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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個個男男女女的程序、運營、策劃等方面的同事，從自己面前來來往往的路過。然後換上一副比原先更友好、但有不乏三分善意調侃打趣的面孔，對自己喊「周總好」，周立新的心裏猶然有幾分不適應，也有幾分小激動。

幾個二十來歲的女記者，看樣子也是某些商務頻道的新人，一看周立新這麼年輕，最多也就25歲光景，不由得有些腎上腺素爆棚。

比如後世隨便一個女主播，拿了五百萬，明明投資人占股5％，她也可以吹成對方其實只佔了不到2％，然後她的「身價」也就從1億變成了3億，轟動逼格驟漲。

其次，淘寶網並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樣，是阿狸集團的主體。哪怕僅僅是在電商領域，阿狸旗下的淘寶網和支付寶也是相互獨立的，後來還有天貓，所以淘寶網只能算是阿狸集團分支的分支。在2005年初，淘寶網才成長了20個月，遠沒有後世那麼龐大。所以，淘寶網的一名技術副總監的頭銜，馬風還是捨得用來籠絡人心、或者示合作夥伴以誠的。

阿狸集團氛圍不算等級森嚴，別人看到周立新就喊「周總」，無非也是一陣新鮮勁兒，拿他打趣。回到自己的新獨立辦公室里坐下，周立新覺得渾身都有些難受，趕緊把他幾天前剛剛定做好的那套義大利手工西服給脫了，晾在辦公桌後頭的衣架上。他身材偏矮，穿品牌的西服往往不合身，如今也不差錢了，自然需要找義大利裁縫定製一下尺寸。

……

「只能主動出擊、用點非常手段了。」身在京城的周紅ｗｗｗ•ｈeｔuｂook•ｃｏｍ•coｍ衣，腦子裡壞水亂冒，不知在想些啥。

初音網路科技這種小蝦米的聲音不一定有多少人信，但是作為另一方的阿狸集團的聲音，公信力就要大得多了。而且阿狸作為出資的一方，說大話的可能性更低，畢竟如果虛報了己方的支出的話，也會導致公眾對阿狸的信心產生不利影響。

媒體圈的人，總有不少關心科技頻道啦、高新產業新聞的啦，自然會趨之若鶩過來挖料。

「周總，昨天找咱預約求證的那幾家媒體，都來人了。是現在見還是過一會兒？」

許攸問糧，曹操拼著落個「世人皆言孟德奸雄，今日果然」的罵名，也要三緘其口，反覆用「可支一年」、「有半年耳」、「實可支三月耳」、「只有此月之糧」搪塞，圖個啥？不就是圖個讓袁紹誤以為他尚能持久、久必有變么？

打持久戰的時候，軍糧充足固然重要。但是，讓敵人知道你軍糧充足，比你實際是否充足更重要。

顧莫傑沒有這麼黑。相比之下，他的吹牛比例實在是業界良心吶，連三五倍的額外吹噓都沒有，幾乎算是實打實的了。

「那麼如今你習慣到淘寶網上買衣服、鞋子、包包、飾品這些么？」

1萬塊占股百萬分之一，那麼百分之百可不就是100億了么？從這個角度看，隨便拉條狗都能玩這種噱頭把戲。

那番表態，合情合理。圈內人都發現，馬風這筆錢花的物有所值。

「那如果，將來我們的淘寶網能夠做到，你在實體店看到了一件好看的衣服、你也去試https://www.hetubook.com.com穿了，很合體，然後把照片拍下來，就能直接根據照片在淘寶網上搜索到絕對同款的衣服，而價格只有實體店的一半，甚至更低——你們會選擇上淘寶網買衣服么？」

周立新剛剛泡好提神用的咖啡，打開他的MACBOOK處理了些郵件，門口就有一個宣傳策劃的妹子敲了門，然後探頭探腦地進來請示。

馬風和顧莫傑的合作成功之後，顧莫傑當天就放出風聲去了，高調宣布這件事情，同時還讓外部媒介都知道他拿到了大筆現金。

因為他牽線搭橋、促成了阿狸集團和初音網路科技的合作，所以被大老闆馬風提拔到了一個「淘寶網技術副總監、兼阿狸雲搜索公司技術副總兼」的職務上。

「周總，聽說阿狸集團準備出資5億人民幣左右，用戶新技術的開發，而且在新公司的股權佔比不會超過一半，將來還會拿出不小於這個數字的金額，用於贖回初音網路科技部分的股權——請問這個消息能夠被證實么？」

「我們開發的新技術，將帶來一個名叫『找同款』的應用，將來就可以實現這個目的——而且還遠遠不止於此。」

「阿狸雲搜索」就是馬風和顧莫傑合作后即將成立的新公司的名字。因為這家公司將來會是阿狸集團旗下的，命名的時候自然要以阿狸為主。顧莫傑在這事兒裏面扮演的角色，無非是在對方承擔研發成本的大前提下、自己空手套出幾億現金罷了。

熬軍糧熬不過，只要有這個趨勢，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打。絕對不會有人明明熬不過和圖書，還要熬幾個月，等到糧食吃完再開搞的。

