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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雙

作者:雨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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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兩兒一女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兩兒一女

柳雪嵐緘默了,似乎懶得搭理他似地。
這幾個月兩人朝夕相處,別的就不說了,光是彼此間的默契就培養了不少。彼此一個眼神一個看似隨意的動作,都能知道對方大概在想什麼。
這都折騰了一晚上了,竟然還不出來。老實說,他們這些大老爺們還真沒怕過什麼,可是連續兩次聽到女人生孩子的叫聲,他這心裏都開始發毛了。
「把穩婆帶過來,讓其他人也一併起了!」
死女人,兒子都給他生了,她還對那小白臉念念不忘!
痛得受不了的時候,她嘴巴挨著什麼咬什麼,雙手抓著什麼掐什麼,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稍微緩過氣的時候,她眼裡泡著水,可憐兮兮的看著身旁男人,面前男人的俊臉,莫名的慘白,菱角分明的五官比之平日更顯得立體冷硬,她每次一扭頭都能對上他深潭般的視線,看著那凝重的目光中充滿的擔心和慌亂,她幾次想求救的呼聲都被壓了下去。
柳雪嵐此刻一點都不想跟他吵架,一來自家爹在場,二來她現在還沒恢復元氣,只是被男人這麼一罵,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委屈。孩子她辛辛苦苦的給他生了,結果沒得到他一句好話不說,還當著她爹的面給她臉色,做為女人,她是真的覺得既丟臉又委屈得緊。
張御醫每日早晚過來替她把脈確定她身子無恙,穩婆早晚都要摸她肚子確定胎兒無恙,反正最近的幾日,雖然孩子還沒出來,可每個人似乎都忙碌了很多。
隨著賞賜來的,還有提督大人柳博裕。
可是還不等徹底的鬆口氣,肚子再一次的傳來痛感——
夏禮珣猛的將手臂收得更緊,又有些忍不住的磨牙道:「兒子我要,你我同樣也要,你敢把我們丟下去找小白臉,十八年後,我就讓兒子去殺了他!」
考慮著柳雪嵐要坐月子,這半個月來她也沒去奉德王府,想著等兩人生產滿月過後再好好聚聚,於是這半個月來兩人又開始了書信往來,彼此給對方解悶。
偃墨予側躺在她身側,也沒理她的玩笑話。現在他一顆心都懸著,根本沒心思開玩笑。
「墨予,你先出去等著。」要她脫|光光在他面前生孩子,她還真放不開。就算他不介意,可她也覺得難為情。
「難道本王對你還不夠好?」
夏禮珣臉都有些黑了。
「……」一時間,男人僵硬的看著眼前的熱鬧場景,內心莫名的有些凌亂。
「……」看著她轉過身時紅紅的眼眶,夏禮珣突然就啞了。臉上也是變化莫測,突然間竟有些手足無措。貌似剛才他說話是重了些……
奉德王府的喜事當天就傳遍了京城。夏高龍顏大悅,當下就賞賜了不少名貴的東西到奉德王府來。
就在偃墨予挨個細細的打量仨兄妹時,突然最小的閨女睜開了眼,這孩子,一出來的時候就睜著眼仁兒,黑漆漆亮晶晶的,別提有多討人喜歡了。
「我不想跟你吵,麻煩你要吵就出去,別來煩我。」
偃墨予紋絲未動,將她手抓在自己手裡,沒理她,而是沉著臉朝穩婆問道:「還要多久?」
偃墨予這才動身,抬手一揮,一道掌風過去,直接將桌台上燃著的燈火給滅了,放下床幔,遮住自窗外灑落進來的月光,躺下身體,然後精準的摸到床里側的人兒,小心翼翼的靠過去穿過她脖子讓她腦袋枕在自己肩窩裡。
於是,她乾脆說道:「墨予,陪我說說話吧,我睡不著。」
這女人發什麼瘋?
