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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風的合作，讓顧莫傑又開了一些眼界，發現了一種新的融資合作模式——原來一款未來即將被開發出來的新技術，也是可以直接以這種方式，提前賣掉套現的。

顧莫傑可以以一個比谷歌低至少一半以上的報價、承攬「基於圖片素材搜索的找同款」研發任務，並且以初音網路科技這家公司作為擔保。從技術成本層面來看，顧莫傑的開價並不算黑。

銀行貸款不太適合互聯網產業。因為銀行放款的時候，注重的是實打實的可抵押固定資產。傳統產業的公司，房地產商這些，他們有無數實打實的、可以抵押、質押給銀行的擔保物，才能夠貸款到大筆的現金流。

顧莫傑要想以技術風險承諾這種模式，套來數億的注資，那麼首先他提供擔保的這家自有公司規模量級就要足夠強大。否則你自己的公司都只有幾千萬市值的時候，卻想去套幾億的資金，別人憑什麼相信你？

……

你的公司值一億，你才能去接需要一億擔保的生意，才可以找谷歌開口要三千萬美金。你的公司值十億，你才可以去接要十億擔保的生意，才可以找馬風開口要5億人民幣。一步一個腳印，漏掉任何一層，這個發展通道都會成為空中樓閣，隨時崩塌。

這裏頭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顧莫傑的公司實力，是在快速膨脹中的。每膨脹到一個階段，其公司擔保的信用等級都會抬高一個數量級。

至於圖片搜索和人像識別技術的引進，會比美國同行們晚兩年多。直到08年前後「人人網」開始做這方面引進的先行者、並且取得小幅度的成功，然後再被行業山寨巨頭藤迅快速跟進、將該功能複製到QQ空間里。

也正和_圖_書是因為這個相同的道理，顧莫傑儘管不排斥找銀行貸款這種相對傳統的融資手段，但實際上卻一直沒貸到多少錢。

顧莫傑原則上同意之後，想了想，最後補充了一個問題。

就算兩人原先懂得不夠徹底，經過談判的剖析，也會越辯越明。

對付前一種人，可以誘導他的「興趣與社會尊重需求」，來激發其消費慾望。

「多謝馬哥，這個提議實在是太友好了。」

顧莫傑的出現，讓中國人在這個領域，不再需要重演歷史，不再需要比美國人落後兩年。谷歌前腳剛推出，顧莫傑就可以拿出對應的方案。

一旦將來這個技術成功了，阿狸集團可以額外承諾再出資4億，把初音網路科技在這家新公司內的4億股本贖回。也就是相當於我們出4億，買了你的技術。到時候新公司和你就沒有關係了，但是你可以拿了4億的現錢，該幹啥幹啥去。最多，給你保留新技術的免費使用權，但僅限於自用，不得轉授權第三方使用。」

哪怕後世發生了蕭條，連累了養老保險，美國人民打出的標語無非也是「難道等我們退休了，還要自己洗車么？」之類的口號。絕對不會有美國人因為缺乏社保，而連基本衣食生存都維持不下去。

這種差距，註定了05年前後，美國人已經踏入了「恩格爾係數常年低於0.2、收入主要部分用於興趣、愛好與社交支出」。

當然，也許有人會問：顧莫傑既然可以通過「初音娘」自帶的「圖形大師」中部分功能的移植，來減少「圖形素材深度搜索」的開發量，為什麼還要等到如今才拿出來呢？他不能再早個半年，在深度演算法剛剛和-圖-書出現的時候，就找馬風合作呢？

聽完顧莫傑的數輪報價之後，馬風原則上表示了同意。

對於后一種人，更多要靠威脅。把刀架在人脖子上，以「不買你就虧了，不買這貨將來會越來越貴，等你發現這貨是你的生存剛需、非賣不可時，一切都晚了！」來促成消費。

「不過，你指望比照你和谷歌公司做雲安全時候簽訂的那種公司控制權分配方式來執行，把我們阿狸集團的出資部分做成投票權較低的A類股、而且要我在『約定技術成果按期提交的前提下』，不得干涉你對新公司資金的具體使用情況，這一點，我不能答應。」

任何一款技術的買賣，都不存在絕對的賣貴了或者賣便宜了，只有相對的划算不划算。

馬風的淘寶網，淘寶網的「找同款」需求點，與顧莫傑可以提供的技術，可謂是天作之合。

而且，經過機緣巧合的磨合運作之後，顧莫傑找到了一條適合中國人自己的、讓圖片素材的深度搜索技術立刻發光發熱、賺中國人錢的模式。

顧莫傑半是堅持、半是妥協地問：「那你準備改成什麼條件呢？我的技術價值4億，這一估價我不接受變更。要談，只能在這個前提下談。」

如果沒有顧莫傑這個變數的出現，在原本時空的歷史上，馬風的淘寶網「找同款」功能，會晚出現那麼幾年，而且哪怕出現了，也會長期停留在「文字關鍵片語合的搜索」這種低級層面。

那項技術還沒研發出來呢，需要先上車後補票，直接收購當然不可能了。人家肯按照期權回購，已經是擔了風險。

社交包括旅遊、買奢侈品、買嗜好品，以及裝逼。說到底，前三項的最終目的，也是裝逼，和_圖_書包括通過「分享」來裝逼。所以FACEBOOK提供的東西，對於裝逼需求強烈的美國人，是非常重要的，FACEBOOK的任何新技術，花錢都花得值。

