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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環

作者: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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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二章 技術所在

第十四卷

第二章 技術所在

龍鷹有感而發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夜哩!我們先抬這傢伙回房如何?」
腦袋雖仍能想少許別的東西,雙腳則脫離腦袋的控制,直抵活色生香,明麗照人的道門美女身旁。
此香吻乃符太無可逃避,命中注定的一吻。閔天女是要尋回翠翹當夜醉人的感覺。兩人唇分的一刻,閔天女認為丑神醫乃龍鷹的看法,壽終正寢。代之而來,將是全新的感覺,全新的感受,與她以前接觸過的男性截然迥異。
事實上,符太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實情是他一直避免與自己有關係的女人發生肉體關係,上官婉兒是最好的例子。無論符太如何不好色,能不受上官婉兒誘惑,得力的並非其定力,是心結。
淋了個冷水浴,龍鷹煥然一新,情緒不再那麼低落,真希望有種武功,可排毒般把令人惆悵的記憶從腦袋驅走,忘個一乾二凈,那樣是多麼迷人!
道門美女豐潤的紅唇婉轉承歡,獻上火熱辣的香吻,沒半絲矜持保留。
詹榮俊道:「人要有點想象力,事情方變得有趣味。總言之,翟煙翠肯讓南光陪她東下揚州,是毫不含糊的訊息。」
龍鷹差些兒噴飯。
嶺南是竹花幫管不到的地域,反之,宗晉卿和周利用與在嶺南日漸得勢的符君侯暗中勾結,可在區內橫行無忌,為所欲為。
坦白說,雙方處於敵對立場,周利用奉命行事,恨之是一回事,依江湖規矩,很難數周利用的不是,只可說其為虎作倀。然而,從王昱處得悉實情后,龍鷹立誓不放過他,因其手段太過殘忍。
武,宗兩人遂惡向膽邊生,蒙蔽夜夜笙歌的李顯還不容易,遂指示在揚州的宗晉卿和周利用,私下對貶謫嶺南,無依無靠的五王下毒手。
兩人對坐一趟船,改變了整個人生,到現在仍有造夢的異感。
閔天女最引人處,除了麗質天生,文採風流外,還有一項是即使上官才女也難和她比較的,是其道門領軍人物的特殊身份,道法精湛,本應凜然不可侵犯,卻與你纏綿愛戀,誰能不為之顛倒。
閔玄清秀眉輕蹙,秀額現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數道可愛的波紋,道:「太醫大人在說甚麼呵?與有沒有技術關係何在?指的是醫技嗎?玄清給你弄得患上胡塗病,我要你立即給人家診症,滾過來!
「技術就在這裏」的大混蛋金句入耳,如閃電照亮了他的腦海,清醒過來,方發覺自己正貪婪地俯頭用嘴巴探索閔玄清天鵝般的修美玉項,親她如緞錦般嫩滑的玉膚。兩手亦不閑著,一手大力撫摸她香背,另一手毫無節制地不規矩起來。我的娘,飛掉的靈光,終於浪子回頭。
他奶奶的!符小子竟在最不適合的時候,說出最不適合的一句話,更為龍鷹的招牌名句。
符太還想說話。
閔玄清對丑神醫心動了。
對政治,她深切厭倦。
龍鷹直至登上往金沙江的船,仍沒法釋懷。
幸而他尚有另一辦法,就是來個移神轉意,卧看符小子的《實錄》,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的天女,秀眸含嗔,是^角卻掛著一絲可迷死人的笑意,雖然和他算賬,大數他的不是,語調神態,卻沒半分算賬的意思。似嗔還喜,艷光流曳,其風情萬種之狀,令符太忘掉一切,不曉得為何坐在亭子內。
是夜,他和鄭工,詹榮俊三人在艙廳用晚膳,談起舊事,興高采烈。
龍鷹不行,楊清仁不行,道行差上大截的符太,更是不行。
龍鷹亦為劉南光高興。
如五王是在揚州,巴蜀或江南,只要不是李顯下令殺人,桂有為絕對有能力保護他們,至少可著他們找地方躲起來。
換句龍鷹的話,《實錄》此刻的符太,已連人帶馬跨越崖緣,直墜往崖底的情網去。天女的魅力媚火豈是凡人可抗拒的,只要是正常的,沒男子可倖免。
