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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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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噩耗頻傳

第一卷

第十三章 噩耗頻傳

小敏兒出奇地沒有哭成淚人兒,垂下螓首,輕輕道:「神醫練神功的事,竟然是真的嗎?」
龍鷹終掌握到沈香雪今次是奉台勒虛雲之命而來,只有台勒虛雲,才能有這個視野。可知台勒虛雲當務之急,是對付北幫。由此見到洞玄子在這方面對武三思的影響力,並不存在。
龍鷹一震無語。
龍鷹愕然道:「易天南是地頭蟲,怎會錯得這麼厲害?」
沈香雪道:「憑外形,極大可能是田上淵本人,當時月黑風高,形勢混亂,很難確定。」
龍鷹暗罵自己,每在這種微細地方,又因從不視眼前美女為敵,忘掉「范輕舟」的身份。故作不悅道:「聽過不可以嗎?」
沈香雪嘆道:「范爺這句話,不足以形容其萬一。陶過素有黃河幫第一高手之稱,在北方武林,亦屬頂尖兒的人物,隨行五人,莫不是響噹噹的高手,而刺客只一人,據生還者事後描述,刺客身形高頎,以黑布罩蒙頭,去來如電,武功寒損詭異,未交鋒已如墜冰窖,呼吸不暢,行動困難,而事後不論官府和黃河幫,均找不到刺客的蛛絲馬跡,就像忽然消失了。當時田上淵和北幫的頭面人物,均不在長安,故意避開。」
龍鷹一把握著她的柔荑,美人兒亦沒反抗,任他放肆。
符太終成功勾勒出與小敏兒關係的輪廓,龍鷹那混蛋其中一次到東宮,被韋后以絕色美女小敏兒收買他,混蛋沒直接拒絕,卻胡謅甚麼修鍊神功,不能近女色諸如此類,又忘記告訴自己,累得自己身陷眼前局面。
沈香雪道:「憑甚麼算到田上淵頭上?北幫還四處宣揚陶過是因私人恩怨被殺,有那麼不堪,說得那麼不堪,進一步損害黃河幫的聲譽。」
與小敏兒歡好,等於被韋后牽著鼻子走,墜入色|欲的陷阱。
沈香雪伸出玉手,探出春蔥般的食指,戳他胸口兩下,笑吟吟的道:「范爺以為自己可置身事外嗎?」
龍鷹道:「田上淵狠辣!」
龍鷹道:「大致上有個譜兒,I1姑娘留在這裏幹嘛?你爹呢?」
符太坐在廳子一角,思潮起伏。
龍鷹問出最重要的問題,道:「北幫異軍突起,統一北方江湖,你們有何打算?」
沈香雪沒好www•hetubook•com•com氣的白他一眼,道:「你想知道易天南現在的情況嗎?」
符太十二歲時的慘痛經歷,定與女子有關,卻從未聽他提過,不知他會否就此說多點兒。
沈香雪若無其事應道:「田上淵著你去對付竹花幫又如何?」
做自己時,百無禁忌,人人曉得他符太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率性而行,是理所當然。現在則事無大小,均須顧及喬扮的身份,而他更清楚短短半天內,大多數時候忘掉了是「丑神醫」。刻下他是另類的探子,以偽裝深入敵陣刺探軍情,可是與以前做探子的置身事外不同,是被卷進對方的日常生活去,成為其中的部分。
龍鷹嘆了一口氣,道:「事到臨頭才想吧!先到榻子去如何?
龍鷹訝道:「你們準備在西京大興土木嗎?」
她的頸比一般女子長了少許,這少許卻使她多出鶴立雞群般的高貴形態,有種精緻、珍貴和易碎的特質。
小敏兒以蚊蚋般的細小聲音道:「我們沒一個相信神醫的話,娘娘也猜是神醫推搪之詞,因不願被她收買,小敏兒亦因此知道神醫是個有風骨的君子。小敏兒可和神醫做個交易嗎?當可憐敏兒吧!」
龍鷹失聲道:「我們?」
龍鷹皺眉道:「陶過比之宗楚客如何?」
龍鷹道:「黃河幫竟沒向北幫興問罪之師?」
小敏兒出現在他視線內,從內走出來,直趨身前,跪下,仰起明艷照人的臉龐,嬌聲道:「燒好水哩!請神醫入浴。」
訝道:「你不怕我去告訴娘娘嗎?」
以前看龍鷹扮「丑神醫」似是樂趣無窮,剌激過癮,到自己身歷其境,始知個中苦樂和為難。
龍鷹道:「這麼說,假消息是來自官方。」
龍鷹又面對新的難題,可以坐視不理嗎?又如何插手去理?當然不可在沈香雪面前有任何表示,因「范輕舟」理該與黃河幫沒有交情。沉重的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
龍鷹道:「陶宏是否真的出了事?」
