此舉。
鳳紅鸞心下好笑,看著一張張小臉,此時正是太陽初升,遍地金光灑下,不由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這時候玉痕似乎發現鳳紅鸞醒來,低著頭抬起,目光落在鳳紅鸞的臉上,一笑,許久不開口的聲音有些微啞:「醒了?」
鳳紅鸞似乎沒聽見一般,目光落在雲錦寫的那兩個字上。這一瞬間,似乎大殿所有人都不存在了,包括她自己。只剩下她眼中的那兩個字。
雲錦一動不動,不看藍澈,也不看自己的手腕,也並沒有如他所說廢藍澈的手,而是眸光淡而涼的跟隨著鳳紅鸞的身影。
只見那張紙是鳳紅鸞早先寫了名字的宣紙,在鳳紅鸞名字的旁邊寫了兩個字——雲錦。
還有些人回不過神來,獃獃的站在那裡。
藍雪國主不看藍澈,目光落在雲錦的臉上,看了半響,藍雪國主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雲小子,你來做什麼?」
紅鸞公主的駙馬人選花落誰家,讓人更多了期待。
藍澈又瞪著鳳紅鸞,瞪了半響。有這樣的么?這麼大的事兒,她居然睡覺。剛要推醒她,藍雪國主阻止住他:「別擾你姐姐了。她昨夜一夜未睡。如今累乏了。讓她睡吧!」
鳳紅鸞笑而不語,轉頭對著藍雪國主道:「父皇,弟弟沒來?」看來今早氣的夠嗆。
鳳紅鸞看著藍澈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了她一眼:「你沒事兒天天研究我的心思做什麼?你這太子沒別的事兒做了?」
梅姨自知不該問,退了下去。
梅姨驟然發現玉太子笑起來真好看。如一塊玉散開光華。雍容如芙蓉。又愣了一下,連忙低下頭道:「奴婢去喊醒公主!」
而相反,有些人就如看到神仙眷侶,一幅畫一般。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他們今日站在這裏的目的,很容易會將二人捆綁在一起。
藍子逸回身看玉子墨:「公主這般下棋,墨師兄也領教過?」
「都沒聽見么?」藍澈大吼。剛要衝過去,藍雪國主擺手,阻止他:「澈兒!」
君紫璃袖中的手忽然緊了一下,不過也只是一瞬,便面色平靜釋然的一笑:「好!」
一覺睡到了下午時分。直到餓的肚子叫才爬起來。
又是一日無話,五百人留下一百人。這一日,鳳紅鸞同樣坐到深夜,才上床入睡。
話落,他又皺眉道:「你這女人,實在是我看到這世界上最心思深沉之人。」頓了頓又補充道:「比那尊玉佛還心思深沉。至少我知道那尊玉佛在想什麼,而你的心思誰也不知道。」話落,他又道:「幸好你是我姐姐!」
隔著珠簾,就看到了那窩在床上閉著眼睛熟睡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到來,睡夢正酣。屋內生了兩個火爐。加上外面射進來的陽光,一片暖意融融。
都是不被世人所知的年輕公子。才華冠滿,衣冠品貌不輸于天下三公子的人。
鳳紅鸞眸光掃了大殿一圈,便身子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藍澈頓時精緻的臉扭曲了一下,騰的一下子坐起來,抬步向外走去:「你這個女人,就活該人家不要你,活該沒人管你!」
「不曾慢待!」君紫璃低沉的聲音響起。
「所以,我來帶走我的女人!」雲錦話落,身子移開倚著的門柱,抬步走進大殿,一步一步,直直向著鳳紅鸞走來。
「嗯!我今日是一定要選出駙馬的。」鳳紅鸞笑著點頭,清泠如水的聲音如春風細雨拂過大殿眾人心頭:「這裏幾乎齊集了天下男子,我若再不選出一位駙馬。那麼便在真該將我自己扔去蠻荒之地孤獨終老了。簡直是暴殄天物。會遭上天怪罪的。」
鳳紅鸞點點頭,落座在玉痕旁邊的座位上,笑道:「是啊!今日算是我的終身大事兒嘛!我自然好好的看了那些名冊。沒想到一看就看了一夜。」話落,她眸光掃向大殿下一眾年輕公子道:「都看了一遍呢!」
許久,藍雪國主開口:「雲小子這字可是好字!」
「她到是還有閑心看書!」藍澈又哼了一聲,並沒有走進來。
玉子墨淡笑,觀棋不語。一連數個回合,鳳紅鸞全部通殺,藍子逸笑著告饒:「這般下法,子逸可真是不敵公主!墨師兄,你來!」
話話,人已經走出了房門,轉眼間就大踏步離去了。
鳳紅鸞曾被封為東璃御妹,天下人都不陌生,如今自然不會疑惑。
話落,雲錦盯著鳳紅鸞的臉,見她臉睫毛都沒眨一下,撇撇嘴:「君紫璃沒資格了,只是來看場的,不算。君紫鈺據說自己表態也是不參加選駙馬的。那麼明日就玉痕、子逸、子墨、白灼、楚楓,還有上次秋試的前三甲,再就是你選出那二十個人了。」
鳳紅鸞依然睡著,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父皇!」鳳紅鸞走上玉階,對著藍雪國主微微一禮。標準的公主做派。
鳳紅鸞很認真的在看。也將與名冊上的人名和人一一做了對照的認識。
「我問你來做什麼?」藍澈瞪著雲錦。死死的:「這裏不歡迎你!」話落,他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人!將他給我趕出去!」
鳳紅鸞的聲音繼續響起:「我的夫君,只有一人,也只能是一人。所以,不是的,走出這座大殿後,請忘了我!」
「聽到了!婆婆!」鳳紅鸞拉長音。再說下去,她真覺得藍澈是婆婆了。
藍澈只得住了手,重新的盯向場中。如今,他到真是期待了誰能成為她姐姐的駙馬了。
說完這話,藍澈頓時悶悶的,見鳳紅鸞不動:「你聽到了沒有?」
眾人心頭再次一震。
「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梅姨的聲音也很大。知道從那日之後,太子殿下和公主在發脾氣,連駙馬的三次大選都沒參加。
看著她腳步走過一個個男子面前,停頓,拿起桌上的答案,然後放下。
玉痕都如第一日一樣,過來陪鳳紅鸞一起看書。兩人偶爾交談幾句,大多數,房中靜謐無聲。
意思不言而喻。
房間內只聽到棋子飛速落下棋盤的聲音。藍子逸幾次抬頭看鳳紅鸞,半響,終於忍不住道:「公主好大的殺氣!」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注。
玉痕身子微微一震。
鳳紅鸞笑著點點頭,和藍子逸、玉子墨一同下了馬車。
只見宣旨上只寫了三個字——鳳紅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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