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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封門

作者:黑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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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餓瘋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餓瘋了

這是一種闊別五年,帶著農家柴火味的飯菜香。
我心裏開始天人交戰,身體告訴我,把這碗米果吃完就不餓了,但精神告訴我不能吃,否則功虧一簣。
米果我在洪村的時常吃,母親會做,手藝還特別好。
不過,我現在已經是餓的看見自己的肉都想啃一口,蚊子肉再小也是肉。至於毒性,不再考慮範圍之內。
人餓的條件反射便是吃東西。有設么吃什麼,沒有就想辦法,花錢買,自己做,強取豪奪也行。
我心裏掙扎了一下,起身走過去,端起了那碗米果。它已經冷了,為了映襯過年喜慶,米果上面還用筷子蘸胭脂紅點了一下。
南方不產面,所以做面點都是用的米粉和薯粉代替,和好面之後先炸,等炸到兩面金黃的時候,再上水蒸。最後出來的就是面前這種黃橙橙的米果。
我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是辟穀已經出現效果了,還是乾脆就是餓到極限麻木了。
我立刻拿出小刀開削,最後找到了一顆瓜子仁那麼大一點的果肉,還已經發黑了,聞著有一點變質的味道。
村裡走了一遭,我發現了變化,自己居然沒有那種衝進農戶家裡大吃大喝的衝動。但飢餓和_圖_書卻不曾有一丁點的減輕,依舊是餓的兩眼法綠,餓的前心貼後背。
總之是一定要吃到東西。
接著,我苦難的日子就算來了,路上我也發現了一些其他的可以吃的東西,比如草根榆樹皮之類的。可老酒鬼不讓我吃,只讓我吃松果,說那東西是辟穀的聖品,蘊含的毒性也會對我辟穀有所助益。
我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扭頭一看,老酒鬼躺在墳頭上。長大了嘴巴呼嚕依舊震天響。
沉寂了一個多月的肚子發出慾望的怒吼,「咕咕咕」叫的不停。
我獃獃的立在山頭上,眼睛一時間竟濕潤了。
自從出了洪村開始,自己就像一台機器,滿世界尋找、奔跑,永不知疲倦。
再有兩年,自己就到而立之年,離開洪村的時候,父母兩鬢已經可見斑白,五年未見,不知他們怎麼樣了。
「汪汪汪……」
我心沒他那麼大。只得靠在墓碑上歇息。
轉眼間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我眼睛緩緩聚焦。發現不遠處的地上居然放著一碗黃橙橙的薯粉米果。
「丟掉它,丟掉它!」我心裏拚命的大吼,但手卻一點都不聽指揮,死死的握住瓷碗不撒手。
無奈,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只能盡量去搜集松果,路過的每一棵松樹都不放,跑上跑下,路程無形中就比老酒鬼多了不少。松果補充的能量連維持多出的消耗都不夠。
老酒鬼往墳頭一坐,直接就躺了下去。這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墳頭如人頭,坐在上面是大不敬。
「叫花子進村啦,叫花子進村啦……」
同時,體內的那種「餓了就必須吃東西」的條件反射似乎又回來了。口水洶湧而出,解除飢餓的慾望排山倒海一般碾壓而來,讓我脆弱的精神如同暴風雨中的殘燭,隨時會崩潰和熄滅。
最令我快癲狂的是。這顆馬尾松果已經落果好幾個月了,沾滿了泥土,爛都爛了。
此後又過了半個月,晚上我們路過一個村子,遠遠的看去。村子紅燈高掛,煙花飛舞,赫然是除夕了。
我結果一看,差點沒昏過去,是松果不錯,卻是最普通,果實最小的馬尾松果。
我伸手拿起一個米果,焦黃焦黃的,色澤非常好,只是凍了一夜已經硬了。
最過分的是他竟然連水都限制,大半天只給我一小口水,而他自己卻在咕咚咕咚的咽。
