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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技術展望領域，揚萊卡提出了一些質疑和「論證不能」的疑問，語氣上倒是客客氣氣的，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學術論戰。

而且很顯然，是針對傑夫辛頓4月份期刊上那篇綜述的反駁。

蔡院長不看細節，卻可以看人。

有一個本校的、名叫「MOJIE-GU」的人，參与到了傑夫辛頓的研究中去！儘管只是署名為第三作者。

初音輸入法對萬能輸入法的進一步加速反超趨勢，讓顧莫傑心中很是愉悅，底氣也更足了。眼下，初音輸入法已經反超了競爭對手超過一千萬人的用戶量人數。

換句話說，傑夫辛頓在他鑽研的那一畝三分地上，絕對是全球頂尖的存在。只是那一畝三分地比較貧瘠，不是什麼好田，所以他的身價始終在幾百萬美元級別。

顧莫傑從頭到尾沒把這當回事兒，日子照過，生意照做，書照讀。唯一的區別是，隨著五月份的臨近，他蹺課和夜不歸寢的次數也少了，免得故意特立獨行撞槍口。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能夠遠程遙控就遠程遙控，不一定非要本人去公司。只不過留在學校里往往也是人在心不在，僅此而已。

一個人，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算不算頂尖，這事兒基本上是定死的，學術界也不太會有異軍突起的爆紅事件。

傑夫辛頓教授論文組合拳的第二波，終於打出來了。在5月份的《IEEE》人工智慧系列期刊上，同期發表了傑夫辛頓的三篇論文，角度不同，各有專精，卻也絲絲入扣，天衣無縫。

多倫多大學，www.hetubook.com.com在數學與計算機科學領域的水準，絕對是北美東部地區排名前三的牛逼學校。雖然比不過西海岸那些「圖靈獎三分天下有其二」的UC伯克利啦、斯坦福啦；但是秒秒東海岸的常青藤盟校時，卻足以大殺四方；除了一所MIT干不過，其餘不在話下。（MIT：麻省理工。）

人家回國，肯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學術訪問，只能是順道為之。眾人留心之下，一來二去，就查明了來龍去脈：

不划算啊。

紐約州立大學的揚萊卡教授，在這一期的《IEEE》人工智慧上，也發了文章。

人人都沒把這事兒往心裏去，只是在意淫到時候能不能撈到一個本小利大的機會，大談炎炎吸引到對方注意、然後撈個握手合影的機會。

不過眼前這本期刊既然已經費勁兒弄來了，顧莫傑本著廢物利用的心理，倒也不至於剛看完自己相關的論文後、就直接把書丟掉。

蔡院長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失望。楊靜看在眼裡，旁邊院學工處的秦輝秦主任也看在眼裡。

果然，下一秒鐘，蔡院長的眼神轉向了秦主任：「那麼，在讀研究生裡頭，有沒有一個叫類似名字的？我們的工作做得很不細緻啊。都有人掛著咱錢江大學的名頭，在《IEEE》級別的頂級期刊上、和多倫多大學的知名教授合作發論文了，我們自己居然不知道？」

或許此刻，史廣護手下的人已經想明白谷歌ADSENSE廣告推送優化的重要性了，和*圖*書但是這也已經晚了。等到他們找到人優化、提升自己的廣告費推廣效率，顧莫傑早就已經把他們甩到牆上去了。至於互聯網巨頭搜虎，儘管已經公布了新產品，卻也不是一個月之內就寫得出來的，因此眼下的顧莫傑沒有任何威脅。

邱教授當年的授業恩師、中國現代數學界鼻祖級的人物、93歲高齡的陳省身老教授，已經病危躺在津門醫大總院，躺了兩個月了。人家邱教授今年回國，主要是給恩師探病送終的。

以如今網路技術的發展速度來看，人工智慧領域下的深度學習這一分支，是很有可能在近年爆紅的學術方向。這一天一旦來臨，傑夫辛頓的江湖地位起碼上升兩個檔次。

蔡院長本人不是搞人工智慧的，甚至不是搞演算法研究的。他的學術研究方向有些老派，人工智慧的論文，大多是看個熱鬧，看不出細節對錯。

蔡院長腦海中如此盤算著，把本院教職工的名錄過了一遍，愣是沒有印象，只好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兩個內線。

一個給院辦，一個給學工處。找院辦的人，是為了確認教職工當中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人。至於學工處，那是等院辦的人給了否定答案之後，才會用到的。

什麼？你說裝逼犯們喝茶的時候，也能閑聊一下「隨機偏微分方程理論」？拜託，如果真有這樣的裝逼犯，那可真是事倍功半了。為了裝這麼一個逼，還要去皓首窮經，窮完之後，這個逼裝出來還沒幾個人能聽得出其逼格所在。

蔡松風院長也拿著最ｈｔtps://ｗww.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m新一期的《IEEE人工智慧》期刊，在那裡細細閱讀。

