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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上而下的俯瞰這個戰場，他還是有些期待的。

雪停了，但積雪未化。

男孩的父親站在一旁，肩膀不斷地顫抖著，睜大的雙眼布滿著血絲。

不知為何，看著這女人臉上的表情，洛克覺得很火大。

「停下。」他傲慢地命令道。

女人沒有理會他，顫抖地挪動著胳膊，向孩子的方向蹭過去。看到媽媽正向他靠近，男孩的臉上露出了如同被拯救一般的表情。

「啊……」壓抑的慘嚎聲從他的腳下傳來，那被凍僵的十指緊扣著地面，將凍結成塊的雪坨抓碎。

然而她的眼睛卻是沒有看向洛克，而是看向了已經被從腳下解放的孩子。

「是嗎？」江晨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說道。

……

五輛獵虎，一輛裝載補給的突擊者步兵車，三十名手持撕裂者步槍的輕步兵，以及兩名配備鬼魂狙擊步槍的狙擊手。

一，派遣先遣隊在太浦河對岸的沈巷鎮建立前哨站，然後再派遣大部隊前往望海市。

「這是流程……那麼，出發。」說著，楚南打開了引擎開關，然後示意坐在副駕駛位的「徒弟」幫他注意下右側的錶盤。

變種人與人不存在和解的可能，一旦遭遇，必將是不死不休地決戰。對於進軍望海市與當地人類勢力發生的衝突，變種人的領導層還是很謹慎的。與嘉市那些一盤散沙的倖存者不同，作為戰時熱點地區，望海市盤踞著不少繼承了戰前軍工領域黑科技的倖存者基地。

「不，要——」

「檢查安全帶，準備起飛。」關上駕駛艙hetubook.com.com門，坐在駕駛位的楚南隨口說道。

目的地是沈巷鎮，這次將是魚骨頭基地面對變種人主動出擊的首戰。

出於以上因素，變種人暫且選擇了方案一。

如果非要與那些人類勢力發生衝突的話，變種人更願意衝突發生的時間是在冬天。

王平冷眼看著那些身體羸弱的人類，艱難地拖著水泥塊與鋼筋行走在雪地上，為他們的前哨站添磚加瓦。

「是！」那小夥子大聲喊道，想要站起來行禮，卻又是滑稽地被安全帶扯了回去。

「那你就去死吧。」洛克抬手就是一槍，子彈貫穿了他的胸口，甚至擊傷了他身後的老人。

看著那連滾帶爬撲到丈夫身上的女人，洛克的臉上露出了病態而滿足的笑容。

乾涸的唇開合著，飄出無力地哀求。

洛克的嘴角揚起了不屑的獰笑，這個人居然想和他談條件？

從雪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女人嘴角掛著血絲，咳嗽著。

已經無法獲得生理上的快|感，全身的雄性激素只能通過原始的暴力得意宣洩。

「放心，檢查過了。」穿著機械外骨骼的江晨敲了敲肩頭的位置，向他笑了笑道。

那一張張恐懼的臉，讓他本能地感到愉悅。

「媽媽……」男孩的眼球因為擠壓而突出，嘴角虛弱的蠕動著。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上空俯瞰整個望海市。

路旁滿是木渣碎片，它們曾作為障礙物與掩體陳列在小鎮外的主次幹道上。然而當變種人來臨時，這些不堪一擊的障礙物沒能給蜷縮在掩和*圖*書體之後的倖存者帶來一絲一毫的安全感。

嗚——！

身體越是強大，對於物資的消耗便越是巨大。朱楓公路以西盡皆被大雪所封埋，想要通行車輛及其困難，這無疑為本就不短的補給線更添重負。

「我願意替她去死。」這句話，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勇氣。

「即將接觸放射塵，帶上面罩。」說著，楚南將飛行頭盔的面罩拉下。

原本江晨不來也是可以的，不過考慮到要收編這七百多名俘虜，身為魚骨頭基地的領袖還是出面說點什麼比較好。

「動作快點，該死的蛆蟲，誰允許你停下來的，嗯？」一名的長相猙獰的變種人手中握著鞭子，罵罵咧咧地晃悠在奴隸們的邊上。他手中的鞭子時不時地照著那一具具襤褸的身影抽去，也不管那受刑者是否犯了錯。

一個男人站了出來，他的腿和肩膀顫抖著，洛克不屑地撇了撇嘴。

「洛克，別把人弄死了，哪怕是蛆蟲，也有娛樂吾等的價值。」王平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個監工的身邊，咧了咧滿是獠牙的嘴，看著那個趴倒在雪地上的男孩，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惡與嘲諷。

滿意地看著那一張張麻木的臉，洛克低頭看向了那個顫抖著蜷縮在雪地中的男孩，獰笑了一聲，抬起了腳，踩在了那張稚嫩的臉上。

擺在變種人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

降雪了，然而這種程度的寒冷對變種人來說，就如同春風拂面般不值一提。

如果可能，她不想死在孩子的面前。

變種人在「獲得新生」後會重新為自己hetubook.com.com取名，將那腐朽的倫理與自己的姓氏一同摒棄。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

