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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算來，吸星大法也練了二十五年了，可以快速吸收異種真氣的淺水區、紅利期差不多快完了，剩下的還沒吸到的都是左冷禪那樣的硬骨頭，稍微動一動就會被『寒冰真氣』凍僵。房市虛火、股市震蕩越來越明顯，那都是『吸星大法』壓制不住異種真氣的表現。

顧莫傑猛地抬頭，竟然是溫婉清出現在他面前，背後還跟著幾個妹子。他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麼溫婉清會出現在這裏。

元首八年，復興德意志，吞併法蘭西。史大林1926年鞏固內部，兩個五年計劃就把蘇聯從比沙俄都不如的破爛工業底子，建設成了歐洲第一、世界第二工業強國。本朝太祖，也是兩個五年，完成初步工業化，都能躍進了。

「這是必然的，國是如此，閣下亦然。」古勇將好整以暇地在酥皮叉燒包上澆了幾滴木樨清露，繼續說道，「對你來說，對初音來說，前三年你練的就是獨孤九劍，速成飛快，進境狂猛；但是這種模式，隨著你獨門的技術底牌越來越少，已經越走越慢了。後面你必須藉助資本、藉助『吸星大法』，這個時間最晚不會超過08年，到時候你也不過剛好創業五年。

從接觸當中，顧莫傑知道古勇將這人雖然在港、澳、美呆了多年（澳是澳洲，不是澳門），但是飲食文化上還是喜歡東方風格的。讓他吃英式下午茶反而不習慣，還是要弄點和果子或者粵菜點心才好。

古勇將則頗有生活品位，喝下午茶講究「品」，不喜歡吃完了事的氛圍。同樣，用點心的時候，也不可以談太俗、太錙銖必較的事務—和圖書—最多「坐而論道」。

此刻，他突然感悟到他還是非常幸運的。船小好調頭，確切的說，是船的舵手權力越集中，越好掉頭。

「那你今天代我好好招待『友邦人士』吧，好東西儘管點。我就先回去了。」顧莫傑對溫婉清微微點頭，便要離開。

初音方面今年還動用了新穎的真人舞蹈動作捕捉技術，讓金泰妍和權寶兒等人實際跳一邊，捕捉到幾套動作后再編輯，以便最後處理出來的動畫效果真人感更強。

「金老這字題得好啊。」古勇將若有所思地說，「你還別說，我早年讀金老的武俠小說，只覺得那就是寫武俠；後來才發現，一個個武林高手，其實就是政商兩界的高手原型。尤其越是金老的後期作品，這個風格就越明顯。」

顧莫傑這才回憶起來，他確實是給過溫婉清江南會的會員卡。最近這陣子，溫婉清一直在「巡音」和「弱音」的項目組忙活，幫著編定虛擬角色的舞蹈動作。

顧莫傑決定還是不要自尋煩惱，打住這個話題的好。

「我的『易筋經』，究竟是什麼？怎麼用？」顧莫傑獨自沉吟了一會兒，「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離的太遠的事情，怎麼可能推演得出來。」

「我不用。不，我是說我用好了。你來這兒幹什麼？」顧莫傑的回答有些茫然。

古勇將頓時來了興趣，樓也就更歪了：「喔？這是馬風請金老先生題的？」

但是只要劍宗練得越久，一代人甚至只是大半代人過去之後，英才銳氣漸挫，內部積弊漸深，第二代接班人驕奢淫逸貪婪無恥，馬上就滯漲和-圖-書不前了。反之，氣宗練到建國第三十年後，無論是海峽對岸的小島，還是南棒，反而紛紛反超，成了『四小龍』。」

古勇將的這番言論，讓顧莫傑頗感新奇，因為他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問題。

作為一個動漫技術發燒友，溫婉清是不會錯過試用和編輯這樣的新玩意兒的，所以這陣子自然和那幾個韓國妹子混熟了。

然而此前已經練了三十年劍宗的套路，積重難返，沉珂難禁猛葯，所以不得不鋌而走險、生搬硬套，祭出『XX特色的吸星大法』，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不管哪門哪派的異種真氣，只要可以快速提升內功，就統統吸過來用著先。

「那你就錯了，國朝之所以沒有落後太多，那隻不過是前三十年劍宗練完、頂層有智者發現劍宗的路子走到絕路上了，所以硬生生改弦更張，打著劍宗的旗幟，走著氣宗的路子。

「今天是11月5號啊……寶兒20歲生日呢。我看她背井離鄉地在異國忙碌。就想今天錄完音請她慶祝一下——你給我過這裏的卡的，你說隨時都能來……不會不方便吧……」

古勇將見顧莫傑默然不語，便繼續自顧自滔滔不絕地品茶論道：「其實你這種獨裁決策，和大多數股份民主的公司之間的制度優劣；乃至一切『集中力量辦大事』和民主決策之間的制度優劣，在金老先生的《笑傲江湖》里，有一段話就形容得非常貼切。」

你信不信，同樣的事情要是放到馬花藤手上，他就搞不到這麼徹底，光平衡內部派系見利益，讓中層的KPI與集團利益一致化hetubook.com.com，就夠牽扯他好幾個月精力了。」