都說產婦的門不能輕易的進,會沾染晦氣,特別是男子,更不應在產婦房裡出現。可為了見自己女兒一面,柳博裕壓根就管不了那麼多。
看著翁婿倆很顯然的不對盤,柳雪嵐虛弱的笑著,同時在某個男人腰後用指甲戳了戳他。
夏禮珣黑著臉扭頭,就見女人皺著眉頭對他搖頭。
久久的等不到她半句回應,夏禮珣又惱又氣,要不是看到她那蒼白的臉色,他現在真的會失控的將她掐死。
門外,殷杜就差捂著耳朵了。這叫得實在是太慘了!
偃墨予沒理她,徑自起身摸出火摺子將房裡的燈火點亮,然後取了衣架上的外袍快速的穿好。簡單的把自己收拾妥當之後,他重新返回床里,俊臉綳得緊緊的,一雙深眸盯著那高聳的肚子眼都忘了要眨似的,仿若被他這麼一盯,肚子和圖書里的孩子很快就會出來一般。
「嵐兒,這孩子骨骼生得好,以後定是個練武奇才。」柳家一直都是武門世家,憑著自己摸骨的本事,柳博裕得意的誇讚著。只不過片刻之後,他濃眉一蹙,看著孩子的臉嘆氣的搖了搖頭。「就是這相貌差了些,嵐兒,要是這孩子長得像你就好了,興許還漂亮些。」
穩婆確定了白心染胎水破了以後,白心染趁著緩口氣的空擋,趕緊將身側的男人推了推。
柳雪嵐閉上眼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樣子。
承王府
床上,女人早以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安然寧靜的昏睡著,床邊一張小床上,並排著三個襁褓。男人坐在小床邊,挨個從一張張紅通通的小臉上看過去,儘管從頭到尾都抿著薄唇沒同任何人說話,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喜色。
「……」偃墨予有那麼一瞬間怔愣,甚至這一瞬間感覺不到他的呼吸聲,片刻后,他幾乎是快速的坐起了身並朝門外沉聲喚道,「來人!」
只是,她是覺得沒什麼,可身旁的男人再也沒半點睡意了。黑暗中,一雙深眸散發著黯沉的光澤,就算白心染閉著眼,也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盯在自己頭頂,從他略微緊繃的身體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在不安。只不過是看她表現得無所謂的樣子,他才沒有任何舉動罷了。
「吳嬤嬤,注意點,別傷著了。」
只是這幾個小兔崽子似乎真的在跟他作對一樣,一天到晚的霸佔著他女人,到時候了還不出來,他都還沒說要收拾他們,難道多盯兩眼都不行。
自從柳雪嵐嫁入奉德王府以後,某女婿霸道又小心眼,害得他幾個月都見不到自己閨女一面,如今就連生孩子,某女婿也沒派人來通知他,還是他從別人嘴裏得知自己已經當了外祖父。
抬手,他碰了碰柳雪嵐的肩頭,但柳雪嵐壓根就不理他。於是他湊過臉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人在偷偷的摸眼角,一時間,他突然有些尷尬起來。礙於身後還有個老東西,他斜眼偷偷的瞄了瞄身後,見某個老傢伙正在逗弄他兒子,這才又拿手搭在柳雪嵐肩頭,將臉湊到柳雪嵐耳邊,壓低了嗓音喚了一聲:「嵐兒?」
說完,似是不耐煩一般,抬手將女人臉上的那行清淚擦去。
一旁柳博裕眼角微微一掃,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抱著孩子朝門外走。
還要幾個時辰?