「周總好～」

「您也可以這麼理解。」

美女記者們都不需要再在技術細節上提問更多了。只要是個女人，都知道這玩意兒背後引爆的買買買力量，將來會有多強大。對付女人，有時候講太多她們聽不懂的話，反而效果不好，不如直接曬癥狀。

十分鐘后，準備好材料的周立新，在「阿狸雲搜索」的會客室里，接待了幾位電視台的朋友。旁邊幫忙接洽的營銷策劃妹子則幫著周立新介紹來人。

「因為不知道好看不好看，也不知道怎麼比較不同店鋪的價格。」

「那是為什麼呢？」

顧莫傑高調表示他有錢了，自然也會有人不開森。

阿狸集團和初音網路科技合作的新聞，沒有引起業界和輿論界任何的質疑。

外行人或許會因此看輕顧莫傑。但是業內行家又怎敢看輕？

哪怕攻城戰要比圍城戰死更多的人，但是，只要攻城方圍不到守城方斷糧，那麼這些該死的人，就還得死，吝惜不得。

恭維了一番之後，女記者才對後面的攝影微微拉了一下衣袖，低聲示意先別開機。

周立新作為一個才在阿狸集團實打實做了兩年程序員、項目經理的半新人，就一躍到這個位置上，可謂是火箭速度、每年升兩級。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完全是靠表弟的給力才得到的。

「好、好，大家早。」

八卦了一番之後，好歹有比較講究職業素質的記者，開始問到戲肉了。

美女記者們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怎麼捧場，猶豫了一下才回答：「現在還和-圖-書不怎麼在淘寶上買。」

那還用問？絕對買買買啊！

美女記者們一愣，旋即不假思索地齊聲回答：「當然愛買衣服。」

「哇，那豈不是說在一年之內，初音網路科技至少就會得到5億現金的流入？甚至還有可能更多？而圖形深度搜索的研發成本，依然是由阿狸集團出資的這部分來承擔的？」

這種衣服，也就履新的時候撐撐門面，作為一個IT人，平時還是得穿圓領。

淘寶網的一名技術副總監，看上去逼格很高，但是遠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麼值錢。

女記者們不甘心被這麼一個結論就打發走，繼續刨根問底挖猛料：「那為什麼馬先生會如此重視這個技術、為一個還沒有研發出來的技術就投入數億的資金背書呢？」

你有錢，卻不讓你的對手知道，那是錦衣夜行，沒有威懾力的，也打擊不到敵人的軍心士氣。

「那是因為這個技術方向和我們『淘寶網』的一貫發展思路是吻合的——」周立新說到這兒，話鋒一轉，反問了一句，「這位小姐，不知道您平時愛買衣服么？」

「元嘉草草」那年，檀道濟唱籌量沙，圖個啥？不就是圖個讓北魏胡騎誤以為「宋軍資糧有餘，故不復追」么？

「各位媒體界的朋友大家好。這位是我們『阿里雲搜索』新任的技術副總監周立新先生。他將在未來的一年裡分管『圖形素材的深度搜索』這一領域的工作。關於我們公司和初音網路科技的合作細節，凡是不涉及商業機密的，大家都可以向周總求證。」

周立新拿出濕巾抹了抹嘴唇上的咖啡印漬，略帶驚詫地說：「這hetubook.com.com麼快？讓他們等十分鐘。我稍微準備一下。」

按照這種玩法，哪怕一個人只有1萬塊錢，其實都能炒作出一個「市值100億」的概念來，關鍵要看有沒有那麼多低智商的人相信這個結論了——比如，找個投資人，投1萬塊，然後讓這個投資人對外宣稱：我出了1萬塊，但是我只要百萬分之一的股份！

這也是互聯網公司為什麼只要融到資，都要加碼好幾倍金額對外吹牛。而如果融資金額被曝光透明了，沒法捏造，就在風投人的占股比例上動手腳，間接吹大市值估價，顯得自己很有實力。

周立新清了清嗓子，說到：「這個出價和阿狸方面的談判條件基本吻合。但是更多細節涉及商業機密，請恕我不能多說。」

周紅衣當然會知道，顧莫傑在資金方面的劣勢，已經扭轉了。

儘管哪怕是拍了，回去也是可以剪輯掉的，但是花痴樣被別人看見了，哪怕是內部人，終究會不好意思的。

「哇～周總您真是年輕有為，這麼年輕就已經做到『深度搜索』這種科技前沿領域的技術骨幹了——呃，這句話別拍。」

「周總好！」

首先，一個公司可以有好幾個技術副總監。哪怕原來的沒有退下去，只要老闆拍板，臨時加塞一個新的副總監進去，享受這種頭銜，也是毫無問題的——無非就是待遇要跟上，而實權並不一定要分潤。

假以時日，都得剁手啊。

但是實際上，這種女主播說不定也就只值兩三千萬。你要人家拿500萬作為營銷噱頭陪你玩玩，那是可以的，真要別人拿幾千萬幾億來持大股，說不定別人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