「那我覺得，我們不如談談將來回購的合作模式好了——第一步，你出技術、資源和團隊，作價4億，我出4億現金，雙方各自在新公司占股50％，阿狸集團這部分，可以作為A類股，不干涉經營和研究。但是，阿狸有權進場進行財務監督，嚴格確保公司資金不得挪用到其他項目上去。

馬風的條件，相當於是由阿狸集團承擔新技術的研發費用，同時事成之後，給顧莫傑的團隊4億的額外資金，讓顧莫傑想幹啥幹啥。相比之下，阿狸集團的總支出其實會變得更加可控，而且前期注入的研發資金會嚴格被監視，不能挪用，不能浪費，只能專款專用，這也避免了不少財務混亂。

「那我可以要求阿狸方面先提前贖回一些股權、讓我套現一部分資金么？還有，今天我們達成的合作意向，我可以自由對外宣傳么？如果媒體界的朋友上門來求證，不知您會不會正面幫我回答呢？」

上述這些道理，顧莫傑自然都懂，馬風也懂。

軟體的開發成本，往往是硬性的。谷歌要做一個圖片搜索引擎，FACEBOOK要做一個人臉識別技術，投入的研發資金都是數億美元級別的。當然，這兩家公司是喝頭口水的存在，作為第一批先行者，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投入自然不菲。

「可以提前贖回你所持股權中的20％，其餘部分可以根據研發進度分期贖回。媒體界的朋友，我當然會幫你應付。」

馬風擺擺手，否認道：「你說你的技術積htｔps://m.heｔｕbｏoｋ•cｏm•ｃoｍ累和團隊值4億，我沒有異議。但是要做出這個技術，並不需要我再額外投入6億人民幣。如果我在承認你的那部分值4億、同時我也只出4億、然後占股50％呢？或者我只出2億，讓你佔67％呢？相信這個技術還是可以最終開發出來的吧？既然我只需要利用這個技術，不需要最終控制新公司，我何必投入這麼多資金。」

顧莫傑溫和地問道：「你是覺得我對『圖形素材深度搜索技術』的估價太高了么？」

顧莫傑消化了一下馬風的提議。馬風的說法，有點兒近似於直接一鎚子的技術買賣了。

顧莫傑有些不解，傻傻地問了句：「那阿狸為什麼不直接給我4億，買下我的技術？」

顧莫傑旋即恍然，突然發現自己問了個很傻逼的問題。

而同一時期，中國人的收入還停留在滿足基本物質生活需求，而非精神需求。05年的中國人，絕大多數需要的不是奢侈品，而是便宜的盜版貨。同一時期，美國人買房時的思想達到了「這房子我喜歡，住起來舒服」的層面，而國人還停留在「這房子買了將來會漲」。

顧莫傑對資本運作不是很懂，有點兒被馬風繞暈了。他突然覺得一開始他提出的方案確實有些想當然了。

而互聯網公司市值的絕大部分，都是沒法抵押的無形資產。真要交給銀行去進行抵押層面的估價，或許一家在風投眼裡市值幾十億的互聯網公司，到了銀行眼裡整個打包也只能抵押貸款一兩億。「用戶量」和「品牌價值」這種東西，真到了公司倒閉的時候，銀行根本沒法強制執行。

說到這兒，馬風話鋒一轉。

馬風一愣，沒想到顧莫傑問了這麼小白的問題：「我也想，可是你和*圖*書現在有技術可賣么？」

聽了馬風的拒絕，顧莫傑並沒有太失望。合作意向已經有了，而且如今國內能做這項技術的人，短期內只有他一家，他也不怕馬風會找別人。

中美國情差距太大，美國人民的基礎衣食無憂。

杯水車薪。

顧莫傑茫然地點了下頭，這一點沒什麼好隱瞞的，也不可能隱瞞。

「你要把你的技術團隊和前期資源作價4億、占股40％，我阿狸集團出資6億、占股60％，成立一家新公司，專門做圖片素材的深度搜索，這個條件，我原則上不反對。」

一番唇槍舌劍之後，顧莫傑總算鬧明白了這個問題。

馬風精明地一笑：「我知道你的本意——你是指望從我這裏拿了那些錢，但是不僅要做圖形深度搜索，還指望反哺你別的生意，對不對？還希望反哺你和周紅衣之間的持久戰，對不對？」

他不是顧莫傑的合作開發者，只是一個成果的應用者。

和馬風的合作，與和谷歌的合作，情況截然不同。馬風要的，終究只是一個技術使用權和優先權的保障，將來並不會沿著這條技術路線走太遠。新公司的長期發展前景，馬風其實是不關心的。

同時，因為時間上比美國人晚了整整兩年，中國人在獲取這些技術的時候，開發成本已經大大降低了，只需要幾千萬人民幣級別的研發投入，就可以做到這項技術。畢竟，在互聯網界，一款比世界最先進水平落後兩年的技術，和一款只比世界最先進水平只落後幾個月的技術，其取得成本會有十倍的差距。

馬風見顧莫傑承認，把顧莫傑的方案掃到一邊，然後大筆一揮，改了幾條。

此前賣不出去，無非是國內互聯網企業找不到對應的贏利點，也燒不起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