龍鷹道:「那南光為何不留在成都,打鐵須趁熱呵!」
如他先前猜想的,閔天女此刻最需要的,是可逃避龍鷹或楊清仁的避難所。
閔玄清誘人之處,就是不論說話如何露骨,竟能不予符太任何淫|盪的感覺。雖放浪形骸,但總有股雅秀的氣質在背後支撐著;縱媚態畢露,卻是從骨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透出來,縱情里隱見含蓄。有多動人便多動人。
詹榮俊道:「這叫時來運到,得遇貴人,本辦不來的事,因鷹爺而水到渠成,我們更是坐享。前兩年我衣錦還鄉,那種風光,比對起以往被親人唾棄,鄰人白眼的情況,怎樣也沒法說個清楚明白。」
符太道:「技術就在這裏!」
閔天女別轉嬌體,面向著他,探出玉臂,一把勾著他脖子,勾得他往她俯身垂首。
三人碰杯,一飮而盡。
閔玄清的香唇湊到符太耳邊,輕吻他耳珠,半喘息,半呻|吟的道:「太醫大人呵!你的『技術就在這裏』,指的是否這種『望聞問切』外的第五種診技?」
符太行了兩步,清醒了點兒。
這句話可在任何情況下拿來用,卻絕不可在打情罵俏時說,肯定閔玄清聽得摸不著頭腦。
龍鷹閉上眼睛,暗嘆一口氣。
一時間,符太芳香盈鼻,與天女間的隔閡冰雪般遇熱融解,忘掉了今夜何夜,以及閔玄清外的任何人事。
下一刻,符太不自覺的站起來,離開位於天女對面的石櫈。
美麗的天女大發嬌嗔的道:「還想砌詞狡辯?你是否忘了對人家做過多壞的事?翠翹的那個晚上,從船上到車內,望聞問切,向玄清做盡沒醫德的事,現在竟敢對玄清擺出道貌岸然的模樣。快滾過來!」
心忖自己在弄甚麼鬼,竟然這般的聽話,道門大美人著他行便行,立便立,診症就診症?想到「診症」兩字,心內似燃著一團烈火,耳邊仍縈迴著由她香唇吐出來,給她附上擁截然不同意義的「望聞問切」。診症從未試過可變得如斯香艷旖旎,扣人心弦。
龍鷹舉杯道:「為榮俊的衣錦還鄉喝一杯。」
假如她斷然拒絕,那兩人的關係就此卻步,絕不會有「二人雅集」的發生。然造化弄人,閔玄清任丑神醫闖進她的天地去,一發不可收拾下,遂成《實錄》內現時描述的局面。
男人就是這副德性,很多明知不該做的事,不顧後果的做了再算。天女提及翠翹之夜,可知於她乃記憶猶新的風流韻和*圖*書事,芳心記掛,故衝口而出。
詹榮俊酒氣熏天的道:「很先沒這般高興過,我們的情況,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哈!再一杯!」
事已至此,有甚麼好說的。
放下酒杯,續道:「對北方的事,南光比較清楚。」
龍鷹雖自認罪魁禍首,然並沒有內疚,因曉得不論《實錄》內如何發展,餘波沒逸出《實錄》外的現實世界去,沒動搖符太和妲瑪的關係。
他的五個兄弟里,鄭工和詹榮俊均在成都,得王昱知會,大喜來見,本要好好敘舊聊天,但因龍鷹趕著上路,改而送他一程,坐江舟隆的船到金沙江去。
技術究竟在哪裡?
符太呆若木雞的瞪著她。
丑神醫與天女的關係,卻是循著截然不同,沒有先例的路線如風如火的萌芽茁長。龍鷹的「丑神醫」在小舟上進犯她,成敗取決於閔玄清的一念之間。
理該不是,雖然多少有一點兒,但不影響理智。
符太自小刻苦修行,過著苦行僧式清心寡欲的生活,后又經歷剎那死亡,先後因清神珠和「橫念」,不住突破。在某一程度上,他的元神,元氣,至乎總其成的氣場,類近龍鷹的神乎其神。以閔天女道胎的靈銳,符太就是冰天雪地里的烈火,不可能無動於衷。
上一次坐船到金沙江,是要送明心,明慧到慈航靜齋去,以避當時仍為死敵的法明追捕。他並沒陪明心和明慧走畢全程,而是因事中途折返,由花間美女為他完成任務。
若發生在關內,肯定觸犯眾怒,且難瞞天過海。
他妒忌嗎?
遙想其時與花間美女和明心,明慧擠在一個小船艙,挨挨碰碰的,現時回想起來,方知那時多麼幸福。
龍鷹未嘗想過以狠辣的手段致人于死,此刻卻很想在周利用身上試一趟。
雖然,看到這裏,仍掌握不到符太閃過腦海的「靈光」,指的是甚麼,是否可助他「脫困」的妙著。
五王的不得好死,意料之中,拖了這麼長的時間,皆因不論武三思,宗楚客如何誣毀陷害,李顯始終不允誅家滅族的極刑,只肯將張柬之,崔玄障,桓彥范,敬暉和袁恕己等五王www.hetubook.com.com一眨再眨。
符太的「介入」,會形成怎麼樣的局勢?
