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隱蔽前進
「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帶領我們走向勝利。」電台里終於有一名車長回答道。這裏的大部分人雖然對自己缺乏了自信，但是對亞希尼卻還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起碼他每一次都能夠孤軍深入，而且還都能全身而退，最多只是被打壞水箱或者幾個負重輪而已。敵人的炮彈似乎總是會繞開他的221號坦克，就如同在殘酷的戰爭中的一個神話一樣。
「還不是很清楚，大概有幾個步兵連把守，附近還有一些炮兵陣地。對你們沒有什麼威脅。不過，斯潘加剛剛派了一個裝甲團來給16師擦屁股，據我們的可靠情報，黎明前到不了。」
「報告部隊的情況，還有多少可以作戰的車輛？」
說話間，轟鳴聲陡然增加了不少。連長舉起微光望遠鏡。但是公路上什麼也看不見。他知道地雷部署的具體|位置，應該有個響才對。
「各車注意，由我帶隊，各車緊跟我前進。」
「別怕，很快他們就會撞上地雷了。你盯著，我去找連長。」
現在，新任指揮官得想方設法打消大家的疑慮。
「明白。」電台里幾個排長有氣無力地回答道，聽得出底氣不足。剛才的交戰，正面的縱隊沒有摧毀哪怕一輛敵人坦克，這確實挫傷銳氣，現在大部分的車長、炮長們都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太好了，全靠你了。」
「快開到下面去。」
心神不寧的連長正蹲在指揮部里，聽到了這個消息有些將信將疑，他懷疑可能是士兵們太緊張以至於出現了幻聽的毛病。不過
ｗｗw•hｅｔｕｂook•ｃoｍ•ｃｏｍ，當他走到公里旁時，遠處的發動機轟鳴聲已經非常清晰了。他知道這是敵人的坦克來了，而且不止一輛。
兩人手忙腳亂地爬出散兵坑，往後方的連部跑去。
「我好象聽到了一些動靜。」士兵說對一旁的同伴說道。
「我們要打敗他們，就必須放棄這條公路。」
亞希尼很清楚，訓練中摩托小時的積累，很難催生出一名優秀坦克手，真實戰場上第一次擊毀才是無可替代的，它是這種躍變的催化劑。亞希尼自己就是這樣的例子，當他第一次擊毀那輛T72之後，就開始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每每作戰都能佔據優勢，有些時候他甚至可以隔著周視鏡猜到對方車長的想法。
「磐石221明白。」亞希尼小心回答道。他突然有些局促起來，這種緊張甚至更甚於在周視鏡里看到T72黑洞洞的炮口。
二十幾輛戰車依次開下了公路的路堤邊坡，將龐大的車體藏到了公路後面。火炮大約與路面齊平。
「薩阿德開到路基下面去。」亞希尼說道。
「兄弟們，前進！」
「磐石221號指揮官，我是第一裝甲師的師長，請隨時打開電台保持與師部的聯絡。」
5公裡外，印度的一支部隊剛剛度過傑納布河，他們倉促地在公里上布置了200個反坦克地雷，然後帶著反坦克火箭彈，躲到了河邊。這個加強連是工兵旅的直屬部隊，並不是一支專業的反坦克部隊，但是渡口附近已經湊不出多餘的部隊來打阻擊了。
「相信我，我們在夜裡佔有很大的優勢。我們將要面對的對手，只是些T55而已。」他故意顯得不屑一顧，好像T55隻是一件古代武器一樣。
駕駛員雙手推桿，坦克輕鬆將擋道的樹木推倒，然後轟鳴著向前。
「裝甲團？」亞希尼謹慎地問道。
「明白了師長，我會趕到那裡把他們揍一個屁滾尿流的。」
信得省的公路為了防止塔爾沙漠不斷向各個方向的蠶食，通常會將路基填土填的很高，這樣就會在兩側留下很寬的取土溝渠。這就是為什麼那天夜裡亞希尼能在很遠的距離發現敵人，而敵人發現不了他的原因。
「明白了。」上士響亮地回答道。他突然明白了，尤尼斯營長為什麼會按照一個簡單到愚蠢的計劃沿河南下。之前沒有人告訴他這個重要的戰略意圖，鑒於等級原因，一般的車長只知道自己需要做的那部分。當然他腦子好使，已經大致了解了總體的形勢。 「快速突擊，就在10公裡外。你們必須在拂曉前趕到那裡。」師長說道。
亞希尼看了看手錶，這個可怕的時間限制打消了他繞行的念頭，他註定要和營長一樣，沿著這條沿河公路前進，他打心眼裡不喜歡這樣的計劃，因為所有的人只要看一眼地圖，就可以猜到這條必經之路。最近72小時的作戰經驗告訴他，公路是m.ｈeｔuboｏｋ•cｏm•coｍ最不可靠的突擊路線，一旦交火，也很難發揮所有的火力。