「愛!等你養好了身子,看本王不愛死你!」
還是龔嬤嬤笑著替兩人解了圍:「王爺,這胎水已經破了,離孩子出世應該用不了多久了。老奴瞧著王妃一夜未合眼,想必等會兒還要吃些苦,老奴這就讓人給王妃熬碗糖水過來,給王妃補補勁兒。」
「……」她已經不需要問了……
可看著女人蒼白無力的小臉,他到嘴的怒氣卻又吐不出來。於是只能冷著臉輕斥道:「男人說話,你別插嘴,好生給我養著!」
第一個孩子出來以後,第二個也沒用多久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痛麻木了,這一次她覺得疼痛感都減少了許多。
這天晚上,用過晚膳之後,偃墨予就一直陪著她在房裡,這兩日他話不多,但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盯著她的肚子瞧,好幾次都惹得白心染忍不住失笑。
柳博裕不以為意,同樣沒有好語氣的回道:「那也不見得,老夫覺得要是真隨了嵐兒,那鐵定會更加好看。」
「墨予……」叫的時候中氣十足,緩過勁的時候她就覺得像抽幹了力氣一樣,嗓子都是軟綿綿的。
一刻鐘之後,當她閉著眼睛差不多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肚子里就像有什麼東西扯了她一把似地,讓她下意識的就抓緊了手邊的東西——
聽到女婿的斥責聲,柳博裕目光抬了抬,半眯著眼有些不悅的看了過去。只是當看到男人將女人的手一直都抓在手中的場景,他抿了抿嘴,隨即低下了頭繼續玩著小外孫。
人走了以後,夏禮珣趕緊脫了靴子爬上了床,躺在柳雪嵐身後,又將她給翻轉半圈面向著自己,冷著臉有些沒好氣的說道:「你這是做何?我又沒說什麼,你哭給誰看?」
此刻的天還是蒙蒙亮,東邊的紅日漸漸的露出頭,映得四周全是耀眼而火熱的紅霞,此刻承王府眾人的心情就猶如那漫天的朝霞,說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到底有多美了。
時間是白心染板著手指數過去的,可是眼看著預產期都過了一兩天了,她肚子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生孩子最基本的常識她還是懂的,孩子出世比預產期提前或者延後幾天那都屬於正常的。可是她淡定,不代表承王府的其他人也淡定啊。
白心染只感覺到什麼被她拉了出來一樣,可還不等她緩一口氣,緊接著身下又傳來陣痛——
肚子裡間歇性的陣痛讓白心染壓根就睡不著,就算瞌睡來了她稍微打盹一下突來的陣痛又會將她給拉醒,而且她自己默默的數著,這些陣痛很有規律,最開始差不多一刻鐘來一次,到後來漸漸的時間有些縮短,但每次間隔時間都差不多。
老實說,她是真的懷疑這是臨產前的徵兆,可她覺得還是先觀察觀察再說,免得這緊張的男人更為緊張。何況,這大半夜的,大夥都在睡覺,能多睡一會是一會兒吧。
「是,王爺,老奴知道,老奴會小心謹慎的。」嬤嬤轉身笑著應道。
三個小主子的誕生,消息一傳出,聽到的人就沒有不激動的,那可是比一頭老母豬下了二十頭豬仔都還要讓人振奮的。
夏禮珣的目光一直都盯著手中襁褓中的兒子,看著那張紅通通又有些皺巴巴的小臉,臉上還有淺淺的細絨,越看他濃眉擰的越緊。
聞言,殷杜一驚,趕緊應聲跑去通知人。
「王妃,用力吸氣,別夾著,已經能摸到頭了——」一旁的穩婆突然喚道,緊張的臉上有著一絲興奮和激動。這先出來的到底是小王爺還是小郡主啊?
房裡,白心染還算鎮定,甚至還忍不住的打趣某個男人:「你急什麼啊,我這才剛開始而已。」
她真不是故意要惹他擔心緊張的,實在是忍不住……尼瑪,太痛了有木有?
