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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國夜雪·早春宴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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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扇靈傳說 第8節

第三章 扇靈傳說

第8節

「你就認命吧!」
「你有你的選擇,但我也有我的,我反而覺得生而為人,若能平凡度日便是最好的一生呢。」
整座城變成了一座空城。
只剩下白清明一個人坐在棋盤邊,孤零零的,眼中帶著還未散去的笑意。
風寥寥說:「我進來了三次,你擋了我三次,你們白氏封魂師原來是遇了事就縮進龜殼的做派。」
白清明的識海是一座城,東離風臨城,正是春夏交接之時,百花盛開,萬里晴空。
白清明笑臉相迎:「金金啊……哦,蘭芷小姐也好久沒來了,畫師從九十九橋鎮趕回來了,正在後堂……」
風寥寥卻覺得格外的寂寞,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理她。
這種寂寞陡然佔據了風寥寥的內心,這時不知哪來的小女孩摔在了她的腳邊。風寥寥理也不理,小女孩抬起頭,不是柳非銀的面孔,那是一張平凡到讓人沒有什麼記憶的臉,風寥寥明明不認得,卻莫名覺得有些驚心動魄。
白清明連忙打圓場說:「師兄啊,你到得真快,一路辛苦了。」
「你現在還在我手裡。」
風寥寥一怔:「你是誰?」
性情暴躁的赤狐從和-圖-書他身後躥出來大叫著:「幽曇,你這朵兒傻大花,什麼你的貓,鴛鴦可不是給你拿來玩的!」
小女孩憤怒地掙扎著,卻一言不發,只是用無力的小拳頭捶打著那人。
「你身邊那麼多人,僕從如雲,每個都對你畢恭畢敬,可又有哪一個是真心對待過你的?」
風寥寥想了想,自己身邊那樣紙糊的俑人,那些被強行禁錮的妖怪,那些來去匆匆連記憶都沒留下的過客,都是一些沒有溫度的眼神。
風寥寥走進大門,兩隻半大的豹子跑出來,雙髻掛著金鈴的綠衣侍女和鴛鴦眼的貓妖一身水的光著腳追出來。
風寥寥說:「可是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
最後一切都歸於平靜,整座空蕩蕩的大堂里結了蛛絲,落了厚厚的塵,化作一片無聲的嘆息。
「那你或許要睡到地老天荒了。」
風寥寥走在這座城市裡,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機。她走進一個茶館中,長著柳非銀臉的茶館小二立刻來添茶。
鵝黃衣的女子剛走,門外又有人張望,那樣驚艷的面孔,眼神顧盼生輝,空氣中暗香浮動著,一開口便是金玉之聲:「小和圖書白啊,吾輩和大白來看你,吾輩的貓在哪裡?」
風寥寥穩了穩心神,那張時常掛著從容的臉上,終於多了些許狼狽,她說:「白清明,你既知道我小時候的事,就該知道我壯大封魂師一族的決心。你有本事就像這樣千百年地睡下去,只要你一睜眼我就可以控制你的心神。我風寥寥不會輸的,我註定要成為不平凡的封魂師。」
風寥寥急忙追出去,跟著小女孩跑進一個華麗府邸的後門,小女孩迎面被一個僕人模樣的人抓住:「你往哪裡跑!找了你半天了!」
整座城裡也是熙熙攘攘的,全都是人,一派繁榮的景象。只是這些人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所有的臉都是柳非銀那個人,笑得眼睛彎彎的,讓人說不出的討厭。
整座錦棺坊的房梁開始腐朽,屋頂透了天光,一窩老鼠在角落裡安了家,棋盤腐爛了,門釘綉成了鐵粉,白清明還靠在那裡打盹,身上都被灰塵覆蓋,也被丟棄於此。可屋頂透進來的陽光落在他的眉眼上,莊嚴猶如神祇。
