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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育烏克蘭人民的母親河，此刻沉淪著無數浮屍。

「謝謝。」

衣衫襤褸的老母親顫顫巍巍地走著，遊盪在屍體堆積第聶伯河河岸，對遠方時不時劃破夜空的炮聲已經麻木，機械地用手觸碰著那一張張被河水泡爛的面孔，嘴裏念叨著諸如「上帝」、「耶穌」、「不是」之類瑣碎的詞彙。

「十分鐘前星環貿易總指揮部下達了最高作戰命令，責令前線部隊務必配合民間武裝，在天亮之前拿下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機場，將我們的防線推進到市中心。」

「轟——！」

烏軍在城區東部部署的防空火力，早已被身穿K2外骨骼的星環特種部隊標記，被從天而降的鎢球砸成了破銅爛鐵。在光學隱形的掩護下，遊走在戰場上的他們就如幽靈般神出鬼沒，即便烏軍在前線部署了大量的紅外感應器，但依舊被這些老兵們憑藉著豐富的經驗躲過。

話音未落，一發航彈便落在了他們防線的當頭。當硝煙散去，他的面目全非的屍骸，已經飛到了十米開外的廣告牌上掛起。

坦克與裝甲車組成了一道鋼鐵洪流，在炮火轟鳴的伴奏下，從淺灘向河對岸的防線發m•hetuｂｏｏｋ.ｃｏm•com起了衝擊。士兵嘶吼著「烏拉」，將步槍抱在胸前，腳步緊隨著那咆哮的鋼鐵洪流，跨越燃燒的廢墟，向硝煙密布的陣地發起了衝鋒。

不好受的不只是擔任作戰主力的烏軍，還有支援作戰的箭頭公司傭兵。

雙方的機槍手互相宣洩著火力，橙黃色的彈道在第聶伯河上方胡亂地飛著，將這寧靜的夜空撕成粉碎。而在河道的另一側，十數架運輸直升機已經在武裝直升機的護送下，突破了烏克蘭政府軍的側翼。

充斥著硝煙味兒的空氣撲面而來，吹散了所有人殘存的那絲睡意。跟在衝鋒陷陣的第一梯次部隊身後，身披機械外骨骼的星環貿易士兵衝出了掩體，以異於常人的速度推進過遍布履帶壓痕的淺灘區域。

深深地看了自己小隊成員一眼，張峰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張峰嘆了口氣，抬起手在頭盔外側按了下。

已經是五月下旬，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郊區的空氣已經帶上了幾分燥熱。

激烈的戰況彷彿震落了天上的雲彩，原本澄澈的夜空降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該死，咳咳——他h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om們在搞什麼玩意兒？」

緊接著政府軍士兵也開始逃跑，他們不少人都是被強征入伍，當看到長官被擊斃后，所有人幾乎都選擇了脫掉軍裝，躲藏進附近的民房。

就在張峰剛準備回答「不知道」的時候，他視域中的信號燈微微閃爍，指揮官的全息影像浮現在了他視域的左側。抬起手打住了謝爾蓋的話頭，張峰走到了旁邊，沉默地聽完了指揮官的命令，立正行禮，大吼了一聲：「是，長官！」

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

火光鋪滿了整座城市，已經明白事不可為的烏軍，開始出現逃兵。最先開始潰逃的是箭頭公司的傭兵，對於這場屬於別人的戰爭，他們沒有任何榮譽感，跑起來自然也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短短十分鐘的時間，五架極光-20已經從烏軍手中搶走了制空權，從天而降的航彈在城市中掀起一陣陣爆炸的塵埃，為肆意衝鋒地民間武裝第1裝甲旅掃清前進的道路。

兩人下意識地彎腰護住了眼睛，擋住了從天花板上抖落的碎石瓦礫，窗戶上的玻璃被震成了碎片，嚇得那名機槍手一邊驚恐地罵著粗口，一邊縮到了牆角wwｗ•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ｃoｍ。

