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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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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十四章 破圍之戰

第十一卷

第十四章 破圍之戰

今次他施展未成氣候、陽強陰弱的「破碎虛空」,均與以前不同,是蓄意在一擊之內,耗盡所有魔氣、道勁,沒有半分保留,這是從校場之戰領悟回來的,又在不久前無定河之戰建立奇功,魔氣、道勁出生入死,陽盡陰生,陰盡陽生,無中生有的離奇特性。
敵方前線后難插手其中的五個人,奔往西面矮丘,登丘而上,從丘坡虎義力所難及處先登高再繞往虎義後背。
莫哥由十四人組成的敵方高手組,默啜親自領軍的十二人團,盡被送往至少三倍遠的位置,七零八落的散布在龍鷹此時位置的西北和西南方,潰不成軍,一時再難威脅他們。
龍鷹傳音道:「太少、朔兄闖關,勿理我!」
龍鷹一手探出,一把握著符太遞過來的手,兩人互相用力,終在丘爆后首次停止下來。
沙漠被惹怒了。
氣場重新貫注在龍鷹身上,形成連繫,與一般的氣機牽引,異曲同工。
沉靜的沙漠聽醒過來,且是勃然大怒,旋風颳得沙丘群的沙粒卷旋而起,化為一股股的塵暴,本該從高空灑下來的沙子,一時間再沒法重歸地面,隨風狂舞。
龍鷹微啟嘴唇,噴出「走」。
起的宇文朔、荒原舞和虎義處。
此時沙子仍困著每個人,急速飛旋,茫茫沙海風高沙急,淹沒遠近,短促有力的狂風不知從何處無法無天的襲來,沙粒飛揚,地面的輪廓模糊不清,沙面的沙子像在跳著最狂野的舞蹈,可是,比之初爆時的威不可擋,龍鷹至少可作主移過二十多步的距離,未若先前般
變化非常可怕,沒感到任何氣場、壓力,卻忽然間所處空間像塌陷下去,本沒那麼昏暗的塵暴天地,變得如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
由狀態最佳的符太、龍鷹,左右攙扶著仍難快速行動的管軼夫,荒原舞、虎義緊隨後面,宇文朔則負責斷後。
爆發以電光石火的高速進行,一下子把空氣逼開十多里,然後空氣又以眨眼的高速,重新填滿空出來的廣闊區域,于空間的某一點猛撞在一塊兒,互相擠壓,登時產生由此點開始的急旋,形成往四面八方流竄的大小風旋。
宇文朔知機不可失,狂喝道:「仰跌!」
人喊馬嘶和-圖-書之聲在同一時間響徹塵暴核心位置數里的範圍,情況混亂至極,至於如何混亂,則誰都沒法真正掌握,亦不可能看得見,沙丘區已被轉化為狂野瘋亂的可怕異域,將任何置身其內的人畜吞噬。
感覺奇異之至。
符太此時在他的手掌上,寫下「鳥妖」兩字。
幸好他尚有絕著。
他如何能這麼快回復過來,又懂得攔住六人去路,恐怕除他自己外,就只老天爺清楚。
就在宇文朔三人背脊尚未觸地之時,大尖塔沙丘爆發開來。
本理該撞上位於原大尖塔沙丘西面的另一座沙丘,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令他和管軼夫一路暢通無阻,而縱醒過來,一時仍沒法改變滾動之勢,完全身不由己,沒法自主。唯一可做之事,是將由死到生的魔氣,源源不絕送入不堪一傷再傷、昏了過去的管軼夫體內,為他療治。
兩人繼不管城后,11度正面交鋒。
若剩得拓跋斛羅一頭攔路虎,他們高興還來不及,任他三頭六臂,絕不可能頂得住他們的以眾凌寡,只恨仍身處虎狼之域,拓跋斛羅需要的是攔他們一時片刻,待默啜、莫哥等趕上來,他們將大限至。
但是,在現今的情況下,龍鷹壓根兒不用有后著,因將由符太和宇文朔代勞,任何一人均力能挑戰拓跋斛羅。
切由沙漠主宰。
龍鷹轉頭一瞥,憑他的眼力,只勉強瞧見於西南方,離他們近二百步的遠處,出現幾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剛站直身體,腳步不穩,想必是仍然暈頭轉向,不辨東西,當他們回復正常,他們早走遠了。
一切人的想法、行為、活動全體報銷。激沙不分敵我的將原大尖塔沙丘西面的所有人,全送往遠方去。