「放了她。」

哈哈笑了笑，江晨擺了擺手，示意他無需多禮，轉而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頑抗者的屍體被用木矛挑起，懸挂在雪地上，接受著風雪的侵蝕，還有變異鼠的撕咬。如同一面旗幟，宣告著勝利者的獨裁與殘酷。

人群尖叫騷動著，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著，男孩瞪大雙眼看著倒在雪地中的父親。

銀裝玉砌的世界，整座城市在晨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那奪目的光彩，彷彿衝散了空中放射塵的陰霾。

站在一旁的變種人正端著步槍，目光戲謔地看著承受著屈辱的奴隸們。對於缺乏娛樂的他們來說，平時最愛乾的事就是戲弄侮辱那些無力反抗的俘虜。

「不要——！」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撲倒在了雪地上，死死地抱住了那變種人的腳，拚命地想要拯救被踩在腳下的男孩。

不過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王平卻是輕輕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槍口上。

機艙外傳來高壓電流的嗡鳴，在狂暴的渦旋氣流的推助下，運直-51開始緩緩升起。

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那女人向孩子爬了過去。

女人愣愣地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慘然的笑。

FEV病毒很神奇，其神奇之處就在於能使被改造者忘卻曾經的不情願，享受進化所帶來的快|感。絲毫不記得曾經對變種人的仇恨，心甘情願地融入到這新的陣營中，仇視起www.hetubook.com.com不願接受進化的舊族群。

堅守在掩體之後的倖存者，沒能對強攻的變種人造成哪怕一人的傷亡。而當第一個變種人跨過那木質的掩體時，倖存者卻已經在地上留下了十數具屍體，不得不舉白旗投降。

他們是天生的戰士，自詡至高，以及舊文明的終結者。

「哈哈！」揚了揚手中的鞭子，洛克大笑道，「懦夫們，都給老子看過來。」

然而縱使肉體不畏嚴寒，冬季遠征對他們來說依舊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啊——！」

從她從人群中衝出來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了自己的結局。任何膽敢忤逆他們的人都死了，沒有例外。

「收到。」

江晨在機械外骨骼上按了幾下，然後從一旁的椅子上取過了頭盔，將連介面插入領口的卡槽。

距離此地不遠處有棟低矮的平房，那粉飾著裝潢的水泥牆被無後坐力炮削去了大半。殘壁上滿是猙獰的彈痕，屋內木質地板上的血跡依舊清晰可見。

即便赤身裸體，他們也能屹立在冰天雪地的酷寒中，無視那狂暴的風雪，用手中的步槍宣洩著火力。

「第一次看確實很震撼。要是天天飛的話，你就會習慣了。」楚南揶揄道。

地面部隊已經先行出發。

就在這時，一把槍抵在了她的頭上。

於是乎，沈巷鎮的那些俘虜並沒有被立即押回，而是被佔據此地的變種人強迫勞役，修建防禦工事。

要是等到來年開春進軍，變種人在嚴寒環境下的戰力優勢將無法體現。同時從冬眠中醒來的那些飢餓的異種，也將讓市中hetubook.com.com心之行變得麻煩起來。

雖然由七號地前往沈巷鎮的公路被大雪封死，但從沈巷鎮通往望海市的路況卻還算良好。只要在沈巷鎮建立一處囤積物資的前哨，補給線的壓力將被大大緩解，冬季遠征將成為可能。

二，等來年開春再向望海市進軍。

坐在江晨對面的是炮手，這個身穿橘紅色防護服的小夥子，見到基地的領袖正坐在自己對面，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靦腆。

他抬起了槍口，正準備處決那個膽敢弄髒了他的腳的女人。

「滾開。」冰冷的話語出口。

女人看著男人，瞪大著雙眼，臉上失去了血色。

「不用緊張。」江晨隨和地笑了笑說道。

「能，能不能不要在這裏。」她用顫抖地聲音哀求道。

如果不是大街上那些星星點點的喪屍，還有那色澤不健康的塵霾，他甚至都快要忘記此時正身在末世，而非一座北國的雪城。

洛克冷冷地俯視著那個女人，冰冷地注視著她眼中的哀求與絕望。

身披鋼鐵的怪獸提著機槍，肆虐的子彈風暴摧毀了每一位堅守者的心理防線。

沈巷鎮外，鋼筋水泥制的圍牆以初見輪廓。

扛著水泥袋的人紛紛停了下來。

洛克抬起了踩在男孩臉上的腳，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將那女人踢得飛了出去。

「從這個角度看，這個城市還挺美的。」望著窗外，江晨隨口說道。

白色的霧氣繚繞，卻掩藏不住那一雙雙恐懼的眼神。然而他們不會尖叫，也不會憤怒，寒冷已經讓他們的面部神經失去了知覺，變種人的嗜血讓他們忘記了何為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