桓彥范是給他用亂杖活生生毆斃,敬暉則被剮而殺之。最不堪的是袁恕己,周利用知他沉迷神仙之術,平時好服用丹藥,逼其飮用野葛汁。此汁提煉自一含劇毒的山草,而袁恕己竟連飮三碗而不死,至指甲脫落,倒地呻|吟時,才使人亂棍打死。
閔天女一向特立獨行,有其行事作風和天女本色,敢愛敢恨,想得她青睞,須透過詩樂雅集,游宴園會等「正常途徑」,又或像龍鷹般有風過庭給他們引見,始有機會進入天女的生活圈子,可進一步發展關係。
對這段長江的水程,龍鷹特別有感覺,充滿美麗的回憶。
剩瞧符太描寫得惟恐不力的細緻入微,可想象他當時的感覺如何深入心脾,蝕骨銷魂,沒齒不忘。
在江湖上,若非因私怨殺人,怎都該給對方一個痛快,周利用卻違背江湖道義,不知是本性殘暴不仁,還是因要討好主子,用了極端殘酷的手段。
其他的龍鷹不大清楚,清楚的是不論自己或楊清仁,與閔玄清的關係,均出現逆轉,此情難再。
酒意上涌下,鄭工嘆道:「前一陣子,南光曾向我吐露心聲,說全賴鷹爺提攜,迎來了生命里的春天,活出精采。以前他到南方闖蕩,雖出身世家,又是關中劍派出類拔萃的人物,竟找不到半個肯賣他帳的人,處處碰壁,全靠走得快。但現在以『范輕舟』的身份出來混,誰敢不給面子。最令他痛快的,是可以公然追求巴蜀盟的美麗女龍頭翟煙翠,憑他以前的身份,翟煙翠高高在上,想都不敢想,現時雖仍未追上手,至少她對南光是與其他垂涎她美色者有很大的分別。」
鄭工嘆道:「當年我完全不曉得自己有多少斤兩,唯一曉得的,是不可能有任何損失,因本來就一無所有。豈知最後不但參与了捉拿採花盜的事,還分得巨額獎金,這算是甚麼運?」
唉!當晚自己確受不住她風格獨特的誘惑力,又被她抓著諸般把柄,窮追猛打。而我的老天爺,正是她似怒似嗔,大興問罪之師時顯露的風情媚態,令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失去自制力,逾越了應保持的距離和關係,更沒想過見慣美男子的閔玄清,竟然對貌寢的王庭經來者不拒,弄出符太現時面對的後患。
任何與天女交往的男子,必須接受天女本色,而事實上她只不過在男尊女卑的社會,反其道而行吧!與安樂公主的分別,在於安樂是憑其權勢,轉為女尊男卑,故可任性而為。
幸好在崖緣前來個懸崖勒馬,回復清醒。符太正要後退一步,坐入後面的石櫈子去,由假診變真診,給她把脈了事,看可否搪塞過去。這個想法仍在腦袋內醞釀的一刻,閔玄清的如花嬌容在他眼前擴大,一雙明陣射出令他魂銷意軟,深入他骨髓的艷光,嬌軀散發的熱力,透心而入。
本來,當符太爆出大混蛋的名言「技術就在這裏」的剎那,確有靈光閃過腦際,豈知給她這般的一鬧,可憐的腦袋立變一片空白,靈思長出翅膀,不知飛往何處去了。
符太給自己累慘了。
想到這裏,忙掏出剩下的冊頁,看丑神醫如何闖過閔天女的風流陣仗。
符太的「丑神醫」與天女的情事已成定局,誰都沒法改變,終明白符太和高力士似回家的出現在天女的天一園內。
鄭工邊舉杯,邊沒好氣的向龍鷹道:「這傢伙開始語無倫次哩!」
鄭工打斷道:「真誇大,又不是你親眼瞧著,怎知她當時含羞答應的?」
我的娘!自己在幹甚麼?
龍鷹二度閉上眼睛,回到艙房的現實里,江浪拍打船體的聲音,注入兩邊耳鼓,紆緩束緊的心神。
今趟他就是要完成此未竟之旅。
夢蝶花間派有情無情的心法,令他們的愛戀與一般男女之情迥然有異,獨特別緻。事實上他們所有男女間的親熱行為,!盡,只差合體交歡,在這方面,花間美女有意無意的,不准他越雷池半步。一她怕甚麼?
詹榮俊吞了口涎沫,顯然羡慕劉南光的艷福,欣然道:「鷹爺問得好,南光如仍在巴蜀,榮俊絕不為他高興。翟煙翠不知為了甚麼事,須到揚州走一趟,南光立即自動請纓,用船送她往揚州去。沒想過一直對南光若即若離的美麗龍頭,竟然含羞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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