龍鷹得他提醒,心兒立即活躍起來,旋又想到身旁的管軼夫,暗嘆一口氣,在符太的手掌答以「夫、等」兩字。感覺如在絕對的暗黑里,藉在手掌書寫來傳話。
拓跋斛羅現身塵沙深處,如給一雙無形之手托著腳底般,從沙面升起來,一拳朝龍鷹擊出,似輕柔無力,又像重逾萬斤,那種輕重倒置模糊、虛實不測的感覺,看看也可令人難過得吐血。
不過走了百多步,步伐愈見輕鬆www•hetubook.com•com,雖然仍被濃重的沙塵包圍,風沙活躍,但比之初起步時步步維艱,站穩身體成困難的舉動的情況,明顯大有改善。
如在公平的情況里,吃虧的肯定是龍鷹,因拓跋斛羅早證明了他可化解龍鷹狂攻猛擊的能力,且潛力無窮,一旦龍鷹被破招,實無以為繼,勢被逼落下風,直至敗亡。
近三千匹戰馬,全陷進瘋狂的混亂去,東歪西倒,或發蹄狂奔,跳腳如瘋,兩邊封線不攻自潰,亂成一團,最慘是人馬脆弱處遭激射的沙子濺進眼、耳、口、鼻來,比捱刀劍更難受。
狂沙蓋天,眼所見處,盡為迷沙,往外不住擴展,他和管軼夫若如沒重量的飄羽,隨沙拋滾,眨眼以十丈計的遠距離,其勢方稍減。
六人大有劫後餘生的感受,只恨尚未逃離災場。
風勢以眨幾眼的速度往四周蔓延,力道有增無減,將所有人畜吞噬,沒人能倖免。
龍鷹除非靜止不動,否則亦難從有形化作無形。
莫哥等不明所以,可是在氣機牽引下,自然而然由守轉攻,蜂擁殺來。
接著就地翻滾,下一刻已抵達擠在
翻滾不到一半,或許是十到十五丈,他已復元過來,回復清明。
此時眼所見仍是沙塵封鎖籠罩的污濁天地,睜眼也是問題,遑論用眼睛去看東西;耳所聽盡為大小旋風可怕的呼嘯聲,在耳鼓內咆哮。
專程來圍剿他們,分由默啜和莫哥領軍的兩組高手,開始從沙面爬起來。
當龍鷹感應到三人,他們在其西南方只二十多步的距離。
他並非首次有這個感覺,早在不管城為救符太與拓跋斛羅之戰里,便曾為對方特異的氣場所制,先是沒法掌握對方的位置,接而被對方的氣場像個覆鍾般罩于其內,感官全被克制影響。
沙子仍不住打在他們身上,鑽進衣服任何的隙縫,堵鼻灌喉,全賴運功阻截,更是沒法說話,一說話沙子會尋路而入,確不是說笑的。
與剛才立於大尖塔沙丘頂端的分別,是這位宗師級的武道巨匠,在脆弱的沙尖上沒法用足全力,只能以如絲如線的真氣縛著下面的每一個人,被龍鷹掌握,以能量破其氣,照單全收。
眾人見勢不妙,hetubook•com•com立即提速。
唯一的問題,是剛才破其密封氣罩發出的異響,驚動了遠近敵人,凡走得動者,均朝這位置趕來。
人為的沙暴,兼之龍鷹的「破碎虛空」又未成氣候,遠未至開啟仙門的境界,故未能持久,也限在丘域之內。
龍鷹的魔氣,卻非凡塵的武功,而是超乎生死的能量,可滲透任何先天真氣的「勢壘」。因著有符太、宇文朔兩大頂尖高手作後續,龍鷹不須任何保留,化為能量投彈,以最直截了當的方式,卻是完全不同的手段,去破對方覆鍾式的氣場。
拓跋斛羅尚有個優勢,是來個避重就輕,避開宇文朔和符太,死纏扶著管軼夫的荒原舞和虎義,同樣奏效。
他絕非看到有人攔路,又或勁氣襲體,而是從本身的變化,感應到不知給拋到哪裡去的拓跋斛羅,在前方攔著他們的去路。
兄弟間的情誼和信任,於此等極端的時刻,表露無遺,信任龍鷹,也信任宇文朔,同時往後仰跌。
龍鷹也沒想過其不成氣候的「破碎虛空」,威力如此驚天泣地,不單將整座龐大的大尖塔沙丘于瞬間化為烏有、夷為平地,更沒想過等於點燃一場無中生有的大塵暴。
宇文朔填補了管軼夫的空缺,接著莫哥的攻勢,驀地疾劈五刀,刀刀竭盡全力,全屬以命搏命的凶厲刀法,刀刀去盡。
龍鷹雖未能依原意殲鳥妖,卻著著實實重創了只輸過大荒山一役的金狼軍,發生在意料不到的情況下。
在更遠的位置,本在北面和南面兩邊設立封鎖線的金狼軍,情況更為不堪。
念頭尚未完,異變忽至。
也不知滾離原大尖塔沙丘有多遠,符太從變成狂沙世界的右後方直滾過來。
管軼夫身上有兩處傷勢,一在左肩,另一在右腿近股處。
宇文朔三人因及時仰跌,變成在沙面上滾轉,莫哥等則如落葉般被颳起,拋擲更遠的位置。
事情發生時,除龍鷹外,尚有符太和聞龍鷹大喊「乘筏去」而別頭來瞧他的宇文朔,三個人都曉得即將發生的事,也是在場者有預備的人。