猛的,他突然響起某個人來,於是乎,一腔怒火很快的化成醋火:「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小白臉?問你呢!你是不是還想著他?柳雪嵐,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他媽最好就死了這條心!要不然本王第一個親自弄死的人就是他!」
白心染扶了扶額,早知道她就該再等會才說的。
聽完她的話,夏禮珣整個臉都是鐵青的。
房間里,白心染一頭烏黑的長發早就被汗水浸濕,凌亂的鋪在身下。儘管做足了思想準備,可是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叫出了聲。那種揪著肉拉扯般的疼痛比她想象的要嚴重了很多很多,多到她好幾次都差點以為要痛死了。要不是被人按著手腳,她早就痛得滿床打滾了。
「哐咚——」血影手中的銅盆被他身體擠掉滾到了地上。
今日恰好是殷杜在外值守,聽到裏面的聲音,趕緊在門外應聲。「爺,有何吩咐?」
一想到自己女人有天或許也會叫的這麼凄慘,他更是一刻都安靜不下來,站在原地圍著圈打轉。
她每次一咬牙,偃墨予就覺得自己的心會停跳一次,儘管大手每次都被她掐的緊緊的,可他像是沒知覺一樣,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女人的肚子和臉上了。
白心染這才發現自己抓緊的是他的手。
「……」夏禮珣愣了愣,莫名的,他眼神有些打飄,甚至連耳根都有些發燙,心裏也有些明白過來面前這女人鬧了半天就是想聽他說好聽的話。
倆穩婆和龔嬤嬤趕緊應聲退下。
老嬤嬤笑著小心翼翼的接過,那抱孩子的動作一看就是老經驗了。
一旁的嬤嬤給柳雪嵐擦拭完了身體,待丫鬟將污穢的水端出了房門,嬤嬤見男人一直盯著孩子看,半天沒反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插嘴笑道:「王爺,讓老奴把小王爺帶下去洗洗吧?」
在蜀夏國,就算孿生子也是極為少見的,更別說是一胎三個。這得要多大的本事才能生得出來啊?
「你們先出去,隨時候著,不可離開主院。」他低沉的吩咐完,隨即起身走到了床邊坐下。
對於這幾個老嬤嬤,夏禮珣還是放心的,畢竟是父皇親自挑選的。只是在老嬤嬤抱著孩子要走出房門時,他冷傲的聲音突然在老嬤嬤身後響起。
那痛感沒維持多久,幾乎就一閃而過的樣子,所以她也確定不了到底是啥情況,於是也就沒說出來。
殷杜皺著眉www.hetubook•com•com,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三個孩子,儘管是孿生,可是卻很好辨認。老大相貌隨了他,老二相貌隨了他心愛的女人,老三雖然也隨了他心愛的女人,可她是女孩,且三個之中就她長得最為嬌小。所以即便三個放一塊,都不會被弄錯順序。
殷杜頓時喜上了眉梢,許是在門外緊張了一晚上,這會兒一聽到終於生了,就顯得異常的興奮,也不管血影手中端著什麼,突然猛的就將血影抱住,咧嘴大聲笑了起來:「血影,你聽到了嗎?生了,王妃終於生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還老擔心著會不會早產,可現在呢,她又擔心孩子一直在肚子里會不會缺氧。可看著自己大得特別明顯的肚子,她又搖頭否認,這麼大的肚子,想必羊水應該很足才是。
不過兒子丑是丑了點,但那還未長開的五官卻依舊能分辨得出是隨了他,只不過太小了。整個小身子就跟蟲子似地,軟乎乎的,幾乎都沒有什麼重量,不過看在是那個女人生的份上,他決定勉強接受這個小東西。
「好了,別看了,把燈熄了睡覺吧。」白心染推了推他,其實也是想轉移他的目光。他整日都用這麼一種聚精會神的目光盯著她肚子,讓她老感覺自己肚子不正常一樣,難不成她還會生一隻妖怪出來不成?用得著這樣守著看嗎?
房間里總算安靜了。
都以為王爺會先抱老大呢,沒想到卻先抱了小郡主。
這是他兒子,長得自然要像他,他那女人長著一張娃娃臉,要是兒子長相隨了她,那還能看嗎?莽夫就是莽夫,大老爺們能說漂亮?