半個小時前，斯潘加在電話里將擅自行動的賈納古里痛罵了一頓，但是這也無法改變第16步兵師的主力被黏在阿裡布爾傑多伊一線無法回頭的事實。在桑德爾上校越過師部，直接向中將彙報了有一支敵人沿傑納布河南下的消息前，斯潘加一直不知道16步兵師膽大妄為的孤軍深入。由於賈納古里故意的拖延，該師在司令部地圖上的位置一直沒有更新，還保持在12個小時前的進展態勢，幾乎已經和其他個部隊的前鋒齊平了，這是斯潘加期望的態勢。但是實際上16步兵師的戰線已經拉長到了200公里，突出了南翼其他部隊一大截了，就像一條吃撐了的蛇，被卡在了洞口動彈不得。斯潘加緊急從各處抽調了幾支兵力企圖救援，不光是救賈納古里，也是在拯救他的計劃，在他的主力突破印度河之前，他不能坐視北線被突破。
「我確實沒有看到任何的敵人裝甲車。」連長說道。不過他現在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震動，而且越來越明顯。
「糟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看到300米外，在公路的另一側，有一個人正在用望遠鏡與他對視。
亞希尼還記得擊毀第一輛坦克的那一刻。他記得那一排T72坦克上巨大的主動紅外探照燈和火炮。敵人茫然地轉動著炮塔，顯然無法看到隱藏在沙丘後面的221號。它門停在高高的公路上，是那麼的顯眼，就像一連串的靶子。
ｍ.hetuｂoｏk.ｃｏｍ•cｏm一名印度步兵警惕地隱藏在傘兵坑裡，仔細地辨別公路北面的動靜。他可以看到遠處的閃耀的火光，那是剛才交火的地點，他猜想，今天夜裡敵人一定會從那個方向過來。
「你們都看到了，我總共擊毀了他們29輛坦克，只要你們跟著我，我來教你們怎麼打。」亞希尼始大言不慚地胡謅起來。前方駕駛員薩阿德搖了搖頭。221號的每一次擊毀他都看在眼裡，這個戰績顯然是吹噓出來的。他大概把擊中的卡車或者機槍陣地都計算成了坦克，不過事到如今，除了通過謊言來鼓舞士氣，幾乎是他唯一的辦法，好在亞希尼吹起牛來幾乎和他作戰一樣有天分。
「他們還遠，大概在一公裡外。放心，我們的地雷可以阻擋他們幾個小時。」
「士兵們，不必害怕，他們很快就會碾到地雷。然後我們可以繞道旁邊向他們的側面射擊。」
「我沒聽見。」
「聽著上士，我知道你沒有接受過指揮訓練，我們也沒有時間教你該怎麼做，既然你總是能打敗他們，就按你的那一套去做。你必須用最快的時間將侵入到阿裡布爾以西的敵人切斷，地點就在傑納布河的渡口，帶領這隊人馬殺到那裡摧毀浮渡設施，等待後續的部隊，明白了嗎？」
亞希尼探出身子。可以看到河對面對面仍然在燃燒著的村莊。還有3個小時天就亮了，他的時間不多了。
上士將喉部通話器的開關切換到車際通訊。
「什麼？」
「等等，我和你一塊兒去。」
明白了師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上士ｈtｔps://m.heｔｕｂook•ｃｏｍ.com回答道。他知道上級掌握的敵情一點兒都不可靠，剛才遭遇的阿瓊坦克連部隊就完全在情報之外。不過巨大的戰機擺在眼前，決不能放棄，他打算拼一下了。
「現在還剩下19輛坦克和10輛步兵戰車。還有4輛戰損和故障，搶修一下可以趕上來。」他如實回答道。剛才的伏擊戰讓這支精銳部隊表面上的損失非常慘重，但是他知道更為嚴重的部分，可能是士氣的損傷。
「師長，他們有什防禦兵力嗎？」
電台里沒有什麼回應，看來大家對優勢的說法沒有什麼自信。很多年來巴基斯坦軍隊一直接受著某種潛移默化的宣傳，就是對方的裝備完全不堪一擊。軍官們總說：「他們在夜裡看不到你們；或者，他們的火炮在200米外無法擊穿我們；印度指揮官反應很遲鈍之類的。」但是剛才的交戰證明，這些鬼話都是假的。很多坦克手已經開始懷疑以前聽過的一切，有些甚至開始疑慮，自己的戰車面對一輛T55是否還有優勢。
隆隆的坦克緩緩啟動，繞過燃燒著的殘骸，開到了公路下面。很多年以前，坦克手們就知道行軍時必須開到路基下面行駛，把道路讓給摩托步兵；即使沒有步兵，坦克手們也不喜歡公路。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經驗被漸漸忘卻了，除了偶爾表演一下越野，這些鋼鐵巨獸越來越依賴公路網了。
「我會走在最前面，跟著我，我來教你們隱蔽前行的竅門。」
「仔細聽，是發動機的聲音，還有大樹倒下的聲音。」
「第50裝甲團。裝備的都是些T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