「金風、玉露反了你們!還不老實來洗乾淨!」侍女挽起袖子,吩咐和-圖-書貓妖,「鴛鴦,你去堵住門!」
她卻笑了:「白清明,你給我看這些,你是想渡化我?」
白寒露說:「我可不是你師兄。」
白清明的聲音從風寥寥的身後傳來,她慢慢轉過頭,看到了錦棺坊的朱紅大門,白清明坐在大堂的羅漢床上,中間擺著棋盤,柳非銀正咬著棋子跟他對弈。
茶館小二添了茶便走,茶館里喝茶的人,磕著葵花籽,吃著點心,聊著天,每個人都是那樣一模一樣的笑容。
那僕人怒罵著:「你還敢打我?!你當你是大小姐!長得丑!又是個女娃娃!就你還想做封魂師,笑死個人了!家主若是真的有那麼一點喜歡你,就不會把你丟在這裏自生自滅了!」
「不!」小女孩尖叫廝打著,「我就是要做封魂師!我還要做風綺家的家主!師兄們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放開我!」
轉眼間,錦棺坊大堂中的人又換了一撥,嫵媚多情的骨女,笑起來渾身亂顫的荷花妖怪,看到貓就抱著不放的雪兔妖,一茬接一茬的,在風寥寥眼前嬉笑怒罵,最後統統化作金色的齏粉隨風散去。
柳非銀終於忍無可忍地大怒:hetubook.com.com「我就知道你這個長著女人臉的傢伙不安好心,就想著拐跑他!」
「我不是佛陀,無法渡化你。我只是要告訴你,你我道不同,你勉強不了我。」
「……」
獨孤金金提著酒在後面追她:「你把酒也拿到廚房去呀,今晚我們喝個痛快。」
小女孩冷漠地繃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茶館外跑去。
柳非銀陰惻惻地威脅:「柳君,你再敢靠近他,本大爺就把你從院子里拔了。」
「是啊,無論我多不舍,最後曲終人散,只剩下我一個人。每個人都是這樣,相伴一程,再不捨得,也要笑著一次次地告別,各自歸於寧靜。」
風寥寥想要奪回那個小女孩,腳步一動,畫面如水一般散去,那裡什麼都沒有,周圍的人聲一下子都散去了。
門外又站了兩個女子,一個鵝黃衣一身匪氣提著酒,一個著粉衣笑嘻嘻的也不端莊。
風寥寥看著他說:「白清明,你躲著也沒用,我的魂燈點著,你困不住我的。」
茶館小二擺著笑模樣,不說話。
事實上,這識海中的人,都不同她說話。
他說:「風家主,我想珍惜的,不過是這些轉瞬即逝的東hetubook.com.com西罷了。」
風寥寥冷笑著,不過是沒出息罷了,怎麼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幽曇走過來,輕輕擁抱住白清明,攏了一攏:「小白,你瘦了,是不是飯不好吃,吾輩家竹仙做飯最好了,要不要去醉夢軒住一些日子?」
待他們雞飛狗跳地跑走,大堂里莫名飄起了柳絮,眉眼輕佻的柳樹妖貼著白清明的耳邊,嘖嘖兩聲:「你又讓他棋,他這樣賴皮,跟他下棋有什麼意思?老闆不如陪我去遊街。」
「無妨。」白清明在這一室的孤寂中撐著頭斜靠在榻上,閉上眼睛打盹,「我等。」
柳君不滿地哼了一聲,柳絮散去了。
蘭芷一聽,雙眼放光地往後堂跑。
鵝黃衣的女子喊著:「清明,家弟可好幾日沒歸家了,我來看他死了沒有。」
「無妨。」白清明微微笑著,胸有成竹,「會有人帶我走。」
「好的,綠意大姐頭!」貓妖一撲,化成貓形,躥了出去。
「平凡?若是甘願平凡,我身邊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環繞了。」
白寒露面癱著臉走進大堂,與柳非銀四目相對,他棋也不下了,笑著嘬牙花子還要裝親切:「哎呀哎呀,看是誰來了,這不是師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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