回憶怎都及不上實時的文字記錄,且自然而然有選擇性,小敏兒一事他過後立即忘掉,怎想到差點令符太出岔子。他奶奶的!符太這小子今回太史公上身,寫得詳盡淋m.hetubook.com.com漓、巨細無遺,還包括感覺、想法,使他如化身符太的「丑神醫」,親歷其境,又間中不忘對自己來個冷嘲熱諷,令龍鷹啼笑皆非。
龍鷹拋磚引玉,道:「我剛從塞外回來,順道到洛陽看看,接著到關中去。」
沈香雪「噗哧」笑道:「人家怕你不清楚,發這麼大的脾氣。」
沈香雪道:「恐怕過幾天才弄得清楚,或許永遠只得北幫知道。大概是因陶過之死,老幫主陶宏被逼出山,陶宏看穿田上淵下一個目標將為洛陽,故親率人到洛陽來與易天南商議,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易天南一方收到陶宏途上遇襲的消息,遂盡起洛陽幫在這裏的二十多艘船,火速赴援,豈知剛離洛陽,遭北幫快船伏擊,在這個風高物燥的季節,整個船隊遭火箭焚毀,全軍覆沒。」
說罷垂下頭去,頰泛紅霞。
龍鷹問道:「陶過之死,會否是田上淵親自操刀?」
龍鷹壓下心裏仇火,平靜的道:「誰殺他?」
小敏兒信心十足的道:「神醫絕非這種人,否則早要了敏兒。」
沈香雪續道:「北幫今天舉城搜索之舉,是個幌子,虛張聲勢,好令黃河幫大舉來援,如此就正中田上淵的奸計。」
他心知肚明甚麼一回事,但當然交足表情反應。
沈香雪道:「是致命的打擊,令黃河幫的威望一落千丈,且人人自危,怕同樣的事臨身,長安忽成險地。失去陶過,與失掉長安無異,加上官府的壓力,黃河幫無奈下不得不放棄長安。」
沈香雪道:「他出身塞外,據傳有胡人的血統,卻不知何族,他自己則堅持是純漢人。武功方面,只能以莫測深淺形容之,因他每次動武,總是遊刃有餘,點到即止,從沒有人可逼得他施盡解數,陰沉得教人害怕。他的天下確是打回來的,想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有保留,知此人的厲害。」
因著少年時代慘痛的經歷,他害怕對任何事物投入感情,將心神全放在武道修行上,變得冷血無情,漠視別人的痛苦和感受,任意而為。到與龍鷹成為兄弟,方沒那麼的偏激,開始肯為人著想,豈知在船底聽到柔夫人在上面艙廳說話的聲音,竟被勾起多年來束之高閣www•hetubook•com•com的情緒,生出不得到伊人不罷休的古怪決心,情況奇特,只能歸諸于命運。
龍鷹問道:「易天南怎會中伏?」
沈香雪一雙妙目滿有興緻地打量著他,柔聲道:「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龍鷹立即轉舵,嘆道:「二姑娘包涵,小弟現在的心情很壞。」
岔開道:「陶過之死,對黃河幫該是沉重的打擊。」
小敏兒尚未答他,符太探指按她香唇,湊到她耳邊道:「有人來了!」
沈香雪坦白的道:「因洛陽幫內有我們的人,見易天南被殺,立即跳水逃生。」
沈香雪輕描淡寫的道:「易幫主昨夜遇害。」
沈香雪淡淡道:「你清楚宗楚客的武功嗎?」
門環扣響。
沈香雪肯定的道:「正是如此。」
小敏兒該為韋后的心腹愛婢,特別指派她來伺候自己,又製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居心叵測,然而想是一回事,眼前玉人,橫看豎看,仍不令人疑心她會害人,感覺矛盾。
符太為之一怔。
龍鷹早想過沈香雪描述的情況,只沒想過出現在女帝讓位后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可知自己亦低估了北幫。
沈香雪道:「該相差不遠,或許遜宗楚客一、兩籌。」
開門,迷人美女現身眼前,龍鷹邀她進來。沈美人隨他到廳子一角坐下,開門見山的道:「范爺今次到洛陽來,有何貴幹?」
小敏兒嬌軀抖顫,朝他望上去,花容失色道:「神醫!」
沈香雪道:「不是我們,而是眾皇女們。你不曉得皇上頒下詔書,准許皇妹、皇女在長安宮城之外設府置官嗎?聖神皇帝在位時,安樂在城內置府,須掩掩映映,用的是武三思的地,名義上是武崇訓的府第,現在沒有顧忌哩!太平長公主可與相王李旦看齊,長寧和安樂公主等同,剩是不設長史。其他新都、宜城、定安、成安諸公主,亦可開官署,官員則減半。全為開創先河之舉。」
沈香雪答道:「武功不吻合,也不可能是宗楚客,當時北方聲名最盛的高手,如宇文朔、干舜、夜來深等全在這裏,若要懷疑,該懷疑是我們大江聯乾的。」
