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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任天微笑道：「火焰吸風，故著火的船有著火的駕法，利用風勢變化延長燒船的時間。」

龍鷹心生敬意，先道出陸石夫將照顧他們，再談妥大家配合上的諸般事宜。

稍頓續道：「任天脾氣古怪，不是易相處的人，桂大哥亦不一定使得動他，今次他肯北上，是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與黃河幫的大小三十多場水戰，陶大哥的人沒一趟不是鎩羽而回。」

又沉聲道：「由於任天不好名，故此事雖然轟動北方，卻沒多少人曉得是由任天主持，名譽全歸陶過。」

桅帆重新升起，江龍號逐漸追回先前的速度。

在船首的君懷朴、虎義、管軼夫和權石左田聞風而至。

心獨運的顛峰傑作。

龍鷹問道：「練元是誰？我從未聽過有這號人物。」

今次隨船來的除荒原舞外，當然少不了博真、虎義、管軼夫三大混寶，還有君懷朴、桑槐、容傑和權石左田。

淵，頻說「轉機到」，心懷大慰，大感振奮。

宇文朔興緻盎然的道：「現在練元肯定被人收拾了，否則我都該曉得有這麼的一個人。」

殺敵寇，重創練元。是役練元的五十多個手下被徹底的殲滅，練元僅以身免，自此不知所終。」

龍鷹和宇文朔聽得你眼望我眼，均感到事情非如表面的簡單，與田上淵多少有點關係。

宇文朔訝道：「我甚麼都看不到。噢！見到哩！」

陳善子道：「你說對了一半，因他只是銷聲匿跡，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叔向北在大江打滾，無險不到，十七歲從大江出海，北上抵大河，逆流橫過中土，完成少時立下的宏願。」

曉得北幫的飛輪戰船剛從三門峽撤走，向任天提議銜尾追擊，在敵人意想不到下，「棒打落水狗」，順道接應同樂會載有小敏兒和竹花幫兄弟的船。因而江龍號全速西航。

得來的，兼之武技強橫，水底功夫更不用說，又能韜光養晦，不好名位，實為異數。手下們稱他為「向公」，以示尊敬。

陳善子道：「要行內的人方清楚，皆因沒人願提起他。此人乃自大唐開國以來，最惡名昭著的水盜，專劫往來大河的船，六親不認，手段狠辣，殺人燒船尋常和圖書事也。

龍鷹吸兩口后遞迴給他，道：「是新品種。」

龍鷹道：「不論練元如何隱藏，總有可尋的蛛絲馬跡，例如作戰的風格、所採的戰略，更有些習慣是改不了的。」

像竹花幫這類歷史悠久的大幫大會，卧虎藏龍，鄭居中便是個難得的人才，長於組織；可是像向任天般的奇人異士，等若香怪之於香料業，自有其得天獨厚的天賦，非是靠經驗和苦學可

陳善子道：「正是如此。陶大哥派出親弟陶過出手對付練元，陶過本不願擔起此責，但因練元連劫獨孤善明五艘貨船，陶過不得不為好友出頭。」

江龍號屬江海通行的大船，設兩桅，體積約大型樓船的一半，但比竹青號般的蒙沖大，且因其雙體雙龍骨合併為一的特殊構造，既擁樓船的高巍堅固，又具鬥艦靈活輕巧的優點，實為匠

符太冷哼道：「老田的手腳很乾凈，一把火將輪船燒掉，不留物證，也令我們沒法根尋。」

謝滿是陳善子的頭號猛將，他的遇害，類近陶過之於黃河幫，從此一蹶不振。

設樓三重於船中央，首昂尾聳，有護甲，堅立如垣。三層艙樓下尚有三重底艙，共六層。最下層作壓艙用，放重物雜貨，其他為寢息之所。

艘船，甫接觸我方的船全部起火，潰不成軍，謝滿落水后遇害，自此在關內，我們再無威脅北幫之力。」

眾人齊聲起鬨。

江龍號趁入黑前通過三門峽，繼續航程。

向任天神采奕奕的從容道：「操舟之要，首在學懂造船，明白船的結構性能，巨細無遺，船上的一索一纜，均親手搓制，不可苟且。其次就是對江河水道的了解，懂觀天辨候，知所趨避

向任天三十七、八歲的年紀，奇人奇相，體型高頎，看來雖骨痩如柴，卻硬朗如鋼架搭出似的。臉形狹長，頭髮往後直梳，垂往背心結成長辮，風格獨特。說話時粗濃的一字眉不住斜斜