等到我再次睜眼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村裡的公雞已經發出第一聲鳴叫。
我呼吸不自覺開始急促,這是一種本能與神智的交戰。
沒有人能告訴我,這樣的日子什麼才會結束,也沒有人能告訴我,自己最終是否能解開自己身上的秘密,重歸平靜。
跟到那裡,警惕我們的人才緩緩散去,就連狗吠聲都慢慢平靜了下去。
別笑話,當一個人餓瘋了的時候,飢餓就會像魔鬼一樣強大,支配著人,身不由己;那是潛藏在生物本能最底層的東西。
一個月後,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具還會走路,還會呼吸的行屍走肉,除了還會撿松果外。
陌生的氣味讓村裡的狗全部叫了起來,但卻不敢靠近我們。狗叫聲驚醒了一部分村民,還有正在放煙火點鞭炮的孩童。
這東西聽老一輩人講,說數十年前動蕩的年代,餓的實在快要吃土的時候,才有人嘗試,而且不能多吃。因為馬尾松的果有毒。
但我的條件反射卻已經明顯切斷了。自己很餓,卻並沒有對應到吃東西上。
眾所周知,堅果都有一定的毒性,市面上賣的松果是專門為食用培育的品種,不一樣,野生的松果千萬不能輕易嘗試。
老酒鬼沒有停,徑直穿過村和_圖_書子走到村口才停下,那裡有一棵大樹,樹下面有一座墳。
可從來沒有去嘗試過馬尾松的果子。
就像條件反射被弱化、甚至被切斷了一樣。
我頓時想起了父母,又是一年了。
老酒鬼走到一株落了針葉的馬尾松下,撿起地上一顆馬尾松的果子丟給我,道:「餓的實在受不了,就用這個頂一頂。」
老酒鬼帶我走了進去,村裡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夜飯。飯菜的香味飄蕩在整個村子。
這玩意連松鼠都不吃的。
我捏鼻子丟進嘴裏嚼了,頓時滿嘴的松油味,就像喝了一小口柴油一樣。而且嚼了兩口以後就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實在太小。
拿著短刀當鏡子一照,整個一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乞丐,骨瘦如柴,肉全沒了,就剩皮包骨頭。
肯定是村裡的好心村民昨晚送來的,自己睡的太死,根本沒聽見動靜。
……
一些兇狠的一點的直接就驅趕我們。戒心很強。後面還跟著幾個人,警惕的監視我們。
步行萬水千山去西疆的昆崙山,想想就頭皮發炸。
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自己很餓,卻並沒有吃東西的慾望,至少慾望不強。
日子就這樣,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度過,漸漸的我忽然發現https://m.hetubook.com.com,似乎肚子抗議久了沒效果,疲了。慢慢的居然安靜了下來了。
我說好,儘管這是一個陌生的村子,但混雜著硝煙年味,卻是差不多的。
老酒鬼也停下來了,咕咚一聲咽了一口水,扭頭看了我一眼,道:「今天不走了,進村休息。」
可問題是,自己就是死不了。
洪村就有很多這樣馬尾松,我和一幫洪村的發小小時候嘴饞,又沒什麼可以吃的。所以幾乎將所有能吃所有能嘗的東西都吃過了。連天牛竹蟲都烤著吃過。
但飢餓感卻沒有減弱半分。
幾個孩童最先看見我們。頓時奔走相告,便跑邊喊。許多大人一見我們,特別是我,立刻將自家的孩子拉進屋,把屋門給關上了。
緊接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卻飄進了我鼻腔。
「我會死的!」我哀嚎一聲,有氣無力的跟上老酒鬼。
等到第七天的時候,我真感覺自己快死了,又累又餓又渴,要不是自己恢復能力強,可能自己的胃早就自己把自己消化了。
「我一定會餓死在路上的!」我仰頭朝天,心裏一片悲觀。
……
因為我發現一件事,他走的不快,但如果我落下,他是不會緩下速度來等我的。
靠在墓碑上,我迷迷糊糊的,沒幾下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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