一旁守著的龔嬤嬤和兩位穩婆見狀,趕緊上前低聲教導著他該如何抱孩子。
宮中甚至主動派人來承王府打探消息,看她生沒有。這讓白心染在緊張的待產下突然又覺得很好笑。柳雪嵐生孩子沒費多大的勁,徵兆又來得快,導致孩子一出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聲不響的,想必皇上也是怕錯過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的機會,所以才尤為關注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家老爹的懷抱太過僵硬了,原本還睜著眼仁兒的小丫頭突然長大了嘴『啊啊』的嚎了起來。
柳雪嵐連眼角都沒給他一個,更別說搭理他了。
低頭看著從生完孩子就昏睡過去的女人,夏禮珣緊抿著薄唇,乾淨修長的手指替女人拂去額前還沾著汗液的濕發,露出女人蒼白乏力的臉龐。指腹從那柳葉般的細眉一點點的自上往下的移動。這些日子她越加豐潤的臉頰非但沒讓她看起來成熟一些,反而更添加了她的娃氣,在他印象中,她這張臉似乎真的就長不大一樣,而此刻,女人可愛稚氣的睡顏卻讓他覺得從來都沒有過這麼美、這麼讓他心動過。
眼看著天染上了灰白,主院里除了傳來女人陣痛的叫喊聲外,還未聽到孩子的哭聲。
聞言,偃墨予緊緊的抿著薄唇,什麼話也沒再說了,只是朝龔嬤嬤點了點頭。
長長的眼睫顫了顫,眼眶一瞬間就有些紅了。將自己的手從男人手中抽出來,她不聲不響的翻身面朝著床里側。就怕自己忍不住莫名其妙的哭出來,到時候柳老頭肯定會幫她出頭,這兩個男人肯定會起爭執……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她生完孩子的當天,她竟然跟他說要休書……
聽著耳邊幾個老婆子欣喜的說著是兩位小王爺時,她虛脫的已經快要睜不開眼了,連喚人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下,他心裏更是有些不樂意了。死女人,吃裡扒外,胳膊往外拐!沒聽到那老東西在罵他兒子嗎?
房間里,夫妻倆都沒說話,就看著某個老頭一臉笑呵呵的逗著懷中還未睜眼的孩子。
更何況,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掩飾過自己緊張和重視的心情。
「好。」男人想也沒想的應聲。
說是睡覺,可白心染卻沒什麼睡意,感覺到黑暗中他溫熱的大手摸到了自己的肚子,就在她感受著他們父子之間的『互動』的時候,突然一道抽痛感傳來,讓她忍不住的蹙了蹙眉。
可惜,在這個社會,沒有B超儀,想確定孩子是否正常都得靠別人手摸。
「乖,再忍忍,一會兒就好了。」抬手為她拭去額頭上的汗液,偃墨予盡量平復著自己的心跳聲。看似從容不迫的他可出口的沙啞嗓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此刻內心和_圖_書的凌亂和不安。
一番檢查后,兩人掀開床幔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對著桌邊緊繃著臉的男人說道:「王爺,王妃胎水還未破,這一時半會怕還不會生產。」
可突然間那陣痛意就沒了,她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她想說是不是快生了,可又覺得不像那麼回事。
白心染差點笑抽。要是醫生能緩解這種陣痛,那女人生孩子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她才感覺到身下有東西流出來,遂趕緊讓偃墨予喚了穩婆進來,她知道那是羊水破了的現象,而且陣痛的間隔時間在縮短,痛感也越來越劇烈,劇烈到她有些忍受不下去了。
「既然雪嵐需要休息,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改日空了再來看雪嵐。」看了一眼被男人屁股擋住腦袋的柳雪嵐,她微笑的告辭。
因為預產期臨近,白心染這幾天是格外的小心,就連在承王府的丫鬟婆子們都比以往要緊張了許多。
「就這麼個意思。」柳雪嵐毫不避諱的用冷眼睨他,「你要的只是兒子,我在你心中也只是可有可無的人,既然你這麼不願意看到我,覺得我太惹你生氣,那你就趕緊把休書寫了吧。兒子我不要,你要養就養,不養我讓柳老頭帶走。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免得再這般下去兩相生厭,你煩我也煩。」