「終點站是機場，你們有一分鐘的時間檢查裝備！現在隨我前往第一個檢查點，都給動起來！快！快！快！」

很快，民間武裝派來的小隊從張峰手上接管了防區，幾名穿著工人制服的民兵將機槍架在了掩體背後，看似很專業地守在崗位上。然而張峰卻很清楚，除了那位帶隊的隊長外，這些人恐怕剛入伍不久，甚至沒有接受過正兒八經的訓練。

「抱歉，夥計們，一會兒的活動臨時取消。」

穿著米灰色衛衣的隊長瞅了瞅河對岸，咧了咧嘴角。

空中閃爍著火光，極光-20與F18在雲層之上纏鬥在了一起，沒過一會兒便降下了屬於F18戰機的死亡之雨。

「好了，夥計們，收拾下東西，準備換防。」

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對面的情況也差不多。老兵們的運氣用光了，就該新兵蛋子上了。至少民間武裝這邊士氣高昂，他們是為自由而戰。

半小時的時間，烏軍被打殘了兩隻裝甲旅，而民間武裝只付出了不到20輛坦克的代價，便將戰線向前推進了兩公里。

古老的教堂孤零零地立在廢墟中間，或許是因為交戰雙方都有意避開了向它開火m.hetubook.com.com，它才得以倖存了下來。教堂背後的墓園內，黢黑的煙霧緩緩飄起。為了預防瘟疫，郊區的市民很有默契地配合政府軍，將戰場上隨處可見的死屍拖到這，澆上汽油後集中焚燒。

用望遠鏡眺望著這片戰場，民間武裝指揮官的臉上，已經浮現了喜悅的笑容。

然而雖然知道這點，他也沒有說什麼。

勝利，只是時間問題。

「A05區，發現一位平民……誰去把她拉回來。」

出於好心，在離開的時候張峰拍了拍那烏克蘭人的肩膀，指了指河對岸那棟廢墟。

嗆了一鼻子灰，那名隊長直起了身子，甩開了手臂上的土屑，快步走到了窗邊，瞄向了河流淺灘出，頓時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得爆了句粗口，「草……」

謝爾蓋與漢斯面面相覷，立正看向了向他們走來的隊長。

張峰話音未落，火炮齊射的轟鳴便打斷了他的祝福。

靠在窗戶的另一側，張峰愣愣地望著遠處的街道。

「長官？」謝爾蓋走到了張峰旁邊，用眼神詢問他的只是。

「該死！他們把全部的坦克都吊來了嗎？這群瘋子！」匍匐在防線背後，操著手中步槍宣洩著脆弱的火力，烏克蘭士兵驚懼地大聲吼道m.hetubook•cｏｍ•ｃｏm，「我們的防空炮呢？誰去管管那些飛機——」

與北線作戰的那些臨時武裝起來的難民、歐洲志願者不同，出於對這座城市的重視，被箭頭公司派往此地鎮守的他們，都是從兩伊戰爭走出來的老兵。打了兩場不對稱戰爭的他們，還是第一次品嘗到了身為劣勢方的滋味兒。

「是時候結束這場戰爭了，讓我們過河去收拾那些蠢貨。」

箭頭公司的武裝直升機出現在了城市北部，試圖從側面包抄民間武裝的裝甲部隊，然而失去了制空權的他們，就和老鷹爪下的小雞一般無力。甚至用不上導彈，極光-20的一梭子機炮打過去，暴露在雷達上的武裝直升機便歪著腦袋砸向了一旁的高樓。

「祝你好運——」

堅強的人依舊做著徒勞的抵抗，神經脆弱的人哭喊著上帝的名字，甚至忘記了抵抗。

結束了通訊后，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見已經到換班的時間了，將通訊切換到了小隊頻道。

就在江晨與埃夫林操心著德意志的未來時，遠在地球另一側的烏克蘭正值深夜。

與教堂相隔兩條街便是前線。

「三點鐘方向，政府軍的火力點。」

任誰都能看出，這場戰爭已經沒有懸念。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