但是，能夠在錢江大學的強項院系做到院長，誰都不是等閑之輩。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哪怕只是天天開學術項目評審會議，聽著手下教授們為了爭奪科研經費與科研資源、到他這兒做「學術吹」，都足以把蔡院長吹成一個計算機與數學領域什麼都能懂幾分的角色。

反正這種「在XX理論思想指導下」也不用給錢，也不存在你用了別人的思想就要給人家專利費諮詢費。這種合則兩利的事情，能幫人吹吹，就吹吹唄。

……

僅僅兩分鐘，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先後出現在蔡院長的辦公室門口，一男一女，女的自然是院辦的，男的自然是學工處的。

蔡院長抬起頭，想起對方來意，問了一句：「我們院有沒有一個叫顧莫傑或者谷摩羯或者近似發音的教授、講師？」

在原油價格普遍低於60美元的年代，深海鑽井和永凍帶石油開採的技術就不熱門，但是一旦油價過了這個坎，很快就熱了。原油價格普遍低於100美元的時候，頁岩油技術也不熱門，但是一旦過了這個坎，頁岩油也熱了。

顧莫傑不想跟著上天梯，都不可能了。

「院長您找我？」院辦主任楊靜低聲詢問了一聲，把蔡院長的注意力從期刊上吸引開。

傑夫辛頓教授本人的招牌，原本或許不是頂級大牛；但蔡院長卻知道，那不是說傑夫辛頓在他所在的那個細分領域不夠強，只是他選擇的細分領域不夠熱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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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院長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也讓他更加重視傑夫辛頓這一系列論文底下，一個明顯屬於中國人的名字。

然而，問題再跳脫，那畢竟是院長問出來的，楊主任怎敢託大，抖擻精神想了一想，乾脆地回答：「沒有，我們院沒有這麼一個教職工。」

而且，這好歹也已經是信息時代了，各種小道消息傳播速度還是很快的。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邱教授月內要回國訪問的事情，自然會去打聽邱教授究竟為什麼回國。

西溪校區的師生們，終究都是文科生。

錢江大學的學生們好歹都是有腦子的，還沒自大到覺得邱教授回國就是專程為了來錢江大學訪問的——以錢江大學04年的教學科研水平，還不配。

「這人姓顧？還是姓古？要麼是谷？可是沒聽說過本院有這麼一個教授啊。難不成，只是一個在讀研究生，就取得了如此成就？」

顧莫傑一直在關注，自然是第一時間拿到了期刊。展開一看，其中兩篇論文上，署名人的最末位，赫然便是「MOJIE-GU」。論文的內容當中，也有不少顧莫傑為傑夫辛頓提供論據的所在，通篇看來，顧莫傑在產業界取得的這些技術創新，倒顯得是「在傑夫辛頓的理論思想指導之下」取得的了。

畢竟，爭奪科研經費的時候，是需要把吹牛者渾身解數都使出來的。

楊靜一愣：這算什麼問題？怎麼聽這個問題，倒像是院長要找的那人不是一個中國人？只知道名字的音譯，不知道字？

以顧莫傑的性子，對學術原本是無所謂的，他要的只是商業上的成功。和m.hetubook.com.com自己無關的時候，論文這種東西他也懶得多看一眼。

但是那一畝三分地是否熱門，卻是會隨著時代和技術環境的進步而變化的。就好像一塊波斯灣的荒漠，在農業時代或許不利於耕作，不值錢；但是到了工業時代，人家地底下發現了石油，那就會暴漲了。

秦主任馬上一個立正：「院長，我馬上給您查。」

說到底，數學家的成果不夠親民，不能被外行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

剩下的論文，他耐著性子花五分鐘功夫，把標題和著作人又掃了一遍。這一掃不打緊，又有了驚喜的發現。

如果傑夫辛頓沒有和顧莫傑合作，面對這番反擊說不定還真應付不下來。然而現在，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揚萊卡成了一個被傑夫辛頓一開始那篇故作大言的綜述所引出來的、遭到殘酷直鉤的大魚。

「MOJIE-GU，QIANJIANG-UNIVERSITY」

這種小道消息在校園網上一傳，大家的興緻也歇了不少：時機不好呀！人家正該悲痛的時候，怎麼好談笑風生？

所以，除了在最初聽說邱成彤級別的國際頂級大牛要來訪問的時候，大家轟動了一下。轟動完之後，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幹啥幹啥了。

一開始就嚴絲合縫的論文，只能在學術界內部形成關注的。但是如果想把一個學術熱點炒熱到外行人都去關注，那永遠只能靠挖坑釣魚、引人對你的大談炎炎反駁，然後再猛拋乾貨。這樣，外行人才有熱鬧可看。

同一時刻，錢江大學紫金港校區。數學與計算機科學學院，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