回過神來,他快速的捧著她的臉,薄唇瞬間堵上了她的嘴——
眸光閃了閃,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襁褓中的閨女給抱了起來。
夏禮珣搭在她肩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摸樣。
聽著男人難掩的喜色,她冷硬的嘴角動了動,微不可查的彎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聞言,偃墨予本就沉冷的俊臉又沉了幾分。「大概要到何時?」
穩婆的話還未完,白心染就覺得一陣更為強烈的痛意襲來,腦海中閃過一陣空白,差點沒讓她給痛暈過去——
推了推他的身體,她從他懷裡抬頭,目光直視著他漆黑而卷著怒意的黑眸:「那你告訴我,你可是愛我?」
穩婆回道:「回王爺的話,這不好說,有些女人分娩快,有些女人分娩遲緩。王妃這才剛起了頭,且胎水未破,想必還有幾個時辰才會分娩。」
房內
耳邊,依舊是穩婆讓她『吸氣』『用力』的呼喊聲。
血影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只是在看著銅盆里的污水時,眸子會微微閃爍。
得到消息,很快,一群老少快速的出現在他們寢房內。
「沒事,我就剛剛緊張了一下。」往他脖子里蹭了蹭,她笑著安慰道。
這轉變也太快了吧?
真是醜死了!
而就在這時,房裡突然傳來幾個老婆子同時發出的驚喜聲——
帶著一腔怒火他風風火火的趕到奉德王府直接闖入了柳雪嵐的房間,本來是想找某個無良的女婿說事的,結果一見到自己的外孫,樂得姓啥都忘了,從老嬤嬤手中接過襁褓之後就一直霸佔著不撒手。
「柳雪嵐,你到底要本王怎樣?」男人眼中卷中憤怒,忍不住的低吼出聲。
不就是嫌他不夠溫柔嗎,以為他不知道,可要他像那個小白臉一樣娘聲娘氣的說話,他、他……
柳雪嵐已經蘇醒過來,只不過因為產後虛弱,面色還未恢復過來,看起來就有些懨懨無力。而夏禮珣則是一直都守在床前,雖然從頭至尾沒說過什麼貼心的話,但從柳雪嵐被送進這間房后,他卻是一直都不曾踏出房門一步。
說是聊天,但彼此似乎都沒有進入聊天的狀態,因為心思壓根不在聊天上面。直到大約又過了一刻鐘,肚子里再一次的傳來抽痛感,這一次明顯比方才要清晰得多,也痛得多,在揪著男人手臂緩過那一陣痛感之後,她眨了眨眼,很正經、很鎮定的說道:「墨予,我想我是快要生了。」
聞言,白心染掀開了床幔,朝偃墨予看了過去。
緊接著,一陣洪亮的啼哭聲傳來。
兩名穩婆都是五十多歲的年紀,許是接生的經驗多了,所以在場的人中,這兩人算是最為鎮定的了。
柳雪嵐閉上眼吸了一口氣,隨即睜開眼冷漠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冷聲說道:「姓夏的,你要兒子,我已經給你生了,以後你總該放過我了吧?」
「墨予,你讓她們都去偏房先休息吧,我現在沒事。」要讓一大幫人在房https://m.hetubook.com.com裡盯著她看,她還真有些不自在。
「痛嗎?到底是如何痛法?是否能讓張御醫診治?」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自家女人硬是沒叫一聲,但那隱忍的樣子卻讓他更為感到心慌,不由自主的,就想著幫她緩解的法子。
聞言,夏禮珣突然斂緊雙目:「你是何意思?」
吸了兩口氣,她確定身邊的男人並沒有被換掉以後,這才冷冷淡淡的說道:「反正你這臭脾氣我不想受了,你對我不好,對我爹也不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你現在也有兒子,以後你就跟你兒子好好過吧。」
腦中一閃而過的震驚,讓她幾乎不敢去接受這樣驚奇的事實。
見血影端著銅盆從裏面出來,他趕緊上前將人拉住,忍不住的問道:「怎麼樣,王妃還沒生嗎?」
「啊——」
「啊——」
「我說你能不能別老這麼盯著我肚子?孩子在肚裏一直都不願出來,估計都是被你給瞧怕了。」躺在床上,白心染手捂著高聳的大肚,忍不住的開玩笑逗樂。
俯下身子,他霸道的銜住那因為生產虛弱而顯得有些灰白乾涸的唇瓣,有些難以自制的輕吮著。
就在她腳步剛要跨出房門時,身後傳來某個男人低沉的嗓音——「今日多謝了。」
「柳雪嵐,你他媽的再敢說一遍試試?」她說什麼?讓他寫休書?