此時宇文朔等三人,荒原舞和虎義分居左右,互相隔開尋丈之遠,形成戰線,敵方除非能像重創管軼夫般成功突破,和圖書否則休想越雷池半步,將大尖塔沙丘和西面低矮近半的新月形沙丘間的通路,完全封鎖著,不過敵方正採取此退彼進的戰術,攻擊力不住增強,令三人負傷繫系,只是在拚死堅持,被攻陷屬早和晚的分別。
龍鷹是最接近爆炸點的人,雖心有準備,可是從大尖塔沙丘爆開去的沙子,粒粒含勁,絕對無情,他雖實時轉背,但首當其衝下,立把他重創,成為在場者為此噴血受傷的人,當他借勢憑餘力撲跌管軼夫,兩人一起隨沙流在沙地上翻滾不休,已陷半昏迷狀態,不知人事。
「破碎虛空」的力量雖由他一手啟動,但其爆炸的後果卻對所有人,包括他這個主子,一視同仁,不理親疏。
初生的魔氣尤具療效,到龍鷹回復自主能力的一刻,管軼夫體內真氣重新積聚運行,同時回醒。
不論拓跋斛羅的氣功如何精微獨特、與別不同,仍是凡氣,當然乃凡氣里的極品,更是真氣里的先天真氣,但還是真氣。
以萬斤計的沙朝地面上的每一個方向激濺,噴射上百多丈的高空,等於在平靜的湖水投進巨岩,攪動的是整個湖。
機會終現。
龍鷹此招彈射,乃當年「人即氣場,氣場即人」的變體,厲害處在一往無前的主攻之勢,逼對手全力硬拚,中間沒任何轉圜餘地,不成功便成仁。
剎那間,拓跋斛羅的氣場如被狂風吹散迷霧,像剛才在丘頂般,再難鎖著奔殺而來的符太和宇文朔,變成與龍鷹直面對決的特殊形勢。
拓跋斛羅只要能阻他們片刻的光景,可完成大任。
說話時,放開管軼夫,荒原舞知機的代替他的位置,龍鷹已施展彈射,斜沖往前。符太追在其後,攙扶的任務交與虎義,宇文朔則趕往前方,落在符太右後側。
渦漩式的風沙再不復遇,給卷往半天高的沙粒一片片的灑下來,風勢不住減弱。沙暴該已過去。
莫哥一方剛集中攻擊,重創本勇不可擋的管軼夫一,取得驕人成績,豈肯在佔盡上風優勢,與宇文朔來個幾敗俱傷。忙改攻為守,往後稍退。可想象心裏還暗譏宇文朔的愚蠢,如此不留餘力,無以為繼時,勢成他們突破的缺口,還累及荒原舞和虎義。何況他們一方後面的和_圖_書人,正從西面較遠處繞攻對方,一待合圍,三人插翼難飛。
此刻拓跋斛羅卻是腳踏實地,功法全面全力的展開,如橫亘前方以其獨特真氣凝結而成的高壁,截斷他們的去路。
三個人倒在一堆,蜷曲身體趴在地上,然沙粒立即在身旁積聚起來,時間夠久,肯定可把他們活埋。
龍鷹正是以己之異,制敵之長。
龍鷹已完全回復靈銳,察覺到沙暴雖凶,還似方興未艾,事實上原先的狂暴已成過去,現時只是餘波,從前所未有的沙爆,逐漸換回尋常的沙暴。不過,那也不是活人吃得消的。幸而此余暴亦已是強弩之末。
宇文朔使盡渾身解數的五刀連環劈出后,逼退的雖隻眼前莫哥為首的三人,影響卻波及全線,荒原舞和虎義壓力驟減下,刀勢遽盛,使另外四人亦不得不暫退,改攻為守,伺機再上。
風勢愈來愈猛,沙子從原先的一個方向,改為從不同方向,沒頭沒腦的刮過來,轉變的過程沒界線可言,忽然間就是這個樣子,若似給龍鷹引發了毛烏素一直蓄聚著的所有狂暴,將每一個人卷進沙的汪洋里。
左肩是刀傷,入肉不深,但刀氣卻侵入肺腑,差些兒震斷其心脈,可見用刀者的功力何等深湛凌厲。腿上的傷是給人用腳掃中,震破他護體真氣,卻只是外傷,腫起大塊,積滿瘀血。幸好龍鷹剛才將他撲倒地上,使他避過沙沖之劫,否則會要了他的命。
龍鷹的戰術,就是如何不讓拓跋斛羅償其所願。
如此攻擊性的氣場,天下獨得拓跋斛羅一家,絕無分號。可與真氣與真氣間的感應毫無關係,只要他向你展開攻擊,目標任何微細的動作、力道、勁氣,均落入他氣場無微不至的監察下。
虎義和荒原舞壓根兒不曉得會發生何事,但先聞得龍鷹「乘筏去」之語,宇文朔立即劈出毫無保留的五刀,雖不明白,仍曉得兩者有關連,現在宇文朔又大喊仰跌,若一切不變,等於找死。
勁氣交鋒,發出悶雷般的嘶啞響聲,也驚動了如餓狼般尋找失蹤獵物的敵人。
即使受過嚴格訓練,不懼沙漠,不怕上戰場的戰馬,仍抵不住超乎大自然,事先毫無徵兆,迅若死亡,力能將整個丘區夷為平地的「沙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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