眾人靜下來，看宇文朔如何回答。

向任天道：「是進是退，請鷹爺賜示。」

在船尾倚欄交談的宇文朔和荒原舞，聽他們鬧得興高采烈，轉身走過來，前者嘆道：「在下開始明白，為何你們可縱橫大漠，未嘗ｍ•ｈetubｏoｋ.cｏｍ.com一敗。」

比之竹青號，江龍號的戰力在其數倍之上，加上操舟的向任天，以之為龍鷹爭霸江河的帥艦，確有莫可抗禦之勢，故雖重返險地，全無懼意。

無僅有的事。沒深悉大河的人在背後主持，誰都不相信，而這樣的一個人，肯定不是田上淵或樂彥。」

燒焦了的碎木殘片，出現在數裡外的河道上，隨水流漂下來。

博真認真的道：「當然難忘，因為是去發大財。」

桑槐有感而發道：「和丁伏民及一眾兄弟談話，竟發現大家都有個共同看法，就是人生最美好的歲月，是那段隨鷹爺遠征萬里，今天不知可否見到明天的太陽的日子。富貴過了，可以享

博真道：「如果老兄所明白的，不是我們勢不可擋的尋寶運，便不是真的明白。」

符太一肘打在博真脅下，痛得他立即縮手，方罵道：「去你的娘！滿身銅臭的暴發戶。」

君懷朴是與荒原舞一起從龜茲動身，到白魯族尋得在且末興盡歸來的桑槐，由桑槐帶路找到仍在且末、疏勒一帶留連的容傑和權石左田，大伙兒到中土來。

他的話，惹得符太也忍俊不住，陪各人捧腹大笑。

陳善子道：「陶過在遇刺前三天，曾向我特別提起白牙，指他行舟的方式，令他聯想到練元。事實上，北幫最厲害由三十六艘大小戰船組成的河曲船隊，正是白牙橫行大河的無敵雄師

受的，全享受過，如何投入也好，總及不上那段日子的有血有肉，深刻難忘。」

大約告訴他以洛陽為首個目標，並請他切勿輕舉妄動，守得住關中的地盤，便是成功。

龍鷹為之莞爾，心內溫暖。

宇文朔道：「他怕的不是我們，而是同樂會。」

陳善子道：「我本已感到絕望，特別是田上淵有宗楚客在背後撐他的腰。幸好老天爺開眼，終有范當家和任天為我們出頭。」

龍鷹問道：「你們的歡樂旅團戰績如何？」

符太罵道：「勿坐得這麼近，老子不想沾你的俗氣。」

陳善子道：「有任天來我放心了，內行的都清楚，中土沒第二個人如任天般熟悉天下水道，即使在北方有『河霸』之稱的練元，亦在任天和圖書手上吃過大虧。任天七、八歲的年紀，便隨他親

桑槐道：「那是非常動人的日子，不過，只是開始時的幾個月，原來任何事，做多了就變得平常，至乎厭倦乏味。還是遠征的日子最難忘，只有那樣子，才是真正的活著。」

晨光熹微里，江龍號逆流破浪，經由人門水道穿越三門峽，雖然仍不免顛簸拋盪，卻無驚無險。

龍鷹偕陳善子、宇文朔到比之竹青號寬大上四倍的艙廳說話，細問陳善子現時與黃河幫的情況，才知陳善子對高奇湛的奇兵部隊一無所曉，接觸他的是黃河幫相熟的人。龍鷹沒揭破，只

他們齊心合力地配合著控舵的向任天，後者打出不同手號，眾人一一執行，升帆、降帆，甚或以長桿撐往崖壁，保持船體平衡、改變航道，如演不同陣式，教龍鷹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容傑聞嘻笑聲來了，擠到符太另一邊，道：「太醫看個症多少錢？即管給我開個價，醫的是博真的尋寶絕症。」

管軼夫大樂道：「宇文兄放心，因老博對尋寶說之不厭，現時他最大的煩惱，是沒人肯聽他的故事，宇文兄自投羅網，老博不知多麼高興。」

宇文朔道：「是多久前的事？」

視「范輕舟」為自家人後，陳善子無懼顯示他脆弱的一面，大吐苦水，可知黃河幫敗走後，他撐得多麼辛苦。

帆桅高處的瞭望台敲響銅鐘，表示發現目標。

符太笑道：「我們的鷹爺放火燒船，該為東施效顰，想學向公的有船無船，豈知真的立變無船，實貽笑大方之極。」

最高一層為艙廳和露台，此層左右各設木錠，系以綜纜，下錠起錠，皆於此層用力，故特別堅固。兩邊船舷各設八個出槳孔，無風時可作為主要動力。

體會過三門峽的威勢后，方明白被竹花幫內部公認為操舟第一人向任天的功架，舉重若輕，視險崖急浪似無物，如履平地。還有是得力于被向任天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團隊，十八個人，

龍鷹「咦」的一聲，指著前方。

過峽時人人屏息靜氣，看向任天的示範表演，出西峽口後龍鷹三人歡呼喝采。

龍鷹道：「是否由向公出手收拾他？」

桑槐同意道：「確一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好笑，但因這傢伙從來不懂開玩笑，故此說出來的笨笑話，格外引人發噱。」

