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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被單，將腦袋蒙在了被子里，隨後痛哭起來。

我開口喊道。

但看見這行字的涽亞臉色卻微微一變，剛剛的不悅竟然馬上消失。隨後深深地皺起眉頭。他低頭看著我說道：「你認識他？」

胖子低頭說道。

「小山，沒事吧？」

我低著頭，片刻后喊道：「護士！我要見護士！」

我不明所以地問。

「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是晚上！」

他挖苦了我一句，我笑著說道：「沒辦法，誰讓我乾的這個行當累人呢？你朋友沒事吧？」

雨果的話讓我頓了一下，老大爺死了？怎麼可能！我那一刀應該沒捅到他的心臟，怎麼會死的？

腦海中蹦出的這個念頭讓這一夜，我再也無法入睡。

我沒說話。胖子看了一眼洛邛，隨後說道：「門衛老大爺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許先生說會幫忙搞定的，但我想警察同志還是會來問問你。可能還會進去蹲幾天，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儘快把你撈出來的。」

我急迫地問，甚至因此而咳出了幾口血。

這是我問的最多的話，甚至在心裏對自己已經問了無數遍。

「我殺人了！」

月光冰冷，我卻腦中一片空白。

他是騙我的，得了絕症所以想借和*圖*書我的手和他女兒團聚，我怎麼那麼蠢，居然沒看穿這一點！

我頗有些吃驚地問，但一開口嗓子就有種撕裂的疼痛，所以說話聲音特別輕。

第二天一早。胖子洛邛他們就來了，來的時候兩個人臉色不太好，我靠在床上一夜沒合眼。

幾分鐘后護士折返回來，沖我說道：「是有這麼個人，身上沒有身份證。我們正在聯繫警察同志。你知道嗎？」

護士的話定格在了我的耳朵里，我愣愣地說不出話，眼睛看著面前白色的床單，上面寫著某某醫院的標記，空氣里飄蕩著藥味和消毒酒精的氣息。

「巴小山先生是我家老爺的客人。」

「嗯，真死了。」

後面胖子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好人，原來我殺的是個好人，是一個保護孩子們的大好人。

「山子，老大爺沒害過人……」

涽亞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不悅，伸出手從司機的手上接過了一個信封。

這隻是一個簡單的褐色信封，打開后裏面就只有一張薄薄的信紙，隨後涽亞將信紙展開。我從背面能看見黑色的字跡，很短，好像就只有一行話。

「喂喂。你受了傷，不要亂動。我幫你去查查啊……」m.ｈｅtubｏoｋ.ｃｏm.coｍ

腦子有些亂，整個人都慌了，我沒想過真的殺他！雖然憤怒而且憎恨這個日本人，可我真的沒料到自己會殺人！

「我知道！這我都知道！」

「哦。死不了。」雨果說話間走了進來，坐在我病床旁邊的椅子上，低聲問，「這一次又是什麼樣的故事？說來我聽聽。」

胖子進來問道。

我都幹了什麼？殺人，還殺錯了人！

「是死了，失血過多，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的治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我聽見四周的其他病人嘀嘀咕咕地說道：「誰在說話啊？奇奇怪怪的。」

我一怔，猛地抬頭看他，同時抓住了他的手問：「你說什麼？」

「我是說，老大爺沒害過人，這次許老先生幫忙加入了後期調查，結果是他女兒不受控制想要吞噬那些孩子的精氣，因此造成了孩子們發獃冷漠的變化。而老爺子在他們身上施加的咒印是為了保護那些孩子精氣不再流失。他召喚式神是因為他女兒一直盤踞在圖書館，想以此看住並且保護他女兒的鬼魂。但後來因為我們加入調查，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控制住自己的女兒。可最後發現無和-圖-書法做到……不過，他想殺你是真的！因為你打碎了他女兒的魂魄，所以你當時是自保，沒關係的……」

「誰？」

「這封信不可能是假的，上面的印章沒人能造假。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初入江湖的新人，不過現在看來，你其實也是有後台的。」涽亞說話間蹲了下來。望著我低聲說道，「僅此一次，我放過你。但下次別再和靈家作對，我不會容忍你第二次。」

我回頭看著司機大叔，笑了笑道：「麻煩您了，送我回……」

「重傷的老大爺？還是刀傷？沒聽說啊，不過我聽護士說，今天有一個病人送來后就死了，好像是個老大爺，現在還在太平間躺著呢，據說沒有家屬怪可憐的。」

吵醒了一屋子的人，值班護士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不悅地問道：「你喊什麼啊？哪裡不舒服？」

我激動地問道。

司機笑著說道。

涽亞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去。

涽亞走出學校，隨後消失在了陰影的街道上。

胖子卻沉默了下來，推了推身邊的洛邛，後者撓了撓頭喊道：「山哥，我們事後調查了一下門衛老大爺。他原名叫山田幸男，原本是日本一個陰陽師，跟隨部隊來了中國，刺殺過幾次前線ｈｔｔｐs://ｍ.ｈｅtｕｂｏoｋ•cｏｍ.cｏm指揮官後來被擒獲。接受改造，最後成了反戰人士。解放后在中國教書，他的女兒是和中國的一個農婦生的，農婦後來生病死了，留下他和女兒相依為命，之後就經歷了……」

他盡量說的比較輕，我依然沒有反應。片刻后抬起頭說道：「那個老大爺，真死了？」

我開口喊道，暴躁地打斷了他的話。

「護士，今天是不是送來了一個老大爺。是附近小學的看門的大爺，被刀捅了，有沒有這個人？」

「他死了嗎？他是不是死了！」

那輛白色轎車看著有些眼熟，它緩緩停下。

說來也真是好笑，幾個月的時間內居然連續進醫院。而且似乎傷勢一次比一次嚴重，這回清醒的時候是晚上，我聽見旁邊傳來輕笑聲，回頭看去，讓我意外的是雨果竟然站在我的病床旁邊。

胖子點點頭。想給我髮根煙，後來發現是病房就沒掏出煙盒。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碰巧陪朋友來看急診，聽說他們接診了一個重病患者，我查了查名字居然是你，所以就過來探望一下。你還真是厲害啊，好像三天兩頭要進醫院啊。」

司機走過來將我扶起，我勉強站起身體，卻突然大聲說道：「下一次，ｈｔtps://wｗｗ.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coｍ你不一定能殺的了我！」

雙眼直直地發愣，雨果輕嘆一聲說道：「不要為了罪人哭泣，如果是無心之失，那就當成過眼雲煙吧。」

我低聲問。

白色的車門打開，我卻沒看見許老先生從車上走下來。而是他的司機信步走來。

說完。他伸手揮了揮手，天上的電網隨即消失，靈符化作粉末從空中落下。接著他將信紙收進懷中，抬腳往外走。

「沒什麼，不過是一段陳年往事。對了，你能幫我打聽一下醫院是不是也接診了一個老大爺。大概看起來五十來歲，是附近小學的看門人。應該受了比較厲害的刀傷，但我想還沒死。」

許老先生的司機只是個普通人，但此時彷彿完全沒有害怕在我頭頂上連成的電網。他穿過鐵網，走到了涽亞的面前，微微鞠躬后說道：「你好，我家老爺有一封信給你。」

「他是日本人，我殺他沒錯，對吧？他害了幾十個學生。對吧？他還想殺我，對吧？」

話還沒說完，已經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我想很多人都沒有這樣的經歷。一生都不會有，但我經歷了，後知後覺間才醒悟過來。

在我想來。那一刀應該不至於要了他的命，而且他衝上來后我刀子捅進去的位置應該是偏離心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