沈香雪噘噘小嘴,語帶無奈的道:「在這裏採購建築物料,怎都方便點,真不明白為何遷都?」
www.hetubook.com.com沈香雪道:「因為他信錯了紀處訥,紀處訥一直在易天南前扮好人,至於其中情況,就得兩人清楚。」
符太目光從她被火燒般的臉頰,移到她玲瓏有致、不住起伏的胸脯,肆無忌憚。心想的卻是與色|欲無關的事。
於他來說,與柔夫人的愛恨,告一段落,以後的事,委之於天,他就是有這個能耐,能把任何刻骨銘心的事,埋葬在深心裏,當作沒發生過,這是他少年時練就的一個本領,源於十二歲時使他痛苦莫名的憾事,亦正是此事,妲瑪勾起他以為早被遺忘的深刻記憶。
龍鷹心忖李顯比他們預估的更爛。笑道:「恭喜恭喜!二姑娘從此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小敏兒見他不作聲,抬頭望他,發覺他目光落處,駭得忙再垂首,紅霞往玉項和耳朵蔓延。
沈香雪道:「事情須追溯至陶過長安遇刺身亡,陶過乃幫主陶宏親弟,一向為黃河幫坐鎮長安,打理黃河幫關中業務,今年五月,于飮宴后回家途上,遇襲身亡,隨行的五個高手,兩死三重傷,此事震動北方。」
沈香雪淡淡道:「陶宏的船隊泊在離洛陽五十里的蘭香渡,根本尚未起程。」
負責汀掃旳婢子已離開,軒內惟他們這雙男女,雀鳥嬉玩的吵鬧聲從軒前的竹林傳來,自成一角的紫雲軒似已與世隔絕。
神思恍惚之際,龍鷹到達外院門。
龍鷹記起郎征說過在時間上互相矛盾的兩句話,先說在不久前聽田上淵談及他「范輕舟」,又說田上淵現時身在西京,而從日安居老闆口中得知郎征十多天前現身洛陽,三方面比對下,加上剛從沈香雪處得到的最新消息,可知郎征表面雖和自己稱兄道弟,說話卻不盡不實。
論警覺性,他比龍鷹更高,因本就把著事事懷疑的態度,比那混蛋更清楚人心險惡。淡淡道:「回到娘娘身邊去吧!」
龍鷹倒抽一口涼氣,喚道:「我的娘!北幫竟有如許人物?」
大江聯有嫁與陶顯揚的柳宛真做內應,提供的是第一手的消息,沈香雪說出來的,就是確實的情況。
妲瑪和「她」有著太神肖的氣質了。
稍頓續下去道:「長安是黃河幫自太宗以來著力經營的據點,大小業務難以計算,在城內還有貴重物業hetubook.com.com,現在等於將開發過百年的賺錢生意拱手讓人,驟失對關中的影響力,官府則棒打落水狗,諸多留難,本聲勢一時無兩的黃河幫,在沒有人能預料下,忽然到了窮途末路之境。從這點,已知田上淵的能耐,不發則已,一發便是雷霆萬鈞之勢。現在易天南已去,北幫對洛陽幫的蠶食,由全城搜索來個下馬之威,先聲奪人,黃河幫以後還可做大運河的生意嗎?」
符太若無其事道:「我不慣有人伺候!」
又嘆道:「現時的情況,是誰都難以插手,須看陶宏是否看得穿,捜索易天南只是北幫引他到洛陽來的幌子,又能否忍辱負重,以退為進。可是不論他如何做,黃河幫的滅亡是早晚間的事,除官府外,沒人有回天之力。可是現時的官府,兵賊難分,陶宏大勢已去。」
以前從沒想過,或未意識到是問題的瑣碎事,現在卻可成為困擾。例如戴著的丑面具,假設小敏兒留在紫雲軒貼身伺候,豈非沒法脫掉讓老臉透透氣,享受不戴面具之樂?逐走她只是一句話,偏難說出口,想不到我符太竟有不忍心這回事,確是報應也。
龍鷹生出不祥的感覺,點頭應是。
龍鷹以高速將四冊筆錄納入外衣的內袋去,收藏妥當后,心神不屬的去開外院門,暗罵誰人如此不識相,看得緊張時,來擾他的好事。
自己有限的男女經驗,來自榻子上的師父三真妙子,學的是男女征戰的手法,攻心挑逗的手段,如用在眼前擺明獻身給他的年輕美女身上,肯定發揮得淋漓盡致,可是他的心仍是冷冰冰的,因嗅到危險。
今次符太大為錯愕,沒想過小敏兒並不像她外表般的嬌柔簡單,似是胸無城府,竟懂得和他談交易。
心中一邊大罵龍鷹混賬,邊道:「小敏兒冒這個大險,最終的目的是甚麼?」
龍鷹將她玉手提起,在她手心香一口,弄得美女嬌軀抖顫,方釋放她,悠然道:「你們好像不曉得小弟正和田上淵合作愉快。」
龍鷹皺眉道:「怎能斷定易幫主命喪當場呢?」
甚麼娘的神功?
沈香雪沒問他為何到塞外去,該是早曉得了,淡淡道:「你清楚在昔日神都發生的事嗎?」
龍鷹道:「田上淵肯定是深謀遠慮的梟雄人物,武技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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