揚起，雙目電芒閃爍，自有其高手的風範。

久別重聚，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宇文朔也受他們兄弟之情感染，大家打成一片。

其他人包括荒原舞等，全體嚴陣以待，各就各位，降半帆，以應付狂風激流帶來的任何不測，二十六個人，仿如一體。

龍鷹和桑槐並肩坐在船尾的一堆雜物上，分享後者的自製捲煙。

三人嘆服。

桑槐微一點頭，待要答他，符太的「丑神醫」坐到桑槐另一邊，接著桑槐遞來給他的捲煙，吸一口后嘆道：「又記起我們在大荒山的美好日子了。」

。最後是熟水性，不論風晴雨露，至乎雷電暴風，均能將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甚至超出舟船的局限，視有船為無船。」

心忖世上不論何技何藝，均為學問。

今趟北上，江龍號外尚有江蛟號，比江龍號更龐大，接近樓船的體積，載的是丁伏民和歸隊的精兵旅共四百二十人，這該是最終的人數，踴躍之況，在龍鷹估計之外。過去的一年，眾兄

弟沒有閑著，在向任天的嚴格訓練下，日夕操練水戰之術，成為水陸戰皆精的部隊。

宇文朔沒好氣道：「在下壓根兒不曉得博真兄的所謂尋寶，指的是甚麼寶，怎能明白？」

同樂會現時最聰明的策略，是偃旗息鼓，以靜制動。

除兩人年紀逾三十歲外，全為竹花幫年輕的新一代，最小的只十七歲，充滿奮發有為的朝氣。

的賊艦，突圍而遁。」

當年，他們並肩在大荒山，瞧著金狼軍從沙漠的另一邊殺過來。

笑聲直送雲霄。

原定一起來接應龍鷹，后經商議，認為仍未是張揚的時候，故此江蛟號自行北上，直赴幽州。

「當！」

宇文朔也表示未聽過。

當，任天就憑偽裝為獨孤善明旗下貨船的鬥艦，與練元的賊船決戰于大河上游峽谷最密集的河段，從龍羊峽到松巴峽，纏戰數百里，由黑夜追殺至天明，沉賊船于亡龍谷，任天還親自下手追

接著道：「陶過知道在北方再難找到與練元相埒的操舟高手，惟有向桂大哥求援，桂大哥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ｃｏm請任天出手，豈知他一口答應，與陶過和獨孤善明巧妙布局，藭得練元上

終與同樂會往東來的船相遇。

龍鷹笑得嗆出淚水，辛苦的道：「容傑的笑話有啥好笑的，哈哈哈！」

此時離三門峽不到二十里，陳善子返回己船，掉頭返關內。

宇文朔道：「極可能明是白牙，暗則為練元。」

陳善子嘆道：「陶大哥和我一直存此疑惑，只是找不到實證。爭雄大河，靠的始終是船隊，看誰能控制水道，像田上淵般的外來人，竟可在短短十年從爭得一席之位，到雄據大河，是絕

過三門峽前，龍鷹、符太、宇文朔來到艦首控舵的向任天左右，分享他過峽的樂趣。鄭居中等六人則到了艙內休息。

陳善子點頭同意，雙目射出悲痛神色，道：「謝滿遇害，對方的手法便帶著練元強烈的個人風格。先讓我們以為白牙的河曲船隊在河套一帶，忽然而來，于夜半在渭水以孤船襲謝滿的三

宇文朔沉聲道：「會主有想過，練元可能投靠田上淵嗎？」

同樂會的船隊共九艘船，一艘載著小敏兒和竹花幫一眾兄弟，其他船護航，由陳善子親身壓陣。

宇文朔為之一怔。

陳善子沉痛的道：「是陶過遇害前七年的事，那時北幫剛在關內紮根，是個尋常做水道買賣的小幫會。」

然雖惹起公憤，卻因其操舟之技高明，兼之每挑星月無光的暗夜出手，神出鬼沒，在大河橫行十多年，無人能制。黃河幫與大河的水道幫會，屢次布下陷阱，練元仍能憑他那艘性能高超

陳善子與小敏兒等一起到江龍號來，好弄清楚情況，他與向任天是舊識，目睹向任天和「范輕舟」兄弟般的關係，再無絲毫疑惑。到曉得破掉北幫的飛輪戰船陣，又在三門峽內重創田上

甲板前後分設六個暗艙，前二后四，除放雜物工具外，藏有兩挺六弓弩箭機和二台投石機，有需要時升上甲板，投入戰鬥。

龍鷹道：「繼續前進，接回太少的小敏兒再說。」

博真到了，硬擠入桑槐和符太之間，還探手摟著符太，哈哈笑道：「我們的太少變了很多，不是指他現在嚇人的容貌，而是指他那顆小小的心。」

宇文朔嘆道：「如此奇技，向公是如何練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