聽古勇將信口胡說，神侃瞎聊到這一句，連顧莫傑也早已收起玩笑的心態，神色愈發肅然起來了。

哪怕是我們一貫看不起的北棒金二胖，當年他爹在位的時候，建國最初十幾年裡，經濟增速也是遠勝於李承晚的南棒。同期那些練『氣宗』的對手，哪個能與他們比肩？

再過五年，說不定你也會走完依靠『吸星大法』順風順水的五年，到了那時候，你也得回來思考怎麼對付消化不良、怎麼對付決策執行力下降的問題。如果你找得到你的『易筋經』，那自然是最好。找不到么，你也就最多和別的巨頭那樣，就此止步不前了。」

他收起衣服，低著頭準備下樓，卻聽到前方不遠處一聲輕微的低呼：「傑哥……今天你要用這個場子？」

古勇將吃了一個龍蝦餃，細嚼慢咽，用茶水送下。仰頭喝茶的時候，剛好有閑暇看見園林大門內外拓著「江南會」三個大字的匾額，他再眯著眼細看，角落裡還有三個小字，正是「金庸題」。

於是兩人說著說著，便漸漸向著務虛的方向歪樓了。

而你卻難得地可以在一家市值幾百億的大集團里始終保持90％以上的股權，什麼事情都是你說了算，乾綱獨斷，形如獨裁。這樣的體制，才導致了你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輕輕鬆鬆干出從初音娛樂調遣幾十億的資金支持智能硬體、安全、郵件這些業務。

這一屆剩下的五年，估計靠搪塞還能挨過去，但是就怕他們越是抱著捂蓋子挨病的心態諱疾忌醫，等將來真壓不住『異種真www.hetubook.com.com氣』的時候，反噬就會越劇烈。要是弄得任我行一樣的下場，可就悲催了。」

顧莫傑不如古勇將那麼喜歡粵點，東西端上來之後，他只是每樣稍微吃了幾口。

剩下的么，反正還可以繼續慢慢接觸。一個大集團爆炸式擴張增長，持續數年，留下的財務不規範肯定不止一兩處，顧莫傑也沒指望古勇將一天就和他說完。

不一會兒，侍女撤下點心，顧莫傑便送古勇將出門，公司自會派車接送。

獨裁也好，社會注意也好，便是劍宗；民主決策也好，資本注意也好，便是氣宗。看看歷史上練劍宗的，哪個不是10年之內，就速成了一番豐功偉業？

「何解？」

不得不說古勇將這人很有安利的潛力，真不愧是一個到處拉投資的說客出身——這樣的人，別的本事可以沒有，但是把稻草說成金條、忽悠投資者砸錢的本事一定要有。

「比如你這種經營風格，和圈內大部分同行都有很大不同。別的公司因為前期仰賴風投、創始人團隊的股份普遍被稀釋到30％，甚至20％，所以決策上都是股份制民主，以合意妥協為主。

顧莫傑的好奇心被充分調動起來了：「那倒是要請教請教了，《笑傲江湖》我也算看過幾遍了，我說的是書哦，不是電視劇。還真沒看出勇哥你說的這番道道。」

今天想的事兒實在太多了，頭腦風暴被激發的思維也太多了，顧莫傑覺得很累，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也就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繼續一個人靜靜地在江南會歇息一會兒。

兩人一起喝了茶，看時間也過了午飯的點了，也就沒弄正餐。搞了ｍ•ｈｅtｕbｏｏk.cｏm•ｃｏｍ點和果子作「野點」（日式下午茶點心），又讓江南會的侍女上了些魚生之類清淡的冷盤。

只見顧莫傑站起身來，踱了幾圈，最後對著庭院里的一棵殘梅樹，喃喃自語：「所以你覺得，到了下一屆，就不能再搭『吸星大法』的順風車了？必須找到那位令狐沖的『方證大師』，傳授屬於他的那一套『易筋經』，幫他調和體內異種真氣？」

古勇將談笑風生地說：「我指的便是岳不群說的那番話。岳不群這人雖然人品另論，但是在思過崖上教訓令狐沖那段話還是挺對的：劍宗氣宗各練10年，則劍宗必勝氣宗；然各練20年，則旗鼓相當；若是可以練30年，則氣宗將遠遠把劍宗甩開。

古勇將今天提出的意見，不能說難度多高，但至少很切合初音集團的時弊。顧莫傑基本上已經有六七分信賴，覺得古勇將能夠做好一個CFO了。

顧莫傑順著古勇將的眼神瞥去，知道他在問啥，也就坦然相告：「是啊，三年前題的。」

顧莫傑聽了如此絲絲入扣的推演，不禁莞爾：「這倒是挺新鮮，不過如今國朝局勢倒也尚可，雖然走了彎路，畢竟沒有落後海峽對岸太多。你這話，還值得推敲。」

有那麼一瞬間，顧莫傑覺得自己居然有些羡慕那些一入行的時候誤入「氣宗」的同行了。雖然他們發展慢，雖然他們執行力差，沒法乾綱獨斷做最正確的事兒。但是好歹人家一開始練的就是玄門正宗的內功心法，不會走火入魔不是？

須臾便過了個把小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顧莫傑整個人冥思了一陣，覺得靈台逐漸空明，有一種神清氣爽的豁然之感。