白心染撇了撇嘴,笑著走了出去。
心裏磨著牙,礙於今日是娃降臨的大喜日子,白心染只能將心中的腹誹給咽下肚去。
兩穩婆明顯愣了愣。主要是想著他一個大男人在房裡陪著,沒那個心理準備,所以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門外,殷杜焦急的走來走去。
聞言,柳雪嵐險些沒被他氣樂。
看著匆匆而入的幾位老婆子,比起之前,此刻幾人面上都顯得尤為緊張。
這突來的一幕讓偃墨予有些反應不及,嚇得捧著襁褓的手都明顯的抖了抖。
「不覺得。」柳雪嵐依舊沒有睜眼,淡漠的嗓音充滿了疏離,「整天吵吵鬧鬧的,難道這樣的日子叫好?」
儘管每個孩子都顯得嬌小,可好在各個都健康,特別是最後出來的小閨女,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心裏說不出來的心疼,小得就跟一瘦猴似地,好在張御醫看過,說孩子無恙,只要悉心調理餵養,不等足月,孩子就會長圓潤。
「生了!生了!」
相比起承王府各個角落的喜悅聲,寢房內卻是格外的安靜。
晚上的時間明顯比白日難熬,特別是在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更覺得時間過的很慢。
龔嬤嬤指揮著美嬌美玉倆人去準備熱水,又讓血影去準備孩子出來后要用的衣裳和被褥。然後她自己就站在床邊,看著兩名穩婆給白心染檢查身子。
「這屋裡實在太悶了,老夫出去透透氣。」
看著懷中又小又軟的小閨女,偃墨予蠕動著喉結,墨黑的眼眸中是難見的柔光,被那烏黑程亮的眼仁兒望著,他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心都柔成了一團。抱著襁褓的手臂綳得有些僵硬,彷彿自己一鬆弛就會摔著小閨女一般。
而就在這時,小床上原本正睡得酣甜可愛的倆兒子不知道為何原因,腦袋一扭一擺的,緊跟著同樣『啊啊』的嚎起來。
「……」聞言,夏禮珣險些吐出一口鮮血。這老東西會不會說話?嘴角一撇,他忍不住的嗤道,「男生女相成何樣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神志消失之前她只隱約的聽到有人說了一聲『小郡主』什麼的,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幾個老婆子在一旁看得竊竊失笑。
「……」聽到他無緣無故把白宇豪扯了進來,柳雪嵐忍無可忍正準備同他對吼,哪知道突然間男人熄滅了火,一下子連腔調都變了,這過大的轉變讓她覺得一陣惡寒,聽到他似是保證的話,甚至都有些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兩兒一女,這結果怎麼能不讓他激動?
「嵐兒。」突然的,他手臂穿過她脖子,將她緊緊的摟到自己懷裡,一瞬間從剛才的狂風暴雨變成了綿綿春雨,臉頰摩挲著她的臉頰,溫聲說道,「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改、我改成不成?」
「怎麼了?」耳旁,男人磁性溫和的嗓音傳來,帶著一絲隱隱的緊張。
夏禮珣這才反應過來手中的小傢伙還沒洗澡,聽到嬤嬤的聲音,他頓時一臉的嫌棄,趕緊將襁褓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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